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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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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轻叹口气:“这就是官场,俞大猷虽是一员良将,但和胡宗宪自己的乌纱和性命比起来,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此时正好手攥黄布的俞大猷转过身来,远远看见了陆绎,面上虽无表情,眼底却有着对这位摆明了是来监军的锦衣卫掩饰不住的厌烦。

“我想从海路看看岑港,不知将军可否方便派条船?”陆绎缓步行至他面前,佯作什么都不知情,笑了笑道,“当然,若将军能同行就更好了。”

刚刚接到圣谕的俞大猷眼下连客套的笑容都挤不出来,*道:“我马上要开会,陆佥事要出海,我会派条船,让祥子跟你去。”

“多谢将军。”陆绎也不勉强。

俞大猷微微颔首,正欲离开,忽回首重重道:“海上多贼寇,望陆佥事保重……莫要连累我等!”

“将军多虑了。”陆绎浅笑以对。

俞大猷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岑福着实恼怒:“什么叫做不要连累我等?!”

“往好处想,至少俞将军说话很直接,咱们不用猜他心里想什么。”陆绎拍拍岑福肩膀。

“大公子,你怎么想?”

“仗还没打完,官场上的事儿暂且搁一边。”

陆绎淡淡道。

站在营门口等了好半晌,陆绎与岑福二人才等到连喘带呼哧赶来的祥子。

“将军说,让您上大福船。”祥子给他看手中的令牌,又补上一句,“这可是将军的旗舰,您瞧他可是真的拿您当上宾待。”

陆绎笑了笑:“那要多谢你家将军。”

大福船,配备官兵一百二十余人、大佛狼机八架、鸟铳二十门、神机箭一百枝、喷筒三十枝、火筒三十枝。陆绎巡视甲板,看得出俞大猷治军严谨,火器皆被擦得干干净净,连鸟铳的铳筒内都被仔细擦过,弹药火药库看管严格,一丈内不许闲人靠近。

祥子持令牌吩咐下去,大福船缓缓驶出军港。

这日天气晴好,海面上无雾气阻挡视野,可看见岑港就在不远处,它的港口呈三角状,与海防图上所绘一样,而海防图上看不出来的是,港口两边是天然石壁加以修筑,远远便可看见石壁上的炮筒……陆绎一望便知,要经由海路攻下岑港恐怕是比陆路更难。

“你家将军从海路进攻过几次?”他问身边的鸟铳手。

“至舟山后,海路进攻过五、六次。”鸟铳手答道,“但岑港的港口纵深太长,船一驶入便受到三面夹击,船被火炮击沉了好几艘。”

陆绎凝眉朝岑港望了良久,转身问喷筒手:“喷筒应该是船上射程最远的,有多远?”

“大概数十丈。”

“数十丈,那么可以攻到岑港内的倭船。”

“是,但喷筒杀伤力有限,仅能让倭船的帆燃烧起来,不足以克敌制胜。若倭船在海上,船烧起来,他们便不得不跳下海,但船在港口,他们只需上岸灭火。”喷筒手也很是烦恼,“若是能把倭船引出来就好了,可惜他们狡猾得很,无论怎么叫阵,都缩在港口里。”

“如此……”陆绎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祥子,“所以你家将军后来就只能从陆路进攻?”

“将军也是没法子啊,船沉了好几艘,上头拨的银子又有限得很,添置火器都不够,更别提再造战船了。”

海路没法打,陆路打不下来,圣上还要撤职查办,连陆绎光想想都觉得头疼,俞大猷被逼到这份上,肩上的担子真不是一般的沉。

与此同时,在军中大帐内的俞大猷确实已经是穷途末路,面对众位参将、游击将军,他也顾不上是不是丢面子,取出圣旨,一字不漏地念了一遍。

“……自总兵而下,全数撤职查办!”

最末一句念完,众将面面相觑,皆有乌云罩顶之感。

收起黄布,俞大猷看向众人,似在等着他们说些什么,但等了半晌也没人吭声,只好开口道:“圣上的意思,你们都知晓了,岑港的状况,你们也一清二楚……说吧,谁有好的法子都可以说出来,只要能攻下岑港!”

众将低垂着头,四下无声。

等了好半晌,才有一位游击将军犹豫着开口道:“将军……”

“你有法子,说!”俞大猷鼓励他。

“不是,卑将是在想,咱们营里不是来了位陆佥事么?听说他是陆炳的长子,陆炳颇受圣上看中,咱们能不能请陆佥事替咱们美言……也不是美言,就是实话实说,把咱们这里的状况告之圣上,让圣上再宽限数月?”

