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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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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道衍一笑,挪了挪身子,一手支在桌上,显得十分慵懒无力,盯视着朱棣:“既是一见如故,说说又何妨呢?”

  “嘿嘿”,朱棣无奈地冷冷一笑,沉默了半响方淡淡道:“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大师不见十几个皇子里面就只本王住在宫外吗?我只是个四面不靠的皇子罢了。若论处境,连你那好友徐贲都还不如呢?”

  道衍自入了京师,便有意打听燕王朱棣的各种信息,从出生时辰到平日里与何人交厚,事无巨细无不仔细推演。此时道衍早已得知许多市井流言。

  传说朱棣生母碽妃本是元顺帝的宠妃,太师洪吉喇托之女,徐达攻占大都时碽妃为朱元璋所获,封为碽妃,岂料不足半年碽妃便诞下一子,便是这位四皇子朱棣了。正因为此,马皇后将太子朱标、二子朱樉和三子朱棡,以及朱棣的同胞弟弟五子朱橚收为嫡出,却独独对这位四皇子不闻不问。而其他皇子年纪再长,无论读书生活都在宫内,却只这位四皇子早早便被皇帝赐了府院送出宫去。

  也不知这些传闻是真是假,可皇帝对待这位四皇子与其他皇子十分冷淡、这位四皇子也从不引人瞩目却是显而易见、路人皆知的。

  此时听朱棣感慨,道衍不禁一笑:“四面不靠的皇子?燕王何出此言呢?既然燕王已然封王,您还想能靠谁呢?嘿嘿嘿,依我看,燕王何妨改一改想法呢。改成还有谁来靠您不就好了么?”

  朱棣不禁一愣,默默沉思,这才发现道衍说得入木三分,自己一直都在想着靠人,靠群臣,靠武官,却没想到论本质应当是他们来依靠自己才对。可如何才能让人依附到自己身边来呢?

  道衍自设了一问,又自答道:“还有谁来靠燕王呢?嘿嘿,人性至恶,从来不附有德者,而附强者。燕王若要有人来靠,便只有让自己变强,而不是为一些小事独自抑郁寡欢,唉声叹气啊。哈哈哈。”

  说着道衍又沉吟着继续道:“话说回来,燕王方才所言不假,确是只有燕王一位皇子住在宫外。可住在宫外又有什么不好呢?若不是燕王住在宫外,哪里会有有张兴、张玉、邱能、朱亮等一干虎贲将士来府与您结交啊?”说着又是冷冷一笑,闪着深不见底的三角眼,环视了四周见并无其他人,这才又轻轻用指节敲了敲茶桌,悄声道:“那些住在宫里的皇子又能结交些什么人呢?嘿嘿嘿,都是宋濂,方克勤、杨怀宁一干文人罢了。那又有什么用呢?嘿嘿嘿”。

  朱棣听他说得稀奇,不禁放下茶杯诧异道:“宋濂,方克勤都是一时文豪,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吗?谁不心思神往啊?”

  道衍凝视着朱棣,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殿下难道认为天下会由一群儒生把持吗?”

  朱棣愕然:“天下乱,看武将。天下安,看文官。本是常理啊,难道不是么?”

  道衍放下茶杯,来回踱了两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殿下好迂啊,您且仔细看看朝堂,何时是读书人的朝堂?天下未定时,我洪武皇帝带着卫国公徐达,鄂国公常遇春一干武将扫平天下,你且看看西配殿二十八功臣,有哪个是文臣了?”

  说着道衍眼中冒出精光,病怏怏的模样早已没了踪影:“如今天下已定,把持朝政的是李善长、汪广洋、胡惟庸之流,他们是读书人吗?”

  说到激动处道衍断然自答:“不!李善长、汪广洋、胡惟庸都不是文臣 ,而是权臣。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读书人。他们与刘基刘伯温相近,却又很是不同。殿下且仔细看看洪武皇帝定天下治天下的那群虎狼之师里,真正的读书人怕只有宋濂一人罢了?!哼哼,可殿下又何曾见那宋濂掌过实权?皇帝不是叫他起草文书、便是叫他教育皇子罢了。哼哼哼,皇帝是不会把天下治权交给像宋濂这等文臣的”。

  道衍看着听得有些发愣的朱棣,话锋悠然回转,闪着三角眼试探地问道:“殿下方才说,天下乱靠武将,天下安靠文官。贫僧也觉有几分道理。可殿下认为如今天下太平,纲常已定了么?”

