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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清梦了无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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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明呆立当场,手中的长弓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伍寄桑的尸体不见了,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东方明。
  九转还魂阵被启动了。
  峡谷南侧那棵参天巨树的树洞中,伍寄桑的尸身正躺在阵眼上,他的胸前放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散发出幽幽的红光。东方明站在他的身前,神情癫狂,手捻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人死不复,覆水难收,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阵法失控了。
  镇魂珠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将伍寄桑的尸身吞噬。大地皴裂开来,绿色的毒雾从无数道裂缝中袅袅升起,谷中的活物们哀嚎着,逃窜着,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化为了累累白骨。
  ……
  伍寄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怪物。
  面前的山崖已经崩塌,其中的一块巨石下,压着一个少年。那少年双目圆睁,嘴角淌血,早已没了生息。他的右手极力向前伸出,保持着死前的姿势,前方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木雕,刻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人儿。
  ……
  自那以后有多少年了呢?伍寄桑已经记不清了。
  “林夕公子,你走之前,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当然可以,什么事,你说吧!”
  “求死。”


第10章 第十章 陆家庄
  秦万两失踪了。
  林夕得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听客栈小二说,原来是那秦万两听得有人在五方山中发现了一种奇花,艳丽且带异香,连林遇之也没通知一声,只身就进了山,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彼时林夕和冷烈刚好离五方山不远,听闻消息立马动身就赶到了秦万两的失踪地。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林夕和冷烈在山中走了好久,也没见到那小二哥所说的奇花,林夕脚都走酸了,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一屁股坐下,冲着冷烈摆了摆手:“我走不动了,歇会儿吧!”冷烈却是没有答话,定定的站在不远处,低头看着脚下的一块草皮,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林夕见状起身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块地,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怎么,发现了什么线索吗?”冷烈回头淡淡地看了眼林夕,锵的一声拔出长刀,拨开草皮,露出了下面的泥土。这下连林夕也看出来,这土显然是新翻过不久的,林夕在四周看了看,捡起一根粗一点的树枝,开始往下挖。
  坑里面是一具没有头的野兽尸骨,已腐烂了一半,看不出是什么动物,林夕用木棍在坑底扒了扒,触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人头。林夕蓦地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心下一惊,难道是……
  冷烈见状向前一步,用刀尖拨了拨那颗头颅,对着林夕微微地摇了摇头。
  林夕松了一口气,稍稍安定了些,不过坑中的情形确实奇怪,动物的头和这人的身体去哪儿了呢?林夕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死人谷底的那只树妖,几块零散的碎片蓦地拼接了起来,合成了一个可怕的猜想。林夕只觉得呼吸一窒,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把攥住了冷烈的胳膊:“快,回秦府去找林遇之!”
  陆家庄。
  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男人静静地立在地牢中央,面前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台,上面盖着一块黑布,将那石台遮得严严实实。
  男人的五官颇为俊秀,那双眼睛却是很不讨喜,微微眯起,目光阴沉,左手掌心托着一枚黑色的珠子,右手拿着一把匕首,那匕首通体碧绿,沾着点点血迹,微微的冒着寒气,竟是极品的绿种寒玉雕成。男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寒玉匕首,眼神竟是有些飘忽起来。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凤鸣山脚下的一户农家中发现了这块寒玉,凡夫俗子不识宝物,竟作了个捣药的棒杵,本想予些银子给买下来,谁知那户人家只说是家里先人所珍视的遗物,愣是多少钱都不依,便只好把他们都杀了。其实他也本不想做了强盗,只是这寒玉与那个人的水属性极其相合,正好那个人的生日快到了,做成一把匕首送与他,他定会高兴的。
  男人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手上多了好几处割伤,才完成了这个礼物,满心欢喜地奔向湖边那个正在练功的少年。
  “弟弟,这个送给你!”
  那少年回转身来,接过匕首,顿了顿,抬手丢进了面前的湖水中,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陆亦怀,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男人回过神思,目光恢复了阴笃,转过身看着来人。
  是一个手持折扇的俊美青年。
  “你终于肯回来了,陆遇之。”
  林夕和冷烈赶到陆家庄地牢的时候,正碰上林遇之和一个紫衣男人在对峙。两人正欲上前,一道白色身影忽然拦在了他们前面,正是那白无常。
  “白无常,怎么哪儿都有你!”
