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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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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荣慢慢的说着,年轻的脸庞却带了一分忧虑。他的容貌是美丽的,用美丽形容一个男子好像有些女气,但放在郭荣身上却只会让人觉得出色。两年的时光令他脱去了早先的稚嫩,他的脸庞变的更有棱角,眼中也染上了几分沧桑,可他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粗糙,而是更加圆润有光泽了。

他这样的人适合喝茶适合清淡适合抚琴,唯独不适合感怀天下。若换到别人眼中,可能会不屑一笑,但刘灿不会,因为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如果不是在少年期就有这些感叹,郭荣也不会在青年期如同后面有什么追赶似的忙碌,最终把自己活活累死。

“阿兄觉得天下会一直这么乱下去吗?”

“自然不会,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那么我们努力就好了。”

“什么?”

“就像阿兄说的,我们不知道乱世什么时候会结束,我们也不知道圣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滚滚红尘滔滔江水,现阶段阿兄与我不过是一块小石头,我们阻挡不了天下大势。但总有一些是我们能做的,那么,只要做到了不就好了吗?也许做的不那么完美,也许有遗憾,可只要做了就好。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宁肯做了之后后悔,不要不做之后感叹。”

“宁肯做了之后后悔……宁肯做了之后后悔……”郭荣咀嚼了片刻,蓦地一笑,“阿妹却是要比我透彻。”

“阿兄也不要夸我了,阿兄虽没这么说,但这些年不也是在这么做的吗?管城能有今日,可是大大渗透了阿兄的血汗。”

郭荣回头看向窗外,繁华的街景令他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刘灿这话并不是往他脸上贴金,固然,管城能发展到今天刘家是下了大力气,但也的确有他一份功劳的,不说别的,就连很多郑州的也知道能在这边买到便宜茶叶。

“我不过是无意识的做了点事情,阿妹却是有意识的在努力,却是要比我高明许多。”

“阿兄,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不好吗?”

“什么?”

“互相吹捧,别人见了会说咱俩厚脸皮的。”

郭荣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刘灿冲他挤了下眼,脸上也带着盈盈笑意。那一天刘灿穿了件月白色的宽袖长衫,虽不是女装,却与平时的胡服劲装大不一样。此时她眸如漆,面如雪,巧笑焉兮,郭荣不由得心中一动,脱口道:“阿妹能穿一次女装吗?”

“什么?”

刚才话一出口郭荣也隐隐的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可到底是一份心愿,当下又道:“说起来,还没见过阿妹女装时的样子,所以……总有些遗憾。”

刘灿沉默了片刻,转而一笑:“怎么没有,阿兄第一次见我,我穿的可不就是女装?”

“……是啊。”

再之后,郭荣再没提过这个问题,刘灿自然也没有穿过女装。再再之后,郭荣回到河东,这个问题自然就更束之高阁了。这两年,刘灿很偶尔的会想起,如果早先她穿一次女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但这个想法也就是在脑中闪过就过——她有太多事情要做了,女装这个问题实在不算什么。

只是今日想起,不知怎么的,就带了几分酸涩。

“阿兄你想什么呢?。”见她一直不说话,刘静瞪大了眼。

刘灿回过神:“你若执意不换女装,以后言谈举止就注意些。”

“我怎么不注意了,是不是石守信又同你说什么了?”

“你怎么说是石守信同我说了什么?石守信从来没同我说过这些,这次是二叔。”

听到白钱,刘静这才没有继续再嚷嚷,嘟了嘟嘴:“阿兄,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刘灿看了她一眼,叫人吩咐了一番。鸡子是早就炖上了的,此时再加上点菌类味道也就出来了。刘灿本来是想让吃米的,刘静想要吃面条却也方便,让人现擀了,再加上一把青菜,一碗鸡汤蘑菇面也就新鲜出炉了。刘灿的口味是比较重的,有了条件后,特意寻了一番调料,还真让她找到了不少。比如、孜然咖喱。这鸡汤面不适合这些,却能放一些茱萸酱和醋,用起来也非常鲜美。

姐妹俩饱食了一顿,又小憩了片刻,醒来后刘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阿静,要该给你准备房间了。”

“什么?”

