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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江山-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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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荷兰,彻底没落。

“这两国人手下都占满了咱们中国人的血,这笔账早晚是要算。但现在……”陈惠犹豫着。他们还有北头的满清没有解决了呢。

“父王,咱们现在只是刚刚插足进去。又没想着立刻就跟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干仗。”

陈鸣觉得眼下的陈汉对西班牙和荷兰感觉着棘手,那西班牙和荷兰人对于陈汉又何尝不觉得头疼?西班牙人几次屠戮华人,荷兰人三十年前干下的事情,血迹还没干涸。三边的关系应该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咱们跟西班牙和荷兰间的关系,不管实质上如何,只要保证明面上不冲突就行。”双边竞争敌对归竞争敌对,交易且去交易来。欧洲的对华贸易看似一直在赔钱,但‘赔’的钱绝对不是他们东印度公司的。他们从中国赔了一块银元,拉回欧洲就能赚回两块银元。

后世英国人的东印度公司倒闭那也不是在中国赚不到钱了,而是他们在别的地方赔的太多了。而且阿片专营权到期。

乾隆老儿把‘大黄和茶叶’当成满清制衡俄罗斯的利器,虽然幼稚了一些,但不能否认确实有三分道理的。只要把中俄之间的贸易规模扩大上一二十倍,贸易制裁这一招确实有三分效果。现在西班牙和荷兰也是差不多的道理,英荷第四次战争还没有爆发,经济处在繁荣期的荷兰对于亚洲的许多货物还都有着旺盛的需求。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不会轻易地掐断自己与中国的贸易往来的。

这一点中国占据着主动地,只要动作小一点,不要太过刺激荷兰人和西班牙人,西荷的反击也应该不越红线的。最多是支持马来的土人来捣乱么。

……

蔚蓝色的大海上,一艘张满风帆的西式帆船正在全速航行。

雪白的风帆映衬着桅杆上飘扬的红色旗帜更加鲜红。

这就是南海一号训练舰了。

它现在所处的海域就在渤海湾。趁着东南季风,一直在南海打转的南海一号,扬帆北上。

朱濆站在高高的桅盘里,举着单筒望远镜四处打量。按照海图,他们已经进入了渤海湾。但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碰到一艘船只,连下海打鱼的渔船都没有。

今天的天气很好,朱濆喜欢这样的天气。在南洋训练的时候他们碰到过一次台风,虽然只是擦了一点台风的边角,但那狂风骤雨,海浪滔天的一幕他至今没有忘怀。

漫天的雷电如同银色穿梭,滔天的巨浪将船只像玩具一样颠簸。

当时朱濆真以为船要翻了!

那一场灾难中船上的船员少了三个,他们两个是帆缆手,一个在甲板上被大浪卷进了大海,一个在桅杆上被大风扫落了海中;还有一个是炮手,后者在一次颠簸中被率到了船壁上,那似乎并不怎么沉重的一次撞击,却要掉了他的性命。

在这艘西式帆船上呆了小半年的时间,朱濆已经充分感受到西式帆船与中式帆船间巨大的不同了。一样是操作,前者需要更多出许多的水手。而人员巨多,自然也就使得水手在船上的生存环境变得恶劣了。却同样在大风大浪的天气里,西式帆船上的水手比中式帆船上的水手的危险性也要高出许多来。因为西式帆船的软帆和绳缆操纵太麻烦了。必要时候还需要水手冒险爬上桅杆去砍断绳索,就如那个在桅杆上被大风扫落海中的同伴一样,他就是在砍缆绳的时候,遭遇的厄运。

但是真正的平心而论,西式帆船也确实要比中式帆船更能经受得住风浪的拍击,就是更加坚固。那次遭遇台风,那么巨大的风浪和颠簸,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整个船只就只有两处地方破了小洞,轻易的就修补起来了。

当然,西方帆船没有水密隔舱,这在朱濆眼中是一大缺陷。如果能把中西方船只的优势中和一下,那绝对是极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晌午了,天空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在桅盘里。虽然海风袭人,但始终警惕的注视着周边海面的朱濆还是焉了下来。时间也到了,换班的人到了。

瞭望手是一个很耗精力的岗位。尤其是现下这个地段,按理说他们应该随时都有可能与清军战船碰面。

朱濆还在举着望远镜打量着四方。“咦……”他似乎看到了两根桅杆。强撑着精神的朱濆如同磕了一粒十全大补丸,精神大振,举着望远镜细细的搜索着左前方——刚才他就是在那里瞄到了两根桅杆。

