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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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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宋府正院花厅槅扇紧关着,太阳透过上方的镂雕如意菱花格照在室内,有些发黄发暗。

惋芷指尖正抚着青花茶碗的边沿,她对高座上的父亲欲言又止。

因光线被阻隔,她脸上苍白的神色越发显眼,徐禹谦有些难受的攥了攥拳。惋芷从刚才突然站起身后,就一直是这样的神色,却任由他怎么问都愿透露半点心思。

“小芷,你唤了我来,怎么倒不说话了?”宋大老爷亦奇怪不已,长女虽行事小心,却从未在他面前这样踌躇过。

“父亲…”惋芷终于深吸口气,开了口。“您实话与女儿说,母亲落水可是与二叔有关。”

宋大老爷瞳孔微缩,凝视她:“你怎么就想到这上头去了,你母亲落水是偶然。”

“那朗中与您是怎么说母亲身子的。”她也迎着父亲的视线,咬字加重了些又问。“可是与女儿一般,用错了什么不好的。”

宋大老爷与徐禹谦皆是心中一惊,交换眼神间看到彼此的诧异——惋芷怎么会想到这上边?

“小芷……”

“父亲。”惋芷倏地喊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除了这个,我想不到有什么原因能让你对二叔动手。我请母亲暗查玉兰生前一些事,玉兰干娘的女儿在二堂妹那当差,可是母亲却是留心暗查才知晓。”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玉兰在我面前撒谎了,在侯府我因错用东西病发后,玉桂质问她时她撒谎了。”小姑娘说着,半垂了眸,指尖仍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杯沿。“她知道我用错了什么,四爷想来也知道吧,或者父亲您也知道。所以,连系起母亲那么巧的落水与您对二叔的怒气,玉兰身后人是二叔,对吗?”

她前前后后理了好多遍,玉兰与她无仇只能是听令他人,继母掌家那么些年居然不知道玉兰干娘的女儿在二房,明显有人在个中做了手脚瞒住。玉兰伺候自己的时候二堂妹也经常唤了她去,以前只认为是二堂妹关切。如今看来,不尽然……

宋大老爷与徐禹谦是震惊的,他们从未曾想过惋芷会从细枝末节中将事件联系起来,徐禹谦更不清楚她早已怀疑玉兰动了手脚。

居然让程氏暗查玉兰,想来,宋二察觉到不对也是从程氏暗查的事中获悉。宋二以为是他兄长怀疑到了什么,然后就狗急跳墙了。

这真是……他们先前的苦瞒,倒成了坏事的始因。谁又曾会想惋芷会去查玉兰。

宋大老爷也想清楚了这层,无奈的叹气。“你这算是错打错着,知道了也好。”

这话是承认了,惋芷抿直了唇,手脚发凉。

她查玉兰,是认为与自己前世死在花轿有关,如今得出是她的二叔在玉兰背后,她只余心寒。她前世是死在自己亲人之手?

为什么?!

惋芷有自己的思绪,并未接话,宋大老爷却是朗声问外边有谁人在,去喊了大少爷过来。

徐禹谦一直保持着沉默,在心中重新估量他的小姑娘。

从在槿阑院对管事恩威并济的事情起,她慢慢展露头角,平时是娇娇弱弱很好欺负的样子,吵起架来又是口齿伶俐。再到眼下,可以用刮目相看来形容。

他突然意识到,惋芷并不是想像中惊受不住风雨的小花,其实他经过管家一事上就早有发现,不过是自己保护欲作祟,总认为惋芷就该在他的疼惜中无忧无虑。但小姑娘并不是一件藏在高阁中的珍宝,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情绪。

他眸里就显了笑意来,是他想差了,险些让她鲜亮的一面蒙尘,他也不该让她蒙尘。

那边宋承泽被唤前来,对屋里沉重的气氛皱了皱眉头,宋大老爷指着手边的位子示他坐下。

“你们兄妹都在,禹谦也在,我就把事情明白的说清楚,也省得你们心中不安稳。”宋大老爷微微整理思绪,准备开诚布公。

“你们二叔为了攀附权势做下对长房不利的事,一是曾想利用小芷拿捏住我,二是害了程氏多年再无出,前两件事与玉兰应该都有关,三是眼下想利用承泽逼我站到严阁老派系。”

宋承泽听着诧异同时亦愤从心中来,他二叔做下的事情与残害手足有什么区别?!

