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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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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惋芷,你就见死不救吗?!”宋惋芯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你做过的那些事,你在徐家就真的能过得那么心安理得吗?!”

她突然就发难了,惋芷被吓一跳,玉竹反应最快,冲上去就捂了她的嘴。金钏银钏皆垂了头。

“二小姐,二老爷与二夫人要和离你焦急我能理解,可你却跑不该跑我家太太这来说疯言疯语。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到前院喊了护卫过来!”玉竹澄清着又朝金钏二人大声,两人这才忙不跌退出去要寻护卫。

惋芷被她这出闹得两胁都气得生疼,一张明艳的小脸青白交杂,她怎么就忘记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包藏祸心的宋惋芯。

她后悔让人进侯府了。

正是闹腾之时,才出了屋的金钏拔高的声音传了进来。“许嬷嬷,您怎么来了,太太就在里边正见娘家的姐妹呢。”

玉竹是真的害怕起来,太太刚才就把季嬷嬷都支开了,怎么老夫人身边的人又来了。

那边许嬷嬷已经笑着说:“是老夫人让我来看看,说请了太太的姐妹一块儿去听戏。”

她的婆婆真是盛情难却,惋芷深呼吸口气,将脸上的怒意收了,看向像是碰见救星一样的堂妹。

“宋惋芯,你若敢再胡言,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宋惋芯也不想闹大,闹大了她一样讨不了好,她今日来就是想求惋芷帮忙自己亲事,刚才也是被她气急。

如今看她宋惋芷也是怕以前的事被揭露的,她正好拿捏着,再能见到徐老夫人,又还有别的世家夫人在,指不定她今日就能被人瞧上——就算看不上也没有关系,她还可以让宋惋芷给她与徐世子搭线!

那个风光霁月的徐世子,便是做妾她都愿意的。

宋惋芯情绪变得雀跃,拉下玉竹的手满口应道:“大姐,只要你在徐老夫人面前说我几句好,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惋芷也知道自己是被拿捏住了,只冷眼看她。

金钏不敢再阻拦许嬷嬷,怕引起怀疑,只得给她打了帘子请她进去。

许嬷嬷进来客客气气的给惋芷行礼,见着娇柔纤细的宋惋芯眼睛一亮,满口夸赞,再又把徐老夫人的话复述。

惋芷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了,笑着说:“劳烦许嬷嬷你跑这趟了,我给堂妹再说两句体己,就带她给娘和各位夫人请安去。”

许嬷嬷笑盈盈说不劳烦应当的,很给面子的先去回话。

见人走了,宋惋芯又露出急色,惋芷却道:“二妹妹再稍坐一会,外边的客人都是勋贵世家,我再给你寻样好看的步摇。”

说着,她朝玉竹招手往卧室去。

“太太,您还真的带她去见老夫人!二小姐分明在威胁你!”玉竹气得跺脚。

惋芷看了她一眼道:“不然呢?”真的往妆台去。

这可把玉竹急坏了,想着玉桂怎么就这时候不在,她昨晚值夜这会肯定还在歇着,她在肯定有主意。

惋芷已经拉开了黑漆绘金的妆奁,捡了支掐丝红宝石攒芯的金海棠步摇。

玉竹又要跺脚,惋芷咬了咬唇眼底的犹豫变得坚定,走到她跟前拉她耳语。

玉竹的神色便从惊讶到错愕,最后被惋芷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抖着手往一进去。

西次间,宋惋芯摩挲着半人人高的青花花瓶边缘,时不时往外头看,有些着急宋惋芷还不回来。

不是在玩什么拖延的计谋吧,宋惋芯等不急了,往外走去,正巧就碰到从里间出来的惋芷。

“簪这个吧,你那珍珠簪子太素了些。”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抬手将宋惋芯的珍珠簪摘了下来,换上海棠步摇。

步摇上的红宝石有鸽子蛋大小,看得宋惋芯心花怒放,还用手摸了几下。

惋芷也不想多和她废话,让金钏银钏跟上往外走,在出了屋见着宋惋芯的丫鬟还站在廊下,她又道:“你这两丫鬟先回到马车上等着吧,一会四爷回来的,她们在院子里呆着也不方便。前面又那么些客人的,也不好跟着。”

心心念念要见贵人的宋惋芯不疑有它,笑着说:“那就劳烦大姐让人给带到马车那去。”然后欢喜的紧跟在她身边。

快要走出二进,宋惋芯见惋芷神色仍冷冷的,又道:“大姐,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要妹妹好了,以后也总有能帮你的时候。”

