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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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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对此事却是明白,秦晋二位抱团是始于自己迎娶徐仪华的那日。晋王孤傲,素来和谁都不会走得近,谁又能料到他心里爱慕徐仪华多年呢?但事实出人意料,洪武皇帝朱元璋竟然将徐仪华指给了朱棣,晋王朱棡为此迁怒燕王,加之秦王常加以笼络,这二人便就此搅合在了一起。只是这些事,又怎么好向道衍说呢?

  道衍见朱棣默然无话,还以为他是在思索朝局,笑了笑道:“殿下,您如今躲在太子身后,万事有太子挡着,无需多虑。这把火一时半会,恐怕还烧不到您的身上。只是。。。。。。小心预备着总不是坏事。如今殿下在北平的根基初定,贫僧料想皇上不久便要调魏国公回京,到了那时,北平、燕山之地便全交给了殿下您了,不趁着如今的机会好好打理停当,事到临头时,可就晚了。所以,如今北平和燕山才是殿下的关键。”

  朱棣被道衍说得一愣:“父皇又要将魏国公调回应天?不至如此吧,北边军事初定,没有魏国公坐镇,只怕万事都不好办吧?!”

  “不不不”,道衍连连摇头:“北元元气已伤,很难再有什么作为了。所以,元贼只是大明的疥癣之疾。倒是魏国公徐达,功高盖世、威望滔天,有他在北平掌着军权,若是殿下这位藩王也回去了,二位联手想做点什么,只怕连皇上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啊。哼哼,所以,这对皇上而言才是心腹大患啊,以皇上的心思和睿断,贫僧料定,魏国公是不会在北平呆得太久的。”

  朱棣听得将信将疑,皱着眉,望着远处的黑暗沉思,许久方别转过脸来,觑着道衍沉吟道:“如今的北平虽说已经初定,但毕竟还有晋王的岳丈陈亨在那里做了数年的都指挥使,不少将官文臣都是他的人。魏国公在北平一日,那些人畏于他的威望,还不敢怎样,我们办起事来也方便。但。。。。。。若是魏国公调回应天,只怕。。。。。。”,话到嘴边朱棣又收了回去,因为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若是徐达一走,原本深藏着的掣肘只怕都会露了出来,他在北平的处境再也不会像现在那样光鲜了。

  道衍原本沉郁的眸子悠然冒出精光,死死盯着朱棣,声音却已经冷了下来:“哼哼,贫僧原以为殿下在北平指挥数万大军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燕山百官为之敬服,定然历已历练成了个敢开山劈石的伟男子了呢,不想竟越来越没了志气!魏国公功劳再大,威望再高,也不过是个公爵罢了。殿下您呢?您是当今洪武皇帝的第四子,是北平的藩王,如何没了魏国公的帮助就不能独撑一片天呢?连北平殿下都收服不了,谈何其他呢!”

  说罢,道衍冷哼了一声,竟径自转身望着天空如洗的明月,不再理会一旁被数落得有些发愣的朱棣。

  朱棣被说得呆住了,心头满是惭愧,暗暗骂着自己,许久歉然地来到道衍身后,深深地一躬身:“谢大师教我。若是大师能常伴本王于北平,那。。。。。。本王又有何惧呢?”

  道衍也觉得方才的话说得重了,可朱棣是自己选定的雄主,见他丧了志气,怎能不急呢?此时见朱棣并不见怪自己,反而求教模样儿,胸襟之宽广可见一斑了,心下也是嘉许,便转过身来,脸色已经齐和得多了,沉吟着点了点头:“不瞒殿下,贫僧与殿下走得过近的事已然为人所知。贫僧的师兄宗泐已经不止一次地来询问、规劝过了。再在这京师待下去,贫僧怕也不能自保。”

  “什么?”朱棣闻言大惊失色,忙道:“那。。。。。。那大师便早早地离开此地、随本王去北平为妙啊”。几年下来,道衍和尚是朱棣最信得着、最依赖的一个人了。若没有道衍和尚,就没有早些年燕王的崭露头角,更不会有如今的威望和权势了。若是没有道衍和尚,燕王朱棣只怕还是那个默默无闻、无人问津、为皇室嫌弃的四皇子罢了。如今听说道衍有了危险,朱棣又怎能不急呢?

