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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英雄-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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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能打动岛津的是,陈可以岛津本身的安危,提出忠告。他对东瀛之岛的情势有很深刻的了解,自“应仁之乱”以后,“将军”的威令不行:“室町幕府”的实权,落于“管领”之手,而管领又为其“家臣”所抑制,以下苛上之风极盛。纪纲沦丧,豪强兼并;群雄并起,唯力是视。关东固然四分五裂,关西及其他地方,亦是变乱相寻。

陈可劝岛津,且不说相模的北条氏、越后的上杉氏、甲斐的武田氏、骏河的今川氏、三河的松平氏、尾张的织田氏、美浓的斋藤氏,以及伊势、近江等地的强藩,虎视眈眈;即以九州而论,有少贰、大友、菌池、伊东诸家,都在俟机而动。萨摩藩属下的壮丁,每年坐着挂有“八幡大菩萨”旗帜的大船,远征中国东南沿海,去多归少,好些小岛成了寡妇岛。长此以往,何能守国?少贰、大友诸氏,可以兵不血刃并吞了萨摩。

“主要的因为这一番话,岛律才乐于化干戈为玉帛。”陈可很得意地说:“原以为陈东跟岛津有特殊渊源,得要大费唇舌,才能让他勉强答应要求。谁知经此一来,毫不费力地把陈东弄到手,实在是托大人的福!”

“哪里,哪里!”胡宗宪谦虚地嘉慰,“你远涉风波之险,因应得宜,才能建此大功。此外小华的策画、李同的协力,都是功不可没。事定叙奖,我一定要格外力保。”紧接着他又问:“你见到汪直没有?”

“设法见了一面。他在五岛列岛,有存身不住之势,加以岛津改了主意,与我和睦相处,汪直就不再是欢迎的人物。此时是招抚的良机,他本人亦颇有受抚的意思。不过,此人多疑,不容易取得他的信任。”

“既存此意,一定可以劝得他回来。”罗龙文矍然而起,“倘有必要,我倒不辞此一行。”

“不!罗师爷,你去未见得能取得他的信任。”

“那么,谁呢?总有个能使他信任的人吧?”

“是的!有一个。”陈可答说:“徐海!”

听他说出这个名字,胡宗宪与阿狗都是既觉意外,又感欣喜,胡宗宪脱口说了一句:“太好了!”

“还有件事,”陈可又说:“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老母、妻子、儿女,都好好地住在浙东。”胡宗宪看着罗龙文说:“小华,这倒是要请你辛苦一趟了。”

“请吩咐!”

“想请你去看看汪家眷属。”胡宗宪问,“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能让汪直相信他一家大小平安无恙。”

“那容易!”罗龙文说,“汪直五十岁始得子,连生两子,都十五六岁了,带出来一个替他送去。他家是怎么个情形,让他儿子自己告诉他。”

“好!这办法好。事不宜迟,小华,你就略事摒挡,准备启程吧!”

“是。”

“足下旅途劳顿,请先好好休息。”胡宗宪对陈可说,“今天晚上薄具杯盘,聊为洗尘,请赏光!”

“不敢当。多谢大人!”陈可起身告退。

“本来我找你回来,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如今却要抓你的差了!”

“我知道。要我去接徐海来。”阿狗答说,“请大人先把要告诉我的消息告诉我。”

“有人要不利于你,你非躲在我这里,不能免祸,所以我赶紧派人把你找了回来。”

不言可知,这要不利于他的人,若非赵文华即是赵忠。阿狗恭恭敬敬地答:“多谢大人庇护。”

“如今你要去接徐海,又非我派人护送不可。这倒还不急;我们先商量商量,看这件事要不要上闻?”

这就是说,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赵文华?如果仅仅是报告备案,自无不可。难办的是除非瞒着他;若是跟他一说,在体制上就仿佛请批准其事,那一来麻烦就多了!

“我们先研究,告诉了他,他可能会有哪些话说?”

“这要从汪直谈起。”罗龙文说,“华公好大喜功,恐未必以招抚为然。”

“不招抚怎么办?他还能到五岛列岛去把汪直抓回来不成?”

“不!我的话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可能会改招抚为诱捕。”

“那怎么行?”胡宗宪说:“杀降不祥,一之为甚,岂可再乎?”