  


第十五章 【奇谋救朝】


  道衍一番剖析,将魂牵梦绕朱棣心底多年的心结解得干干净净,朱棣脸上不禁放出光来,不停来回踱着步子,此时听道衍竟问自己是否认定天下纲常已定,这才惊觉起来。如今洪武皇帝刚刚得了天下,太子也早已选定,怎么不是纲常已定?这种谋逆的话怎可随便乱说,如若隔墙有耳那便要惹来天大的祸事了。

  朱棣踱回位置,给道衍的杯中续了续水,沉稳地笑了笑。坐回道衍的身侧,却不就着话头说下去:“大师不仅能洞悉天机,更能察世间欺诈,真非袁李之流可望项背。能得大师指点,真有如鱼得水之感,本王三生有幸也”,说着将道衍的茶杯递了过去:“本王望穿秋水,只等大师来府,却是有要事要请大师指点。”

  道衍此时也觉对这个年轻皇子说得过于露骨了,毕竟现在天下承平,就算有现成的时机摆在眼前,自己剖析得再透彻,现在朱棣这位不受待见的皇子纵有雄心万丈,只怕也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不禁接过清茶喝了一口掩饰过去:“哦?不知是何事?”

  朱棣这才将空印案的始末,朝堂上太子与皇帝之争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接着又沉郁道:“与本王时常走动的都是一些武将,遇到这等朝中政事本王竟无一人可以商议,倍感孤独啊。如今难得大师驾临,还请替本王指点迷津。”

  “哦?太子是要以恕道处理空印案?”道衍诡异地笑了笑。

  朱棣诧异地瞧着他,点了点头:“正是。据本王所知,散朝之后太子与众大臣商议着要纠集门生故吏一股脑上折子请求父皇原宥空印案所有涉案官员”,说着朱棣又沉吟着道:“这几日听说宋濂四下走动,已和户部司官、以及一百一十四州府的督府悄悄通了气,想来这两日折子便要送到奉天殿了。”

  道衍硕大的身子懒洋洋地倚靠在太师椅上,嘴角现出轻蔑的笑意:“哼哼哼,宋濂要串通天下官员求情了?要帮太子卖个天大的人情给天下督抚司官?哼哼哼,书生误国,书生误国啊!”

  朱棣诧异道:“难道。。。。。。有什么不妥?”

  道衍却不答话,闪着眼盯视朱棣,反问道:“燕王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朱棣愣了愣,沉吟道:“本王也以为太子措置并无不妥。空印缴纳粮谷本是历朝成例,怎可因此怪罪于大臣呢?”

  道衍拿起清茶喝了一口,忽然哈哈大一笑:“燕王也以为皇帝要处置官员是因为他们以空印缴纳粮谷?”

  “难道不是?”

  道衍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现出潮红的血色来:“不,不是的。空印案中必有贪官墨吏自是题中应有之意,可皇帝处置他们并非只是要处置贪贿,而在于天下一百一十四名督府,近百名各个行省按察使官员,加之户部司官,都察院司官,卷在其中的数百名官员竟然无一人禀报,无一人上折子请示。嘿嘿嘿,这等事,不论放在哪个有血性的皇帝身上都是不允许的。何况。。。。。。嘿嘿,何况是当今的洪武皇帝呢?”

  朱棣不禁心惊,当今皇帝杀伐决断,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还不知又要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了?呆愣了半响忍不住问道:“那。。。。。。那太子此法。。。。。。”

  “太子替众人求情合了他的性情,却也是为了自保”,道衍沉郁的笑了笑。

  “自保?”

  道衍仿佛大病初愈,也不看朱棣,只凝视着窗外的夜色,点头淡然道:“杨怀宁平日里与太子最是交厚,此番杨怀宁忽然上折子发难,众人难免怀疑是不是太子从中支使。哼哼,恐怕连皇帝也会有如此揣测呢。太子出来求情,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挽回百官之心啊。”

  “哦”,朱棣恍然,对这个看事如此透彻的和尚暗暗钦佩。

  道衍回头看了看朱棣,闪着高深莫测的三角眼,冷冷笑道:“可太子忘了他是皇帝指定的太子,而不是百官推荐的太子。他为了百官之心不顾皇帝体面,皇帝又会怎么想呢?招揽人心?还是沽名钓誉?哼哼,那可是当今皇帝最是瞧不上眼的伎俩啊。更何况这江山迟早是太子的,太子若是为了一己声誉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那就连当今皇帝也会觉得心寒,觉得灰心的啊”。

