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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欲同人)相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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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实话假话,学长何处有差池……”
  要差池还不容易么。默苍离没再说话。他手上曾握着那么多事情,若是师徒和睦,那便是秉公行事;若是师父看他不过,那就是越权跋扈。
  尚贤宫的飞檐就在不远处。临近假期了,学院里一下子便冷清了下来,只有偶尔能看到留下的学生往来活动;侍候人将他们带入天志殿内——这是欲星移第一次来到天志殿。整处宫殿只分为两块,一块是他们去的,也就是钜子平日里议事办公之所;还有一块则是策室,除了掌门及九算,其他人严禁入内。
  漫长宫道内,厚重垂帘将这里遮得森秘阴暗。默苍离带他进入房中。屋内青墙紫纱,两侧是品字书架,宽大空旷的书房内并没有多少人,钜子坐在案后,上官夫人的坐垫放在次座,手中折扇掩去半片容颜。
  其他几人,就是门内长老及两名九算,都是钜子那边的人。
  他们刚进去,掌门人手中茶盏还未放下,夫人就厉声道,“你还不跪下么?”
  两人都怔了怔,她并无指明让谁跪下认错,他们也都无甚需要跪的,一时间都站在那,谁都没动。
  钜子放下杯盏,叹了口气,道,“默苍离,你跪下吧。”
  那人没疑问和辩解,在水磨石的黑石地上跪下。其中一名长老拿出一份文书,纸是白纸,可下面却有个印章。
  “居然玩忽职守盖了空印——这空印是你盖的?”他问。
  “是。”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夫人合扇,珠帘轻动,“钜子觉得如何处置?”
  “你出身不好,能走到这一步已算不易。”掌门摇头,倒是真的惋惜,“空印原不是大事,但下面陆续报上许多关于你的事情……据说有位学生,也是被你诬陷作弊?”
  欲星移在旁听着,心里紧了紧——空印真的非是大事,毕竟每个部门都在盖,但那天的事情却是和北宫的人发生正面冲突了,果然不会善终。
  “那天还有学生斗殴。”师者看向他,眉头紧皱,“鳞族这位学生好像也在那?事情经过是怎样?”
  他实话实说,“有位学长作弊,于是默学长过去处理。但是学生们不服处置,群起闹事。”
  “那人有位结对子的学弟是玄之玄,听说与默苍离交恶?”
  欲星移答道,“学生不知道。”
  “哈……不知道?”有人笑了,“不就是两人交恶,导致默苍离在事件未明前就下了重罚,牵连了玄之玄的学长么?据玄之玄说,这张空印纸也是你拿去的?”
  “是。”
  过往的事情被改头换面的翻出,这也是墨家特色。书房里,又有些卷宗被搬出,放在默苍离面前。
  “这些卷宗都是你这段时间做的事。钜子看重你,给予重权,你却如此轻慢。”长老道,“大多处置,都是连辩解的余地都不给,极其专横,嚣张跋扈。”
  “就算舍不得,掌门也要狠心给你留个记性了。”夫人起身,绕过了屏风。这幕戏已经演完,她也无需继续看下去。主座上,钜子沉吟片刻,说,默苍离,带上你师弟,去天志殿外跪上一个时辰罢。
  他跪什么。默苍离略笑,点墨似的眸子深暗不见底,“师兄犯错,学弟应该是不连坐的。”
  上官夫人已经几近出了门,听见他这句话,忍不住止住脚步,笑了一声。
  “来个人告诉默学生,学长犯错,学弟也是要连坐的。”她说,“好好告诉清楚了。”
  话音落,她身边的一名随从走到了欲星移面前,毫无预兆地给了一记掌掴;一阵玉碎珠落,那人的绞银华冠应声而坠,碎在地上,水色长发披了半肩。
  幕十九
  今日是阴天,小雨。天志殿外,欲星移接过侍从拿来的伞,替他撑开。
  石地湿冷,他只觉得膝下麻木。又同欲星移说,你先回去罢。
  那人嘴角还带着血痕,发冠碎了,头发披散着,难得狼狈。只是丰密漫长的头发被拢到一侧,搭在肩上,也别有些风流味道。
  “回去罢,望星儿。”