“你虽然不在这里常住,可有时候也会来休息一下。早先还没什么,现在恐怕就要有人说道了。”

刘静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真是麻烦,阿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对了,晚上我们吃牛肉吧,现在炖应该来得及的。”

“……你功课做完了吗?”

“呃……”

“先做完你的功课再说别的吧!”

刘静的脸顿时苦了下来,但她也不敢同刘灿争辩,只有掉着脑袋往回走。越走,心中越是苦闷,在习武练箭上刘静当得上刻苦两个字。但在习字读书上却是全身心的排斥,她也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不对。她也听刘灿说过,书读的厉害杀起人来才是凶猛,但她就静不下那颗心。特别是现在,练了一上午的箭又吃了顿美食,想到要回去写字,那真是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对了,我还没有骑马呢!”想到这里刘静眼前一亮,“我先到大营里骑上一个时辰的马再说练字的事。”

想到暂时不用回去写字了,刘静立刻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她也不回去召集同伴。对他们这一期学员,刘灿目前给了最大的自由,哪怕是想骑马也可以到大营里自行方便,反正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坐骑了。

刘静兴冲冲的往外面走去,刚出大门就差点与什么东西撞上,也是她这几年一直锻炼,身手敏捷,感觉不对,立刻身体一横,就侧了过去,但就是这样,肩膀也被擦了一下,差点把她带倒。

“你是谁?”刘静站起身,就看到一个身穿蓝色蜀锦的少年,只见那少年容貌一般,却十分白皙,头上束了一个银冠,颈上挂了一个明晃晃的长命锁,映衬的也有几分唇红齿白的味道。

那少年虽擦了她一下,自己也差点摔倒,再听她语气不太客气,当下就皱起了眉:“你又是谁?”

“我先问你的,自然要你先回答!”

她说的理直气壮,那少年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眉眼清秀,脸上却有一道大疤,再看她身上的穿着,也就是普通的棉布衣服,还有些污痕,不由得就有了几分轻视:“我是谁,为什么要同你说?”

刘静看了他一眼,再见门房在那边躲躲闪闪,就招了招手:“崔伯,这人是谁?”

崔伯本来是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的,此时被点了名只有出来,他腿脚不方便,走起来一瘸一拐的:“这位公子是来见节度的。早上已经来过了,是二老爷接待的。”

他对那少年没好看,此时就故意不点破刘静的身份。

“既然来过了,为什么他又来?何况,哪有下午来求见的?喂,说你呢,没事就回去吧!”

第92章再见(下)

刘静这话那真是相当不客气,那少年顿时被气了个满脸通红,当下就要发作,不过他毕竟是在京城里历练过的,虽然已经青筋暴跳了,也还压抑了下来。再联想到刘静的态度更觉得有些问题,这是刘成门前,这个带疤的少年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必是有所依仗。难道是刘家的什么亲戚,或者是哪个都头的子嗣?

他来之前也是做过打听的,知道刘家收养了很多少年,而这些少年里有不少是刘成手下的孩子。这么一想,他的气就顺了不少,当下抱了抱拳:“这位小哥请了,我姓张,单名一个阳字,家父在京城禁军中任统领,是刘叔父的至交好友。”

“你是张阳?”刘静拉高了语调。

“是,不知这位小哥是……”

刘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弱鸡。”

“什么?”张扬一怔,他觉得这不像什么好话,但也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

刘静嘿嘿笑了两声:“我说我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阳一窒,脸再次红了起来,也算是他能忍耐了,勉强还笑了两下:“早上我已经来拜访过叔父了,不过当时叔父忙于公事,没能见到,所以我就又来了,这位小哥若方便,不如帮我通传一声,咱们能在这里相见也是有缘,以后小哥来了京城,我必会盛情招待。”

