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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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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爸妈的环抱下,笑得满脸的无邪,两只手臂伸开,一手抱住爸的颈子,一手搂住妈的肩膀。
她以为,那时候她抱住的就是她的全世界。
那时候还小的她,怎能想到这一走竟是永远……
即便后来也每年暑假都跟着妈回来跟爸团聚,可是妈和爸的感情却再也回不到了曾经。这枚钥匙扣是那个时间点的见证,也渐渐成了她心上的一个执念。
这些年她都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它,希望它总有一天能成为一个时光宝盒,载着她回到过去那个时间点,找到爸和妈感情转淡的真正肇因,然后三下五除二,扫除了它们……然后让爸和妈,让他们这个家,修好如初。
所以钥匙丢了,真正要紧的不是钥匙本身。钥匙可以找到备用的,反倒是这枚钥匙扣以及它所代表的心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可是她那天竟然那么不小心就给丢了……更糟糕的是完全想不起来丢在哪里。
她以为再也找不着了,她为此而好多天都无法原谅自己。她没敢想还能找回来……
她捧着钥匙,忍不住鼻子泛酸,视野一湿。
她抬起头,认真迎上他的眼:“谢、谢谢你。”
。
以为接下来还是一场斗嘴,他早已好整以暇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却——没想到她仰头向他看过来,却是第一次正式向他道谢。
还有,她眼底有泪。
他蹙眉,有些猝不及防。
两手急忙叉进裤袋,故作轻松地耸肩。
“嗤,算了。我不是帮你,你也不用觉得欠我人情。”
。
安澄心头便又是习惯地一沉。
紧盯住他:“这么说,你、你不是帮我找到钥匙,更、更不是特地帮我送、送回来?”
“我会那么做~么?”他夸张地耸了耸肩。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其实没能做到他想要达到的夸张和反讽的效果。反倒有些平直,有些——缺少底气。
安澄咬住唇,“那、那你从哪儿找到的?”
他哼了声:“鸟窝里。”
安澄张了张嘴,脑筋飞速转动。
丢钥匙那天,是她发现了他忽然不见了的那天。她上天台找他,他不在,然后她没能袖手旁观,就跟群鸟鏖战了一个小时……
她一拍脑袋:“你的鸟巢?我跟鸟搏斗的时候,把钥匙给掉、掉到鸟巢里了?”
他忍不住轻嗤:“什么我的鸟巢?是乌鸦的。”
“乌鸦巢?”安澄有些没回过味儿来。
他哼:“乌鸦喜欢亮晶晶的玩意儿。你那钥匙拴在身上,你跳来蹦去,钥匙就反射了阳光,乌鸦就看见了。”
安澄捂住嘴。对呀,小时候听童话故事,就该知道乌鸦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为了得到甚至不惜偷取。
“呀,你养了一群小偷!”她的一腔怒火,呼啦都朝着他去;“它们是小小偷,你就是小偷头儿!”
他恼得咬牙,可是却也没法否认,两手撑在裤袋里朝她呲出犬齿:“你再这么说,我就不还给你了!”
他向她欺得太近,近到让安澄的注意力都被他靠近的脸给夺走。其余部分一时失守,一不小心竟然手里的钥匙串又被他劈手夺走了!
“喂!”安澄懊恼地蹦起来
够钥匙,一边恨恨地瞪他:“你还给我!”
“那还怨我么?”他不慌不忙地将钥匙举在半空,悠闲地左右转着圈子。
安澄紧咬牙关:“你还给我,我就不怨你了!”
“是~么?”他长眸轻轻一转:“那……寄宿的事?”
想到寄宿的事,他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念头奇异地拐了个弯儿,不知怎么朝某个他不想回想起的方向直奔而去……
这不过眨眼之间的分神,安澄却已一把夺回了钥匙,喘着气红了脸颊气鼓鼓瞪他:“寄你个头!汤燕犀,你少给我得寸进尺!”
汤燕犀掀了掀唇,没有回嘴。只是哼了声从安澄怀里夺回了正正,bia叽扔在地上。他自己则仗着腿长,三步两步就跃上台阶,走到了门口。
正正无辜地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安澄,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跩着小短腿去爬台阶。
小家伙其实也挺委屈,开始不知道双亲怎么了在大吵,然后澄妈就抱着它一顿上蹿下跳,把它晃得三荤六素,险些就拉出来了;还没稳当下来,结果又被犀爸给扔地上了?
