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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都说该嫁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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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嫂特意杀了一只鸡,煲了鸡汤,自从出京以来就没有安稳地吃过几顿饭,楼湛默默吃着,心头忽然有些思念楼府。

也不知道楼息如何了。

今日是二十九日,已经离京十日。

用过饭,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农家基本都是入夜即睡,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点油灯做其他事。张嫂将桌子收拾干净,打了水来让楼湛和萧淮净脸净脚,便回房里睡了。

楼湛沉默着走进房间,和萧淮面面相觑。

半晌,她坐到床边,淡声道:“……你睡吧,我守夜。”

“奔波了好几日,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萧淮不赞同地摇头。

见她依旧面无表情,萧淮无奈地吞下外袍,放在小床正中间,道:“我不是什么苟且小人,今夜便凑合一夜。”顿了顿,他笑起来,“虽然我心悦阿湛,但绝不会故意动手动脚。”

只会有意的。

萧淮在心中添了一句,含笑看着楼湛。

楼湛确实也乏了,咬唇犹豫许久,还是点了点头,侧身靠到床上,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到外袍。萧淮从容睡下,看着楼湛的背,眨了眨眼,眸中笑意愈盛,将薄被给楼湛盖好,闭上了眼。

两人连日赶路,休息甚少,沾了床没过多久便睡去。

夜渐渐深沉,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凄厉的哭声突然响起,划破天际。

☆、第三十一章

楼湛几乎是立刻惊醒,睁开眼睛,却发觉有点不对劲。

眼前是男子的胸膛,鼻端是越邻香同药香混合的清香,她的手搭在萧淮的腰间,萧淮也轻轻回搂住她。

清润地呼吸在头顶,她靠在萧淮怀里,两个人几乎抱作一团。

……什么时候竟睡成了这样?!

楼湛吓得差点滚下了床,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静下心侧耳倾听。外头那个凄厉的哭声还在继续着,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萧淮,轻轻地将他的手拿开,掀开被子下了床。

纸糊的窗外能见到一片火光,七嘴八舌的吵闹声不断传来,似乎有很多人在外头。

“怎么了?”

第一时间就醒来的萧淮这时才睁开眼,看了看身侧,惋惜地叹了口气,披着外袍下床走到楼湛身旁。

楼湛想到适才的画面,不由抿了抿唇,心中虽然有些狐疑,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摇摇头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看去。

张嫂家门外站着很多村民,拿着火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萧淮也凑了过来,看到外面的情形,唔了声:“出问题了。”

同萧淮对视一眼,楼湛提起警惕,掀开门帘走了出去。整个村子的人似乎都来了,屋门外挤挤攘攘的,也没有人注意到萧淮和楼湛。人太多,也看不清围着的中间发生了什么。

那个凄厉的哭声就是在那中间发出来的,隐约有些耳熟。

楼湛认真想了想,看向萧淮:“……张嫂?”

萧淮也辨认出来了,点点头,伸手拉着楼湛往人群中挤去,挤到圈内一看,果然,在哭嚎的正是收留他们的张嫂。

地上铺着一片破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色青紫,呼吸微弱。张嫂伏在少年身上,哭得几乎脱力,全身都在颤抖,形容凄惨无比。

几个妇人站在旁边,也轻轻啜泣着,其中一个揉了揉发红的眼,低下身子轻声劝:“张嫂,起来吧,小虎他……他肯定不希望你这样……”

这是……中毒了?

萧淮细细看了看,思量一瞬,侧头对楼湛低语几句,楼湛点点头,转身走回房间。萧淮走到张嫂身旁,声音放缓:“张嫂,你可知道,这孩子中的什么毒?”

听到这般温和抚慰的声音,张嫂的哭声略略止住,却还是忍不住地抽泣着,说不出话。旁边有人瞥了萧淮一眼,见他生得温润面善,气质不俗,摇头叹息,代答道:“是紫厘蛇。这孩子呀……唉,可惜了。”

紫厘蛇?不是常年躲在深山里的毒蛇吗?一个小少年,怎么跑到深山中去招惹了这种毒蛇?