相比于兄长,惋芷神色有些木然,只静静听着。

宋大老爷继续道:“如今你们二叔已经知晓我有察觉,是想以分家躲避我的责难,可是这个家我不会分,所以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以后只当二房是外人,也不必要正面冲突,不分家我自有办法掐着他。”

说着,他看向长子:“承泽,你眼下什么都不必要想,只准备好应对殿试的事就成。”

“可是父亲,二叔既然敢撕破脸皮,严阁老那肯定是很棘手,您……”宋承泽跟在他身边没少接触朝中各项消息,一眼就看破最关键的地方。

宋大老爷抬了抬手,示意长子稍安勿躁。“他敢撕破脸,严阁老未必就真会撕破脸。我考虑过了,你二叔会被外放,这事已成定局便是严阁老想改也有阻力,最坏的结果便是我再在原职呆两年,错过这次内阁的补缺。不过也只是两年,我等得起,亦有耐性。”激进乃兵之大忌,放在官场中也是同样的道理。

闻言,宋承泽又安静下来,只是疑惑自家父亲会真那么轻松让二叔去外放?

安抚了长子,宋大老爷与女婿道:“禹谦,此事总归是欠了张阁老一个情,若是张阁老他……”

“岳父大人多虑了。”徐禹谦笑着回道:“张阁老帮您,未偿不就是帮他自己,他比任何都不希望您归到严阁老阵营。如今内阁正是斗争最厉害的时候,不然陈阁老不会在这个时候要退出归田,错过未必就是坏事。”而且他岳父不争做内阁补缺之争,棘手的事也就相当于没有。

他先前就是想到此事会耽搁岳父的升迁,不过,他岳父很会审时度势,也非常冷静的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也罢,以张阁老的清名,也不屑做挟恩图报之事。”宋大老爷是赞同了女婿的意思,他就安心稳呆通政司,多提防着些严瀚就是。他现在实在也不想插足内阁之争,儿子的出路比这些都重要。

话到这,也算是交待清楚了前后。

惋芷却突然又开口问,“父亲,我还是不明白,二叔为什么曾认为拿捏住我就可以威胁到您。”她一个闺阁女子,哪就有那么大的用处。

宋大老爷言闻有些噎住。

“这事,由我晚些与你解释可好?”徐禹谦侧头,从所未有的认真。

女婿解了围,宋大老爷委实吁一口气。

这事说起来是真的荒唐,也只能由女婿去给女儿解释吧,只希望女儿别再钻了牛角尖就好。

“四爷…”惋芷喃喃喊了一句,她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是四爷和她解释?

“好了,小芷,你先放松些。”宋大老爷强行结束此次谈话,“都累半天午饭点也过了,先用饭吧,然后小芷就和禹谦回府去,这儿有我在,出不了乱子。”

父亲不愿多说,惋芷总是尊重他的意思,强打起精神来去吩咐丫鬟传饭。

草草用过饭,惋芷再到程氏屋里与她说话,宋大老爷径直去了二房,徐禹谦便与大舅兄继续坐在花厅聊往年殿试曾出过的考题。

宋大老爷见着弟弟时,他正面无表情靠在软榻上看窗外景致,他觉得外边那生机勃勃的绿意与跟前的兄长一样碍眼,索性闭了眼。

对他这样冷淡不敬的态度,宋大老爷只拉过椅子,无所谓的在他跟前坐下。

“我过来也只是看在还是血脉至亲的份上。”他冷声盯着弟弟道,“你心中也不必有怨恨,特别是对程氏。”

“程氏不是受我所托查玉兰,是惋芷发现自己被玉兰用了不好的东西才想到去暗查,不想却让你误会为是我想做什么。”他极失望的闭了闭眼。“我也没有想到你会狠到这样,惋芷已经嫁不成承恩侯世子,你仍是下黑手,她一直很敬爱你这叔父。”

宋二老爷睁了眼,奇怪的去看兄长,他是误会了程氏所为是兄长指使,所以想索性用程氏给兄长警告,不过也是做最后挣扎。至于惋芷,他何曾……

宋大老爷却已打断他思绪继续说着:“你以为我没有为你仕途着想,但我早已请了张阁老出面,给你谋了外放的机会。本来是要你到丰饶些的地方上任好建政绩,你却是实在让我心寒,当然我也有纵你之过,把你养成了这种狠辣的小人心性。”

“我不会同意分家,你也分不得这个家。”

“你会到西宁去,你只能带走你这些年的俸禄。许氏及你的儿女,你可以带到任上或让他们回许氏娘家,想呆在宋府是不成的了。”

