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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不当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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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话就惹人厌了!”田艳羽瞪了段子卿一眼,“怎么叫麻烦?祖母收你做义孙女之后,你与子鸣碰上的大小麻烦我武邑侯府就都管定了,你当时不拒绝,这会儿装模作样给谁看?而且怎么就不严重了?这叫你们说得又是犯罪又是谋逆的,我现在心还慌呢,这若都不是严重的事情,那什么事儿才算得上严重?我爹好歹也是跟圣人和段将军并肩作战的人,兴许会知道些什么呢?”

“就是啊!”田行林附和道,“去问问我爹吧?知道得多一些,咱们才好想对策啊!”

看着田艳羽姐弟俩担心着急的模样,段子卿心中发暖,笑道:“真的不需要担心,这件事情已经与咱们没什么关系了,剩下的事情就端看圣人打算如何处置,你我在这里着急也没用。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侯爷。”

“是什么事?你先说给我听听。”田艳羽抓着段子卿的胳膊,生怕段子卿什么都不跟她说似的。

段子卿笑笑,而后转头看向段子鸣,道:“我想拜托侯爷将子鸣带入羽林军锻炼锻炼。”

没想到段子卿突然说了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田艳羽、田行林连同段子鸣都愣住了。

田行林偏头看了看身边的段子鸣,道:“子鸣若想做好楚国公,先在军中得到认可确实是一条捷径,我爹大概也不会拒绝,毕竟我现在隔三差五就要往羽林军那儿跑,跟着那里的兵将一起操练,多一个子鸣倒也无碍。这事儿也别由子卿姐亲口去说了,还是我去跟我爹提上一句吧。”

虽然让子卿姐去说也没什么关系,可子卿姐出面的话,就让人觉得是子卿姐要子鸣去做这事儿,而不是子鸣自己想做,若由他去,就不会有这样的误解了,毕竟这段时日他跟子鸣也走得近,替朋友在自家爹面前说句话也是无可厚非的。

田艳羽却蹙眉道:“这事儿你急什么?子鸣才十二,你就让他多玩两年呗!”

段子卿不语,笑着睨了段子鸣一眼。

段子鸣搔搔嘴角,赧然笑道:“还是艳羽姐心疼我,不过我也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原本还想抽空找姐姐商量一下,不想却叫姐姐先提了出来。既然我与姐姐是同样的想法,那我也跟行林哥一起去侯爷面前求个人情,等封地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就进羽林军去。”

“不必等封地的事情解决,”段子卿温柔地笑道,“封地的事情有我和郡王,你就跟行林去羽林军长长见识吧。”

“这怎么行?!”段子鸣立刻就不满地瞪圆了眼睛,“封地那边那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姐姐去解决?”

段子卿轻笑一声,反问道:“不然你去吗?你觉得你比我强多少?”

“我!”段子鸣语塞。

论功夫和智谋,他确实都比不上姐姐,可他好歹是个男人,让姐姐耗费心力帮他出谋划策已是辛苦了姐姐,他怎么能再让姐姐去做那种会有性命危险的事情?

看出段子鸣眼中的担忧,段子卿笑道:“放心吧,若这事儿真需要咱们出面,那也必定是有郡王和圣人从旁协助,不会有危险的。我在此时提出让你去羽林军,也不是随口说说的。十一月圣人寿辰,依照往年惯例,羽林军和龙武军会各派一千人于城郊演武对阵,为圣人的寿宴助兴。”

圣人尚武,也是靠着武力夺取的天下,因此登基后也极其重视军事,不仅要萧诚四处巡察,严正军规军纪,驻扎在长安城的羽林军和龙武军更是每年都要演武对阵一次,尽管各自只派出一千人,可赢的那一方全军皆有厚赏,输的那一方也有不痛不痒却能叫人恨得牙根痒痒的惩罚。

而这羽林军是由武邑侯田冠统领,龙武军的统帅则是傅欣的父亲义清侯傅庆,这两支护卫京师的重要军队之间的比试就相当于军中两派势力的争斗,一派是以段毅、田冠为代表的西北旧臣,另一派则是以傅庆为中心的京师重臣。

听了段子卿这话,其余三个人又是一愣。

“子卿你的意思是要子鸣在演武时出战?”

