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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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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得之是鸡叫前才回来的。
也就是躺下了一会儿,徐昭星就开始翻身,然后坐了起来。
他见被识破,揽了她的腰,将她拉到了怀里。
“做梦了?”
“没有。”
章得之忽然抬了下头,还弹了她的脸:“你应当说梦到了我。”
“没有。”
章得之被气乐了,翻身就压住了她。
前头都熬了一夜,这夜也不是一刻都没睡,困的极了,就在桌案上趴了一会儿,不过是不放心她,又走了这一趟。
既回来,总不能白回就对了。
做的多了,不止手熟,还是哪儿哪儿都熟。
他不止会撩人更会撩心,最爱的就是她的声音。
有时愠怒,有时惊讶,还有惑死人不偿命的喘息声音。
他顺着她的腿缝往上,就到了他愿意去的地方。
还是那样,辗转流连。
这一世就像是偷来的幸福光景,连自己都忍不住怀疑,看什么都像假象,这时候,唯有身子底下的人是真真切切的。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想,他在她的身上,越发的卖力。
不想生个孩子是假的,想一想若能有一个长的像她一样的娃娃叫他“爹”,那应当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
可若真如古济道人说的那样,强求不来,那孩子他也就不强求了。
做人不能太过贪心,他所强求的只有一件事情而已。
该来的总是会来,夫妻就是这样,白日里一道吃饭,晚上一道睡觉,一块儿做和别人做会讨厌、和他做会欢喜的事情,如有缘,还能一块儿生个孩子。
徐昭星不知她和章得之算不算有缘,成亲了这许久,除了大姨妈造访,剩下的日子,几乎日日都做一场,没有服什么避子汤,那个人想要孩子,就更不存在拔|枪|拔的快的情形。
头几个月,她还忐忑,几个月过去她却想,她和他是不会有孩子的。
她也不知是何原因,就是那样想。
而实际的情况,感觉真的如她想的一样。
章得之应该也知道,因为花茶和药膳就没有断过。
那个人的心思深,即使是想要,也从不会表现在脸上。
大抵还是会有些失望吧!
一场欢好,心里存的事情都不少。
倒不是不尽兴,可那感觉总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样。
辰时,章得之先起身了,穿好了衣裳,扭头和她道:“我叫人收拾东西了,最迟后日,咱们就开拔,这一回,去长安。”
薛先大败,等于宛西收入囊中,还等于半壁江山尽在掌握。
这个时候不去长安的话,还等何时呢!
偏偏这时候,不知是不是赵器也觉得自己要完了,死在宰相的位置上是死,死在皇帝的位置上还是死。
他干了一件,别人觉得他特蠢,却是他自己梦寐以求多年的事情。
他逼着小皇帝写了禅让诏书,也没让司天监给他找一个好日子,所有的事情就像是随性而为,二月十九这日,朝臣们一早还来皇宫点了个卯,那会儿坐在皇帝宝座上的还是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小皇帝,到了晚上,东颜朝就成了赵朝,赵器便穿了龙袍,做了皇帝。
也没人管赵器是不是无耻之极,因为骂他无耻的人,统统被安上了“反贼”的名号,“咔嚓”一声,人头落地。
不管外头是什么人的天下,至少如今,长安城里还是赵器说的算。
长安城也是在这一日封闭了城门,一时间,整个长安就像是笼罩上了厚厚的乌云,让人没有喘息之力。
章得之率领着他的十万大军走的很慢,他的前头,自然还有打先锋的,那便是从峡州出发的徐大经、姜舍之和余宏信,兵分里三路,齐头并进,目标全都是长安。
人活着是一口气,一个王朝也是凭借着一口气焰,昌盛下去。
如今东颜的气焰,几乎被赵器泄了个干净。
什么赵朝,名不正言不顺,长安三辅地区各种势力全都虎视眈眈。
哪个时代,都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或者投机的人。
那种人不能说不好,拼的就是自己的眼力劲。
有人名曰邓利,武关人,并不是章得之的部下,就是一个市井商人。
