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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煞-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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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春草没有回应。

绿芜终于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认真的看着她,“娘子真的不开心呀?救人的感觉。难道不好么?”

“将人从一个深渊拉出,再亲手推进另一个深渊,”宁春草缓缓说道,“这感觉,会很好么?”

绿芜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

宁春草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绿芜却满面不解,皱着眉头,毫无头绪。

又隔两日,宁春草果然叫她准备了更多的衣服,还有一些吃食,常用之物,皆带去了翠翠家中。

原本绿芜以为,娘子是出于对这母女两人的可怜,怜悯,善心大发,才做这些。

可上次从翠翠家中回来之时,马车上娘子说的那一席话。却叫她觉得,事情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娘子做这一切似乎都是有目的的,可究竟目的何在,她竟完全不能猜到。

这次她们到来的时候,翠翠家的小院儿,依旧是那么窄小的样子。

可看起来。却又完全不同了。

院子里打扫的十分干净,但似乎有活力了许多。院中有一颗不大的杏树。这季节,杏树自然是掉光了叶子,光秃秃,无甚可看的。

可翠翠家院中的杏树却是生机勃勃,不禁“长”满了鲜绿的叶子。还“盛开”着朵朵明艳的花。

院中还摆了两盆含苞待放的腊梅,隐约透出暗香来。

“哟,好大的变化!”绿芜感慨道。

“人的心境变了,周围的环境都会跟着变,这话真一点儿都没错。”宁春草低声说道。

翠翠从屋里奔出来,脚步轻快宛如灵越的小鸟儿。

瞧见立在院门外头的主仆两人,她的笑意直达眼底,“是娘子来啦!娘子快请进,快请进!”

原本低沉甚至有些暗哑的声音,如今听来都多了轻快悦耳的味道。

她的小脸儿也微微抬起,再不是以前深埋到胸口的样子。

翠翠手脚麻利的拉开院门,恭敬又热切的请宁春草主仆进门。

“我娘给娘子做了双鞋垫子。我说娘子用不着,我娘却不肯听,说这是她的心意,娘子用到用不到,只要能为娘子做,她就开心了!”

翠翠说着,脸上泛出红晕来,粉嫩的小脸上忽而飞上两抹红霞,更显得娇嫩好看。

宁春草点点头,“好,多谢老夫人。”

进了堂屋,老妇人一见她。就慌忙要起身行礼,她腿脚不便,起身似乎颇为费力。

“您再这样,我日后可是不敢来看您了!快别跟我客气,只将我当做晚辈,我才好常来。”宁春草十分认真的说道。

老妇人见她严肃。只好连连点头应下。

说好了还要再为翠翠医治一次的,并未多耽搁功夫,她和翠翠单独来到耳房之中。

先摇铃,叫翠翠睡下了,她再割破自己的手,滴血在她身上,摇铃吟唱。

祝祷的吟唱刚到一半的时候,院中突然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响动。

这些响动险些叫宁春草分神。

巫祝之时,绝对不能分神,否则就是对神灵的不敬,一不小心就会被自然之力反噬。莫说救不了旁人,就连她自己。都会被这反噬之力所伤。轻则内脏受损,重则当即毙命。

外头转来的争执之声,她根本不敢去听,心口猛地一疼,她紧抿住嘴,才勉强忍住一心头一口血。没有喷出来。

她凝神,摇铃声不敢停,摇晃祝祷的舞步也不敢停。

咽下口中含着的心头血,吟唱声又起。

若不坚持下去,开头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院中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无心顾及。只能将一切都托付给绿芜,完完全全的相信,她一定一定能拦下一切要擅闯耳房之人。

院中的争执声,渐渐在耳旁消失,渐渐她又进入到那种旁若无人的状态。

有灵动的风在身边抚弄,有清爽的自然气息在缭绕,有莫名的力量四下涌动。

恍若精灵的脚步,游走在时间的边缘,医治着困顿于人身的病痛。

清甜的气息进入她脏腑之内,围绕在她周身,又渐渐从她身上蔓延开去。将躺在床上熟睡的翠翠也完全包裹。

当铃铛声停下,她的吟唱停下,舞步也歇了的时候。

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这次用了比上次更久。更漫长的时间。

她的肉身卸去支撑她的自然之力后,累的连抬手都懒得抬了。

若非院中突发变故,这次原本应当比上次更轻松,更容易才对。

宁春草捂了捂心口,那里还有些闷闷的疼。

她无奈的咬了咬下唇,抬手按在翠翠的肩膀上。轻晃铃铛,“翠翠,醒了!”