“而且,”阿狗接口,“徐海亦决不肯做这样造孽的事。”

“徐海?”罗龙文大摇其头,“我看就是徐海自己肯,他亦不见得肯。华公多疑,一定以为这是纵虎归山的一计,是总督找个藉口放徐海逃走。”

胡宗宪深深点头,考虑了一会说:“照你们俩的话,是不告诉他的好?”

罗龙文与阿狗都不作声,因为这又是徐海得以出头的好机会,如果放弃了,又觉得可惜。当然,此一感觉在阿狗更甚于罗龙文。

“回总督的话,”阿狗回忆前情,不免又有些激动,“徐海的遭遇,三翻四复,处处委屈,真有点心灰意懒了。如今的徐海,已不是从前那样的生龙活虎;作个譬方,好象一支‘煨灶猫’。倘或没有啥好鼓励他的,只怕他去了也没有用!”

“是,是!”胡宗宪的态度和措词,都很谦诚;足以看出他内心的不安,“恢宏志士之气是最要紧的!这一点我很惭愧,做得不够。如果你们有什么我做得到的办法,尽请指教,我一定照办。”

“办法总有的。”罗龙文徐徐说道:“我看,此事宜缓!请总督通盘想一想看,华公不就到了应该班师的时候了吗?”

想一想果然。陈东就逮,倭人全部遣返,军务告一结束,以后就是抚辑地方,恢复元气的善后事宜了。奉旨督师的赵文华,没有不还朝复命而仍逗留在东南的道理。

“等华公一走,东南全局,统由总督主持;那时掣肘无人,事事容易,奉请以徐海出海,说汪直来归。不劳师、不糜饷,而能消此隐患,朝廷颇有不准之理?”徐海亦就可以建功出头了!“

看得远,想得深,毕竟还推罗龙文。胡宗宪大为欣快,“好了,极大难题,得小华一言而解。”他向阿狗说,“大致就这么办吧!明天我就派人到桐乡。晚上请你来陪陈可。”

这是暗示人可以暂且告退了。阿狗知道胡宗宪跟罗龙文还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话要谈,很知趣地起身告辞。果然,他的料想不错,胡宗宪要向罗龙文一倾肺腑:“小华!”他说,“很多人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非复如前了。”

“总督,你信不信呢?”

“我不信。或者这么说,我不愿相信。”

说到头来,还是不信,罗龙文平静地答说:“也难怪总督,可是,我亦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取信于人,我不能不有所表现,我这凄苦心,倘或总督不谅,就不会有人谅解了。”

“我当然会谅解,不过,也要让我知道你的苦心才行。”

“是!我早就想奉陈了,苦于不得起便。我的苦心决不能形诸褚墨,唯有面陈。”罗龙文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常在想,总督才大如海,胜天水百倍,何必受他的制。而且,我看天水迟早必败,总督如倚此人为奥援,则冰山一倒,万事皆休。所以我有个打算,藉天水为梯阶,作东楼的上客,既以报答知己,亦以一展抱负。”

所谓“报答知己”,即是为胡宗宪越过赵文华而直接搭上严家父子的关系。胡宗宪当然感激,拍拍罗龙文的背说:“好!就这一句话我全懂了。我们不必再多说。”

罗龙文点点头,与胡宗宪四目相视,取得了至深的默契。“小华,我们另外商量一件事,你看,怎么才能把天水早早撵走?你看,我开门见山地问他,何日班师还朝?如何?”

“不宜如此!天水量窄多疑,必生误会;万一负气不走,可就搞成无法弥补的僵局了。”

“然则计将安出?”

罗龙文想了一会说:“总督不必管了,这件事交给我。不过,我要在粮台那里支五千两银子。”

“够吗?”

“不够再说。”

“好!”胡宗宪随即提笔写了一张条子,核桃大的字,只有四个:“提银五千。”下面署了一个“贞”字。

“事不宜迟,我马上去办。”罗龙文起身说道:“这两天我的形迹要疏远些。若非至急之事,请总督不必派人来找我。”

为了要跟赵文华把关系拉紧,当然在表面上要远离胡宗宪,这是不消说得的。

“你请吧!心照不宣。”

揣起胡宗宪那张提银的皮条,罗龙文坐车专访胡元规。多时不见,少不得叙一番契阔;寒暄既罢,罗龙文问道:“可有好砚?”

胡元规的当铺,好砚甚多,但要好到如何程度,须得先问一问。

“你是自用,还是送人?”