“铛铛铛,铛铛铛……”急促的告警声从桅盘上传出。整个南海一号训练舰立刻忙碌起来。

左前方向,一支六艘船组成的船队渐渐跃出了海面,朱濆还看不清楚船队的旗帜,也不知道这六艘船只的后头是不是还有别的船只。

……

就在南海一号在渤海湾发现船队,就在陈惠陈鸣父子嘀咕着怎么在南洋插足才不引起西荷两国反弹的时候,两艘中国式广船缓缓驶入了零仃洋。

阿布贝卡带着一种焦急又有些畅然的复杂心情,揽看着零仃洋里的风光。

“苏先生,这里,这里,是不是,文天祥……,写,‘人生自古谁无死’的地方……”

阿布贝卡的中国话说的不怎么流利,他操着结结巴巴的广州官话,向身边的苏义说道。

后者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十几年前苏义跟随父亲苏群带船前往巴达维亚交易的时候,遭遇了台风,船只被吹刮到了苏禄群岛。然后苏家与苏禄国就正式的搭上关系了。

阿布贝卡和他的父亲都非常信任苏家。

阿布贝卡第一次与陈汉打交道,就亲自前往中国,这里头苏义有着很大的影响力。换个角度来看,你完全可以把苏义看成苏禄版的罗东尼,还是绝对的加强加大版的。

“是的。这里就是零仃洋。当年文丞相写下千古名句的地方。”苏义回答着说。他知道苏禄国现下处境艰难,知道阿布贝卡为什么会对文天祥这样的人感到感慨,因为苏禄国内部就有一股很强的针对阿布贝卡的反对力量,那背后的黑手就是吕宋岛上的西班牙人。

苏禄国是一个绝对的小国,人口总共还不足二十万人。要不是地势复杂,岛屿众多,而且跟棉兰老岛上的绿教苏丹结盟,他们两边都是绿绿么。再加上吕宋岛内部也不安定,虽然大的乱子是没有,但年年起义频发,而棉兰老岛的土着又跟西班牙人一直在玩蘑菇——你来我就躲,你去我再出来,让西班牙人一直没能腾出足够的力量,否则苏禄国势会更加的危险,甚至可能已经被灭亡了。否则你当苏禄王傻瓜啊,要主动献图归化中国?

阿布贝卡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就是羡慕文天祥这样的忠臣,苏禄国施行的是世袭贵族制度,国内现在有好多个贵族被西班牙人所拉拢,这对阿布贝卡和苏禄国都存在着绝对的威胁。当年苏禄王麻喊味安柔律噒遣使向满清的乾隆皇帝贡方物,并贡国土一包,请以户口人丁编入中国图籍,那就是因为王室的力量已经要快压不住盘了。

在欧洲的七年战争结束以后,西班牙人在吕宋的力量得到增强,苏禄迫于压力,只能斩断了于中国的联系。没办法,中国对于苏禄使臣虽然绝对友好,绝对的大方,但中国不给苏禄撑腰啊。那一切就都是虚的了!

两艘广船顺利驶入了黄埔港,当阿布贝卡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广州海关的公员血都快吐出来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国国王竟然亲自前来了……

城里的谢瑚都第一时间被惊动了。岭南留守陈二宝现在南宁,谢瑚连忙组织仪仗,庄重肃穆的把阿布贝卡迎到岸上,之前陈鸣一直留着的几处庄园,那本身就是准备着做接待用的。现在也立刻派上了用场。

“苏先生,你说的对,很对。”阿布贝卡被如此隆重的对待,进入庄园后他精神异常兴奋。

中国如此隆重尊重的对待他,让他感受到了自己逼格在提升。任何人都是讲面子的,绿绿也不例外。

在阿布贝卡看来,中方的郑重庄严不仅是给他颜面,更是给他所代表的苏禄国颜面。作为一个常常受西属菲律宾总督欺压的小国国王,这种尊重是比金钱更难得更得他的心的。

谢瑚回到官衙,立刻就让人飞鸽传书鲁山,同时也写了一道奏折,派人快马速报。

这消息被送到鲁山的时候,陈鸣刚刚收到北方暗营传来的信报——朝鲜方面,晋州被清军攻破,朝鲜王李担恢伲慌蚀蟪己途癯龊M侗技弥莸骸

第四百二十章 陈鸣的‘惨败’!

