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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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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为什么。”

景横波如同被针扎了的猫,唰一下坐直身。

“再见。”她没了刚才的激动,冷淡地道,“这话我只说一次。下次再见,你我就是生死之敌。”

“景横波!”他一伸手拽住她,声音急迫,近乎严厉。

她狠狠甩掉他的手,“滚!”爬起身来,却忘记两人是用绳索连着的,她一起身,他也跟着被半拽起,眼看他腰上一道绳索深深勒入肉中,他却一声不吭。

她看着,心中微痛,痛过之后却是更蓬勃的怒火。

他到底要干什么!

自虐?

爱自虐自己到无人的地方尽管虐去,不要来牵连她折腾她玩弄她!

她就一颗心,经不起这样一天天一月月地磨。

“宫胤!”忍无可忍,她爆发了,坐在宫胤身上,指着他鼻子。

“世上有你这种神经病吗?骗我,负我,逐我,再跟我,护我,耍我!要分手又跟着,要决裂又护着,要天涯不见又不肯离开,你犯的是哪门子失心疯?还是把我当成了好玩的玩具,试我的承受力忍耐度和弹性?有什么不能明说?有什么不可以解释?有天大的苦衷要你这样精分?你要精分你自己对着镜子分,不要来撕裂我,不要来撕裂我!”

手在腿上一抹,一枚匕首寒光一闪,她去割绳索。

既然这样他还不肯说,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若他坚持撕裂她,她就先撕裂他。今日割断这绳索,出得这地窖,她和他,就真的分道扬镳了。

从今以后他不能再出现在她身边,因为她再也不会被他蒙蔽。

他手指伸过来,又要阻止,她被气笑了,冷笑一声理也不理,他却也不让,嚓一声锋利的匕首切上他手指,顿时鲜血横流。

那血却似火点燃了她的眼眸——苦肉计,又来苦肉计!

以为苦肉计就能让她放弃吗?

想来苦肉计?那就来点更狠的啊!

她匕首向下一指,已经越过他手指,抵在他小腹上。

冰冷的刀尖,压着要害,他睁开眼睛看她,目光澄明。

“苦肉计是吗?来啊,来啊。”她狞狠地道,“不答我,不解释,那么我就只能记仇不记恩。你还是我的仇人,你背叛了我,险些毒杀了我,那么现在,我要废了你,是不是也天经地义?”

他躺着,眼神冰晶般清清亮亮,一眨不眨地凝注着她,似乎只想这么抓紧时间一瞬不错过地看着她,多看几眼也好,至于她说什么,先不管。

这种内含钢铁的软棉花态度,让她无可奈何,心中气苦,手中忍不住用力,刀尖微微入肉,沁一丝血迹。

她正有点手软,他却忽然道:“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那也没什么不可以。”说完便突然起身。

刀抵在他下腹上,这一起身刀就会入腹,她惊得赶紧手一撒。刀顺着他腰线滑落,当啷一声坠地。

“你疯了。”她怒道,“你不知道这一刀入腹,你就一辈子做不了男人了!”

“我知道。”他清清淡淡一笑,居然又躺了下去,“反正不能睡想睡的那个人,废了也无所谓。”

景横波“呃”地一声,不能置信地看他,不敢相信这样粗鲁的话,居然是从清淡高贵的宫胤口中出来的。

想睡的那个人,谁?

当然知道是自己,想骂,却根本没有理由骂——人家又没明说是你,你用得着这么自作多情赶着认吗?

心似被油煎般难受,被他这种软性不合作态度揉搓得五内俱焚又无可奈何,杀不得伤不了威胁没用,她只得跪坐在一边,抓着匕首对地上狠戳。戳得地面乱七八糟都是洞,像此刻千疮百孔的心。

宫胤微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微有歉意。

不是矫情,也不是故意要折腾她,被逼问是他下来之前便有的认识,但关键是怎么回答。

如果她一逼一问,他就答,回答得太容易,她还是会怀疑。

必须要她千辛万苦折腾出的答案,她才会认为真的逼出了真相。

景横波忽然哎哟一声,伸手握住了手指。

乱戳一通,无意中误伤手指。

握住手指,下意识一抬头,正看见宫胤投过来的眼光,明显紧张。

她撞上那目光,心中豁然开朗。

真是傻了,怎么就忘了对付他的最好办法。之前不就是用这个法子才能逼他正面现身的嘛!

