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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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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

我实在是忍不住,胃里的食物从嘴里喷射而出。

邱阿姨兴奋的手舞足蹈,跳起“忠”字舞来。

她到底是恨他老公,还是爱他老公。我无法推断,因为疯子的思维,那里能用常人的思维方式去理解。

附灵也开始发恶,在病房有限的空间里飞速的飞来飞去。晃得我头昏脑胀,小鬼吱吱的笑起来。

我和王八好害怕,只想快点离开病房,可是门在那里,我看不到,王八也看不到。

邱阿姨学着才旦卓玛的腔调,憋着嗓子唱起来:“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万丈,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大家若是没听过才旦卓玛的歌,去找来听听,再去想想一个普通人学着她的腔调唱歌,是个什么声音。更何况,是在这么个恐怖环境里,一个疯子嘴里唱出来。

我和王八现在什么都不敢看,什么都不敢想,就想快点离开这个病房。想夺门而逃。

可是,我们找不到门。

我和王八急昏了头,又吓得六神无主。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门,怎么办?

没事,不是还有窗子吗——那小鬼的下巴向窗子点了两下。

真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从窗子逃出去。

我和王八飞奔到窗台旁,没了命的往窗子上爬。窗台很窄,我和王八相互推挤,互不相让。我刚刚爬上窗台,却又被王八扯住,“让老子先走!”

我用脚去踢王八:“老子先上来的,你让我先走。”

“不,我要先走,我怕!”王八也很急,拼命把我拖住,也顺势爬到窗台上。

屋里的白影子越来越浓,小鬼吱吱的笑个不停。邱阿姨边唱边跳,沉浸在她当年当知青的美好回忆中。

“啦啦啦啦啦……野百合也有……春……天……”邱阿姨换了歌声。

我和王八在窗台上打起来,都想让自己先跳出窗外。

我边和王八厮打,隐隐看见楼下有好几个在看着我们,我没去管太多,又拼命的把王八往回踢,好不容易摆脱了王八的纠缠,准备往下跳了,可是我心里有那么点声音在呼喊:别跳。声音很微弱,但让我的意识略微清醒了一刻,我停了停。脑袋里一阵混乱,我要跳,我要跳,可是草帽人说:醒醒、醒醒……

我醒不了。我看见好多人都飘到楼下,有的从江中飘来(中医院在江边),有的从医院的各个角落里飘过来,都站在楼下的水泥地上,向我招手:跳啊——跳啊——

跳啊!跳啊!

那群人,除了有限的几个(事后想起,那才是几个真正的人),都在蛊惑我,引诱我:

跳啊!跳啊!

我手松开窗棂,准备跳了。草帽人说:别跳!

我纵身往下跳去。

我的身体刚刚悬空,人漂浮在空中的感觉真好,好舒适。甚至感受到风带动我摇晃的快感。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感受着美妙的感觉,就嘎然而止。

我的喉咙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扼住,狠狠的勾住。把我拉扯在窗外的墙壁上。

我突然清醒了。

发现自己正悬挂在四楼的空中。吓得我浑身紧张,双腿酸麻,不敢动了。两手狠狠抱着勾住我的胳膊,心里想着:千万别松啊!千万!

还好,这只胳膊特别有力,慢慢地把我往上提。我胸口靠到窗台了,用手去拉窗棂。

另外两只手也过来帮我,是王八。

我把身体扑到窗台上,心悸不已,后怕的想着: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心里平定,抬头看刚才勾住我的人到底是谁。

头发散乱,满脸胡子渣,土黄色皮肤的中年人。

赵医生。

那个跟我讲了几句话就没了踪影的赵医生,出现的真是时候。

怪不得上次我见了他一面,就对他有亲近感,感情是他会成为我的救命恩人。

我惊魂未定,站回到地上,把王八的手打开,“还是好兄弟,刚才我跳楼都不拉我!”

