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3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兵，都是让他干些侧翼的零活。

　　　　现在，俩小子不光亲眼见过如此规模一场骑兵大战，更是亲身参与其中，还都立下一份军功。经此一事，他俩自然从中受益颇多。等以后继承大宝，他俩在兵事上的见解，必然不低。

　　　　李得一对俩徒弟的培养，不知不觉间，居然理论与实践相结合，非常成功。

　　　　给俩徒弟布置下作业后，李得一就急急忙忙赶着去见师哥。他自己也有一肚子疑惑，急着要问师哥。

　　　　撩开帐帘，刘团长正在处理军务，统计伤亡、战功、准备补充兵力战马、伤兵安置等等一系列问题。用着李得一发明的照明火麟石，确实方便，既亮堂又不用时时舔油。刘团长正一页一页抓紧处理着手头的军务。

　　　　李得一能遇上这么个好师哥，也不知是他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知道师弟不耐这些细务，刘团长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处理。好在守备团军规森严，这些事情处理起来，刘团长有规律可依，倒也不算太忙。

　　　　听到脚步声，刘团长就知道是师弟来了，手里硬炭笔不停，抬起头道：“你不去伤兵营巡视鼓舞看望伤兵，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师哥，俺刚去伤兵营看过。弟兄们情绪都还不。”李得一连忙道。说完，瞅了师哥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似乎因为之前一场大胜，刘团长心情此刻正好，瞅着师弟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决定逗逗师弟。

　　　　刘团长故意装着忙碌不停，李得一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故意略过。

　　　　最后李得一实在憋不住，上前一拽师哥的衣袖，道：“师哥，俺有事问你。能不能先抽点空？”

　　　　刘团长瞅瞅师弟，到底没忍住，哈哈一乐，把手里纸笔放下，笑眯眯看着李得一道：“有话就问，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师哥，为何你伏击那些金狼骑兵时，故意网开一面？甚至在东面也只布置下背嵬军一点兵力，似乎在故意纵那些金狼骑兵溃逃？”李得一终于问出连日来心中的这个最大疑惑。

　　　　当时在战场上，李得一就已察觉不对。但那时战斗激烈，容不得他提出疑问，必须先无条件执行军令。

　　　　那场战斗，定北守备团有备而来，完全将金狼骑兵打得措手不及。刘团长若是布置得当，四面合围，以定北守备团骑兵的战力，全部吃掉那四万多金狼骑兵，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在战斗打响后，守备团骑兵仅从西、南两个方向发起进攻，并未四面合围。后来王壮彪带着六百背嵬军在东面摆下阵势，主要目的也不是拦截溃兵，而是为拦截阿史那·豁耳的那支精锐骑兵。

　　　　结果后来，金狼骑兵硬生生逃回去一万多，逃走将近一半。这几天来，李得一不停寻思这事儿，怎么也想不通，今天决定来问问师哥，到底为何。

　　　　“哦，不！如今你居然能看出这问题，也算这些年来，师父没白教你一场。”刘团听到师弟提出这个问题，质疑自己的军令，非但没生气，反而十分赞赏。

　　　　“我来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这次会如此轻易就从统万城中引出数万金狼骑兵？那范国师与阿史那·豁耳皆是精通战事之辈，怎么会忽然间就犯起糊涂，被你惹得愤怒失常，无端端派出数万金狼骑兵来追杀你？”刘团长问道。

　　　　李得一顿时被师哥问住，好半天也没能答上来。

　　　　“师哥这么说，这事儿背后确实透着一股子蹊跷。俺不过在统万城下杀死一名阿史那贵人，又不是范国师的亲戚，他如何会如此失常？难道是无意中杀了阿史那·豁耳的儿子？”李得一心中开始胡思乱想。

　　　　有了问题肯思考就是好事，总比含含混混过去强。即便一时想不通，总能请教旁人不是？

　　　　这些年来，孙老医官对李得一这个小徒弟的教导，一直就是引导为主，引导他自己思考问题，引导他自己走一条自己的修原气之路。

　　　　刘团长明白师父的心思，自然也秉承这个路子，引着师弟一步步往深里思索。瞅着师弟想不出，刘团长开始慢慢对其引导。

　　　　“还记得否？因为当年咱们千里奔袭直捣黄龙府，杀死突辽国小皇帝，不久之后突辽国就陷入大乱？当时突辽国诸皇子争夺帝位，内战不休？”刘团长话风一转，忽然提起这段旧事。

　　　　李得一点点头，这事儿他当然记得。

　　　　“如今突辽国平息那场内乱不过几年，统万城中对范国师与阿史那·豁耳不肯敬服的阿史那贵族必然仍有许多。”刘团长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似乎在引着师弟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哪知李得一仍旧不开窍，傻乎乎点点头，“师哥说得对！”