萧淮心头疑惑,见张嫂伤心欲绝,还是压住了疑问。回身见楼湛拿着玉瓶来了,他伸手拿过,俯下身将玉瓶递给张嫂:“这是解毒丸。给这孩子喂下,应当能缓解一番。”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不报什么期望。村里有不少被紫厘蛇咬到的,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毒死。

张嫂哭得红肿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亮光,连忙接过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小心翼翼地塞进小虎的口中。

众人略带犹疑地盯着小虎,过了半晌,小虎脸上的青紫渐渐褪下,呼吸也慢慢均匀起来。周围一边吸气声,张嫂怔怔地看着渐渐恢复过来的小虎,眨了眨眼,眼泪又滑了出来。

“请郎中来给这孩子清理余毒吧。”萧淮低声安慰,张嫂却猛地一转身,对着萧淮跪下,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萧淮微笑扶她:“不必如此,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张嫂抹着眼泪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玉瓶还给萧淮,又郑重其事地弯了弯腰,这才道:“打扰了两位公子歇息,夜已经深了,两位回去歇着吧。”

话罢请了几个壮实的汉子,小心地抬着小虎,匆匆往村头的郎中家赶去。

村民们却还没有退去,纷纷好奇地打量着萧淮和楼湛。那目光太过赤诚干净,又带着毫无恶意的好奇之色,楼湛两世为人,从未被这般看过,浑身都觉得不适,忍不住轻轻拉了拉萧淮的袖子。

萧淮冲众人笑了笑,同楼湛一起回到房中。

夜色深沉,被吵醒了一次,楼湛却睡不了回笼觉了,坐在桌边盯着外头天幕上的星子发呆。

村民门逐个地散去,四周很快安静下来。萧淮坐在楼湛对面,借着穿过窗户落进房间的月光,缓缓扫视着这个陈设少得可怜的房间,看到门边角落里的东西时,目光一凝。

他起身走过去看了看,不由有些讶然。

“什么东西?”楼湛歪头看去,见是一个编织好的长长箩筐,顶上还被一个盖子封着。

萧淮侧耳倾听半晌,脸上讶色更浓:“……是蛇。”

联想到刚才中了蛇毒的少年,萧淮缓步走回桌边坐下,肯定道:“是咬伤那孩子的毒蛇。”

两人对视一眼,俱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特地编织好了箩筐,应该就是为了去捕蛇。

可是一个好好的农户家,为何要去悄悄靠近里捕那种毒蛇?还要一个孩子去。

两人都无心睡眠,对坐无言。

时间一点一滴逝去,夏日总是天亮得极早,天蒙蒙亮时,楼湛撑着下颔在桌上有了些乏意,萧淮也撑着下颔,含笑盯着她,想等着她睡着了抱去屋里睡会儿。

天不遂人愿,才冒出这个念头,外头就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随着屋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推开。

晨光泻进,一室明亮。

楼湛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平素清冷的眸中还犹带三分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萧淮看得心中柔软,侧头一看,张嫂站在门外。

看到两人就坐在桌边,张嫂一脸愕然:“两位……没有歇息吗?”顿了顿,她一脸愧色,“对不住,都怪我。”

萧淮姿态优雅地摇摇头:“令郎如何了?”

“已经无碍了。”张嫂的脸上忍不住浮起一丝激动和喜色,“还要多谢公子的神药!”

萧淮笑了笑,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指了指门角边的箩筐:“张嫂可否告诉我兄弟二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嫂脸色一滞,坐到一旁,脸色灰败地叹了口气:“……都是太守大人的命令。”

豫州太守大人有位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侍妾,极受太守大人宠爱,出入都携带着。前不久那侍妾忽然染了怪病,卧床不起,奄奄一息,太守大人急得跳脚,广招名医来也治不好,最后去了个江湖术士。

术士直言那侍妾是被人下了蛊,需日日服下紫厘蛇的蛇胆才能活下来。

豫州多毒蛇的正是雨岭山,刚好附近有几个村落,于是官府便派了人来,要求这附近的村庄每日必须交出三条紫厘蛇,不然就得每日上交一两银子。

到底要不要上不上交银子,没人知道,大概也是那些兵丁欺压百姓的另一手段罢了。

紫厘蛇在雨岭山中,雨岭村便首当其冲,交得更多。但山中极险,不说捕蛇,滑落崖头跌死的、被其他野兽咬死的村民也不少。

张嫂的丈夫就在不久前,为了捕一条紫厘蛇,从山崖上摔下去,活活摔成了肉泥。村中身手灵活的人已经不多,兵丁又开始指名道户,要求张嫂家三日内必须交出一条蛇。

小虎便瞒着张嫂,同着几个大人去了雨岭山。他们运气好,很快碰上一条紫厘蛇,将蛇抓进了箩筐里,却不幸被咬中,由着几个大人抬了下来。

说到最后,想到惨死的丈夫和虚弱地躺在郎中家的儿子,张嫂又开始低低啜泣,眼眶红肿,看起来也是哭了一夜。

楼湛听得脸色一沉。

未曾想到,豫州太守竟然如此公私不分、滥用职权,逼得这些村民死的死,伤的伤,苦不堪言。

“你放心,此事会解决的,不必再冒险进山捕蛇。”