罗龙文是此道的大行家,一听这话就懂得他的意思,如果是自用,只求砚好价廉,得其实惠;倘是送人,则不但要好砚,而且要名砚,价值可就不菲了。

他是要送人,不过受者附庸风雅,并不精于鉴赏,这就在“好”与“名”之间,又有斟酌,“我要名砚!”他说,“名气越大越好!”

胡元规微笑不语,走出客厅,找人来嘱咐了几句。不久有人捧来一个包裹,打开来一看,共是三方砚台,外面都是蜀锦棉套。胡元规注视了一下,先取最下面一块,递给罗龙文。

解开棉套,揭开红木砚盒,里面是一方色如猪肝,长约八寸,宽约五寸的端砚,罗龙文拿起来一看,背面刻着八个字,是行书:“持坚守白,不磷不碯。 ”再看边款,一面刻的是正楷:“枋得家藏岳忠武墨迹,与铭字相若;此盖忠武故物也。枋得记。”

看到这里,罗龙文不由得失声惊呼:“好家伙,这可名贵了!等我再看看。”

先看背面那八字之铭,谢枋得以藏岳飞的墨迹,证明那八字出于岳飞的手笔;从而又断定这方砚台是岳飞的故物。岳飞的遗墨,罗龙文亦见过许多,细玩笔意,觉得谢枋得的考证不错。再细察石质,的确出于端州旧坑,是宋以前所制成的砚台。

“你再看另一面,还有文信国的铭。”

另一面刻的是草书:“岳忠武端州石研,向为君直同年所藏。咸淳九年十二月十有三日,寄赠天祥铭之曰:”研虽非铁磨难穿,心虽非石如其坚,守之弗失道自全。‘“

“君直”是谢枋得的号,他与文天祥既是同乡,又是同榜,所以称同年。由此一记一铭,这方好砚的来历就很明白了,先是谢枋得所珍藏,在南宋理宗咸淳九年岁暮,寄赠文天祥;而文天祥殉国之志,早在南宋亡国之前七年,就见于此二十一字的砚铭了。

“名砚,名砚!难得这两位大忠臣合在一起,真正稀世奇珍!”

“再看这一方!跟忠武的遗物相配,确是珠联璧合。”

这一方砚台,盒盖上题着名称,叫做“文信国绿蝉腹砚”。长宽约只三寸,顶端石色发绿;中间受墨之处,微微凹进;而砚背隆起,仿佛蝉腹。这是得名的由来。

砚上当然有铭,刻的是:“艾山攀髯之明年,叠山流寓临安,得遗砚焉。忆当日与文山象戏,亦‘玉莺金鼎’一局,石君同在座右。铭曰:”洮河石,碧于血!千年不死苌宏石。‘“下面署款是”阜羽“二字。

叠山亦就是谢枋得的别号。这方蝉腹砚是他于文天祥殉国的第二年,在杭州所获。著《西台恸哭记》的谢臬羽,曾参文天祥的幕府,当年“象戏”时,曾亲见此“石君”——蝉腹砚在棋秤之侧。这方砚台之为文信国的遗物,来历分明,更无可疑。

“今天眼福不浅。最难能可贵的是,渊源相联,天然成对。我再看看这一方。”

另一方长方紫砚,亦是岳飞的遗物,长期寸,宽五寸,高三寸;上方有个圆“眼”,石色发红,利用这个天然的物征,琢成旭日的形状。背面琢空一道槽,约有一支手指的大小。

“论砚的本身,这一方比那两方差得多了!”罗龙文指着那道槽说。

胡元规亦是鉴古的巨眼,懂得他的意思。原来砚石讲究齐整无疵,有“眼”就是毛病。正面的那个眼,可以因材雕饰,藉以补救。背面的瑕疵,必是连补救亦难措手,所以索性琢去了它,但好好的砚台,无缘无故凿一道槽,亦就不成名堂了。

“砚以人重!”胡元规说,“你再细看看。”

罗龙文看砚台正面,左右片刻着两行小篆:右面四字“丹心贯日”;左面五字“汤阴鹏举志。”砚侧另有一行题记,楷书浅刻:“岳少保砚,向供宸御:今蒙上赐臣达。古忠臣宝砚也!臣何能堪?谨矢竭忠贞,无辱此砚。洪武二年正月朔日,臣徐达谨记。”

看完,罗龙文笑了,轻轻将砚放下,踌躇无语。

“如何?”胡元规问。

“怎么说呢?”罗龙文指着片刻那两行篆字说:“这种款式很少见。刻在正面,入眼即知,是唯恐人不知为岳少保的故物;而脾气又不题名,只题‘鹏举’却又怕人家不知道这‘鹏举’就是岳少保的别字,特意点明他的籍贯。如此藏头露尾,可真是用心良苦!”