王八冤枉的很:“刚才你要跳楼,还和我抢呢。”

“更不是兄弟,连跳楼都跟我抢!”我刚刚经历生死关头,心情很激动,忍不住拿王八发泄。

可是还不等王八和我吵架。我们都噤声。

因为房间里的场面,让我和王八无法分神说话。我和王八看傻了。

金仲和邹发宜也在病房里。

石础的附灵停止了在房间里胡乱飞舞。把金仲围着,不停地往金仲的身上钻,从前胸钻进,后胸穿出,从头顶钻进,从膝盖冒出来。

那个小鬼正在吱吱的叫着,身体扭成无比怪异的形状,头夹在腋窝,一只脚抬在腰部,比瑜珈的姿势还怪。双手却还是捧着那个石础。石础上的秽物和粘液,正在往下滴。

邱阿姨彻底疯了。她扑向邹发宜,一只手把邹发宜抱住,另一只手在邹发宜脸上乱挖,邹发宜脸色顿时都是血痕,邱阿姨见了血,更加疯狂,牙齿向邹发宜的颈窝咬去,邹发宜大喊,拼命的挣扎,想推开邱阿姨。可是慌乱间,那里一时能挣脱。

金仲,又把他的手抬起来了,跟上次治鬼护士的模样一样,小鬼荷荷有声,把石础托起来,附灵一见小鬼托起石础,纷纷扑向石础。争先恐后的渗进去。

“啊——”邹发宜颈部被邱阿姨咬住了,邱阿姨咬着不松口,还在摇头晃脑,难道她在吸吮……

金仲手捏了个诀,无名指和中指围了个圈,和普通的道士捏的不一样。

小鬼扔掉石础,石础掉在病床上。

小鬼扑到邱阿姨身上,从邱阿姨背后紧紧箍住她,这场面就像大人在背一个小孩子一般。小鬼越抱越紧,身体和邱阿姨之间渐渐没了分隔。小鬼和邱阿姨的身体慢慢的融成一体。我看不清楚小鬼的身体了。

邱阿姨松开了邹发宜,慢慢站直,把金仲看着,很温和驯良,但喉咙里格格的响着,肩膀和腿部在弹动。没有用,邱阿姨的身体已经不属于她自己来控制,虽然她的意识还在反抗,也只能让身体不停地抖动。毕竟,她养小鬼太久。身体早就适应了小鬼。

邹发宜从身上掏出纸巾,把自己的脖子捂住,血很快就渗出来,顺着他的手臂流着。

“金师傅,你怎么搞的嘛!”邹发宜向金仲狠狠说道。

可是金仲根本就不理会他。

金仲的眼神,就盯着离他身前不远的石础看着。眼光都变成绿色。从面部欠羡的表情来看,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可是他没有伸手去拿。

只是把石础看着。

邱阿姨突然清醒了点,跌跌撞撞往石础走去,可是还没走到一半,金仲用鼻子哼了一声。邱阿姨就一只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头发揪住,往背后拉扯。拉的太用力,身体往后倒下,身体在地下不停的扭曲,自己和自己打架。

那个石础,青色的表面,隐隐泛出白色,那些白色附灵在石头里面翻腾。

金仲仍旧看着石础,如同一个站在烤鸭摊前的乞丐,无比向往,却又不敢伸手。

“你别惦记这石头了”我身边的赵医生说道,声音懒懒的,“我给你打过招呼。”

“这石础本来就是我的,是那个江苏人要送给我的,可是他临时变卦,把他给了邱升。”金仲说的很不服气。

“他要不是听到消息,你会用石础来对付他,怎么会把石础给邱升呢?这东西本来也不是属于哪个江苏人的。”

“谁告诉他的?”

赵医生不说话,把金仲身边的邹发宜看了看。

金仲满脸怒色,瞪着邹发宜。

邹发宜说道:“这点事情,小娄犯不着要你对付那个江苏人吧,死人就把事情闹大了。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金仲喊道:“小娄说了这个石础是江苏人孝敬他的,他不会用,干脆送给我!”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这东西,只要我看见了,你就拿不到。”赵医生一点余地都不给金仲留。

我替赵医生担心,金仲的厉害,我看过不止一次了,邱阿姨现在还在地上弹来弹去。她自己养的小鬼,完全被金仲控制。金仲若是生气了,谁知道会招呼什么鬼物来对付赵医生。

我想提醒赵医生。

可我突然发现病房里好压抑,空气开始变得很重,这感觉就是跟我小时候第一次下水游泳一样,无形但无处不在的压力,把胸口紧紧压迫。我看见王八和邹发宜也在大口吸气,知道他们和我一样的感觉。

这种压力愈来愈甚,邹发宜不年轻了,弯下腰,蹲在地上,吼吼的喘着。

金仲脸上露着焦急,吼道:“你自己想要,还装模作样!”