沉默半晌,萧淮平和地说完,起身淡淡道:“我们就此告别。”

张嫂连忙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我,我们还没有报答公子的恩情!”

萧淮摆了摆手,回房间收拾了包裹,同楼湛走出小屋。张嫂见劝不过,只得跟上去,带着两人去找到马儿,随他们去了。

萧淮和楼湛翻身上马,回头告别了张嫂,策马往豫州最大的城池——黎城而去。

天光乍亮,马儿休息了一夜精力充沛,快速奔腾着。不多时,前方现出一座庞大而古老的城池,岁月的痕迹犹在高大的城墙上密布着,无论是雨露风霜,还是刀剑划痕。

黎城。

☆、第三十二章

太守大人最近脾气不太好。

府里的气氛极为沉闷,下人都是低着头匆匆来匆匆去,望向西园那边时总是一脸惶然惊恐。

今日厨房来了两个新人,管家老季领了人,从偏门带着走进府里,边走边低声教导:“话不要多,不要好奇,不要东张西望,手脚麻利些。”

说着,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这两个新来的丫鬟。左边那个面容倒还算清秀,瘦骨嶙峋一小个,水灵灵的大眼,看起来还挺有灵气。

右边那个长得普普通通,面无表情,气质沉静清冷,只有偶尔抬眸时,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双眸仿若静水,平添了三分姿色。

老季愣了愣,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对了,把你们的名字报上来。”

左边的小姑娘迅速回答,语气恭恭敬敬:“奴婢贱名桃红。”

右边的却是顿了顿,才垂着眼帘,淡声道:“柳碧。”

明明她是低着头回答的,老季却无端觉得她是俯视着他的,倒让他有些畏然。下人不像下人,这怎么能行。

老季又干咳一声,侧过头看着冰冷沉默的丫鬟,脸色严肃:“柳碧,你应该多学学桃红,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后者抬起的眸子冷冰冰地看过来,那双黑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直接冻住了老季后头想说的话。他再次愣了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讪讪地回过头,厨房到了。

掌事的厨娘李嫂已经等了会儿了,见老季来了,连忙迎上来:“辛苦大管家。”

老季摆摆手,不太放心地看了眼“柳碧”,转身走了。

楼湛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心中倒是觉着,那个季管家的心思还不坏。

李嫂随意看了看新来的两个丫头,目光略带挑剔:“方姨娘最近嘴挑,我忙不过来了才请上头招了人。你们两个长点眼色,先来帮我处理个东西。”

楼湛抬眸一看,李嫂指着的,是桌案上的一条死蛇,看着也不过两尺来长,浑身墨紫,颜色极艳,那双三角眼还阴阴地睁着,似乎还是活的。

这就是紫厘蛇了。

据说那位方姨娘每日都要吃下一颗蛇胆,可蛇胆极苦,又极难处理,每天都折腾得厨房里不得安生。

桃红看见那死蛇,顿时吓了一跳:“李、李大娘,这要怎么处理?”

看她吓得哆哆嗦嗦,李嫂不耐烦地白她一眼,转头看到不惊不扰的楼湛,满意地点点头,一扬下巴:“你过来。”

楼湛走过去,看了眼那蛇,蹙了蹙眉。

李嫂站到一边,“把蛇的胆取出来,再洗干净。蛇皮剥了,蛇肉用个法子能煲汤。”

顿了顿,楼湛点点头,忍着恶心感,用刀将蛇身分开,取出蛇胆。

紫厘蛇似乎还活着一般,切开蛇身时还有些微微颤抖。李嫂在一旁松了口气,说实话,若不是太守大人发令,她还真不敢去处理蛇。

前几日,正有一个厨娘要切开蛇身时,那蛇突然活过来似的,猛地飞窜上去一口咬瞎了那厨娘,过后不久,那个厨娘也毒发身亡了。

人本来对蛇就有本能的厌恶和害怕心理,见楼湛不怕,李嫂倒是卸了重担,坐在一旁开始指令楼湛。

楼湛淡淡地扫她一眼。

她身为女吏,不得朝廷众位同僚承认,是事实。平素若是有事到同僚府上,被人轻贱了也是那同僚刻意授之。但实则上,纵然是前世到了最后那段时日,敢张口就对她呼来喝去之人,也没有几个。

