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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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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至谢府门外,今夏见谢霄还跟着,奇道:“哥哥,你回吧,我又不是没出过门的大姑娘,哪用这么十里相送。”

“不是为了你,老子正好出门透透气而已。”

谢霄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顺着街大步走。

“你不怕老爷子找不到你人?”

“他是我爹,他还能不知道我。”谢霄斜眼看她,“你道老爷子叫我送你,还指望我立马回去么?”

今夏与他并肩而行,忽想起一事,正色问道:“方才在府里我没敢问,你帮里那几名中了暗器的弟兄如今怎样了?”

谢霄叹口气:“还在床上躺着呢,听说江宁有善疗奇毒的大夫,白虎堂的金叔已经派人去接。”

“老爷子知道了?”

“早知道了,哪里瞒得住。”谢霄接着叹气。

“那帮东洋人,你们上次通报官府之后,官府没有派兵围剿么?”

“听说官府倒是派了人去,但扑了空。这群倭寇居无定所,神出鬼没,扬州衙门那点人,那几把刀,要我说,撞到了也是个死。”

今夏秀眉深颦,狠狠道:“朝廷这帮人……除非闹大,捅得上头不安稳,他们才会派兵围剿。”

“行了行了,你就莫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了,就是个小当差,非得操这心。”谢霄没好气道,习惯地伸出手去想如孩提时那样揪揪她的小辫,手伸到一半却只是在她发丝上轻轻抚了下。

今夏侧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谢霄一愣,尴尬地缩回手,嘿嘿道:“……有、有只小虫。”

好在今夏也不在意,随意甩甩脑袋,继续往前行去。

也不知自己方才是怎么了,谢霄暗松口气,正要跟上去,却见今夏刹住脚步迅速躲到一个烧饼摊后面……

“怎么了?”他奇道。

“嘘!”

她朝他打手势,眼睛盯着前头不远处。

目光跟着望去,他只看见攒动的人头,并未见到什么异常。

“两位,买个烧饼吧!我这烧饼是祖传手艺,选料讲究,皮薄酥脆,味道纯正,以酥、脆、香、甜而著称。”卖烧饼的大叔热情招呼他们,“两个铜板一个,买三送一,买五送二……”

“买五送二,这么划算!”今夏顿时将眼前事抛诸脑后,循着声低头看向烧饼,探手入怀摸了摸铜板,踌躇道,“叔,能不能赊账?”

听到赊账两字,卖烧饼大叔的脸一下子沉下来:“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瞧你混得这点出息。”谢霄瞧不过眼,掏出铜板拍案上,“给爷包十个。”

“财大气粗,真好!”

今夏无不羡慕道。

取过包好的烧饼,谢霄问:“你刚才看什么呢?”

“啊?……”今夏骤然想起来,抬头再看去,“……人呢?进戏楼了?”

“到底谁啊?”

“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今夏双目只看着前面,随意挥挥手,压根顾不上理会他,朝前快步行去。

“喂!你……烧饼你还要不要?”

谢霄端着那包烧饼,烦恼地盯着她的背影,片刻之后也追了上去。

戏台上,锣鼓紧密,演得正是一出《鸳鸯笺》。说得正是扈三娘出猎,适见王英缚虎,因羡其勇而生恋情,王英喜三娘之美,亦生爱慕。而后,王英与扈三娘先后题诗于一副鸳鸯笺上,心驰神往,经过一番波折,二人结为夫妇。

王英号矮脚虎,身量短小,台上伶人勾黄脸,衬着虎壳额子,身着戏服,半蹲身子施展浑身解数跳踔矮步,前、后、左、右、纵、横、反、正,博得满堂喝彩。

今夏一进戏楼,便听得锣鼓声混着叫好声,一阵又是一阵。她避贴柱子旁,拿眼将里头先扫了一遍——里头听戏的人不少,楼下坐得满满当当的,四、五个店家伙计端着长嘴茶壶穿来行去,送茶递水,甚是周到。再看楼上……

只看了一眼,她下意识地躲回柱子后面,歪了头仔细思量。

“你在这里干什么?”谢霄跟进来,看她鬼鬼祟祟地不由一头雾水。

今夏一把将他大力揪过来,同躲在柱子后,瞥见他怀里抱的烧饼,香气穿过油纸直透出来,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能不能让我尝一块?”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谢霄本能地学她压低声音,而后又觉得不对劲,“干嘛,做贼似的?”