　　　　刘团长这师弟，平时耍小聪明，冒坏水谁也赶不上他。可一到正八经的大事，就变得稀里糊涂。

　　　　刘团长忍不住抬手就给了师弟脑门一个响。

　　　　“邦”一声。

　　　　李得一双手捂头，一脸莫名其妙委屈地看着师哥。

　　　　“突辽国制，金狼骑兵归皇帝统领，但实际却隶属于各大阿史那贵族。如今突辽国皇帝是个傻子，形同傀儡，根本无法指挥金狼骑兵。那些实际上拥有兵权的阿史那贵族们，必然不会把范国师与阿史那·豁耳放在眼里。范国师非是阿史那族人，阿史那·豁耳又出身较低，而且当初一场大败，活活气死突辽太祖皇帝。”刘团长忍不住提醒师弟道。

　　　　这回，李得一可就小心多了，先往后退一步，然后才小心翼翼道：“师哥说得对。”得了，还是不开窍。

　　　　瞅着师弟实在不开窍，刘团长无奈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是范国师和阿史那·豁耳两人暗中合作，故意借你之手，除去统万城中那些不听话的阿史那贵族的爪牙，就是这次被咱们伏击的那些金狼骑兵。”

　　　　李得一听师哥这么分析，双眼顿时一瞪，凝神思索起来，想了好一阵，缓缓道：“很有可能。俺在战阵上曾杀过一个老阿史那贵族。这可不常见，阿史那贵族很少亲自上阵。这回有可能是中了范国师的计策，才亲自上阵，结果被俺一举击杀。”

　　　　话说到这儿，李得一冒坏水儿的本事终于又派上用场，他一拍手，高声道：“那么说来，咱们定北守备团累死累活打这一仗，反而是让范国师和阿史那·豁耳捡了现成的便宜？！马的！这两条老狗，俺得好好想个法而收拾他俩！”

　　　　刘团长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道：“不急，我正在等统万城的最新消息，过不两天，咱们就能弄清到底怎么回事。范国师和阿史那·豁耳如意算盘打得好，想借咱定北守备团的手，除去那些碍事的阿史那贵族，把金狼骑兵彻底攥在手里。我偏偏不叫他如意，故意围三缺一，放一半金狼骑兵回去，看他如何处理这些逃回去的麻烦！”

　　　　刘团长还真说准了。

　　　　此刻，统万城中，皇宫内，范国师和阿史那·豁耳，两人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后事。阿史那·祖獒虽然死在阵上，儿子也没了，一脉断绝。但他的家族毕竟人丁兴旺，成年男子身上还带着爵位的，就有十五个之多。

　　　　这些阿史那贵族老爷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把逃回来的金狼骑兵集结起来，联合其他一些小家族，一起嚷嚷着，要找皇帝讨个说法。

　　　　一群阿史那贵族老爷，前面有一万多个个带血的金狼骑兵，把皇宫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各种腔调喝骂着，让范国师出来给个交代。

　　　　阿史那·豁耳和范国师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事情的后续发展，已经完全出乎自己意料。此时此刻，两人根本就束手无策。

　　　　按照他两人原本的算计，这一战不论是否成功伏击定北守备团，阿史那獒族必将大伤元气。到时候阿史那·豁耳带着大军返回统万城，与范国师联手，把阿史那獒族这块失去头领的肥羊分吃干净，两人自然又能增长势力。

　　　　可现在，阿史那獒族依然肥美，但人家手里还有一万多金狼骑兵，这头肥羊长着獠牙，可就不那么容易吃下肚咯。总不能没有任何理由，就在统万城内火拼吧？

　　　　突辽国那位傻皇帝，坐在上边龙椅上，正用手使劲儿捏着一个女奴的胸脯，嘴里傻呵呵笑着：“嘿嘿……嘿嘿嘿”那女奴面上神情痛苦不堪，却又使劲儿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女奴，原本是平周朝的皇家公主，十六岁前享尽荣华富贵，国破家亡后，却只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阿史那·豁耳和范国师两头狡猾的凶狼完全没想到，向来心狠手辣不留俘虏的定北守备团，这次居然会搞网开一面，围三缺一的把戏。

