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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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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节风寒

东瑗和荣妈妈几乎一路小跑,回了刚刚与世子夫人分别的地方。

世子夫人早已等在那里,焦急张望,看到东瑗和荣妈妈来,面上一松。因为小跑着,东瑗和荣妈妈都是钗环斜横,鬓丝凌乱。

走到世子夫人跟前,东瑗又禁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没有意外的话,她受了风寒。

世子夫人见东瑗狼狈,隐约猜到了什么,眼中闪过几缕过意不去的心疼神色。愧疚不过瞬间一闪而过,又把心狠了下来。她亦不多问,忙低声对荣妈妈道:“先扶九小姐回房。”

荣妈妈道是,跟着世子夫人,搀扶东瑗回了她住的厢房。

她今晚和世子夫人住在一处,这是世子夫人早就安排好的。此刻厢房里只有东瑗的丫鬟蔷薇和世子夫人的丫鬟花忍在收拾行礼、铺床叠被。

看到世子夫人搀着东瑗进来,又见东瑗的异样,蔷薇心中一咯噔,什么都不敢深问,只是关切迎了上来:“小姐,您怎么了?”

世子夫人笑了笑:“快去打水来,伺候小姐梳洗。”然后对花忍道,“你服侍荣妈妈梳洗。”

花忍和蔷薇道是,忙出门去要了热水来。

等蔷薇端了一盆热水来,世子夫人褪了腕上的掐金丝翠玉福寿嵌蓝宝石手镯,亲自服侍东瑗洗脸。

蔷薇微骇,东瑗倒顾不上推辞。

她顺着世子夫人的手,接过热腾腾的帕子,敷在脸上。那热气顺着脸颊沁入心扉,她僵直的精神才活络起来,不免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心头的沸腾压下去几分。

好侥幸!

居然推开了元昌帝,居然保存了她的处子之身,居然还能继续她的人生,真的好侥幸。现在想来,依旧后背微寒。在皇权至上的年代,那个男人是全天下的主子,被她以下犯上推开,他没有反扑过来,东瑗万分侥幸。

洗了脸,蔷薇服侍东瑗换了件藕荷色如意云纹褙子,湖水色五福临门纹百褶裙。

对镜匀面,东瑗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几缕明艳。蔷薇拿过梳子替东瑗梳头,却不敢拿眼睛看世子夫人。她最是懂规矩,懂得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只是她不惯于服侍梳头,东瑗的头发又滑又软,她半晌弄不好。

荣妈妈已经洗了脸、梳了头,换了新的衣衫,见蔷薇梳头手法生疏,就干脆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犀角梳,要帮东瑗绾成她平常喜欢的双宝髻。

东瑗连连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世子夫人道:“瑗姐儿,你怕是受了风寒……”

东瑗没有转头去看世子夫人,对着镜子颔首,秾艳面容苍白虚弱:“刚刚累了一身汗,又被夜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怕是有些风寒。”

她是出来帮世子夫人安排行礼的,自然会累着。听到这句话,世子夫人不免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露出几分松懈与感激。

蔷薇就急了:“我去叫厨房做些姜汤来。”

世子夫人就荣妈妈不要梳头了,又把梳好的青丝散下来,对东瑗道:“祖母那里,我去回一声就好。你好好躺着,喝些姜汤出身汗,再饱饱睡一觉,就无事了。”

东瑗道是。

外面传来脚步声。

站在门口的花忍就高声笑道:“宝巾姐姐,您来了。”

宝巾恬静笑了笑:“老夫人问,世子夫人和九小姐怎么还不过去,忙好了不曾,吃饭了没有。盛夫人在老夫人身边陪着说笑了半日,老夫人让九小姐过去请个安……”

世子夫人看了眼荣妈妈,低声道:“你留下来照顾九小姐。”

说罢,自己撩起毡帘出了厢房,对宝巾笑道:“就这来,你先去回老夫人,我们都吃过了……”