  “那他们四处通风报信,召集门生故吏,一齐奏事求情也是不妥了?”朱棣暗暗忧心。

  “哎”,道衍忽然长叹一口气,念佛道:“阿弥陀佛,不妥,不妥,不妥呀。以当今皇帝的精明怎会不知空印案里百官的冤屈呢?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笑那宋濂要纠集百官言事,那只会惹怒皇帝,只会多拉了几百号官员垫背罢了。既然事已至此,就该让更多的人撇清关系,远离这个烫手山芋,怎可牵连更多的人进来惹祸上身呢?于事无补,于事无补呀。。。。。。”

  朱棣不妨他又露出出家人的佛心来,愣了愣,又问道:“可是。。。。。。皇帝历来杀人如麻,众人担心皇帝会因空印案滥杀无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多纠集几百号人,或许皇帝真会‘法不责众’也是为未可知啊?”

  道衍似已疲累至极,叹了口气,悠悠道:“皇帝杀人如麻不假,可燕王不见皇帝杀的多是功臣旧部吗?于无辜之人,依贫僧看除了前几日在中都杀了一百多以‘厌镇’之法诅咒当今万岁的工匠之外,并无其他。嘿嘿,皇帝虽然嗜杀,却极为精明,滥杀而不乱杀呀。难道燕王真的以为皇帝现在老了,昏聩了才会如此暴戾乖张吗?”

  说着道衍冷冷一笑,挨近了烛光,一对三角眼像猫一样露出绿光来:“哼哼,燕王若如此看就大错特错了。皇帝这是看太子文弱,担心百年之后他无力临朝啊。所以皇帝杀功臣是为了怕日后功臣们功高盖主,太子无法驾驭。皇帝杀僭越不法者,动则几十上百,从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这是为了替皇权立威啊。哼哼哼,所有的这些,其实都是皇帝在给太子铺路呢。哎,这其中道理,燕王你不懂,百官不懂,天下臣民不懂,嘿嘿,可叹连太子也不懂啊,可悲。。。。。。可叹呀”。

  “你的意思是。。。。。。父皇本就没打算严惩涉案官员?”朱棣经他提点,也觉忽然看到了一丝灵光,越发懂得洪武皇帝诸多作法的真意起来。

  道衍凝视着朱棣点了点头:“这本来只是小事。况且事涉太子,皇帝自会替他洗脱嫌疑,不令其失掉百官人心。可如今太子和宋濂纠集了百官联奏,这。。。。。。可就难说了啊。”

  朱棣听得呆愣了起来,竟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书生误国此话真是不假,如宋濂般迂腐地支使太子所为,只一念之间或许便多要了几百号人的身家性命,更连累太子,真真可怕又是可恨。

  “燕王可愿救救那些个无辜大臣?”道衍面上露出不忍,忽然问道。

  朱棣一愣:“我?我如何能救?”

  “能,燕王能救,也只有燕王才能救了他们性命。燕王还不知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吗?”道衍断然道。

  见朱棣疑惑,道衍起身贴近朱棣悄然道:“燕王只需纠集要好的武官联本上奏。奏本不要为百官求情,也不需文采飞扬。只要粗俗一点,对文臣多一些嘲讽和歧视,对皇帝歌功颂德便好了。”

  “就这样?这就可以救了百官?”朱棣不禁诧异。

  道衍起身来到窗口,凝视着黑夜良久,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乎他能看穿百官的将来,更能看穿太子的迂懦,也能看穿了皇帝的深沉。更甚者,似乎他能看穿世间的万般欺诈。

  只此瞬间,朱棣便觉此人才智卓绝,当可与汉之张良萧何、元之刘秉忠、本朝之刘伯温李善长媲美。若得此一人,可胜得百万雄师。

  


第十六章 【栖霞私邸】


  东安门外的燕王府内,朱棣和道衍直聊到三更方才散去。年轻的燕王朱棣经过道衍一番剖析,只觉得对朝局洞若观火,已是前所未有的清晰透彻。

  可正当宫内宫外人人都因空印案而操心劳碌时,偏偏这个泼天大案的始作俑者秦王朱樉早早就向洪武皇帝以私访流入应天府的灾民为名请了假离开了京城,躲进隐秘在栖霞山的私邸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栖霞山位于应天府的东北,因在南朝时山中建有“栖霞精舍”而得名,被誉为“第一金陵明秀之山”。尤其深秋时分,栖霞山红叶如雪漫天,极为美丽。