他也不笨,看出崔伯不怎么想搭理自己,虽然对此非常郁闷,可也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不是过去了,他们张家和刘家是通家之好,若有哪个仆从敢这么刁难,他不用经过刘成就能给那人一番苦头。可是现在虽然两家还有一定的联系,交情已经淡了,现在刘成又贵为一方节度,只有他们求着扒着的,就是一个小小的门房他也不敢轻易得罪了。当然一个门房他相信自己还是能摆得平的,不过与其去讨好一个门房,还不如和眼前这个少年拉拉关系。

“咱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替你通传?你想见谁,自可去见,他要不想见你,我也没办法,至于我嘛,自然是有事的。”说完扬长而去,竟是连头都没回,张阳目瞪口呆惊怒交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再礼让对方竟丝毫面子都不给,有心叫对方站住,可对方已经走远了,而且他也知道如果对方不理他,他一时也还真没有办法。

“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不要让你落到我手上!”他在心中暗暗的咬着牙,转头见崔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更是气了个倒仰,有心发作,一时又找不到借口,只有把一腔郁闷之气发泄在自己的两个随从身上,两个随从知道是受了牵连也不敢说什么,只有低眉顺眼的连连称是。这让旁边的崔伯更有几分看不起。张阳不认识他,他却是知道张阳的,他是军里的老人,自然清楚刘张白三人早年的交情,更知道张振当年把事情做到了什么程度,他打仗落了个残疾,全靠刘家收留才活到今天,对刘家上下自然感恩戴德,相对的对张振那就是鄙视厌恶了。只是他毕竟只是一个门房,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稍稍的怠慢一下。此时见他被刘静奚落了一番,自是高兴异常。等到张阳再请他去通传的时候他也不多说什么,转而就真去汇报了,倒弄的张阳一愣。

而此时白钱也在同刘成说张阳的事情,刘灿把事情推给了他,他也不好不见,不过他毕竟不怎么待见张阳,上午的时候也就是见了一面,然后就把他打发走了。他本来是立刻就想同刘成说的,但当时刘成正在屋里郁闷,他也不好进去,所以现在才找到机会:“我就说这姓张的不是好东西,早先不过派个管家之类的人物过来,这一见大哥高升竟把自己的亲儿子都派过来了。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要叫我说,咱们干脆一拍两散以后不再理他了。大哥?大哥?”

“老二,你说我早先是不是错了?”

“是有点错,像张振那种有奶就是娘的根本就不是可交之辈,不过早先嘛,也有些逼不得已,以后咱们不再理他就行了。”

“什么张振?”

“啊?”

刘成回过神:“老二,我是在说灿儿和静儿,我是不是在最初就不应该让他们穿男装?到了现在,静儿是那个样子,灿儿虽然懂事却也不愿换回女装了。”

“灿儿和静儿啊……静儿是有些问题,胆子太大还有点鲁莽。但灿儿,灿儿很好啊。我说大哥你没事纠结这个做什么?灿儿不愿意换回女装就不换回呗,大不了她就真留在这里,反正管城和郑州也没多远。至于那些内宅往来之事……那就交给赵先生好了,反正他能者多劳,想来也是能处理的。”

“……你想的真轻松。”刘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本来就是啊。要叫我说大哥,静儿的事你就交给灿儿,我也看了,静儿就服气灿儿,有她管着保准出不了大错。至于灿儿自己嘛,她更是一个有成算的,你看这次要不是灿儿,咱们也不能这么顺当。这样的大事灿儿都能处理好,小小服装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你知道灿儿多大了吗?”

“应该十五了吧,怎么了,大哥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过了年就十六了!大娘子早先嫁给我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刘成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而她现在十六了还天天穿着男装骑马射箭,你说她要如何嫁人?如何说亲?如何……”

他正说着就有人来报张阳的事,刘成正烦着,哪有心理会什么张阳,当下一挥手:“让他等着,不,让他明天再来!”

