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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献给七零年代-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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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生点点头,仰头喝干酒,抬手擦了把酸胀的眼睛。

宿舍里又恢复欢声笑语。饭吃到一半,天空忽然放晴,大雨转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容川正跟宝良商量等雨停了,大家分拨出去找纪北平的事。一个消瘦的黑影从外面窜进了屋子,大家定睛一瞧,不是纪北平又是谁?

他浑身湿哒哒,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容川绷着脸,问道:“下这么大雨,你不在山上,也不回宿舍,到底去哪儿了?”

“我去河边了。”纪北平脱掉湿衬衫,搭在绳子上。表情淡淡,似乎没觉自己有啥不对。

“啥?”容川以为听错了。

“我去河边了。”他大声重复一句,“当时快中午,你说收工开饭,我不想吃咸菜,带着窝头就去了河边。”

“河边?”容川眯起眼睛。

董力生坐在一旁冷笑讥讽,“是啊,人家是少爷,怎么能吃咸菜疙瘩呢,河边有鱼,鱼多好吃。就是可怜了班长,为了一个嘴馋的人,差点把腿搭进去。”

纪北平没听懂,“啥意思,谁把腿搭进去了?”

董力生愤怒地看着他,想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别人为了找他受伤,他却没事人似的无动于衷。“还能有谁?川子呗!”他站起来,指着一脸困惑的纪北平,心里气的要死,“刚才容川冒大雨去山上找你,被石头砸到脚了!你自己过来看,那淤青有多大!知道我们找不到你,心里多着急吗?你可倒好,自己跑到河边捞鱼去了!纪北平,你丫是人么!”

纪北平惊愕,转头看向容川,这时才发现他露在外面的脚踝肿起一大片。容川看着他,声音恢复了平静,“纪北平,这离河边近,你若想去不是不可以,但得跟我或者宝良说一声,对不对?你若真出了啥事,我怎么跟纪叔叔交代?行了,把湿衣服换掉赶紧过来吃饭,明天我上不了山,分摊到你们头上的量就大了。吃完饭,我把明天的工作计划告诉你们。”

“我不饿。”纪北平甩下一句话,转身跑出了屋,外衣也没穿。

这一次,连好脾气的春生都看不下去,筷子往桌上一拍:“好心当成驴肝肺,连句谢谢也不说,什么人那!”

董力生洋洋得意,一副先知的模样,“哼!我刚才跟你们说啥来的,他就是一只白眼狼!对他好,纯属自我找罪受,不值一提,浪费感情。”

容川喝一口酒,脸上很平静。“行了,大家赶紧吃饭,面条凉了就不好吃了。”

宝良站在锅边,手里拿一个大碗:“川子,还给纪北平留面条么?”

“不用。他这一跑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现在煮好,一会儿面条该糟了。他回来若是饿了,让他自己煮。不是傻子,有手有脚,咱也不欠他啥!再惯着,我都觉得自己贱了。”

这一次纪北平晃荡到很晚才回来。走到门口时,见宿舍里黑暗一片,还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他才稍感松一口气。

说实话,他现在最怕的是,被所有人当成怪物一样的瞧。

进了屋,借着月光先摸到灶台边,锅里空空如也,北平舔舔微干的嘴唇,不知所措的站了一会儿,从旁边的小笸箩里掰下半拉窝窝头吃进肚子里,又喝了几个凉水,肚子迅速鼓胀,他摸摸肚皮,打了一个嗝。

屋子里是一个大通铺,人挤着人人挨人,大家劳动了一天,床上又臭又潮。北平仔细看了眼,睡在自己旁边的正是容川。

他低头看时,容川也恰好睁开眼睛。北平吓了一跳,容川却很平静,眼珠子不动地盯着他说:“瞅我干啥,遗体告别么?”

“瞎说啥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北平脱了鞋爬上床,只听容川低声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不用你管。”

“想要处分是不是?”

“那就给呗。”

容川叹口气,“纪北平,你啥时候才能成熟点呢?我问你,晚上吃饭了没?柜子里有龙须面,你最好吃点,明天可还要上山劳动!”