胡元规抚掌大笑,“痛快,痛快!”他说,“好一番诛心之论。”说着,将那方作伪的砚台,移向一边。

“这两方名砚,可真教我为难了!”罗龙文想了一下,将移去的砚台又移回,“这三方之中,请代替我挑两方。”

胡元规不明白他的用意,愕然相问:“为什么要我挑?一真一伪,配不到一起。”

“一真已经辱砚,两方皆真,教我怎么对得起两位大忠臣?”

胡元规蓦地想起,权臣家奴,多喜附庸风雅,赵忠在这一阵子很收买了一些砚台。罗龙文物色这些名砚,大概亦是作馈赠赵忠之用。忠臣手泽,落于此辈之手,诚然是一大厄运!胡元规与罗龙文深有同感。

“我知道了,你是送谁的礼。”他很快地代为作了一个选择,“拿这方‘西贝货’配真忠武砚,相形对照,奇绽毕露,不如配文信国的蝉腹砚为宜。”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又觉得份量轻了些。”

“那也容易,加重份量,以多取胜就是。”

于是,胡元规又找来两方砚。一方是李清照的遗物,背面有诗:“片石幽兰共语谁?输磨盾笔是男儿。梦回也弄生花管,肯蘸轻烟只扫眉。”署款:“萧西清子题。”

另一方砚台的形态甚奇,是八角形。砚背刻四个字:“心太平庵”,那是陆放翁的别号,可知亦是方宋砚。

“这就很够了!”罗龙文说道:“我是为公事送礼,用不着我掏腰包来帮开价,不必客气!”

“算两千银子吧!”

“一句话。再请你给我找一串念珠。”

胡元规想了一下说:“有一串。东西很名贵,也很新奇,价钱亦不贵。不过,规规矩矩念佛的人,嫌它不庄重,你要不要看看?”

一看之下,正中下怀,是一串五色宝石联缀而成的念珠,确如胡元规所说,新奇名贵,但欠庄重。

不庄重不要紧,受者本就是个欠庄重的人!“罗龙文将胡宗宪那张提银的条子交了出去。

“请你派人去领,扣掉你的价款,余下的存在你典当里。”

第二十九章

敲开莲花庵的门,进入曲径通幽的禅房;妙善喜孜孜地迎了出来,“稀客,稀客!”她含笑问道:“罗施主是哪天回来的?”

“今天刚到。”

“一到就来莲花庵,真难得!”

“你不要这样说,当心老赵听见了,吃我的醋!”

“啐!”妙善嗔道,“狗嘴里长不出象牙,不挨骂,不舒服!”

罗龙文哈哈大笑,笑停了说:“你越来越年轻了。我有样东西,也只有你配用。”

说着,解开携在手中的手巾包,里面是个锦盒,一揭开盒盖,妙善眼花撩乱,喜心翻倒,反而愣住!

“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念珠没有?”

妙善将雪白吴棉垫底的一串宝石提了起来,映光细看;口中赞叹:“不但没有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念珠套入颈项。低头把玩,久久不忍释手。

妙善也是一头九尾狐,当然知道罗龙文不会无端赠此珍物;与其等他开口,不如自己先说,因而问道:“罗施主这份盛情,我该怎么样报答?”

“要什么报答?”罗龙文答道:“说实话,我是爱屋及乌,所以只要老赵知情,用不着你报告。”

妙善懂了,笑一笑说:“老赵今天要来,我叫他见你的情!你请坐一会,或者叫人来陪你谈谈?”

“不必,不必!你有事请便,我在这里打个盹。”

罗龙文实在是倦了,倒在妙善禅榻上,直睡到黄昏才被叫醒;睁眼看时,赵忠正在欣赏他送妙善的那串宝石念珠。“听说你回来了,我正在想,怎么得跟你赶紧见一面?恰好妙善着人来通知,好极,好极!”赵忠很高兴地说,“有许多事,信里说不清楚;今晚上,我们好好谈一谈。”

“是啊!我亦有同感。”

“何以如此奇费?妙善跟我说,好生过意不去;要我好好帮你一个忙。我不知道你要我帮甚么忙?尽管说。”

“那是她的意思。”罗龙文说,“我先请你看几样东西。”