  道衍却沉着安详得多,一手捻着念珠默默地念诵了几句佛经,这才淡淡地说:“离开京师是定必的事儿,也不难办。只是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去北平,倒有些棘手。若没有一个说法,贫僧这么一个受万岁召命入太庙祈福的和尚,忽然请辞,却又去了北平投奔燕王殿下您,这太过扎眼,也太不合情理了些。搅闹不好,只怕还要给殿下惹来祸端呢。”

  经他这么一说,朱棣也觉得道衍所虑的十分有理,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二人正自蹙眉沉思,远处缓缓地踱过一个人来,那人身形消瘦,干干的身子在月光下照的影子越发细长,直垂入道衍二人的跟前,惹得朱棣也是一惊,抬眼看去,见竟是僧録司左善世宗泐和尚,这才舒了一口气,却也有些尴尬地与道衍对望了一眼。

  道衍自幼与宗泐一处长大。宗泐是大师兄,为人聪慧、又挚诚佛法,因而很快便成了一代高僧。而后天下战乱不断,同门师兄弟里要么死于战祸、要么凡心不死要还俗立功名去了、要么就是定力不够早早破了戒、要么就是天赋不够流于表面。最后余下来的只有宗泐和道衍两人。可是道衍偏偏又不拘泥于佛法,天下奇书、五行术数,佛家、法家、道家、兵家无不涉猎,学识渊博通达,但在佛法上却造诣不够。宗泐每每看着着急,几次三番地相劝,道衍嘴上答应,私下里却仍是照旧,宗泐也是无法。多年之后,宗泐为洪武皇帝奉为十大高僧之首,入京主持僧録司,专一召集天下有德高僧说法祈福。宗泐因想着自己年迈,师门凋零殆尽,能继承衣钵的,也就剩下杂学不拘的师弟道衍了,实在无可奈何了,也只有想洪武皇帝推荐了自己的同门师弟,这才有了道衍出山的这许多事。

  此时见这么一位最爱数落自己的师兄过来,道衍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拿眼看了看朱棣也呆立在当场,二人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第二十九章 【皇帝情深】


  宗泐见了道衍和朱棣二人也有些诧异,可很快就没事人一样踱了过来,到朱棣跟前一躬身:“阿弥陀佛,又见到燕王殿下,真是缘法。眼见子正时分就快到了,后宫的娘娘只怕也在往这边赶呢,想来殿下也是要去坤宁宫吧?”说着眼也不眨地看着朱棣。

  朱棣一愣,旋即点头:“哦,哦,正是,碰巧在这儿遇上了。。。。。。。”,朱棣正要说是遇上了道衍,以掩饰过去。哪里知道宗泐一口就把话截住了:“既然有如此缘法,殿下可否容许我师兄弟二人同行,一同去坤宁宫如何?”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宗泐就把道衍拉到他这一边,轻飘飘地将道衍与朱棣私下碰面的事抹了过去。朱棣又何乐而不为呢,心下也是高兴,点头道:“自然,自然,本王正要请教大师许多佛理呢。”

  一场法事直做了七七四十九天,那些个皇子皇孙、皇亲国戚、勋爵大臣哪儿也不能去,天天耗在灵堂,终于挨到了马皇后下葬钟山的日子。说来也怪,洪武皇帝并没有遵循历代皇族葬礼要满朝文武送葬的习俗,反而选在夜间悄悄就出了宫城,就连墓葬的位置都没让人知晓。众人也乐得少了一件事,纷纷除了丧服,如脱锁猴一般匆匆回家洗浴,换上干净的衣衫,好酒好肉地吃上一顿,再美美地睡上一觉方才觉得过瘾。

  一时间原本跪满了天下勋贵、呜呜咽咽、满是悲气的坤宁宫人去楼空,只留下些许宫人太监在撤着白帆、熄着白烛,私下里有说有笑,早没了哭哭啼啼的模样儿。似乎马皇后这么一位母仪天下、行过无数善事、关照不少人情的人,其实从没来过,又或者并没有真正留下过什么。真正为她悲伤的,到底有几人呢?

  这一切都被洪武皇帝朱元璋看在眼里。马皇后一去,这位从路边乞丐跃居九五之尊、杀伐天下,无人不畏的传奇皇帝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起来。原本硬挺的腰板不自觉地就佝偻了起来,白发也多了许多,走在这皇宫里,朱元璋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马皇后一去,他终于明白了个中滋味儿。

  看着这些宫人太监私下嬉笑、勋贵朝臣脚步匆匆地离开,独自躲在夜色里的朱元璋只觉得他们都丧心病狂,眉棱骨动了动,恨不得将这些无情无义的人都杀个精光,可他已经杀了很多了,杀得完吗?想到这儿,朱元璋不禁有些气短,又对这个花花世界有些绝望。

  “阿弥陀佛——”

  朱元璋听身后念了一声佛,转身看去,只见僧録司左善世宗泐和尚正朝自己躬身作揖:“万岁——您为何独自在此?”

