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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姬-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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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她就吩咐匠作房的人去领一些橡胶来先做许多的漆包线备用。

楚玉去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回来,泠然等得心里发慌,天暗了,一个人晚饭也吃不下去,就带着高南剑和叶南乡准备闯一闯相府。

这里前脚刚跨过万象园连接相府的园门,就见几名仆妇带着两名衣着朴素的三十多岁的妇人正走到门前,双方结结实实打了个照面。

泠然想错开身就过去,那两名妇人却都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高一些的上来就将她抱进了怀里,“泠儿,总算是又看到你了,叫娘好不记挂”

这声音让泠然过耳不忘,虽然没了当初的歇斯底里,还是比较尖细,刚重生那一刻有人抱着自己哭着“我苦命的儿啊……”,那场景声调后来曾多次出现在她的梦境和记忆力,令她瞬间就僵住了。

“如今我们娘儿仨总算是团聚了,翠姐你就不要哭了。”低沉的女中音……

正是当初惊叫“泠儿还没死”的那一个。

泠然的情绪跟这两个女子完全不能同步,虽然意识到这两个人可能是这具身子的至亲,但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慌张,赶紧轻轻推开她。

当初她们好像是三个人,一直还蓬头垢面的,时间又短,完全没有看清楚她们的样貌,如今细细一看,才觉惊异。

这两个妇人根本不是中原人的长相,照她看来,倒像是俄罗斯人或者说是新疆人,鼻子高得有些突兀,眼窝非常深,一个眼珠灰蒙蒙的,另一个蓝色。但瞧她们的衣着神态和说话腔调,与中原人又绝无二致。

两个妇人见她愣着,高的那个有几分疑惑,又有些伤心的模样,执起她的手道:“泠儿,我是娘啊你怎么了?”

“我是香姨,泠儿,我们来接你回去”旁边的那个女中音用热情无比的语调说着。

听到要接她走,泠然更怕了,想甩开她们向相府那头走去,“我……我这是去找王爷,你们别拦着我。”

“泠儿娘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是定过亲的人了,怎么能嫌贫爱富贵?王府不是你久留之地,今蒙相爷恩典,让你回家,这就跟娘回南方去。”高个妇人过来拉她。

泠然急了,好在高南剑和叶南乡上来将她从两妇人手里抢救出来,挡在她们之间。

高南剑道:“两位夫人不要激动,就算是张姑娘的母亲,我们也不能让你带她走,请让姑娘寻到王爷再作计较。”

泠然见脱离了她们的纠缠,拔腿就往相府里跑去。

于总管却带着几名侍卫从几棵大树后闪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泠然冷冷看着他,喝道:“让开”

于总管也没有行礼,一张脸跟戴着面具似地一点表情也没有:“于某奉相爷之命,请姑娘速速跟随你的家人离去,若再迁延,杀无赦”

泠然举目望向他的身后,才发现他带的是一队火枪队侍卫,现在都把黑幽幽的枪口对着自己,好像她一反对,他们就会把她轰成马蜂窝。

“我要见王爷”泠然小脸绷得紧紧,根本不退缩。就算是楚留香的命令,她也不是很害怕,她相信楚玉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我们这就带她走,请于总管手下留情。”两个妇人一左一右上来拉她。

高南剑和叶南乡却不答应了,抢在妇人前面架着泠然就飞身而起,闪到了一排桂花树前。

于总管道:“两位是天枢派弟子吧?不少字相爷不想与你们为难,而且就连王爷也已遵从相爷的吩咐,你们怎么还要护着这个丫头?她既早有婚约,与王爷的婚事自然就作罢,如今跟襄王府再无瓜葛,相爷请你们二位速速回转本门,不要来多管闲事。”

听到王爷也遵从了相爷的吩咐之语,泠然心里一阵刺痛,继而又觉不可能,忿然道:“我不信,你叫王爷亲口来跟我说,他若说与我再无瓜葛,我即刻就走,又有什么难的?”

“你是什么东西,要王爷亲口来跟你说?”一个柔中带厉的女音响起,随即花径中又转出一群女人来。

泠然定睛一看,居中一个竟然是当日得知楚玉要册封自己为妃,最先来恭喜自己的澹台姨娘。她一身黑衣立在花前,上头绣着一对振翅欲飞的金凤,好不威严。

一四五异族母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澹台姨娘如果不得到指令,应该是不敢自作主张来得罪自己的。连楚留香的女人都出动来赶自己走了,楚玉还没有出现,是否太蹊跷了?