惋芷闻言气得直想哆嗦,只快步走——她这是得了逞,就开始卖起乖了。

从游廊拐到一进的转角,有着粗粗的柱子与一人高的芭蕉树,玉竹迎面向惋芷走来。

宋惋芯见着她觉得奇怪,玉竹什么时候到这来了?怪不得总觉得少了谁。

玉竹朝惋芷行礼,暗中与她交换了个眼神,惋芷的手揪住了帕子。

柱子背后就跃出一个身影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宋惋芯身后,让她连反应都没有,脖子一疼眼前就黑了下去。

“二小姐,你怎么了?!”玉竹夸张的惊呼响起。

金钏银钏被吓得脸发白,黄毅站在边上神色闲闲:“太太,属下的手劲,昏个个把时辰是少不了的。”

惋芷看着软倒在地的宋惋芯也有些手脚发软,她是第一次让人做这样的事。

她蹲下身,从宋惋芯袖子里抽了手帕出来,又摘了她头上的海棠步摇,然后扶着墙稳站住。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玉竹你们快去把二小姐抬到厢房,我去与娘说一声,可别让她老人家久等了。黄护卫,秦管事这会也不在,后边的事麻烦你了,四爷回来我自然会与他解释清楚。”

黄毅淡定的点点头,看着丫鬟三人吃力扶着没有知觉的宋惋芯回二进,然后转身去安排惋芷的其他吩咐。

惋芷再见到徐老夫人,解释宋惋芯突然昏过去了,已经去请郎中来。

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徐老夫人听着也是吓一跳,碍于满堂宾客不好声张,只要低声要惋芷再去照看。

惋芷知道婆婆不会再要见人,舒了口气,折回槿阑院。

此时的宋惋芯已经被黄毅安排了人,堵了嘴五花大绑给塞到个大箱子搬出了侯府,后门的巷子已经有着马车在等候。黄毅连人带箱丢了上去,想了想,还是又把宋惋芯从箱子里拖出来,扔在马车里,让玉竹直接跟着回了宋府。宋惋芯的马车不一会也被惋芷打发了回去。

把人给弄出了侯府,放松下来的惋芷坐在罗汉床上头阵阵发晕,用力捏着一方绣帕和珍珠发簪的手指骨节都泛了白。

她这边的动静还是被江氏知道了,守侯府后门的就有江氏的人。

离远了些戏台,江氏听了心腹丫鬟的禀报并未多疑。“四房在修园子,又是他们院护卫抬出去的,估计是什么物件用料的。至于她娘家姐妹晕不晕的,我们也不必多理会。”

宋家二房的嫡女她有见过,年节前去宋家做客,看到她穿着和宋惋芷一样的衣裙,也是个狐媚的。

丫鬟点点头,又道:“夫人,您瞧是不是借口让世子也过来趟的好,老夫人今儿怕也不是单纯的要热闹。”

“就你机灵。”江氏眼里有了笑意,“再一会吧,我还是要探探老夫人的语气。”

她的儿子殿试过了就是进士了,她婆婆叫了交好的世家肯定有另一层意思,而且能主动在殿试前就愿意和她们家说亲的,肯定是非常有诚意。

她其实看中了定国公府长房的嫡次女。

上回要定宋惋芷是因为丈夫的主意,其实论比起来,当然还是定国公府的姑娘金贵。就是定国公夫人眼界有些过高了。

可现在儿子马上要有官身了,总是多一分把握的,她还是去探探婆婆的语气才是正事。

江氏美好的筹划着,笑吟吟回去戏台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字大章~~嗷嗷,我不是短小君!!顺带弱弱说一句,作者菌的作者专栏求带走啊~~

☆、第42章 闹翻

侯府正院书房,能隐隐听见颐鹤院戏台上飞泉鸣玉的唱腔。

徐禹谦闭着眼靠在太师椅中,仿佛是品味着那悠远传来的声音。

承恩侯却有些坐立不安。

自从他说话后,他的四弟已经有一刻钟都保持着这姿势,巍然不动。

他不自在的伸手端茶,抿了两口润喉,细细回想先前两人的对话,似乎是没有什么不妥或会激化两人矛盾的。

他视线扫过弟弟那俊隽的眉目,又侧头看窗扇外。

阳光正好,打落在嫩绿的叶片上,折射出光晕有些晃眼。

他眯了眯眼收回视线,发现弟弟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中光华微幽,正定定看着自己。

“四弟可是想好了?”承恩侯心头莫名一紧,装作淡定的笑。

“想好了。”徐禹谦缓缓的说道,“你的打算与我何干。”

承恩侯脸色倏地就青了,变得阴沉沉的,徐禹谦看着却出人意料的笑出声。

那笑轻得似远处不甚真切的唱戏声。

“你笑什么!”承恩侯有种被戏耍的羞辱,怒道。

他听着倒是不笑了,只是站了起身,居高临下的看那怒颜覆面的兄长:“大哥你已经上了严阁老的船,又要我给你牵线讨张阁老的好,世间哪有这种好事?”