  “哦,是宗泐大师啊,朕只不过想起很多往事罢了”,朱元璋少有的沉郁和失落,语气也没了平日的铮铮金石之气,变得很淡很淡,甚至有些气短,慢慢地踱着步子,忽然道:“当年朕已经二十六岁,仍在皇觉寺出家,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若能做个庙祝便算是功德圆满。哪里想到忽然有一日收到了汤和的信,要朕去投奔郭子兴从军。朕本来有些犹豫,不想那封信被同门师兄瞧见了,说要去告密立功。朕实在走投无路,只好连夜逃出皇觉寺,从了汤和,去做了红巾军。说实在的,朕心里当时还有些怪罪汤和无缘无故给朕写那份信做什么,惹出这许多麻烦来”,说着朱元璋淡淡地笑了笑。

  宗泐自然知晓那些事,只是有些诧异这个独断专行的皇帝今天为何这么好的兴致,跟自己说起了往事来了?便顺着朱元璋的话笑道:“阿弥陀佛,万岁乃是天命所归,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说起来,还真像天意似的”,朱元璋点了点头:“朕原想着只要在军营里能有一口饭吃也不错了,哪里料到郭子兴还将自己的义女许配给了朕。朕原也好奇,大元帅怎么会舍得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朕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亲兵九夫长?”

  说着朱元璋看了看宗泐。宗泐当然知道郭子兴将义女许配给洪武皇帝的事儿,只是不知道当时的洪武皇帝还只是一个九夫长,更不知道个中还有什么情由。不禁也好奇地看向朱元璋,只等他讲下去。

  朱元璋不无得意地笑了笑:“其实,郭子兴原本是要将自己的义女许配给手下的将佐的。于是升帐的时候让女儿在里面偷偷地看看那些将官,看哪个合意的,事后说给郭子兴,再由大元帅来指婚。哪里想到,大元帅的女儿竟然看中了在营帐门口侍立的亲兵?哈哈哈。”

  说至此,朱元璋已是开怀笑了起来:“那个亲兵,不是别人,就是朕。郭子兴大元帅的女儿,也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啊。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朱元璋已是落下泪来。

  宗泐看了也不禁变色。洪武皇帝与马皇后的情分世人皆知。只是没想到,这位戾气极重的皇帝,竟然心底里也会有这么深的情愫。许久,直等朱元璋情绪稍定,宗泐方淡淡道:“斯人已去,万岁身负天下所托,不可不节哀啊。当年皇后选中万岁您,乃是慧眼识珠。而万岁您之后一统天下,驱除北元,使得江山复归于汉,也不负了皇后的情分啊。这些事,传之千古,也会是美谈啊!”

  “是啊,朕之天下,有一半是该归于皇后的”,朱元璋拭了拭泪,归于决断:“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皇后,一旦逝去,这么多人竟然无动于衷。那些个宫人太监仍旧嬉笑玩闹,那些个勋爵之臣,受朕和皇后的恩不可谓不重,可他们呢?皇后的死,竟比不得他们回去洗澡喝酒来得重要!大师你没瞧见,皇后一下葬,他们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啊。朕,真恨不得,杀了他们!”

  宗泐望着脸色狰狞的朱元璋,这才明白他恼的原来是这些事。

  


第三十章 【太庙遴选】


  朱元璋因见马皇后下葬后众人便急于离开,心下十分恼怒,宗泐只得劝慰:“万岁,佛之所以成佛,乃是因为他普度众生啊。若是众生皆有佛法,要佛何用?众生既不知佛法,行事乖张便不足为怪,佛也不会因此而舍弃众生的。万岁拥有天下,人人皆是您的子民。若是子民有错,陛下就该教诲,教诲不成则该责罚。责罚说到底,也是教诲,而不是为了杀了他们啊。”

  朱元璋被宗泐的一席话说得怒气渐消,却不无悲怆地感慨:“哼,大师是佛法精湛的高僧,岂能懂世路上的那些小人的卑劣心性?那些人里头,还有朕的皇子啊。他们私下里做些苟且之事,朕也听说过,他们毕竟年幼,朕也不加责罚。可这是皇后的葬礼啊,他们的母后去了,难道就不觉得悲伤?他们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他们的血,都被冰水冻住了么?哎——”

  宗泐被惊得一呆,心念却为之一动,讷讷道:“陛下,皇子们自幼安逸惯了,守孝已经四十九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也没有安安稳稳地睡过一个晚上,连澡都没有洗过一次。他们已经算是很知礼的了。至于他们私下里做些什么,贫僧却并不知道。但想来只要多加教诲,总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差错吧?!”