以前看小说,泠然最怕的就是男女主角之间误会来误会去,她心里坚定地相信楚玉,但是他不出现,看今日的架势,硬碰硬就是个傻子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被土铳轰成个麻脸,那妖孽王爷就有可能真的不要自己呢

这丫从来就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好手,有人罩着自己的时候乐得不动脑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现在楚玉不在,就要靠自己了。

“好,我走”她咬牙,艰难地转身走到那两个妇人身边。

两个妇人松了口气,挽起她的手,于总管上来一副押解的气势。

“我还有许多东西……能不能到澹怀殿收拾收拾再走?”泠然心里打着小九九,想尽量拖延时间。

澹台姨娘冷笑道:“王府里哪有你的东西?不让你把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脱下来,算是相爷的恩典了,还磨磨蹭蹭做什么?”

高南剑和叶南乡轻轻商量了一句,叶南乡忽道:“张姑娘不要怕,我们护送你一起走,若是楚师叔回来,也有个寻处。”

澹台姨娘鄙夷地哼了一声,也不干涉,任由他们跟在泠然身后一起离开相府。

瞧澹台姨娘的表情,好像楚玉就不会来找自己了,泠然的心渐渐往下沉,游魂一样被妇人牵着手跨出相府的角门。

门外有两个人在等候,看见她们出来,喜不自禁,其中一个少年立即迎了上来匆匆给两个妇人行礼,一边就忙向泠然道:“小妹,你受苦了”

泠然未及抬头看他,身后的角门“哐啷”一声巨响便已关上。

事情来得突兀,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想起上午还跟楚玉卿卿我我的,心都扭成一团,几乎掉下了眼泪。

平日里一直默不作声的高南剑安慰了她一句,“没事的,楚师叔的脾气我们知道,认准的事未必会听他爹的。”

张家的人一听高南剑的话,不乐意了,张嘉秀一脸正气地道:“听口气,你们是襄王殿下的同门晚辈吧?不少字我们的家事不劳两位费心”

泠然的“娘”也欠身客气又冷淡地说:“我是她的母亲,两位对小女的关照,我很感激,不过现在她既要回家,请你们不要再跟着了。”

叶南乡想要说话,高南剑拍了他一下,道:“既是伯母,我们也放心,那就不送了”

泠然急得伸手要去拉叶南乡,却见高南剑匆匆向她狭了狭眼睛。

她这才想起两人轻功卓绝,想是要悄悄跟在后面,遂也就放了心,跟了张家几个人自相府的大街出来,才见一辆青骡马车早候着了,两妇人和那少年带着她登车不提。

一路上,泠然一声不吭。

张嘉秀一直问个不停,在他的嘘寒问暖里,泠然才略略弄清楚原来这个就是楚玉口中说的自己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兼大哥,张宁出事的时候,他好像奉命回海宁老家扫墓,所以没赶上下狱。后来便回到京里四处寻找她,一日在街上听到襄王要册封给事中张宁的女儿为王妃,心想自己孤身一人,就算冲到王府也没有用,才急忙追着钦差南下阻止。

这少年称她的老娘为李姨,称另一个妇人为高姨,口气谦和,举止有礼,看来是个有家教的人。

她一直没吭声,张嘉秀没有怎样,她“老娘”李姨却看不过去了,斥责道:“泠儿,你从小是个踏踏实实的孩子,难道在王府生活了一段时间,就崇尚荣华富贵?忘了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古训了?连娘万里迢迢亲自来接你回家也如此不乐意?”

泠然头疼,既不能跟她们说自己已不是她们的女儿,更不能向她们灌输自由恋爱的思想,唯有叹了口气。

高姨笑着替她们母女打圆场,“翠姐寻不到泠儿的时候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如今怎么还舍得骂她?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她被人贩卖,身不由己也是有的……泠儿在王府中,襄王没有对你怎样吧?不少字”

想到当初她们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她被卖作千金姬的“贞烈”,泠然心头一阵发毛,连忙摇头。