俞大猷捏捏眉头,没好气地反问他:“他跟圣上有交情,可跟咱们没交情,你凭什么让他帮我们说话。送东西是吧,银子全买了火器都不够用,你是送他鸟铳,还是送他火筒?”

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游击将军叹了口气。

“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法子?”俞大猷看向其他人。

副使王崇古皱眉道:“将军,咱们已经攻打过数次,以岑港的地势,根本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用人填,一点一点往前挪。”

其他众将皆不吭声,俞大猷也知王崇古说得是大实话,但事实却比这句实话更加残忍,以俞家军目前的兵力,即便官兵愿意拿命来填,一个月内非但攻不下岑港,连人都得全搭进去。

看着地图上近在咫尺的岑港,俞大猷重重一拳捶下去:“既然还有一个月,我们就接着打!但绝不能白白让兄弟们去送死,你们回去各自拟定详细的作战计划,明日一早送给我看。谁的作战计划能攻下岑港,就是此役的大功臣,我会为他请功!”

“卑将领命!”

众将离开,独独王崇古一人留下。

王崇古跟随俞大猷多年,随他多次出战,对于俞大猷的性格,自是再了解不过。

“将军,仗要接着打,可咱们也得想想后路……”王崇古劝道,“打不下来有打不下来的缘故,总得让圣上知晓,咱们不能老是替上头背黑锅。”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俞大猷看向他。

“那位陆佥事在此时来到岑港,绝非凑巧,将军,你再仔细想想。”

“我早就想过了!”俞大猷掏出怀中胡宗宪的亲笔信,“你看看,都督这通篇信里,写得都是要我们如何如何待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差把他当菩萨供起来。好啊,能做的我都做了,这些作战资料,只要他想看,尽数给他看。今早他说要出海转一圈,我就把大福船给他坐,你说说,我还能做什么……我全身家当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两银子,就算双手奉上,他能瞧得上?我就差把自己变成个婆娘去替他暖床了……”

看罢胡宗宪的亲笔信,王崇古听俞大猷说得激愤,不由苦笑。

“要不,回头我寻个机会,和陆佥事吃顿饭,探探他的口风。”他道,“有些话,将军你不方便说,我来说会好些。”

俞大猷叹了口气,自腰间掏出些散碎银子,塞他手里头:“整点菜,别还没吃就让人瞧不上了。”

“这点银子我还有,您留着吧。”

王崇古笑着把银子塞回来,担心他推脱,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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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南行了两日,在沈夫人照顾下,今夏已能行走自如,连阿锐也能慢慢走几步,他的内力也在逐步恢复之中。

这日打尖时,今夏凑到岑寿旁边,好言好语道:“哥哥,能不能把地图给我瞧瞧。”

岑寿避嫌地躲出三丈远,连声道:”没有没有没有。”

“在客栈启程之前,岑福明明把地图交给你,我都看见了。”今夏拆穿他,挪揄道,“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是娶不到老婆的。”

“你……”岑寿没好气地把地图从怀中掏出来给她,嘀咕道,“真不知晓大公子看上你哪点好。”

今夏偏生耳朵尖,接过地图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道:“他自然是觉得我哪里都好,你的眼光又怎么比得上他。”

岑寿说不过她,寒着脸自顾去取水。

这地图是锦衣卫内部所用的地图,比起六扇门的,更加精细,一川一河皆历历在目,连不起眼的村落都会标注出来,今夏一拿到就爱不释手,在树荫下细细察看——岑港的位置,新河城的位置,还有杭州城的位置,暗自心算陆绎此时是否已经到了岑港。

淳于敏不让丫鬟跟着,独自行到今夏旁边,柔声问道:“袁姑娘,咱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到这里了。”今夏挨近指给她看,“再往前就得过河……你看,新河城在这里……”

淳于敏边看边点头。

“官道好走,应该过两日就到了。”今夏收了地图,顺手从怀中掏出烙得金黄的圆饼,递给她道,“尝一个,大杨的手艺,比外头的饼好吃许多。”

“多谢。”

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淳于敏与他们相熟许多,也不再见外,拿了饼一点一点撕着吃。

杨岳行过来给今夏递过水囊,见淳于敏也在吃饼,笑道:“粗粝得很,淳于姑娘吃得惯么?”