它……做错什么了吗?
安澄一看就急了:“喂你干什么啊?你有气冲我来,你怎么能虐待它呢?”
他在廊檐暗影里耸肩:“你抱着它那么半天,还不叫它自己走?它有腿有脚,不用抱。让它多走走,瞧,都肥了。”
安澄虽然心有不忍,可是细想想,他的话也没错。其实不是她娇惯正正,是之前光顾着跟他斗嘴,都忘了正正一直在怀里呢。
她小心看着正正一级一级爬上台阶,然后一起走到他面前去。她绷起脸问:“那你自己,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不准备请我进去?”
“可是我为什么要请你进去?”安澄只觉自己一张脸都快烧着了。
他点点头:“也就是说,如果我还站在这里,你就不开门?”
安澄便也顺着他的话使劲点头。
他竟然“嗤”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不过真可惜,你一向难不倒我。”
安澄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见他一转身,淡定地才从口袋里掏出串钥匙,轻松自在就把她家的门给打开了!
安澄觉得头皮都要炸了,上前一把扯住他:“你,你哪儿来的我家钥匙?”
他一副“你问了奇怪问题”的模样,伸手指了指她手里的钥匙。
安澄登时懂了,“啊你偷配我的钥匙?!”
他又冷笑着挑眉:“如果没有半点好处,我为什么要‘拖着病体’到鸟窝里去给你找钥匙?”
“啊我懂了!”安澄咬牙切齿:“所以你特地给我送回来。你其实不是要给我送还钥匙,你是想正好在我家门前显摆你有了翻版!”
他竟然点头认了:“你才想到么?笨~蛋。”
“谁让你这样的?你、你给我还回来!”安澄真要被他气疯了,上去就抢。
他仗着身高,轻松就能化解她那些抓挠:“配钥匙是我花的钱,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还给你?你自己的在你手里。”
这个——混蛋!他到现在还在跟她玩儿文字游戏!
安澄深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两手掐腰:“玩儿文字游戏?好……这是私人物业,你未经业主允许就私配钥匙,这就是违法,我可以告你!”
他端着下颌,仿佛认真地想了想:“未经业主允许么?”他随即歪头坏笑:“那我现在就打给杜伯伯,问他是否同意。”
“你混蛋!”安澄头都大了。
天杀的,还用问么,爸一定会同意!
他收起笑意,清冷盯着她:“……反倒是你,好像还不是业主哦。”
安澄闭上眼,努力平复住呼吸,推开他抢先进门。
算了,想进来就进来吧,她大不了躲回自己房间去,眼不见心不烦。就不信他还能厚着脸皮闯进她房间来!
脑筋动得太快,就会忘了留意脚下。安澄与汤燕犀擦身而过的瞬间,汤燕犀不慌不忙勾起脚尖——
安澄一个绊子摔出去,手臂却恰到好处被他拎住,然后失去重心的她整个人,就——直摔进了他怀里。
。
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子挨住他的刹那,他闭上眼,悄然地叹了口气。
仿佛有莫名的满足,仿佛有——陌生的欢喜。
安澄却恼得赶紧撑开手臂,狠狠瞪住他下巴:“你又要怎么样?”
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使劲吃饭,努力长高,一定要扯平身高的劣势!
就算万一长不高,她宁肯踩着高跷,也再不能被他这样压制!
他靠着门框,居高临下凝住她的眼睛。
“好像……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欢迎我嘛。既然欢迎,那我就不客气了。”
伸手将她
从怀里拎出来,摆在一边,他自己则仗着腿长,先走了进去。
。
一切都已成了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安澄忍不住掐腰问他:“犀倌儿,你们汤家人都知不知道你这么厚脸皮?”
他坐在沙发上,叠着长腿,挑眸望来:“厚?你摸过?”
“你!”安澄彻底疯了,就知道跟他斗嘴,根本讨不到便宜去。
跺脚拧身,她直接冲上楼梯。
混蛋,惹不起我躲了,你自己在楼下爱呆着就呆着去好了!