渤海海峡南头的庙岛列岛,长山岛。

作为庙岛列岛的主岛,位于胶东和辽东半岛之间,在黄海、渤海交汇处,南临登州府蓬莱,北依辽东旅顺口,西靠京津,东与朝鲜,与日本隔黄海相望。

长山岛这里的地理位置是极其之重要的。如果这里再能有一块胶州、烟台、旅顺那样的港口,那简直就是渤海天然的一道屏障。只是可惜长山岛这里并没什么天然的优良港口。

复汉军扰骚山东和渤海湾的水师及陆战部队现在就以庙岛列岛为基地,坐镇这里的人也不是别人,而正是叶相德。

此刻整个庙岛列岛的复汉军水师各路统带通通聚集到长山岛上来。

大堂上,自高居上位的叶相德以下,左手是戴廷栋,右手是张球的族弟张玮。张玮往下就是田青和石盛林,当初张球手下的九大头领里,属于新字号的就田青、石盛林还有一个叫白鱼的,结果白鱼现在跑去了后勤部,田青与石盛林走的就更近了。

戴廷栋手下则是两个当初福建水师的参将,两拨人现下已经是一家了,但分歧和裂痕依旧很严重的。

“太子殿下有令,着令我部近期里狠打一下山东。”

叶相德抖了一下手中的纸令,这是快船刚刚送到长山岛的,于此同时一批火龙弹也将在未来两天抵到长山岛。堂下人的精神立刻一振。太子殿下亲自发出的命令,那一定要表现的绝好啊。

平日里立功受奖一般般,现在就属于关键时刻。陈鸣发出了指令,那他自然就会盯着这一战。这一战对于在座的人等,打的好那就是入太子点下的眼;打不好,那也是入太子点下的眼。想想内中的差别,在座人等哪一个还敢马虎?

“这一战,叶某和戴统带带队坐镇长山岛,压制登州水城的山东水师。”

“而你们,兵分两路,分别就莱州、宁海为突破口。半个月内,我要让整个胶东烂的一塌煳涂。”

叶相德不需要亲自下场跟底下的统带争功,他只要死死地将登州水城的山东水师看住,底下人立的功勋,还会少了他这个带兵主将的吗?

田青跟石盛林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再跟上首的张玮一触碰,全都闪烁过惊喜的神光。

时间进入七月后半段,南国的抗洪救灾还在进行中,今年南方的雨水来的有点,但力度很强。苏禄王正在北上的途中,从广州一路沿海行到吴淞,然后经长江到武汉——武汉府已经正式确立了,柳德昭也坐上了湖北的第一任巡抚。

因为洪水,阿布贝卡行到南京就改走了陆路。正好,阿布贝卡也希望看一看中国的民间民生。

而鲁山这里则接到了朝鲜来的第二波时辰,陈鸣面对着朝鲜第二波来使哭求的时候,不得不做做样子,下令北方长山岛的水师加大对山东和渤海湾一带的袭扰,并且在命令中很罕见的要求了一个‘狠’字。一样的命令还送到了清水教和混元教手中,至于后者听不听令,就看他们怎么想的了。

“金大人啊,你也看到了。今年南国雨水泛滥,多地报急。我朝急于应对,出兵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陈权哭笑不得看着抓着自己袍子的金基种。南方水灾频频,不管是赈灾,还是加固河堤,后勤部队都是冲锋陷阵在第一线的。所以陈权眼下很忙很忙的。

“金大人,你现在再扯我也没用。不如就暂时在鲁山住下,陪着那个权大人散散心。”第二波朝鲜副使还没到鲁山呢,人就呜唿哀哉了,被葬在了南京城外。而正使呢,爬倒大殿上哭了一趟后,人也一病不起了。

这第二波使船就是南海一号在渤海湾里撞到那支船队,里头不仅有朝鲜的使者,还有好多朝鲜的权贵家眷。现在后者都留在了上海和南京。

陈权说起来是又好气又好笑,当然,内心里也是有一些怜悯的。

可是陈汉现在真的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搞朝鲜啊。

从五月末。岭南,准确说是闽粤的雨水就哗啦啦的下着,止都止不住,现在都俩月时间了!

而等到进入六月,长江一带也多有降雨,到了六月中下旬迄今,雨势更大更急。倒是黄河今年夏季很是消停,雨水不多也不少。

武昌原清总督府里,陈鸣望着院中被雨水打的光秃秃的花景,内心一阵丧气。自己能轻易地打得满清满地找牙,能用水师搞得满清北方千里海疆处处战火,却奈何不得这老天爷啊!

