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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不当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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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胥仁站起来,跟在萧诚身后。

萧诚跟胥仁到猗月院时,段子卿正坐在堂厅里,表情严肃地盯着广陵郡王府今年的账本。

萧诚眼神一闪,坐在了段子卿旁边的位子上:“在想什么?”

段子卿回神,转头看向萧诚时笑容甜美:“郡王的事情做完了?”

“恩,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个笑容,每次看到这个笑容,他就觉得段子卿是与他亲近的,“倒是你,一脸严肃地盯着那账本做什么?可是账目出了岔子?”

段子卿摇摇头,道:“并不是,这账本我还没看过呢。”

萧诚不语。

段子卿又看了胥仁一眼,而后偏头对黑锦说道:“黑锦,你带着她们先退下吧。”

“是。”黑锦颔首,转头就招呼着月茗等人一起离开堂厅。

眉梢一挑,萧诚冲胥仁使了个眼色,胥仁也退了出去。

“要跟我说什么?”等堂厅里只剩下萧诚和段子卿,萧诚先开口发问。

段子卿觉得萧诚的语气与之前相比略显沉闷,似乎是兴致不高的样子,可那张碍事的面具阻挡了视线,让段子卿无法仔细分辨萧诚的情绪。

犹豫再三,段子卿还是开口说道:“郡王,内院的事务就不能由侧妃继续打理吗?”

萧诚眼神一沉,反问道:“为什么?侯夫人该不会连这些事都没教过你吧?”

听过这句话后,段子卿还是觉得萧诚语气不善,且更加严重了,不知道他是猜到了什么,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眼神变了几变,段子卿便将事先想好的那一套说辞咽回了肚子里。

“侯夫人说过,我也明白打理内院事务是郡王妃的责任所在,只是楚国公府的内外事务还都需要我帮子鸣分担,广陵郡王府的内务我又是半点都不了解,我怕我会顾此失彼。”说了实话,段子卿的心里突然就轻松了一些,手肘抵在椅子的扶手上,懒洋洋地撑着脑袋。

如今她跟萧诚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总想着不能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搞僵,可那也并不代表她非得扮演好一个妻子,与其做那些虚伪的事情引得两人互相猜忌,倒不如坦诚相待,反正萧诚也是认可了他们两人有名无实的关系才娶她的不是吗?之前是她想得太复杂了。

还以为段子卿会说一些他爱听的推脱之词,却没料到段子卿竟如此坦诚地说明理由,萧诚又是一怔,半晌之后突地就笑了出来。

“你总是会做出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之前憋在心里的那股气瞬间就消散无踪,萧诚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段子卿,“但府里的内务我不敢再交给侧妃,你若忙不过来,就给自己培养个帮手吧,还有胥仁帮你,即便真的犯了错也不要紧。”

段子卿偏头看着萧诚,不明白萧诚的心情为什么比之前好一些了。

“我倒是觉得再交给侧妃也没什么问题。”

萧诚挑眉,转头看着段子卿,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段子卿带进他府里的那一男一女本事可不比胥仁低。

段子卿撇撇嘴,道:“知道,但侧妃这个人,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会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的事情,甚至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可唯独不会做对郡王不利的事情。在我成为郡王妃之前的那些年里,侧妃可从来没做过不合郡王心意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昨夜的事情,谷心柔也只是在针对她而已,并非是要对萧诚、对广陵郡王府不利。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萧诚垂眼,细细想了想,便觉得段子卿说得不无道理。

段子卿耸耸肩,道:“先父的教导,不打无准备的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萧诚轻笑一声,问段子卿道:“我这内院还能跟战场比一比了?”

“那可不!”段子卿白了萧诚一眼,道,“昨夜不就差点儿出了人命吗?幸而小郎君命大。”

一听段子卿提起这茬,萧诚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段子卿将身子歪向另一边,靠到萧诚旁边,谄笑道:“大不了我帮你盯着她,保准不再让她作乱?”

萧诚斜了段子卿一眼,道:“管理姬妾原本就是你的责任。”

“是是是,我的责任,都是我的责任,”段子卿忙不迭地点头,“那这账本……”

萧诚撇开头,不情不愿地说道:“你去送。”

他现在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谢郡王!”段子卿嬉笑着冲萧诚拱了拱手。

账本都能送回去了,那孩子她也不必接过来了吧?