安澄冲进房间,将房门锁紧。还嫌不够,索性冲进被窝,用被子和枕头一起堵住头,只暗暗祈祷爸赶紧回来。
不过不知是不是家里太静了,所以即便是隔了这么多层阻隔,她还是仿佛隐约能听见楼下传来的咳嗽声。很克制,却一声一声十分清晰。
她攥着被角天人交战。不想管,不想妥协,可是……他在咳。
将自己又埋在被子里挣扎了一分钟,她还是认命地掀开被子爬出来。简单耙了耙乱蓬蓬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下楼去。
她走下楼梯,那咳就停了。
她故作漫不经心地转头向客厅看过去,他则坐直了,掌心平贴着腿,漆黑的眼珠儿静静抬起,迎向她来。………题外话………【下一更:早上。】
☆、81、还生我的气么(3更)
她原本想要义正词严对视过去的,可是……还是在最后一刻心下一虚,便赶紧错开了目光。
没进客厅,而是拐进了厨房。到水龙头接了水,这才走回去将杯子递进他手里。
他却“嗤”了一声:“好歹也以茶待客,你给我喝自来水?”
安澄恼得直瞪他。
她是没给他泡茶,还不是因为泡茶要麻烦,她这是想让他赶紧喝口水压压咳嗽么弛?
况且这边水龙头里打开流出的自来水就是饮用水标准,所以她这么做也不算怠慢他了啊!
“爱、爱喝不喝!”她将水杯直接墩在茶几上,水花从杯沿儿溅了几滴出来,就像她压不住的脾气嗄。
就不信这道理他不明白,还故意曲解她的话,她才懒得跟他解释!
他挑眸望着她,忽地说:“还生我的气。”
他没用疑问语气,而是再肯定不过。
安澄反倒被他这话给说愣了,忍不住摇头苦笑:“生、生什么气?”
拜托,他惹她生气的事由太多了吧,他这是指的哪一桩?
他两手在膝头叠放在一起:“昨晚,笔记的事。”
。
哈!他还知道!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的肺都快炸了。
“难、难道我不该生气么?”她咬牙盯住他:“查、查理老师说昨天的课,十分、十分重要!”
他轻叹一声,黑瞳里清光微微闪动:“你究竟是为了我不能接受楚闲的笔记而生气,还是气我推开了你的好意?”
安澄想了想:“这有什么区别么?”
他微微歪头:“仔细想想,我也有错。错在表达不清。”
哟嗬,他还学会在她面前自查短处了?
安澄端着手肘,静待他下文。
他的目光漫上来:“拒绝楚闲笔记的事,我不道歉。”
“不过……”他缓缓吸一口气:“拒绝你好意,我应该道歉。”
。
尽管始终都保持针锋相对的姿态,可是安澄也没想到他真的肯向她道歉。猝不及防的一种情绪猛烈击中她的心,让她无法回应,只能盯着他的眼睛。
他又在玩儿什么鬼把戏?
难道将对外人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也搬来骗她了?
他也仿佛知道她不肯轻信,有些懊恼,又有些倨傲地挑高了眉:“其实你原本还有更好的办法,可你却偏用了最笨的法子。我有理由相信你虽然出自好意,却也有相当的故意想要惹我生气。”
“你明明知道你那样做了我会生气,可是你还故意那么做,而且故意在我面前摆出得意的样子,嗯?”
安澄心下跳了跳:他在说汤燕卿么?
“你、你要跟你弟弟计较的话,你、你该回你自己家去。就没必、必要,到我家来说。”
他却哼了声:“如果你真心肯帮我补课,又何必要用楚闲的笔记?!”
安澄都被他给气乐了:“不用楚闲的笔记,那你想用什么?难、难道要用查理老师的教案?”
他静静盯着她,目光扬起,缓缓吞噬她:“不用笔记,你讲给我听就够了。”
。
他的话听起来仿佛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安澄反倒慌了。
该死,她讲给他听?她讲什么啊?
她便咬住嘴唇:“你、你想得美!”
他眯起眼,盖住微微怒意:“不肯?”
安澄当然不肯泄底,便高高扬起下颌:“当、当然不肯!歪少爷,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样。你、你是想听我结巴,所以才故、故意的!”
他恼得咬住嘴唇,快要忍不住怒气,却转而笑了,“看样子果然我今天来的时机不对。刚对楚闲那么浅颦低笑过,果然还没回过神来,对我自然就只剩了横眉冷对。”
安澄双耳“嗡”的一声:“你、你看见了?”