  白无常却看也不看林夕,笑眯眯地直盯着冷烈:“哪里有杀你的机会,哪里就有我。”
  地牢里的五个人静默地对峙着。三对二,林夕想了想,还是很有胜算的,只是不知那紫衣的男人是什么修为。
  “陆亦怀,我再问你一遍,秦万两在哪里?”林遇之紧盯着紫衣男人,目光灼灼。
  “死了,被我杀了。”那个叫陆亦怀的紫衣男人冷哼一声。
  林遇之眼神一窒,蓝色真气蓦地暴起,刷的一声展开折扇,蓝色风刃直击陆亦怀,那陆亦怀凌空跃起,却还是躲闪不及,胸口被其中一道风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时渗了出来。林遇之几步上前,折扇抵在他的脖颈。
  “快说,秦万两到底在哪儿?”
  “在这里。”陆亦怀伸手抓住了石台上的黑布,抬起头看着林遇之,目光颇有些玩味。
  呲啦一声,黑布被揭开了。
  屋子里的五人除了陆亦怀和白无常,其余三人都惊住了,就连冷烈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异色。林夕虽然是隐隐有些心理准备,可面对真真切切的实物冲击,心中还是感觉极度恶寒。
  石台上,躺着一条巨大的黑蛇,蛇腹已被剖开,血迹早已干涸了,那蛇的头部,却是一个人头。那是一个少女的头颅,脖颈和蛇身完美的衔接在一起,竟像是从蛇身上长出来的一般,那张脸本是极为清秀可人,但在这样的情形下却没有丝毫美感,散发出阴诡妖异的气息。
  “素……素素……”那林遇之手中的折扇掉在了地上,直直盯着台上那怪物,一张俊脸交织着震惊、痛苦和丝丝恐惧的复杂表情,一时竟显得有些扭曲。
  那陆亦怀显然对林遇之的反应很是满意,伸出手拍了拍蛇身。
  “这林潇素,不愧是你当年看上的女人,这么多人里,只有她融合的最好,”那陆亦怀又凑近了一些,盯着林遇之的脸,“你知道吗,她到临死前还在求我,不要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亦怀,你这个禽兽!”林遇之跳起来,双手揪住陆亦怀的衣领,神色已近崩溃,“为什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陆亦怀拉开林遇之的手,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掏出了一把匕首扔在他面前,那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叮咚一声脆响,“为了得到这块寒玉,我放火烧了凤鸣山下的一家三口,连那四五岁的娃娃都没放过,就为了给你做个生日礼物!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是为了你杀的,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林夕这边,冷烈和白无常已经过了快百来招了,虽然两人现在都还没有受伤,可林夕看得出,冷烈已渐渐处在劣势了,没想到才一段时间没见,白无常的修为竟然提高了这么多,银色的真气更加浓郁,冷烈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脚步已微微有些踉跄。林夕急在心头,赶紧掏出怀中的骨笛,放在了嘴边,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虽然吹出了声音,却没有丝毫效果。
  “没用的,小兄弟,在这结界之中,你的笛音没有任何威力。”白无常在招架冷烈进攻的同时竟然还有空说话,看着那张令人生厌的笑脸,林夕只觉得心里更堵了,眼看林遇之也被打得跌坐在地,正急得不知怎么办时,白无常和冷烈却突然停了下来。冷烈面色微微苍白,退回到林夕身边,将林夕护在自己身后。
  白无常此刻已没有笑了,神情惊愕,他看着陆亦怀,一字一顿:“凤鸣山的那场火,是你放的?”