  说着,见朱元璋无话,宗泐便继续道:“陛下,皇后薨逝,诸位皇子想来心底里都是难过的。一个人但有忠孝之心,就算在一些小事上做错了,也没有大的妨碍。只是,毕竟年长一些的皇子都已经就藩,丧礼一过,他们难免就要离京,没了陛下的看护,也不能继续为皇后守孝了。按礼制,父母丧,子需守孝三年。陛下何妨让皇子们在封地继续守孝呢?如此,他们在封地驻守一方,是尽忠。继续为母守孝,是尽孝。这不就忠孝两全了吗?三年下来,诸皇子,想来也是能有所得的!”

  朱元璋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来:“要他们在封地守孝,谈何容易?他们做些什么,朕也是鞭长莫及啊。”

  见话头已至,宗泐顺势建言道:“万岁,僧录司本有为国祈福之责,召集的也都是天下高僧。何妨选出佛法精湛的高僧,随皇子们就藩,一来可以劝慰皇子们行善,二来也可以为皇子们解说佛法,三来更可以督促皇子们念经守孝啊。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朱元璋一愣,住了步子,捻须沉吟了许久:“嗯,佛法劝人向善,朕在皇觉寺时便已知之。能有高僧相随,多少总有些用处的。嗯,你这个法子好。只是朕这些皇子,都不好将就,若是朕给他们指派,难免会有逆反之心,反而不能善待高僧,事与愿违。朕看,不如就让他们自己去僧录司选吧。每人选一名高僧随赴封地,继续为皇后守孝三年!你看如何?”

  “陛下此法极好,也是佛门大幸,阿弥陀佛”

  朱元璋被此事搅闹一番,心绪也好了起来,第二日便下了旨意:“皇后薨逝,乃国之大丧。三年之内,天下不可行礼乐之事。已就藩皇子,于僧录司选派高僧一名,同赴封地,日夜诵念佛经,为皇后守孝。”

  这个旨意一出,几名皇子都觉得有些诧异。燕王朱棣也有些惊愕,不明白怎的来了这一出?但那只是须臾间的事,很快朱棣便大喜过望。因为有了这个旨意,朱棣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道衍和尚带到北平了,这无异于解了他最头疼的一个难题。但僧录司那么多高僧,自己真的可以如愿选上道衍吗?

  这个差事,因涉及皇子,寻常人弹压不住,洪武皇帝朱元璋便派给了太子朱标。在朱标看来,这是极小的一件事儿,也并不太在意,第二日就下了牌子召集几位就藩的皇子入宫,直驱太庙。

  太庙位于承天门和端门之间,西为社稷坛,东边就是太庙了。朱标领着众皇子跨过千步廊,片刻便来到一座黄琉璃瓦重檐盖顶的大殿前。大殿的檐下坐落三层汉白玉须弥座,上面悬挂着一副九龙贴金额匾,上书“太庙”二字,字体挺拔俊逸,乃是原翰林学士宋濂的笔体。

  殿内隐约传来诵经声,想来众僧正在日课。

  朱标等人前后迈步入内,径自来到了享殿。享殿又名前殿,共有东配殿和西配殿两殿。东配殿供奉着有功的皇亲国戚。西配殿则供奉有功大臣的牌位。殿内以沉香木为梁,金丝榆木为辅。地铺金砖,金叶为辅。殿内中央奉着木制金漆神座,帝座雕龙,后座雕凤。座前摆放着一应供品、香案和铜炉等。青烟袅袅,檀香四溢。

  只见僧录司左善世宗泐当中盘膝而坐,身前摆着一部佛经,正聚精会神地念诵着。宗泐之下便是僧录司从各地青来的高僧挨序端坐默默念诵。

  朱标等人站在门外,环视四周,忽然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朱标和朱棣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也不禁哑然失,却原来在大殿的一角正盘膝靠着一名虚胖和尚,以佛幕为被,正自垂目瞌睡,十分的安逸。朱棣却是认得,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为依仗的道衍。

  “哪儿来的野和尚?!”太子朱标低声嗔笑了一句,大踏步踱了进去。

  僧录司左善世宗泐见太子进来,连忙摆手止了日课,驱步迎了上来。朱标微一点头,来到大殿正中央,高声道:“有旨意——”