翠翠大口喘气,睁开眼来,“我又睡着了?!”

宁春草冲她笑了笑。

“娘子,您的脸色,怎么这般苍白?”翠翠惊呼道。

宁春草摆摆手,“没事,只是有些累,快看看你身上,是不是全好了?”

翠翠见她轻笑,似乎真的没什么大碍,这才低头看自己,虽有上次的经验,更有心里准备,可这么一看之下,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还是她的身体么?这般光洁,这般无暇。这般的美好……

“娘子……”她喃喃唤着,抬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真叫我不敢相信啊……”

仿佛回到了儿时,她还是个娇滴滴嫩呼呼的小女童,她还未发病的时候!不不,比那个时候还要嫩滑细致!她从不敢奢望过,从不敢想过,自己的人生还能被改变,还能变得如此美好!

第158章 质问

“娘子?”门外的绿芜似乎听到了翠翠的声音,知道娘子的医治应该是完成了,便缓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叩门唤道。

宁春草疲惫的应了一声,“你进来帮她更衣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翠翠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就连动作似乎都比以前更加灵敏了。

这两日,她都在仔仔细细的看着宁春草送来的衣裙,一面感慨这漂亮的布料,精致的做工,一面捉摸这衣服该怎么穿,怎么打理保管。

爱不释手的过一阵子就好好好看看,好似生怕谁给她弄坏了似的。看看傻笑笑,连她母亲都无奈的摇头笑她。

她似乎不太适应旁人伺候穿衣,手脚麻利的将衣服穿好,有了前两日的细细探究,她现在已经能自己穿好衣服。不会出错了。

她长发散在脑后,伸手拉开了房门,满面堆着灿烂的笑意,正欲和站在门口的绿芜打招呼,却不经意看到院中站着的另一个人,“哥哥?你回来了?!”

充满惊喜的声音。叫坐着的宁春草吓了一跳。

鸿喜回来了?

她心跳忽而有些快,今日会是个机会么?她等待良久,筹谋良久的机会?

鸿喜闻言,看着站在门口的靓丽少女,有些愣怔。

“哥哥,你好久不回来,我们也不知能不能找你,这么大的好消息,都没办法告诉你!娘都着急的很呢!恰巧你今日回来了,正遇上恩人呢,娘说了……”翠翠奔出耳房,站在鸿喜身边,细白的双手紧握住鸿喜的衣袖,仰着脸,笑意满面的絮絮说着。

鸿喜分明还在愣怔着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她的话,他听到了几句。

“你,”鸿喜打断翠翠的话音。“你是谁?”

翠翠张了张嘴,仰面俏皮的看着自家哥哥,“我叫你哥哥,你说我是谁?你有几个妹妹?”

鸿喜闻言,非但没有笑,反而将眉头皱紧,“莫开玩笑!我家妹妹,我自己能不认识?”

“哥——”翠翠拖长声音,唤了一句,“人家病好了呀!”

鸿喜闻言,不敢置信,听闻耳房有脚步声,他抬眼看过来。

瞧见从耳房弯身走出的宁春草时,满目更是不可置信了。

“宁……宁姑娘?”鸿喜一时间,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道了姑娘,又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似乎唯恐这称呼不合适。

宁春草微微颔首。

翠翠又忙奔到宁春草身边,“娘子真是咱们家的恩人呀!娘可是说了,叫你一定一定不能亏待恩人,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恩人的恩情!自然我也是!”

翠翠兴奋不已,披散的头发都顾不得束起。

绿芜看了看宁春草的眼色,心领神会的上前拉住翠翠,“我帮姑娘绾发吧?”

翠翠知道她绾发的手艺比自己好了太多,上次她为自己绾的发髻,她睡了两天都舍不得拆,若不是后来实在弄乱了,她一定顶到现在。

翠翠同绿芜进了堂屋。

院中只剩下宁春草同鸿喜两人。

鸿喜似乎想起来,自己应该行大礼,可都见面这么一阵子了,再行礼,未免显得有些奇怪。

他站在原地,游移不定,不知该说什么,“瞧见绿芜姑娘的时候。小的还以为是认错人了……”

“你没认错人,是我来了。”宁春草缓缓说道。

鸿喜更为紧张尴尬,“上次的字条,是小的不留神,被郎君发觉……郎君打骂了小人,还将小人看管起来……所以……”

所以那天晚上去的人是李布。

倘若那晚。去的人是他,也许他现在已经死了。哪里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儿说话?