叼了块烧饼,今夏打手势示意他往楼上看。

谢霄探头出去,瞧了一眼,楞在当地,被早有准备的今夏复一把拽回来。

“……她怎么会和姓陆的在一起?”他又是诧异又是不满。

“还真是又酥又脆,你也来一块吧。”今夏好意往谢霄手里放了块烧饼,然后才问道,“上官姐姐平常也喜欢看戏么?”

“不知道。”谢霄狠狠咬了口烧饼,“没听她说过啊。”

今夏偷偷摸摸探头地又往楼上瞥了眼,啧啧叹道:“我早就说陆大人是个风月老手,那边还往翟姑娘那里送香料呢,这边还能约着上官姐姐看戏。我瞧他们俩还挺聊得来。”

“怎么可能……”

谢霄有点恼怒,正巧一名店家伙计凑过来,热情道:“两位客官进来坐!盐卤花生、糖炒栗子,卤水豆腐干……”

“给老子滚远点!”

谢霄直接嚷过去,吓得伙计连退开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芒果味儿的芒果的长评,么么哒~~~

这两天大抽,抽得留言都少了许多,狮子搂着胖猫泪目~~~

第四十二章

今夏见势不妙;生恐被楼上的陆绎发觉;连忙把谢霄拽出戏楼。

“我说哥哥;你沉住气好不好?他们俩就是一块儿看场戏而已,又不是私奔,你发那么大火作什么?”今夏挑眉,忽而笑嘻嘻地看他;“我知道了,你之前虽然退了婚;可心里头一直惦记着上官姐姐是不是?”

“胡说八道!”谢霄恼道;“我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和官府的人在一块儿;还是锦衣卫这等不入流的货色。她怎么可能看上他?……肯定是姓陆的拿案子的事情威胁她;逼她不得不应酬。”

“嗯,也有可能。”今夏继续啃烧饼,“不过说老实话,上官姐姐若是看上陆大人也不奇怪,论家世、论文采武功,陆大人都算得上是可圈可点。”

谢霄睇她:“你到底算哪头的?”

“实话实说而已,哥哥何必生气。”

今夏耸耸肩,心下也微有一丝诧异,自己什么时候对陆绎改观了,莫不是因为他为头儿治腿,又貌似救了自己两次?

再仔细回忆戏楼情况,短短两次瞥见:第一次,陆绎将茶碗端在唇边,双目看着戏台,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上官曦也端着茶碗,垂目看着茶水,面上带着少许凝重。第二次,陆绎已放下茶碗,手中似拿了枚榛子,仍看着戏台,面皮上浮着明显的笑意;而上官曦端着茶碗,不喝也不放下,唇边也带着淡淡微笑。

不自觉地啃了啃手指甲,今夏凝眉思量,上官曦如此顺从的模样,倒不太像是被胁迫。陆绎若抬出官家架子胁迫她,没道理只到这么热闹的戏楼看场戏,莫不是他当真对上官曦动了心?

“想什么呢?”

谢霄将她唤回神。

“上官姐姐平常就爱看戏么?”今夏问他。

“不知道,不过以前我爱看戏,常拖着她一块看。”谢霄朝戏楼努努嘴:“这个戏楼,以前我们一个月得来五、六回呢。”

“哦……”

今夏脑子滴溜溜地转:难道说是上官曦约陆绎看戏?又或者是陆绎投其所好?

谢霄原就是个心里存不住事儿的人,立于当街,越想越觉得不对,把烧饼尽数往今夏怀里一揣,抬脚就复往里头行去:“不行,我得问个清楚,我师姐可不能让姓陆的欺负了去!”

“哥哥,哥哥,哥哥……不急,不急,我还有事得和你说……”

今夏连忙扯住他,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把谢霄拖走。扬州城内她也不熟悉,只是乱走,将谢霄先拉到一处河边僻静地方。

胳膊一直被她拽着,谢霄不自觉耳根发红,此时方不自然地脱开手,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说!”

今夏瞅见他泛红的耳朵,奇道:“你师姐和陆大人看场戏,你也不用气得这样吧?耳朵都红了。”

“谁、谁、谁……”谢霄急着反驳,反而结巴得愈发厉害,恼怒地猛力搓了搓耳朵才道,“谁说我生气了,我只是担心她吃亏。”

“我觉得这事,你得相信上官姐姐。”今夏迟疑片刻,还是未将上官曦与陆绎在船上见面一事告诉他,“上官姐姐是堂主,帮着你家老爷子把帮务管得井井有条,她定是心中有数的人。你若此时冲撞进去,弄不好反而坏了她的事。不如等稍晚时候,你再问她,让她小心陆大人就是。”

谢霄不满地挑眉道:“我坏她的事?!”