  “阿弥陀佛”,众僧慌忙下拜,就连在一旁瞌睡的道衍也被惊醒,迷迷糊糊地跪了下去,却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儿。

  “皇后薨逝,乃国之大丧。三年之内,天下不可行礼乐之事。已就藩皇子,于僧录司选派高僧一名,同赴封地,日夜诵念佛经,为皇后守孝。凡随行僧侣,望能督促藩王,诵经守孝,宣谕佛法——”

  这件事宗泐早已经跟众人提及,除去督促皇子守孝,其实乃是普度一方的殊荣,众僧虽然佛法精湛,却也难免怦然心动,因而都肃穆端坐,只等藩王来选。朱标轻轻一笑,朝诸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径自来到一边,不再言语。

  


第三十一章 【道衍随行】


  秦晋二王对于选僧就藩之事其实也并不上心,相视一笑,绕道众僧跟前仔细端详,却多有几分闹剧的模样儿。朱棣也假意缓缓踱了两步,沉吟着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道衍,想过去,又担心是否会太过显眼了些。

  偏在这时,道衍颠着肥胖的身子,晃晃悠悠地径自踱了过来。只见他来到朱棣跟前,稍一躬身,嘴角含笑道:“燕王殿下,让贫僧随您就藩,不知意下如何?”

  朱棣不禁一呆。太子朱标和秦晋二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看了过来,就像看笑话一样看着道衍,心底里也在奇怪这个野和尚怎么忽然去寻燕王的“晦气”?

  朱棣尴尬地笑了笑,想着这出戏还得演得逼真一些才行,便正了正颜色,微觑道衍,冷冷道:“僧录司的高僧共有二十八位,本王又为何要选你呢?而且,请恕本王直言,瞧着大师的模样儿,可不像个佛法精湛的高僧啊?!”

  众人听了都不禁失笑,只见道衍却面不改色,犹自笑嘻嘻地辩解:“人生就一副臭皮囊,殿下怎可以一具皮囊妄测贫僧佛法呢?说起来,如何才算佛法精湛?如何才算是得道高僧?还请殿下赐教。是能背的经文越多,就算佛法精湛?嘻嘻嘻,岂不闻万法皆空么?佛法也只是色相罢了,它既是佛法,也非佛法啊。殿下岂可执念色相?”

  秦晋二王见他们色相、佛法地要打哑谜、论偈语,想来又是一出无聊的闹剧罢了,便冷笑了一声,也就不再理会。

  道衍和朱棣在大殿内论法,二人交锋不下,正自僵持,道衍忽然附耳至朱棣跟前悄声地说:“殿下,让贫僧随您就藩,贫僧可送您一份厚礼。”

  朱棣原本只是与道衍唱一出双簧罢了,不想道衍忽然压低声音说要送自己一份礼物,也是愕然:“什么?大师送本王厚礼?”

  只见道衍一对眸子闪着精光,四下看了看,见太子和秦晋二王都已经没有理会他们二人,这才嘻嘻笑着悄声道:“正是!贫僧要送给殿下的厚礼,是一顶白帽子——”

  一顶白帽子?朱棣被惊得呆住了。自己已然是藩王,王字头上戴一顶白帽子,那不就是一个皇字吗?这和尚怎么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说了出来?虽说道衍是压低了声音,贴着耳朵根说的,可毕竟当朝太子、秦晋二王都在当场啊。这份勇气和魄力,也真是骇人听闻。难道道衍是有意为之?是故意让自己直面几位皇子,生出夺嫡的念想来的?若真是如此,那这个胖和尚的心机也就太深了。

  正想着,秦晋二王已然选定,笑嘻嘻地踱了回来:“怎么?燕王?还在跟这个睡罗汉论佛呢?嗯,哥子我看呢,这位大师佛法精湛,要不,你就选他得了?你不瞧瞧,人家费了这许多口舌跟你说法,心意还是蛮诚的嘛!你就算不看佛法,也该看诚意不是吗?啊?哈哈哈”,说着众人都笑了起来,众人都知道,秦王这是将话反着说,揶揄道衍和燕王呢。

  哪里想到朱棣等的可就是这一句话,心下欢喜,却不敢表露出来,仍旧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儿:“嗯,二哥说得有理。方才与大师一番论佛,本王也觉着这位大师傅佛学很是不错,正有意讨教呢。嗯——好吧,那本王便选这位大师傅了”,说着就将道衍拉到太子朱标的跟前。

  朱标看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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