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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春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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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了众人之前。

高长恭转眼看向萧莫。

萧莫在看着张绮。

双手负于背后,高长恭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等着,等萧莫回过神来。

好一会,萧莫终于抬头,他朝张绮说道:“过来。”

张绮一愣,她低着头,迟疑一会后,提起步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

她经过了高长恭,他没有阻止她。

张绮来到了萧莫身前。

萧莫这时衣袖一甩,已经风度翩翩地走向一侧角落的榕树旁。

慢慢站定,他回过头来。

这时的他,已是恢复如常,斯文俊秀的脸上含着笑,目光依然清亮而温柔。

低头看着她,萧莫轻声说道:“你没有挣扎。”

他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失落,可他的脸上,兀自带着笑,“张氏阿绮,我一心一意记挂着你,生恐你被人所侮。可你落在他人手中,却丝毫不作挣扎。”

他抿紧唇,少年而意气风发的他,在她身上屡屡碰壁的他,忍不住哑着声音,有点尖锐又有点怒不可遏地冷笑道:“张氏阿绮,原来你贱得跟了谁都可以”

这话很重。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讲究含蓄优雅的建康人,很少对别人说这么难听,这么直接的话。

张绮猛然抬起头来。

她小巧红艳的唇颤抖着,颤抖了一阵,她长长的睫毛上串上一小滴泪珠。迅速地低下头来,张绮哑声说道:“我不做人外室,外室,随时想赶就赶走了,生下的子女低贱得连狗都不如……当妾,年老了还有饭吃。”

他果然激怒了她。

第一次听到张绮这么坚决,这么直接地说着这样的话,萧莫木住了。

好一会,他才哑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努力过,可是你家大夫人不肯。”

张绮长长的睫毛扇了几下,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

她虽没有说,萧莫却是明白的。

她是想讲,他既然连个正经的娉娶妾位都无法许她,那就应该放手,而她,更是不会再念他丝毫吧?

心下蓦地一阵绞痛,萧莫喃喃说道:“不过是个名份”

他哽了声音,一遍又一遍,带着不解带着伤心地质问着,“不过是个名份啊你明明知道,我会疼你惜你一辈子”

张绮侧过头看着榕树上绿叶。妾和外室的不同,他明白,天下的所有人都明白。更何况,她刚才已经明白说过、了。外室,他随时玩厌了,想赶就赶走了,沦落无依,为乞为丐时,谁来怜你惜你?那个把你玩厌了的男人吗?那个海誓山盟又转向另一个美人的男人吗?那个本性健忘,得不到你时,你是宝,得到你时,你不过一玩物的男人吗?

还怜她惜她一辈子男人的誓言呵,当年的父亲,也说得这般动听吧?

在这样混乱没有秩序的世道,一个没有娘家,没有兄弟亲族助力,没有夫家的弱女子,便是积存的钱物再多,置办的田地再多,任何一个人想拿也就拿走了。想打杀也就打杀了。做人外室,年老色驰被人赶出后,是没有活路的。

不过是个名份,可这名份,却能换来一世安稳

更何况,以她成长后的样貌,便是个正经的妾,也不可能有主母容得下,忍得了的。

两人已然僵住。

高长恭远远地眺来,见到萧莫脸色黑得可以,而张绮却是倔强地抿着唇,嘴角扬了扬,他负着手,威严地低喝道:“阿绮,过来。”

第八十六章心意

张绮刚提步,手臂蓦地一疼,却是被萧莫紧紧锢住。

他看着她,幽黑发亮的双眼中有着冷意,也有着涩意。他紧紧地盯着张绮,紧紧地盯着,在一丝可疑的水光泛起后,他迅速地转过头去。

然后,他慢慢地回过头来。这时的萧莫,又是一脸的明朗斯文,从容自信,他看着张绮,认真地说道:“阿绮,世间有个传说,齐国高氏天之所遣,凡成为皇帝的,必定荒唐昏愦,举止颠倒而疯狂……那文襄皇帝高澄,侵占其父的爱妾,侮其弟弟的妻子,文臣百官中的美貌妻妾,无不沾染。刚刚故去的高洋呢?他最喜赤身果体行走于街道之中,他曾有一个宠爱至极的女人叫薛嫔,你知道他是怎么疼惜这个心爱之人的吗?他想着薛嫔如此美貌,便是以前没有对他不贞,以后就说不定了。为了以绝后患,他砍上她的脑袋收在怀中,在宫庭晚宴时,把他心爱的妃嫔的人头取出来扔在几案上……”

他温柔地看着张绮,低叹道:“齐国至今也只三个正式的君王,却有两个疯癫,至于现在日渐得势,也看重高长恭的高演,虽说不曾传出疯癫之事,可他却是个彰扬鲜卑勋贵之势,立誓要踩下汉人威风的……阿绮,你确定你真要在那样的国家度过一生?”