“我看他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他爹看大哥高升了派他来套套近乎,反正我早上已经见过他了,不如把他打发走算了。”

对这个提议刘成是非常心动的,不说张振如何,他本身对张阳也没什么好印象——早先这小子差点没把他闹腾死。但这些年他没少受赵方毅提点,刘灿也若有若无的暗示灌输,在不知不觉中他做事风格就有了变化,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随自己的心意,因此微一犹豫,就摇了摇头:“见都不见一面就把他打发了到底有些不妥,不过我现在也没心思理会他,让他明天再来吧。”

“我看也没什么不妥的,是他先不仁的。”白钱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他其实也知道既然早先没和张振彻底断了来往,这些年还互相利用了一番,现在也不好彻底不理张阳,否则说出来就是他们不仁义了。

那随从得了信就出去告诉了崔伯,崔伯自然很高兴的原话转给了张阳,张阳虽然脸都黑了,也只有道:“叔父既然说了明日,那我就明日再来。”

主仆几个灰溜溜的离开了刘家,一般这种情况他们要不先回客栈,要不就是拜访其他亲友。但张阳来的时候因为想的是能在刘家下榻,就没有找客栈,至于其他亲友要不是接到了开封要不就是断了来往,所以一时间竟不知上哪儿了。张阳站在街头,见来往行人虽不能说人人脸上带笑,却也是大多欢快,几个扭打在一起的孩子虽然有一个被折腾哭了,但再被另外一个塞了个话梅糖后立刻又笑了起来。

“公子,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客栈……?”他的一个随从开口,他是知道张阳心情不好的,如果可能的话也不想触霉头。但他来之前就听说管城茶叶便宜,来往的客商不少,很是担心再晚了连个下榻的地方都没有,毕竟虽然街面上看着热闹,到底是个小县城,客栈随便也不会多了。

“找什么客栈?”

“若是公子不喜欢客栈,我们也可以找个民居……”

那随从小心翼翼的开口,但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张阳瞪着眼:“找民居!你怎么不说让我睡大街,睡寺院啊!”

“公子噤声!”虽然知道张阳此时正在气头上,但听了他这话两个随从也是脸色大变,另外一个连忙出声,另外一个也满眼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张阳也是知道好歹的,虽然心中仍然恼怒,到底没有继续,而是一甩袖子,骑上自己的马,“走吧!”

两个随从互相看了一眼,也连忙骑马跟了上去。

管城这几年虽然大变样,但主要街道还是那几个,张阳自小在这里长大也不需询问,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处。眼见他就要出城,他两个随从也不敢再不理会了,连忙上前:“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刘节度不是让我们明日再来的吗?”

张阳冷笑了一声:“上午来的时候说有事,我这下午来了又说明日,明天我来了,他会不会又不见我?”

那两个随从不敢随便接话,其中一个小声道:“小的知道公子受了委屈,可这毕竟是统领交代的。这委屈,依小的看不如就先受了,待将来把事情办好了,统领见了必然高兴,而且若事情真成了,以后谁还敢小瞧公子?”

张阳脸色莫名,五年前他不知天高地厚,家里穷的吃个鸡蛋都困难了,他还是无法无天的。可是这五年,他的母亲死了,他的大姐死了,他的父亲另娶了一个……他已经懂了很多了。

第93章为难(上)

这几年张阳的日子只有一个形容词比较到位,那就是一言难尽。

一开始还好,张振虽没空理会他们姐弟,到底升了官,又发了笔财,就先把他们姐弟俩塞到了一对老夫妻那里。那对夫妻得了钱,又知道张振是个当官的,对他们姐弟基本是有求必应。张阳别说是鸡蛋了,鸡肉都天天吃。他从小地方出来,自小又没受过什么教导,虽然乍然失了亲娘和亲大姐,但他还没什么体会,这过了几天好日子立刻就恢复了本性。

当然他小小孩子,随便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就是每日吃饱了饭和附近的孩子玩闹,他兜里有钱,再加上是当惯了孩子王的很快就收拢了几个小弟。然后有一天他就和另外一个小孩打了起来,说起来还是那个小孩先撞了他。他是那种哪怕自己错了,还要找对方麻烦的,何况是对方错了的?

