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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同人)(墨白) 寒夜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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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浸在回忆之中,却见乐胥身边的一个小仙娥进来,说请他去一趟。夜华面上毫无表情,只淡淡应了,收起案上奏折,起身走了出去。
还未至乐胥殿里,便远远地听见一阵啼哭之声。他心下纳罕,微蹙了眉,未动声色地跨进殿门。殿内乐胥正端坐在榻上,满脸怒意,殿内还跪着两个正在啼哭的仙娥。夜华施了礼,便问乐胥因何事而动了肝火。乐胥不语,身旁的仙娥答道,今日娘娘去瞧那寒月芙蕖,不小心听见这两个小仙娥在一旁嚼舌根,说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殿下许多坏话,娘娘大怒,要将这两位仙娥贬下凡间。夜华不语,乐胥瞧着他,问他可知晓这俩个仙娥说了什么?夜华只说不知,乐胥冷笑,说她们嚼舌根固然不假,但这源头还在白浅身上。品行不端,和丈夫生分不说,还让天宫上上下下看了笑话,这太子妃当的,委实不合格。夜华不语,一旁仙娥又道,太子殿下,这二人说了不少太子妃的闲言碎语,极是难听,什么不下蛋的母鸡,什么占着茅……夜华打断了那番粗言鄙语,只说全听乐胥处置。乐胥罚二人贬下凡间,永除仙籍。待跪在殿中的仙娥被拉下去,乐胥方才屏退了左右,轻声与夜华道,你与白浅这些日子以来的状况已是尽人皆知。我思虑过后,与你选了一房侧妃,便是不能得你喜欢,洗梧宫中亦不能只一位正妃。夜华乍听到侧妃二字,便厉声拒绝。乐胥好言相劝,他只不听。
乐胥见夜华如此干脆,顿了一顿,冷笑道,“你倒好,一颗心尽向着她,却不知她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宫里肆意妄为惯了,这半年来全未有一刻将你放在心上。昨日她不知发了哪门子疯,将她长升殿的花园毁了个一干二净。我差人去探问,她竟说毁了便毁了,那又如何。似这般肆意,以后若做了天后,如何堵得住上下悠悠之口。”
夜华沉着脸,只是不应。
“你当年爱那个凡人,为了她寻死觅活,几番折腾连性命都快搭上了。那时我不知她就是青丘白浅,对她也颇不在意。后来你又倾心于白浅,我原以为你是看开了,哪知她便是那凡人。自她取了素锦的眼睛,我便知她是个不省心的。后来竟还害你睡了三年,三年都未来看过阿离一眼。我本想着现下你们二人既已成婚,便遂了你一番痴心,也算圆满,怎料想你们方才成婚一年,便疏离至此。这又是何道理?”
夜华沉默着,半晌不语。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她白浅当年的那些事,四海八荒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她去昆仑虚拜师之时,便诸多传闻,说她与师父不清不楚。这事连天君都一清二楚,还派了你爹去昆仑虚问过墨渊上神因何要与瑶光上神决裂。这事你不知,那时四海八荒可是人尽皆知。后来她任性带走墨渊上神仙体,天君大怒,谁知司音竟是青丘白浅。后来她封印擎苍,被封了容貌记忆落入凡间,才化身为素素。我方知道素素便是白浅之时,便一直在想她因何而看上了你。细细想来,那九万年来,能让她上心的,不外乎一个墨渊上神。你又与墨渊上神长得一模一样,即便她失了记忆,也难保当时看到你,心里想的却是——”
“够了!”夜华沉声打断了乐胥,心绪已有些不稳,顿了一顿,只道,“我不会答应的。”说罢便决然地转身离去。
待夜华步出殿内,绿袖方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看来时机已成熟了。”乐胥缓缓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若与白浅当真夫唱妇随,一体同心,倒也难办。如今他既已对白浅生出了嫌隙,要出手便容易多了。”
绿袖在一旁微笑着附和道,“娘娘说的是。”