  他说得很轻,唤了那人的小名,语气虽然平淡,实则是心里难过;鲛人贵胄自小过得万星捧月般,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不过那人并不娇气,面上也装作不在乎,故作平淡。
  “我站一会儿也不妨事。”
  默苍离移开目光,垂下眼,“以后让你打回来。”
  学长怎么和个孩子似的……欲星移忍不住苦笑,道,我真的不妨事。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样无端打骂,不会不妨事的。欲星移看似平易随和,却心高气傲,如何会不妨事?这次是真的始料未及,若他心气再大些,就当场打还了。
  伞下,他的手被那人拉住——默苍离的手心很凉,沾着雨水。他让欲星移坐下,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装着碎沉香的南工白玉盒,贴在那人脸上的伤上。
  他道,我连累你了。
  知道连累我,就把这送我好了。欲星移从他手里拿过玉盒。它很小巧,不过半张手掌大小,被收在衣袖里,微微有些温热。
  怎料他拿过,对方却没有松手,不肯给他。
  “莫非是多贵重,或是多特别的……”
  “也不是……”
  “连个玉盒都不肯送我了么?你知道我喜欢白玉。”
  “不是。”
  默苍离只这样摇头,不说其他的;欲星移这样逗他,心里觉得好玩极了。那人的脸少有的红了,不肯放手;从镂空花纹内,隐约能看到沉香末间的那颗鲛珠。他早就瞥见了,故意说要。
  后来,像知道学弟在逗自己,默苍离就不说话了,面色沉沉的,只松开手,由他拿了盒子去。
  鲛珠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他笑。女孩子们多愁善感的,看了什么生离死别的故事,一刻就能哭出几碗来。我离家前,乳母舍不得我,伏在床头哭,据说侍女替她收拾床铺,抖出了一地的珠子。
  默苍离还是不说话,好似是气着,也不知是气他还是气自己。他把它当最最稀罕的玩意了,那人却告诉他这些,教他尴尬极了,又不好明说。
  欲星移心里知道,偏偏还在逗他。能逗学长的机会实在不多,哪怕现在这样狼狈,也不能错失一次机会。
  学长就觉得悔恨了;就像养只猫,起初规规矩矩的,真的宠坏了,尾巴都能翘上天去,什么都不听你的了,人发火了,猫就装乖,明知它是装的,还是舍不得轰出去。
  看他都不说话、也不理睬自己了,欲星移才罢手,咳了一声,将那玉盒递了回去。那人视若无睹,根本不接。
  他咬唇忍笑,问,鸿君学长不要了么?
  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默苍离还是板着脸,眼里的不欢喜却藏不住了。
  可也知晓,两人今日处境,欲星移也不过是苦中作乐,怕自己为了这些事心忧,才这样说笑……故而面上还浮着些故作出来的怒意,心里倒是一点也没怪学弟。
  玉盒没人接,学弟只好自己收过。这时,一个时辰也到了,天志殿里出来了一名九算,唤默苍离进去。
  这人,以前曾在学院里远远见过。初相识时,默苍离和欲星移列举过几名适合学弟的师者,这位九算便是其中一人。他的文章,欲学弟闲时拜读过几篇,很是惊艳。
  方才书房中,其他人穷凶极恶,倒是只有这人闲坐在一旁喝茶,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从头看到了尾,一言不发。这人年纪不算多大,面相清隽,穿着套玉绿色华服,雍容素净。
  在石地上跪了许久,初站起时,人不禁踉跄,根本走不了路。几个侍候人扶住默苍离,子文已完全经不住事了,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发愣。
  “这傻孩子,还看什么呀?”欲星移的陪读转头喝道,“你家主人还要一路走进去呢,你不扶着,是要他在爬过去么?”
  算了。欲星移摇头。子文年纪太小,刚才又见到书房里的人连欲公子都说打就打,难免惊吓。他就让自己的侍候人代劳,把人扶进去;方才他们一起进去的,现在自己也想跟进去,旁边玉绿轻动,却是那位九算拦住了他,示意他等在外面。
  侍从扶着默苍离站住,过了一会,人才能慢慢往前走动。这九算一直含笑看着学长,也不说其他的,怪异的很;直到默苍离缓慢经过身边,他才问,“听说前段时间你病了,还好么?”