那小孩身边虽也有个伴当,他们这边却有四五个,很快就把对方按翻到地打了一顿。打的也不能说多严重,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手里也没拿东西,所以打过之后他也就把这个事忘了。谁知道当天晚上他就见到了张振,开始见到张振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欢喜的,虽然免不了有几分惧怕,还是欢喜的次数多些,那时候张振忙着在京里站稳脚跟,一个月也不见得能来看他们姐弟一次,不过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不少好东西——糕点、水果、衣服……

所以看到张振他先是一怔,随即就发出一声欢呼,但还没等他向往常那样扑到张振身上,就被他一巴掌打倒了地上。再之后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鞭子,他完全被打蒙了,甚至连求饶都忘了,只知道哭,但哭也没用,不管他怎么哭张振都没有停手,一直到他昏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而张振就坐在他旁边。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他一个哆嗦,很委屈的叫了一声阿耶,但就这么一声却令张振跳了起来:“阿耶阿耶!你可知道你阿耶我这段日子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我点头哈腰赔礼小心处处谨慎,这一切却差点都被你小子给毁了!”

张振大喊大叫,他吓的只有哆嗦。这是他所不认识的阿耶,他记忆中的张振虽然严厉,往往却是无奈的。对他的闯祸无奈,对他的母亲无奈,很多时候他的手都抬起来了,但在见到他被他母亲护在身后后又放了下来:“你就护着他吧,早晚有你护不住的一天!”

“有我在一天,那就护他一天!”

……

这样的对话在他的父母间经常发生,那时候他或迷茫或嬉笑总是不太在意。而在那一刻,他突然的就明白了自己失去的是什么。然后他就不怕了,只剩下痛苦,无法言喻的痛苦。他哭着叫娘,而他的娘再不能像过去那样把他护在身后了。不过张振总算冷静了下来:“你现在叫你娘又有什么用?”

“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你娘死了!你不知道你娘死了吗?”

“我要我娘,我要我娘……”他哭着念叨着,再次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张振已经走了,那个老婆婆正在给他上药,“小哥儿,别怪你阿耶,打了你他也心疼呢。”

“婆婆,我娘死了……”想到这里,他又哭了起来,那婆婆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也就在那时,他能理解自己的二姐张杏为什么动不动就哭了。对于自己的大姐二姐他一直不是太在意,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就是照顾他对他好的存在。他能欺负她们,而她们却是绝对不能对他有一丝不好的。所以他虽然口口声声叫着姐,却没有多少尊敬,直到这一次他才懵懂的意识到,在母亲和大姐都去世的情况下,他剩下的也只有张振和张杏了。

他养了十多天的伤,因为张振是屁股后背乱打一通,所以他即没办法坐也没办法躺更跑不出去玩。那些天就是张杏陪着他,有时还帮他换药,当然,每次换药她都会哭,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嫌烦了。

待他能下地的时候张振又来了,这一次既不是来打他的也不是来给他们姐弟东西的,而是让他给那小孩道歉的。若是在没挨打之前他铁钉不服,但挨了那一通打他恍恍惚惚的已经明白了很多,所以虽然满心不愿还是听了张振的话,很是卑躬屈膝的同那孩子道了歉……

“我们去郑州。”他回过神道。

“什么。”他的两个随从一时没能明白。

“去郑州啊,管城这地方又没有什么好客栈,当然要去郑州住了。反正离的也近,明天早点起来再赶过来就好了。”

他说的轻松,两个随从却是一肚子苦水,对张振也许是只需要早起一段路程的时间,对他们,却是要早起很长一段时间。可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反驳,只有苦着脸应了声。

也是想到了早先的事情,张阳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出了城并没有立刻催发马力,而是正常速度前行。管城附近热闹,走出一段路就冷清了,再走一段路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不过他们也不怕,管城附近的安全是有口皆碑的,否则张振也不至于只让他们三个过来。正走着,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那马奔的甚快,听声音就知道是急速而来。张阳正想避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让让让,快给我让让!”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避,然后一个身影就从他眼前晃了过去,那道身影很快,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人年龄不大,而且,脸上有道疤!

“公子……?”

“追!”

跑过去的正是刘静,她虽然比张阳等人早走,但因为大营在另外一个方向,所以倒是出城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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