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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攻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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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反正你欠我的。”公子晏闭了眸,深吸口气道,“知道自己现在睡得是姜家大小姐,总觉得觉都要香上几分。”

“……姜家都已经灭族了。”

“积怨。”

聂枣无语:“……我自认当年也没做过什么欺辱你的事情。”

“你当我迁怒不行吗?当年你们帝国贵族圈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早不见了刚一重复时的出尘美丽,公子晏口气里满满是不耐。

如此这般毫无芥蒂,倒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又过了好一会,眼见夜几乎都要黑了。

聂枣推了推公子晏的脑袋:“别闹了,你没事做么?令主到底留下你做什么——我可不信只是做个考核工具。”

“有。”

公子晏抬手遮住眼,半明半暗的光在他的秀雅的脸上流连,“我等会就走。”

“……是什么?不会也是接受刁嬷嬷的教导罢。”

“呵,你也被她训过?”

“嗯。”聂枣想了想,“不过因为我反抗,应该比你惨很多。”

虚弱的身体加上那个男人的打击,她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这一次醒来,屋里只剩下一个清秀丫鬟,正一点一点替她擦身。

见她醒了,丫鬟收了湿帕道:“姜小姐已睡了三日,小人这就去通知令主。”

她一把拽住丫鬟,声色俱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约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丫鬟略一惊,随即道:“这里是鬼都。”

她的心一直沉到谷底。

鬼都,这里竟是传说中的鬼都。

仿佛是为了安抚,丫鬟又道:“姜小姐不用担心,入得鬼都,过去种种俱已逝去。只要安分守己听从令主,便不会再有祸患。”

压下所有的情绪,她抿唇问:“什么叫安分守己。”

丫鬟顿了顿,看向眼前的容颜,咽了口口水道:“就是顺从令主的意愿。”

她顺着丫鬟的视线摸上自己的脸。

顺从……就是做别人的玩物么?

她骤然起身,一把握过桌上摆着的发簪就朝自己脸上划去。

“啪”

随着一个响亮的巴掌,簪子被打落,一个红色掌印清晰浮现在她的脸上。

她被打得整个人摔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痛,齿间腥涩。

“起来。”冷冷冰冰的声音。

发肤俱是惨白的女子目光阴冷望着她,只嘲讽的半掀唇角,便道:“跟着我。”

女子的声音沙哑,像是嗓子被硬生生磨坏。

身形晃了晃,她站直,身体不受控制跟随女子瘦削的身影。

油灯摇晃,是一处冷僻偏远的地方。

内里隐约响起了低回的痛呼与哀求,女子领着她一个个看过去。

“……试图逃跑,被割下了舌头,罚日日劳作。”

“……试图毒害教习嬷嬷,被毁去容貌挑断手筋,罚日日劳作。”

“……试图刺杀令主,被斩去了手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从未见过这样的惨状,她慌忙后退,扶着墙干呕。

女子冷冷道:“你若是不听话,就和她们一样。”

她稍稍站直身,脸色青白看向女子:“那我也不会从了你们。”

于是一次次反抗,再一次次被教训。

但大约是顾念她那张脸又或是什么其他原因,令主迟迟未令人下杀手。

记忆里,最后一次,她倒在自己的榻上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都是伤,不致命,却疼得无法忍受,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她甚至有些期待地想,我这次总该死了吧。

姜家的家训只说姜家子弟不能自己求死,却没说自己不能撑不下去而亡。

然而,就在那意识神游恍惚要进入生死之间的时刻,令主亲手将已经昏迷不醒,除却呼吸再无任何反应的柴峥言放到了她的面前。

“想救活他么?想的话……就别死。”

那个男人的声音犹如咒魇,将她硬生生又拽回了尘世。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呵呵呵。”

公子晏低笑了一会,“你竟还反抗了,倒当真不愧是姜家大小姐,像我们这种命运早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人,遇事首先想得,却是如何让自己活下来。”

聂枣无奈:“……你真的不考虑改改你的说话方式吗?”