  那人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兀自进去了。
  天上的雨大了。学长进去,也不知何时出来;侍候人们就找了附近的一间亭子,想带他去暂时避雨。
  只是有人喊住他。天志殿门口,一列八人仪仗正自檐下出来。华盖下,有名黑衣侍从打着灰底白梅的伞,同那九算走出,步向欲星移。方才匆忙,只觉此人容貌雅致;此时再见,也不清不楚的,就觉得有几分面熟,但无论如何想不起在哪见过。
  “与鸿君结对子的学生,就是欲学生吧?”他问。九算在墨家地位极高,纵然有方才那些事,欲星移还是行了礼。
  他说,那就一起走一段罢。过了杨柳提,就有座风雨亭,我许久没同年轻学生说过话了,也不知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这人莫名其妙的。欲星移的嘴旁还有血,实在是对那间屋子里的人喜欢不起来;九算从袖中取出一块绣着鸿雁青竹的手巾给他,像是让他擦血。
  这东西一时没人接——欲公子哪里会少块手巾。能擦的早就擦了,还有的都是伤口,暂时不能碰;那人像知道他在想甚,轻笑道,只是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
  他们一起走着。男人让他到自己伞下,走得近些。
  鸿君不好相处。他说,这孩子想的事情,也同其他人不一样。
  学长外冷内热,对身边人很好。
  说是外冷内热,也就是对外人冷,对自己人热——今天还冷冰冰的,明日觉得和你熟络了,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他小时候就这样,没想到长大后还是。所以,这次寒假,他邀你一同回北湘江了么?
  杨柳下,柳叶簌簌擦过伞顶,抖落许多雨水,沿着伞骨滴落。听欲星移说是,男人不禁苦笑,“那他是真的欢喜你。你也确实不错,听说结对子的事情后,我去找了你的考评来看。文章虽还不成形,好似比其他人散漫,却已是内蕴锋芒,只是藏锋藏得太拙。”
  “师者见笑。”
  那人又点了几句他的文章,都落在了点子上,字字珠玑;但今日是闲话,他不再多说功课,免得教年轻人觉得无聊。
  一行人沿着杨柳提走了会儿,风雨忽大忽小,叫人心里颇不安。男人折了枝枯柳,轻轻摩挲着,问,“那,他平日如何编派我的?”
  默苍离倒是从来没怎么编派过这位九算,甚至对他的文章推崇有加,还建议欲星移转投他的门下。默学长素来眼界极高,能被他这样说的人物很少,此人可见一斑。
  可听见自己被如此高看后,九算却大笑起来;柔软的枯柳枝被曲起,再被随手抛入池中。
  “他这样夸我?原来还以为鸿君从小到大都想烧了我的书房……”他摇头叹笑,“果然年轻人还是和年轻人亲,不管何事,都要问过你们才知道。”
  听见这话,欲星移怔住,内心猛然揪了一刹那,仿佛听出某些事来。
  风雨里,玉绿袍袖与赭色饰带被吹得猎猎鼓动,那眉目间含着风流清浅的好看笑意——并不是曾在何处见过,而是太像默苍离,或者说默苍离容貌太像他,以至于自己未能反应过来。
  幕二十
  那人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父亲就是九算之一,且还是钜子那里的人。
  风雨亭中,男人凭栏远眺。这人除了容貌,似乎并无甚与学长相似的。
  你若愿转头我门下,待寒假过了,就递册子给生员部。他说,我也很久没带学生了。
  “承蒙师者高看。”
  “你我性情应是相合。倒是鸿君,和掌门师兄处得并不好。起初明明不错的,这段时日,也不知怎么的,连带北宫的上官夫人一起得罪了。”男人苦笑着,轻摇手中绘着雀穿竹的秋扇,“真有能耐啊。得罪那位夫人……哎。”
  说着说着,便也实在不想提了。
  钜子欲传位于凰羽,但掌门之位不得亲子相传,凰羽若要继位,就必须外嫁出去。这场婚嫁不过是种手段,男方根本不需要留着碍事。所以这个人选的身份决不能太高,否则突然过世,极易引起变故。
  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行的。选择默苍离下手,第一因为身份地位合适;第二就是关于钜子的选拔。这世上那么多墨者,那么多学生,从中选出千人进入尚贤宫,再从这些人里面选出最拔尖的十名,挑入天志殿。这时候开始,学生名义上是钜子弟子,但其实已无人辅导功课,却依然要在处理杂务之余应付更繁重的考评。这种情况下,默苍离还能稳稳坐住榜上前三,在许多同窗眼中,已经几近是神一般的人物了。
  而最后钜子的考核,仍然是要看考评的。凰羽的排名很靠前,但到时候真的十几轮这样考下来,默苍离完全可以将第二名往后全部甩开。
  提前替女儿拔除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也是钜子与北宫的考量。
  他的父亲当然了解这一切。更可怕的是,默苍离知道父亲也在这场算计之中,在谋算自己可得的利益。
  欲星移忽然觉得好笑——从这个谈笑风生男人的身上,他看不到默苍离的影子,却能看到他自己的影子。学长的推荐并没有错,他很适合投入这人的门下。
  风雨开始变小了。九算伸出手,试了试飞檐外的落雨。他的孩子正在天志殿中,也许就活生生被人逼压至死,他却云淡风轻,好似与自己无关。
  “你若担心他,就去等着罢。”他笑道,“不过我倒觉得,鸿君应该无事。”
  这一世父子间能走到这个地步,简直可怕。
  欲星移淡淡问,“学长是师者的孩子,此事就没有一丝余地么?”
