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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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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花长睫毛扑扇两下,乌黑杏眼有些懵懂,但她只愣了一小会,随即软声糯糯的回道:“非花长大了嫁哥哥。”
适哥儿便牵了她手,邀请道:“妹妹去我家玩。”
非花点点头,“嗳”了一声,十分的情愿。
众人面色古怪,一齐看向韩希夷和方初。
谢吟月心下一沉,木木地转向方初。
韩希夷也觉不妙:适哥儿先前在洞内说的话、他和方初的承诺,加上两小刚才的对答,都是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两家若不定亲,他女儿这名声可就……怎么办?
他微笑道:“虽是两小无猜,也是患难见真情……”
尚未说完,就见方初拦腰抱起适哥儿,断然道:“此事休要再提!刚才为什么许诺,你们比我更清楚。你敢说我背信弃义?你们要说便说,我就背信弃义了!”竟来个翻脸不认账。
又愤怒地盯了谢吟月一眼,转身就走。
一面走,一面将儿子竖在胸前,左臂紧紧搂住他腰,腾出右手大巴掌,高高举起,狠狠拍向他小屁股,骂道:“你个混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娶媳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不为自己想,就不顾你娘了?你成心不让我和你娘好过是不是?”
自做了父亲以来,他从未这样为孩子烦恼过。
韩非花有些不知所措,呐呐叫“无适哥哥!”
怎么方伯伯好像不高兴她做儿媳?
是她长得不讨人喜欢吗?不乖吗?
适哥儿也一个劲地叫“妹妹!”弄得好像被棒打的鸳鸯似的。
又听了他爹那话,急得辩解道:“是我挣回来的媳妇!是我赢的!我要带妹妹回家……爹,你答应的!我赢的……”
重点不是媳妇,而是“挣”和“赢”。
在他心里,谢吟月就好比那张榜求救的人,许诺谁救了她女儿,她就把女儿嫁谁。他凭借自己的聪慧救了韩非花,那奖励是他该得的呀,怎么能不兑现奖励,反而责怪他呢?
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个丰功伟绩!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奖励有些特殊,必须要两家长辈同意才能拿,可是爹和韩叔叔刚才亲口答应了,现在怎么又不作数了呢?
这些长辈出尔反尔,真没信用!
方初脸黑了,呵斥“闭嘴!”抱着他扬长而去。
身后,韩希夷脸也黑了,谢吟月脸更黑。
“都是娘害的你!”
她抱着韩非花,难受不已。
这时方瀚海走过来,问:“你为什么求适哥儿?”
不等她回答,又道:“别告诉我你是急疯了。”
急疯了也不可能去求一个小孩子,这事太反常了!
谢吟月跪着还没起身,垂首道:“晚辈确实急疯了。晚辈自知言行不妥,差点给方家带来无可挽回的灾难,晚辈任凭方伯伯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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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2章 告诉
方瀚海道:“好!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也不敢处置你。”说罢冲韩希夷点点头,转身就走,不再咄咄逼人地质问。
孙子顺利脱险,他也恢复了深谋远虑的习惯。
谢吟月当众请罪和感谢,姿态放得极低,若方家逼人太甚、不依不饶,且不说别人会怎么看,适哥儿救韩非花的一番功劳情义将白白浪费,说不定还落个方家携恩压人的名声。
这个亏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做的。
所以,他大度地不予追究。
反正,这回韩家欠下方家一笔债。
他临去时瞅的韩希夷那一眼,很意味深长,依韩希夷的脾性,便是方家人不追究,他回去也会盘问谢吟月。
果然,韩希夷躬身道:“方伯伯放心,小侄定会给方家一个交代。”
待方瀚海等人离开后,他才来扶谢吟月:“起来吧。你先回去准备一份厚礼,等我从衙门回去后,我们带非花一起去方家。”
说完抱起韩非花,要亲自送她母女回家。
谢吟月浑身一震,看着他不语。
他点点头,道:“你必须去!”