说到这时,他放开张绮的手,慢条斯理地,温柔地把她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拍干,洒然转身,优雅离去。

张绮怔了一会,低下头,慢步走向高长恭。

这时,萧莫已来到高长恭的面前,他拱了拱手,清风朗月般地笑道:“今日打扰长恭兄了,勿怪勿怪。”说到这里,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右手一挥,命令道:“我们走吧。”

一行人怒极而来,却施施然离去。

目送着萧莫优雅从容的身影,高长恭蹙起了眉头,他转眼看向张绮。

张绮低着头,贝齿紧紧咬着唇瓣。

蓦地,她下巴一紧,却是高长恭挑起了她的下巴,皱眉问道:“他说了什么?”

张绮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最后低声说道:“他说,齐地权贵不喜汉家子。”

萧莫风度翩翩地走出几十步后,一个使者回头看了看,忍不住问道:“萧郎既然来了,为何空手而归?”仿佛他们一开始的质问是场笑话。

萧莫抿着唇,低声说道:“我要她心甘情愿随我回去。”

他看向太阳完全沉入了地平线,只剩下最后一丝金光浮在人世间的西方天际,静静地说道:“我知道她要什么,可她要的,我没有办法给她,只是,我也断断不会放手……她很快就会明白,生在这个世间,没有那么多选择的。她也罢,我们也罢,只能是过得一日舒心日子,便得一日快活。”

因此,她会回头的

远远地看到众陈人走出,阿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急冲到萧莫面前,脆脆地问道:“萧郎,阿绮呢?阿绮呢?”

萧莫看向她,淡淡地说道:“她还在高长恭那里。”

闻言,阿绮迟疑了会,她悄悄看了一眼萧莫,忍不住小小声地说道:“萧郎,可否把婢子送到阿绮身边去?”

“不可以。”萧莫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理会又急又气的阿绿,萧莫径自向前走去。留下阿绿,自是为了让那个任性的小姑子记挂。高长恭最好,她想到跟了他,便会孤身一人,流落在那种荒唐无道的异国,那感觉定然是无比复杂。

“对了,”萧莫突然转过头,他对着一个侍卫说道:“把张氏阿绮的裳服拿来送给她。今晚有宴,她岂能没有适合的衣裳?”

见他如此旷达疏朗,一个使者不由笑道:“萧郎好雅量,你的心上之人,呆在那齐人府中你真放心?”

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表情中满是男人都懂的暧昧。

萧莫却沉默了。

就在众人以为他不想回答,那个使者想岔开这个话题时,萧莫低而沙哑的声音轻轻地传来,“我是不放心……可阿绮没有了贞洁,许不会再念着为妻为妾的事,许会甘心跟我一世吧。我只想她一生一世心甘情愿地跟着我。”

他的声音很低,那个使者认真听了一会也没有听清,不由好奇地问道:“萧郎刚才说了什么?”

萧莫一笑,衣袖一甩大步向前走去。

今日陈国和齐国使者同时抵达,周国皇宫自是要设宴相待。张绮还在沉默时,几个婢女抬着水,捧着刚才陈使送来的,崭新熏香的裳服走了进来。

把那些东西都放在耳房后,张绮低声道:“你们可以走了。”

“是。”

几婢一退,张绮看向高长恭。

高长恭一直皱着眉,也不知在寻思什么。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头看来。

他的目光如星空,深邃而澄澈。四目相对,高长恭唤道:“张绮。”

张绮眨了眨眼。

对上她美丽的双眸,他低而有力地说道:“你放心,高演虽看不起汉人,却也不着手迫害。我可以保证,他是英主。”

见她垂下眼来,他严肃地说道:“我说了护你,便会护你”

丢下这句话后,他大步朝外走去。直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复关起,张绮才神色复杂地抬起头来。

咬着唇,她决定把这些暂时放下。张绮解下裳服,打散墨发,踏入了浴桶中。

直泡了小半个时辰,张绮才慢慢站起,她着好裳,正在梳理秀发时,房门吱呀一声,高长恭走了进来。

见他一跨入房门便顿住了,张绮抬头,温柔轻笑,“怎么啦?”