田艳羽以前就知道段子卿聪明,可却从没想过她还真的能替楚国公府、替段子鸣谋划出一条出路来,田艳羽原以为段子卿顶多只能偶尔给段子鸣献上一计良策,可如今她这一步接着一步、一环扣这一环,智谋当真不输给男人,就是换做她爹也未必能将事情想得这么周全,竟是连圣人寿宴上那一场小小的助兴比试都不放过。

段子卿点头道:“如今四海升平,并无战事,若想要圣人注意到子鸣的才能,便也只能从这些小地方入手。虽然也可以让子鸣弃武从文,可……”

话说到这儿,段子卿看向段子鸣,戏谑地笑着。

被段子卿这么一看,段子鸣登时就窘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他大概是随了父亲,习武尚能日渐精进,可学文就……唉,他倒是也想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男人,好让姐姐引以为傲,但那些个谋略智计根本就不是人能学会的东西!

想到这儿,段子鸣禁不住偷偷瞄了段子卿一眼。

……也不能说不是人能学会的,只是他这辈子大概是学不会了。

听段子卿这话只说了一半,田艳羽便好奇地与段子卿一起看向段子鸣,这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再瞄一眼段子卿,田艳羽调笑道:“子鸣如今这样就很好,可别跟你姐姐学那些个算计人的事情,咱不受那个累。”

要送段子鸣去羽林军的这件事情,田行林是越想越兴奋,一想到日后总算是能有个兄弟与他共同进退,田行林就有些按捺不住,没多大一会儿就开始怂恿段子鸣一起去武邑侯那里。

段子鸣原本没想在今天去找武邑侯,可到底也是个热血少年,只听了田行林几句话就被撩拨得迫不及待,忍不住向段子卿请示。

段子卿也没别的事情要跟段子鸣说,便放两个小子离开。

等田行林和段子鸣走了,田艳羽才又猛地抓住段子卿的手臂,一脸担忧地说道:“我可告诉你,就算楚地是你们家的封地,这事儿你也不许掺和,没什么危险这种话你也就说来骗骗子鸣吧!圣人若要派人去,就让郡王去,你就留在京中,若实在担心,就保持书信联络,给他想些计策就罢了。”

闻言,段子卿张了张嘴,想笑着敷衍过去,但面对田艳羽的担心,这敷衍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叹一口气,段子卿道:“封地是子鸣的倚仗,若不能叫它太平安稳、若不能叫它真正变成楚国公府的东西,我怎么能放心?

如今是圣人掌政,我楚国公府无所畏惧,可子鸣的成败全看下一任君主,若他能受下一任君主的重用而成为京中重臣,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可若不能呢?若在京中站不住脚,他这个楚国公就只能退回封地,届时若他连封地都掌控不住,那该怎么办?”

田艳羽愕然,看着段子卿低喃道:“你竟是先给他铺好退路了……”

段子卿又摇了摇头,道:“朝堂局势瞬息万变,今日风平浪静,明日兴许就能翻起惊天巨浪,子鸣今年才刚十二,等到他可以入朝为官那都是三年后的事情了,积累政绩又要花上三年五载,谁又能笃定地预测出那时的朝堂上是何种情形?未来难测,我怎敢一条路、一条路不紧不慢地铺下去?”

退路得有,进路更要有。

田艳羽心疼地看着段子卿,歪着身子靠在了段子卿的肩上,道:“子卿,我知道你现在不敢依靠任何人,可人各有命,子鸣也有他的天定命数,你这般费尽心机又是何苦?”

听到这话,段子卿反问田艳羽道:“你信命吗?”

田艳羽一怔,随即合上了眼。

“不信。”

段子卿轻笑一声,道:“真巧,我也不信。”

田艳羽叹一口气,语气转瞬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娇媚:“罢了,交了你这么个朋友算我倒霉,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一定会支持你!”

段子卿抬手在田艳羽的脸颊捏了一下,道:“你敢不支持我!”

她们是多年的知己好友,明言谢意着实见外,但田艳羽的这份情她会记着。

说了一上午的正经事儿,田艳羽心情烦闷,午饭之后便与段子卿一起到花婺院的院子里照料她那些花花草草,一忙活就是一下午,傍晚时分,两人正放下手上的工具打算坐下歇会儿,就有下人领着广陵郡王府的人寻了过来。

领路的奴婢屈膝俯身,柔声道:“奴婢见过郡王妃、见过二娘子,这位是广陵郡王府派来的人,说有急事找郡王妃。”

跟在这奴婢身后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段子卿在胥仁身边见过。

“见过郡王妃,”那人拱手一拜,而后急哄哄地说道,“启禀郡王妃,宫里来人宣读圣人的圣旨,说是要郡王妃去接旨。”

“圣旨?什么圣旨?”段子卿疑惑。

萧诚还在宫里,圣人有什么旨意不能直接给萧诚,反倒要送去广陵郡王府?