赵医生说道:“我想要什么东西,犯得着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吗?”

金仲一把撕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里面道袍,道袍绣着一朵牡丹,鲜艳无比,却是绿色的。

“你就是要抢,是不是?”金仲喊道:“你仗着你是长辈……”

“你走吧,懒得跟你讲,反正这东西你带不走了。”赵医生说道。

金仲气急了,眼看就要发作。我急得要命,想劝赵医生,就把石础给了他吧。

赵医生却还在刺激他:“你怎么还不走?”

金仲准备转身,看样子是要走了,可是他还是舍不得,眼光流露着万分的留恋。金仲的眼光突然闪了一下。

我不知道金仲的眼光会意味着什么。

我好像看见石础里的附灵变了样貌,颜色也变成黑色,腾腾的乌气要从石础中迸出。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赵医生走上前去,把石础拿到了手上。然后扔给我,我把石础抱着,觉得这石头虽然就在二十多斤重,可是想到里面隐藏着无数凶恶的附灵,又觉得手在发软,就想把他扔掉。王八见我拿不住了,连忙来帮忙,可是他的手一挨到石础,就“啊”的叫了一声,手连忙收回去,仿佛被烫了一般。没办法,我还是继续勉强托着石础。

“师——赵一二!”金仲开始想叫赵医生“师”什么,却又改口。

“赵一二。”王八呆了。忘了手疼。

金仲喊着:“你这一房,就你们这两三个人,不怕我们……”

金仲的话还没说完,赵医生快步抢到他面前,打了他一记耳光,“你师父当年都被老子修理,轮的到你来威胁我,老子连坦克都不怕,还怕你们这一房!”

金仲把脸捂着,出不了声。恶毒地看着赵一二。

赵一二说道:“我这一房的确人少,但螟蛉在我手上,你不叫我师叔,也就罢了,还敢许老子的福(宜昌方言:诅咒或是说狠话),老子打死你。”

赵一二把金仲的耳朵拎着,另一只手又敲了他一拐包(宜昌方言:用手指敲头顶)。金仲竟然没有任何反抗。

金仲用力挣脱赵一二,一言不发,想门外走去。

邹发宜急了,“金师傅,你还没把小娄交代的事情弄清白呢?”

“跟我没关系了,我今天认栽。”

“那邱升放账目的密码怎么办?”邹发宜顾不得有旁人,急得跺脚,“小娄不会放过我的。你怎么跟他交代?”

金仲头也不回,走出去,“我也不去找小娄了。他就算是娄厅长的儿子,也不见得找得到我。”

“那我呢?”邹发宜喊道,想去抓金仲,可是金仲根本就理会他,径直走了。

“我怎么办?”邹发宜看着被金仲挎(宜昌方言:关)上的房门,嘴里念叨,神情萎靡。

赵一二说道:“密码我已经知道了,老子跑了这么多天,拉了邱升这么多次,要是还问不出来,以后还怎么混。”

门外咚咚的想起敲门声,原来是我刚才差点跳楼,医院的人来了。

邹发宜看清了情况,他惹不起赵一二,反身去开门。可是他把门把手一扭,在把门拉开,正想出去,没想到面前还是一堵木门,头就碰到门上。邹发宜“咦”了一声,连忙又去扭把手,再次开门,可是仍然一堵木门在面前,邹发宜不死心,继续开门,可面前还是门。

“哈哈——”我和王八忍不住笑起来。

邹发宜知道赵一二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又面朝赵一二,“你到底想这样?石础你都拿到了,密码也问到了……你就放过我吧。”

“你还有件事没做。”赵一二手指着地下的邱阿姨,“把这个小不点的生辰报给我。他父母姓什么?”

邹发宜那里敢隐瞒:“去年六月廿一,申时,怀了六个半月引产出来的,他爹我不知道,他妈姓张,是个高中生。”

“你走吧。”赵一二说道,话刚说完。门就被外面的保安撞开。

保安恶狠狠的问我们:“你们在搞什么鬼?”

“没事没事,赵一二说道,刚才这个小伙子想开窗子,差点摔下去。”

我连忙说:“是的是的,好险。”

保安疑惑的把我看着,虽然不相信,但是我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也无话可说。

一群护士和医生也涌进来。刘院长也在里面。

刘院长对身边的人说,“没出事就行,没出事就行。你们先出去。我问他们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刘院长边说边把邱阿姨扶起来。

旁人看着这场面,虽然知道刘院长在敷衍他们,但碍于领导的面子,都不甘心的退出去。一个护士小声说着:“还没什么事情,一个月两个人都想跳楼了,这个病房肯定邪得很……”

刘院长把邱阿姨扶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着。问刘院长:“老赵,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的乱子?”