不过这话段子卿没问,权当萧诚同意了,大不了就先斩后奏,毕竟萧言生才刚出了问题,段子卿也怕萧诚因为太过担心而坚持让她代为教养,还是不多嘴得好。

☆、29。 第 29 章

跟萧诚商量好了之后,段子卿就将萧诚一个人留在猗月院,她自己抱上账本、拿上钥匙,领着黑锦和月茗乐呵呵地去了浮香院。

听下人禀报说段子卿来了,谷心柔还给吓了一跳,赶忙走到院子门口迎接段子卿。

“妾身拜见郡王妃,郡王妃万福。”

段子卿热络地上前扶起谷心柔,亲切地笑道:“姐姐快别这样,我就是来看看小郎君。小郎君呢?好些了没有?”

“劳郡王妃记挂,小郎君已经好多了,”谷心柔起身,引着段子卿往主屋内室走去,“小郎君的东西已经在收拾了,傍晚前一定会送去郡王妃那里,请郡王妃放心。”

“不忙着收拾,”走到内室床边,见萧言生是醒着的,段子卿就毫不避讳地将萧言生抱了起来,“小郎君长得可真俊,不知是像姐姐多一些,还是像郡王多一些?”

谷心柔笑道:“是像郡王多一些。”

段子卿冲萧言生做了个鬼脸,嬉笑道:“像郡王吗?那郡王也该是相貌俊俏,可惜全给他那张碍事的面具给遮住了。”

谷心柔垂眼,也是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可不是嘛,自打三年前的那场仗打完,郡王脸上的面具就没摘下过,除了郡王的几个属下,内院里谁都没瞧见过郡王如今的模样。”

“谁说只有女人爱美来着?”叹一口气,段子卿就将萧言生塞进了奶娘怀里,“听说小郎君的嗓子也哭坏了?黑锦,你跟月茗去浮香院的小厨房熬一碗梨汤,就照着我之前说过的方法。”

“这怎么行!”谷心柔错愕地拒绝道,“郡王妃的好意妾身心领了,只是不敢劳动郡王妃身边的人,让她们将方法告诉星琴就好。”

“怎么?姐姐还怕我在汤里下点儿什么药不成?”段子卿调笑一句,见谷心柔面露惊慌,便立刻转口说道,“跟姐姐说笑的。星琴也跟着黑锦她们去吧,学会了也好做给小郎君喝。趁她们熬汤的功夫,姐姐就陪我说会儿话吧。”

说着,段子卿就牵起谷心柔的手,强拉着人去了堂厅,而黑锦将手上的账本放在堂厅的桌子上后,便以气势逼人,将月茗、星琴和抱着萧言生的奶娘全都带走了。

见状,谷心柔方才明白段子卿这是有话要跟她说,便不再阻拦。

“其实我来不仅是担心小郎君的状况,也是想请姐姐帮我一个忙,”说着,段子卿便将账本抱起来,转手送进谷心柔怀里,而后又将库房的钥匙塞进谷心柔手里,“我希望姐姐能继续打理郡王府的内院事务。”

“这怎么行!”谷心柔面上一慌,立刻就要将账本和钥匙都还给段子卿。

让她继续打理?段子卿想做什么?是想要试探她吗?

段子卿连忙拦住谷心柔,道:“姐姐别忙着拒绝,先听我说完。”

犹豫了一下,谷心柔将账本和钥匙都放在了旁边的桌上:“郡王妃请讲。”

段子卿笑笑,这才开口,温声细语地说道:“想必姐姐也知道,我那个弟弟啊,虽然受封成了楚国公,可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平日里除了六艺,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学,根本无暇打理府中事务,更何况内院的那些琐碎事情他根本就不懂,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袖手旁观?段家如今只剩我姐弟二人相依为命,我实在是……”

说着,段子卿垂下头,一脸哀戚。

谷心柔蹙眉,谨慎地问道:“可妾身听说楚国公府里有不少能人,可以帮楚国公和郡王妃分忧,郡王妃也不必太过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段子卿叹一口气,道,“他们虽是先父的属下,可却未必能为我姐弟所用,说到底也只是外人,我怎么信得过他们?其实这些事啊,郡王他是知道的,因此我原以为郡王不会把广陵郡王府内院的事务也交给我来打理,毕竟有姐姐这么能干的人在,何苦让我来添乱啊,可谁知郡王他……”