“小的不知,”那人一脸焦急,“可小的瞧宣旨公公和胥长史的脸色都不太好,还请郡王妃即刻回府。”

“我知道了。”

这事似乎是十分紧急,段子卿也急着想要知道圣旨的内容,于是也来不及去跟太夫人以及武邑侯夫妇拜别,段子卿只叫田艳羽代为赔罪,便跟着来人匆匆回了广陵郡王府。

☆、34。 第 34 章

快马回到广陵郡王府,段子卿面无表情地跨进大门,疾行步入万浔堂时,脸上才有了些笑意。

而段子卿到时,来宣旨的太监正坐在万浔堂里与胥仁说话,只是脸上完全没有了以往谄媚的样子,倒是难得摆出一副凛然的表情。

见段子卿来,那太监和胥仁便都起身行礼,不失恭敬。

段子卿的眼神一闪,朗声道:“公公在这儿坐了多久?这也真是不巧,今儿是我回门的日子,故而一大早就跟郡王一起去了武邑侯府。”

那宣旨的太监依旧弯着腰,不冷不热道:“是奴婢思虑不周,没打听好郡王妃的行程。奴婢心知郡王妃为了不误圣旨而匆忙赶回必已十分疲累,只是奴婢在广陵郡王府里已经耽搁了许久,不知可否劳烦郡王妃即刻接旨?”

一听宣旨太监这语气,段子卿不自觉地蹙起了眉。

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公公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段子卿冲那宣旨太监笑笑,而后转头问胥仁道,“侧妃她们呢?”

胥仁忙答道:“侧妃她们正在偏厅候着,卑职这就去请。”

话音落,胥仁立即转身往偏厅快步走去,不一会儿就将谷心柔几人领了出来,一行人又匆忙与段子卿一起在院子里跪下接旨。

宣旨太监将圣旨抖开,尖着嗓子拿腔拿调地诵读道:“广陵郡王萧诚性情鲁莽、处事不周,有损皇长子之气度,令朕心忧,今责其急躁冒进,令其杜门面壁,束身修行。”

宣旨的太监念完,便将圣旨对折,双手捧到段子卿面前。可段子卿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宣旨的太监轻咳一声,提醒道:“郡王妃,请接旨。”

段子卿猛然回神似的抬起头,问宣旨的太监道:“这就完了?”

宣旨的太监一愣,点头道:“完了。”

段子卿这才摆好姿势,叩首谢恩。

那太监将圣旨交给段子卿,领了赏钱之后就快速离开了广陵郡王府,而拿着圣旨的段子卿依旧是一头雾水。

圣人特地差遣太监来广陵郡王府宣旨,她还以为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结果就只是为了责备萧诚几句,然后罚他闭门思过?这算什么?父子吵架?

段子卿轻轻松松地就将这件事情总结成了父子吵架,可另外几个女人却被这一道圣旨吓破了胆。

白铭和宫馥蓉只是微微白了脸色,柳妹君却咋咋呼呼地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儿郡王不是陪郡王妃回门去了吗?怎么人都还没回府,就先给圣人罚了闭门思过?咱们郡王以前可从没给圣人罚过啊!”

谷心柔睨了眼段子卿,而后温声安抚柳妹君道:“别急,看郡王妃这模样似乎是心中有数,郡王应该不会有事。”

“心中有数?”谷心柔这话说完,柳妹君喊得更大声了,“难不成这事儿与她有关?她这才过门几天啊,就闹得郡王被罚闭门思过,再过一段时日她得闹出什么事儿来?”

一听柳妹君这话说得过火,谷心柔立刻瞪着眼睛呵斥柳妹君一句:“柳充仪,不得对郡王妃无礼!”

正在思考这圣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段子卿被吵得恼了,转头看着柳妹君冷声道:“柳充仪也是在郡王府内院里待了许多年的旧人了,竟还是这般没有规矩,真是叫我失望。我记得我才罚你抄写《女诫》,是罚得还不够吗?我不知道郡王以前是如何娇宠你的,但如今给内院立规矩的人是我,柳充仪可当心些!再出言不逊,可就不是抄抄《女诫》就能了事的!”