  “我与他母亲已经义绝。他既选择随母亲,那我与他,父子之情也到此为止。”他说,“你去罢。他若问起事情,你就与他实话实说。”
  人间亲情最是难解,就算明说了恩断义绝,但其中意味,也并不是外人能可置喙的。
  他不再说,告辞了九算,与陪读打起伞,向天志殿的地方回去。默苍离父亲交给他的手巾被他收好了,那并不是新物,有些年岁了,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天志殿内静了,于是便能听见滴漏声,钜子仍在那。次座的上官夫人则换了一身颜色清淡的华服,亲自替夫君温茶。
  默苍离入内后,就静立在那里。书房里只有他们三人,其他的长老和九算皆已离开。
  “想通了么?”夫人眼中含笑,风韵动人,“其实你担心的事,我们也都知晓——你与凰羽成亲后,离开学院便可。也不知是谁传的话,叫你担心起自己的性命来。”
  其实他也确实不必死。默苍离并无强大的后台,唯一可倚靠的父亲也不在乎这个已经毫无关系的儿子——这便是钜子开始计划的事情,让自己的得意门生成为女儿的助力。他们现在同他说的,正是这条活路。
  茶炉初沸,里面的白茶清香冽冽传来,和雨水气息交缠着,令人心旷神怡。
  这样如何?钜子问,你可以不必离开学院。毕竟,走到这一步,对谁都不易。成亲后,你可以成为天志殿内的师者,将来位至九算。
  年轻人只是站在他们面前,没有回答。静默中,滴漏声又大了起来,教有的人心烦,有的人心静。
  九算的位置,已经是每个墨者梦寐以求的阶层了。这意味着他能司掌一界兴盛,其中能带来的巨大利益,绝不是外界各类要职可以比拟的。
  “你觉得怎样?还是说,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夫人的声音温柔而尊贵,带着羽国贵胄特有的悠扬。他们特意挑在今日将两人带来,当着默苍离的面教训了欲星移,就是为了让这个自视甚高的孩子知道,在尚贤宫里,他们想将两人如何,两人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一抑一扬,是最常用的谈判之道,先行恐吓,再利诱之。只是默苍离的神色不动,依旧如一潭死水,双眸如点墨,望着自己的师父,黑得深不见底。
  “还不知足?”钜子皱眉,“还是说,想要实权或是钱财?成为九算,这些利益不过是皮毛。”
  小门小户的嘴脸这时候就显露无疑了,或许知道自己一生都难有大作为,所以能趁机索讨的时候,恨不得把金山银山都搬回去。夫人忍不住冷笑,笑了一句,“难不成,你想当钜子?”