“你在我殿里已半年了,耐得住寂寞,方成得了大事。”乐胥笑道,“如今只需添把火,入住洗梧宫了便指日可待了。”
绿袖上前扶了乐胥,恭敬道,“娘娘大恩,绿袖没有一日不放在心上。若能得偿所愿,定当日日扣请娘娘安好,鞍前马后,粉身碎骨也绝不推辞。”
乐胥满意地看向她,微笑道,“这般知礼,便是做了正妃也不差,却只能做得个侧妃,也是委屈你了。”
绿袖摇摇头,“只要能留在君上身边,莫说是侧妃,便只做得个仙娥,绿袖也是甘愿的。”
乐胥点点头,要她附耳过来。只低声与她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定能成功。绿袖点头应下。

从乐胥殿内出来,夜华一声不响地望长升殿而来。一路上他整颗心都在回想方才乐胥说的那番话。他确然从未想过为何当初素素会对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子那般放心,只道是她心地善良,连些小动物都那般爱护,何况是个受伤的活人。如今想来,她对小动物那般照顾,原是小动物并不会威胁到她的安全。可一个带着剑受了伤的陌生男子,却是不同。他细细回想彼时素素看他的眼神,一丝凉意缓缓自心底浮起。那时他见着素素窈窕的身姿,同不晓得什么似乎埋在记忆中的一个模糊背影两相重合,那滋味像是上辈子丢了什么东西一直没找着,历经千万年过后,终于叫他找着了。他如今知道那背影便是司音,而他在转世之后早已没了金莲时的记忆,唯独记得司音的背影,原是因为早在他尚未化形之时,便爱上了她。毫无记忆的他爱上素素是因为记得司音,而毫无记忆的素素会爱上他则是因为记得……这张与墨渊一模一样的脸么?如此一想,他便有些站立不稳,堪堪扶住了身侧的宫墙。
这念头一起,便任他如何压抑也挥之不去。
他确然不知凡事淡然的白浅还曾对谁有如对墨渊那般上心,更不知她与墨渊九万年朝夕相对何以会对自己倾心。原是乐胥说者有心,他这听者也有意。如今一旦想通,便都通透了。只是这真相于他尚不如一无所知来得好。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迈开的脚步,步履沉沉地走到长升殿前。
一入宫门便见他亲手植下的桃树并整个花园都被毁地一点不剩。他压下心头沉沉翻涌的愁闷,入得殿来。
白浅正倚在榻上研究着扇诀,因太过专心,未注意到夜华玄衣的身影已立在塌边。
“浅浅,这花园是怎么回事?”他见白浅未曾抬头,便低声问道。
“你何时来的?”白浅略微吃惊地抬起头来,面色却波澜不惊。
“方才。”夜华立在原处一动不动,缓缓道,“这花园是怎么回事?母妃可差人来问了?”
“左不过是我练习扇诀之时把控不好,一个失手弄坏了。”白浅淡淡道,“并非什么大不了的,差了人修好便是。母妃是差了人来问,只是那仙娥态度甚是嚣张,我这人惯是看不顺眼仗势欺人的,自然没有好言好语的道理。”
“花园坏了便坏了,要什么紧,”夜华蹙眉道,“只平白无故的,你练扇诀做什么?”
“为了下次有事,不再像那回一般不知所措。”白浅收起扇诀,拿起扇子,“也为了有朝一日,能站在师父身侧,助他一臂之力。”
夜华默了良久,方才低声道,“其实你什么都不必做,只需留在我的身边。”
“就像素素?”白浅冷笑道,“夜华,我是白浅,并不是素素。她一介凡人在这天宫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但凡素素有今日的白浅一分,也断不会被人欺负到要挖去双眼而无还手之力!”
“浅浅,你还在恨我挖了你的眼睛?”夜华颤声道,“那时我也诸多不得已,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
“若说不恨,便是自欺欺人了。只不过我如今已想通,旁人护不了我,我便自己护着自己。”白浅淡淡道,“这般领悟虽来得迟了,却也不晚。我昆仑虚的弟子,向来是这般通透,也正是因着师父的教诲,我昆仑虚上下十几位弟子才没有哪一个是不成器的。”
“浅浅,你整日整日想的,都是旁人,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旁人?”白浅冷笑,“不说师父是你兄长,便是那十几万年将你养在元神里的恩情,你这声旁人,便是忘恩负义!那日在碧海苍灵,若不是师父冒着危险将小九救出来,我青丘便连女君也失了!这份大恩我青丘断不敢忘!他为这四海八荒将所有危险一力扛了,莫说我这做弟子的只是遵了师父教诲练练扇诀,便是要我以命换命,我白浅也是义不容辞,不会皱一下眉头!”