“你!”柳妹君气得涨红了脸。

连谷心柔都没敢这么跟她说话!

谷心柔连忙抓住柳妹君的手臂,替柳妹君向段子卿求情道:“请郡王妃息怒,柳充仪就是这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并无恶意。”

段子卿又转向谷心柔,声音依旧冰冷:“我昨日是不是对侧妃说过,若内院之中再有人言行不妥,我便要向侧妃问罪?这才过一日,内院里竟没人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四个女人心中一凛,齐刷刷地跪下。

段子卿挨个看了看,冷哼一声,道:“郡王闭门思过期间,内院姬妾不得随意踏出各自的住处,每日抄写一遍心经,与郡王一起修身养性,违者,杖责十五。都退下吧。”

四个人再不敢多说话,灰溜溜地回了内院。

胥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目送着四个敢怒不敢言的女人回到后院,这才问段子卿道:“郡王妃,立威虽然重要,可您这手段是不是过于强硬了?”

段子卿撇嘴道:“吓唬她们的,能不能施行,还要等郡王回来再说。”

主要还是看这圣旨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单纯的父子吵架,那内院里怎么闹都不妨事儿,她应付得了,可若这闭门思过的圣旨是为了替其他事情做遮掩,那内院的言行就要格外慎重,若她能用十五杖的责罚吓住那四个女人叫她们老实一些,倒也不错。

说着,段子卿就在万浔堂里坐下了。

见段子卿坐下了,胥仁疑惑地问道:“郡王妃这是要在这里等郡王吗?”

“恩,”段子卿点点头,“胥长史去忙吧,不必管我。”

“……是。”

嘴上应下,胥仁却也不敢离开,只得跟长孙若言和黑锦一起站在旁边守着,暗自打量着气质相仿又同样面无表情的长孙若言和黑锦。

他一直都对这两个人十分好奇,可惜因为这两个人总是跟在郡王妃身边,所以他没什么机会与这两个人攀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就先在一旁默默地观察一下吧。

萧诚回府时天色已黑,即便是已经夜禁了,也不妨碍萧诚在长安城中来去自如。

意料之外地在万浔堂里看到了段子卿,萧诚加快脚步,喜滋滋地停在了段子卿面前。

“在等我?”

“恩,”段子卿仰起头看着萧诚,还晃了晃手上的圣旨,“怎么回事?”

一瞧见段子卿手上的圣旨,萧诚就蹙起了眉:“你接旨之后就一直拿着这玩意坐在这里?”

那她是等了多久?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吃过晚饭了吗?”

听萧诚怠慢地管圣旨叫“这玩意”,段子卿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猝不及防地听到了下一个问题,段子卿只下意识地摇头,道:“还没呢。”

萧诚好像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于是段子卿又问了一遍:“这玩意是怎么回事儿?”

萧诚依旧没回答段子卿的问题,只弯腰抓住段子卿的手,将人拉了起来就往内院走去。

“胥仁,让人将晚饭送到猗月院去,立刻。”

“是。”

坐在猗月院的堂厅里,段子卿早就将圣旨交给黑锦收好。

这一路上她一直想要追问出个所以然来,可偶然瞥见萧诚微扬的嘴角,她便也不担心了。

既然萧诚未受圣旨影响,那这道圣旨似乎也并不重要,或者说让圣人颁下圣旨的那件事也并不重要,至少没重要到会让萧诚介意。

而萧诚是在吃上了饭之后才发现段子卿的沉默不语。

“你方才不还急着问我那圣旨是怎么一回事儿吗?怎么回到猗月院里反倒不吱声了?”

段子卿瞄了萧诚一眼,道:“反正我是已经问过了,郡王您想回答的时候自然会回答,我不再提,您这不也想起来了吗?”

听了这话,萧诚只当段子卿是因为没立刻听到答复所以闹别扭了。

轻笑一声,萧诚道:“楚地的事情有些复杂,父皇希望我能亲自去暗访一趟,为了不让楚地那边有所防备,此行需秘密进行,这一道圣旨就是为了给我一个淡出人们视线的合理理由。”

“原来如此,”段子卿点点头,“难怪理由那么牵强,幸好这圣旨是不用给别人看的,不然必叫人看出破绽。”

萧诚道:“圣旨的内容不重要,旁人的有意和诋毁和无意夸大才是关键。”

纵然他跟父皇还没有想好“闭门思过”一事的前因后果该如何设计,可只要是他被父皇罚了闭门思过,那有些人就会帮他们想好理由,又何须他们自己费神?