  终于,学生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师父左手边的那侧书架。书架上放满了卷轴文书,若是不清楚排列顺序的人,完全无法在里面找到需要的书册。
  无论他们说什么条件,甚至真的放出钜子之位,他也不会点头。因为那是北宫上官氏说的条件,她和钜子拥有所有的筹码,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风过卷帘,室内的甜香微微散了,连带着滴漏铜壶也摇曳不定,乱了时辰。
  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保证。用权力地位来交换钜子的资格也可以,不付出代价来交换也可以,那么何必付出代价?跟着占据优势者的思路走,处于劣势的他才是必死无疑。
  为什么会提出交易?因为钜子之位不能亲子相传。但是因为女儿能外嫁,等同于是绕过了这一规定。但假设此事被默苍离散布出去,钜子就会立刻受到墨家高层巨大的压力和质疑。
  当然,这样做了,对学生而言无异于自毁——这么一点流言的力量还不至于将钜子拉下主座,而自己则会永不能翻身。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平衡拉锯。而这场拉锯之中,有几点决定性的质变。
  决定性之一,钜子没有其他的人选。这是默苍离最大的优势,也是不稳定因素。一旦有了其他合适的人选与凰羽婚配,他将立刻被排除出去。
  决定性之二,就是婚配。只要没进行婚配,凰羽仍然是钜子家的人,那钜子就不算赢。但是在这一点中,却不能保证默苍离不输。
  这都是不稳定的两点,无论怎么看,优势都在钜子和北宫那里。
  这个孩子还在挣扎什么呢?他们不禁感到了有趣;或是答应,任凭他们摆布,或是放弃现在的一切,离开墨家,成为外界的一个普通人……他还能挣扎什么?
  “……师父的书架,很久没有理了。”
  寂静的书房里,除了滴漏声,他们听见年轻人的声音。
  “这段时间,书房都是我整理的,包括书架。原来依经史子集四部排列,我觉得不方便,就依照六部排列,而师父也没有意见。”
  听见这话,钜子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书架。确实,不知从何时开始,书籍的摆放次序改变了。
  “有一册书……或者说,半册。这半册书,是这几个月才多出来的,我一起放进去了,师父同样没有发现。”他说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动摇。哪怕杀机就在眼前,这少年人也能在刀刃间穿行,游刃有余,“算算时间,只剩下一刻间了。只要一刻间,我没有走出天志殿,那么,师父就会立刻被拉下钜子之位。”
  “你在虚张声势什么?”掌门人摇头。虚张声势,确实是,因为这少年人没有任何能力,去做到他所说的事情。
  “或许不一定会被拉下钜子之位……但是凰羽也不可能成为掌门了。一刻间,师父与北宫只有一刻间的考虑。”他说,“因为,超过一刻间,到了未时,我的人没有看到我平安离开,那他就会放出消息;其他的人就会知道书架上的秘密了。”
  一刻间后,就是未时。
  滴漏声越来越轻,已经近了。
  “未时,鸿雁未飞,则广而告之……”
  鸿雁青竹的手巾上,那些字迹稍许晕染,却仍然苍劲清晰。它从欲星移手中划过,伴随着檐下风铃轻响。石风铃扰乱了滴漏声,脆响灵灵。
  “——钜子私藏半册九龙天书,于左侧书架《平易经四册》书盒底。”
  “九龙天书——这是每一任钜子严禁碰触的血线。”他闲步到书架前,手指划过一册册书脊,那都是他亲手整理的,“有一任鳞族钜子以九龙天书起事,一日之内便遭罢免。若是师父的书架上被人翻出它,那么,羽国的钜子又能撑过几日?”
  “你在我书架上私放了半册伪书,我自可说,是有人想陷害掌门,谋权篡位。”
  钜子站起身,转向那侧书架。这书架占据了整片书房的墙壁,藏书何止百千,在里面藏了半册残卷,就如藏叶于林。他也镇定,只是紧握着玉佩的手,似乎泄露出了内心的无措。
  这是最凶险的反扑,对他们都是。
  “嗯,伪书,那倘若不是伪书呢?”默苍离抬起头,目光扫过高大的书架,神色一如既往,淡漠而冷清,“师父考虑过么?我一直不愿与人结交,却允许欲星移搬入书楼,甚至与之结缘交陪……你或许只是随口一提,但可有想过,我为何会答应?”
  上一次九龙深渊的开启,是因为鳞族钜子私自动用九龙天书,导致天下大乱;随后,天书留于海境,在数年后下落不明。很多说法都认为它仍然留在海境,失踪只是对外的说法。
  欲星移身为鲛人贵胄,出身极其尊贵。他是有可能接触到这个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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