“比起我,你果然……更在意墨渊。”夜华退了一步,从内到外俱似冷了一般,手指微微抖了起来。“我来此之前想通了一些事,只是心底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你是在意我的。”
“夜华,我确然是在意过你的。”白浅望向他,“然而你心里倾心爱的,却是素素,并非我白浅。我们成婚这么久,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我自欺欺人?”夜华笑道,“自欺欺人的是你吧,浅浅。你心尖上的人明明是墨渊,却从来只说当他做师父。可岂知你对他的这份心,早已不是弟子对师父的情谊。”
“若再侮辱我师尊,便是你,我也不会客气!”白浅刷地亮出玉清昆仑扇,厉声道,“今日我便只当你没来过,你走吧!”
夜华不作声,只定定地站在原地。
白浅收起扇子,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坐回榻上,方才发现夜华已无声无息地离去。
“夜华,我与你,于那天劫时相遇,成就的果然是一段孽缘。”她眼中含着的泪此刻方才缓缓流下。
殿外角落之中,阿离瞧见这一幕,无声地将头埋到了手臂里,泣不成声。

那夜,他又独自去一揽芳华喝酒。或是因日里与白浅争吵,这次喝得格外多,酒入愁肠愁更愁,便醉得极彻底。他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忽看到素素一身白衣自殿外款款而来。他想便是素素是因墨渊爱上了自己,到底自己也还是她心底倾心之人,她除了自己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也无他人可依靠,到底对自己还是一心一意,念头一转,酒意却更浓了。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向她走去。
“素素……”
她微笑着扑到他怀中将他抱住,柔声道,“夜华,我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拥住她低语,泪湿眼眶,“这些年来,无数个夜晚,你却从不曾来入梦。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说道最后已只剩呜咽。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回来了,夜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那些往日的恩恩怨怨我早已放下,也不恨了。”
她扬起头,侧过脸去吻他的唇,撬开齿缝,一口温热的甜酒落入口中,被他晃神之间悉数咽下。
那一番耳鬓厮磨之间,他似堕入了一个极美的梦。这些年来心心念念之人,终于回到了这里,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便于这梦中,将饱尝了多年的相思之情,肆意地宣泄。
“素素……”他唤着她的名字,沉溺在这美梦之中,似沉沉浮浮,飘飘荡荡,一丝清明也抓不住。直到听得白浅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神识似是被白浅强行聚拢,他恢复了一些神志,左右看了一看,方才如梦方醒般僵在了床上。那梦中白衣的素素此刻□□,正瑟瑟发抖地躲在他身后,定睛一看,却是住在乐胥殿内的绿袖。而白浅此刻正在不远处站着,冷冷地瞧着同样□□的自己。如今这个情形,已是百口莫辩。
白浅不作声,只是神色极冷,良久方淡淡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便不打搅二位了,你们好自为之。”说罢,头也不回地向外便走。
夜华只觉周身如一盆冰水浇下,刺骨到透心凉。

当夜白浅便独自回了青丘。阿离要随她一道来,她也不让跟着,只吩咐奈奈好生照顾。
腾云行至狐狸洞外,白浅方才想起,这里已不是自己的居所。犹豫再三,欲往昆仑虚去,却想起如今这狼狈的模样与当年离镜变心之时别无二致,若又去墨渊那处寻安慰,又要累他操心这等俗事,乃是大大的不肖。当年她因见着离境与玄女之事,心伤之下往酒窖喝得大醉,边喝边烧了那年离境写的酸诗。墨渊来见着,她便倚在他的膝上,哭个不住。墨渊虽寡言,却安慰她,说离境的眼光甚是不佳。
想到此处,她不禁笑了起来。此番眼光不佳的,却是自己。
思前想后,想到墨渊此刻还在闭关,不便打搅。狐狸洞也断是不能住的,便转身欲走。不料方才转过身,被出来打水的迷谷见着,吃了一惊,出声唤她,“姑姑!”