他不怕死不怕伤,威胁无用。但她的苦肉计呢?

冷笑一声,她一翻手,匕首对准了自己心口。

宫胤目光一紧。

“宫胤。”景横波冷冷道,“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我是人,有血有肉有心。我受了你宫门相逼喂毒,我在帝歌失了最好的朋友,我在城头被所有人逼迫,我到最后被你们逐到玳瑁。我便犯有天大的错,这些罪也该够抵了。我没有道理再承受你们来回折腾,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快要发疯。我不该再为你的占有欲和自私买单,走每一步都被人在暗中窥视。宫胤,你如果是因为不放心我,我承诺永远离开,不涉大荒皇权;如果你是因为……”她冷笑一声,“因为你变态的所谓爱情,我在此拒绝。”

他似乎一震,半晌轻轻道:“横波,我想,你是爱我的。”

“曾经爱过,”她并不掩饰,“也许现在还在爱。我不会因为赌气抹杀感情。但我不要不纯粹的感情,不要充满疑惑的感情,不要步步犹豫不定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太纠缠太伤人,人生能有多少心力和光阴,去抵抗这样漫长磨心的伤害。和这样无法确定的感情相比,我更爱自由,爱做我自己,爱身为景横波,可以自己下决定的每一个日子。”

“我想要你抵达的,正是这样的日子。”他微微闭上眼睛。

“是吗?”景横波紧跟不放,“那告诉我,为什么。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

他沉默着。

“我以死相逼,都换不来你一句真话吗?你真要这样耍我到底,让我到死都揣着谜团进黄土吗?”她愤恨而悲凉地道,“宫胤,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遇见你?”

他身子微微轻颤,她似见他发间雪光一闪,转瞬不见。

“上辈子无法回头,这辈子无法掌控,但我还可以选择下辈子,”她咬牙笑道,“只求下辈子,不遇见你。”

匕首往胸口插落。

------题外话------

1、卷名释义:我本无心,因你多情。

2、昨儿为了整体效果没要票,也觉得保不准相见了说相认才给,相认了说扑倒才给,扑倒了说生娃才给……

3、每本书真正能让读者深深记住的大*都是有限的,必须要足够的铺垫和合适的大场景才能成就。草草提前,会留下永久遗憾。

故事在你们眼中,全局在我心中。从无故意拖字数的打算,因为我只想早早结束。但我不能虎头蛇尾,不能草草敷衍,不能沉不住气,不能因为各种声音就改动布局,动一发而牵全身,后文根本无法继续。

这段*,其实没任何灌水,只是你们心急而已。

回头连起来再看,情绪积累,场景递进,才能达到效果。

所以,真心希望女帝以最完美的姿态云散光收的读者们,请静心敛气,相信我,成全她。

在此先谢过。

第二章 先给我抱抱

他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匕首被他撞开,在他肩头划开长长一道血痕,落地。

砰一声,两人又抱着倒地,他的肩撞在墙上,闷哼一声。

景横波倒怔住了,她原以为宫胤会高大上地一弹指打掉她匕首,以他的武功来说这真是小事。哪怕被锁掉真气,也该有基本的能力。谁知道他和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一样,用身子来撞飞她匕首,此刻抱住他她才发觉,他身子还是那么虚软,整个人还在发颤,抬起的手毫无力气,他是真的,一点真力都不剩了。

她心中一片混乱,手掌下意识按住他流血的肩头,掌心粘腻濡湿,心则一半在烈火中一半在深水中,不知该从何处打捞。

他千里远奔,为救她,一身高深武功,竟至脱力。该说这是深情,可为何连一个简单答案都不给她?他难道不知道他越这样,她的心就越在火上烤,无从解脱吗?