脑海里紧接着滚上来一连串的问题: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见了她跟楚闲在一起的哪一段情态?
还有,不管她跟楚闲怎么说话,他又凭什么不高兴?
“我也没想看见。”他凝着她,目光变冷:“只是找到了钥匙,想顺路来看看我儿子,顺便把钥匙还你。可是却没想到,撞见你们两个相会。”
安澄闭了闭眼睛,抚着手臂上突然窜起来的鸡皮疙瘩,下意识退开几步。
她也没想到今天楚闲会来,更没想到楚闲会跟她表白。
她退,他却进。他便站起身来走向她:“其实你们两个相不相会,原本也不关我的事。我介意的是,你们两个相会,凭什么还带着我儿子?”
。
这一瞬,安澄忽然有个古怪的联想:仿佛是离婚后的夫妻,一方指责另外一方带着两人的孩子去见新的交往对象。那股子早已没有了权利,却非
还要绕出来点儿权利的酸气,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她只能叹口气:“……那我也要问清楚,歪同学这么不高兴,究、究竟是因为楚闲,还是因为我带着正正?”
安澄之前说顺了嘴,一不小心那名字就这么出溜出来了。汤燕犀果然一眯眼,朝她欺近过来:“你说什么?正正?”
安澄心下打鼓,可是既然已经说了,那就说了呗。反正他早晚也得知道。
她悄然吸气:“是,正正。我、我给鸭纸取的名。”
“为什么忽然要起名字?”他的警惕像是刺猬一身短短密密的刺,全都朝她扎撒起来。
安澄只能小心答:“就是想取,不行么?它、它是天鹅,我、我总不能整天鸭纸、鸭纸地叫它。”
“不对,”汤燕犀可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人,他眯眼锁紧她的神色:“既然发生在今天,那就一定跟楚闲有关。”
她暗自吐舌,叹息什么都骗不过他,便只能硬着头皮认了:“……是白天上学,没、没人能照顾正正,所以想把它寄样在楚表哥的宠物商店里。正正需、需要一个正式的名字。”
“你要把我儿子寄养在楚闲家?”他眯起的长眸里,涌起灰蒙蒙的水雾来,氤氲浮荡,渐渐遮天蔽日。
她勉力辩解:“什、什么叫寄养在楚闲家?才、才不是楚闲家,我说了是宠物商店。只、只不过是他表哥的罢了!”
虽然白鸥城的宠物商店不是这一家,可是她也总要将正正托付给一个放心的人照料才行啊!别的宠物商店她又不认识,楚闲的表哥她至少能放心啊!
她这也是,为了正正着想,不是么?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像是吵红了脸的小斗鸡。他凝着她,无奈地皱了皱眉。忽地情绪便松弛了下去,抱着手臂别开目光。
“那……为什么叫正正?别告诉我是你的词汇量太贫乏,除了这个想不到更好的。”
安澄瞪他:“你说什、什么呢!好歹,在中国的时候,我还、还当过语文课代表呢!”
她悄然攥紧了拳:“只、只是脑海中浮起的第一个正式的名字,于是就相、相信了直觉而已。”
她说的是真的,没诳他。谁让他总归是正正它爹,她怎么说也有义务把这事儿对他有个交待。
莫名地,空气中约略一静,随即宛如梦幻般,竟然传来他极轻的一声笑。
安澄愣怔看过去,正对上他含笑转过来的眼。
“你、你又笑什么?”
他这一笑,反倒更叫她心慌了。
他抱起手臂来,手指凌空画了个圈儿:“你说过,不正为歪。所以你给它取名叫正正。用来,嗯,暗讽我。”
他转过眸子来,眸光潋滟锁住了她:“那一刻你虽然跟楚闲在一起,也是他提议取名字,可事实上你却是——想着我。”
安澄张大了嘴,只觉一股热浪涌上面颊来。
竟被他看懂了。
尽管她最开始真的没这个意思,可是当正正这名字冲口而出,她自己就也想到了。可是彼时为免楚闲深问,便已无法更改,只能这么定了。
她偏开头,躲开他的目光:“后、后面那句,我没有!”