谢吟月静了一瞬,决然道:“好。”
去给郭清哑赔罪、低头,对于她来说,比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也不强些,甚至更艰难,但她躲不过去,必须要面对。
韩希夷道:“我会跟你一起。”
不管她面上如何从容,他还是看出了她的抗拒。
他没有责怪她,要怪也要先怪他自己。
他没有保护好女儿,才会令她心神大乱,做出疯魔举动,以至惹怒了方家。他没有资格谴责她,因为她的疯魔举动救了他们的女儿。他若是把责任都推到她头上,还算男人吗?所以,他会和她一起承担后果,一起去面对方家。
……
方初走到园门口,发现周巡抚和夏流星郭勤还在对峙,顿时心里那股火气就转移了,他便朝牛二子坚定地点点头。
牛二子也隐晦地对主子眨眨眼。
哼,他本是个街头泼皮无赖,有什么不敢做的?
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拉一个巡抚算什么。
今天替大少爷搬倒了周巡抚,别说主子能保他平安,就是不能,他最后被杀头了,他两个兄弟和姐姐有方家照顾,将来也能一辈子富贵平安了。他牛二子这死便“重于泰山”,值!
他便哭丧着脸嚎道:“大人,人命关天,小人是为了救小主子,才慌张没看清道,失脚冲撞了大人。大人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大人你事忙事多,那谋反的事多要紧,别在这跟小人耗费工夫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皇上交代吧。大人和陈太太那件事,捅破天也不是杀头的死罪;要是大人把小人杀了,没准皇上觉得大人心狠手辣,肯定参加谋反了,原本想饶了大人的,他也不肯饶了。大人你说,这是不是不划算?……”
他一张嘴,那泼皮无赖的理由就滔滔不绝。
周巡抚被他说得头晕脑胀、心乱如麻。
“住口!”
他岂不害怕?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夏流星发现,这牛二子真是个人才,不由看向方初,心道还真会用人,把个滚刀肉用得恰到好处。
方初对郭勤道:“我把适哥儿送回去就来。待会你方爷爷和他们周旋时,你在旁多看多听,适当的时候也要出头。”
这样的事情,最锻炼年轻人。
郭勤道:“是,姑父。”
他也知道方初用意,因此十分上进。
方初冷冷地扫了周巡抚一眼,心想自己一再失手,让儿子和清哑受了许多罪,这次要是不将罪魁祸首给端了,也不用混了。
他要快些送儿子回去,还要回来料理这事。
适哥儿不愿意回家,说要看狗官判罪。
方初板脸道:“你这胳膊要是不及时诊治,回头废了,怎么办?那时看你还瞧不瞧热闹了。再说,这案子今日也不能判决。那狗官是巡抚,岂是县令和知府能审问的?爹白教你了。”
适哥儿方闭嘴。
方初换只手抱他,小心避开他受伤的右臂,一面问:“疼得厉害吗?”那语气再没了之前是严厉,很温和痛惜。
适哥儿笑嘻嘻道:“不疼。爹别担心。”
方初见儿子这样懂事,心下欣慰。
适哥儿讨好地问道:“爹,你刚才生气了?”
方初没好气道:“爹才不跟你生气呢。”
适哥儿问:“那爹,为什么不让我娶非花妹妹?”
方初忍无可忍道:“你很想娶媳妇?”
——你小子才多大?
想起这个他就气得哆嗦,就想狠狠惩罚他。
适哥儿撅嘴,不满道:“不是爹和韩叔叔答应的吗?韩婶婶许诺的。”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韩家也是世家,和方家门当户对;韩非花长得也好,软软香香的,和妹妹一样。
瞧,他懂得还挺多!
可是方初注定不会理解他,父子俩鸡同鸭讲,各自关注重点不同:方初受不了他这点年纪就心心念念娶媳妇,还是谢吟月的女儿;他受不了自己立了功爹不肯兑现奖励,出尔反尔,还找各种理由责怪他。
方初道:“那只是权宜之计。”
适哥儿问:“什么是权宜之计?”
方初道:“就是特殊情况下,暂时做的决定。当时你在洞底,随时有性命之忧,你又倔脾气上来了,你那么问,爹能不答应吗?”
适哥儿道:“说过的话就要信守承诺。”
方初道:“这承诺不能算数。”
适哥儿问:“为什么?”
方初咬牙道:“因为我们两家有仇!”
适哥儿愣了,他过年回祖籍,听人说,方家和韩家是世交,爹和韩叔叔是至交,什么时候成仇家了?