武关,是从豫南经商进入关中的咽喉,拿下武关,等于打开了长安的东南大门。
他与镇守武关的都尉朱翔乃是旧交,眼见赵器的大势已去。邓利大着胆子宴请朱翔,先摆上酒肉,然后借着酒劲开导起好友。
邓利说,大人,先生的大军将至,赵器已经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您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当你是好兄弟,我才劝你,趁早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才是正经事,机会可没那么多,不如……
后面的话,简直就是心照不宣。
堂堂的都尉大人,就这样被三言两语说服,当场倒戈,数千官军交到了邓利的手中。
说起来叫人很难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还有弘农人王佐,原本是郡中的一小吏,觉得邓利和朱翔厉害,特地纠集了一千人来投。
等到徐大经带着几万人马,到了武关外,正拉开来架势要攻击。
邓利和朱翔打开武关,满面欢笑的迎接其入关。
此时的赵器已经没了回天之术。
等到徐昭星跟着章得之不紧不慢地晃荡到了长安,徐大经已经带着人攻破了长安城东的宣平门,赵器忠实的兄弟子侄赵辉、赵俊等人,带着仅剩的残余兵力,在皇宫北门楼下作最后的阻击。
可这时候,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也可能只是杜撰出来的臆想,人人都在传“活捉或者杀死赵器者重重有赏”。
不是兵将的普通百姓,也有人手持棍棒刀叉,往皇宫里头冲。
宫殿的大门很快就被砸破,若不是姜舍之阻拦的及时,说不定宫室的门窗被燃了个干干净净。
宫女们吓得哭天抢地,宫里来不及逃走的贵人们因为害怕而投缳自尽。
听说,赵器死时,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服,佩戴着御玺,手里还握着一把虞帝匕首。
杀了他的,只是一个趁乱冲进皇宫里的升斗小民,那人甚至都不知他杀了皇帝。
到处都是手持凶器寻找赵器的人,他也只是其中之一,别的人忙着刀枪拼杀,那人绕开了厮杀的人群,悄悄钻进了内室,意外发现并刺杀了早已有气无力的赵器,解下了他身上的印绶带子,想凭着手里的绶带,领到些许的赏钱。
长安城里的乱象,也是在章得之带着徐昭星到来后结束的。
只因徐昭星道了一句:“国有国法,军有军纪,胆敢目无军纪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要是几月前,章得之身边的人还不敢确定夫人的话到底管不管用,可现在他们都知道,先生从不逆夫人的意。
因为皇宫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章得之让徐昭星住进了宣平侯府里。
这倒不是因为她原先住过那里,不过是因为宣平侯府的前身本就是他废王府邸。
徐昭星要住进去,原本住在里头的人自然要搬出去。
差点儿没死在战乱里的蒋恩带着家小老老实实地收拾好东西,就立在府门前恭迎,原想着刷个脸熟的。
一看见徐昭星从马车上下来,却差点儿没直接昏过去。
还是洪氏在一旁掐了他一把,他才抖着嘴唇道:“恭迎夫、夫人。”
这一路的疲乏,即使徐昭星是个斗鸡,如今见了蒋恩也没有斗下去的精神了,她搭了慧润的手下来,慧润赶忙吩咐后头的人:“夫人累了,快点进去收拾房间。”
两人这就从他们面前过去。
蒋恩还来不及松口气。
蒋瑶笙紧跟着从马车上跳下来,到蒋恩的跟前转了两圈,笑嘻嘻地道:“咦,这不是要打我耳光的大伯父嘛!”
蒋恩眼睛一翻,到底还是昏了过去。
☆、第八十章
因为跟对了人,余家成了新贵。
旁的人上门就不提了,余家的女儿,也就是蒋威的媳妇日日上门哭泣。
无他,蒋威还在洛阳的大狱里关着呢!
余良策好不容易回了家,他娘却日日在他耳边唠叨,说的多是“你姑姑也不容易。”
余良策不语,心想着,活在这世上,谁都不容易。
余氏又求到亲爹的面前。
余季同道:“不如趁此机会和离!”
余氏哭的昏过去一场,醒过来道:“人都劝和不劝离,不曾想,劝我和离,毁我恩爱夫妻的乃是我至亲。”
余季同气的直翻眼睛,道:“你不知你那夫婿,差点儿毁了我整个余家。”
余氏反唇相讥:“我夫婿耿直,忠于朝廷,哪里像是父亲这般的墙头草!”