“李容川,知道你脚为啥扭了吗,就因为管闲事太多。少管点闲事,对你好,对我也好。”纪北平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容川,通铺床板上就垫了一层茅草和破布单,扎的人奇痒难耐。

屋子里沉默了一瞬,纪北平以为容川睡着了,刚要转过去换一边躺,只听容川开口道:“纪北平,我要是不是脚伤了,现在一定揍你。”

这话,似乎让纪北平心里踏实,“别着急,脚丫子总有好的一天,到时候再揍我也不迟。”

两周劳动很快过去。

北大荒天气变化快,来时山里还是夏景,回去时,风中已有了初秋的凉意。

容川的脚已经好了,回去前特意嘱咐大家别把他受伤的事告诉连队,尤其是不能告诉阿娇。宝良捂嘴笑,“川子,行啊,原先还藏着掖着,现在光明磊落了。”容川笑,边叠衣服边总结,“爱情,本来就该光明磊落。”

跟新来的班级交接好,一群人坐上拖拉机浩浩荡荡回到连队。

容川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娇,他太想她了。这几日在山上,刚开始还好,后面就越来越难熬,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阿娇此刻在干什么。饲养的小鹿长大了吗?它们咬不咬人?阿娇怕不怕?最关键的,他这次从山里摘了好多不知名的小花,夹在笔记本里做成标本,正好拿给阿娇看。

走到女生宿舍,特意矜持了一下,刚要敲门,高敏英端着脸盆正好走出来。瞧见他,一愣,然后又笑,“呦,这不是川子么?咋的,来找阿娇?”

“嗯。”

“那你来的不巧了,阿娇人还在牛棚,没回来呢。”

“……”

敏英把脸盆换到另一只手,告诉容川连队从团部请来一位饲养梅花鹿的师傅,她们先回来,是把姐妹们的脏衣服帮忙洗了,收拾一下宿舍,从这里拿点生活日用品,下午还得回去,明天就开始上课了。

“那多久才回来?”容川问。

“估计还要一周,秋收开始就不用去了。”

一周,还要一周?

容川郁闷,耷拉着脑袋回到宿舍,和衣往床上一躺。春生凑过来,“川子,今天连里给我咱班放假一天,兄弟们有的都跑出去了,你打算去干啥?”

都跑出去了?他们体力真好。

容川抱住枕头翻了个身,“我哪也不去,睡觉!”

春生笑,脸上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小声说:“跑出去的人都是傻子。告诉你啊,刚才李师傅偷偷告诉我,指导员念及咱在山上辛苦了两周,特意让他炖了一小锅猪肉炖粉条,现在十点,让咱十一点就过去。”

猪肉炖粉条?

容川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春生,拿起桌子上的饭盒就往后厨跑。

☆、第073章

容川骑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牛棚。还没进院子,就听沈雨晴笑着对一个人说:“来这边!这边水缸是空的!”

走进院子却是一愣,那人竟是纪北平。他肩膀横一条宽扁担,前后各坠一只铁皮桶,里面的水满满当当。

“川子!你咋来了?”雨晴看到容川高兴地迎上来,“呦,手里还拿着饭盒,这里装的啥?”

“猪肉炖粉条。”他如实相告。

雨晴心里明白,就呵呵笑道:“给阿娇带的吧?哎,好羡慕,我们是没人疼的。”

容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光给她,也有大家的,人人有份,人人有份。”

看见他来,张小可二话不说放下手里正和到一半的面,跑到后边鹿舍,“阿娇,别忙活了!容川找你来了,手里拿一个大饭盒,里面装着刚做好的猪肉炖粉条。”

“呀!”女生们羡慕不已。王娇则故意沉稳了一阵才笑着跑过来。

与张小可一起回到前院时,屋子里,容川正与王叔王婶说话。看见她浅笑盈盈站在门口,脸颊被阳光映得红扑扑,多日想念一起涌上心头,容川“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刚要开口说话才想起周围全是人。

使劲咽几口唾沫,他半句话没说,又一屁股坐下了。然后与王娇用眼神交流。那欲说还休的样子,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沈雨晴站在旁边看得明明白白,抿嘴笑笑。转头看向门口时,发现纪北平套上外衣褂子已经快步走到门口。她追出来:“北平!你干啥去?”

“回连队。”

“回连队干啥?饭马上就做好了!今天见你来,王叔特意宰了一只大公鸡,还蒸了一锅大白馒头!”