  但是若论起栖霞十景里面最有人气的地方,怕还是要属栖霞寺了。栖霞寺由一隐士始建于南齐永明年间,因当地风景秀丽,香火日渐旺盛,前来驻庙的高僧也越来越多,此后竟然一跃而起,成了江南佛教三论宗的发祥之地。

  然而就在栖霞寺以东的不远,过了青锋剑和试茶亭,地势便忽然险要陡峭起来,少有人烟闯入。秦王朱樉的私邸便在此处依山而建,面朝饮马池,风景十分秀雅。

  若光从外面看,秦王朱樉的私邸像极了一处隐居的狭小宅院。殊不知秦王朱樉早已遣了百余名工匠挖山而入,私邸的里面犹如一座地宫,规模远比外面可以看见的要大了许多。

  在秦王府内,替秦王驻守这一处私邸的人唤作“木轱辘”,是秦王朱樉最为隐秘的一群下属。这些人除了驻守私邸之外,还有一个极重要的作用,便是掌管秦王派往各地的“红线头”。因而“木轱辘”可以说是秦王收集天下情报的最后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能做“木轱辘”的都无一不是秦王能够绝对信任的人。这些人要么是秦王四处游历时在街边买下的苦力,要么是秦王曾经施以大恩的人,要么便是从“红线头”中拣选出来的无论忠诚还是能力都极为突出的佼佼者。

  曹县知事程贡在“红线头”中献贡甚勤,本来就是“木轱辘”的一个备选。此番程贡成功利诱杨怀宁捅出了空印案,立了大功,因而案子一发便被秦王府的管家吴泰偷偷带到了栖霞山。可刚过试茶亭,吴泰便停了步子。二人静候许久,方从林中闯出一个汉子,汉子似乎与吴泰相识,也不多话,只朝吴泰拱了拱手便带着程贡往里闯。

  吴泰是一个留着老鼠须的中年干瘦汉子,苦笑着朝程贡揖手告别:“程大人,小人就只能送您到这里了。依王爷令,小人是不能再进饮马池的,后面就由陈相公带您进去了。就此别过!”

  至此程贡方知给自己引路的壮汉姓陈,不禁一边走一边赔笑着问道:“烦请兄台引路了,多有劳烦,多有劳烦。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嘻嘻嘻”。

  那汉子瞥了程贡一眼,冷冷道:“陈允!”说话间态度极为冷漠,只是快着步子引路,似乎很不情愿搭理程贡。

  程贡碰了个软钉子,尴尬一笑,也是无话,心中暗骂“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是什么东西,竟然给我使脸色?!哼哼,瞧我做了‘木轱辘’之后便怎么对付你!”

  二人都是无话,脚程也就快了,很快便过了“饮马池”,来到一处小院的漆红门外。

  小院背靠栖霞山,建于许多枫树中间,十分幽静隐秘。

  那陈允也不说话,更不敲门,径自便推门而入。程贡见这小院不仅没有门吏,更不落锁,不禁啧啧称奇,跟在陈允身后忍不住道:“兄台,这真的就是秦王的私邸吗?怎么连个门吏也没有,也不落锁?也忒胆大了些罢?”

  陈允回头看了看程贡,很是不屑地冷笑道:“嘿嘿嘿,你懂什么?整个栖霞山一过‘试茶亭’便布满了秦王的‘旗手’。否则你以为吴泰带你进来时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嘿嘿嘿,其实自打你们一进栖霞山就有旗手盯着你们了。若是其他人,别说到这里,便是‘试茶亭’也是过不了的。若是有人能到这里,落锁也是没有用的。在这里还落锁,岂不是跟脱了裤子放屁一样多此一举么?”

  “旗手?旗手是什么?”程贡不禁疑惑。

  “哼,旗手就是秦王私邸的护卫,都埋伏在栖霞山。”

  程贡听罢不禁咂舌,暗暗吃惊这位年轻秦王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

  恍如木偶一样,程贡呆呆地跟在陈允的后年,进了小院的大门。只见院内狭小,却收拾的十分干净齐整,四周空地中间留着一条青石小路直通正堂。陈允却不入正堂,反从西边的一处小道饶过正堂到了内院。

  内院除了一处绿瓦正房外,各有东西两处厢房。地面不大,典型的一般官宦人家的两进小院罢了。

  陈允将程贡引至正房门外便低头退了出去。却在这时,正房的门“吱嘎”一声打了开来,从里面踱出一名女子。

  女子年近四旬,身材略胖,却也算凹凸有致,里面穿着一件淡绿色裹胸长裙,外套一件透明薄莎四方衫。只衣衫太薄,加之里面长裙又穿得太低,胸口若隐若现,一览无余。整个人站在门口,十分的妖媚,只是脸上的皱纹和叉眉横目的五官与她的装束有些格格不入,反倒显得有几分怪异。

  女子站在门口对程贡上下打量了番,见他衣不合身、穿得邋遢,身材肥胖、眼小鼻塌,一副猥琐模样,不禁翻了翻白眼,扭着步子走了过来:“嗯?!。。。。。。你就是程贡程大人吧?!”