高长恭抿了抿唇,他走到她的身前。

伸出手,他抚向她的脸,微温的手指抹去顺着她眼角流下的水滴,他低声说道:“眉目如画,发黑如缎,光可鉴人。”

他低哑的声音,宛如吟诵诗赋般动人,更是丝丝缕缕地,如春风缠来。那深邃幽黑的眼眸,更是锁得张绮一动不能动了。

直到他低下头,唇瓣在她的嘴角轻轻印上一吻,张绮才清醒过来。腾地一下,她脸红过耳。想要低头,却是低了头,他的气息他的温热依然无处不在。

看到张绮手忙脚乱,脸红耳赤的模样,高长恭嘴角一扬,低哑唤道:“张氏阿绮?”

“……恩。”

“我抱一抱你。”

嘴里这样说着,他已经动作起来。

他伸臂揽着她的腰,把她置于怀抱中。

张绮还没有反应过来,整张脸已贴在了他的胸口,一股浓烈的男性体息扑鼻而来,直令得她僵硬得不敢呼吸。

高长恭搂着搂着,低沉着声音说道:“夏日炎炎,阿绮却清凉如玉,让人甚是舒服。”

张绮红着脸推了推,低声道:“放开我。”

高长恭嘴角一扬,低低说道:“真的甚是舒服。”

张绮更羞了。她头都低到了胸口上,想了半天也只找到一句话,“要开宴了。”

他抱着她,本就动了情,听到她这话,那手臂更紧了几分,肌肉更是紧绷。

手臂紧紧抱了几下,高长恭放开她。见到张绮急急转身,在退开几步后,又对着铜镜梳理着她自己的湿发。高长恭侧过头,把目光投向镜中的她。

一时之间,镜中出现了两张胜天地造化的面容。

在镜中看到高长恭深邃得幽黑发亮的眼,张绮羞得头更低了,她低声说道:“你转过身去。”建康人说话时,本就喜欢把尾音拖长,更何况张绮的声音本来靡软?这简单的几个字,简直就是能让人痒到心坎里的娇嗔。

高长恭扬起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镜中那妍丽无双的小脸,果真转过了身。

他背对着她,不由想道:阿绮一开口,那声音便透着几分娇侬。刚才她明明想拒了我,可她一说话,却更让我的心酥软,很能缠人。而且,如此炎炎夏日,她却通透如玉,清香隐露,凉爽宜人。

想到这里,他威严地命令道:“还是遮一遮吧。”

还是要她遮起来?

张绮一怔。不过她也没有多想,马上就温驯地应道:“恩。”

“阿绮。”

“恩。”尾音绵绵。

“……如有丈夫缠你,而我又不在时,你不可开口。”

有人搔扰她,他又不在,她还不能开口?这是什么话?

张绮睁大了眼。

没有想到,此时的高长恭也是一脸懊恼。他是想到了刚才抱着张绮时,她绵绵软软地拒绝,令得他现在还胀痛着。这世间对美色的抵抗有自己这么强的,可没几个。因此脱口说出了那一番话。

只是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出现自己的女人被人厮缠的情景?

他闭紧唇,好一会才低沉地说道:“我会派人护着你。”

张绮低眉,软软地应道:“恩——”

“以后见到外人,声音清亮些。”

张绮又抬起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后,当真提起声音,清亮地应道:“是。”

虽然提了音,却那天生娇软的嗓子,这么响亮一应,却更透出了一分明媚。高长恭伸手叩了叩额头,沉声道:“还是你想怎么应便怎么应吧。”

“恩。”

张绮又应了一声,这一声,再一次把他的胀痛加重了几分。

高长恭牙一咬,衣袖一甩,大步走出了房间。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张绮迷糊地眨了眨眼。

好一会,在肌肤上重新涂过粉末,又变回那普通美人的张绮走了出来。

看到她娉娉婷婷地走出,看到她那双水润的眸子看向自己,高长恭严肃地抿紧唇,向她伸出了手。

张绮不由自主地碎步走出几步,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大掌当中。

小手一放,他大掌立马收紧。十指交缠中,张绮哆嗦了下。

感觉到她的异常,高长恭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嘴角一扬,掌上的力道更加紧了几分。