“嚼着很是香甜,手艺真好。”淳于敏笑道。

“上不得台面,”杨岳谦虚道,“姑娘过誉了。”

同一片树林的不远处,也有歇脚打尖的人,今夏嚼着饼,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他们好几眼,面上不动声色,慢吞吞地蹭到丐叔的马车边。

“叔,我姨怎么也不下来透透气?”她问丐叔。

丐叔没好气:“还在给你缝衣衫,马车颠簸,针都戳了好几回手,就是不肯停。”

他话音刚落,车帘内便传来沈夫人的声音:“别信他,我不过是不愿闲着,缝衣衫做消遣而已。”

今夏撩起车帘:“姨,饿不饿,我拿点吃的过来?”

“不用,大杨放了好些干粮在车上,饿不着。”沈夫人手中针不停,瞥她一眼,笑道,“晚间你记得来试试,只怕就有的穿了。”

今夏看着她手中的雪青衫子已成型,仍嘱咐道:“不着急啊姨,您别累着眼睛。”说罢,她放下车帘,将丐叔拉到一旁。

“叔,瞧见那边的人了么?”她略抬抬下巴。

丐叔连头都不用转,就知晓她说得是那些人:“早看见了,都是些逃难的,眼下沿海倭寇闹得凶,背井离乡的比比皆是。”

“这一乱就难保有趁火打劫的人,您顾着我姨,当心些才是。”

“放心吧,有我在这里,谁也占不到便宜。”

第一百零三章

歇过之后再往前走,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又以拖儿带女、携老扶幼者居多;推着独轮车的;或是拉着板车;竟都是举家外出。岑寿打听后才得知,有倭寇正在攻打宁海,这些老百姓都是出来逃难的;其中许多人也都往新河城方向去。

“真没想到,两浙都乱成这样了。”今夏坐在车辕上;极目望去,前头官道上密密匝匝尽是人;竟是看不到头。

马车在人潮中艰难前行;直至午后才到达渡口。

而看到渡口的情形,今夏倒吸了一口冷气——人多如潮,河反倒成了堤岸,人潮在河前受阻,上游走走,下游走走。

河边的树荫下也坐着许多人,或是等人,或是等渡船。

树下是人,树上是蝉,树身上贴着一张张招贴,留言的、寻人的,浆糊顺着树身往下滴,白晃晃的纸,和着蝉鸣之声,刺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种情景,莫说今夏他们,便是连丐叔也未见到过。

“有船家吗?”今夏立在车辕上,往河边张望。

杨岳用手搭了凉棚,也在张望:“这么多人要过河,就算有船也得等到明日了吧,何况咱们有马车,还得找条大些的船才使得。”

今夏往河面上看,只有一、两条船在摆渡,且都是小船,能把马牵上去都勉强得很,马车肯定是过不去。

岑寿挤到渡口去询问,半晌后才回来,眉头皱得像铁疙瘩:“军中紧急调配粮草,征用了好些船,这里就剩这两艘小船了……听说别的渡口也一样。”

“那没法子,只能在这里等。”今夏思量着该办的事儿,“先找个地方歇脚,然后把马车卖了,等到了对岸再重新雇马车。”

要往新河城去,只能渡河,不作他想,岑寿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将淳于敏并丫鬟嬷嬷一起请下马车,寻了处树荫让她们歇脚。杨岳将沈夫人和丐叔也接下马车。阿锐已经能自行走几步,只是面上伤疤未消,甚是可怖,今夏给他寻了顶黑纱帷帽扣在头上。

来回几趟,马车上的行装也都搬下来,岑寿将马卸下,张罗着去找个买家,让众人在树下等着他。

“姑娘,喝点水吧。”丫鬟从水囊里倒了杯水,滴了一滴玫瑰露,端到淳于敏手边,同时不安地瞥了好几眼近旁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阿锐。

淳于敏接过水,抿了一小口,目光仍停留在周遭,这种逃难的景象是她见所未见,也是想也想不到的。

毕竟经历过大乱,沈夫人心无旁骛地缝着衣衫,丐叔也不知晓从哪里折了片芭蕉叶,在旁替她扇着,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真真是风小些怕她热,风大了又怕她烦。