一旁听着的余良策听到这里闭了闭眼睛。
果不其然,就听到了一记清脆的耳光声音。
余氏挨了一耳光,又气的昏了过去。
余季同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许替蒋威求情。
这一回,余季同是铁了心。
蒋家是再也起不来了,虽说有蒋瑶笙在,蒋家绝不会落到满门抄斩这样的境地。
可想着有多好,那是绝无可能。
若女儿能和蒋威和离,不求他像如今的章夫人一样,改嫁个这么好的,至少也得嫁个比蒋威强上千倍的。
还是徐昭星自个儿想起来的蒋威,她和蒋瑶笙道:“他好歹是你三叔,你还姓着蒋呢!”
蒋瑶笙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情,她关蒋威,不过是因着蒋威不认她,她的心里过不去。
如今气已经出了,再说,和蒋恩比,她还真是更想关蒋恩呢!
于是道:“娘,放心,我明日就和哥哥说说去。”
这哥哥说的就是姜高良了,她叫他“哥哥”,越叫越顺口,仿佛真是亲兄妹似的。
徐昭星有心问一问她是怎么想的,蒋瑶笙就笑嘻嘻地道:“娘,哪有那个闲心想这些事情。”
现在不想,到时想想也晚了!章得之登基之后,就该说分封的事情。
皇后、太子、公主的名分一定,到时她就是想成事都不行。
徐昭星还以为章得之要登基之后,才有封后事宜。
倒是不曾想,章得之一直想的都是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齐。
说好的并肩看风景,就不应该有先后。
徐昭星住进废王府邸的第三日,姜高良上门,呈上了两道诏书。
诏书一一摆开,徐昭星看过了一眼,问他:“什么意思?”
只见姜高良双手搭在双腿上,一副幼儿园乖宝宝的坐姿,其实他是紧张。
他喝了口茶,润好了喉咙,才道:“我爹说,嗯,我爹说了,这两道诏书,叫夫人二选其一。”
“二选其一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只会发出去一道。发哪一道,我爹让夫人亲自选。”
一道诏书上的中心思想是:奉天承运,她必当后。
另一道诏书上写着要封蒋瑶笙为公主。
还二选一,这是怕她不愿意当皇后,拿蒋瑶笙威胁她。
这男人的心思,也是绝了。
他要是自己来的话,没准儿,两道诏书都会砸到他的脸上。
这会儿,徐昭星并不是生气,稍微有些恍惚,和姜高良说:“拿回去,告诉你爹,他愿意发哪道就发哪道。”
他爹愿意发哪道诏书,他当然猜的到。
可是,怕就怕两人耍花枪,苦来苦去,苦到了他。
蒋瑶笙要是封了公主,他算是彻底没戏了。
心里想着,怎么着也得让夫人给一句准话。
他道:“夫人……”
欲言又止,后头的话,他不说她也会明白。
叫姜高良来,他倒是算准了她会不忍心。
徐昭星索性将面前的两道诏书都留下,道:“叫他自己来。”
姜高良赶着去皇宫回话,急匆匆地出了院门,刚好撞见蒋瑶笙。
两人几日不见,姜高良只觉得蒋瑶笙好像又变漂亮了些,让他不想挪开眼。
姜高良还真是没有看走眼,蒋瑶笙十六岁了,比之先前的高瘦,看起来圆润了不少,该隆起的地方越长越大,两月前也来了初潮。
就连举手抬眉间,也妩媚了不少。
蒋瑶笙横了他一眼,道:“你瞧什么?”
“瞧你。”姜高良的眼睛就没移开过。
“傻子,别看了。”蒋瑶笙喝了他一句后,又道:“傻子,你来找我娘做什么?”
“来给我爹跑腿的。”
“还得回去复命?”
“嗯。”
“那就别看了,赶紧走吧!”
“好。”
姜高良又看了两眼,才疾步走掉。
蒋瑶笙进来的时候,徐昭星并没有把那两道诏书收起来,她探了头去瞧,原想着这一天总会到来的,真的到来的时候,她眼神闪了闪,想掩饰住心慌。
徐昭星道:“二选一。”
蒋瑶笙愣了一下,“什么二选一?”
“就是说,我要是当了皇后,你就不是公主。我要是不做皇后,你就是公主。”
徐昭星解释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蒋瑶笙奇怪地问:“父亲做了皇帝,娘本来就是皇后的呀!”
徐昭星笑了一下:“确实,我本来就是皇后。那你呢,要不要做个公主?”
蒋瑶笙叹了口气:“娘看吧!”