“没打算。”公子晏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有什么办法,对了,包括那个柴峥言。他们柴家似乎是跟着你们姜家的,也被灭了门罢……同样孤苦无依,却还有人为了他拼上性命,实在让人看着不爽。”

“因为他肯为了我拼上性命。”

“什么拼上性命?你们都在逃窜,他不过是顺手救了你……”

聂枣骤然起身,公子晏的脑袋咚一声撞上了被面。

双手环胸,聂枣挑眉:“你该走了。”

公子晏捂着脑袋,颇为怨念的看了聂枣一眼,见聂枣面容冷峻,显然是真的生气。

若有所思了半晌,他起身拽住聂枣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之前,你拒绝我,是因为柴峥言?”

聂枣愣了愣,却见公子晏在她的掌心绘了一个字。

她骤然想起,考核时,公子晏曾问过她,是否想要逃离这里。

聂枣犹豫了一瞬,道:“我们都不过是令主手下的一颗棋子,又何必徒生别念。”

公子晏笑:“人生在世,有些事即便不当做也想去做,不然都是徒废光阴,何等的无趣。”

“……是谁刚说的,遇事首先想得,却是如何让自己活下来?”

公子晏的手指挑起聂枣鬓边的一缕黑发,斜飞的眉眼低低垂落,睫羽旖旎地翩然落下:“我们不是正活着么?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活得更好么?”

公子晏离开后,令主召见了聂枣。

令主很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见她两次,更何况他们上次的见面并不算愉快。

正殿依旧冷冷清清,像从无人烟一样。

已经生出了嫌隙,聂枣再看令主,只觉得这个男人更加神秘危险。她甚至不知道他那张冰冷的脸是不是他的真容,因为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容颜未有分毫更改,假貌或者长生不老,无论哪一种都够让人不安的。

而他为什么要建立鬼都,有什么目的,甚至有什么家人朋友,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聂枣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唯一察觉到的只有他这看戏的恶趣味。

屈膝跪下,聂枣道:“属下参见令主。”

“你和妫晏相处的不错?”

妫晏,是公子晏的真名。

聂枣顿了下:“令主何出此言,不过是故人重逢而已,但说来当年我们也无故交,反倒因为立场不同而关系颇为紧张。”

寒冰似的手按上了聂枣的心口:“很好,说谎连心跳也不曾快上一拍。”

聂枣忙道:“属下没有。”

“那么。”令主的手不曾离开,寒气透体而来,“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活得更好么?”

后半句完全是复制了公子晏的语气,但比起公子晏声线里的魅惑,令主的则更像是一种无机质的嘲讽。……

——他果然在监视他们。

聂枣垂头,冷汗顺着额角滴落:“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属下与公子晏并无什么瓜葛。”

“不,你误会了。”

“……”

“我并不是阻止你和妫晏来往。”

聂枣蓦然抬头,想从令主的眼中分辨出真假,但很显然,以她的水平根本无法从那双冰灰色的眼睛里看到丝毫波动。

“我只是想到你的柴峥言,觉得很有趣而已。”

聂枣一下明白,令主不过是看好戏的心态,她守了柴峥言这么多年,却和公子晏这么暧昧。在令主看来,她对于令主的趣味所在恐怕就是看她能守着柴峥言守多久吗?

是的,数十年如一日守着一个连笑都不能再笑一下的人,听起来似乎很可笑。

可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父母族人,这天下,能记着姜随云,能单纯为了护她甘愿牺牲自己的,也只有柴峥言了。

“令主……”聂枣低声,“您到底是想看到我放弃还是想看到我坚持下去?”

令主终于收回了贴着聂枣心脏的手:“这要看你了。”

“我……”

“别让我失望。”

每一次,每一次见完令主,聂枣都会流冷汗。

但只有这一次,聂枣几乎被冷汗浸透。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聂枣努力回想了柴峥言的音容笑貌许久,才能稍微驱散一点不安。

她和蒙无疆蒙青氏、芈君辽宋氏一样都不过是令主的玩物。

那么……只怕他们的下场就会是她和柴峥言的下场。

想到这里,聂枣骤然起身。

鬼都不小,此时并不是每年两次的鬼都开放时间,整个鬼都里除了少量交付任务的人,显得空空荡荡。她找了许久才找到公子晏的住所。

“诶,你怎么……”

聂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公子晏:“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么?”