“你也不用再去求谁,严瀚不会为你真的与我撕破脸。你也许不服气,可事实就是如此,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谁动我也要深思再三。”

“这些已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算留给你一线生机,也是要惩罚你。在西宁熬不熬得过三年,也只看你造化。”

宋大老爷说完已经站起身,没有再去看他一眼。“你这些天就收拾安排好吧,许氏娘家给你搭的线别想用了,那五万两银子的盐引已到我手中。如若你再有什么举动让我不能忍了,我就直接让你再不能为官,逐出宗族,是死是活全由我心情。”

西宁长年受敌军骚扰打抢,更是连年灾旱。朝廷有重兵把守,是武将的势力,文官到那地位连一条野狗都比不过,每每半年就有人受不住战事的惊扰及地位低下辞官而去。让宋元旭这样权欲心高之人去最合适不过,让他偿偿跌到泥潭深处的滋味,在越渴望越挣扎之下才会越绝望。

宋大老爷一步步离开二房,也不在乎为何弟弟半句求饶没有,就是求了他也已经决意。

宋二老爷实则已是绝望了,他从来都清楚他兄长也有冷酷无情的一面,手腕不了得如何能稳坐三品大员之位。他不求,只是留住自己最后一分尊严……他兄长已经断了他所有退路。

面上平静的宋二老爷喉咙发痒,张嘴咳嗽一口腥红便急涌而出,他喘息着眼前已黑暗一片。

回到长房的宋大老爷面带疲色,他与徐禹谦再说了几句,就打发他们夫妻回府。

惋芷不舍着与程氏告别,又叮嘱兄长这些日子多在父亲跟前劝慰,与徐禹谦登上马车打道回府。

马儿嘚嘚在街上驰行,惋芷自坐上车后就盯着徐禹谦看。

她在等他说话,告诉她为什么二叔觉得她有那样的作用,清楚原因了,她也好理清前世究竟是不是死在亲人之手。

只是徐禹谦任她瞅着,就是一言不发,还漫不经心般的抓着她手,捏着她指尖把玩。

“四爷。”她没有耐性了,不想等了,抽回手神色认真的喊他。

“嗯。”徐禹谦嗯一声,旋即贴近惋芷,侧过身子半压着她一手撑着车壁。

他用还遗留着她温度的手轻抬起她下巴,“惋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觉得在说之前,我必须要再明确表达一件事。”

他眸光灼灼,压着她的身躯有些炙热,那热量透过彼此相隔的衣物。

惋芷凝望着他,像是被他身上的热度传染了,她的脸在这种情况下渐渐发烫。

“四爷…您说的是什么事。”被看得实在不自在了,惋芷微微垂眸,低声问。

下刻,她只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唇被轻轻咬了一下,麻麻的。他轻贴着她的唇,声音非常的黯哑:“是想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直白的诉情,惋芷不但脸在发烫,似乎心头也变得滚烫。徐禹谦就在这时擒获她花瓣般娇嫩的红唇,狠狠吻了下去。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带着惋芷所不知又无措的强势及占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

☆、第39章 他想欺负她[捉虫]

惋芷觉得自己就是被徐四爷耍了。

她很认真的去信他有重要事说,却只是被压着亲了一通。

外边人来车往,马车行走间还颠簸帘子时有晃动,他怎么就能这样不管不顾,若是被人看了一丁点去,她真要找个地洞钻。

待她从发软发麻中清醒过来,人就已经回到了侯府,她要问的话也没有问出来!

惋芷站在台阶下,一双眼瞪得溜圆,对他伸来的手无动于衷。

徐禹谦被她气乎乎的样子逗乐了,“给娘请了安,我回去任你处罚可好,你问什么我都说,便是你不问的我也说。”

又哄她!

惋芷咬了咬唇,觉得他的话一点也不能信,只是也不能真对他耍性子,还是在婆婆院子前会被人看了笑话。

气恼着,她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任他牵着进了颐鹤院。

徐禹谦却是被她瞪得心里阵阵酥麻,小姑娘那双秋水明露般的眸子,天生就带着妩媚,含娇带嗔的更是勾人。他都不清楚一会再惹了她生气,她这样瞪自己,他能不能把持得住。

他无声叹息——怎么就那么磨人呢?