　　　　范国师思索良久，忽然目露凶光，对着阿史那·豁耳耳语一番。

　六百三十一章　乱臣贼子，得而诛之

　　　　阿史那·豁耳乍一听完范国师这番话，面色当时就一变，“此事万万不可！”说完这话，他面色瞬间又变得阴沉起来，低头开始细细思量。

　　　　此时此刻，阿史那·豁耳坐在皇帝下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对范国师的话并不赞成。但交叉的双手，以及不停摆弄的翠绿扳指，已经出卖了他。显然，此刻他内心并不平静，正在激烈斗争。

　　　　阿史那·豁耳坐那儿一动不动，不经意间就忽略了范国师的动作。

　　　　范国师是谁，虽然自从他受伤之后，这几年一直老老实实，只敢偷摸搞点小动作。但别忘了当年，他可是辅佐太祖高皇帝，一统突辽诸族，建立突辽国的猛人。

　　　　瞅着阿史那·豁耳此刻的模样，范国师就知道他已经动心，只是还差最后一把火。

　　　　趁着阿史那·豁耳不注意，范国师把左手背在背后，暗中对着殿内唯一留下的那个伺候老太监急速做个手势。

　　　　范国师手势一做出，原本一动不动如同木头般的老太监，忽然抬起那褶皱的眼睑，一双浑浊焦黄的老眼珠猛就动弹一下。只见他踮起脚，径直走出殿外，整个过程中居然没发出一丝响动，甚至连空气的扰动，都似乎没有一般。

　　　　像幽灵一般来到殿外，这个神秘老太监对着一名金狼侍卫轻轻一点头，然后又如同幽灵一般，迅速而悄无声息退入殿中，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重新站好。若细看去，这老太监所站的位置，与之前丝毫不差，甚至连被宫灯照出的影子都与之前没有一点角度偏差。

　　　　不一时，殿外金狼侍卫忽然传出一阵喧哗声。

　　　　范国师不动声色起身，故作无事一般走到殿门口，高声叱问何事喧哗。

　　　　马上就有一名范国师的心腹金狼侍卫，过来用突辽话大声报告，说宫门那儿有状况，把守宫门的禁卫兄弟们似乎遇到麻烦。

　　　　范国师立即提高嗓门，高声下令这名金狼侍卫马上去宫门那儿看看，情况究竟如何，立即回报。范国师暗中一个眼神，这名早已被其收买，成为其心腹的皇宫金狼侍卫立即心领神会，急急朝着宫门跑过去。

　　　　不多时，这名侍卫去而复返，嘴里慌张地喊出一连串突辽话。这名金狼侍卫演技不，还装着故意结巴两声。

　　　　范国师听完之后，面上神情立即变得紧张起来，扭头走进殿内，看着阿史那·豁耳，焦急地等他做最后决定。

　　　　阿史那·豁耳当然已经听到这些动静，但他内心仍在做着最后挣扎。

　　　　那名金狼侍卫来报，宫门外面，那一万多金狼骑兵见皇帝迟迟不肯出来见面，居然在宫门口摞起一大堆草料，准备纵火烧开宫门！他们倒是挺会就地取材。

　　　　这堆火一旦点起来，今天这事情，就将彻底变质。到时候冲进来的金狼骑兵，说不得就要竖起类似“清君侧”的旗号，将皇宫内的范国师与阿史那·豁耳一并除掉。

　　　　到那时，范国师与阿史那·豁耳身首异处，这半生的功名富贵，自然也都做了古。范国师不知作何想，但阿史那·豁耳绝不愿如此。他已经尝过一次濒临死亡的绝望滋味，如今事情仍有一线转机，范国师笃定阿史那·豁耳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转向自己所期望的方向。

　　　　然而到了这要命的关头，阿史那·豁耳似是仍在犹豫。

　　　　就在范国师几乎要失去耐心的那一瞬间，阿史那·豁耳忽然有了动作。他松开一支交叉的双手，轻轻舒出一口气。

　　　　抬起头，阿史那·豁耳长叹一声，用颤抖的声音道：“毕竟都是阿史那一族，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范国师闻言，却呵呵一笑：“当初太祖皇帝怎么成为所有阿史那族的大汗，然后一统整个草原的，别说你不知道。”

　　　　这句话，直接击中阿史那·豁耳的心坎，一把撕下突辽国如今一片“安宁”的面纱，露出后面**裸的狰狞真相。

　　　　当年范国师辅佐突辽太祖皇帝最初，首先要对付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其他阿史那家族。当时突辽族虽然遍布整个草原，但却分成若干小部族，彼此之间有着数百上千年浓到化不开的血仇。