他聪明地不追问,却劝道:“爹不是说,男儿当襟怀广阔,要有容人之量么。韩叔叔和爹从小就是好朋友,咱们原谅他们吧。”
这话说得,好像他知道方韩两家纠葛似的。
其实他根本不知两家到底有什么过节,不过在他幼小的心中,他爹、他娘、他祖父母,都是极高尚有品性的人,方韩两家结仇,肯定是韩家人错了,所以他很大度地劝他爹“宽容”。
他还觉得,导致方韩两家结仇的人不会是韩希夷。他对韩希夷印象很好,所以将他摘了出来。不知为什么他没将谢吟月摘出。也许是当时方初呵斥谢吟月的态度,让他感觉爹对谢吟月似乎不满。
方初瞪着这小子,又不好说他这话不对。
他道:“原谅了也不能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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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章 教子
适哥儿又问:“为何?”
刚好这时出了陈家,方初不语,抱着他上了马车。
等坐好,吩咐张恒去这条街的医馆,然后认真对儿子道:“适哥儿,你也不小了。爹告诉你:你不能娶韩非花!因为方家和韩大奶奶仇怨极深,不可能结亲。”
适哥儿见爹说的这样郑重,忙肃然恭听。
方初见他懵懂,又叮嘱道:“回家见了你娘,万不可像刚才那样任性,再说什么娶非花妹妹的话。你娘听了会伤心的。”
适哥儿忙问:“娘听了会伤心?”
方初重重点头,道:“是!这件事和你娘有关。”跟着口气转严厉:“若你为这个惹你娘伤心,爹定不饶你!”
清哑若知道儿子要娶谢吟月的女儿,不知会怎样怄呢。
这件事,一定要好生处置,免得她心里膈应。
适哥儿吓一跳,急忙道:“是,儿子记住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馆,父子下车。
请医馆的大夫给适哥儿检查后,确定胳膊没骨折,都是擦伤,养两日便能活动自如,方初才放心。因让大夫给儿子用些止血药,连方子也不叫开,准备回家让他姑父刘心再诊一次,再行开方。
包扎完毕,父子再上车回家。
路上,方初又叮嘱儿子一番,总之是不许惹清哑伤心,说她今天在锦绣堂深受打击,精神很不好。
适哥儿听了连连点头,又担心不已。
然后方初又提起谢吟月,“这仇怨一两句话说不清。眼下没空,最要紧的是将周巡抚谋反罪坐实,传给京城,否则他定要反扑。这里面还牵扯一个卫昭,也是和咱家有仇的。晚上一并细说与你听。”
适哥儿深感事态危急,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少时回到方家别苑,清哑见儿子受伤,大惊。
严氏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急命人请他姑父刘心来诊治。
趁大家忙的时候,方初将事情经过三言两语告诉了严氏和清哑,又叫别责怪无适,具体处置等他将衙门那边事了结再说。
清哑听得心惊肉跳,又不可思议——
谢吟月怎么知道适哥儿能找到她女儿?
严氏愤怒道:“这是适哥儿好好的,不然我绝不饶她!”
清哑心想:“不过说气话罢了。适哥儿虽听了谢吟月的话,却是自己跑去找人,自己下的洞,真出了事,也无法找谢吟月算账,只能自认倒霉。这孩子,太莽撞了!”
难道谢吟月给适哥儿下符咒了?
方初忙劝慰母亲,又叮嘱一番清哑。
这件事他不肯瞒清哑,怕经别人口让她知道反而坏事,不如他亲自告诉她,夫妻互相商量,她心里才会踏实。
又道:“谢吟月的事,我晚上亲自告诉适哥儿。”
这些事翻出来,一两句话说不完,清哑不擅长篇大论,他也不愿让她回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所以还是他来说。
清哑点头,也觉得让他来说更合适。
男孩子多和父亲相处,由父亲言传身教比较有刚性,做母亲的再从细微处指点,拾遗补缺更好。
这时,刘心出来了,众人忙都问适哥儿伤势。
刘心说的和医馆大夫差不多,又开了方子。
方初这才放心,又惦记夏流星不知可压制了周巡抚,生恐有变,匆匆交代了清哑两句,又赶去陈家。
他走后,严氏把跟回来的人叫去别屋问详情,清哑则让人弄了些细粥和几样小菜让适哥儿吃,“先少吃点。吃了睡会。等醒来吃全席。”晚上家里要摆宴,郭家人下午就要到了。
适哥儿答应着,吃完后细妹又伺候他洗澡换衣。
清哑亲自在旁照料,一面和他谈话。
“你可知今天做错了?”她开门见山问。
“我……”适哥儿真不知错哪了,是不该要娶非花妹妹呢,还是别的呢?他便老老实实地回“不知道。”
“你知道韩妹妹关在哪,怎不告诉你爹?”清哑问。
“爹不在旁。”适哥儿解释道。
“你怎么能自己跑出去呢?”清哑以前从未觉得儿子淘气有什么,男孩子不就是这样子么,可是今天他才脱难,怎能这样大意?