“我知道,你们吃吧,我回连队吃。”他平静地说道。

这时,从屋子里传出容川爽朗的笑声。王叔说:“川子,我算看出来了,全连的男生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

“是不是因为容川在这,你抹不开面子,所以非要走?”雨晴心明眼亮,什么都知道。

“不是。”北平低着头,声音很小,正午日头把他留着汗珠的寸头晒得水亮。

“狡辩!”雨晴皱着眉头说,“你脸上明明就写着那个意思,否认也没用!北平,人都是越活越明白,可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思想咋还原地踏步,一点进步都没有呢?不是我夸容川,自从来到七连,我发现容川变了许多,就大度和宽容这两点讲,他做的比你强,比你好。”

“你烦不烦?”北平顶一句。

“嫌我烦啦?那今天跑过来干啥?又是挑水又是搬柴火,难道不是来看我?”

北平被问得哑口无言,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雨晴噗嗤笑一下,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行啦,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吃完饭再回去。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你呀,以后多想想容川的好。想想你俩小时候形影不离的时候。再过几年,等你俩做了爹,难道见面还要打架不成?”

“沈雨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怕你心里不痛快,开导开导你。”

北平冷冷回击:“你闭上嘴,我心里就痛快了。”

中午吃饭,大家围在一张桌子上。王叔今天高兴,特意拿出珍藏的高粱酒。容川给王叔倒上一杯,又倒了一杯放在北平面前。北平看他一眼,嘴里似乎是说了一声“谢谢”。吃饭时,大家嘻嘻哈哈,边说边聊。

容川跟王叔聊天的空当儿,眼睛瞥到王娇只吃面前那一盆炖野菜,似乎是不好意思夹这边的猪肉炖粉条。心里着急,想着大老远骑车赶过来不就是为了她?一心二用快速想了一个主意,就对李永玲和张小可说,“你们几个女生别光吃炖野菜啊,尝尝这猪肉炖粉条,今天李师傅做的格外好。”说着,起身跟她们拨去半饭盒。

李永玲用馒头挡住嘴,小声对刚把一块肥肉塞进嘴巴里的王娇嘀咕:“你家容川心真细。猪肉哪里是给我们?明明就是给你一个人的。”

吃过饭,容川和王娇趁着午休偷偷——其实是光明正大跑了出去。

这里离柳河不远,两人一路踏着夏末美景来到河边。王娇一手拿着几株狗尾草,一手被容川牵着。温暖的阳光映着两个人,也映着面前泛着波澜的娟娟河流。今日雨多,柳河涨了不少水,两人小心翼翼地走。

“阿娇,明年春节你有啥打算没?”

春节?王娇没明白他啥意思。“夏天刚过,咋就提春节的事?还有五个多月呢!”

“五个多月咋啦,今年春节距现在也有六个多月,不也一晃就过去了,时间这东西最留不住,提前做个准备嘛。”

王娇笑:“准备?准备啥呀?”

“回家。”

“哎呦,那你真是难为我了,我可是没有家的人。”王娇嗤之以鼻。如果回去,估计会被那个狠心的舅舅卖掉。

四周无人,槐树在湿湿的河堤上投下一大片阴凉,容川停下脚步,看树影落在王娇脸上和眼睛里。“阿娇,今年跟我回家吧。”

一开始,王娇没听懂。等明白过来后,脸腾地就红。虽然成长于现代社会,但王娇内心依旧是传统女青年一名。对于恋爱结婚都有自己的节奏,这样心里才踏实。对于容川的提议——不过看他坚定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带有命令的提议,王娇心里一阵小乱,莫名紧张起来,“这个……是不是有点早?”

“早?哪里早?”

“后年再说!”

“不行!”容川正色,拉起王娇的双手,像要证明什么。“我们都恋爱一年了,也到了该见父母的时候。我妈和容慧这几次写信都提到让你春节去北京的事。你若不去,我会被当做罪人。”

王娇笑道:“哪有那么严重。我不是不想去,只是还没做好准备。给我点时间好吗?”

“五个月还不够?”他伸手比划了一下。

她这时才明白他今天说这番话的目的,敢情就是让她调整心态。但是他们把事情想得美美的,春节回北京探亲,连里会同意吗?容川是回家?她去干啥?两人虽说是恋爱关系,但毕竟不是夫妻,团部会批准吗?