  “是我又怎么样!”陆亦怀此刻显然无心理睬他人,只看着他面前呆坐着的的林遇之。
  白无常闻言,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神色凄迷,目光呆滞,口中喃喃到:“……不是贺家……原来不是……”他又抬起头看向陆亦怀,视线却穿过他看向虚空,眼中已空无一物。
  林遇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来,蓦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折扇,蓝光暴涨。
  “秦万两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蓝色风刃再一次击出,陆亦怀踉跄着撞在石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秦万两……”陆亦怀冷哼一声,抬起头盯着林遇之的眼睛,笑容中竟夹杂着一丝凄凉,“陆遇之,你眼里从来都没有我这个兄长,从小我就不如你,从小你就看不起我,”说着又咳出一口鲜血,“你也从来都没有唤过我一声……也好,也好。”陆亦怀的眼神蓦地阴狠起来,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一把塞进了口中。
  林遇之后退一步,只见那陆亦怀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琥珀色的瞳仁已变得漆黑,他站了起来,全身爆发出浓郁的黑色真气,将林夕一行人震得连连后退,陆亦怀屈指成爪,黑色真气在指尖凝成利刃,直向林遇之的头顶抓去,林遇之呆愣在原地,竟是忘了闪避,林夕惊呼一声,眼看那林遇之就要命丧当场,那漆黑的手爪却蓦地停住了,只见那陆亦怀忽然扶住自己的头,神色竟是有些痛苦,瞳仁在一瞬间恢复成了琥珀色,转眼又变成漆黑,忽的转过身将那石台上的黑蛇轰至半空,真气化为无数利刃,将那蛇身切得粉碎,“林潇素,你已经死了,别想再妨碍我!”话毕,将那真气凝成一把长刀,向林遇之当头劈了过来,林遇之挥扇格挡,扇子却被那黑刀直接砍断。
  “林遇之!”林夕正欲上前,冷烈一把将他拉到后面,手提黑刀凌空跃起,向那陆亦怀攻去,陆亦怀看也不看冷烈,一挥衣袖击出一道黑气,冷烈踉跄着退回,嘴角已是有鲜血渗下。林夕赶紧扶住冷烈,抬头见那黑刀已到了林遇之的跟前,却突然像是被什么挡住了,再也砍不下半分,陆亦怀握刀的手颤抖着,瞳仁中的黑雾竟是变得淡了一些。
  就是现在!林夕向前一跃,将全部真气凝聚在了右脚上,狠狠地踢在了陆亦怀的腹部,陆亦怀倒飞出去,背撞在石台上,干呕一声,黑色珠子从口中飞出,滚到了地牢门外。
  陆亦怀靠坐在石台,已是气若游丝,他抬头看着林遇之。
  林遇之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已不再有任何表情,他静默了片刻,转身向外走去,没有回头。走出几步后,林遇之的身形却突然顿住,地上忽然冒出了微微的红光,一道一道纵横交错,构成了一个阵图。林夕和冷烈都身处在阵中,双脚被牢牢吸附在地上,真气已是发不出来。林夕回过头,只见那陆亦怀手捻一张符纸,盯着林遇之的背影,竟是笑了起来。
  “陆遇之,想不到吧,今天你就要和你最厌恶的兄长死在一起了。”说罢,嘴唇微动念出咒语,地上的红光随之越来越亮,竟有火焰从地上窜了起来。
  林夕暗叹一声,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居然是这样的死法,不禁转头望向身边的冷烈,见他也正淡淡的看着自己,神色坦然。林夕对他笑了笑,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冷烈面上没有任何波动,手却是有力地回握了过来。
  脚上的鞋子已经烧了起来,林夕感觉到一阵灼痛,握紧了牵着冷烈的手,闭上了眼睛。在闭眼的瞬间,眼前晃过一道白色的身影。林夕蓦地睁开眼,只见那白无常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陆亦怀的身侧,伸手捏住了陆亦怀的手腕,他转过头来,对着林夕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竟如林夕第一次在凤鸣山的果树下见到的一般,如沐春风。白无常一挥衣袖,击出三道银光,将林夕三人推出了阵外。下一秒,鲜红色的火焰腾空而起,瞬间将他和陆亦怀的身影吞噬其中。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才逐渐熄灭。
  是夜,几个黑衣人分散在那未燃尽的废墟中搜寻着什么,其中一个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黑色的珠子,收入怀中,口中发出一声低哨,其余的黑衣人停止了搜寻,和他一起隐入了夜色中。


第11章 第十一章 白无常
  白无常死了。