宝巾屈膝应是,转身去了老夫人那边。

世子夫人又叮嘱花忍:“你也在这里伺候着。九小姐姜汤喝了要还是不管用,你就急急来报了我……”

花忍道是。

世子夫人转身,去了老夫人的厢房。

尚未走到窗棂下,就听到屋子里三夫人呵呵的笑声:“……太后娘娘说二皇子像皇上,天资聪颖……”

世子夫人就抿唇微笑。

只怕盛贵妃的喜讯,老夫人和薛府众人都从盛夫人口中得知了。盛贵妃娘娘的三皇子虽然健康活泼,却读书、骑射不及薛贵妃的二皇子。二皇子嘴巴甜,常常讨得太后娘娘欢心,太后娘娘就常说他像皇上。

其实单单从容貌上而言,盛贵妃娘娘生的三皇子更加像皇上。

三夫人一派直爽,只怕是盛昌侯夫人说了什么话叫众人不快,三夫人抬出二皇子压盛家。

外边服侍的众丫鬟见世子夫人来,就冲里面喊了句世子夫人过来了,然后帮着打起帘子。

世子夫人进了厢房,满屋子珠围翠绕,脂香粉融。

有个穿着紫罗色八团喜相逢云霞纹褙子的四旬妇人,跟老夫人一起坐在临窗大炕上,眉目慈善,笑容亲切,举止间透出几分温柔敦厚。世子夫人认识她,她就是盛昌侯夫人。

见世子夫人进来,盛昌侯夫人就要下炕,跟世子夫人以姊妹之礼叙之。世子夫人却抢先一步,先给她行了礼,毕竟盛昌侯夫人是一品诰命,而世子夫人是三品淑人。

盛昌侯夫人亦不拿大,忙不迭还了礼,牵着世子夫人的手,往炕上坐,见她一个人进来,就笑盈盈问她:“怎不见九小姐?”

老夫人也笑望着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笑容满面道:“让她跟着我安排行礼。她不惯于走路,出了身汗,说头沉沉的,我就叫丫鬟去煮姜汤,服侍她躺下了。”然后拉着盛昌侯夫人的手笑道,“您急什么,再过一个月,您就能天天见着她了。”

一屋子人都附和着笑,只当是东瑗害羞不敢来。

老夫人却把眼睛在世子夫人身上溜了一瞬,才笑着对盛昌侯夫人道:“瑗姐儿生的腼腆……”

补充解释说东瑗真的是害羞才不敢来。

盛昌侯夫人亦不见异色,笑呵呵道:“现在的孩子都腼腆,我们家琪姐儿也怕在人前说话。”

坐在下首一个穿着粉红色绣烟雾桃蕊纹褙子的娇丽女子就温软一笑。她是盛家三小姐盛修琪,今年十七岁,正月里封了四品婕妤,跟薛府的十一小姐薛东姝一样,等着五月初一进宫。

薛东姝正好坐在盛修琪对面,世子夫人就看到盛修琪的目光不时瞟过薛东姝,在打量这位即将跟她一样进宫服侍皇帝的十一姑娘。

而薛东姝垂眸娴静,装作瞧不见。

世子夫人笑了笑,目光转移到盛修琪旁边一位水红色折枝海棠纹褙子的女子身上,二十多岁的年纪,笑容纯净,右边脸颊有只小小梨涡,衬托她的笑容越发美丽。

她应该是盛家二少爷盛修海的嫡妻葛氏吧?