王娇满脸愁云,容川捏捏她粉颊,笑道:“你呀,就是胆子小,有我呢,假期一定批的下来。”

“是噢,我男人最能干了。”

她第一次说这样大胆的话,入一股暖流撞进容川胸膛,也顾不得是白天,他将她抱在怀里,细细吻起来。她扭捏,怕被人看到,嘴角被他狠狠咬一下,“专心点!”他不满地教训,反手把她更紧地拥入怀里。

对,专心一点。

王娇听话地闭上眼睛,感受他湿润的嘴唇拂过她脸颊,鼻尖,眉眼,最终又落回双唇上。这一次,两人都莫名大胆起来,舌尖反复纠缠,在这个宁静的午后,忘却了时间与所有。

就在他们忘情亲吻的时候,不远处的独木桥上,忽然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爸!”

王娇与容川迅速分开然后转过头去。

“谁呀?”王娇呼吸不稳。

容川也喘着粗气,那声音太过吓人,他本能地用身体挡住王娇,阳光晃了一下,也没看清是谁。只知是个男的,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他话音刚过,对岸那人又大喊道:“爸!儿子不孝,伺候不了你,但我现在找你来了!我去那边伺候你!”

“是张强!”王娇惊呼。

“爸!你等等我!”喊完这一句,张强跨过栏杆,一猛子扎进河里。

噗通一声,水面溅起巨大的浪花。容川瞳孔一紧,“强子!”他的声音已经喊劈了,听上去更像是怒吼。

张强自杀了,在父亲去世和不能回家奔丧以及在这些年受尽屈辱的连番折磨中,精神彻底崩溃。他想,唯有死才能脱离现在这一切。死,倒是脱离苦海的唯一解药。从小到大,父亲就是他的神,他的支柱。如今他含冤而死,作为儿子,怎忍心让他一人上路。

“阿娇,你赶紧去叫人!”容川大吼一声。

救人要紧,王娇转身就往牛棚跑。而容川已飞一般跑向独木桥。衣服来不及脱,从河堤直接跑向困水中的张强。

“强子,强子,坚持一下!”容川奋力向前游。真傻啊!干嘛要死呢!难道死就能让张医生活过来?他想,就算为了张医生,他也不能让强子淹死。强子是家中独子,他若死了,那个家岂不是全毁了。

水中,一心求死的张强已灌下许多水。身体发飘,精神处在半昏迷状态。

有人叫我?

是鬼吧,他们来接我了。

容川靠近他,嘴里唤着他名字。此时张强身体已开始往下坠。容川奋力游过去,双臂从张强腋下穿过,先将他头尽量露出水面,然后单臂向前滑动,另一只手臂紧紧抱住张强,双腿用力蹬水。

他想,就算是死,也不能松开手。

这时,牛棚里的人听到消息后都急匆匆赶过来,众人大声呼喊,乱糟糟的,没个头绪。

王娇站在岸边急的跳脚。她会游泳,知道水中救人的不易。何况张强还是一个大个子,分量不轻,很容易将施救者一并拖进水里。

怕容川出事,王娇作势要冲进河里救人,却被纪北平一把拉住,训斥道“你是不是疯了!你能就谁啊!老老实实在岸边待着,我来!”说着,把外衣褂子往地上一摔,大吼着冲向河中。

☆、第074章

就在北平奋力游向河中心时,容川之前扭伤的左脚踝忽然一麻,进而蹿到整条左腿。先是像小虫子爬,然后便无法用力。

糟了!是抽筋!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两三秒间,容川感到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迅速向下坠。如果此时放开张强,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他没有,张医生慈爱的脸盘浮现在眼前,那双温润的眼睛里似乎装满了无声的祈求,让他无法松开张强。

容川咬紧牙关,没抽筋的右腿奋力蹬着水。他想,谁也不能死,大家都要活着!

这时,正在附近树林巡逻的一队男知青听见呼救声迅速赶过来,大家脱掉外衣跑进河水里。而这时,北平也已游到容川身旁。似乎看出容川体力不支,北平红着眼睛说:“把强子给我!”

负重消失,容川身体猛然一轻。他水性很好,以前游泳比赛时也出现过一条腿抽筋的时候。他迅速调整呼吸,虽然左腿依旧用不上力,但那种致命的向下坠落的感觉已经消失。起死回生,他感激又庆幸。然后,更多的人赶过来,把他们仨一起拉上了岸。

上岸后,大家围着张强。一班班长李旭迅速为他做人工呼吸,北平急得红了眼,失声骂道:“张强,你他妈要是死了!老子天天烧纸骂你!”