李姨还没什么,高姨却好似松了一口气。

张嘉秀又来逗她开心。对着一个满脸痴情却明显是表错情的人,泠然实在很无语。

车子行了很久,已经出了内城,来到一条长长的胡同口才停了下来。

张嘉秀先跳下车扶了两位姨娘下去,才探手来接她。

泠然无视了他的手,自行跨了下来。

张嘉秀的笑容凝固在清秀的脸上,眼底满是受伤的神情,兴致也没初见她时那般高昂了,怏怏地到前面引路。

走进胡同底,一家挺普通的宅子大门上候了一个老苍头,见了他们,忙把大门打开了,道:“好,好,总算寻回小姐了,这一次合家团聚,老爷不知要多高兴。”

高姨还与老苍头寒暄了两句,似乎张家主子奴才的分界线不是那么森严。

这是一个四合院,一排上房,两侧厢房,还有那老苍头住的门房,院子里零零杂杂在小花盆里种了一些不规则的花草,房屋的梁柱在灯光下看来已很陈旧,根本看不出漆的色彩来,只有木头原始的发暗的那种单调颜色。

进了屋子,才发现桌椅家什虽也很陈旧,打扫得倒是挺干净的,中间一张四方桌上摆着一大铜火锅,老苍头忙着叫唤婆娘来给火锅里换上了新碳。

张嘉秀忙着请两位姨娘坐了,又来请泠然。

晚饭没吃就被赶出来了,她的肚子确实也饿,也就不推辞。

四人围炉而坐,泠然发现里面是汤水,老苍头和他的婆娘一会就把牛羊肉和蔬菜豆腐端了上来,除此之外,家里的下人好像只有张嘉秀的一个书童,刚才坐的那辆马车是租借的,书童与赶车的当时都坐车辕上,付了钱人家也走了。

菜端上来,李姨就让三个下人赶紧去吃饭,看来还挺有人情味的,若是刚穿过来就生活在这种中等人家的家庭,说不定泠然会挺高兴,可是现在……

她心里惦记的是高南剑和叶南乡有没有跟过来,楚玉又被什么绊住了,到底多久才会来找自己。

默默低头吃饭,张嘉秀体贴地夹了满满一筷子蘸了酱料的肉放到她碗里,泠然心里添堵,立刻就把碗筷放下不吃了。

桌上几人都变了脸色。

李姨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哥哥哪一点对不起你了?”

泠然却忽然想起听冯氏姐妹说自己是张宁嫡出的女儿,不过由两个小妾抚养,而听他们言语间的意思,张嘉秀又是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必须得弄清楚才好解开这个死结。她组织了一下言辞,道:“姑母家的表姐表妹都说我是嫡出的女儿,哥哥又说从小与我定亲,我也糊涂了,这不是**吗?”。

李姨和高姨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眼中似出了泪花,用袖口拭去了,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想瞒你,细细说与你知,做爹娘的人,哪里会叫你们**?真是口没遮拦”

高姨笑道:“翠姐别难过,我来讲吧。”

李姨点点头,自锡壶中倒了点酒,自顾自喝起来。

高姨道:“泠儿,你打小就喜欢问我和你母亲,为什么我们长得跟别人不一样,我们也总是不回答你。”

泠然嗯了一声。

“我们两个,其实是鞑靼人。中原人也喜欢叫我们蒙古人,其实我们不过是蒙古各部中的一支罢了。你母亲原来姓什么也不用再提,在大明,她姓李叫晚翠,我就叫做高寒香。我们自幼生活在大明边关,原本是邻居,所以就成了最好的姐妹,我们跟汉人居住在一块,过着定居生活,学的也是汉族的文化。长辈们在边关贡市上做两国的交易,生活富足,一直是很欢快的。那一年,就是土木之变后第二年,大明军队大举反击鞑靼国,大肆屠杀我们的族人,我与你母亲好歹是女子,就被军队带回了中原。”高寒香说起以往来,心情也不太好,顺手也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倒下去了,显出几分大漠儿女的风范来。

泠然虽然糊涂,不过打量了一下李晚翠的模样,就觉自己不太可能是她的亲生女儿,要是亲生的,至少总有几分混血的样子吧?不少字比如楚玉,他**好像也是异族人,他的轮廓就与一般人有些不同,甚至是妖异的。

张嘉秀对她们的话并不好奇,似乎他早就知道其中的曲折。

高寒香接着道:“我们差一点就要沦为军ji,却忽然有人来提我们,说是首辅有一个夫人就是我们天盛大可汗的公主,要选同族的人做侍女,我们之后到了她的身边。”

泠然听到这里当然兴趣很大,因为首辅肯定是楚留香,那么这个天盛大可汗的公主,难道就是楚玉的母亲兰泽王太妃?