盛昌侯夫人见世子夫人目露疑惑,就笑着把家里的女眷又介绍了一遍:“这是老二媳妇,”她指着世子夫人刚刚看的那名少妇道。

果然是盛家二奶奶葛氏。

再指了盛修琪:“这是琪姐儿,五月要进宫的。”

又指了葛氏身边的穿着玉色绣盛绽玉簪花纹的少女笑道,“这是芸姐儿,老大的长女,今年九岁。”

然后指了穿着豆绿色绣缠枝宝瓶纹的少女道,“这是蕙姐儿,老二的长女,今年七岁。”

最后有指了一个银红色绣百蝶戏花纹褙子的明艳少女道:“这是我的外甥女,奕姐儿。”

盛家的姑娘们就纷纷起身,给世子夫人行礼。

世子夫人忙褪了手上两枚红宝石戒指,赏了两位孙小姐;又摘了头上一支镀金点翠金镂空碧玺石钗,赏了这位表小姐;褪了腕上镀金点翠金镂空碧玺镯,赏了盛修琪。

说了些闲话,莲池大师派人来说素斋备好了,请盛昌侯夫人等人用膳。

盛夫人就起身,跟老夫人行礼辞行,领着盛家女眷,去了正东厢房不提。

送走盛夫人,老夫人就打了个哈欠。

众人知道老夫人累了,纷纷起身告辞,各自回屋歇下。

老夫人喊了世子夫人略微站站,有句话问她,世子夫人单独留下来。

“瑗姐儿怎样了?”老夫人担忧问。

世子夫人知道老夫人向来精明,薛东瑗不是那等忸怩之辈,岂会躲着不见人?定是真的有事。

“娘,山上夜风大,瑗姐儿没出过门,被风吹得喷嚏不止,怕是受了寒。”世子夫人道。

老夫人脸色微变,让詹妈妈服侍着要穿鞋去看薛东瑗。

世子夫人拦住:“娘,外头起风,您别也跟着受了寒。我跟瑗姐儿住一间屋子,我照顾她,您放心吧。”

老夫人却很固执,非要去看:“你做事我向来放心的。可是不瞧瞧,我一晚上不踏实。”

詹妈妈只得服侍她穿了鞋,由世子夫人搀扶着,去了东瑗住的厢房。

第058节诘问

老夫人的厢房和世子夫人住的不过隔了一个院墙,几步路就到了。

世子夫人心中暗暗发紧,瞧着东瑗回来时的模样,额头都快磕破了,只怕是吃了大亏,她会不会在老夫人面前把这件事抖出来?

因为元昌帝,薛东瑗才封了郡主,下嫁盛家世子爷,老夫人心中一直不痛快。对元昌帝和太后,老夫人是敢怒不敢言的。

要是老夫人知道元昌帝居然冒着耽误朝事的风险,车马劳顿来见薛东瑗,只怕更加生气。

也会迁怒世子夫人的。

可想起薛东瑗一边收拾着自己的狼狈,一边跟丫鬟们说她是受了累才出汗,被夜风吹了寒,世子夫人的心又微定:瑗姐儿应该不会说出来。

薛东瑗嫁到盛家,是皇帝和太后的意思,非盛家愿意求娶的,她比任何人都需要娘家的支撑。老夫人和老侯爷总会老去的,不能护她一辈子;她的亲生父亲恨她,继母又刻薄不通世务。

她能仰仗的娘家人,大约就是世子爷,未来的镇显侯。

既然已经吃了亏,无法再弥补,依着这些年世子夫人对薛东瑗的了解,她不会傻傻把这件事在老夫人面前点破,来得罪世子夫人的,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的。

如此一想,世子夫人缓慢舒了口气,脚步亦轻盈起来。

老夫人进了内室,见蔷薇、花忍和荣妈妈都在一旁伺候着,给东瑗压了两床锦被,就微微颔首:喝下姜汤,就是应该多压几床被子发发汗。

汗发出来,风寒也就好了。

这些人照顾她的瑗姐儿很尽心。

蔷薇等人见了老夫人,忙屈膝行礼,都低声喊老夫人。

东瑗原本只是假寐着想心事,蔷薇、花忍和荣妈妈几人小声的问安,她听在耳里,就睁开双目。

见是老夫人亲自过来,她挣扎着要起身。

老夫人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头:“快躺下,快躺下!”