今夏是个闲不住的,在树荫下,边乘凉边看树上的招帖——“二弟,我先行过河,望随后赶来。”“武儿,兄决意北返,弟自珍重”,有的招贴浆糊还在往下滴,人已不见所踪。林中看招贴寻人的不止一人,一棵树挨着一棵树,如读碑文。

“今夏……”

杨岳轻唤了她一声。

今夏转头,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十几名身穿灰布僧衣手持长棍的僧人朝渡口这边快步行来,僧人后面还有几抹熟悉的身影……

“是上官姐姐!他们想必就是南少林的武僧。”今夏没想到在此地能遇见他们,又惊又喜。

听得上官两字,阿锐身子顿时绷得僵直,双目透过黑纱不可置信地望去,果然看见上官曦的身影。虽然明明知晓自己眼下这幅模样,便是站在她眼前,她也认不出自己,但阿锐还是立时别开脸侧过身子,避闪着不敢再看。

这厢,今夏已快步朝上官曦、谢霄迎过去。

“上官姐姐!”

上官曦与谢霄也看见了她,显然也是未曾料到,两人都楞了楞。谢霄步子甚大,行在上官曦的前头,到了今夏面前皱眉问道:“你怎得在这里?也逃难出来了?”

“我们要送一位姑娘往新河城去。”今夏示意他看身后的淳于敏。

杨岳也迎上前朝他们一拱手。

谢霄草草拱手,眉头皱得愈发紧,语气不善道:“此地危险,你们赶紧走。”

“走不了啊,哥哥,等船呢。”今夏见上官曦也是眉间紧蹙,“你们也要过河?现下就两艘小船来来回回,可有得等了。”

上官曦摇头,低声道:“此地有倭寇。”

今夏闻言一凛,看向谢霄,后者点了点头。

“我们是一路追下来的,现下他们很可能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之中。此地甚是危险,你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好。”上官曦沉声道。

“他们既然乔装打扮,你们可分辨得出来?”今夏与杨岳对视一眼,低声问道。

上官曦摇头:“我们在路上看到他们杀的人,衣衫都被扒了,所以推测他们已经混入难民之中。但东洋人长相与我们并无二致,甚难分辨,寺里的师兄们也甚是烦愁。”

此时可看见武僧们分散开来,缓步而行,目光锐利地扫过周遭的逃难百姓,只是从衣着上无法辨认,而从面孔上要辨认又实在太难,看了几遍都毫无收获。

“你是什么人?”谢霄看见一旁遮着面的阿锐,拽着他问道,“为何要遮面?”

阿锐想挣脱,无奈内力未完全恢复,谢霄手似铁钳,完全挣脱不开。上官曦就在近旁,他心中紧张,愈发烦躁不安。

今夏连忙上前解围:“哥哥莫为难他。他是和我们一块儿的,锦衣卫,面上受了伤,不愿见人。”

谢霄这才松了手,楞了楞:“锦衣卫?”

“他也是被倭寇所伤,身上面上都被划了好些道道,幸而捡回一条命。”今夏补上。

闻言,上官曦不由多看了阿锐两眼,见他全身裹得严实,想是自惭形秽不愿见人之意,不由心生怜悯,轻轻叹了口气:“倭寇忒得狠毒。”

隔着黑纱,阿锐飞快地望了她一眼,正正触到她的目光,连忙垂下头去。

“我来帮你们找!”今夏道。

谢霄道:“我们和他们交过手都认不出来,你就别跟着裹乱了。”

“哥哥,我可是受过训练的捕快,你认不出未必我就认不出。”今夏转向杨岳,“你照顾淳于姑娘,沈夫人那里有我叔在。”

杨岳不放心道:“你当心些,认出来后悄悄告诉他们,莫要贸然动手。”

谢霄朝着今夏迈了一步:“放心,我跟着她,寸步不离。”

聚集在这个渡口的百姓甚多,今夏率先将扶老携幼者排除在外。虽说倭寇也是人生的,家中也是有老有小,但带着一家老小出来打劫,委实是个拖累。大部分东洋人惯用的东洋刀颇长,在剩下的人里头,仔细看是否有行装特别的人……

如此一来,很快让她察觉出蹊跷来,有好些个樵夫零零散散地混在这些过江的百姓之中,皆是寻常百姓衣物身上背着一大捆柴枝。乍看上去,并无异处,可仔细一想,便觉得其中漏洞百出:其一,若是逃难者,即便砍柴也是临时烧顿饭,够用便好,决计不会砍一大捆柴;其二,渡河需要船资,河对岸的樵夫不会过河来砍柴;其三,这些柴禾他们并不叫卖,而且看守得牢牢的,路人不慎碰到都会遭至凶狠的目光。

今夏垂着头,目光偷偷扫过樵夫脚上所穿的鞋,这是最容易被人忽略从而漏出马脚的地方。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些樵夫脚上穿得是东洋人才会穿的分趾靴子,几乎可以肯定,这些樵夫定是东洋人所扮。

而东洋刀就藏在柴禾之中!