“我就想出去逛逛,兴许能发现韩妹妹藏哪。外面好多官差,还有咱们家的人、韩家的人,我不怕。爹当时忙。那狗官去了,正和县令大人吵架呢,我就自己出来了。”适哥儿道。
“那你找到了,就该去告诉你爹。”清哑坚持道。
“来不及了。娘,那石头眼看要掉下去了,好吓人的!韩妹妹在下面,手脚都捆着,嘴也塞着,只会流泪,好可怜。我怕等人来她就被石头砸烂了。我就和官差大哥放了木头下去救她。我觉得爬下去再爬上来很快的,谁知妹妹不会爬树。”适哥儿细细解释。
清哑面对儿子阳光灿烂的小脸,一时语塞。
在那样的时刻,儿子只想到救人,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正是赤子心肠,她竟不知如何再教导下去,也不忍责骂他。
细妹用块大浴巾将适哥儿包裹住,从木桶里抱出来,放在罗汉床上,仔细避开伤处,帮他擦干身上水渍。
适哥儿害羞地捂住下面,催道:“细妈妈,快拿衣裳来。”
细妹佯做不知,眼底隐隐含笑。
清哑拿了一套家常衣服过来,帮儿子穿上。
一面穿,一面将刚才斟酌的话告诉他:“娘不是说你救人不对,但你年纪小,不该自己下去,应该叫你爹和韩叔叔来。”
无适道:“就是要小人下去呀。大人下不去。”
清哑耐心道:“那也要等大人来,再决定。要是你把韩妹妹救出来了,你却被砸死了,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适哥儿死鸭子嘴硬,道:“死就死了。”
说的颇有英雄气概,把当时在洞底的惶恐都忘了。
清哑目光一凝,道:“胡说!你不要娘了?”
适哥儿忙抱住她恳求道:“我说错了!娘别生气!儿子舍不得娘。娘,对不起,我当时没想到那些。我觉得爬下去解开韩妹妹,再和她爬上来很快的。要不是妹妹碰歪了那木头,我早上来了。”
他还有一句话藏心里没敢说出来:这都是大人搅和的!
要是没大人在场,他和韩妹妹早全头全尾地上来了。
虽是小儿心思,却恰好和谢吟月知道的前世结果一样。
清哑道:“你要出事了,好事就成了坏事。”
适哥儿再次道:“娘,我知道错了。”
清哑道:“你知道错了就好。”
说完,站着出神。
她在想谢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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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哥儿惆怅道:我爹骂我了,我娘也说我了呢,哥哥姐姐们,我深深受伤了(捂胸),需要正版订阅和保底月票配合煎成汤药疗伤。分量……越足越好!原野在后面小声教唆道:“还要认错,认错啊!”跺脚!
第854章 变心
谢吟月若参与了这事,为什么韩非花也被掳了呢?
谢吟月若没对付她,为什么对适哥儿说那样的话?谢吟月求适哥儿,很显然知道适哥儿能找到韩非花,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当众许婚,清哑认为,谢吟月不可能愿意把女儿嫁给她郭清哑的儿子,这当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吟月,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疯了也不会。
这时,细妹捧着适哥儿的宝石项圈和玉佩等物走来。
适哥儿一见,高声嚷道:“我不戴这个了!死人戴过的,脏死了!我不要了。还有那个玉佩,我也不要了。统统都扔了!”
他已经听方初说了假尸的事,浑身难受。
细妹看向清哑,征询意见。
清哑道:“这上头有佛珠……”
这佛珠可不是凡物,能辟邪的,何惧死尸?
适哥儿道:“那也不要了!反正我就是不要了!”