东瑗只得乖乖躺下,任由老夫人坐在自己的床畔,低声喊了祖母。

老夫人摸着她的脸颊,不禁手就扫向她的额头,想试试是否发热。撩开额前的碎发,就瞧见紫青了一大块,老夫人顿时脸色微沉。

东瑗瞧得分明,心中焦急起来,忙要解释,老夫人已迅速敛了怒意,慈祥问她:“你大伯母说你受了点风寒。姜汤喝下去,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东瑗忙道:“就是打喷嚏,喝下姜汤,胃里暖和着,立马就好了。被子里也暖和,我已经没事了,祖母。”

她的这具身体从前很调皮,不似大家闺秀,像个泼猴般爬上爬下,练了一副好体质。东瑗来了之后,虽不做剧烈运动,却也注意平常养生,比起家里的姊妹们,她的体质算好的,一点风寒,用姜汤一驱,也就散了。

她瞧着没什么精神,不过是心中有事罢了。

老夫人一脸放心的表情,笑呵呵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后又笑着对蔷薇、花忍和荣妈妈道,“你们几个去歇了吧,我看着瑗姐儿睡熟了再回去,留你们夫人在这里就好。”

蔷薇几人不敢忤逆老夫人,立马恭敬应是,退了出去。

老夫人又对詹妈妈道:“我就是怕山上天寒,她们姊妹们出门不知道保养,受了凉,特意带了一瓶鹿茸养生丸。你去取两粒来,等瑗姐儿睡前服下。”

鹿茸养生丸……。能治风寒吗?

世子夫人心中明白,老夫人有话要单独跟她和东瑗说。

詹妈妈自幼服侍老夫人,比世子夫人还要清楚,当即道是,也出了厢房。

老夫人那慈祥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定定望着世子夫人,沉声道:“侑哥儿媳妇,你过来。”

世子夫人脚下不敢耽误,忙快步过来。

老夫人坐在东瑗的床畔上,目光却转向了世子夫人,带了三分凛冽:“侑哥儿媳妇,瑗姐儿怎么受的风寒?”

世子夫人知道老夫人的脾气。她已经怀疑,刚刚那套说辞不能再用了,知错不改就是错上加错,只怕以后婆婆没有好脸子给她。虽然已经当家十几年,世子夫人仍是敬重、畏惧老夫人的,她不敢在老夫人跟前弄鬼。

“娘……”世子夫人垂了首,不知如何开口。

“那你先说说,这个是怎么来的?”老夫人声音越发阴沉,叫人听了心里发寒。她说毕,温热的手撩起东瑗额前的碎发,把那块紫青的瘀痕露出来给世子夫人瞧。

世子夫人瞧着那瘀痕,知道躲不过了。

东瑗却抢先道:“祖母,我方才见到了陛下。”

世子夫人荣氏错愕望着东瑗。她很意外,她以为东瑗会帮她遮掩,而且她的想法既合乎东瑗的性格,亦合乎逻辑,所以她没有想到,东瑗一下子就抖了出来。

世子夫人本想慢慢铺垫一番,跟老夫人好好解释,东瑗突然这么一下子,她有些措手不及。

老夫人震惊回眸,看了眼东瑗,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转颐看着世子夫人。比起刚刚的凛冽,老夫人的脸色添了五分阴霾。

“你不是带着瑗姐儿去整理行李吗,她怎么就遇上了皇帝?怎么就把额头都磕破了!”老夫人字字锋利,望着世子夫人,语气里噙着汹涌怒意。

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世子夫人千言万语,被老夫人的怒意逼得一下子就乱了章程,反而不知道捡哪句话说起,嗫嗫嚅嚅半晌不知道怎么开口。

东瑗立马半坐起身,拉着老夫人手,道:“祖母,您别怪大伯母。圣上想见我,大伯母不帮他安排,他也会找旁人安排。况且圣上是君,大伯母是臣,她如何敢违抗皇命?”