　　　　千百年来，这些阿史那家族一直在互相争斗，彼此杀戮吞并。当年黄金阿史那家族，也就是现在阿史那金狼皇族，差点就被另一家阿史那家族灭亡。

　　　　在关键时刻，范国师仿佛命运安排一般，忽然就来到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的黄金阿史那家族，冲锋陷阵，带着黄金阿史那家族的骑兵打赢那最关键的一仗。

　　　　后来在范国师辅佐下，没过几年，阿史那·铁律骨所统领的金狼阿史那家族就开始实力暴涨，接连吞并十几个阿史那家族，实力强大到足以消灭草原上所有其他阿史那家族。

　　　　范国师劝说阿史那·铁律骨放下仇恨，以大局为重，先将突辽族统一。阿史那·铁律骨也是雄才大略，居然能放下世代血仇，选择与其他阿史那家族结盟。

　　　　在黄金阿史那家族强大的武力与诚意之下，那些弱小的阿史那家族最终同意忘记血仇，停止互相敌对，重新结成一体，成为完整的突辽族，推举阿史那·铁律骨为全突辽族的大汗。

　　　　这一段突辽国先辈充满血与火的历史，虽然已经过去，却永远记住这么一个真相。那就是：最终促使突辽族统一的，并不是什么阿史那·豁耳所看重的阿史那这个共同的姓氏，更不是什么阿史那家族共同的血脉，而是冷冰冰的马刀与奔腾隆隆的铁蹄，加上数不清的血。

　　　　然而阿史那·豁耳似乎并不清楚这个事实，长久以来，他一直以自己身上流淌着草原最高贵的阿史那家族血脉为荣，并致力于维护阿史那家族崇高的荣耀与权势。

　　　　阿史那·豁耳会有这种观念，也十分容易理解。

　　　　阿史那·豁耳今年刚三十九岁，他出生时，突辽族内部的各大阿史那家族基本已经停止内斗，只是偶尔有零星的斗殴，但各大家族都能保持克制。

　　　　后来没过多久，阿史那·铁律骨正式登上汗位，成为整个突辽族大汗，突辽族正式宣告统一，随即开始血腥的向外扩张历程。

　　　　统一后的突辽族战力强大，在草原上所向披靡，没用两年，就横扫整个草原各大部族，成为草原上唯一的，至高无上的霸主。

　　　　随着突辽族一次次对外扩张的胜利，大量的财富也如流水般涌入突辽族内，各大阿史那家族在这泼天而来的财富面前，彻底（暂时）放下仇怨，空前地齐心协力起来。

　　　　彼时的突辽族，就如初升红日，正在冉冉上升。每一天，突辽族的战力都在扩张，统治的草场都在扩大，族内的财富都在增加，跪奴和女人源源不断涌入，一片欣欣向荣。

　　　　当时的阿史那·豁耳不过是个小孩子，他赶上这样的好时候，自然而然从小就沐浴在突辽族强大的荣光之中，并在心中以此为荣。

　　　　再后来，阿史那金狼大汗开始将他深邃的目光望向南面那个已经强盛六百年的庞然大物，平周朝。随着一次次试探性的进攻，小规模的抢掠，在尝到甜头之后，在劫掠回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巨大财富刺激下，突辽族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

　　　　当时整个突辽族上下一心，每天都在盼望着能去南面抢来更多的财富，工匠，柔美白嫩的女人。他们逐渐发现，原来那看上去庞大而不可一世的平周朝，并不是那么厉害，甚至有些软弱可欺。

　　　　为了抢掠南面这个看上去庞大强壮的邻居，突辽族内部更加团结一致，阿史那·铁律骨大汗所有的命令都会立即得到同行，没有任何家族会提出反对。而团结一致的突辽族，确实也发了大财，他们甚至差一点就能彻底攻下南面那个庞大的王朝。

　　　　阿史那·豁耳人生的前三十年，正伴随着整个突辽族的上升期一起长大。他见识过突辽族最辉煌的时刻，亲眼看着阿史那·铁律骨大汗登临帝位，建立突辽国，成为一代开国英主。

　　　　阿史那·豁耳所见的突辽族，是全族上下各大家族团结一致，努力向外扩张；各族毫无猜忌，放手合作；大家靠着手中的马刀与胯下的战马，用敌人的鲜血抢回一箱又一箱，多到数不尽的财富。抢回帐篷里女人脸上的粉黛胭脂，抢回成群的跪奴。