  程贡见她看轻自己、一副爱理不理模样,并不生气。因为这种人他去秦淮河的时候见得多了,无论穿着、举止,都是典型的老鸨做派,最是目光短浅的势利之人。程贡暗暗诧异这秦王的私邸怎会有这种人出没,一边却不露颜色地从怀里掏出一根两指宽的金条递了过去:“嘿嘿嘿,劳烦您引路了,实在无以为谢,小小心意权当见面之礼罢了”。

  那女子一见那黄橙橙的金条,眼睛立刻便直了,再不似方才那般翻着白眼了,满脸堆着笑一把将金条接了过来,生怕程贡反悔似的。

  程贡见她这副德性,暗觉这人真是市井中的小人、根本不足畏惧,秦王怎会收拢这种人呢?不禁笑道:“还没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程贡久混风月场,情知不论女子年纪大小,一律均以“姑娘”称呼,切忌“大姐”“姐姐”之类的叫法,因而虽觉这女子年纪不小,仍旧称之为“姑娘”。

  果不其然,那女子一听程贡称呼自己为“姑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羞红,显是极为高兴,忍不住便往程贡身边贴了贴:“哎哟,程大人真会说话,嘻嘻嘻。还什么‘姑娘’啊“妹妹”的,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人家都称我为席婆呢。”

  “哦,原来是席姑娘。方才给我引路的那位陈允陈大哥走了么?怎的不跟我们一路呢?”,程贡忍着笑又称呼了一遍问道。

  席婆听他称呼自己为“席姑娘”,脸上立时便放出光来,外衫不自觉便开得更加大了,几乎半挂在身上,颠着胸脯往程贡身上蹭了蹭,有些娇羞的埋怨道:“哦,你说那木鱼脑袋啊?嘻嘻,不用理他,只是个‘旗手’管带罢了,还老觉得自己跟天王老子似的,嘻嘻,真是笑煞人了。”

  见钱眼开的势利和别人背后嘲弄永远都是风月场所的两大主题,程贡也见怪不怪,只是一笑,随口附和着跟随席婆进入正堂。

  正堂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东西各摆着两张太师椅,十分简陋。正堂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五老对弈图,活灵活现。

  只见席婆踮着脚掀开“五老对弈图”的一角,轻轻用手指敲了两下墙面,只听“砰砰”两声,声音十分空洞,显然墙面里面是空的。紧接着席婆又连敲了三声,接着又是两声,最后又用手掌拍了三下墙面,随着“啪啪啪”三声脆响,八仙桌东边的墙面忽然“咣当”一声竟然开了仅容一人通过的一条石缝。

  程贡正自惊愕,席婆却抿嘴一笑,一把扯着他的手臂从石缝里钻了进去。

  进了石缝,经过几步甬道,程贡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豁然开朗起来。只见眼前竟然是一处偌大的院落,院内亭台楼阁、水榭鲜花一样不少,四处都挂着精致的木灯笼,照得里面犹如白昼,却多了几分温暖和诗意。

  程贡跟在席婆身后东张西望,只觉得眼花缭乱,处处都风景怡人,却是怎么也看不尽。

  二人经过婉转曲折的水榭、石道、假山,几经辗转,终于出了花园。程贡抬头一看不禁呆了,印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处高大的石门,工艺竟然与应天府的宫城城门并无二致,一样的雕刻、一样的花纹,甚至连大小都并无二致。

  进了“宫门”,程贡更觉诧异,因为里面的布局竟然跟皇宫一模一样,只是规模略小了一些罢了。

  程贡恍惚间似乎进了皇宫,整个人呆愣地被席婆拉着往里走,但见里面的“千步廊”、“五龙桥”、“社稷坛”等等皇宫内有的建筑这里都是一样不少。

  “莫不成里面还有奉天殿?”想着程贡便蹑着步子,跟着席婆又走过一处汉白玉大理石石道,石道的尽头是三进的九阶石阶,每两个进阶中间都雕着一副九蟒五爪的龙案。

  程贡不禁心惊肉跳,暗想着:“这可是违制僭越到了极致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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