他牵着她,在侍卫和众使地筹拥下走向马车,驶向周国皇宫。

第八十七章有此一姬足矣

进入宫门,马车在广场停好时,陈使也到了。

张绮伸出手拉向车帘。

刚刚伸手,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高长恭握着她,把她拖到自己身侧,让她偎住自己后,把车帘一掀而开。

车帘一开,清风呼呼而入,腾腾燃烧的火堆照耀下,所有人都向这边看来。

高长恭纵身跳下马车,然后回头看向车中,伸出了一只手。

车外万众瞩目

张绮缩了缩,见她没有动静,高长恭掀开车帘看来。

看到张绮缩在角落里,被他挡着光亮的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湿漉漉地看着自己,嘴唇轻咬,分明是一只胆怯的小鹿,那表情真真又可爱又可疼。高长恭不由唇角一扬,低声说道:“不要怕。”

张绮十指相抵,小小声说道:“你先走,我停一会会再跟上你。”她认真地说道:“只慢一会会。”

高长恭低哑一笑,他道:“你真不用怕。”

见她水漉漉的眼扑闪着,兀自犹豫着,他认真地说道:“离开建康回到齐国的这几个月里,我一直在奔战。别看我那重甲骁骑只有百名,区区数千士卒,不会放在眼里。”

他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如他这样的人,生平最不喜欢向人显耀自己,更不喜欢说起自己的功劳和事迹。可眼前这个小姑子这般模样,竟是让他一本正经地向她说起自己的厉害来。还唯恐她不信。

张绮信了。

她双眼晶亮又愉悦地看着他,低声软软地说道:“是哦,我忘记了,你是当世无匹的伟丈夫。”

声音笃定,话一说完已爬了起来,握着他的手便准备跳下马车。

朝下面看了几眼,见高长恭没有动作,张绮抬头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看着他,软乎乎问道:“怎么啦?”

被她这么一问,高长恭从怔忡中清醒过来,他轻声说道:“没事。”说完后,他又加上一句,“没事。”

这一年中,他是打过二次仗,也博了个英勇善战,骁悍非常的勇名,可现在的他,还远远没有到达“当世无匹的伟丈夫”的地步。

举天下的丈夫女郎,看他时都盯着他的相貌,议他时都带着几分调戏轻视,过份的更是把他和当下那些出名的美貌女子相提并论。

便是他现下有了些许战功,可断断没有人说过,他是一个伟丈夫,还是一个当世无匹的伟丈夫。

何况,张绮说得这般自然,仿佛她从骨子里便这般确信着。

一时之间,与张绮初初相识时,便感觉到的暖意和得意再次流过心田。

张绮走下马车,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四下投来的目光,还是让她僵了僵,直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恢复正常。

——高长恭虽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称,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走在他身侧。她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万众瞩目了。

转眼她又想道:幸好把我自己的脸掩去了些。

正这么寻思时,一只大手伸来,拿住了她的手。

高长恭在众使地筹拥下,牵着张绮,向着前方的周宫大殿走去。

刚刚来到殿外,焰火通明,照得大地宛如白昼的玉阶上,便大步走下几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郎君。

这青年郎君容长脸,鼻高而削,唇小而薄,虽然俊秀,却透着一种阴冷。

他大步走来,远远看到众齐使便是哈哈一笑,道:“诸君诸君,家父侯之久矣。”这青年是宇文护的长子宇文成,一句话说出,便把恭贺周国新帝登基之宴,变成了他家的家宴。

就到这里,他转头看向高长恭,深深一揖,大声说道:“听闻高兄骁勇善战,已被封为兰陵王。从现在起,你们可要称高兄为兰陵王了。”说罢,他环顾左右,在一片应合声中哈哈大笑。

他现在就是兰陵王了?