世子夫人听着这话,心里的杂乱减了一半,也理出了几条思路。她道:“娘,盛贵妃娘娘又怀了龙种。我前不久才知晓,想着近来家里事情多,我一直不敢说给您听。今日遇到盛夫人,您也听说了,媳妇不敢再瞒您。二皇子得太后娘娘喜欢,三皇子得皇上喜欢,您也是知道的。倘若盛贵妃娘娘再诞下龙子龙女,就把咱们娘娘比下去了。娘,萧皇后无子失德,另立皇后是早晚之事,皇上喜欢三皇子,自然偏袒三皇子之母盛贵妃;盛贵妃娘娘子嗣众多,是福禄之相,朝臣也会偏向她,咱们家娘娘就真的后位无望了。”

东瑗听着这话,就明白元昌帝拿什么条件让世子夫人心甘情愿替他做这件事了,她心中的怨气减轻了一分。

原来她刚刚遇到的,是盛昌侯家的人。

盛贵妃娘娘又怀了龙子,所以盛昌侯夫人带着阖家老小上山,为盛贵妃娘娘祈福?

那么皇上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

倘若只有薛家上山,东瑗相信元昌帝只是为了在她出嫁之前见她一面,把玉佩还给她。

可盛家也上山了。

东瑗顿时对元昌帝的真正用意有了怀疑!他选择见东瑗的小院,正好临近盛家世子爷住的西南厢房。

是凑巧?

不,更加像是故意的安排!

元昌帝上山的目的,不仅仅是想见薛东瑗以慰相思之苦吧?他最主要的目的,是不是敲打东瑗未来的丈夫,盛家世子爷?

想到这些,东瑗心里的寒意骤盛。

她心念未转,听到世子夫人继续道:“……皇上一直想着瑗姐儿,近来都消瘦了。还有一个月瑗姐儿就要出阁,他以后要单独见瑗姐儿,只怕不能够的。皇上答应咱们家贵妃娘娘,只要能见瑗姐儿一面,他就会让咱们家贵妃娘娘亦怀上龙种……”

第059节玉葫芦

老夫人听着世子夫人的话,脸色并未好转。她仍是觉得怒火中烧,冷冷哼道:“能否怀上龙种,是老天爷的恩惠,也是自己肚子争气,皇上有什么法子?”

“去的多,机会就大些。”世子夫人见老夫人尚未松动,心中焦急起来,连忙道,“前几日皇上在贵妃娘娘那里歇了四日,夜夜恩宠。从前每个月只歇两晚,有时皇上乏了,就算了,耽误了这些年……”

三皇子的生母盛贵妃娘娘怀了龙种,对薛家、薛贵妃娘娘和二皇子都是个威胁。假如皇上有心让薛贵妃也怀上,薛家自然是愿意倾其所有来争取这个机会。

倘若是旁的孙女,老夫人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认了。

作为家族的一员,应该以家族的大业为重。被皇上看中了,除非她死,迟早会是皇上的人,哪怕嫁了人,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就是被皇上看中、被太后不喜的后果。

命中注定这样的磨难,就必须承受,这是命。

若是旁的孙女,老夫人会这样想。

可是瑗姐儿,就不行!

她最疼爱的孙女,已经被皇家欺负到嫁给一个鳏夫做继室,如今还在瑗姐儿出嫁前夕来招惹瑗姐儿,实在可恶!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老夫人不敢讲,可是她心中的怒意越积越盛,甚至薛贵妃娘娘怀上龙种都无法消灭她的怨气。

她希望她的瑗姐儿能一生平顺和美。瑗姐儿这样努力,这样小心,又这样谨慎,而且天生的聪慧,在老夫人眼里,世间所有女子都不及她,老天爷应该给她一个美好的将来,这是瑗姐儿应得的。

谁都不能踩着她的瑗姐儿往上爬,哪怕是为家族固宠的薛贵妃娘娘!