　　　　所以在阿史那·豁耳意识当中，到如今也一直认为突辽族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各大家族都是突辽国的一员，虽然实力有高下，但总该和平相处。阿史那·豁耳从未想过有一天，突辽国的各大家族会是今天这样内斗不止的局面。

　　　　其实世间的事儿总是这样，在有利可图的时候，总会团结一致。一旦遭遇挫折，或者失去外敌，这个集团立即就会分化，转为内斗、内耗。直到把整个集团都消耗殆尽，就像看着庞大实际却是个空壳子的平周朝那样，被风轻轻一吹就化为烟雾，消散在天地之间。最终成为历史书中的一篇篇记载。作用不过是供后人在其中咬文嚼字，钻研“谜案真相”，仅此而已。

　　　　但就在刚才，范国师居然劝他，效仿阿史那金狼太祖皇帝当年，用血腥手段镇压蠢蠢欲动的阿史那各大家族，将大权独揽，再现突辽国当年辉煌。

　　　　从未经历过这类事的阿史那·豁耳，方才听范国师如此一说，顿时陷入巨大犹疑之中。

　　　　然而，此时此刻，局势已经容不得阿史那·豁耳多想。外面阿史那獒族的金狼骑兵正在火烧宫门，一旦被这些金狼骑兵冲进来，自己在乱军之中身死，那么这一生显赫也就化为乌有。

　　　　阿史那·豁耳绝不愿如此死去！最后他狠狠一咬牙，拿出这些年来统领大军征战的气魄，重重一拍御案，道：“国师可有办法？！”

　　　　范国师忍住心中狂喜，低声道：“速速随我来！”

　　　　这突辽国皇宫当年是范国师一手设计，以他的狡猾，怎么会不为自己专门留下几条暗道。

　　　　带着阿史那·豁耳七拐八拐，范国师领着他从御兽苑一路穿过，最后从虎山后面一个隐蔽的小门中，溜出皇宫。

　　　　门外，正是马市。范国师拍拍手，立即有人牵来一匹快马。阿史那·豁耳知道这是非常时刻，也不废话，立即翻身上马。

　　　　“大总革顶但去无妨，皇宫内自有吾来奔走。谅那些宵小也不敢如何。”范国师道。

　　　　阿史那·豁耳一点头，打马就走，直奔自己的大营而去。

　　　　范国师转身疾奔回宫，召集八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金狼侍卫，之前那名负责出去查看的金狼侍卫，也在其中。

　　　　范国师令他们每人推着一小车草料，急急赶往宫门上。

　　　　“快！把草料丢下去！”范国师站在宫墙上，急急下令。

　　　　八名金狼侍卫将草料运上宫墙顶，然后开始往下丢，草料一垛垛堆在宫门口。

　　　　瞅着草料已经堆得差不多，范国师突然拔出腰间宝刀，直接将这八名金狼侍卫瞬间杀死。他虽然如今战力大不如前，但突袭杀死这八名普通金狼侍卫，还是比较容易得手。

　　　　范国师将八名金狼侍卫灭口之后，狞笑着拿起早已备好的火把点燃，站在宫墙上，朝着宫门外面的草料堆扔了下去。

　　　　外面正在嚷嚷的阿史那獒家金狼骑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宫门忽然燃起熊熊大火。显然，这草料里面也加了东西。

　　　　滔滔火光映红了范国师那张充满狰狞笑意的脸庞。范国师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犹如枯树一般的那个老太监，正独自把八名金狼侍卫的尸体放到车上，拉走秘密处理。御兽苑里面，有的是饿肚子的老虎与狗熊。

　　　　阿史那·豁耳正在营中集结金狼骑兵，抬头看见宫门火起，心中登时大怒，对阿史那獒族与那些闹事的小族最后的容忍，也彻底在这火焰中燃烧殆尽。

　　　　带着数万精锐金狼骑兵，精锐擒生军，阿史那·豁耳怒气冲冲下达军令，阿史那獒族目无君上，公然带兵攻打皇宫，火烧宫门，犯上作乱图谋不轨，杀！

　　　　杀！隆隆的马蹄在统万城中间的御道上响起，阿史那·豁耳带着满腔怒火，朝着那些作乱的金狼骑兵扑杀过去。

　　　　三天后，刘团长收到消息，统万城中，范国师联手阿史那·豁耳，直接辣手屠灭阿史那獒族和其他一些不听话的阿史那家族，整个突辽国现在已经彻底落入阿史那·豁耳手中。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