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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嫡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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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二人面面相觑,下意识地就脚步后退,就要离开这后堂到前面去跟大伙商量一下。

可还没等挪动一步呢,就听一直坐在那里的玄天华突然开了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天二人立在当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凤羽珩看着他们这样子,心里升起一阵鄙夷。

“不管做什么事,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如果钱财是要用人命去换的,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也会有另外的人用你们的命去谋财。”她话语阴森冰冷,像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把那二人听得遍体生寒。

凤羽珩却不再理他们,只看向玄天华,浅笑开口:“七哥,辛苦你了。”

玄天华摇头,“没什么好辛苦的。冥儿还在大营,你这边有事我自然要过来。你既叫我一声七哥,就无需再这样客气。”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听到百草堂的一个伙计叫她:“东家,那人醒过来了。”

凤羽珩随即邀请玄天华和那两个闹事人:“一起进去看看吧!”

那二人自然是不愿意进的,奈何忘川黄泉一边一个拖着他们就往屋里走。他们想不明白何以两个娇弱的小姑娘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挣也挣不开,跑更跑不掉。

直到进了那间小屋,一眼就看到那原本在众人心中已经死去的人又活生生地坐在软榻上,只是状态还不是很好,需要百草堂的伙计扶着才能勉强坐住。

凤羽珩走上前,伸手搭腕,半晌之后微点了点头,轻言细语地同那人说:“已经没有大碍了,你无需担心。”

那人一脸茫然,看着凤羽道:“他们说我原本已经死了?”

她点头,“在别人看来,是的。但在我看来,你却依然活着。”

她的话那人听不懂,但却明白是这个小姑娘救了自己的命,作势就要跪地磕头,却被凤羽珩一把架住——“与其在这里给我磕头,不如随我们一起到外面,把你所经历的这次事件说给所有人听。”

那人自然愿意配合,用力地点了点头,借着伙计的力气站起身来,跟着凤羽珩和玄天华就往外走。

直到众人重新站回百草堂门外,当所有人都看到原本的尸体重新复活时,现场安静了。

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一点声音都没有。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着:“娘,我饿!”

众人被孩子逗得一阵哄笑,总算是冲淡了些“死人复活”带来的惊讶和恐惧。

于是人们纷纷开始议论:“居然真的活了,这凤家的二小姐是神仙吗?”

“神仙肯定不是,但神医是一定的。”

“听说她是从前姚神医的外孙女。”

“这就是百草堂真正的医术啊!以后咱们看病抓药可得记得要来百草堂。”

就这样,凤羽珩为百草堂做了一次活生生的广告。

而那些闹事的刁民在看到原本的尸体又好好的站在面前时,一个个都想着抽身离开。可还不等他们转身,后面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官员直接就围了上来,将那一群人一个不剩地控制得死死的。

凤羽珩上前走了两步,扬声道:“说我百草堂的药丸有毒是吗?人我给你们救活了,就请在场诸位都来听一听,到底是我百草堂的药丸有毒,还是你们的心有毒!”

她话音刚落,那被抢救过来的男人也在店伙计的搀扶下往前走了几步,就见他伸出一只手,直接着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怒声道:“就是他!是他带着一个蒙面的姑娘找到我,我正好染了风寒,他们就给了我钱让我到百草药看病,还点明必须要买这里的药丸。我照做了,药丸也吃了,他们又假装好心地给我买来包子。可是我吃了那包子之后就五脏绞痛,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根本不是药丸有毒,有毒的是他和那姑娘带来的包子!”

真相一出,玄天华立即高喝一声:“拿下!”

官兵们二话不说,一人一个将那群闹事者扣压在手。

都是些平民百姓,不过是见钱眼开做了蠢事,如此事情败露,哪里还有反抗的本事,一个个吓得扑通扑通跪到地上,拼命地求饶。

可惜,饶命可以,却是有条件的——

“本王问你,”玄天华看着那个大汉道:“蒙面的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你若实话实说,本王饶你不死。”

大汉一脸茫然,“她从来都是蒙着脸,很有钱,一出手就是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可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啊!”