“呕!”大概是听到了兄弟的诅咒,躺在地上的张强忽然吐出两口水。他微微睁开眼,意识模糊,持续缺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我在哪儿……”

听见他说话,大家长舒一口气,几个胆小的女人已经吓哭了。这时来到北大荒后,第一次看见有人自杀。这太可怕了,就发生在她们身边。过去的几年,她们已经失去了那么战友,如今剩下的每一位都是宝贵不能被取代的。

北平擦一下眼睛,跪着爬过去紧紧抱住张强,哽咽地说:“强子,你他妈傻不傻啊!你死了,你妈怎么办?你妹妹怎么办?你是个大老爷们啊,就这么死了,你他妈对得起谁……”

一番话,把大家眼圈都说红了。

几人中,一班班长李旭年纪最大,脑筋也最清醒。“同志们,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夏末天气凉,咱刚才都沾了水,得赶紧回屋烤火,不然容易落下病根,那不是闹着玩的事!张小可,麻烦你带着几个女生先赶回去告诉王婶烧一大锅开水,把厨房的火烧起来。你们——”他指指自己班的几位知青,“先把衣服穿上,别着了凉,我负责背强子,你们几个负责搀容川和北平。”

自从上了岸,容川就一直坐在地上,脚踝酸痛难耐,带的整条左腿都麻木了。但是王娇蹲在他身旁,不想让她担心,用尽力气咬牙忍着。王娇摘掉他脸上几片湿漉漉的叶子。望着他苍白的脸,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现在心跳还是乱的。“容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

“你脸白的很。”

“光照的。”他伸手捏捏她脸,笑得很灿烂。这时两个男生走过来,看他俩像是卿卿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过来。容川拍拍王娇的手,“阿娇,你跟张小可她们先回牛棚。一会儿我就回去。”

其实王娇看出容川有些不对劲。但知道以他要强的性子就是问也不会说,反而让他难堪。

王娇走后,他才像是松了一口气那样,整个身体后仰,躺在湿湿的泥土地上,全身酸软无力,额头全是冷汗。

“川子你咋了?”两个男知青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没事,就是脚抽筋了。”

“啥时候的事啊?”

容川笑着挥挥手,一副不愿多讲的样子:“哎不提了,赶紧回牛棚吧。对了,回去后,谁也别跟女生说啊。她们胆子小,别一会儿咋咋呼呼闹得全连都知道了。”

厨房里,王婶早已生好火,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大锅的水冒出袅袅白烟。怕他们冻着,王叔还拿出玉米酒烫好给他们。回屋后,王叔心情很沉重,对王婶说出心里话:“你说搞那些事情有啥用?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了。要不是容川及时看见,那么大的一个小伙子就算喂龙王爷了。”

“你小点声!”王婶害怕,眼睛警觉地瞄着窗外。她家老头子哪里都好,就是喝完酒喜欢瞎胡说。

“怕啥?老子说句实话咋啦?谁敢把老子告发,老子回来就整死谁!”

王婶把窗户一关,指着王叔鼻子骂道:“你看你,喝几口猫尿,又不知道天南地北了!你想得开,你是英雄,我和大毛二毛可还没过够呢。告诉你,以后少喝酒!要是喝酒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如果不听话,我现在就带孩子回娘家,把这些牛,还有那么鹿,都扔给你一人养活!”

一看老婆真急了,王叔立马老虎变猫,笑呵呵地哄道:“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今天喝得有点多,嘴两边没把门的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就是了。我就是琢磨,这事要不要告诉齐连长和指导员。毕竟差点死了一个人。咱们离的近,说句不好听的,若人真死了,牛棚也有连带责任。”

“连带个屁!又不是咱把他推进河里的!”王婶压低声音骂道,“你呀你,越老越糊涂!这是好事吗?还到处宣扬。我看那,咱就当不知道。你看那些孩子聚在厨房,难道只是为了烤火?人家也商量这事咋办呢。我看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俩静观其变。等下午的,我去问问容川,那小子注意多。”

王叔嘬一口烟:“我看行。若有容川在,这事就好解决了,咱们也不用担心找麻烦。”

屋子里,李旭几人见衣服干的差不多,起身就要离开。容川叫住他。“旭子,今天谢谢你们。”

“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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