还是听不出段子卿的真心,谷心柔只能顺着段子卿的话继续说道:“不管是这郡王府里,还是其他的富贵人家,内院事务本就该由正妻操持打理,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郡王这也是看重郡王妃,兴许会让郡王妃辛苦一些,可却不会为外人说三道四。”

段子卿拉起谷心柔的手,道:“这我心里也明白,可我能给人家说三道四的地方多了去了,哪里还差这一件啊,我可不能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而耽误了郡王府的事情。”

谷心柔蹙眉,犹豫道:“可这是郡王的决定……”

段子卿笑笑,道:“所幸郡王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方才已经跟郡王商量好了,郡王也觉得若为郡王府的内院稳定考虑,还是由姐姐继续打理比较稳妥。”

谷心柔略感诧异,狐疑地问段子卿道:“郡王妃的意思是说……郡王已经同意了?同意由妾身继续打理郡王府的内院?”

她才让小郎君病重,段子卿又已经是郡王妃了,她知道郡王一定会将她手上的权利和小郎君的抚养权一并交给段子卿,这个损失她认了,可这并不代表结束,未来的日子还长,她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准备花费时间和心力将郡王府内院的权利和小郎君一并抢回来,到时候就再也没人能把这些从她手上抢走了。可如今这又是什么发展?

此时郡王的心里该是怨她的,又怎么会准许她继续打理郡王府内院?星澜还没有把她做过的事情告诉郡王吗?段子卿身为郡王妃本就该掌内院大权,又怎么会将郡王妃这唯一的实权拱手相让?侯夫人难道没教育她必须要先掌握了权利和子嗣才能稳住自己在郡王府的地位吗?

这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对谷心柔的内心想法并不在意,段子卿笑容亲切地点了点头。

见谷心柔似乎还有些疑虑,段子卿又道:“我都把账本带来了,还能骗姐姐不成?郡王还是十分信任姐姐的,只是……”

“只是?”谷心柔紧盯着段子卿。

段子卿垂下头,轻笑一声,道:“也没什么,只是郡王自己在生闷气罢了。”

“生闷气?”谷心柔心念急转,试探着问道,“是因为小郎君的病?”

“是啊,还能有别的事情不成?”段子卿点点头,道,“郡王看重子女,这事儿姐姐该比我清楚,因此小郎君病重,郡王难免要迁怒姐姐,我觉得过些日子就好,姐姐也不必忧心。”

谷心柔垂头,默不作声。

郡王的心性她可比段子卿清楚得多,她只是想不通郡王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从昨夜的情形来看,这事儿可不是郡王生一场闷气就能了事的。

段子卿扬了扬嘴角,又道:“侯夫人曾跟我说过,这男人啊,内院的事情明明什么都管不了、什么都弄不清楚,却偏偏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管,郡王习惯了号令三军,便更是如此。

姐姐初次生养,难免有所疏忽,我也劝了郡王,要他多体谅姐姐,可姐姐也该多顺着郡王,郡王若就是想知道姐姐与小郎君每时每刻的所作所为,姐姐何不就让郡王知道呢?郡王这也是关心姐姐和小郎君不是?姐姐若瞒得厉害,再与郡王之间生了嫌隙,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这次的事也是给姐姐提了个醒,姐姐日后可千万要记住了。”

谷心柔心头一跳,惊愕地看着段子卿。

段子卿知道郡王在浮香院里安插了眼线?郡王府里的事情,段子卿到底知道多少?是她自己查到的,还是郡王跟她说的?

装作没看见谷心柔的表情似的,段子卿站起身来,抚平了裙摆,道:“得了,我也就是替郡王来传个话,这话说完了,我便不打扰姐姐了。小郎君年幼,正是需要生母陪在身边的时候,姐姐也不必给小郎君拾掇东西了,他还住姐姐这儿。”

听了段子卿这番话,谷心柔就更加看不懂段子卿了。

权利不要,子嗣也不要,那她想要什么?该不会就只想要一个郡王妃的空壳子吧?

而且段子卿说她是来替郡王传话,那也就是说郡王已经知道了她故意支开星澜的事情,因此特地让段子卿来警告她?

