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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条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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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难受就要我跟着你一起憋着难受?”

……

虽然逻辑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头疼,不能想了,我只能表示妥协,“那你哭吧,随便哭。”

她瞟着我,拉着颤音开腔,“嘤嘤嘤嘤……你这样看着我我哭出来。”

见我泄气的闭上眼睛,她反倒不好意思了,“三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我要是敢点头,她保证哭个山崩地裂天地变色给我看,但是要我背着良心说不烦,那也有违我的做人原则,于是我只能沉默,当作没听见。

她等了会儿,没得到回应,便识趣的起身,“那你歇着吧,我去给爸爸和大姐打电话。”

“不准打!”

“你都病成这样了,再不通知他们,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医生现在都没办法,他们来了有什么用?”想到夏多多居高临下俯视我说口头禅头皮都想炸。

夏萌萌委屈,“那也不行啊,这可不是头疼脑热的小病,关系到你下半生呢,怎么能不让他们知道?”

我推脱说:“明天再说吧,说不定明天就好呢。”

“三儿……”

“再等一天,就一天。”

虽然希望渺茫,但人生因梦想而美好,说不定今晚就好转了呢?

夏萌萌擦擦眼角,“那好吧。”

夏萌萌总算是走了,许世唯又来。我现在有点不想见他,确切的说是不想见任何人,因为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无力怯弱的一面。

门响了,我装作没听到,闭眼躺着不动。

他悄悄走进来,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替我拉了下被子,然后安静的坐到一边。

我又假寐了会儿,慢慢睁开眼,视线刚好跟他对上,许世唯微笑着,声音柔和,“醒了?”

我定睛看着他,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了?”他看穿我的迟疑。

“我要是好不了怎么办?”虽然努力积极乐观,但是做人也要现实一点。

“怎么会好不了呢,只是骨折而已。”他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真的只是骨折?”

“不然呢?”他垂着头,露出一段清爽修长的脖颈,拿手轻轻捏玩我的指尖。

我问他,“还记得我跟你说那个梦吗?那个白衣人,我总觉得跟他脱不了干系,但是又不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目的。他说是我故友呢,怎么又会害我动不了呢?”

他说:“你不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么?”

我皱着眉毛说:“我最近倒是开始有点信了。”

许世唯定睛看了我一会儿,叫我,“夏三断……”

“嗯?”

他用手揉了揉我的短发,用令人安心的语气肯定道:“没事的,放心吧。”

这晚许世唯留在医院陪我,吃过饭后躺在床上,突然感觉人生灰暗,生无可恋。

许世唯将桔子剥了递给我,说:“这样垂头丧气可一点都不像你。”

见我不说话,他便起身去开窗户。窗户是我让护士关的,因为阳光照进来很刺眼,也让我痛苦的怀念。

他望着外面悠然道:“夜景很漂亮,想不想看?”

我有点赌气,“你要是能把它们搬过来,我就看。”

“好。”许世唯挑起眉毛道:“要是我能做到,你就不准再哭丧着脸了。”

说罢冲我神秘兮兮的笑笑,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许世唯竟然带了几面大镜子回来,将它们对着依次调好角度、固定好。

当我睁开眼时,被床前镜子里的景像给惊呆了,他竟然当真做到把夜景搬到了我面前!

路上汽车像萤火虫一样急速奔跑,远处是乌黑点缀着灯光的高大建筑,天上满天的繁星还有皎洁的一轮弯月,江城的秋夜安静而详和。

许世唯坐在窗台上,说:“刚好有流星呢,许个愿吧,夏三断。”

我抗拒,“我已经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

“可万一实现了呢。”他轻声道。

“好吧,我希望明天就能下地走路。”我对着镜子里的流星说。

流星拖着长尾巴消失在夜空中,愣了好久我才醒悟过来,“许愿是不是只能在心里默念,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世唯笑,“它离我们这么远,不说出来怎么能听得见?”