咳,虽不怕他,可是却不能不承认,这一刻,有点尴尬。
看她说不出话来,兼之一脸的红,他心里的愤懑便也不知怎么解开了,散尽了。他盯着她,面上控制不住地凝了笑,无奈地摇头:“算了,既然已经改不回来,就暂且饶了你。”
意犹未尽,又上前向她逼近两步,垂首故意向她逼近:“不过……你难道真的不觉得,这名字像是在投票唱票?正正,十票。”
“噗……”安澄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的一本小人书,说一位战斗英雄在枪杆上刻下打死的日本鬼子的数量,就正好是刻满了两个“正”,整十个。
本来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因为正正的名字,竟然变成了相对而笑。待得两人发现,各自也都有些尴尬。
安澄皱眉,脚尖不自觉转向后。汤燕犀明白,这从心理学上来说,是想要逃。
他只能轻哼一声:“回答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不高兴是因为楚闲,不是你带着正正。”
深吸口气,他有些不情愿地承认:“……好吧,我自己也有些意外,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我好像还有点喜欢你取的这个名字了。”
安澄终于能舒一口气。
终于掰扯完了,她可以上楼去了。
他的声音却又从背后追过来:“小结巴,难得我认可你的所为,难道不借机索取点谢礼么?”
安澄在楼梯上停住脚,朝他转过头来,认真答:“歪同学,就你,还能给我什么端端正正的谢礼?”
汤燕犀自己也笑了,耸耸肩说:“至少,可以提一个问题。我可以保证不诳你。”
他自己也奇怪呢,就“正正”这么
一个没什么太多惊艳的名字,他却这么的——越来越控制不住地,心花怒放。
安澄想了想,“行,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养那群小偷?”
还记着乌鸦偷她钥匙的事儿呢,那帮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亏她还替他喂过它们好几天,它们却险些害得她丢了那么要紧的钥匙扣!
汤燕犀缓缓勾起唇角:“嗯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叫它们小偷也不冤枉它们。乌鸦本来就会偷亮晶晶的玩意儿,白鸥更是会被称为贼鸥。”
“那你还养?而且还在学校里养?”
她对他最初的印象就是他站在那些黑的白的鸟儿中间的模样。它们算不上吉祥的鸟儿,他就跟着一起变得邪恶。可是他是汤家的孩子啊,汤家是律政家族,号称是华人第一家族的,汤家的孩子为什么会这副爱好?
他深吸口气,敛起笑谑,黑瞳锁住她的眼睛,缓缓道:“……就因为知道它们是小偷,知道它们一定会忍不住偷东西啊。”
这算什么?她哭笑不得:“知道它们偷东西,所以你要养它们?这、这是什么逻辑?”
“因为知道它们本身已经不受欢迎,如果再因为肚子饿或者天性而偷东西的话,就会让校董会找到充分的理由而彻底赶走它们!”
“所以我才要坚持要喂养它们,每天晚上看着它们回巢,确认它们的巢里没有偷回来的手表、发卡、镜子,才能放心离开。”
他深吸口气,认真望住她:“你知道么,学校所在的这片土地,原本就是它们的家园。人类才是后来者,所以它们才不舍离去。”………题外话………【下一更:中午前后。】
☆、82、不放心她一个人(4更)
他又在讲鸟的故事,让她想起他当初给她讲疣鼻天鹅的遭遇。
她是认真地惧怕过那些黑的白的鸟儿的,是认真的觉得那些鸟儿们一个个贼头贼脑,不喜欢绿藤高中有了它们之后变得跟哈利波特的霍格沃茨似的邪里邪气儿;
她也是真的将镇日与那些鸟儿为伍的他,看成奇怪、诡异的家伙。
可是这一刻……她却控制不住地,心弦狠狠一颤。
原来那些看似邪恶的“飞贼”们背后,却藏着这样让人心悸的故事。
她垂下头去,小心收拾着心里的悸动:“就算人类夺走它们的家园不对,可是它们也不该偷东西啊。嗄”
尤其是她的钥匙!
他低声一笑:“因为那片土地原本就是它们的领地,它们从那片土地上取得任何物品,都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它们的权利是上天赐予,只不过这行为放在人类的眼中,变成了偷窃。”
“那它们就可以凶巴巴,就可以攻击人类么?”她可忘不了第一回单独跟它们鏖战了一个小时,校服都被它们拧坏了。
不光她,她听说校园里也发生过好多回鸟类攻击学生的事,所以校董会才几次开会商议要向市府请求将它们驱赶走。
他侧首凝视她:“……所有的鸟,都会为了保护家园,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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