手指无意中抚着伤痕边,还有一处小小痕迹,似乎便是那日咬痕,也留了下来,她摸着那咬痕,眼泪忽然哗啦啦落下来。

“你是要我疑问到死吗……”她哽咽着,不去动他肩上的伤口,只能掐那道已经愈合的咬痕,“你是存心要折磨我一辈子吗……”

热泪落在咬痕上,微微凹陷的肌肤上,盈了水光的亮,他侧过脸,凝视着她水汽朦胧的脸,怜惜地拂开她被泪水濡湿的额前乱发。

他不怕她骂,不怕她杀,不怕她一脸决绝说狠话,只要她还活力四射打打杀杀,她就还是景横波,心气不灭。

他却真真最怕她哭。

怕她这样在他怀中,心灰若死地哭。

怕她因此再做不了她自己。

怕她当真心灰意冷,连努力走下去的勇气都丧失。

也怕自己,在这样的摧心感受中,一针激射,在她面前死去。

那就这样吧。

“好,我说,”他伸手来揽她。

她傲娇地扭身一让,不想给他占便宜,却又怕傲娇太过,好不容易他肯开口又要变卦,只得别别扭扭任他揽着,用下巴对着他。

宫胤忽然觉得折腾折腾她挺有意思的,还有福利,可惜总是舍不得。

看她那哭哭啼啼样子,他无奈叹息一声,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也该猜得出来,当初,我有苦衷。”

景横波顿时不哭了,把眼泪在他肩上擦擦,立即问:“什么苦衷?可别说是帝歌那些人。他们算老几,都不够我一口吃的。”

他就喜欢看她这咄咄逼人骄狂嘚瑟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当然不是。当初逐你出宫,算是顺势而为。”

“因为我在帝歌,树敌太多,步步陷阱,还得罪了亢龙,根本无法培植自身势力?”这么久,她也想了很多。

他赞许地点点头,“历代转世女王,不是没有想掌握政权的,但最终无一人成功,就是因为大荒的政治格局设置,根本就是为了困死掌权者的。你如果在那样四面楚歌的环境下继续留着,迟早会被他们磨死。”

“你不能帮我吗?”她冷笑,“我们携手对敌,不能吗?”

这是个关键问题。不是不能,是不能永远能。他背负太重,时间太少,如果强硬扶她上位,他在位时她自然安全,但他一旦逝去,谁来护她周全?

在帝歌,穷尽一辈子,她都很难获得势力,没有势力的她,再没有了他,要怎么安安稳稳活下去?

不破不立,忍痛放她自由,在更博大天地,长出羽翼,直至可以翱翔于大荒大地。

“你要我和全朝廷对抗,做光杆国师?”但他不能说,只能这样反问她。

她立即哑了嘴,哼哼两声,心里却不满意——不都说真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吗?果然都是骗人的,哼,还是江山为重啊。

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觉得可以理解。她知道宫胤由白衣之身,一步步踏上至高位的艰难。她没为他做什么,有什么理由要求他抛却一切?

“你生气了?”他却很敏锐,“怪我没为你勇敢站出来?”

“我没那么公主病。凭什么要你为我那样牺牲?再说你对抗全朝,没了属下没了权柄,那些人岂不是更猖狂,到时候我又有什么好下场?我还不至于那么脑残。”她挥挥手,自己便把那一点点不舒服给挥掉了。

宫胤不说话,乌黑的眸瞳微微湿润,凝视着她灿然有光。

就知道她骨子里,温暖而博大。

其实他愿意为她抛江山,愿意为她和全朝廷对抗,其实他还有隐藏的理由不能说,他已经做好承受怨怼的心理准备,然而她永远让他觉得,这半生孤独,蓦然回首的那一刻,没有爱错人。

心中万千谢意感激,没有出口,他只是更紧抱住她。

“但我还有问题,”她却在挣扎,“毒药。”

这是她心头的刺,一想起便笼罩大片阴影,必须早早拔去。

他垂下眼睫,半晌道:“我给你的药,是回转丹。固本培元之用。”

那就不是毒药。她心中这事已经琢磨很久,脸色慢慢苍白了,“所以,其实,翠姐给我的,才是毒药。”

他点点头,“你先偷偷吃了翠姐的药,然后才服了我的药,我的药不是解药,所以你毒发了。”

翠姐不可能给她毒药的,她此刻终于明白,当时自己忽略了至关重要一件事。

翠姐的药,哪来的?