等唤随从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提了进来,一打开便让赵忠笑得合不拢口,再看到那四方名砚,更是把玩赞叹,欢喜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酒肴早已齐备,三催四请,赵忠只是爱不释手。最后是妙善半拉半拖,才把他弄到酒席前。可是口中所谈的,依然是那四方砚台。

见此光景,罗龙文知道,自己如果有所陈说,赵忠必定照办,那就不妨从容些。所以陪着他谈砚台,滔滔不绝地,惹得妙善都厌烦了。

“你们两位,能不能换件事谈谈?如果再谈砚台,看我不叫人砸碎了它!”说着,她作势要去取砚。

“动不得,动不得!”赵忠告饶似地说:“我们不谈这个了,谈别的。”

妙善便向罗龙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有话趁早说,理会得她的意思,罗龙文便先谈自己的事:“老赵,我上次信上托你的事,怎么没有下文?”

只要罗龙文有信,赵忠必复,唯一未复的信,是他托赵忠向赵文华进言,举荐他到严世蕃那里去当清客。当然,未复是因为事有窒碍,尚未达成。

“我提过一次,上头没有接话,我就不便再说下去了!”上头是指赵文华。

“为什么不说下去?”妙善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便替罗龙文帮腔,大家都知道,赵大人什么事你都可以作主,如今说是连说句话都‘不便’,谁信?“

“你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有些事,我的确可以作主;无奈这件事非上头自己办不可。他不开口,当然是难处,我催他有什么用?”

“有难处就算了!”罗龙文说。

“是什么事,什么难处?”妙善插嘴,“说出来大家商量。”

“你不知道!你也没有啥主意好出。”赵忠将酒壶移到她面前,“酒冷了!劳驾,烫热了来。”

这是要她回避的意思,妙善当然知道避开,临行又使个眼色,向罗龙文表示,她随时准备应援。

“我跟你说实话,上头是希望你帮他的忙,不希望你到严公子那里去。”

“喔!”罗龙文的思路极快,立即答说:“赵大人有你在,还要我帮什么忙?”

“话不是这么说,有用的人,总是越多越好。”

“有用的人,要摆在有用的地方,才有用武之地。如果我能进严府,对赵大人才有帮助。那时候,我们联手来做,彼此呼应,总有一天让赵大人入阁拜相。”

“这话不错!”赵忠有矍然的表情,“你在严府,至少可以打听打听消息,找机会说说好话。我今天回去就跟上头说或者索性你自己拟个保荐的信稿子,看上头意思活动了,我马上拿出信稿子来,打铁趁热,信一发出去,就不会再变动了。”

“好的!信稿子我明天一早送到府上。”

赵忠点点头,略停一下问道:“你见过胡总督了?”

“见了一面,也没有啥好谈的。”

“你知道不知道,就这两天,上头吃了他一个大亏?”

“我听说了。”

“这件事实在有点气人。小华兄,你看,怎么样出这口气?”

“何必呢?”罗龙文不经意地说,“就要班师了!得胜还朝,天大喜事,何苦还生闷气。”

“班师?”赵忠问道,“你说应该班师了?”

“咦!!”罗龙文装得很诧异地,“为什么还不班师?陈东也抓来了,倭人都遣走了;事事妥当,还不班师等什么?”

“汪直呢?”

“唉!”罗龙文大不以为然,“汪直一时抓不到的,如说要抓到汪直才班师,不是自己找难题吗?”

“可以责成胡总督啊!”

“十个胡总督也抓不到,就能抓到,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赵大人见好不收,莫非要等言官上奏说话,师老饷糜,旷日无功!何苦来?”

“啊,啊!这话不错。小华兄,你看事看得透彻。”

“这也无非旁观者清而已!”罗龙文又放低了声音说:“各地调来的队伍,好比漫天的蝗虫,拿这里吃穷了,于赵大人有什么好处。倒不如早日班师,百姓感恩,自然要什么就送什么。秋要深了,班师回京,正好过年!”

“言之有理!”赵忠深深点头,“准定照你的意思,跟上头去说。”

机要大事,谈到这里告一段落,罗龙文不愿冷落妙善,亲自出外招呼,眼色中递过去一句话,事已妥贴。

“相聚的日子不多了!”赵忠向罗龙文举杯,“有酒堪醉须当醉。”

“我们倒还好,如果能仰仗大力,得有京华之游,依然要以朝夕相聚。只是,”罗龙文看一看妙善说,“老赵,你怕有割舍不下的事吧?”

“那可是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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