“……什么?”

她一把握住公子晏的手:“我不想贪得无厌,我只想活下来而已。”

指尖在公子晏的掌心划过,一笔一划,一个“逃”字。

从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反应过来,公子晏秀雅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个自重逢来从未见过的舒畅笑容,他说:“好,我陪你。”

同公子晏说定,但一切都尚在策划中。

至少,要逃的话,必须要先弄到令主在他们身上下的毒的解药。

离开鬼都,聂枣仔仔细细替自己易容了一次,确保自己与过去的姜随云无一丝相似之处。

其实这不过是她多虑,想这快十年过去,历经磨难性情大变,容颜与当日养在深闺中的姜家大小姐又还有几分相似?

坐在马车中,聂枣看着夏白泽相关的资料。

只有一页,关于这个人的记载只有一页。简单到只剩下人际关系,关于本人的介绍更是只有一句,沉默寡言,不爱与人相交。

就那么几句介绍,聂枣反反复复看了多遍,几乎都能背下来。

夏白泽是庄妃颜氏所出的七皇子,但自幼体弱,长年被送往雪山疗养,回来后便是这么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同他说十句常常是一句回应也收不到,就算难得开口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颜族虽大,但庄妃原本冷清,夏白泽上头又还有个样样优秀的三皇子,自是顾不上这个存在感稀薄的小儿子。

聂枣的回忆里,也只有某次在帝国的年宴上对他有过一次印象。

她嫌宴会闷,出来透个气,正遇上同样从宴会上跑出来的夏白泽,她瞧着夏白泽眼生,便好奇问:

“你是哪家的公子?”

“……”

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鲁莽,她缓了缓口气:“我是姜家小姐,觉得闷才跑出来的,你也是么?”

“……”

“……你是……不会说话吗?”

“……”

“……不会说话的话,点个头也行。”

白衣少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她上前一步拦住,有些生气:“你这也未免太失礼了吧。”

少年绕过她,继续走。

“你……”她气得话都说不出,那时全帝国还未有几家公子敢不理会天之骄子的她,就连当朝太子都把她当妹妹宠溺有佳。

却见那少年逐渐走远,空中慢慢飘来一道轻若蝉翼的声音。

若不是当时安静,她可能就要听漏了。

那句“抱歉……”。

而后,她再没遇到过夏白泽,这段插曲也很快被遗忘。

不过现在的聂枣倒是万分后悔,早知道有一日夏白泽会成为她的攻略对象,说什么也要和夏白泽混熟啊!

童年记忆什么,能省了多少事啊!

不过聂枣自己也清楚,这时候想这些已没什么意义。

马车碾压,一路行至帝国境内。

帝都内不允一般商贾马车通行,聂枣付了车钱便在城门外驻足。

高耸的朱红色城门冰冷森严依旧,累累青砖层层堆叠,巍峨广阔,高屋建瓴的楼宇耸立于城门之上,檐角似能飞入云霄,与记忆中相似又有些模糊,聂枣,不,姜随云近十年曾归。

对这里最后的记忆,是在那断头台上。

愁云惨淡的天,冰寒刺骨的刑台,和已经冻结成冰的心脏。

深呼出一口气,聂枣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大踏步走了进去。

“七殿下,这个是新来的侍女。”

书案边的人连头也不曾抬,如冰似霜的脸庞上毫无表情。

“殿下既已知,那小的这便告退。”

房间里寂静无声。

明明有两个人,却像是一个人也没有,空气中连呼吸声都欠奉,只余轻微笔尖摩擦声响。

他在誊写什么,很专心,半个时辰过去,夏白泽方才抬起头。

看到仍站在面前的女子,他略顿了一瞬,但什么也没说,放下笔,走了出去。

女子连忙跟上,但夏白泽已抬手阻断了她的去路。

女子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夏白泽。

果然,有点棘手。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如何让一个连话都不说的人对你产生好感?