我被他的笑容感染,心情也逐渐明朗轻松起来,扬手对他说:“许世唯,你过来。”

他跳下窗台,不明所以的走过来。

我说:“近些……再近些……”

他直到同我脸对脸时,才露出一脸恍然的神情,我们呼吸交织在一起,鼻尖顶着鼻尖。

“抱抱我。”我有些羞赧的说。

这么久病情还不见好转,我有些怕了……

许世唯,抱抱我,给我点支撑这和希望。我想快点好起来,跟你一起手牵手,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将以后的日子快快乐乐轻轻松松的走完,而不是孤独绝望成为别人的负担。

他双手自后背环过来,紧紧将我抱在怀里,贴着我的嘴唇低语,“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隔壁床的病友提前出院,床位空出来,许世唯便躺在上面。

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借着小夜灯看到他恬淡安静的睡颜,有点不忍心打搅他,便尝试着自己下床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接着睡,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的察觉不对,脑中灵光一闪,蓦然睁大了双眼!

我竟然……自己下床去了洗手间?!我的双腿,能动了!虽然用手掐,还是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它们居然能动了!这个发现差点令我喜极而泣!

“这里,有感觉吗?”医生用镊子的尖端戳戳我的小腿。

收到目光后他又迅速改戳另一个部位,我依旧摇头,“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颇感无奈的纠结,“竟然能下床走路,为什么会没有感觉呢。”

我一脸天真无辜的重复,“是啊,这是问什么呢?”

他说:“我是感慨,不是在问你。人脑是很复杂的,就算科技进步的今天,我们也仍有许多无法解开的谜团。”

“明白,虽然我现在能走了,但是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感觉这腿有点不听使唤,好像不是我自己的。”

他看着我,严肃道:“目前我还无法从专业的角度解答你这些问题,但是依我个人从医的经验来看,你这是心理问题居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请个心理医生过来。”

我迟疑片刻,同意了他的建议,“那麻烦您了。”

既然专家都解释不了,那不妨看看心理医生是怎么说的。

经历两个小时的聊天诊断后,心理医生是这么告诉我,他说:“你先前之所以动不了,是因为你内心比较渴望跟爱人接触,沉迷于被人照顾的宠溺感之中难以自拔,所以大脑才会给身体下达不能动的指令。至于今天为什么突然能走了,说明你已经意识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所以潜意识就唤醒了沉睡的身体……”

我听的有点稀里糊涂,“您有过这方面的病例吗?”

“有过一个类似的,那是个孩子,因为说错话被父母责骂,所以得了失语症。因为拖的时间太久,最后就算想说话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我大概有点懂了,意思就是除了我膝盖受伤是真的,瘫痪啊双腿麻木啊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毛病。

虽然听上去很悬,但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我目前除选择接受外别无它法。

又住了一天院,医院说我膝盖以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迅速愈合,已无住院必要,而且最近床位紧张,建议我回家观察休息。

就这样,从骨折到下半身瘫痪再到‘痊愈’,从头到尾只花了八天时间。

前脚到家,后脚就接到夏多多的电话。

她听上去似乎在关心我,“夏三断,你没事吧?”

我啃着苹果,“没事儿,好着呢。”

她试探,“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我果断道:“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没在学校上课?”

“……二姐感冒了头疼,我回来照顾她。”

夏多多沉默了会儿,说:“你没事就好。”

我连忙问:“大姐,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夏多多说:“前两天做了个梦,梦到有人把你两条腿并着给绑起来了。”

我无言以对,好半天思维才重新接上,“这梦挺好笑的啊,呵呵呵呵。”

夏多多也懒得骂我,“那我挂了。”

“等等!”我想起白衣人说的话了,“仙渡老爷庙的资料,你手头有么?”

她迟疑了下,说:“在我书桌右边的抽屉里,看完还给我放回去。”

我依言去找,发现了一个厚牛皮纸袋,里面放着一叠资料和两张剪下来的旧报纸。翻看了下,我竟然再次看到了……龙。

☆、第37章 遭遇白龙

我用两个小时看完那些资料,然后对着窗外唏嘘不已。

那庙宇的神像,源于一个凄凉的故事。两个相爱的人因身份地位差距而不能相守,男子被诬陷杀人发配边疆,后被人锯了双脚弃于荒野乱林。

女子则立誓终身不嫁,独守空闺五年后,被强行活葬于碧游山上。因被视作为家族耻辱,所以死亦不能入祖坟享受香火贡奉。

男人双腿虽残意志却坚,一路匍匐乞讨,希望有朝一日能爬回仙渡,然而山高路险,辛苦四十年仍不能如愿。

一日大雨滂沱,正当他感到绝望无助时,却遇着一个悠闲漫步的白衣男子,男子将故事告诉他,希望对方能代自己去仙渡看看爱人如何。

对方被他感动,遂幻化成白龙,带着他前往仙渡。然而斯人已逝,物是人非。男子听闻爱人悲惨经局,痛哭不已。时逢山下修庙,便跪求村民将庙建在碧游山上,希望爱人能借庙宇之光,吸取些许余香。