“那郡王什么时候启程?”段子卿放下碗筷,盯着萧诚的眼睛看。

“明日一早,天不亮就走。”萧诚也放下碗筷,与段子卿对视着,“府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闻言,段子卿眉梢一挑,道:“郡王不带我去?”

萧诚探手握住段子卿的手,温声道:“楚地危险,你若想去,便等我去探清了情况后再去。”

段子卿垂眼,没有答话。

萧诚又道:“你放心,这件事就如同我们所预料的那般,是父皇和段将军的秘密,如今酿下祸事,也不是楚国公府的错,父皇除了自责,并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迁怒到你和子鸣的身上,你就只管放心地待在长安城里,替我打理好广陵郡王府,楚地的事情一切有我。”

段子卿抬眼再看向萧诚,依旧不语。

被段子卿这样默默地盯着,萧诚不知该如何应付,有些无措,定了定心神,便站了起来,道:“明日起得早,为免扰你清梦,我今儿就回百晖院去了。”

百晖院是萧诚自己的住处。

段子卿起身,福身道:“恭送郡王。”

萧诚点点头,大步离开。

等萧诚走了,段子卿直了身子,招手叫来了黑锦,在黑锦耳边低语几句,便转身去了书房。

她可没答应萧诚会乖乖地留在广陵郡王府里。

☆、35。 第 35 章

第二天一早,萧诚天不亮就出了门,出门前还特地去猗月院里看了一眼,见段子卿睡得正香,他才放心地出门,乔装改扮后便依着先前的安排,从通化门出了城,一路往南去。

一个时辰之后,段子卿才悠悠转醒,不紧不慢地洗漱更衣,又心情不错地与来请安的谷心柔四人扯了会儿皮后,才再次关上了房门,换上了一套男装,带上黑锦和长孙若言就溜出了广陵郡王府,只留下写给胥仁、段子鸣和田艳羽的书信。

偷偷摸摸地出了十王坊,段子卿三人就打马奔入朱雀大街,堂堂正正地走到明德门前。

此时,城门内侧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墙角处正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白发老者,老者坐在那里捶着腿,似是走了不少路,极其疲惫的模样。

远远地瞧见段子卿三人打马奔来,老者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朱雀大街的路边儿站着,笑容可掬地望着逐渐跑到眼前的段子卿。

段子卿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位脚步稳健的老者,马将至老者身旁,段子卿就勒马停住,翻身下马。

在老者面前站定,段子卿向老者拱手作揖,语气恭敬道:“见过孔先生。”

那老者伸手在段子卿的手臂上扶了一下,乐呵呵地说道:“出门在外,不必多礼。来来来,这个拿好,留着路上用。”

说着,老者就将一个包裹拿出,递给段子卿,裹在包裹外面的麻布瞧着有些破旧,好几处都破了洞。

看着那包裹,段子卿摇头失笑,道:“太师府缺钱吗?孔先生这日子倒是过得大不如前了啊。”

孔九抬头冲段子卿一笑,又故意咂咂嘴,道:“恩,可不是大不如前了吗?家兄哪有段将军阔气,太师府里要肉吃不上肉,要酒喝不上酒,少主你瞧老夫都瘦成一把老骨头了!”

孔九的长兄正是太师府里正值耄耋之年的老太师,段子卿并不知道孔九的本名是什么,只知道这孔九投入段毅麾下后就以排行自称,长孙若言他们都管孔九叫孔先生,段子卿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段子卿被孔九不满的样子逗笑,道:“老太师深谙养生之道,孔先生还是学着点儿吧。”

闻言,孔九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十分遗憾地说道:“人生苦短,要趁着能吃的时候吃,趁着能喝的时候喝,不然等到不能吃也不能喝的时候,吃不着喝不着不说,还要成天为自己亏了嘴而悔恨不已,何必?”

段子卿愣了愣,而后又对孔九拱手一拜,道:“多谢孔先生教诲。”

孔九摆摆手,道:“言重了,言重了。时候不早了,少主启程吧,路上接应的人都已经安排妥当,少主不必担心。”

当段子卿换上了男装,她就是长孙若言十个人的少主。

“多谢孔先生,楚国公府……和广陵郡王府的事情,就有劳孔先生多多照应。”

听段子卿提到广陵郡王府时,孔九的眼神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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