——先刷存在感吧。

聂枣观察了夏白泽七日,充分掌握了他的作息习惯,再出现在他所有目之能及的地方。

当然,也不能太频繁,那样只会徒让人生厌罢了。

夏白泽只在自己的府里呆着,几乎从不出门。

大约也因此,即便成年,当今圣上也并没有赐予他王位,只草草封了座府邸,拨了些人过去,仿佛遗忘一般。

但越是观察,聂枣就越纳闷,一个人怎么能过得这么……无趣。

每日夏白泽晨起,洗漱后,去院中练枪,然后回来用早膳。接着看书直至中午,再用午膳。下午夏白泽有时看书有时练剑有时下棋有时摆弄花草,至晚上再用晚膳,再看一会书,他便会睡。

不和任何人说话,不和任何人交流,孤僻的蜗居一处,永远顶着一张如冰如霜的脸。

聂枣看他七日,他便这样七日。

这七日他甚至连个笑容也不曾有。

当然,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关于夏白泽的资料会这么少。

这样一个根本不与外界交流的人,你要如何得知他的喜好欲求,又如何掌握到他的弱点。

不过,只要是人,就总会有弱点,比如今夜。

夏白泽的母妃颜氏来看他,她对他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夏白泽今晚没有看书,而是坐在院中发呆。

帝都终年寒凉,即便盛夏,也并无多少繁盛植被,此时静谧的池塘中只有一两株的夏荷盛开,于静夜凉雾中悄然绽开,清香淡溢。

“你就别担心了。每次殿下母妃来,殿下都会这样,不过过两日也就好了。”好心的厨娘对聂枣说,“殿下也不容易,一年到头也不过见母妃几次。三皇子殿下更是一次都没来过。”

说到这里,厨娘也生出几分唏嘘:“只可惜殿下不爱说话,我瞧着咱家殿下也优秀的很,长得好看不说文韬武略那也是……真要比也不比那三皇子殿下差几分,唉,只可惜……”

夏白泽的府上并不止她一个侍女,就算冲着皇子的身份也有女子想要接近,但终究没有一人成功。

又比如今晚。

聂枣远远看着府上另一个侍女小兰端了一碗热粥朝着夏白泽走过去,距离太远,声音听不真切,聂枣只能看见小兰笑靥如花地将粥在夏白泽面前的石台上。夏白泽像是并没有看见,小兰略有不甘,惴惴不安却又含笑对夏白泽说着什么。

夏白泽终于转头看她。

少女脸上的羞怯含苞待放。

夏白泽起身,在漫漫寒夜里,将少女和粥一同丢在了夜风里。

第二天,小兰被送出了府。

临出府前,聂枣问她到底对夏白泽说了什么?

小兰的脸上满是愤懑不甘,却又犹有一丝疑惑:“没什么,我只是和殿下说不要在意庄妃娘娘的事情……谁知道就、就……”

“他生气了?”

“也没有,殿下只是什么都没说的就走了。”

夏白泽又在练枪法。

每天晨曦第一缕阳光射落之时,从无遗漏。

聂枣轻功不错,武艺只是寥寥,只看出他确实舞得不错,但与当年她所见柴峥言的枪法相比,却显得弱了不少。夏白泽的枪法,好看倒是好看,但也仅止于此。柴峥言的枪法是在战场上浴血磨练,杀意腾然,只是远观,亦觉得锐不可当。

思绪飘远,回过神聂枣也有点失笑。

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赶快完成任务离开帝都。

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收效甚微,聂枣找了替身易容自己,去了一趟雪山,夏白泽养病的地方。

等她回来的时候,却正巧出了一桩事。

当今圣上被刺杀,帝都封禁缉拿刺客,就算是她,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机会进城。

困在城外半月,聂枣也有些坐不住。

此时要进城,非皇亲国戚不能,她过去认识的皇亲国戚并不算少,而此时,能让她承认身份并与之交易的,只有一个人。

不过,本来,他们的交易,也不止欠这一桩。

柴峥言重伤垂死,送到莫神医面前,不过勉强救回一条命。

而让柴峥言苏醒,却需要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龙髓玉。

好巧不巧,她知道那样东西在谁的手中。

帝国颜氏,宗族嫡长子,也是下一任的家主,颜承衣,龙髓玉是他出生便随伴身边的宝物。

于是,她去求颜承衣,甚至不惜以身体相求——那是她当时仅剩下可用作交易的东西,怎料换来的却是一场羞辱。

——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它,只要你肯给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是的……就算用身体换也没关系。