因有白龙陪同,村民欣然同意。

塑像当日,男子病重,白龙问其还有何心愿,他说希望死后能跟爱人相守,但知自身低贱卑微,不想玷污神灵,所以希望能将自己葬在山脚下足矣。

在他尚余最后一丝气息时,白龙言道你身份虽然普通,心却善良干净,享受得起神灵待遇。不如成为泥像,既能陪同爱人,又能看守土庙,想必关老爷心胸宽广也不会介意。

村民便依言将他塑成泥像,摆于庙堂之上,白龙功成身退,腾空而去。

故事久到无法精确到具体年代,不过看庙志上记载少说也有千年了。

我想起那个夜晚出走的神像,倾倒在坍塌的角落,用身体掩护着爱人的尸骨,就好像是想要给她拥抱一样。

每天坐在庙堂上,数着日升日落,看着香客来了又去,双双对对喜笑颜开,而自己的她,却孤独的长眠在黑暗地下。

分手时还是明眸皓齿的青葱少女,再见却是一堆腐朽枯骨,那种悲伤……想来都令人心碎。

还有那个穿着白衣漫步雨中的男子,幻化成龙会是什么样子?

那种传说中夏天潜渊秋季登天的古老生物……真的存在吗?

最后,我又想到神像在我手心里写的那个‘还’字,意思是偿还了这么多年人类香火贡奉还是偿还对白龙所欠的恩情?可这些分明又都不关我的事。

我应该再去一趟仙渡,用不同的心境和目光看那座古老的土庙和神像,或许……此行能解开我心头所有的谜团。

在家当晚,并没有发生任何怪事,夏萌萌说的那些,一件都没有发生。但我并不认为她是在说谎,因为次日清晨,我又在床头发现了四婶的金镯子,而此时的门,分明是反锁的。

我考虑了下,将它装到口袋里,带出门去散步。

没走几步,发现周围除了人之外的所有动物都很不对劲儿:譬如路口拴着的牛,明明正在甩着尾巴吃草,见了我草也不吃了,尾巴也不甩了,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直到我拐进胡同里,它才开始重新吃草。

譬如宝乐婶家的大黄狗,平常见我叫的特别凶,今天居然夹起了尾巴,缩在角落里动都不动一下。

又譬如二伯家养的一群大白鹅,往日摇摇摆摆气势汹汹的像群古惑仔,这次破天荒的专门给我开霹了一条路出来,整整齐齐的分成两排,站在路边就好像等待着人检阅一样……

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都说动物是有灵性的,莫非是因为我住了次医院,身上沾了所谓的‘死亡味道’,所以才让它们这么忌惮畏惧?

中途经过四婶家院墙边时,我将镯子挂在探出来的樱桃树上,然后拉着枝条轻轻一弹,它便跳过高墙落到院子里去了。

我心里默默道:“我亲自送你回来,你就老实呆在这里吧,千万别再跑出来了。”

调头回家,那群鹅跟送客一样嗄嗄叫着又跟了好久。

回到家,我把事情说给夏萌萌听,她倒是很高兴,“你这不是要订婚了嘛,它们肯定是闻到了味道来蹭喜气儿的。”

“你订婚那会儿也这样?”

“那倒没有,不过那天大清早我在窗口见到了一只喜鹊!”

我泄气,坐到椅子上开始揉捏双腿,夏萌萌连忙问:“是不是伤口没好,又开始疼了?”