宁春草垂眸笑了笑,人的命运有时候,还真是捉摸不定呢。

“娘子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鸿喜忐忑问道。

宁春草看了他一眼,他面庞微黑,如今又透出局促的红来。越发显得忠厚老实。

想起前世他的性情,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他竟能做出将自己推下归雁楼的举动。可往往,人心是看不清的,不是么?

“去看看你的母亲和妹妹吧。”宁春草回头看了一眼堂屋。也许今日看过了,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呢?

“哦,哦哦!”鸿喜应了声,适才那个貌美女子叫他哥哥的震惊,他还没能回过神来。

这会儿也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春草点了头,他立即冲进堂屋。

绿芜将堂屋留给一家三口,也退了出来。

瞧见宁春草正站在院中那棵绑了布花。布叶子的杏树下头,默默出神。她缓步上前,轻声问道:“娘子,咱们走么?”

宁春草摇了摇头,“为的就是这一刻,为什么要走呢?”

绿芜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是了,这家唯一的男主人回来了,也是该商量商量诊金的事情了!

娘子不仅给治病,还贴衣服,贴钱的!这诊金可不能便宜了!

绿芜自己又啧啧两声。那衣服都是王府里的布料,王府里的绣娘一针一线做的,这个李家的小厮,便是穷其一辈子,也买不起一件吧?这诊金,他真付得起么?娘子想要的,怕不是诊金吧?

绿芜抬眼,看向宁春草的目光有些犹疑。

宁春草却是看着那“生机勃勃”的杏树,面无表情。

堂屋里传来一家三口喜极而泣的声音。就连鸿喜那个看起来忠厚又坚强的大男人,都哭声如孩子一般。

笼罩在这个小院儿上头的重重阴云,好似一下子被吹散了。

阴云外头,透进明媚的阳光来。

此时此刻。默默无声的站在院中的宁春草,就是他们一家人眼中的阳光,一家人眼中的救命恩人。

她救治的并不仅仅是病,更是命,是一家人的希望,一家人的未来。

三人相扶着,踉跄走出堂屋。

宁春草闻声转过头来。

一家三口的眼圈都是红红的,脸上却又都带着笑。

“老夫人,咱们可是说好了,你再拜我,我可就真的生气了。”宁春草说道。

老妇人点点头,“我不拜。不拜姑娘。可他们两个,却应当好好的给姑娘磕几个头!不然,我们这心里,也不安得很呐!”

老妇人扶着门框站定。

翠翠和鸿喜忙上前来,噗通跪地,咚咚的朝宁春草磕头。“叩谢恩人,叩谢恩人!”

绿芜在一旁,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宁春草看着两人砰砰叩头,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我为你医治,乃是看你哥哥的面子,若不是因为他,我又哪里能认识你?莫谢了,快起来吧。鸿喜,你这是要叫我为难么?”

听闻宁春草这么说,鸿喜心中惊疑不定。

翠翠听闻叫恩人为难。自是不肯,连忙停了下来,吸吸鼻子,拿出帕子抹抹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小心翼翼的拂去身上沾的尘土。

宁春草笑了笑。“这才对,既然病好了,就该活出当有的样子来,这才不负我一片心意。”

翠翠重重的点头,瓮声道:“定不叫娘子失望。”

“鸿喜,你送送我?”宁春草看着鸿喜,勾手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短剑。

鸿喜连忙颔首。

老妇人也倚在门框上说,“应当的应当的!喜子快快送送恩人娘子!诶,娘子还没喝口茶呢?”

宁春草摆摆手,“改日吧。”

说着,她提步向外走去。

鸿喜连忙垂手跟上。

绿芜也跟在后头,宁春草却猛然回过头来,看着绿芜道:“你上车等我。”

绿芜一愣,想到娘子上次竟深夜溜出王府,要见这鸿喜,定然是私密的事情要问,她不多想,转身爬上了马车。

宁春草同鸿喜一前一后的走着。

越走。四下里越是安静,越走,偏离大道越远。

鸿喜心头咚咚跳着,忐忑不安,却又觉莫名其妙。宁姑娘带路,怎的越走离她回王府的方向越远呢?还净往这偏僻的地方带?