  比起名不见经传的陆家庄的消亡,江湖上谈论得更多的,是这位白无常的死,大多数人提起这位少年天才,无不是摇头表示惋惜,也有少部分人的心里则是暗暗地松了口气,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哪一年的七月十五会收到这位白无常的挑战书了。
  白无常原本是不叫白无常的,他原也是有名字的。
  白无常出生自凤鸣山脚下的一户农家,双亲都没有读过什么书,只因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正下着鹅毛大雪,便唤他作白雪。白雪虽出身平凡,却是天赋异禀,具有极高的修行资质,年仅十岁就通过了卧龙院的测试,成为了院中的学员。这卧龙院是江湖上最大的修行世家——贺家所创办的,取藏龙卧虎之意,专门吸纳各地资质好的孩子,聚在一起集中修行,算是变相的为自家储备人才。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优秀的人总是不合群的,而院中的贺连城,因为每次比赛都被这个比自己年幼的师弟压了一头,因此有意无意地带领着其他的学员,将白雪孤立了,再加上这白雪虽然出身卑微,脸上却常年带着一种高傲甚至睥睨的姿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样一来,愿意跟他说话的人就更少了。
  除了谢阳春。
  这谢阳春是看门的谢老头从乱葬岗的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孩子,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此人脸皮极厚,胆子也是极大,经常闯祸,院中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因此,同样落单的白雪就成了他重点“照顾”的对象,今天往白雪的饭菜里放一条蚯蚓,明天又在白雪的衣服上画一只王八,所以经常被白雪揍得是鼻青脸肿。不过这人却是没脸没皮,打也不怕骂也不怕,竟也是乐此不彼。
  这一日,白雪拿着一把木剑,正在院中练习剑法,忽然一颗小石子就打在了他的头上,抬头看到那谢阳春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墙头上,抛着手中的一把石子儿,笑眯眯地看着他。白雪抬剑就刺,那谢阳春从院墙上跳下来,左躲右闪,显然是已被白雪揍出了经验,白雪刺了好几下都没刺着。两个人正闹着,突然就听到了一个人说道:“果然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这低贱的人就是喜欢跟同样低贱的人玩在一起!”二人停下了动作,原来是那贺连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抱着双臂,脸上满是嘲讽和鄙夷。白雪脸上显出怒色,正欲上前,那谢阳春却是抢先开口了。
  “哟,这是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乱叫啊,”说着还吸了吸鼻子,“狗嘴还这么臭,哎呀,真是臭死了,臭死人了!”谢阳春抬起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做出了一副夸张的嫌弃表情。
  那贺连城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顿时脸就涨红了:“你骂谁是野狗呢?”
  “谁反应最大,我就是骂的谁咯!”谢阳春脸都笑开了花。
  “谢阳春,你找死!”贺连城拔出腰间的佩剑就朝谢阳春扑了过来,谢阳春见状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怪叫着:“野狗咬人啦!大家快看啦,这儿有条野狗追着人咬呐!”要说这谢阳春本就是逃跑技术一流,再加上白雪这几年的经验加成,贺连城扑腾了好久,也没伤到他分毫,自己反而是差点被地上的石块给绊倒,他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瞪着谢阳春,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你们两个别得意,给我等着!”说罢便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院中的两个少年对望了一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作了一团。
  “哎你看到他刚才那张脸没有,哈哈,笑死我了……”谢阳春笑了会,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白雪的脸,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我说白雪,这样笑才对嘛,你以后就要多笑。你知道吗,你不笑的时候特别难看,就好像…好像……”谢阳春想了想,突然一拍手,“就像谢老头院子里的那只秃毛大公鸡!”