我摇头,“没有。”

就是因为它们总这么不疼不痒我才更担心,看起来伤口明明好了,连个淤青疤痕都没有,但就是没有任何感觉,这让我莫名感到担忧。

看我无精打彩的模样,夏萌萌便提建议道:“你不如去小姑姑家里,让姑父帮你看看,他不是对跌打损伤最在行么……唉呀,今天初几来着?”

她说的对,小姑父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治好的病人却不少,也许真能替我看出什么问题来。

见我陷入沉思,夏萌萌便跑去自己翻了下日历,回来把钱包递给我,道:“巧了,今天竟然是小姑姑的生日呢,我跟路青约好今天去他家,怕是没办法跟你一起去了。这些钱你拿着,路上多买些礼物,代我和大姐跟小姑姑问好。”

我去买了几盒礼物和水果,坐汽车前往渡口,船上只有两个人,我便靠在船头,将腿尽情的舒展开,惬意享受蓝天绿水和暖风。

走了一半时,摆渡人突然望着我的身后惊呼,“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鱼!”

我转过脸,看到青绿色的水面上,此时竟然跟着一片乌压压的鱼群,黑的、黄的、白的、红的,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船尾,就像孔雀张开了屏一样。

摆渡人试着往两边划,惊喜道:“这是在跟着咱们呢!多稀奇,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境象!”

鱼群忽左忽右的紧跟着船尾,始终保持着一米距离。岂止是他,我这活了两世的人也从来没见过这等奇观!

我思索了下,将买给小姑姑的点心扯过来一盒,拆开将它们捏碎了抛在船后,鱼儿顿时像炸开了锅,扑扑腾腾争相跃起来抢食,在几秒钟后迅速恢复平静,保持原来一模一样的阵形。

看着它们,我心头竟浮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

摆渡人看到,便停下船,将午饭馒头拿了出来,揪成小片丢到水里,怪的是,鱼儿竟然像没看到一样,任由它漂漂悠悠浮向远方。

他意外道:“白面馒头都不吃,你们还些小家伙还挺挑嘴。”

我跟他要了一块馒头,试着撕了丢到水里,鱼群再度欢快起来,摆渡人连忙也跟着丢下一块,鱼儿依旧视若不见。

那人起身打趣道:“我总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啊,是来看这个小姑娘的。”

鱼儿就开始集体摆尾,扑愣扑愣的拨出一层层金色水纹。

我也跟着笑,将手伸到水里,鱼儿便迅速退开。

河水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就像丝绸贴着的手指滑过,过了一会儿后,后面一条红色鲤鱼追了上来,只有拇指大小,身体是半透明的,小心翼翼游到我指尖。

开始几次好像是在试探,只用嘴巴轻轻的触碰我的指头,见我没有拿开胆子便大了起来,慢慢游到我的手背上,将手指缝隙全都穿了一遍,最后才停在中指关节处,再度将嘴巴贴了上去。

直到一抹淡红色浮出水面,我才意识到:好疼!

我迅速将手拿出来,皮肤果然被咬伤了……那条鱼儿却兀自啵波儿的冒着泡泡,浑然不知犯了错似的。

我悻悻的捏住伤口,嘀咕,“看你年纪还小不懂事,这次就算了罢。”

它仿佛是听懂了,停在原地摇着尾巴目送我们离开。

等它彻底消失了,我才留意到伤口,发现关节处的伤口边缘竟然肿了起来,猛一看上去,竟像是带了个红色的心型戒指!

被鱼咬伤已经够奇葩了,竟然还咬出花样来了……我对着手指看良久,竟不知是喜还是忧。

到小姑姑家后,发现竟有两位客人,恰好两个我都认得……被我和熊南南看了光屁股的张易之和不久前害我住院的魏精。

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搅在一起的,但是我此时只能看得见魏精。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迟钝如小姑父也很快瞧出不对劲儿来了,“三儿,怎么了啊。”

我指着魏精问小姑父,“他也是你的徒弟吗?”

小姑父摇头,“这孩子是易之带来的,说是胳膊扭伤了,让我帮忙看看。”

我问:“自己扭的还是被人扭的?”

小姑父说:“那你就得问你这位同学了。”

我对着魏精笑,“以前我不相信报应的,最近开始有点信了。”

魏精刷的站起来,脸红的跟块布一样,“你不要说风凉话,要知道他是你什么鬼亲戚,打死我也不来!”