有人附和道:“连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是啊!”大汉说:“她头上戴着斗笠,面纱很厚,一直垂到腰际,咱们什么也看不清楚。”

玄天华无奈摇头,“既如此,就只能以谋杀之罪将你们一同打入死牢了。”

他不再多说,只一扬手,无数官差齐齐动作,将一群拼命叫着饶命的刁民押着离开。

终于,百草堂门前清静下来。

凤老太太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好险,却也对凤羽珩居然可以将死人救活而感到惊奇。

凤瑾元亦是如此。只道短短三年,这个女儿的医术居然可以精进到如此地步,若再给她三年,还能了得?

不待他们多做思量,就见围观的百姓突然呼啦呼啦地跪倒在地,一个个虔诚地冲着百草堂和凤羽珩所在的方向磕起头来。

凤瑾元看着这场面都觉震惊,而百姓们的呼声也在这时齐齐响起:“百草堂济世救人,凤神医能肉白骨啊!凤家是我们的救星啊!”

这一句话,连带着凤家也跟着沾了光,受尽了人们的礼遇。

凤老太太不由得又飘飘然起来,她就说,这个二孙女向来都是逆转乾坤的高手,怎么样,如今连带着凤家都被人称赞了。

凤羽珩笑着等人们叩拜三次,这才扬声道:“快快请起,济世救人是百草堂的本份,只希望这样的事件以后不要再发生,人命关天,谁也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去谋求钱财。大顺律法不只是用来惩罚恶人,更是用来约束人心。善恶均有报,因果循环,律法自在人心。”

玄天华带头鼓起掌来,一众百姓的掌声也紧随其后。

凤沉鱼却死瞪着一双满含幽怨的眼看着这一切,她只恨那使手段的人太过愚笨,不但没能收拾了凤羽珩,还帮着她这间百草堂又博得了一个满堂彩,真不知道这是在害人还是在助人。

谁都没有看见,就在百草堂对面的一个角落里,有个头戴斗笠的蒙面女子正透过厚重的面纱也向这边看来,眼里的幽怨比沉鱼还要深,一只扶在土墙壁上的手指死死地扣着砖土,指甲都渗了血来……

第148章 你们是不是都活够了?

百草堂一案终于圆满解决,凤瑾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如今朝中形势不明,皇上对哪个皇子都有偏有向有罚有贬,唯独宠着的九皇子还是个废人,这让大臣们私下里猜测纷纷。

而比朝中臣势更不明朗的却是他凤家,两个女儿,一个嘉奖连连,一个惩罚连连,他这个做丞相的都看迷糊了。

不过凤瑾元向来谨慎,纵是凤羽珩得到再多奖赏,他也不希望这次事件真的闹到无法收场。凤羽珩有个无法无天的九皇子撑腰,可他凤家,却什么都没有。

凤瑾元朝着玄天华深施了一礼,道:“多谢淳王御下为凤家主持公道。”

玄天华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微一抬手:“凤相请起,举手之劳而已,也是为了还弟妹一个公道。”话里话外都告诉他,人家只是过来帮凤羽珩的。

凤瑾元早就习惯了这兄弟俩对凤家的挤兑方式,也不介意,又感谢了一番,这才对凤羽珩道:“耽搁了不少时辰,是该上路了。”

凤羽珩点点头,也对玄天华道:“多谢七哥解围,阿珩今日要随家里人回凤桐县祭祖,估计最少也要一个整月才能回京,待玄天冥从大营回来,还请七哥同他说一声。”

“好。”玄天华后退了两步,“路上小心,到了那边也要多保重自己。冥儿那儿我自会打招呼,你无需挂念。”

凤羽珩笑着看了他一眼,也退了几步,回到老太太身边,“祖母,我们走吧。”

凤家人再次拜别玄天华,陆续上了马车。

凤沉鱼却在经过玄天华身边时忽然绊了一下,身子一栽歪就要往玄天华身上倒去。他却突然一躲,沉鱼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

倚月吓得赶紧去扶,老太太也吓得够呛,连声问:“有没有摔到?”