张绮悄悄抬眼。难怪他说他那百骑可挡千军,原来他已因为军功封为兰陵王了。

一众应合的笑声中,一个女子明明清亮,却刻意放娇的女子声音传来,“世上人都说,兰陵王貌美心壮,果然如此。”

声音落地,一个美丽的,打扮华贵的少女曼步而来。这个北方的少女,容长的脸,高挺的鼻梁,皮肤白皙,眼圆而大,整张脸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北方女郎特有的大气,当然,也就少了南方姑子多有的灵秀。

这个少女,却是假冒宇文护之名,欲把兰陵王诳过去的宇文护长女宇文月。宇文家族是鲜卑人,便如曾经的燕国鲜卑慕容氏一样,这个家族也有不少俊男美女。当然,这种北方的俊,与南方的美,还是很不同的。

宇文月这句话中,十足十地带着恭维,分明是想取悦兰陵王。

可终究还是拿兰陵王的外表说事,再则,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是高高在上,他又怎会欢喜?

张绮暗暗看了兰陵王一眼,小手轻轻挣了挣,便想向后退去。

她已习惯了隐在灯火之后。

哪知,她刚刚一挣,兰陵王却是握得更紧了。他紧握着她,感觉到她还在挣扎,低下头来威严地一瞟。

这一眼,立马骇住了张绮,她立马老实了。

两人地举动,都被宇文月收在眼底。早在看到张绮相貌不过如此时,她本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现在见到这情景,不由好奇地问道:“她是谁?是高哥哥新得的姬妾么?”

宇文成也在一侧大咧咧地说道:“此姝颜色不过如此,兰陵王要是喜欢这种南方女人,本郎君可以送你十个八个。”说罢,他手一挥便准备下令。

这时,兰陵王开口了,“不必。”

他直视着宇文兄妹,俊美无畴的脸上,有着他特有的认真和威严,“长恭身侧,有此一姬足矣。”

“这怎么可以?”宇文兄妹却是同时叫出声来。

兰陵王蹙起了眉,徐徐说道:“我说了,我的身侧,有她一个就够了。”

认真地说完这句话后,他牵着张绮的手,朝着殿中走去。

看到他自始至终,连正眼也不曾瞟向自己,宇文月一张俏脸由红转白,她僵立了一会,又迅速地冲到兰陵王身侧,朝他叫道:“她又不美……你怎么能只要她一个就可以?”

语气中,满满都是替兰陵王不平。

兰陵王却是不想与这等女流废话,他眉头皱起,直直越过她,提步跨入玉石阶。

宇文护还是不甘,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又是一阵喧嚣声传来,却是陈使也到了。

张绮正安静的,紧紧依着兰陵王,亦步亦趋着,突然听到一个叫唤声传来,“阿绮——”

是阿绿她怎么能出现在这种场合?要是有人看中了她,要带走她怎么办?

张绮一惊,脚步便是一顿。

刚刚上了两层台阶,兰陵王低下头来,“怎么了?”

张绮回头看去,轻声说道:“我的婢女阿绿来了。”别的担忧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她不想给兰陵王添麻烦,她没有资格给任何人添麻烦……

不过是个婢女,她却表现得如此紧张。兰陵王回头看了一眼,道:“那萧家郎君不会把她送人。”

断断没有想到,他只一眼便明白了自己地担忧,张绮迅速回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这是蠢事”萧莫只要还对张绮一丝不舍,他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让她彻底失望的事。

答出这四个字,他不再多话,牵着张绮,跨入大殿。

阿绿叫出一声后,便立马住了嘴。

萧莫一侧淡淡问道:“怎地不唤了?”

阿绿歪起了头,娇小玲珑的张绮依着高大轩昂的兰陵王,那身影如此温暖,如此赏心悦目。欣赏了一会,感觉到身边的萧莫已是不悦,她连忙认真地回道:“阿绮胆子小,她要是被我的叫声吓得跌了跤,那可多丑?”

这里喧嚣一片,殿中更是鼓乐震天,她的叫声能有多大?还会把张绮吓得摔跤?

萧莫一甩衣袖大步走开,不再理会阿绿。

阿绿却正新鲜着呢,她轻快地跑到一个侍卫面前,脆脆地说道:“阿苏,你看这长安的皇宫,怎地到处都是焰火,连个蜡烛都没有?还有还有,那些树便只是树,我们张府过年过节还会在树枝上系绢花呢。还有那房子,怎么就是光秃秃的石头和青砝,连个沉香木做的房子都不见……”

一行人都是建康来的,阿绿的话周人听不到,倒也不怕犯事。那侍卫阿苏便应道:“北方向来就穷。”

正使杨大人在旁说道:“周国不穷。”见几人都在认真倾听,他徐徐说道:“北人向来悭吝……北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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