高寒香见她眼睛晶亮,便点头道:“想来你猜到了,我们去服侍的,就是当今这位襄王爷的生身母亲绰罗斯兰泽。”

一四六你们就编吧

原来楚玉的母亲竟然是蒙古瓦剌部什么天盛可汗的女儿那么当年她是随着丈夫出征自己的部落还是鞑靼战败被俘呢?

还有就是,李晚翠和高寒香既然做了兰泽公主的侍女,怎么还有机会生出自己来?怎么又会带着自己改嫁张宁做小妾呢?

记得曾经听楚玉说起,她的母亲好像是他十岁那一年跳崖自尽的,如果这具身体当真是十五岁的话,楚玉大自己八岁,十三年前,自己应该是两岁,那也就是说李晚翠得在兰泽王太妃死前就生了女儿,并且离开了相府。

高寒香道:“老爷其实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景泰三年,战败北逃的天盛可汗被部将杀死,兰泽公主得到楚相允许回漠北王庭奔丧,你母亲与我奉命同行。到了那里,你母亲遇到了昔日的恋人,于是生下你来。”

泠然完全当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只觉里头疑点重重,她们说的昔日的恋人,照理说也该是同族人,怎么可能生出她这般的长相来?就算李晚翠一个人是异族人,她父亲是个汉人,至少也该有点混血儿的样子吧?不少字她心里根本不信,嘴上敷衍地问道:“大汗丧期,娘这么做公主不会怪罪么?”

“自然怪罪,为娘在怀上你四个多月之后,再也瞒不下去了,故此就被公主驱逐。”李晚翠叹了口气,“那一年草原大乱,继位的可汗挟持了公主逃亡北方,还是天枢派一个奇人追过去救了公主的。”

这一节泠然倒猜到追过去的人是清衡子,听来也符合清衡子平常透露出来的讯息。

只是不知道兰泽王太妃当年是怎么认识楚留香和清衡子的,他们之间又有怎样的纠葛。

不管信不信,她借了别人的身体还魂,对“生身母亲”(至少也是养大这具身体的母亲)也不好不敬,何况看面相,张家这几个人都是慈眉善目的,不像坏人,只有静静等着楚玉来寻自己再作打算了。

接着李晚翠又说了如何与她的“亲生父亲”在战乱中分别,又如何被出使塞外的张宁所救,因感激他的恩情,张宁膝下又无子女,便纳了她们为妾。

她们回京来深居简出,张宁对外只说是嫡夫人有了身孕,满指望生个儿子出来好继承香火,不料后来却生了女儿,只得另作打算。泠然的真正出身,除了张宁、李氏、高氏还有已经故去的嫡夫人,别人是不知晓的。就是张嘉秀,也是十来岁的时候才过继回来,最近才知道此事。

泠然一听,就觉她们精心编造的话中出了大漏洞,淡淡笑道:“既然哥哥是最近才知道的,那就不可能自小就订下亲事吧?不少字”

不知李晚翠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还是事实就是那样,她波澜不惊地道:“你哥哥虽不知道,可娘跟你爹爹明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当年跟你爹商量的时候,他也舍不得你长大了嫁出去,所以就早早写下了婚书,只是想等你们长大了再告诉你们罢了。”

反正事情都是她们说了算,泠然心想张嘉秀在不知道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怎么就能生出男女之情来?不过这话不好问出口,人家可以说是听父母的话,至于是不是动情,谁说得清?既挑不出毛病,也不想再说什么,转头看张嘉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顿时不自在起来。

张嘉秀一对上他的目光,那张清秀的脸就红了个通透,忙埋头吃饭。

看来此子极是喜欢已经丧命的那个妹妹的,实在不可能最近才知道实情。只是如今皮囊还在,灵魂早就换了一个,他注定要伤心了。

李晚翠对张嘉秀道:“既已寻回了泠儿,来时我们跟你爹也商量好了,官场浮沉,没有什么意思,待我们回去,他就挂冠归田,我们回乡去过安生日子。你明日就去向邻里打听打听,有没有要买房子的,咱们只求速速把这里的房子卖了,价格低些也无妨,日后想是再也不会进京了。”

张嘉秀连忙点头称是。

泠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着急得要命。

要是刚来大明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和命运,面对一家不想在官场上争斗,性情恬淡的亲人们,她真的会很高兴也许还会积极地为家人筹谋幸福。

可是现在心已经交了出去,她怎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跟别人走呢?