清哑问:“我记得,你从前可喜欢这项圈了。表哥跟你抢,你都不肯让。”
适哥儿强辩道:“我现在不喜欢了!”
清哑眼神闪了闪,问:“麒麟玉佩呢?”
适哥儿道:“也不要了。”
清哑便对细妹道:“先放起来。”
细妹便捧着那两样东西进去收了。
清哑将儿子安置在罗汉床上躺下,自己坐在床沿,拿把羽扇轻轻在他身侧摇着,说:“以前很喜欢的东西,现在你不要了。要是你和韩妹妹定了亲,长大了你又不想要她了,怎么办?人可不能跟东西一样,说不要就不要。”
适哥儿本来很困了,听了这话,凤眼睁大。
清哑定定地看着他,眼眸黑且深。
适哥儿抿了下小嘴,道:“我……我不会的。”
清哑道:“这可不一定。”
隔了会,又提醒道:“你最喜欢的木剑也扔了。你原先喜欢球球(一条狗),现在喜欢马。砚台换了好几个……”
适哥儿沉默了,神情犹豫了。
清哑却住了口,没再啰里啰嗦地唠叨。
儿子很聪明,会转过弯来的。
少时,就听适哥儿道:“那我不娶韩妹妹了。”
清哑点点头,摸摸他小脸,说道:“睡吧。”
三言两语把儿子忽悠变了心,她很有成就感,至少还没有“儿大不由娘”的危机,儿子还是和她贴心的。
适哥儿觉得娘亲身上有股特殊的气息,令他忙乱了一天的心一下子安宁下来,抓住她的手,满足地闭上眼睛,含笑睡了。
屋里安静下来。
清哑一面轻轻摇扇,一面仔细端详儿子五官,忽然那长长的睫毛又张开,猛不丁问道:“娘,爹要是哪天不要你了怎么办?”
这弯子转的有点大。
清哑:“……”
隔了会,她才坚定道:“娘不退货!”
适哥儿点头道:“嗳。我们也不退货。爹要不要你,我们坚决不答应。娘,你别怕,儿子保护你!”
清哑:“……”谢谢好儿子!
适哥儿陷入沉睡前想:他们兄妹三个已经生下来了,不能塞回去了,爹要是不要娘,他就跟爹谈判,绝不答应。
他要保护好娘,不让娘操心、伤心!
清哑则想:没成亲的时候,一个人无牵无挂,可以凭自己心意选择;现在成了亲,有了孩子,就无法随性了。
她若和方初合离,对三个孩子的影响是不可预测的。
既然这婚姻不能离,就必须守护。
一切敢破坏她家庭的人,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方初敢犯错试试?哼,她一定把他制死死的!
她不知道,生了孩子后的她,心态完全变了。
严氏在外间听了好一会,见他母子再没出声,床上适哥儿也没了动静,才悄悄走进来,对清哑使了个眼色,叫她出去。
清哑便起身随婆婆出去了。
婆媳二人到清哑卧室外间窗前坐了,严氏对清哑嗔道:“瞧你娘俩说的!他一个孩子,胡说八道的,你理他做什么?”
清哑没想到婆婆听见了,有点不好意思。
严氏没再就此多说,挥手命细妹等人退下,把面容一正,眉宇间一片凌厉,道:“你说她这不是成心膈应人吗,好好的对孩子说那个话干什么?别说方家和韩家之间微妙,就凭你们俩今天上午还斗得如火如荼的,如何成亲家?适哥儿这孩子也是,居然听她蛊惑!”
清哑平静道:“这门亲不能结。”
她想的很简单,不能结就不结。
有什么可愁可气的呢?
气坏了自己别人可开心了。
可严氏不是她,她们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
严氏焦躁道:“我当然知道不能结!我是那没主见的人吗?你公公也不是糊涂的,一初的脾气你更清楚。可方家和韩家也不是一般人家,当着那些人,许了婚上来又翻悔,她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还是世家的脸面问题!
清哑安静听着,偶尔劝婆婆两句。
谢吟月不嫌丢人?
这不可能!
被方初当众翻脸悔婚,以她要强的心性和要脸面的性子,现在还不知怎么难受呢。
算上当年她自己被退亲,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先后两次都栽在同一个人手上,那滋味能好受?
……
陈家那边已经查封结束了,陈家相关人等都被押入县衙大牢,夏流星也回到县衙,方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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