她只留下一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去了十里桃林”便化为轻烟离去。
来到十里桃林之时,她又想起当年自诛仙台上跳下,便是浑身是血地落在这里。当年她因伤情问折颜要了一碗忘情水,将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也是在这里醉生梦死,等来了夜华。想不到这些年过去,这里竟还是她的归处。只这些年过去,一切都变了。她已不会再讨一碗忘情水忘了什么事,更不会等着谁了。这些年的爱恨情仇,便任它们在时间之中慢慢淡去,当年司音说,纵然离镜真的负了我,千万年后,我终有释然的一天,左右不过一趟儿女私情。于如今的她,亦是如此。
折颜找着她时,她正握着一个酒瓶躺在桃树上喝着酒。神色似醉非醉,不似伤情,倒像释然了一般。折颜面上却有些肃然,只来到树下,将天宫已决定为太子纳侧妃一事说与她知道。
她方在树上听得,却是一笑,“要纳便纳吧,左右与我已无甚关联,随他们开心。”
折颜闻得她如此说,不禁叹了一口气,“小五,究竟发生了何事,以太子对你的感情,你与夜华方才成婚一年,当不至于便要纳侧妃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感情之事,最是难料。我已然想通了,从今往后,定要与那九重天的一切都断得一干二净。如今我已决定离开天宫,那劳什子的太子妃,谁爱去做谁去,我断是不会再做。只是这青丘却是回不得,你这十里桃林也只能暂住。天下之大,却无我白浅立足之地了。”
折颜听得,微笑道,“青丘如何回不得?便是你未曾与太子成婚,孑然一身,青丘也还是你娘家。莫要胡思乱想。倒是这天宫这边,你待要如何处置?”
“且待他们前来知会,”白浅笑道,“我便可当面与夜华定下和离之约。于他于我,都是解脱。从此之后,便两不相欠了。”
折颜方才叹了一声,让她回房睡着,莫要再想不开心的事。
隔了数日,折颜又沉着脸去寻正在桃树上睡觉的白浅,只道天宫来人去了青丘,寻不到她,便寻至了十里桃林。
来人正是伽昀。他毕恭毕敬地向着白浅行了一礼,只道,天宫已于昨日将侧妃绿袖迎入了洗梧宫。折颜在一旁听了,冷笑道,这天宫办事效率如此高,当年太子与青丘的婚约竟能拖上两百年,真是奇了。伽昀只道,乐胥娘娘说,那绿袖公主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得不办,不可令孩子没有名分。
白浅却笑了,说这是应当的。
伽昀走后,折颜已有了怒意。白浅却淡淡道,“他夜夜留宿在一揽芳华,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半年来,哪一日不是如此?那日奈奈来寻我,说他在一揽芳华门口见着素素,吓得不轻,叫我去看看。我去看了,方才捉奸在床。若孩子已有两月,则那日断不是第一次了。”
折颜叹了一声,只得安慰她一阵。
那夜折颜带着白浅一同回了青丘。方到狐狸洞外,迷谷已迎了出来,说太子殿下到了,已等了一盏茶的工夫。
白浅面无表情地进得洞中,见夜华一脸苍白地立在一旁,神色甚是悲凉。她不待夜华解释,便冷冷道,“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想必是要与我解释一番。若是如此,那倒不必了。”
“浅浅,不管你怎么想,终归我爱的是你。那日绿袖之事,乃是一场误会,我……”
“夜华,你解释与否,于我都不重要了。那日我已想得极清楚,九重天本就不适合我。早在我还是素素时,便早已死心,日日循着路径习惯前往诛仙台的路,阿离更是碰也不碰,也只是望着早日跳下诛仙台,结束这场孽缘罢了。得回素素的记忆之后,我在狐狸洞里的悲愤,你永不会明白。彼时我便已不知要如何嫁你,方才一连数日不见。只没料到后来你竟去祭了东皇钟。是我看不开生死,只记着你的好,才与你定下白头之约,一路行来这么久。”
“浅浅……”
“这半年来,我已想通了。算我白浅于这风月之事上却是无缘,那日之事,我并不恨你。便是你要再纳几个侧妃,我也无话可说。我已应了与你的婚约,虽则这婚约本就拖得够久,不过如今倒无所谓了,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即便没有绿袖,我也已认清了这件事。如今你我都已清楚彼此真实的想法,你也无需再愧疚于素素跳下诛仙台一事。这些年过去,便也当学会接受。话已说到这份上,便打住罢。往后我们各归各处,各安天命,再不相干。”