“那可说不准,你师姐又不是一般人,那是女中豪杰,心中肯定有一番计较,说不定就是她约陆大人看戏。”今夏凝重叮嘱他,“对了,你问她时可别说自己看见了,只说是听人说起,千万别把我也给供出来啊!”

谢霄一肚子无可奈何,只能点头,随口想奚落她几句,一眨眼就发现她人没了。

“叔!”

“侄!”

“叔……”

“侄……”

光是听见这亲亲热热的叫唤声,谢霄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再一转头,瞧见今夏正热情地给一个中年乞丐递烧饼。

“刚买的,又酥又脆,您尝尝。”

丐叔毫不客气地接了烧饼,咬了一口,眯眼细细品尝。

谢霄凑过来,莫名其妙问今夏:“你什么能耐?在这里还给自己找了个叔?”

“我叔可不是一般人。”今夏仰仰头,朝他得意道。

丐叔仍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谢霄,才转头问今夏道:“你男人?”

今夏大笑,摆手道:“不是,当然不是,我可没这么大福气,他是乌安帮的少帮主……对了,你若有事先忙去,我找我叔还有事。”她转向谢霄。

这丫头,居然转个头就开始撵自己,谢霄有些不忿,梗着脖子道:“可我没事。”

“那你在这里等会儿……叔,您过来一下,我有事得问您。”

今夏径直将丐叔拉到稍远的大柳树下,连说话嗓音都刻意压低。谢霄瞧着不过眼,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他们。若在平日,依他的性子早就一走了之,但现下他告诉自己没必要和小女子一般见识,略等等她也没甚不好。

“叔,最近扬州城里、或是城外,有没有发现被丢弃的女尸?”

今夏低低问道。

丐叔楞了下,也把嗓子压低:“最近有东洋人出没,这片都不太平,光是河里头就有好几具,我怎么知道你想找什么样的?”

“就是……要光脚的……”

今夏懊恼地推了推额头,在神智恍惚情况下所看见的女子,记忆甚是混沌,连相貌她都是模模糊糊,加上不清楚她的致命伤究竟在何处,实在说不清楚。

“那么有没有见过一种很古怪的刑具,是个人偶,双臂收缩,将人牢牢困在其中,体内弹出尖刺,致人于死地。”她接着问道。

丐叔讶异地张了张口,叹息道:“爱别离。”

“您也知道这种刑具?”

“听说过,但是这玩意儿已经很久没人用了。怎么你见到过?”

今夏烦恼地点头:“而且见到两次,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

“看在烧饼份上,我可以帮你留意,”丐叔又咬了口烧饼,“不过能不能有线索,我就说不准了。”

“您肯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今夏欢喜,接着问道,“东洋人您撞见过么?”

“你叔我运道好,还没撞见,倒是听说他们行踪不定,神出鬼没,前些时候屠了个和尚庙,还有个村子。”

今夏叹口气道:“因为他们有带路的……您还是没撞见的好,这帮东洋人擅用暗器,暗器中涂了不知什么毒物……”

她朝不远处的谢霄努努嘴。

“他们帮里好几个弟兄中了暗器,伤口一直在溃烂,找了好些大夫也束手无策,现下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呢。”

“什么毒物?”丐叔奇道。

“不知道,大夫都说之前没见过。”今夏想他见多识广,从怀中掏出包好的那枚袖里剑给他看,“就是这个,小心别碰刃口。”

丐叔接过来,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刃口泛着淡淡的诡异青绿……

他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我说亲侄女,这玩意儿你若没什么用,就让我拿给一人瞧瞧,没准……唉……我也说不好,还得看她心情。”

“谁啊?”

见他吞吞吐吐的,今夏诧异挑眉。

“就是我认识的一人,对毒物颇有经验,不过她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

今夏敏锐地从他几乎算得上低柔的语气中意识到不对劲,嘿嘿地笑问道:“她?你相好啊?”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

丐叔撵她。

“行,那您可小心放好,别把自己给划了。”今夏笑嘻嘻地把那枚袖里剑包好给他,“对了,您这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上哪里找您去啊?”