沉鱼委屈得直掉眼泪,却没了抬头去看玄天华的勇气,提起裙摆匆匆上了马车。

已经坐在车上的凤羽珩在掀帘子的工夫正好把这一切收尽眼底,见玄天华往她这边看来,不由得抿嘴娇笑,笑得玄天华无奈摇头。

终于,马车缓缓启动,折腾了一上午的人们又累又乏,一个个倒在车厢里闭目浅眠,凤羽珩也不例外。

这一路到是风平浪静,直到十二天后凤桐县近在眼前了,姚氏才长出了一口气,后怕地说:“我的心一直提着,生怕半路上再出点什么事。”

凤羽珩安慰她:“不怕,兵来将挡。”可心里却知道,看似平静的旅途不过是在为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养精蓄锐。凤沉鱼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回到凤桐县,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祭祖的。

她将眼睛眯起,掀了帘子看向窗外,遥遥可见的凤桐县就像是一张已经编织好的大网,正张开怀抱等着她的到来。

马车在凤桐县界碑石前停下时,正值九月二十二这日的晌午。秋末的日头依然浓烈,凤家众人被请下马车时晃得眼睛都无法全睁开。

韩氏坐在最后一辆马车,路上晃悠得有点迷糊,一下了车头都不抬就娇呼了一声:“干嘛要下车这么早?不是还没到家门口吗?”

她这一嗓子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人人都认为马车不该在县碑处就停下来。

可是不停不行,过了石界碑,通往凤桐县就只有一条小路,如今那条小路被一群人死死堵住,别说是马车,就连单独的人想挤过去都十分困难。

姚氏盯着那些堵路的人就皱起了眉,俯在凤羽珩耳边小声说:“是沈家的人。”

她这才想起,凤家与沈氏都是凤梧县土生土长的家族,也正因为此,当年凤瑾元科考,沈氏才能有机会在老家照顾凤老太太。可这沈氏堵着路是何用意?

一时间,凤沈两家在这条小路上形成了对立之势。

凤瑾元负手而立,面色阴沉地看着沈家那群人,冷声喝道:“让开!”

沈家人没接话茬,更没让路,反而还往前又凑了几步。

凤老太太觉得这一家子人简直就是无赖——“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占道为王么?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凤羽珩踱步到老太太身边,柔声说:“祖母不要动气,万事以和为贵。”

她一上前,沈家人的情绪立马激动起来,就见有两名看上去有七十来岁的老者颤步上前,盯着凤羽珩就问:“你就是凤家的那个丫头?”

凤羽珩反问:“哪个丫头?”

却见凤沉鱼快步上前,抓着那两名老者的手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三舅祖,四舅祖,沉鱼好想你们啊!”

两个老头儿一见了沉鱼,面色立即缓合下来,一边拍着沉鱼的背一边也跟着抹眼泪。

那被叫做三舅祖的老头儿问她:“你哥哥说凤家的二女儿害死了你母亲,可是这个?”

沉鱼面带惊讶:“哥哥为何要这样说?二妹妹虽说平日里不与我们常走动,可害死母亲的事……这罪名也太大了,舅公万万不敢乱讲。”

“哼!”那老头一声冷哼,“沉鱼你从小就是好性子,却不知人善被人欺啊!你母亲是咱们沈家那一辈唯一的女娃,就这么死在外人手里,叫我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凤羽珩看着这两个老头就觉好笑,不由得偏头问向身边的凤瑾元:“父亲,沈家也有资格跟咱们凤家算帐?不是说媳妇嫁进门就是婆家的人么,为何沈家口口声声说沈氏跟我们是外人?”

不用她提醒,凤瑾元听着那话也别扭,当场就翻了脸:“沈氏入了我凤家的门,是非功过自有我凤家评说。她纵是死了,凤家也按着当家主母的规格为她操办丧事,怎么,沈家这是想把女儿从凤家祖坟里牵出去?可以,本相这就回祖宅去写一封休书,明日就可派人起坟!”

凤瑾元到底是做了多年丞相,说起话来十分压人。沈家一家商贾,怎经得起这样的恐吓?如果沈氏的棺木真被凤家起了出去,那叫什么事啊?

那两个叫得欢的老头当下就不再言语了,凤沉鱼却目光一凝,看着凤羽珩用轻柔好听的声音道:“二妹妹快来见过三舅祖和四舅祖,他们是长辈,你该行礼问安的。”

不等凤羽珩说话,那两个老头却又是两声怒哼出口,其中一个指着凤羽珩道:“你就在那里站着,千万不要过来给我们行礼!你的大礼咱们受不起,会折寿的。”

凤羽珩十分想笑,又觉得毕竟对方年纪大了好歹给留点面子,只好在内里憋着,险些内伤。

老太太看不过去了,瞪着沈家人道:“快些让开!”