赵一二不理会刘院长,走到邱阿姨身边,嘴里念念有词,手伸到邱阿姨脖子后面,手一抬,捏了个不满月的死胎出来。扯了枕套把死胎包住,往我和王八这边一递。

我手里捧着石础,腾不出手。王八无奈,抖抖的把死胎接住。手臂平抬,恨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

邱阿姨身体不再挣扎扭动。可是如同抽了脊梁骨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嘴里轻声的哼着:“啦啦啦……野百合也有春天……”

赵一二把邱阿姨的身体扶正,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听好了,8…3…0…3…2…3…9。”

刘院长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夷陵通号码?”

邱阿姨听到数字,精神清醒了点,用手抓住死去邱升的肩膀,疯狂的摇晃,“你个死鬼,连密码想着那个小狐狸精……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呜呜”

邱阿姨看样子不会再好转。她一辈子都要在疯人院度过了。

刘院长看见了邱升被开膛的样子,严肃地对赵一二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要给我个说法。”

“你当年的外科还没忘干净吧,交给你了。”赵一二抬手向我和王八招了招,“小伙子,我们走吧。”

刘院长拿赵一二估计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么多年,你怎么老是要我给你擦屁股(宜昌方言:替人善后)。”

我和王八捧着各自恶心恐怖的东西,跟着赵一二走出病房。

我和王八跟着赵一二出了医院,过了马路,到了江边,夷陵长江大桥正在准备修建,江边一片狼藉。今年的水不大,虽然是汛期,江水并没有淹没护堤,护堤下的江滩都还露着,隔几米才是江水。

赵一二掀了个大石头,对王八使了个眼色,王八慌不迭的把手上死胎丢进去。

“就这么点胆子,”赵一二轻蔑的说道:“还想镇邪抓鬼?”

王八尴尬的很,他把赵一二看着,脸色挂着讨好的表情,一副欠揍的模样。当年他在学校迷周慧敏,看周慧敏的照片也是这眼神。

“你去买瓶酒来。”赵一二吩咐王八。

王八如同得了圣旨一样,屁颠屁颠跑了。赵一二把石坑里的婴孩放平,用一个很小巧的铜刀在死胎的手足心各自划开一个口子,赵一二对我说:“你要是怕,就别看。”

我一点都不迟疑,马上把身体背过去。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赵一二在我身后笑着说。

一艘趸在江边的轮船拉响汽笛,轮船离我们只有一百多米远,汽笛的声音很大。我身后也响起了声音,是婴孩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但更尖,哭声让我全身发麻。我更不敢回头,赵一二在干什么。

隔了一根烟的时间,婴孩的哭声渐渐消逝。我仍旧背对着赵一二,不敢回头。

看见王八又屁颠屁颠地拿了瓶稻花香珍品2号过来。妈的,什么人啊,请我吃饭从来都是5块一瓶的枝江大曲。

王八走到我身边,对着赵一二说:“赵先生……完了?”

“完了,恩,是啊。”

我一听赵一二这么说,心里踏实,也转过身。

“你不是那酒来做法事的?”王八在抠自己的脑袋。

“我跟你说过,拿酒做法事的吗?”赵一二说道:“我今天把事情有了个交代,想喝点酒。”

我扑哧的笑出来。

王八尴尬的很,讪笑着说:“那是那是……”

赵一二不客气,拿过酒盒子,打开铁皮包装,把酒瓶抽出来,打开就喝。

我把赵一二看着,心里想着,王八还真舍得,妈的对老子怎么就那么吝啬。

赵一二喝了一口,放下酒瓶,对着我说道:“你也喜欢喝酒?”