——抱歉,我不觉得你的身体值那么多呢。

“……那什么值?”她已经快哭出来了。

“银子。”颜承衣平静道,“一千万两银子,我就把龙髓玉卖给你。”

聂枣重重合了一下眼睛。

好在,她现在已经可以用很平静的态度面前颜承衣,这个唯一知道她过去身份的帝国权贵,她曾经的未婚夫。

颜氏钱庄遍布全大陆,找到颜承衣并不困难。

至少,聂枣只用了三天就见到了颜承衣。

“聂姑娘,我家主人舟车劳顿,现下正在休息,可否请姑娘稍等片刻。”

聂枣点点头:“好的,我等。”

有钱人一般都讲究,颜承衣有钱,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因而他格外的讲究。

衣食住行,皆是金贵无比,丝丝缕缕间透着豪奢。

至少就这房间中点的龙涎香,就是个价值千金的东西,而颜承衣只拿它随便熏香,实在浪费。

等待的过程未免有些漫长。

聂枣四处张望,只觉许久不见,颜承衣越发的奢侈了。

不过,曾经……曾经的颜承衣是什么样,聂枣也有些记不分明。

只知道这个身为自己婚约对象的家伙打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冷淡。

如今想来,大概是颜承衣并不满意这桩婚事,所以故意冷遇她,以示表态。

但待谁都长袖善舞,矜贵却又不失风度的颜承衣,惟独对她格外冷淡,这件事还是让聂枣耿耿于怀许久——只可笑那个娇养在闺中的姜家大小姐一直觉得自己和颜承衣关系不算差,毕竟当时以她的容貌身份又有什么男子会讨厌她?

直到颜承衣取消婚约的要求发来,才像是打了聂枣的脸一般。

姜家勃然大怒,聂枣却不想为了这种事计较,她主动找到父亲,说这是她和颜承衣讨论过的结果,不要为此伤及两家关系,姜家才勉强接受,没有开罪颜承衣。

事后,她还粉饰太平的去找过颜承衣,笑着说:“不想娶我早说不就好了,更何况我想嫁的也不是你。不过你这次开罪两家,若不是我从中斡旋,只怕也难以交代。你可要记着,你欠我一次!”

那时,颜承衣扬了一下嘴角,道:“在下记着。”

现在想起来,颜承衣那时哪里是感激神情,分明是冷嘲暗讽。

回想过去的事情实在伤神,聂枣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在等待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真是失礼了。”聂枣起身道。

“无妨。”侍女笑道,“主人已经醒了,我去叫他过来。”

片刻,有人推门进来。

金石碎玉般动听的声线,颜承衣道,“……你凑齐一千万两了?”

约莫是刚起不久,仍显一丝慵懒。

“还没有。”

颜承衣并不意外,甚为平静问:“那你为何而来。”

聂枣直说:“我想进帝都,此次封禁不知何时才开放,只好来劳烦你。不是白帮忙,折成银两,需要多少我偿付多少。”

“付得起么?”

聂枣咬牙:“反正慢慢还。”

颜承衣看了一眼聂枣,“想不到你有生之年还想进帝都,还是说——刺杀圣上的事情与你有关。”

聂枣咧嘴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报仇那么大的理想,我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那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要进帝都么?有风险的事我不会做。”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聂枣迟疑了一下,“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对动摇帝都根本并无兴趣,也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除了任务不能说以外,还有一点很尴尬,夏白泽是颜承衣表弟。

夏白泽的母妃颜氏,正是颜承衣的姑母。

颜承衣道:“那好,成交,一百万两。”

聂枣喷血:“……这点小忙你也收这么多!”

颜承衣看着她,眼神平静:“那你就去找别人吧。”

如果有可能,聂枣真是不想再来找颜承衣。

不过也好,她欠颜承衣的可以用金钱衡量,也就不用再多生出其他纠葛。

聂枣换了一身装扮,躲在颜承衣的马车里。

驶入城门前被拦下,不多时,帘外传来声响:“主人,他们要掀帘检查。”

“无妨。”

未及聂枣反应,颜承衣揽过她的肩膀,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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