沈家老头摇头:“你们想进县里可以,但这个丫头和生下她的那位姨娘却进不得。”

凤羽珩“咦”了一声,问凤瑾元:“凤梧县的县令是沈家人?”

凤瑾元摇头:“怎么可能。”

“那为何进不进县也要他们说了算?”

这一点凤瑾元也不明白,“你们沈家不要太过份了。”

“过份?”那老头又怒了,“我们家好好的女儿抬进你凤府,才三十多岁就办了丧事,过份的到底是谁?”

“生死由命宝贵在天,她自己身子不争气又能怪得了谁?”

“凤瑾元!”老头气得直哆嗦,“到底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我就把话搁在这儿,想进县,必须把那母女俩给我们留下!”

凤羽珩面上浮上一层阴森,眼中厉色乍现,看得身边的凤老太太就是一哆嗦,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就听凤羽珩开口道:“不让我和娘亲进门?好!我到是要问问,我娘亲当年是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凤家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将我娘亲赶下堂?沈氏妾抬妻位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你们沈家得了便宜不老老实实找个墙角偷着乐,如今还敢如此大肆闹腾?闹垮了凤家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她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周身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性的气场,直逼得那两个老头以及沈家众人步步后退。

凤羽珩的话却还没完,“你们沈家真的以为撤了京城的生意就没事了?这么些年,凤家只要想,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查得出你们贿赂了多少官员,送出了多少金银。沈家人是不是都活够了?想坐大牢?”

她探头过去,一双像是来自地狱的眼睛紧紧盯着一个老头,直把人吓得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七十多岁的老胳膊老腿哪还禁得起摔,往地上这么一坐,半天没能站得起来。

另外一个老头气得拼命跺脚,直指凤瑾元——“这就是你们凤家的家教?”

回答他的人是凤老太太:“我凤家怎么教女儿还轮不到你们沈家来说,要不是看在沉鱼的面上,你们沈家还能走到今天?要说法?好!子皓不是在守陵么?让沉鱼陪他一起去守!”

老太太一句话,吓得沉鱼脸都白了,半张着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沈家人也没想到凤老太太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都没了动静,原本叫嚣着要为沈氏报仇的气焰也渐渐消了去。

其实他们是被凤羽珩的话吓到了,沈家是商贾之家,这么些年经商下来,贿赂官员那是常有的事。特别是还做了多年皇商,与朝中大臣的金银往来更是不计其数。真与凤家撕破了脸,一个正一品丞相想捏死一个商贾家族,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家人在那四舅祖的示意下让出道来,两个老头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站在当场眼睁睁地看着凤家浩浩荡荡的车队进了凤梧县,最终,目光落在一直伴在凤老太太旁边的凤羽珩身上。

这个庶女才回京多久?竟能得老太太如此宠爱,眼瞅着就要威胁到沉鱼的地位,真是不能再留,不能再留啊!

第149章 这才是我凤家的嫡女

过了沈家的关卡,凤家一行人很快便进了凤梧县。凤瑾元谢绝了凤梧县令的宴请,带着一家子人直奔凤家祖宅。

沈家那些人最开始默默地跟在凤家车队后面,仍是怒气冲冠,却在接近凤家祖宅时绕了道没再跟着。

凤家祖族并不气派,古朴平实的小院落,却带着点点书香之气。

人们到时,祖宅那边已经有人站于门口等待接应,凤羽珩往那人处看去,就见是个说有八十岁都不为过的老者,一身藏蓝长衫,头发眉毛胡子全部花白,却不似沈家那两个舅祖那般身形佝偻,反到面堂红润,身材挺拔。

凤瑾元与老太太二人快步上前,对着那老者直接就跪了下来,开口道:“族长。”

凤家人赶紧全部跟着跪下,齐声叫道:“族长。”

凤羽珩在来的这十几天听姚氏讲了一些关于祖宅这边的事,据说这里自从凤瑾元一脉做了京官之后,凤家族人陆陆续续都各谋高就,留下的人不多,基本全是老弱。

如今的这位族长所过八十,是凤瑾元的祖父辈,在凤家极有威望。据说是个很公正严明的人,小辈的事他基本不管,可一旦经了他的手,就没有偏袒偏向可讲。

思绪间,就听那族长说:“瑾元,你是当朝丞相,按说不该向我行此大礼。但凤家族规不能破,你们是回乡祭祖的,该有的礼节便一个都不能少。”