谷心柔眉心紧锁,觉得自己就快要想明白了,可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段子卿才不管她今日的言辞给谷心柔造成了怎样的混乱,她就只是想把两件麻烦事儿给推出去罢了,事情做完了,段子卿也没有了在浮香院停留的必要,找回在小厨房里熬梨汤的黑锦和月茗,就施施然地离开了浮香院。

从浮香院往猗月院回走的这一路上,月茗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段子卿注意到了,却怕郡王府里人多嘴杂,便等三个人已经走到了猗月院附近,才将月茗叫到身边。

“月茗,你似乎有话要说。”

月茗一愣,而后快步走到段子卿身边,垂着头道:“回郡王妃的话,奴婢确实有话想问。”

“那就问吧,”段子卿笑了笑,“日后你会一直跟在我身边,但凡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我不喜欢跟自己人兜着圈子说话。”

“是,奴婢记住了,”这话说完,月茗又偷偷瞄了段子卿一眼,这才开口道,“奴婢不明白,郡王妃为什么将内院最大的权利和郡王子嗣的抚养权都给了侧妃?郡王妃就不怕……就不怕侧妃做大,压着郡王妃了?”

闻言,段子卿轻笑一声,道:“你想多了,在这郡王府里,她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郡王,在内院之中,她的地位再高也高不过我,她若真想压着我,也要先问一问郡王同意不同意。”

萧诚若想保住她这个郡王妃,那谷心柔把自己抬得太高就只是自寻死路罢了,可若萧诚哪一日不想要她这个郡王妃了,那也不必谷心柔来压制她,她自己会主动离开。

☆、30。 第 30 章

新婚第二夜,萧诚依旧睡在猗月院,可让段子卿没想到的是,这一夜萧诚什么都没做,碰都没碰她一下。虽然不想再装贤妻的段子卿原本就没想让萧诚做些什么,可萧诚这般行事,却又让段子卿略微有些慌张。

第二日清早,等段子卿醒时,萧诚已经不在。

“黑锦,郡王是什么时候醒的?”猜不出萧诚的意图,段子卿反倒十分在意。

黑锦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月茗四人伺候段子卿更衣,听到段子卿的提问,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回郡王妃的话,郡王天刚亮就醒了,去了书房,召了胥长史和其他几位门客。”

黑锦口中的门客是指骆毅那几个暂时住在广陵郡王府的副将,他们在朝中无职,在军中直属萧诚,称得上是萧诚的亲卫,因此萧诚赋闲的这段时日,他们也留在广陵郡王府里赋了闲。皇帝没有反对,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反对的权力。

听到黑锦的回答,月茗四人纷纷偷瞄黑锦一眼。

这个黑锦是郡王妃的陪嫁女婢,可瞧着却不像个女婢,尽管郡王妃的衣食住行都是黑锦一手操办,但她们从没见黑锦服侍过郡王妃,偶尔有那么一次,也只是为了跟郡王妃说悄悄话。而且这两日黑锦明明一直在猗月院里各处走动,却对广陵郡王府里的大事小情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总感觉她跟胥长史有些像。

“是吗?”听到这个答案,段子卿却微微蹙起了眉。

一大早就去议事,听着也挺正常的……难道萧诚是跟她想到一处去了?一个男人,却在房事的问题上跟她想到一处去?这还真是有趣。若换作是萧永,那不管是有名无实还是有实无名,房事他必不会落下。

不过萧诚不是萧永,一个常年待在军中的男人大概也是清心寡欲的吧。

想到了一种合理的解释,段子卿也放心了些。

“侧妃她们什么时候会过来?”

黑锦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已经来了三个,在堂厅等着。”

“三个?”段子卿眉梢轻挑。

怎么还少了一个?

轻笑一声,换好了衣裳的段子卿转身向门外走去:“咱们去看看这请安的第一天,是少了哪一个缺心眼的。”

一听到“缺心眼”这三个字,月香就没忍住喷笑出声,但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立刻白着脸在段子卿脚边跪下。

“郡王妃恕罪!奴婢、奴婢无意冒犯柳充仪!”

没料到月香会突然跪下,段子卿还给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开口道:“想笑就偷偷在心里笑,下回可千万别出声,起来吧。”

“谢郡王妃。”月香起身,脸色却还是白的,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段子卿笑笑,抬脚出门。

走进堂厅,段子卿便见三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正坐在那里闲聊,说是闲聊,却也只有宫馥蓉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白铭偶尔还会笑着附和一句,谷心柔却是连余光都懒得分给另外两个人,就只低头逗弄着怀里的萧言生。听到声响,三个人立刻起身,带着孩子跪地给段子卿请安。

这一次段子卿倒是没急着让人起来,信步走到主位坐下,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都起来坐着吧,别累着孩子。怎么就你们三个?柳姐姐呢?”