倘若他是个小姑娘。宁姑娘是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他还能理解其用意。

如今这境况,他的脑子怎的有些不够用了呢?

“娘子是想要打听我家郎君的事情?还是想问问我家少夫人的事儿?小的定知无不言!”鸿喜站住脚步,沉声说道,“只是,娘子若是叫我背叛我家主子,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小人是断然做不到的。”

“你倒是个忠心的。”宁春草停下来,转过身,目光凉凉的看他,“那若是你家主子,叫你做伤天害理,害人性命的事儿呢?你做是不做?”

鸿喜闻言一愣,皱着眉头,似在思量,片刻摇头,“不做!”

“你骗人!”宁春草咬牙切齐,“你做了!”

鸿喜一惊。他做什么了?

“原以为你是有情有义,忠厚老实之人!可你竟也是口是心非,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人!”宁春草冷嘲道,“不管你是心甘情愿也好,被人逼迫也好,她那般相信你,你却还是伸手,至她于死地!你于心何忍啊?她难道不是李家最可怜,最无助,最无辜的人么?被人陷害,害了自己的亲人,背负无端的骂名,还不够么?竟还要被自己相信的人背叛害死……你可知噩梦缠身的感受?你可知日日在死境中惊醒的感受?”

第159章 是宿命安排

鸿喜被她肃穆的表情吓得脸色发白,禁不住倒退了一步,“娘子,在说什么?小人,怎么……怎么听不懂呢?”

“你当然听不懂了,如今,你也不需要听懂了。”宁春草说着,摸向袖中藏着短剑。

可一抽之下,短剑竟然没有被抽出来,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道阻止了她的动作。

杀了这鸿喜,可比当日在延庆观杀害玄阳子容易得多,她甚至不用动用巫女铃铛的力量,不用引动体内那超脱常人的力量,单凭她从晏侧妃那儿学来那点儿东西就够用了!

可为何?

刚才一番话,她不是说给鸿喜听的,说了鸿喜也听不懂。

她乃是说给自己听得,说了就可以激起自己心中的愤怒,怨恨!她可以毫无负担的去杀人。去报复!

可为什么,她的怒气已经胀满心怀,她的浑身都已经被怨愤包裹,她却抽不出那随时好用便捷的短剑?

鸿喜连连倒退数步,惊愕的看着她,“娘子。娘子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不小的去叫绿芜姑娘来吧?”

如今两人的距离已经有些远了,她的短剑需要近身攻击,如今再抽出短剑来,她不能保证在鸿喜大声呼救之前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且她袖中藏着的短剑,直到现在也未能顺利抽出。

“绿芜姑娘,绿芜姑娘——”鸿喜见她面色发白,神情恼怒挣扎,以为她哪里不好。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这里又没有旁人,私相授受,更是对宁春草的名声不好。

鸿喜不敢近前,慌忙原路返回去寻绿芜,“娘子在这儿等我,我去叫绿芜姑娘来!”

说完,他脚下生风,跑的更快了。

“竟叫他跑了?跑了?”宁春草刷的拔出了袖中的短剑,可鸿喜早已经跑的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在延庆观面对着玄阳子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可她表现的甚好,下手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纵然时候心中那股力量退去的时候,她后悔懊恼过,可当时并没有,她冷血的像是杀伐果断的厉鬼一般。

如今面对着鸿喜的时候,她一点紧张也没有,多少的愧疚之下,是淡定的志在必得。可结果却又叫人大跌眼镜。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看着手中抽出的短剑,在毫无温度的阳光之下,泛着点点寒意。

鸿喜跑远了,她的剑又抽出来了?那适才阻挡着她抽出短剑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宁春草皱紧了眉头,心中疑惑。

听闻脚步声匆匆而来,她只好又收起短剑。

绿芜担忧的飞奔而来,“娘子,娘子您没事吧?”

宁春草摇了摇头。

“我瞧见娘子从耳房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定然是为了给翠翠医治,耗费了心力!”绿芜转过脸来,朝鸿喜骂道,“都怪你,一回到院中就吵吵嚷嚷,告诉你了不要大声喧哗,你还不听!娘子费力劳神的给你妹妹治病,你倒好,害得娘子如此!娘子若有什么不适,我要你的命!”