徐老夫人已经歇过晌,正喝着茉莉香片,问夫妻俩可是家来了,不巧便听到禀报。

报喜不报忧,徐禹谦不想老人家跟着着急,只说了程氏怀有身孕一事。

人老了,就喜欢听这些添丁的喜事,哪怕不是自己家中都觉得热闹欢喜。

徐老夫人得知后就吩咐许嬷嬷开私库,要给程氏寻补身子的东西,叫人好送过去。

惋芷感激的替继母道谢,徐老夫人又道:“今儿可是四喜,老四、光霁还有你兄长都得了一甲,亲家夫人又闻好事,怎么着也该热闹热闹。晚上我们好好聚一堂,明儿我再搭一日戏台子,请了相好的世家夫人小姐来热闹热闹,等到你们都金榜提名,我再大办三天!”

老人家喜欢热闹,夫妻俩自然就随她心意,都说好。

徐老夫人又让人去给江氏传话,让她安排晚上的宴席,自己则去写贴子看明儿要请了哪些人来做客。徐禹谦趁机拉着惋芷告退。

槿阑院的人早听闻徐禹谦得了榜首之事,夫妻俩刚回院子,便都纷纷来道恭喜。

惋芷让季嬷嬷给院里的下人都发赏钱,再要小厨房晚间给整治几桌像样的赏下去,算是主仆同乐。

屋里还烧着炕,进到里间暖意袭人,惋芷除了披风还是觉得有些热,便到净房简单净手净面再换下小袄穿了通袖的长衣。

出来时,徐禹谦已换了玄色锦袍坐在罗汉床上喝茶。

“惋芷快过来坐,好好歇歇脚。”徐禹谦招呼她。

先前的事就没有说清楚,像根针扎在心里头,她也就依言过去。

才走近却是被他伸手一拉,整个人便跌坐到他怀里,他身上清幽的竹叶香就在呼吸间。

“四爷……”她伸手去推他。

季嬷嬷和玉桂都笑容暧。昧的退了出去,带上槅扇。

“不恼了,我们好好说话。”

惋芷闻言好气又好笑的瞥他一眼,这是好好说话的样?

徐禹谦还真依她了所想,笑着先亲了亲她脸颊,满意的看她脸上染了红晕。“你不是想知道你二叔为什么那样做吗?”

“嗯,我还好奇您为什么知道。”她压下羞赧,有些紧张的抓了他的襟口。

“惋芷…有些事我是真想一直瞒下去,我怕你知道了面对我更不自在,甚至疏远我。”

徐禹谦唇边的笑淡了些,神色郑重眼睛里染有浅浅的忧思,他心里有决意说清楚,但到底有些犹豫。失而复得,让他更加患得患失。

惋芷不明白,可隐隐不安。

只见徐禹谦轻叹一声,在她露着疑惑的小脸上低头印下一吻。

那吻落在她眉心,柔得似春风拂过,惋芷觉得痒痒的,热热的,便闭了眼。

“惋芷,我很卑鄙,我在得知大哥大嫂想要定下你给徐光霁时,先一步让娘答应,又求了张阁老去提亲。所以,你才会嫁给了我。”

什么…?!

惋芷被他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心惊着猛然睁开了眼,撞入到他幽暗的双眸中,看见了他的紧张与一丝惶然。她的心有种在下沉的感觉,神思都被他眼中情绪同化,她亦紧张而又惶惶。

徐禹谦看着她的反应,将她搂紧一些,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她的聪敏迟早会察觉的。

“你心里是不是在厌弃我了,我的做法确实荒唐而阴暗,我抢了本该是侄子的新娘。你…还愿意听下去吗?”他低声问她,可如果她说不愿意,自己又该怎么办?

惋芷因知道真相震惊而茫然,她本还是该嫁徐光霁,不过是因为四爷他有预谋,自己另嫁了。那四爷他——“您一直知道我和世子爷…”有过一段?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自己厌弃他的话来。

徐禹谦点头,一错不错凝视着她。“是的,我知道。”

这…真的是有多荒唐。

惋芷眼中起了雾气,长长的睫毛被打湿,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的夫君知道她心里曾有过别人,那个人还是他嫡嫡亲的侄子,她嫁过来每日都得相见的晚辈,这真的是很荒唐。在她知道自己成了四爷的妻子时,就一直认为,这种关系荒唐到让人恐惧!

可他分明清楚得很,还是要娶了自己,还这样宠着自己……“为什么?”

“四爷,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因为自己嫁了你,因为自己曾喜欢过徐光霁——有多愧疚,有多害怕,甚至恐慌到没有办法面对你!”她攥着他的襟口大声问,积蓄许久的情绪露了缺口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使她压抑不住抵着他胸膛大哭起来。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他为什么要娶了她,要她面对这些荒唐的真相!