晚饭之后,泠然本想出去转一转看看高南剑师兄弟是否在外头,可是这院子就那么大,李晚翠和高寒香虽然长相是异族人,对于汉人的规矩却十分讲究,根本就不允许她出屋子。

张嘉秀也劝道:“入夜了外头天气寒冷,房里的炕已烧上了,小妹不如陪着两位姨娘到房中说说话,早点歇息吧”

“半年不见,你妹妹好像长高了不少,这次来得匆忙,未及给她准备衣物,明**记得上街给她添置一些路上要穿的,等到老爷辞官回乡之后,就为你们完婚。”李晚翠慈爱地看着张嘉秀说道,瞧她的神情,似乎对这个儿子兼女婿十分满意。

自说自话泠然暗自翻白眼,心想不可能跟她们在一起生活很久,争论也就没必要了。

四人吃了好一会,大部分是听李氏和高氏在絮絮叨叨地说话,张嘉秀貌似很斯文秀气,很少插嘴。

等到从正屋出来随着她们回房的时候,泠然四处溜了一下四合院的围墙屋顶,可是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两个道士的身影,心里止不住一阵阵失落,到了房里就跟失了魂一般,连李晚翠连问她几声都没听到。

李晚翠不免有几分生气,“泠儿,为娘自小是怎么教养你的?你哥哥是个多么难得的男子,身上虽无功名,凭着他的文采,将来真要进士及第也不是难事。你爹爹多少同僚亲友都相中他,说媒的几乎踏破门槛,可他对你是怎样的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

高寒香拉了泠然上炕坐着,摸着她的手道:“泠儿还小,有些事终究是看不透,襄王我们也是见过的,约莫是比嘉秀更加出色吧。可是泠儿,你当知道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对你嘘寒问暖相濡以沫。王妃的地位虽是尊贵,但有几个王妃又是真正幸福的呢?忘记他,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她们的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帝王之家的女子们的确没几个是幸福的。泠然自然从来也没有贪图王妃的地位,只是对着她们说是因为爱情之类的,显然不现实,只得暂时收起失落的神色,装作受教的模样,早早躺下。

白日里,高氏和李氏足不出户,只在屋里做女红,泠然便说要到院子透透气。

想是刚刚重逢,两个妇人也心疼她,便也允了。

在小院里转悠了老半天,也不见高南剑和叶南乡的身影,泠然顾不得太多,上前拉开院门就想出去。

老苍头正坐在门房前修理一张木凳,他的婆娘在打扫院子。

看见泠然一个人要出去,老苍头丢下木凳,赶紧起身叫道:“小姐要去哪儿?让老奴家里那口子陪着出去罢”

泠然正想说不用,厢房中已经响起李晚翠的声音:“泠儿,一个大姑娘家,怎么随随便便就要出去抛头露面?”

院子小就这么麻烦,大概李氏坐在炕上从窗子里也能看到大门的情况,没奈何她又折了回来。

经过这小小的事件,李氏和高氏提高了警惕,大概以为她会逃跑,就连院子里也不让她去了,将她盯得死死的。

张嘉秀到晚间才回来,喜冲冲地捧了许多女孩子穿用的东西来送给泠然,又回了两位姨娘说跟保长联系好了,有个外地的客商正想在这一带买房子,明天就带人来看。

泠然真正成了笼中的小鸟儿,对张嘉秀精心挑选的东西看也懒得看一眼,心中野草疯长,脸上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

在四合院过的第二夜依然没一点动静。

泠然不由想:按照他的脾气,就算是楚留香也关不住吧?不少字除非他被说服放弃了……

她渐渐地疑窦丛生,整日整夜地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但凡有一点声响,就以为是楚玉或者他派的人来了。

李氏和高氏见她精神恍惚,商量出了京城大概也就好了,故此也不勉强她做什么,就让她靠在窗前发愣。

第三天一整日下来,除了来看房子的一拨人,死气沉沉的小四合院里就再没有过别的动静。

等到第四天,泠然已不仅仅是猜疑,觉得不弄个清楚这么等下去,人都要疯了。她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和楚玉相处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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