“历来倒不是没有异性的公主,可名分一定,将才来的那人就该哭喽!”
蒋瑶笙知道她娘是在打趣,可一想起姜高良傻乎乎看她的眼神,她就莫名的心动。
她也不是从前那个没见过男子的小姑娘了,这两年,她该见不该见的男子能有一打,可不管是余良策也好,徐文翰也罢,他们看她,都不是姜高良那般的痴傻。
她微微红了脸,撒娇:“娘啊!你别笑。”
徐昭星可没有笑,封后的诏书上自然不会将她的来历写的那么清楚,无非就是说她“德行兼备,犹如半天朱霞”。
可那些人精们,自然会将她的来历打听的一清二楚。
到那时,蒋瑶笙和姜高良……唉,除非是章得之愿意下那一纸诏书。
皇帝嘛,想怎么着都成,在合理的范围内任性,谁也管不着。
就怕那男人,总拿这事儿,“威胁”她。
远在皇宫的章得之还不知道,他和徐昭星的亲密关系,遭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其实,徐昭星不要求他亲自去,他今夜也势必得去瞧瞧她。
连续忙了好几日,小别胜新欢,说起来挺没脸的,他竟有些等不及了。
过了申时,小黄门来问他何时用膳。
章得之摆了摆手,叫来了徐鹰,让他备马。
徐鹰道:“圣上,你要是想见圣人,下官带兵去接,如今的长安还不安定,圣上还是……”
“莫说你去接,就是我亲自去接,一回也不一定能接的来。”
说话的时候,章得之接过小黄门呈上的狐毛披风。
他瞧了低头不语的小黄门道:“你叫……倒是个贴心的,等圣人进了宫,就去她跟前儿伺候吧!”
“小人姓周没有大名,七岁进宫一直呆在浆洗房,那会儿的总管嫌我个矮人瘦,就叫我小猴。”那小黄门回话的时候,仍旧没敢抬头。
一场战乱,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无妄之灾,而对于本身就处在低谷的人来讲,又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
周小猴就是后者。
皇宫换了个主人,甭管是宫女还是太监,但凡胆小的都不敢往前,怕枪打出头鸟,还怕那些凶神恶煞的“反贼”,一言不合就会杀人,周小猴不怕,没什么比呆在暗无天日的浆洗房还可怕的。
那个领头杀进皇宫里的人说要寻几个人伺候,他就主动报名。
原还以为伺候的不过是普通的将军,哪知,竟到了圣上的跟前儿。
听说,圣上还是个读书人,有很多原先在御前当差的黄门都见过他。
一直呆在浆洗房的周小猴肯定没有那种幸运了,可人倒霉了小半辈子,翻身的日子终于来了。
圣上钦点他去伺候圣人,圣人是谁,是扁的还是圆的,他都不知晓。
可,看圣上对她的惦记劲儿,这差事差不了。
章得之想了一下,道:“名字确实不雅,不过,还是等圣人进宫了,等她给你改名。”
周小猴喜滋滋地拜了道:“谢圣上,小猴子一定尽心竭力地伺候好了圣人。”
章得之的心情不错,不免和小黄门都多说了两句。
天快擦黑的时候,他到了徐昭星的小院里。
徐昭星还是住在中院的“六月莉”,这小院,他不是第一回来,再来依旧是倍感亲切。
他知道,徐昭星肯定会和他闹脾气。
其实,他也在闹脾气。
入长安之时,他也就是将说了一句“皇宫太乱”,她就赶紧接道“实在不行,我就先住在外头”。
他那会儿就生了气,试想,皇宫就是只剩下半截子焦土,他还能让她住到露天地里去?
他依了她一回,她也得依他一次才行。
章得之才进了小院,守在门口的慧润便高声道:“圣上来了。”
接着是行大礼。
这是徐昭星教的,虽没有正式登基,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趁早改口,趁早适应。
章得之道:“免了。”跨过了门槛,进到了内里。
坐在榻上的徐昭星想了想,要不要起身,可脑子转的没有人家腿迈的快,干脆抬了眼皮,不开心地道:“来了!”
觉得自己有点儿怂,皱着眉,无比埋怨地道了一句:“你就瞧准了我不忍心!”
章得之已经到了她的近前,挑了挑的下颌,和她对视,面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对谁都不忍心,唯独对我…特别忍心!”