  白雪止住了笑容,瞪了谢阳春一眼,提着木剑就往屋里走,谢阳春仍在他背后叫着。
  “喂,只是个比喻而已啊,比喻!你这人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白雪头也不回,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日,白雪正在课堂听课,老师讲的内容大多都是他已经掌握了的,他看了看谢阳春的座位,是空的,这家伙八成是又逃课出去玩了,思想正神游着呢,老师却突然停止了讲课,走到了门口,和站在门口的谢老头说着什么,神色凝重。谢老头走后,老师转过身来,将屋子里的人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了白雪身上。
  “白雪,你出来一下。”
  白雪几乎是一路狂奔到凤鸣山脚下的,他喘着粗气,停在了一大片废墟前,这里原本是他家的位置,如今已被烧成了一片焦黑。他神色呆滞,机械般地抬起腿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却像踩到了什么硬物,他弯下腰,将那块东西拿起来,是一块烧的只剩下一半的长命锁,是他那年仅四岁的弟弟,从出生起就戴在脖子上从不离身的。白雪的手颤抖着,神色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不远烧剩的几根房梁,突然冲进了废墟之中,一把抓住最上面的那根焦木,像是要把它抬起来,谁想这木头却是被烧的极透,他双手稍一用力,那木头便化为了齑粉。白雪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粉末,这不是普通的山火,一般的火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这是修行人士的真火。白雪顿了顿,蓦地转过头来,看着站在废墟边一动不动的谢阳春。谢阳春拳头紧攥,看着白雪,目光中竟有一丝犹豫。
  “谢阳春,你这个混蛋!”白雪怒喝着扑向谢阳春,一拳把他掼倒在地上,期身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手中真气凝成一把银色的匕首,正对着谢阳春的脸。
  “白雪,不是我,你相信我,不是我干的!”谢阳春反应了过来,神色焦急地为自己辩白着。
  白雪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眼圈竟是慢慢红了,他一把将那匕首扎在谢阳春耳边的地上,刀刃割破了谢阳春的耳廓,鲜血立时渗了出来。白雪站起身来,看也不看谢阳春,跌跌撞撞地走了。
  白雪坐在屋子中央的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神情恍惚。屋子里漆黑一片,他也无心起来掌灯。他心里其实清楚,这不是谢阳春干的,谢阳春虽然性格顽劣,却是本性纯良,只因自己当时一腔悲愤无路可出,刚好火属性的他又在旁边,便做了自己的出气筒。白雪静默了片刻,扶着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响。
  白雪心里一惊,打开门走到屋外,只见月色下,有一个人浑身是血地倒在院中。白雪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居然是谢阳春。
  “你……怎么伤成这样?跟谁打架了?”
  谢阳春不回答,把自己的拳头伸到白雪的眼前,摊开手。
  那是一根烧的只剩下半截的紫色发带,上面的金丝刺绣十分精致,正是贺连城头上扎的那种,贺连城一直都只戴这一种发带。
  白雪伸手接过发带,面色惊疑。
  “你和他……”
  “我杀了他,”谢阳春抬起头来,冲白雪挤出一个微笑,“这是在废墟旁边发现的,我……我替你报仇了!”
  白雪愣了愣,喉咙忽的就哽住了:“谢阳春,你是不是疯了,你杀了贺连城,贺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谢阳春一把攥住白雪的手腕,“我知道的,我是个孤儿,失去全部亲人的感觉,我是知道的!”
  “谢阳春……”白雪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谢阳春,已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他突然一把抓住谢阳春的肩膀,像是决定了什么,眼神蓦地坚定起来。
  “谢阳春,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以后由我来保护你,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人再伤你半分!”
  两人连夜离开了卧龙院。
  自此,这两个才半大的孩子,开始了他们相依为命、颠沛流离的逃亡之路。
  这一逃,便是两年。
  白云山。
  谢阳春挥手劈完了最后一块干柴,将地上的两个木块捡起来丢到柴火垛上,一屁股坐在劈柴用的木桩子上,百无聊赖地等着白雪回家。每天的这个时间,白雪都会出去打猎,运气好的话,打一次猎能吃好几天,不过最近的猎物越来越少,白雪出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看来差不多又要换个地方了。谢阳春坐着实在是无聊,忽然起身跑进茅草屋里,端出了一篮子酸枣,坐回到木桩上,丢了颗枣子到自己嘴里。吃完了果肉,谢阳春呶起嘴,将嘴里的枣核噗的一声发射出去,准确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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