想到大费周折、改名换姓潜进这太守府的目的,楼湛垂下眼帘,平静地按照吩咐,将蛇皮分开,一点一点处理。

桃红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等到终于处理完成,入锅煲汤时,李嫂终于站了起来,扫了楼湛一眼:“还可以,以后就给我打下手吧。”

最麻烦的事情已经被解决了,李嫂也不再偷懒,招呼起其他人一起忙活。楼湛净了手,慢慢退到桃红身边,小姑娘睁大了眼盯着她,半晌,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楼湛,小小声道:“脸上有血污……”

楼湛看着小姑娘真诚的模样,沉默半晌,还是摇摇头,拒绝了桃红的好意,抬袖擦了擦脸庞,心中有些担心易容膏被擦掉。

她同萧淮赶到黎城后,却发现太守府不是那么好进入的。要找出真正的证据,自然不能在太守府外转悠,恰好太守府去买丫鬟,楼湛借了柳碧的身份,主动凑了上来。

萧淮此时正等在太守府对面的酒楼里。

太守廖松的风评在豫州很差,而他既然花费那些气力去支使百姓做这做那,手下兵丁也滥收了百姓银子,那证据应该就在账本上。

豫州暗线在太守府内有人,探出了账本就在书房,却没法靠近。除了平日里几个去书房扫洒的丫鬟,其他人若是接近书房,就会被廖松乱棍打出太守府,冠之以“盗窃”罪。

除了每日定时去陪着那位卧病在床的爱妾,廖松几乎都守在书房里。

心中万般思绪一一略过,楼湛盯着忙得满头大汗的厨房众人,脑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廖松重视书房重视得如此明显,会不会只是一个障眼法?

无论如何,只能等到晚上,趁着廖松去方姨娘那里陪着的半个时辰,一探究竟了。

正在暗自出神,李嫂突然冒到楼湛面前:“叫什么?”

楼湛给她吓了吓,定定神:“柳碧。”

“跟我一起去送饭。”李嫂瞥她一眼,“看在今日是你处理蛇身的份上,带你去长长见识。”

桃红顿时一脸羡慕夹杂着后悔地看向楼湛,似乎能去送饭是件荣幸之事。

虽然近日来太守府的主子们脸色都不太好看,但若是有机会在主子们跟前露面,被看上了,每个月的月钱可就不止两钱了。

楼湛有些无言,她只想安静地等到晚上。这个所谓的荣幸,也真是会挑人,急人所急。

无奈地抬起托盘,同李嫂一起走出厨房,楼湛垂眸思忖半晌,看了看李嫂的背影。

虽然才是一个下午,她也基本看清了李嫂的性格为人。这人最是会推卸麻烦,想来刚才叫她一道来,不是为了什么“有功劳,去长见识”,而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推给她。

太守府是上一个太守修建的,占地小,布置得却挺精巧别致。假山池湖,树丛郁郁,应季的花儿开满墙头,一眼看去,甚是风雅。楼湛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心中默默记下路线。

府内景色养眼,让楼湛略感遗憾的是真的太小了,没有多久就到了西园,方姨娘的住所。

入了院子,还未进正屋,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凉意,直将七月的炎热微微散去,很是舒适。楼湛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心中不由一叹。

未曾想到,这廖松对方姨娘真的是无微不至,在这酷热之季,于屋外四周布着许多冰块。看这样子,应该是将储存在地窖里的冰块全部拿出来了。

但是若每日都如此,冰块肯定不够,恐怕还有不少是廖松在附近的富贵人家强制征来的。

进了屋,不同于夏日浓稠在空气中的炎热干燥气息的凉爽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极为奢华,单是在百宝阁上,就见到不少稀有的藏品。

楼湛心头倒是疑惑了,不知方姨娘到底是个怎样难得的美人,竟让廖松这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李嫂同屋内候着的几个丫头说了,便领头绕过紫玉屏风走到内间。