她在那时候,已经挨了一刀,根本没可能去抢解药,这药,一定是有人送她手上,骗她说是解药。用的办法还一定很巧妙,所以翠姐当真了,用命,把这毒药,宝贝似送她手上。

好深的心机。

“明城。”她咬牙,一字字说得深深。

宫胤没有说话。当初虽然掌控全局,大多反应都在算中,但终究最后出现了变数。细微小错酿成大恨,他不是不愤怒的,但想着这样能让景横波更决绝,和他的最终目的殊途同归。他不忍心,做不到,最后有人促成,也便不必再解释了。

只是不解释,不代表不报复,那些一笔笔积攒下的帐,终究是要还的。

她的心思却还在整个事件上,三日三夜,早已想得透彻,只待求证,“帝歌逼宫事件,你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你早就准备好了,在出事后,扮成老太监送我出城。包括后来的城门搜查,逐出耶律祁,其实都是你的意思。”

“我后来,因为某些变故,没能完全照顾到你。派出去保护你的护卫,又失去了你的踪迹,以至于你后来在帝歌城内,受了些磨难。”他慢慢道,“你有理由怪我的。”

景横波凝视着他,目光慢慢落向他胸口,那“某些变故”是什么,他不说,她猜得到。

当时他受她当胸一刀,然后她闪身入广场下地道,他换装太监下地道相护,时间那么短,伤口根本没来得及好好处理,然后又是背着她,又是入水,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送走她后,肯定是晕迷了。所以才导致无法再继续追踪她的下落,出现了一段保护空白。

因为没有及时以般若雪疗伤,他才留下了伤痕。

“我要怪你,也不是怪你这件事。”景横波怅然地道,“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逐我,却又不放心,一直追出。襄国,斩羽部,七峰镇,玳瑁,你都在。这些都是你早早计划好的。所以甚至你早早铺垫好了穆先生这个身份。宫胤,宫胤,你这是对我用情至深吗?可是你若真爱我,为什么记不得我的话?为什么记不得那天静庭红枫之下,我们和铁星泽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我们说过的话?”

宫胤轻轻抚摸着她额头的乱发——如何不记得?如何敢不记得?她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在他心版上,拿硝烟熏过,拿鲜血洗过。

双目相对,那日红枫下,似玩笑似誓言的对话,在彼此心头流过。

“我只愿她在这世道安好,平静或者轰轰烈烈生存。如果这世上只剩下一条路可以供她一人行走,我会选择送她走上。如果那条路需要以所有人尸首来垫,可以从我开始。”

“别那样。她未必就是你以为的弱者……有时候你放手,她或许比你想象得更坚强有力。所以千万别轻易说拿尸首来垫,或许她自己就能开辟一条路,或许她只愿和相爱的人普通过一生,或许在她看来,失去你才是最不想看见的。为所爱的人珍惜自己,才是每个相爱的人应该做的。”

地室温暖,他的掌心却在此刻生凉。

要如何告诉她,有些事不能放手,有些敌人还未浮出水面,眼睛看见的,并不是最可怕的。出刀捅着的,并不是最凶煞的。

相伴一路,他早知她思想和常人不同。无视礼教束缚,一心向往尊重和自由。自己的做法,最不能令她接受的,就是不够尊重吧。

不问她的意见,不问她到底要不要、想不想,一意孤行代她做了决定,掌控她的人生。

不。不是这样的。

他比谁都更渴望看见她展开双翅,在天高飞。

他比谁都更渴望和她一起,自由普通地过一生。

可是当她已经展露才华,想要再普通过一生,已经不再可能。

他知她不会丢弃他,她和他命运由天相系,那么就必须彼此都更加强大,随时与天命搏杀。

留在帝歌没有出路,而不给她凌厉一刀,她那懒惰粘缠性子,绝不肯主动离开他。

她又那么爱自由。

四面危机,群敌环伺,不强大,哪来自由?

当那日他求婚,问她是否愿意隐瞒身份,默默做他的妻的时候,她的回答,让他终于下定决心。

哪怕痛,先给你自由,和更广阔的出路。

他肩负重任,家族血脉反噬,似一道巨大铁索,锁住他一生的幸福。大夫断言,他难活过三十岁,所以他多少年清心寡欲,从未有家室之念。

他不想害了任何好女子。

然而忍不住啊,忍不住要爱她。

无论是留她在帝歌,并肩对敌;还是和她抛下一切,逍遥山林。最后她要面对的,都是早逝的爱人,孤凉的一生。

只有她靠自己搏来基业、拓开眼界、拥有疆域、身边拥卫了越来越多的人,身负更多责任,她才会更多牵挂,更多人生乐趣,更多存在的意义,才不会因为失去他,便失去人生全部色彩,从此在灰色天地里静数白发。