“浅浅,你是要与我……”
“不错。我青丘想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说过,你若负了我,我便弃了你,再也不见。这话如今也算得数。我们如今也没甚好说的,不如和离了。破镜难重圆,断弦终难续。彼此就当作一场孽缘情劫,左右数万年后,你我终会释然。当年的离镜如是,你也如是。”白浅顿了顿,走入内里,半晌方才出来,出来之时,手里握着一纸素笺。
“这和离之书我已签了。你且签了,递回天宫,也好了结。”
夜华整个人如风中之叶般颤抖着,缓缓地接过这一纸和离书,面色灰败,不发一语。良久,方才说道,“既已如此,便都依你。”言罢,步履沉沉地向外走去。

自那之后,转眼便是几年光阴。白浅再也未曾踏入过天宫一步。
凤九知道白浅与夜华之事,劝了一阵,却无可奈何,只将狐狸洞让与白浅住着,自己去太晨宫与东华为伴。只东华听得他们婚变,却淡淡一笑,似是早已料到一般。凤九不解,说白浅当年为太子醉生梦死,怎的今日说离便离了。东华只道,白浅从来便是懵懂,自己的真心也不自知。如今反倒好了,往后有的是机会寻着真心。凤九不明所以,东华但笑笑,却不点破。
白浅在青丘时长日久,虽不是女君,却重新担了女君之职。闲散下来,便日日修习扇诀,终于有一日,听到一个极清越的女声。
她说,我叫玉清。
白浅想起数年前墨渊留下的素笺,里面说起玉清昆仑扇若练至第九层,便能令神识与扇子交流。她欣喜若狂,便想去昆仑虚向墨渊报告一声,让他高兴高兴。正好遇见折颜前来寻白真,便将打算告诉了他。折颜叹了一口气,只说此刻墨渊正是闭关的紧要关头,这等事就不要拿去叨扰他了。待他过几年出关了,再去不迟。
白浅思索了一阵,似想通了,却郁郁不乐。
折颜转念一想,掐指一算,便笑道,“你这般郁郁不乐,不如随我去凡间走一遭,就当去散散心也好。听说凡间的戏楼近日有几出戏甚是不错,你最爱听戏,去凑一回热闹总是好的。”
白浅笑道,“老凤凰,你怎的也有闲情逸致去凡间听戏?四哥呢?”
“真真近日总寻不见毕方,四海八荒四处寻找。往常毕方虽也时常闹脾气,却都不如这回。我独守桃林,也是无趣,便去听一回戏又怎么了?”
“好好。”白浅笑道,“今日已来不及,不如明早如何?”
“也好。”

翌日却是个难得的晴天,折颜格外高兴,早早便将白浅叫醒,要她速速换了衣服,好一同启程。
白浅一时竟有些好奇折颜究竟为何这般激动,不禁失笑这老凤凰总没个正形。
那日他二人方才腾云离了青丘,便在半路遇上紫微大帝正带着天罡三十六星往天宫去,双方素日也无深交,便施了礼,各自赶路了。
却说这日折颜与白浅来到的这处乃是秣阳城西的一处戏楼。彼时这秣阳城是中州国的都城,极为繁华。不过这两年国内兵戈四起,中州国虽强盛,却已有衰败之相,只这秣阳城还依旧歌舞升平,灯红酒绿。
上得楼来,白浅便捡了个位子坐下,问小二要了瓜子点心和酒,回过头去看折颜,却见折颜仿佛有些心不在焉,似在寻找着什么。
“我说折颜,这戏是你拉着我来看的,怎的这般不专心?”白浅难免有些疑惑。
“没什么,只我在这戏楼听了好几日戏,却不见那日一位懂戏的公子,有些遗憾罢了。”折颜微笑道,“不过今日这两出戏也是极好的。”
“好似你来此听戏,却又似来找人。”白浅笑道,“不怕我告诉四哥?”
“上一回便是真真同我一道来的,”折颜笑道,“别白费力气了。”
那日的一出戏,一出叫《桃花扇》,另一出叫《蝴蝶梦》。那戏也确是好的,白浅听着名字,便有了兴趣。
“堪叹你儿女娇:不管那桑海变,艳语淫词太絮叨。将锦片前程牵衣握手神前告,怎知道姻缘簿久已勾销?翅楞楞鸳鸯梦醒好开交,碎纷纷团圆宝镜不坚牢。羞答答当场弄丑惹的旁人笑,明荡荡大路劝你早奔逃。”
“老不羞,偏见韵,偷将拄杖拨红裙。那管他扇底桃花解笑人。
……当年真是戏,今日戏如真。”
这一出戏唱罢,戏楼内已是一片喝彩之声。折颜抿了一口酒,却见白浅若有所思,便问道,“你素日是个爱听戏的,这出戏却是不好?”
“倒不是不好,只这破镜果真难重圆,虽则这戏难得是出悲剧,倒也情真。”白浅笑道,“以扇为媒,以扇定情,却也是奇思妙想。”
“扇子并非稀奇之物,你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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