这雨要下到华北,你说要下到山陕、河北该多好?——别说陈鸣心理阴暗。

广东福建前两年乱是兵灾,气候还是很好的,今年兵灾没有了,水灾却又上来了。

陈鸣背着手在房间里不停地踱着步,时不时站到窗边,冷眼看着外头的雨水,现在的总督府就好似一位国画大师挥毫泼墨的水墨画。整个府宅都隐没在丝丝晶莹的雨线之中,如烟似雾。

后院水池里的荷花已经完全被雨水打残,这个时候本该是红荷绿叶,荷花最后的好日子的。但现在雨帘中已经见不到一丝儿红色。

陈鸣眼眶有些发黑,他已经连续多日睡眠不足两个时辰了,这还是他起家以来第一次经历‘抗洪抢险’斗争。说真的,这比打仗都让他牵肠挂肚,更让他提心吊胆。

一阵大风吹来,乌云从南面的天边急涌而过,天色几近于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

“轰隆隆——”伴随着陈鸣一句后世的国骂——他么的,连连的惊雷声,就已经响起。

“又是暴雨!”压城的黑云像群奔腾咆哮的野马,一层层漫过头顶,越聚越厚,越压越低。让人感觉爬上楼顶举手一伸,就可以扯下来一块似的。

时间流转,仿佛瞬间到了黑夜一样,天地一片漆黑。

狂风大作,黄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啪啪的响个不停。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犹似一道光剑斩破黑暗,震耳的雷声叙叙传来,雨点连成了雨幕,哗哗的就如是天河倒灌般地铺天盖地的泼下。

大风卷起暴雨像无数条鞭子在挥舞,狠命的抽打着玻璃窗。被风夹着地雨点也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到处乱撞。

雨越下越大。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狂风暴雨来的有些急促,但是这一个月来如此天气却是常有发生。并且很明显的跟往年的雨季不相符。

只是总督府里的侍女一个个都点亮了‘服侍’天赋,若拿到后世,一个个绝逼都能在国宾馆一级的地方混上优秀服务员的。完全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只短短地五六分钟时间,整个总督府上上下下就再次灯火通明。上百盏走马灯、风灯照地整个总督府又‘亮’了。

“咔嚓……”陈鸣一拳垂在窗口台阶上,木质的窗扇框都被陈鸣打断。

赣江中上游,抚河、和闽江上游发洪灾,湘江、东水上游同时有大水灾。江西、湖南、福建、广东四省二十余府县严重受灾,浙江东南部沿海、台湾被台风席卷,也有一定的损失,湖北沿江部分州县一样受灾。

“他么的。”陈鸣恨恨的骂着。他真的对南方的水灾心里准备不足,他一直把黄河当成大祸害,对长江发洪水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潜意识里却忽略了湘江、赣江、闽江。而至于广东,在陈鸣上辈子的印记里,广东除了受台风灾害外,根本就没听说过那里发过洪水!【别喷别较真,笼统的认知】

前年、去年,长江乃至整个南方夏天的时候都很消停,哪里想到今年老天爷一变脸,就全部都是利剑悬头了!

水火无情。南国一发大水,千里流民,万生饿殍,可不是说笑的。就算复汉军手中有粮食,足够赈济灾民,那也需要时间。民生毁了,家园没了,都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去重建。再说了,这个时代的民间最缺乏秩序了,趁火打劫之辈做下的恶事,造成的后果会比水灾更重!何况这中间还有粘杆处这条毒蛇!

……

位于湘潭和醴陵之间的渌口镇,后世的这儿会是中国重要的“十字型”铁路枢纽株洲市的核心地带。

而现在的渌口镇,则只是湖南湘江沿线一个比较大点的镇子罢了。是湘江与渌江的交汇点。

每到洪灾来袭的时候,河流的交汇点总是最被关注的一个。一个月前省水利厅的防洪公文就发到了渌口镇镇长的手中,以及长沙水利局派来的公员,要他们小心提防。否则决口决堤了,当地官员和府县主官都要吃剐唠。

而渌口本地的百姓对这事情更是极其的敏感,老天爷发了疯似的连着下雨,这是要人命啊。

几乎不用地方官府做动员,渌口及周边村落的村民就主动组织了起来,护堤寻堤。河堤上除了各村的青壮外,还时不时的有军警的身影出现。盖因为六月初的东莞石龙镇河堤决口,就是标准的人为破坏。

那现场残留的痕迹骗不了大家伙的眼睛。而贼人虽然没有抓到,也没有查到确实的证据,但一个众所周知的组织就横在亿万百姓眼前——粘杆处!