楼湛怀着一点难得的小期待与好奇,望向床榻。

一道竹帘直接将视线隔断。

楼湛心情略复杂。

随即她的心情就不复杂了,李嫂侧过身将她一推:“还愣着干什么?没见识的土包子,赶紧将东西抬过去啊。”

看着楼湛挺直的背影,李嫂不禁又松了口气,还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

连日躺在床上,不见阳光,还一直吃着蛇胆蛇羹,方姨娘早就不耐烦了,几乎每日来送餐时,谁送进去谁倒霉。

厨房每个人都被方姨娘泼过一脸热汤了,一个个宁肯扣月钱也不肯来了,她还在烦恼该找谁来受过,看到这个丫头就觉得可以。

话不多,看着老实,好欺负。

楼湛不知道李嫂在她一转身间已经有了那么多长远的考量,轻轻拂开竹帘,走了进去。

床榻上侧躺着一个女子,虽然盖着薄被,仍然满意掩盖薄被下的曼妙身姿。楼湛目光微移,略过如雪一般白皙柔软的颈子,落到女子的脸上。

仿若春水缭乱,柔柔碧波。雪白的小脸上三分柔媚,三分苍白,眸子似阖未阖,动人心弦。一眼看去,几乎能将人陷入那仿若春波般的丽色中。

果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第三十三章

楼湛将托盘放到床边的矮桌上,一扭头突然发觉床边还坐着一个人。那是个极为年轻俊俏的小生,穿着身道袍,乍一看很有几分仙风道骨,仔细一瞧却是个江湖骗子模样。

他正靠在床边,眼皮翻也不翻,昏昏欲睡。

楼湛心思微转,明白过来。

此人应当就是那个江湖术士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廖松是怎么相信他的?

她在这旁想着,床上的美娇娥已经撑了起来,自行揭开瓷盖一看,满脸厌恶:“怎么又是蛇羹,又是蛇胆!我又不是鸟,天天吃这个,也不怕我同化了!”

楼湛默默看她一眼,没说话。

虽然是满脸厌恶,但方姨娘心情似乎还不错,打了个呵欠,挥挥手:“退下吧,不用你伺候。”

楼湛安静地退下,走出竹帘外,李嫂已经出去等候了。她再细细看了看这奢华得仿若宫廷贵人的房间,抬步走了出去。

对于楼湛不是被泼了一脸热汤赶出来的,李嫂表示很惊讶,考虑到方姨娘那变幻莫测的脾气,又压下了讶异。

看了看近夜的天幕,李嫂也不再刁难楼湛,直接领着她去了丫鬟们睡觉的倒坐房。

楼湛同桃红运气好,原来丫鬟们住的大房间满了,她俩一来就分到一间小屋子。虽然这屋子的确是小了点,但却不用在这炎热的夏夜同其他人挤在一起睡。

更何况楼湛并不习惯同旁人挤在一起睡觉。

桃红初来乍到,什么都没做,就在厨房里看了一下午,缩在床上看着天幕发呆。楼湛打水洗漱好,散开长发走进屋里时,桃红还没有睡着。

两人的床铺是临近的,楼湛安静地坐在床上打理东西,桃红的目光移回来,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干巴巴地问:“柳碧姐姐,下午,那时候,你不怕吗?”

楼湛的动作一顿,清冷的目光落到桃红身上。桃红看着那双幽黑澄澈的眸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想,有这样一双眸子的人怎么会来当一个区区粗使丫头?

恍惚中,对面珠玉般泠然清冷的声音传来,语气淡然:“不怕。”

只是觉得恶心而已。

桃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楼湛的角色,又轻声道:“我觉得,柳碧姐姐你那时候是不怎么愿意听李大娘的话的。”

楼湛平静地将床铺好,回想起将她们领进府的季管家说的话,前世今生的记忆一起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依旧盯着桃红,淡淡道:“有些事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做的。”顿了顿,她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手,“在其位罢了。”

天幕渐沉,桃红始终是个小姑娘,兴奋地拉着楼湛同她说话,在楼湛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中渐渐有了睡意,过不久便睡着了。

楼湛下了床,替她掖了掖被角,无声无息地穿好衣物,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临近中秋,月辉如雪,月亮越来越圆,仿若玉盘。小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影,楼湛越过小院,走到白日经过的一处假山边,已经有人等候在那儿。

暗线话不多,确认了是自己人,便领着楼湛往书房而去。此时接近亥时正,廖松已经去了西园陪方姨娘,书房外也没什么机关陷阱,只有几个下人来来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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