“我来寻你。”

丐叔揣好袖里剑就预备走。

今夏想起一事,叫住他笑道:“叔,您孙子在那边戏楼上看戏呢,您不去瞅瞅?”

“哪有做爷爷去找孙子的道理!”

丐叔摇摇摆摆,施施然地走了。

直至他走远了,谢霄才缓步行来,斜眼睇她:“瞧不出来啊,你来扬州才几日,居然还给自己找了个叔,还是个要饭的。”

“少帮主,你小瞧人了吧。”今夏朝丐叔消失之处努努嘴,“他可不是寻常要饭的,他的师祖原是宫中的太监。当年京城皇宫那场大火,建文帝失踪,下落不明,你知晓的吧?”

“这事谁不知道。”

“宫中有一批太监,原是习武保护皇帝,建文帝下落不明,他们也逃出宫外。江山易主无法挽回,但他们谁也不愿投降,他们不再伺候任何人,不受任何人的管辖,不接受任何人的俸禄。他们一面流浪,一面挨家挨户地寻找幼主。”

听罢,谢霄怔了许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

“他那身功夫才叫厉害呢。”今夏喃喃自语道,“奇怪,为何姓陆的功夫都这么好?”

“都很好么?”

谢霄别开脸冷哼。

“哥哥,我还赶回去在刘大人面前点个卯,你……”今夏探询地看他。

“去吧去吧,我就没见哪个当差的有你这么忙活。”

“对了,上官姐姐那边……你千万记得回去寻空再问她,切记切记别把我给供出来。”

今夏边走边回头再三叮嘱。

谢霄不耐烦地摆着手,要她快些走,却立在原地直至看不见她,迟疑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乞丐的事情,是真有其事,在王鼎钧先生的自传《昨天的云》中有讲述到,那是民国时期,也就是说,有这样一批人,从明朝一直到民国……

谢谢喵十六、还有苏甦的长评,码字辛苦之余能看见长评真是超有幸福感呀,么么哒~~

关于人物相貌比较模糊的问题,狮子以后修文会有所添加,现下请大家畅所欲言,都来说说你们觉得他们长什么样吧~~~

第四十三章

上灯时分,扬州官驿。

被刘相左差遣跑了趟司狱司传话;又跑了趟留守司取物件;今夏回来时已经错过了饭点,她到灶间翻出两块冷馍馍并几根咸菜;回屋就着茶水吃了,权当是顿饭。然后她挑亮油灯,自怀中掏出今日自己在医馆所画的那张图;在桌上铺平了,看着一径出神……

这个痕迹;她还记得,有三、四寸那么深,挨着一株桃树。

刑具应该是背靠着桃树;她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当时应该检查一下树皮上有没有留下痕迹,怎么就忽略了!

对了,在那艘画舫上,那个男人也是背靠船舷。

这个刑具从体内弹射出尖刺,一定有后坐力,所以需要某种物件来抵住它。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圈圈,脑中想着死去女子的相貌,是什么人杀了她们?究竟为何要将他们放在桃花林中?那艘画舫是偶然么?

若这些都不是巧合,那么……是有人在暗处故意为之,会是谁?为何要让她看见这具“爱别离”?他究竟,想做什么?

“咚咚咚!”

门骤然被叩响,入神的她被惊得全身一颤,深吸口气后,才沉声问道:“谁?”

外头是高庆的声音:“陆大人有吩咐,快出来!”

还以为他在温柔乡里,自己能偷得半日闲呢,今夏暗叹口气,收好纸张,起身开门,这才发现除了高庆,陆绎也在。

“你……”陆绎只看了一眼就发觉她脸色不对,“有什么事么?”

“没事。”今夏搓搓手,把脸猛搓了一通,复打起精神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陆绎深看了她一眼,似想问话,但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淡淡道:“你们随我去把沙修竹提出来。高庆,你再叫上两个人,一同押解。”

怎得突然要提沙修竹?!