谢霄性子急,今夏担心一告诉他,他就会露出马脚,便佯作没有找出线索,摇着头缓步回到上官曦身旁。

未等今夏开口,谢霄便道:“我早就说过,此事不易,那些倭寇乖滑得很。”

今夏佯怒,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远,谢霄也不计较,笑了笑便自行踱到旁边,双目继续盯着人群巡视。

上官曦正欲出言宽解,便听见今夏以极低的嗓音道:“上官姐姐,下面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垂头叹气,目光切不可以张望,以免打草惊蛇。”

虽听得一楞,但上官曦很快会意,先叹了口气。

“那些担柴的樵夫有问题,他们的靴子是分趾靴,只有东洋人才会穿这种靴子,东洋刀很有可能就藏在柴禾里面。”今夏继续道。

上官曦身上一凛,目光本能地就想去看那些樵夫,幸而及时记起今夏的话,低垂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数了下,一共是十八人,两人为组,每三组成犄角之势,守望相助。”今夏继续低低道,“他们旁边有许多寻常百姓,你们若要动手,一定要趁其不备,速战速决,否则很有可能会连累无辜人卷入。”

上官曦颦眉,长长地叹口气,这次的叹息不再是佯装,而是眼前的情况确实难办:“我和师兄们商量一下,袁姑娘,你也一道过来如何?”

“好……”

今夏刚刚应承,便察觉有人在拍了下自己肩膀,转头一看是阿锐。

阿锐的耳力甚好,又一直留意着她们,方才今夏的话他已尽数听见,此时也不说话。今夏楞了楞,才试探道:“你……也一道过去?”

他点头。

“他……”上官曦见他行动间尚且不是很便利。

阿锐哑声道:“我和倭寇交过手,对你们有用。”

他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些许请求之意,倒不似锦衣卫高高在上的做派,上官曦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他却将头垂得更低。

“好,你们一起过来吧。”上官曦道。

作者有话要说:难民在渡口的情景,参照了王鼎钧先生的散文,他是真正逢过大乱的人,下笔处有万钧之力,激荡人心,大家如有兴趣的话可以去买他的散文来看,狮子在此强烈推荐。

第一百零四章

待上官曦向南少林为首的广湛大师兄说明缘由之后;才向他们引见了今夏和阿锐。

“大师兄,这位是六扇门的捕快袁姑娘;这位是……”上官曦想起自己压根没问阿锐姓甚名谁。

“叫我阿金就好。”阿锐及时道。

“……阿金;他也和倭寇交过手,身上的伤便拜倭寇所赐。”

广湛朝他二人一拱手:“多谢两位施主仗义相助。”

今夏连忙拱手道:“大师兄言重了,你们南少林弟子;心系百姓;出山抗击倭寇;叫人好生佩服;真真这才叫大慈悲。”

广湛笑道:“施主谬赞,愧不敢当。”

因所谈之事不能让倭寇察觉;当下广湛安排几位师弟负责警戒,今夏折了树枝在地上画出倭寇所在位置的方位图给他们看;同时低声道:

“此事最难之处;便是容易连累无辜百姓。他们一共有十八人,须得同时制服,不知师兄们可有把握?”

谢霄到此时方知晓她早已发觉却不动声色,不由瞥了她一眼。

广湛沉吟片刻,问道:“你方才说,猜测他们的东洋刀藏在柴堆之中,你可有把握?”

“我有八成把握。”

“只要不让他们有机会去拿刀,胜算会大得多。”

“我们可以佯作不甘心,再次到树林中查看,”上官曦道,“最好是每人看住一个,等号令同时动手,这样即便倭寇是犄角之势,也来不及相互救助。大师兄,你以为如何?”

广湛摇头道:“人数不够,便是算上你和老四,我们这边也只有十五人。”

今夏忙道:“我也可以算一个,而且我还有同伴,武功不弱。”她想着是丐叔,估摸以丐叔的功夫,一对二都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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