“等贵妃娘娘怀了龙种,将来富贵显达,我们都要仰仗贵妃娘娘恩泽,一个堂妹是不足微惜的,你做得不错。”老夫人不敢说皇上,还是敢在世子夫人面前抱怨薛贵妃娘娘的。

口吻之酸,语气之重,令东瑗和世子夫人心中各自一跳。

东瑗眼睛有些酸。她从未想过,老夫人疼爱她,到了如此地步。因为怜惜她,老夫人连贵妃娘娘都要刻薄几句。为了这份爱,再多的委屈东瑗亦能忍受。可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出阁,未来又是一片迷茫,而这份爱,也要疏远了。

想着这些,她紧紧攥住老夫人的手,低声叫了祖母。

世子夫人则心中震撼,老夫人真的把瑗姐儿看得很重。为了瑗姐儿,老夫人心里对贵妃娘娘生了怨怼。有些话,世子夫人不能在藏着掖着了。她要替她的女儿——薛贵妃娘娘辩驳几句。

刚要开口,薛东瑗已道:“祖母,皇上没有把我怎样。我还是处子之身……我真的只是受了风寒。”

听到老夫人对贵妃娘娘的那些怨言,加上自己这副模样,东瑗猜想老夫人误会了。

听到这话,老夫人眼眸迸出惊喜,反手紧紧握住东瑗的手:“瑗姐儿,这是真的?”

“是真的!”东瑗连忙点头,把在小院里如何推开皇上,如何磕头求饶,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夫人,又道,“祖母,今日是祖父生辰,我们来替祖父祈福,我遇着皇上的事不应该告诉您,让您担心的。”

世子夫人就抬眸望着东瑗。

东瑗顿了顿,继续道:“只是皇上说了句话,我心里害怕。既怕大伯母拿不定主意,也怕瞒着不说给薛家惹事,才冒昧把这件事告诉您的……”

原来是皇上说了什么,薛东瑗觉得世子夫人不能处理,只得告诉老夫人。

世子夫人这才释然。她就只得自己没有看错,薛东瑗不是为了图一时痛快就得罪人的女子。东瑗明知老夫人会替她撑腰而怪罪世子夫人,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原来是有更大的事。

世子夫人不由竖起耳朵听着。她也怕更大的事。老夫人已经恼了,要是还有更加为难的事,只怕老夫人心中对她和贵妃娘娘都会记恨上的。

老夫人年纪越大,早已不顾忌宠爱平等,她偏袒东瑗越来越没有避讳了。

“祖母,皇上说:他今日怎么把我送出去的,他日就怎样把我接回来!”东瑗缓慢说道。

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不由变色。

这样的话,瑗姐儿出嫁还有什么意义?

他日到底是哪一日?

皇上还要不要瑗姐儿安生?

老夫人一掌拍在床畔上,怒喝道:“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手上的青筋都突出来。

世子夫人望着老夫人的怒气,一向机敏的她此刻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皇上这个意思,只要稍微透露一点,身为御前侍卫的盛家三爷就会明白。盛家三爷明白了,盛家世子爷对薛东瑗,只怕要敬而远之。

弄了这么多周折,让薛东瑗嫁入盛家,只会让她陷入一个冰凉、疏离,没有真情的深宅。

丈夫不会要她,婆婆不会喜欢她,小姑子和妯娌不会同她亲近。

皇上封她为郡主,是想着这等情况下,无人敢欺负薛东瑗。可是生在皇家的皇帝不明白,普通人不仅仅害怕有人欺负,更加害怕无人疼爱!

而无爱的折磨,比被欺负更加难捱。

“祖母,自从姻亲是合二姓之好,两族同声共气,互帮互助。我嫁入盛家,只怕不会带来盛、薛两族的和睦,只怕将来有一日,还要连累两族成仇。倘若薛家有事,盛家因恨我而落井下石,打击薛府以泄私愤……”薛东瑗理智又冷静,说给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听,“祖母,您替我想个法子,我不想成为薛家的罪人!”

老夫人听着这话,万箭钻心般的疼,紧紧将薛东瑗搂在怀里,眼眸已湿了:“日子就像蚌壳里的石子,合着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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