凤瑾元道:“族长说得是。”

“恩。”那族长点了点头,“你们都起吧。”

凤瑾元最先起身,再搀扶起老太太,紧接着,凤家众人才呼呼啦啦地站了起来。

凤羽珩注意到那族长的目光似乎往她这边扫了一眼,但并未停留,转而又向沉鱼处看去,也只是一眼,便又收回。最终,落在了金珍身上。

凤瑾元一下想起来,收金珍入房这个事,族里还不知道呢,赶紧解释道:“是孙儿新收的妾室。”

老族长摆了摆手:“这等小事无需告知族里,妾室是入不得族谱的,你自己作主便可。随我进去吧。”

他说完,犹自转身,负手踱步进了大宅。有下人引领着车夫将马车绕到宅后安顿,凤家众人便一个跟着一个的也进了院子。

族人回祖宅,若是年年都回自然规矩就少,若是像凤瑾元这样多少年都没回过一次,那说道可就多了。

都不等她们歇个脚,房间都还没分呢,就听那老族长又开口道:“祠堂已开,瑾元,你扶着你母亲,还有你的正妻和嫡女随我去拜宗祠吧。”

这话一出口,沉鱼就又抹起了眼泪,委屈地道:“族长,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老族长看了沉鱼一眼,不解地问凤瑾元:“这是你哪个妾室生下的女儿?这样不懂规矩?”

凤瑾元一阵尴尬:“这是沉鱼,并非妾室所生,而是孙儿嫡出的大女儿。”

“嫡出?”老族长看着沉鱼自琢磨了半晌,“恩,我有些印象,你的大女儿是叫凤沉鱼,可你的长女并非嫡出,次女才是啊!”说着又看向凤羽珩,冲着她招了招手:“你是阿珩?来,到祖爷爷这里来。”

阿珩面上挂着盈盈笑意款步上前,冲着老族长躬身下拜:“阿珩见过祖爷爷。”

老族长虚扶了她一把,道:“这才是我凤家的嫡女。”

沉鱼眼里的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接连对着老太太和凤瑾元投去委屈的目光,可是老族长站在这里,老太太都成了小字辈,又能说什么?

凤沉鱼狠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凤羽珩的存在于她来说越来越碍眼,她狠不能将这人丢进深山里去喂狼。

凤瑾元知道对于祖宅里的人来说,姚氏和凤羽珩才是正妻和嫡女,老家的人都是老观念,他不愿在这种时候与族长过多计较,便对着姚氏道:“走吧,你同本相一齐进去。”

姚氏默不作声,凤瑾元和老太太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跟着,面无表情,就算是经过了老族长身边,也没有多一句言语。

几人进了祠堂,跪下之后有下人上来分香,一人三支在手,均已点燃。

有个专门负责族人祭宗祠的人唱了一阵礼,然后指挥着众人不停叩首。终于一套程序结束,老太太带头将香插入香炉,这才算正式拜完。

凤羽珩和姚氏都是按着主母和嫡女的规矩行的大礼,姚氏这一套做下来到不觉得什么,毕竟她本就是主母,对这些事宜是熟得不能再熟。但凤羽珩就有些为难了,要不是有下人指挥着,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即便这样,还是有些动作做得不够标准,惹得那唱礼的人多看了她好几眼。

她也无所谓,在香插好之后主动给族长行礼致歉:“阿珩在山村住久了,大宅门里的规矩也没怎么接触,有失礼的地方,还请祖爷爷原谅则个。”

凤瑾元气得就想抽她一巴掌,山村山村,到哪她都不忘提山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山村里面住过是怎么着?

他面上表情被凤羽珩看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得心中暗笑。

这时候知道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了?当初宠妾灭妻的时候想什么来着?你自己不要脸的事都做完了,还想着别人再把脸给你找回来?姑奶奶不但不给你找,非得给你多撕下来几层才叫过瘾。

“今日阿珩和姚姨娘进了祠堂祭拜祖先一事,还望祖爷爷能叮嘱家人不要对外张扬吧。”凤羽珩面上浮现一丝为难之色,一边说一边扭回头去往沉鱼所在的方向去看,神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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