今夏一愣,很快掩下情绪,只作面无表情状。

为了避免陆绎对自己有疑心,一路上今夏都没敢问究竟要把沙修竹带到何处,直到陆绎带着沙修竹上了一条早就备好的船。

“大人,我们这是往何处去?”天色已暗,她不得不问道。

“去上次乌安帮聚集的渡口,听说他们今晚在那里有帮众聚会。”陆绎意有所指地看着她,“上次在船上与我交手的人水性甚好,我怀疑他就藏身在乌安帮中,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光是乌安帮,盐帮漕帮都有可能。”

今夏谨慎地回答。

“你说得很对。”他道。

他居然会这么说话,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今夏满腹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后者只是半靠着船舷。今夜他头戴乌纱唐巾,身穿一领绿罗道袍,脚蹬镶边云头履,宽宽的袍袖垂在船舷边,杨柳风过,轻轻摆动,沾染蒙蒙水汽……

直至此时,今夏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今夜这袭穿着,应该不准备与人动手,但像这样闯到乌安帮去肯定会闹出大动静来。想到戏楼上他与上官曦的模样,她暗暗揣测,莫非他已经和上官曦有了默契?

但这位经历大人的心思实在无法以常理揣测之,万一他同上官曦只是逢场作戏,根本不会顾及怎么办?

今夏再看向船那头的沙修竹,方才他已能自己一瘸一拐地行走,看起来腿伤已经好了大半,提刑按察使司的人果然没再对他用刑。若是待会沙修竹看见谢霄……她不由自主地又瞥了眼陆绎,心下不免忐忑不安。

月色如霜,粼粼波光,随着潺潺的水声,今夏已经能看见那处渡口,灯火阑珊,隐隐传来阵阵喧哗,夹杂着划拳声、笑骂声等等。

果真有帮众的聚会,是上官曦告诉他的?

她再次看向陆绎时,正撞上他的双目——“你很紧张么?”他问。

“没有啊。”她装傻。

“那为何一直偷偷看我?”他直截了当地问,连旁边的高庆,一并另外两名锦衣卫也转头看向今夏。

今夏艰难地咽了下唾沫,只能道:“因为卑职觉得、觉得……大人相貌出众,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其他锦衣卫闻言皆忍住笑意,连陆绎也难得地微微一笑:“你到现下才发觉么?”

“可能是因为这月色……”

今夏讪讪答道,却在骤然想起那夜月色下画舫中的男女,脸色一变。

陆绎没有忽略过她面上的变化,正欲询问,船身一震,已靠了岸。

“把沙修竹押出来,让他到里面认人!”他冷冷地吩咐高庆。

高庆领命,与其他两名锦衣卫一起,将尚带着镣铐的沙修竹架出船舱,登上渡口。陆绎随后上岸,今夏正要跟上去,却见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你方才想到什么?”

“我、我……晚些时候我再向您禀报行么?”

陆绎牢牢地盯了她一眼,总算没有坚持,点了点头。

聚集在此地的乌安帮帮众人数,比今夏预料地还要多出一倍,渡口的几个饭庄里烛火高悬,满满地尽是人。

但愿谢霄不在此地,今夏暗暗心道。

那日沙修竹拼命拖住陆绎,为得便是让谢霄脱身,想必今日他指认谢霄的可能性也甚小。可按照谢霄的性子,见到沙修竹恐怕按捺不住,即便不动手,在陆绎面前露出马脚的可能性也极大。

哥哥,你可千万莫在这时候来凑热闹呀!最好老老实实在老爷子身边呆着。

她一双眼睛迅速地在周遭扫来扫去,就生怕发现谢霄魁梧厚实的身影。

在他们押着沙修竹踏入距离最近那间饭庄时,原本的喧哗热闹似乎在一瞬间冷却下来,尚在划拳的、喝酒的、吃肉的都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目光不善地盯住那几身刺目的锦衣卫青绿罩甲……

衣衫褴褛,镣铐加身的沙修竹,更加引起他们对官府本能的敌意。

“这位官爷,有何指教?”一个高瘦中年汉子站出来,循礼拱手问道。

陆绎淡淡道:“前阵子这厮与一伙贼人劫了仇大将军为母贺寿的生辰纲,那伙贼人颇通水性,所以我带他来认认面。”

话音刚落,随即引起一番喧哗声。

陆绎此举摆明是怀疑乌安帮窝藏贼人,加上他并非扬州本地官差,与乌安帮可以说无任何交情,一时之间已有不少汉子站起来骂骂咧咧,粗言野语,甚是难以入耳。

高瘦中年汉子面带冷色,接着道:“官爷的意思是,怀疑贼人是我帮中人?”

陆绎还未回答,今夏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上官曦平和却不失威信的嗓音:“董叔,这件事我来处理。”

“堂主。”高瘦中年汉子朝她施了一礼,退到一旁。

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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