鸿喜一脸的愧疚懊恼,绿芜将他训斥的如同孙子一般,他只埋着头,连连颔首应是,一句辩驳都没有。

若是换了旁人,突然在自己老母弱妹的家中发现了莫名来客,也会激动紧张的吧?他那反应,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他怎知道来客是善是恶呢?

“好了。绿芜。”宁春草拍了拍她肩头,“走吧。”

“娘子问完了?”绿芜抬眼道。

宁春草叹息一声,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她要的,只是一条命而已。

这最不起眼的一条命,索取起来。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鸿喜的命数,比那牛鼻子还硬?

咦,她怎么也说玄阳子是牛鼻子了?她不是一向很敬重玄阳子的么?一定是被景珏给带坏了!

宁春草摇摇头,越过鸿喜,步步走远。

鸿喜挠挠后脑勺,心中有些莫名。但更多的是感激之情。

回去的马车上,宁春草一直低头不语。回到王府也沉默寡言。

绿芜看她一直面色不甚好的样子,不禁担忧的问她,“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宁春草愣了一愣,才看向她,点点头,“是啊。”

她这般爽快的承认,倒是叫绿芜诧异,一般有心事的人,不是都会故作轻松的说,没有啊。来敷衍人的么?

“那娘子有什么心事?婢子可能帮您分忧?”

宁春草四下看了看,小丫鬟们都在院中做着各自分内的事情。阳光落在树梢窗棂上,有浮尘像精灵一般在日光的光束里舞动。

静好的感觉,却叫人心头越发的慌乱。

“好。”宁春草点点头,许是一个人闷在心里太苦了,太难受了。她拉着绿芜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坐下,侧脸看着绿芜长而微翘的睫毛,“我告诉你吧。”

绿芜点点头,心头莫名。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鸿喜一家人,好的有些过分了?非亲非故。这般关怀周到?”宁春草缓缓说道。

绿芜连连点头,又摇头说:“婢子是觉得奇怪,不过娘子心善,也能理解。且与那鸿喜不也算是旧识么?”

宁春草闻言,却是连连摇头,“不是啊,我怎么是心善呢?我对他们好,乃是有所图的啊!”

“娘子图什么?”绿芜瞪大了眼睛,心中却越发奇怪了。那鸿喜一家,老的老病的病,唯独一个顶梁柱,还不过是个李布身边的小厮而已。娘子连李布都看不上,能看上那鸿喜什么?他们家有什么值得娘子如此花心思去图谋?

“图命啊!”宁春草叹息了一声。

绿芜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才哦了一声,“原来娘子一直试图和鸿喜单独相处,并非有什么问题想要问他,而是想要——他的命?”

宁春草看了绿芜一眼,坦诚的点了点头,“你明白了。”

绿芜舔了舔嘴唇,却是摇头,“不明白。他只是个李布身边的小厮而已,婢子想不明白。娘子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的心思,去图谋一个小厮的命?是有什么冤仇么?”

“你以前是凌烟阁的人,对姜家二爷的本事,也有所了解吧?”宁春草忽而转换了话题。

绿芜连连点头,“二爷在巴蜀,乃是最为年轻的阴阳师。能断吉凶,辩阴阳,道古论今,预知未来,厉害的紧呢!凌烟阁能发展的这么快,乃是阁主和二爷两个人通力合作的结果。阁主常常说,若不是二爷的神机妙算,阴阳神眼,凌烟阁绝不能有今日盛况。”

宁春草点点头,“所以,姜二爷的话,你是信的吧?”

“信呐。”绿芜颔首。

“他说。我若不杀了这鸿喜,将来必有一日,我会因鸿喜而死,或是直接就死在鸿喜的手里。”宁春草换了个说法,但她以为,表达的是同样的意思。“如今虽然鸿喜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却为了保自己的命,而不得不杀了他。唉……人总是自私的吧?在损人和利己面前,都会毫不迟疑的选择利己。”

绿芜愣怔的看着宁春草,心头万般不明,可又觉什么都问不出口。

姜二爷的话呀,那就不会有错了,看娘子这般行为,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吧?那鸿喜看起来憨厚老实,怎么也不像是有胆子害人性命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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