“惋芷,惋芷!”徐禹谦忙用力的揽紧她,连声的唤的她。小姑娘的过激是把他惊着了,他更不知道她原来那样害怕过。

她一直都过得小心翼翼,心思敏感而又好强,她……肯定是备受煎熬。他以为一个月的时间能缓和,只要宠着她,她就会知道自己的好,原来还是错的。

“惋芷,是我不好,可我就是放不了手。我喜欢你,也不愿意你傻傻的满心欢喜的被人利用,痴心错付。我现在说这些有辩解的嫌疑,可却是事实。”

徐禹谦紧紧搂着她,用下巴轻蹭她的发顶,事情还是要说清楚,虽然有些残忍。

“严阁老对你父亲有拉拢的心思,我大哥早就投靠了过去,要徐光霁娶你的出发点不纯。而你二叔他既想攀上我大哥,又想借由你父亲的权势,便只能在你身上找办法。”说到这,他闭了闭眼。“你二叔一早就想好,给你下绝子药……”

小姑娘能从细枝末节中把玉兰和宋二联系起来,她肯定也能听懂他说的话。

惋芷的抽泣声果然就顿住了,在他怀里几乎没有了声息。

徐禹谦正提着一颗心,下刻却被极大的力道推得往后仰,如若不是他反应得快一把撑住小几,连带推他的惋芷都要跌出怀抱摔到地面。

“惋芷,你可有碰着?”他心有余悸,这么摔下去,身上撞个瘀伤是少不了的。方才那一下他好像看到她腿有撞着小几的尖角。

想逃离他身边的惋芷被再度揽紧,她只能抬眼透过泪光去看他,连唇都在发抖。“绝子药…我被下了绝子药,你还娶我。你到底是了为什么要娶我。”

徐禹谦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把话说得更明白,“惋芷,你先别紧张。你用的药量很轻,郎中说会好的…会好的!”他抱着她往里面挪,怕她再激动做出什么伤了自己。

“我说过,我喜欢你,不管你是怎么样,都只庆幸自己能够娶到你。我只恨自己总是慢一步,没有真正护好你。”

说着,他将她抱坐到小几上,他则半跪在她身前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脸颊摩挲,柔声道:“惋芷,我也说不明白,我只是见过你几面,可就是不想放开你了。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清贵,我心里有着欲|望,对你,对权势,也有着你不为而知更阴暗的一面。”

“惋芷,这样的徐四爷,你会害怕吗?”

惋芷双眸灼痛难忍,泪如雨落。

四爷问自己害不害怕,她答不出来,她只是觉得四爷不必放低到这样的姿态。

他什么都哄着她顾着她,事情确实也是很荒唐,可是细细的想,如果不是四爷娶了她,她是不会重生吧。是因为四爷娶了她,所以她才没有死在花轿上,怪力乱神的事情解释不清楚,但她能活着却就是因为四爷。

她先前还那样怪责的质问他……如若不是四爷,她这世就算活着也只是沦为一颗棋子。

若说阴暗,徐光霁就不阴暗吗?连身为她至亲的二叔,都不论她的死活。

她最后死在花轿上是因为二叔发现不能把控局势了?绝子药都下了,会杀了自己也合情理,还能让父亲与侯府反目,于他也是有利的。

惋芷怔然的想着,控制不住掉落的泪水。

其实她就不荒唐吗?她不顾礼教礼法,与男子曾无媒相许……

惋芷心头被揪住一样,钝钝生疼,苦涩的开口道:“四爷,你就不介意吗?我罔顾礼法…”

“介意。”徐禹谦将她的手拉到腰间,打断道。“可如今你是我的妻子了,你眼里看到的就只有我,我会对你好,好到足够抹去你对他的任何回忆与曾经的心动。”

惋芷心怦然一跳,泪眼里的他似乎在笑,那笑如同熹微的晨光,温柔而明净。

她想细看,泪却更汹涌,温热的唇贴在了她眼角,轻轻允吻。

“惋芷…我很开心,你问我介不介意,其实你是怕我介意的吧。”徐禹谦吻去她眼角的泪,近乎呓语。

惋芷不知道说什么去回应,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

她只觉得他的唇很烫,他每落下一吻,就会惹得她整颗心也跟着滚烫,然后颤抖。而她奇怪的,对他落在眉眼间若即若离的吻有些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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