“何止喜欢……”我答道:“简直是……是……”我想不出来合适的词。

赵一二很开心,把酒瓶子递给我,“那好,很久没得活人陪我喝酒了。”

说的我心里一噔。但还是把酒灌了一口,妈的珍品2号就是好喝。

赵一二问王八:“你也来点……”

王八在推辞,“我……我不行,我只喝啤酒的。”

“啤酒也算酒!”我和赵一二同时大笑,讥讽王八。

赵一二很开心,把我肩膀拍了一下,王八见了,嫉妒的脸都白了。

赵一二又喝了一口,“来,今天我们好好喝。”

“可惜少了,一瓶酒两个人那里够。”我很喜欢赵一二,真的,即便以前的事情都不算数。就看在赵一二对酒的态度,我就觉得他和好相处,性格相投。

“你怎么只买一瓶。”赵一二责怪王八。一点都不客气,好像王八天生就该给他买酒似的。

王八低声说:“那我现在再去买……”

赵一二不置可否。

我连忙说:“光喝个寡酒,有什么意思,我们到馆子里,边吃饭边喝,多舒服。”

难得把王八宰一顿,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是小辈,我哪里能占你们的便宜……”赵一二的口气在推辞,但眼睛把王八盯着,王八被看的不好意思。

三人找了个小酒馆,进去了。

王八非要去大酒店去吃饭。我和赵一二却酒瘾上来,不愿意走了。随便在沿江大道旁找了一爿小门面,进去就坐。

看来赵一二对排场没有什么讲究。有吃的就行。

“猪脑壳肉,凉拌猪脑壳肉。”我坐下就大喊。

“好不容易请赵先生吃顿饭,”王八责怪我,“怎么吃这种东西?还每次都点。”

“两盘,来两盘”赵一二对着我笑:“你蛮会吃嘛。”

“猪脑壳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我对着王八摇头晃脑,“你那里知道。”

“就是就是,特别是猪鼻拱那里的肉。”赵一二也这么认为。简直说到我心尖子上了。

“来……三盘”王八也对老板说道。

等着老板上菜,王八站了起来:“赵先生,我叫王鲲鹏。”

我已经和赵一二喝了半斤的寡酒,舌头也大了,连忙也自我介绍:“徐云风。”

“嗯嗯”赵一二点头说道:“我听说过你们……你们把罗掰掰儿(跛子)搞赢了,我听说了。”

王八得意又兴奋,“你儿也知道这个事情……”

赵一二把我的手抓起来看了看,“果然是断手,怪不得罗掰掰骨头都被你捏糊了。”

我把自己的手掌举在自己面前看着,我从小都听大人说我是断手,但是也只是说断手打人很疼。能把人的骨头捏糊,还是第一次听闻。我想起来了,在溶洞里和罗师父打架,罗师父被我抓住,胳膊就开始燃烧,还苦苦哀求我。

我猛地把手掌往王八面前一推,王八被我的恶作剧吓了一跳,脑袋往后一缩。

“呵呵,你还以为对常人也能来这套啊,那你不翻了天。”赵一二喝光了酒瓶里最后点酒。

“再来一瓶,我平时可喝不起这么好的酒。”我喝多了点,说话不顾及太多。

第二瓶就喝得慢多了,酒鬼不见得有酒量。赵一二酒量其实和我一样,也不咋滴。

天色越来越晚。沿江大道的行人就少了。

这个简陋的小馆子,灯泡被油烟熏得黑漆漆的,没多少光。餐馆里,光线就黯淡下来。

王八酒量更水,一瓶啤酒还没喝完,脸就通红,脸上映出的红光,比灯泡还显眼。

王八说话了,“赵先生,你今天最后跟邱阿姨说的8303239是什么意思啊?”

“邱升在银行保险柜的密码,我答应他媳妇,从邱升那里问出来。”

“你为什么要帮她问啊?”

“因为她答应把石础不交给金老二。”

……

我被赵一二的话弄糊涂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正想问。

一个老头子不晓得从那里钻出来,站在我们旁边,那老头子对赵一二说:“赵师傅,在喝酒啊。”

赵一二说,“哟呵,吴幺爹,又有差事啊,你忙你的,我就不耽误你了。下次再喝。”

这么巧,赵一二的人缘还真好,这么偏僻的小馆子都能遇到熟人。

我正想问问这老头子是干什么的,可是一扭头,那老头已经走出餐馆很远,身影很快就隐到夜色中,没想到,这么大年纪,脚步还蛮利索。

王八没我这么好奇,继续问:“邱升已经走胎了,你怎么问的出来。”

赵一二,吃了口菜,嘴里诺诺的说:“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混个屁。”

我也问道:“听说走胎只走一次,人就死了。邱升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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