到现在,渌口镇还没什么要命的动静,作为支流的渌江虽然浑浊的河水怒吼的吓人,唿啸而往,奔涌而去,卷着泥沙,汹涌翻滚,水面上还不时的就有令人心惊胆寒的大漩涡。但总的来说还是没问题的。

渌口镇的镇长是湘潭本地的一个秀才,当初他没能痛下决心,然后就只能看着一样是秀才的陈浩等辈一步登天,他辛苦钻营却也只能在这渌口当个累死累活的从七品小官。

当然了,作为一个秀才就能当官,这已经是往年在大清朝的时候所不敢相信的了。所以这个镇长还是十分关注自己的官帽子的。

但是今年这风雨不对头,连连大雨,外头的道路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路都完蛋了,他即便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也完全没办法。镇长一天三趟的往河堤上奔,隔三差五的还就守在河堤上了。

但是他的用心,他的谨慎,屁用没有,老天爷该怎么下雨,还怎么下雨。这雨只要一天不停下来,这脖子上的刀就移不开!

就在陈鸣在总督府里狠狠地一拳打断窗扇木框的时候,渌口镇公署,一个浑身泥水的汉子也给渌口镇镇长带来了一个让他魂飞天外的坏消息。

渌口,决口了!

一语震破天惊。整个公署瞬间静悄悄的一片,镇长脸色蜡白,底下的公员们也一个个如临末日。“怎么会呢?我,我半个时辰前才从河堤下来。那个时候还好好的啊?”镇长狂吼着。

“是有人搞破坏。不知道怎么了,河堤突然起了一声爆炸,然后就垮了……”前来报信的人也泪水横流。

“那缺口堵住了吗?”刀子终于落在头上了,镇长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一点不觉得沉重,反而心里轻松了好多,如释重负一样。

这些天里他整日整夜里都在提心吊胆着,如此的煎熬真就比现在‘悬刀落地’的痛苦还要令人难受。

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镇长也就可以放下心里的包袱,全力去面对了。

“大人,决口已经快堵住了!之前准备的藤框,还有沙袋都用上了。但大水淹了五个村子,堤坝上也失踪了七个壮丁。”这失踪的七人是死了还是活着?他们中间是不是就有搞鬼的人呢?这可都是要查明的。

……

湘潭渌口镇再度出现因人为破坏而河堤决口的事件,消息就报到长沙,整个长沙似乎都更加的阴霾了。现任湖南警察厅一把手的陈成知十分亚历山大!

他就在再有能耐,守堤护堤的时候也不可能看着所有的人啊。鬼知道他们中间哪一个是满清粘杆处的人呢。

陈成知甚至敢在心里肯定,这不会是最后一个,而只是一个开头。

接下的事实是半点不出他的预料,衡山、衡阳、常德,就跟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先是湘江,再是沅江,除了守备森严的长沙和岳阳两地,湖南沿江重地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决口和决堤。同时间的还有江西和福建,其中多是以‘人为’者居多。于是《中原日报》就把所有的决口全部推倒粘杆处身上了。

也是乾隆、满清不敢太过丧心病狂,满清也要顾及北地汉人的人心,还有那些抛家舍业投奔北方的南方‘忠良’的感受,他们没有在长江动手。

但湖南、江西、福建、广东……,一处处决口汇报而来,大水淹没村庄数以百计,受灾人员蹭蹭的坐火箭一样直线上升。七月走到末尾的时候,雨水终于见停了,整个湖南,光是湖南一省受灾的难民人数已经超过三十万了。

这场‘抗洪救灾’的战役中,陈鸣被粘杆处打的惨败!双方的敌我投入和战损比,悬殊的不成比例。陈鸣战场上的赫赫威名在面对天灾人祸并发的时候,丁点用处也没。就跟张薄纸一样,轻轻一捅就被戳穿了虎皮。

“今年各省多有遭灾。本宫不希望看到各地一片汪洋浩泽的同时,百姓还要流离失所。”

“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天灾之下断不能再生人祸。宁可国家多费金银,不可令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此本宫之念,亦愿为亲贵重臣之所念。”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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