问这话时,段子卿偏头看着谷心柔,笑容温和,却又叫人觉得意味不明。

这还真是少了一个立场相当微妙的人啊,若她没记错的话,这柳妹君跟谷心柔的关系似乎极其亲密,今日谷心柔来了,柳妹君却没来……是谷心柔想利用柳妹君试一试她能放权到什么程度吗?那恐怕是要让谷心柔失望了,她只是不想管事,可没说不要郡王妃的地位,不然她嫁过来做什么?

尽管段子卿依旧管柳妹君叫姐姐,可谷心柔和白铭都敏锐地察觉到段子卿气势和语气上的变化,登时就绷紧了神经,谷心柔偷瞄段子卿时更是直接与段子卿意味不明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吓得她心跳差点儿就停下了。

唯独宫馥蓉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听到段子卿问,就嘴快地抢先答了话。

“启禀郡王妃,奴妾也不知道呢,以往柳姐姐都是最早一个到的,可今日不知怎的到现在都没来。”

段子卿转头看向宫馥蓉,调笑道:“你不知道还抢着答话?”

宫馥蓉这是在给她提示?

宫馥蓉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对哦!应该让侧妃姐姐答郡王妃的话的……奴妾失礼,请郡王妃恕罪。”

说着,宫馥蓉还像模像样地福身谢罪。

段子卿笑道:“罚你站上一盏茶的时间,站得累了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多嘴!”

“是!”宫馥蓉嬉笑着应下,还吐了吐舌头。

段子卿又看向谷心柔,温声问道:“侧妃姐姐可知道柳姐姐为什么还没来吗?”

谷心柔心里一咯噔,定了定神才抬起眼来看着段子卿,困惑道:“启禀郡王妃,妾身也不太清楚,要不要妾身派个人去问一问?”

段子卿没有立刻给谷心柔答复,转眼望着门外看了会儿,这才轻笑一声,道:“以往都是第一个到的,今儿却连个信都不给就没了影子?是不喜欢我这猗月院,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觉得没必要来了?”

昨日听着还没什么感觉,可此情此景之下,再听段子卿管她们叫姐姐,谷心柔怎么听怎么觉得心慌,“姐姐”这两个字愣是被段子卿说出了一种警告的意味,再听段子卿的最后一句话,谷心柔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即便是被罚了站,宫馥蓉也不安分,一听段子卿这话,就好奇地问段子卿道:“风声?什么风声?”

段子卿撑着头看着宫馥蓉,笑着反问道:“你没听说吗?”

“听谁说?”宫馥蓉一脸的茫然,“奴妾什么都没听说啊。”

段子卿轻笑道:“是啊,听谁说的呢?我也好奇呢。”

总觉得段子卿的气势一直冲她压过来,谷心柔咽了口口水,低声道:“郡王妃多虑了,郡王妃为内院之主,哪个敢藐视郡王妃权威?柳充仪兴许只是身体不适,大概无心冒犯郡王妃。”

“身体不适?”段子卿哂笑道,“她身体不适,娘子也身体不适?她那一院子的人都身体不适不能来通报?这是得了什么怪病?”

谷心柔哑口无言。

谷心柔也知道她那话说得多余,柳妹君是为什么没来,她清楚,段子卿也清楚,可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柳姐姐这样,可让我很难办啊……”段子卿再度开口,“黑锦,你带上月韵去柳充仪那儿看看,若是那一院子的人都身体不适了,就立刻报给郡王,别是得了什么疫病,若只有柳充仪身体不适,就以杖刑惩处她那一院子知情不报的奴婢,若没有人身体不适……就罚柳充仪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写《女诫》十遍,另削减三个月的月钱。”

“是!”黑锦毫不犹豫地领命,拉上月韵就往外走。

宫馥蓉眨眨眼,惊讶地低声嘟囔道:“要罚写《女诫》十遍啊……”

《女诫》七篇统共两千多字,十遍……那得写到什么时候啊!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宫馥蓉的这一句“嘟囔”还是叫其他三个人都听见了,白铭不动声色地瞄了宫馥蓉一眼,谷心柔蹙眉。

段子卿则是颇感兴趣地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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