徐昭星听着话音不对,也就几日不见,她还没成怨妇呢!
他倒好,成怨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章
“怨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本是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可“怨夫”今时今日的地位,与往日不同。
徐昭星也拿不准是继续那样子对他,还是得稍微哄一下。
男人与女人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都说女人需要哄,其实男人也一样。
若非要说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男人比女人好哄,那些好听的话他明知不是真的,可喜笑颜开,连自己也拦不住自己心情舒畅。
徐昭星想了又想,还真是,她对谁都不忍心,唯独到了他那儿,也不是说特别忍心,就是针眼大的小事情,不是非得争一争,就是说什么都不让。
他只能顺着她,依着她,听她的,但凡有一点不顺心……我去,这是一时不查,被他惯出来了臭毛病。
那现在呢?
怎么搞?
“怨夫”喝茶,她就抢了他的茶杯。
“怨夫”一瞪眼睛,她比他的眼睛瞪的更大。
“怨夫”没脾气,这是谁叫他造孽,“造”出了她这个妖孽。
而作的后果,“怨夫”化怨气为力气,升级成了“农夫”,给她种了一身的草莓印。
不过自己睡了两三夜,实在是厌烦了杯子的另一端空荡荡的感觉,这一晚,章得之睡的很熟,一直到寅时才睁开眼睛。
就算还没有正式登基,可他已经开始上早朝了。
其实不止是现在,就是以前,他也多是寅时起床。
打一套拳,或者连一套剑法,而后才是早饭的时间,卯时就要开始办正事了。
只不过,徐昭星却从没有寅时起来过,往往他忙过了一阵,辰时她才会睡醒。
今日,她倒是醒的早,他才一动弹,她就睁开了眼睛。
“吵到你了?”
“不曾。做了个梦,梦见你穿着铠甲非说要御驾亲征,我同你争了几句,一气就醒了。”
说话间,徐昭星又闭上了眼睛,似半睡半醒,也似在回想梦里的情景。
梦里说西北匪乱,这男人非得要御驾亲征不行。
不过是剿个匪,若也能用的着皇帝的话,那皇帝还不得累死。
她气得不成,在梦里嗷嗷着“去吧,去吧,当我多想管你!”
即使醒了,也是余怒未消。
章得之偏头瞧了瞧她,手又伸进了被子里,昨夜一时气急,把她的衣裳扔了老远,她就索性|裸|着睡了一夜,感觉她这样睡很是舒坦。
他也舒坦,手在她的身上滑来滑去,扰的她不得不又睁开了眼。
他这才道:“瑶笙本就不是我的女儿,我现在还没打算让她做公主。”
就知他要说这事情,徐昭星皱着眉,翻了身,背对他。
他又道:“就算是深宫高墙,又不会拘着你。还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徐昭星不动,他只有接着说:“你不知道皇宫有多大,就我一个住在里头,你就不心疼我孤单?”
“徐大经也算是个粗中有细的,皇宫里的哪个地方都有破损,唯独藏书楼没有。听说,藏书楼里有书上万册,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过。”
“哦,明明是拜过堂的夫妻,非得弄得像在偷情!旁的人不知,还以为我有怪癖好,你这是要毁我半世的英明。”
一开始,章得之是一边穿衣裳,一边说。
后来,就是坐在床沿边絮絮叨叨。
说到偷情,徐昭星直笑,回了他一句:“又不是没偷过。”
章得之扳过了她的身子,道:“肯说话了。”
徐昭星的眼神游弋了一下,这才看定了他:“哪一日登基?”
“司天监报上来的吉日是三月十六。”
“还有七天,龙袍可赶制的出来?”
“不止龙袍,还有皇后的凤袍也得一道做出来。你说的要和我并肩看风景,我拉你上前,你怎么倒往后退了?”
“章得之,我不是后退,只是有些累了,想喘一口气。”
她说的是真的,才一年多而已,瞧瞧都发生了什么,她自己去想,都不敢相信。
一年多前,要有人告诉她,她会嫁人,还会当皇后,她一定会说那人病的不轻。
徐昭星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还叹了口气。
章得之满目的情意快溢了出来:“倒是我疏忽了,你且放心,以后再不会叫你累了。”
生活本来就是累的,如果你感觉不到累,那一定是有人站的比你高,替你分担了生活的重力。
人有时就是这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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