我说:“听到没小姑父,人家不领你情呢。”

魏精嚣张道:“领情?笑话,要是知道你们有关系,倒贴钱请我我也不来!”

在旁的张易之立刻变了脸色,想把他拉开结果没拉住。

小姑父是个暴脾气,听到魏精的话后也不客气,直接拉着他胳膊又给咔嚓一声扭了回去。

魏精疼的呲牙咧嘴,脸都扭曲的变了形,料是没想到小姑父竟然翻脸这么干脆。

“你们……你们等着!”魏精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气势比起往日略弱。

小姑父斜眼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张易之想必极了解小姑父为人,也不敢开口劝,只能在后面偷偷捅魏精。

小姑姑听见动静,便进屋斥责小姑父,“你这人啊,一个人年纪加起顶他们三个大,怎么还跟小孩子生气耍脾气?”

小姑父被她说的有些尴尬,咳嗽两声后找借口去厕所。

魏精捂着胳膊瞪我,“夏三断,现在咱们互不相欠了吧?”

“一看你数学不好,”我决定自己算给他听,“刚才的事你跟小姑父互相抵消了,但是在我这儿,你还欠着呢。”

魏精轻蔑道:“怎么?你还想把我也弄骨折不成?”

见我不回答,他便继续冷笑发狂,“别看我现在一只胳膊,陪你个女人玩玩还是可以的。有本事你别让外人帮忙,自己把我腿也给弄骨折了,我就给你写个服字道歉!”

“啪!”“扑通!”魏精难以置信的双膝跪地。

事实证明,女人是不能小瞧的,尤其是……刚刚大病初愈还搞不清楚自身状况的女人。

什么已经完全痊愈没有任何问题,这年头大夫的话也不见得靠谱了,我早说过,这双腿它好像不是我的,如今看来,真还就有可能不是我的。

天地良心,我只有那么一丝还击的想法,但是仔细想想可能性后还是决定忍了……但是,我的右腿却亲自帮我实施了!

因为它们仿佛能自己独立思考,一点都不听从大脑使唤,而且从魏精的反应来看,还强悍到令人发指……

☆、第38章 请冯半仙

小姑夫上个厕所回来,屋里的气氛已经大变。

魏精被扶到椅子上坐了,我跟张易之头对头,眼对眼,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

小姑夫摸了摸魏精的腿,同张易之说:“应该骨折了,送医院吧,我这里药刚好用完了。”

“骨……折?”张易之幽幽的盯着我,带着几分恼怒几分钦佩,“看不出,你竟然这么厉害。”

魏精一脸青着脸,身上透着种生不如死的悲壮感。没办法,大话是他主动放的,受了伤他也得硬挺着抗。

我用深呼吸掩饰尴尬,“我从医院出来,现在换你进去,咱们这叫两清了。”

小姑姑做好了饭,却没人敢坐着吃了,张易之遵小姑父的吩咐带魏精去医院,我则站在一边接受小姑父审问。

小姑父道:“说吧,你跟刚才那个男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得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与他听,包括与魏精的恩怨、在医院所做的怪梦、最近家里发生的怪事和来时碰到的鱼群。

小姑父见多识广,倒也不觉得荒谬,听完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猫鼠献礼,鲤鱼追随,你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了不起的人?”

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出,只得摇头。

“坐吧,”小姑父指了指椅子,慢悠悠道:“按常理来说这应该都是喜事儿,除了你现在这两条腿。”

“您也觉得我腿不对劲儿么?”

“当然,一脚将个大小伙子给踢骨折了,这可不是普通女孩子能做的事,更何况我老早就说过,你压根儿不是练武的料子。”

小姑姑瞪一眼小姑父,“坐下来好好吃饭,今天我生日呢,不准你说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那不成,三儿这腿还有毛病呢,得赶快找人给看看。”

“你腿才有毛病呢!你这话要传出去,好好一个孩子就被你给毁了。”

小姑父对小姑姑的抠字眼感到无耐,“我就是这么一说,屋里都是自己人,谁往外说?奇奇别玩了,去把你冯叔叔请过来吃饭。”

“哪个冯伯伯?”

“就是西边那个会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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