如果她拥有很多后,不再爱他,因此遇见更好的人,她的一生,才能活得更饱满幸福。

他愿她的世界只有他,他不能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这万千矛盾心事,怎么回答。

“你若爱我,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方式决绝?你就不怕我伤心欲绝,一死了之吗?你就不怕我从此丧失爱的能力,一辈子行尸走肉吗?”她问。

“是我不好。”最终他只是道歉,“是我不够信任你,我觉得那情境,你留在帝歌太危险,又怕自己不能好好保护你,也知道你不肯自己走,只好逼你走。”

她盯着他,总觉得这理由虽然说得通,但似乎还有什么要紧的没说出来。

她不认为以他的能力,当时的情境,真的没有办法解决,非得送走她。哪怕亢龙不安分,他还有玉照龙骑,还有蛛网蜂刺,他根本不会把所有要紧势力交托给别人,成孤漠不会是他对手,谁都不会是他对手。

他完全可以先控制那群怕死的,暂时安抚亢龙,然后和她慢慢收拾掉那群人。

收拾掉那群人,慢慢换血,有他一直扶持,她还怕没有势力吗?所谓帝歌格局被动难破,那也要看是谁掌握大权,她不信他不能。

而且那句“又怕自己不能好好保护你”,实在不像是他说的话。

她可以理解他的难处,但她不喜欢到了现在,他还隐瞒她。

“我觉得,”她缓缓道,“你好像没全部说实话。”

他心中苦笑。培养她成长的后果之一,就是越来越难搪塞她。

“这个时候,我有何必要再骗你?”

“韦小宝说,撒谎,七分真三分假最难分辨。你那三分假,在哪里?”

他却问:“韦小宝是谁?”

景横波气结。

“你如果用这个理由回答我。”她冷冷推开他,“那我就有理由不原谅你——我最讨厌不尊重我本人意志,一意孤行代我做人生决定,以为我好的理由,对我肆意伤害的人!”

他却扯着她衣袖,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将我扮过的那许多角色,都理清楚的?”

“早就开始怀疑,但在你演穆先生的时候,因为出现了两个穆先生,我一时混乱,又曾推翻了怀疑。”她哼一声,“当然,看见大殿里那些衣物面具,再不全部理出来,我的智商也就和猪一样了。”

“大殿里的东西?”他声音却有疑问。

她顿时停住,心中想到这才是关键,也暂时忘记生气,急忙道:“就这殿里,放着你用过的很多改装衣物。我先是看见一条像你的人影进大殿,就追了进去,然后看见这些东西,顿时将那些事都串了起来。也正因为这些东西,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沉铁王宫等到你,问个明白。”

宫胤的眼色慢慢冰冷,半晌慢慢道:“我用过的所有改装物品,事后都已经毁去。”

景横波顿住,扭头看他,两人目光都似在瞬间冻结。

细思极恐。

如果这一路,都在他人目光之下……

“不可能!”宫胤猜到她的想法,断然道,“没人有这能力。”

“那就是事后拼凑猜测。”她想了想,“或者你身边有内奸,或者我身边有人有问题,或者我们两边都有人有问题。将各种线索综合,得出了这一路的脉络。”

宫胤默然,眼神闪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景横波看他神情并不是很紧张,心中没来由也稍稍一安,忽然想到一事,唏嘘道:“我一直觉得,有个人在和我作对。从我进帝歌就开始了,赵士值府里,和最后那件官员遇害事件,明显都是有人背后作祟……”

她又想起当初帝歌逼宫事件中,出宫时,遇见一人埋伏在暗中箭射她,又有人出矛挡箭的事,和宫胤说了。

“出箭者,自然是背后暗害者。”宫胤淡淡道,“至于出矛救你的,你该猜得到是谁派来的。”

景横波顿时明白,果然是耶律祁。

她顿时心生恼意——这些男人个个都是蛇精病!一边害着你一边护着你,口口声声说爱着你还不妨碍他们快准狠地虐你,姐是正常人,玩不来这个调调!

“都是一群蛇精病!”她一眼看见旁边扔着宫胤的衣裳,仔细看果然是耶律祁的,更加生气,“衣服换来换去的干什么?差点害死我!”

宫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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