年轻男子的高大身影将照入窗扇的阳光都挡住,给到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力,承恩侯一时不知要如何接话。

“我只最后劝大哥一句,墙头草的下场——总是很凄惨。”

“徐禹谦!”承恩侯拍案而起,胸口被气得起伏不定。

“你不愿意帮,怕为兄沾了你的光,侄子以后挡了你的道,你直说就是,何必一再挖苦!”

相比兄长的震怒,徐禹谦淡然自若,只讲述事实。

“我若怕这些,就不来这一趟了。大哥自以为瞒得紧,却不知早露了尾巴,我那岳父可是早早知道了你左右逢源的事。大哥以为我为何要求娶惋芷,又以为我为何成了老师的学生却密而不透?三年前的事,让我心寒不假,可真正让我远离的是你被权欲蒙蔽,不知天高地厚去算计他人的自负!”

前世,因兄长的自以为运筹帷幄、左右逢源,导致惋芷惨死,导致徐家被恼羞成怒的严瀚怪怨惩治,导致母亲操碎了心……不过一个月就迅速消瘦病倒,未出十日,含着遗憾去世。

那时,老人眼角还挂着留恋不舍的泪水,抓着他的手说放不下她的大儿子,放不下注定败落的长房。

徐禹谦闭了闭眼,手微微发抖,前世母亲在最后做挣扎的力度仿若还烙在皮肤上。

“你求娶宋惋芷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我的打算?!”承恩侯听明白了他话里更深的意思,这一瞬怒目睚呲。

徐禹谦背了手,将涌动的悲意压下,直视他:“是。”

啪——

屋里响起响亮的巴掌声,徐禹谦的脸侧到一边。

承恩侯还高抬的手在颤抖着,呼吸声很重。“你居然抢自己侄子的亲事!父亲是的教导,就是让你这样荒唐吗!你对得起光霁吗?!”

那一巴用了承恩侯不少力气,徐禹谦脸上火辣辣的,嘴里还有铁锈味。

他缓缓转过头来,从袖中抽出帕子,按了按唇角,目光森冷。

“这一巴,就当抵对不住你们的事了。”他说着将染了几缕血丝的帕子重新收回到袖里,盯着兄长一字一顿的道。“你不配提父亲的教导,父亲若泉下有知你要利用女子行事,只会觉得蒙羞!”

承恩侯气红了眼,扬着的手又要落下,可下刻手像被折断了的疼,嘭的一声,就发现自己已被弟弟反扭了胳膊从身后掐住脖子,按倒在桌几上。

几乎是一瞬间,快到他眼花缭乱。

他吃疼吃惊,努力侧脸去看弟弟,却只隐约看到弟弟的高大身影,就那么轻松的制住他,他还能感受到他居高临下,对自己不屑的目光。他在这刻体会到了从所未有的屈辱,亦感受到弟弟身上从所未见过的威压。

“人要见好就收,我也早不是你认为没有威胁的废物。”徐禹谦神色阴冷的说完,到底还是松了手。

他退后两步,抚平袖子上的褶皱,又是那从容儒雅的徐四爷,便是脸上红肿的伤亦未让他有一丝狼狈。

承恩侯得了自由撑着桌子站起来,手脚都抖得有些厉害——他被这样的弟弟震住了。

那样的手劲,怎么可能就只是个文弱书生!

“我对你们长房的东西没有兴趣,可若大哥你不听劝阻,要祸害了祖宗名声,那我就亲手毁了你们这一房。”

前世丁忧三年,他被制肘,太多力所不及。今世,却不会一样了。

徐禹谦言尽于此,转身推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他站在庑廊下抬头,天空很蓝,被风吹成薄雾般的云团很遥远。前世的位高权重与他现在来讲也很远。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还有着老母亲,有着要护在羽翼下的小姑娘,他只会走得比前世更稳更快。

徐禹谦露了笑,步履稳健走出长房正院。

秦勇正在柳树下等得焦急,黄毅来报的事实在是让他吃惊,那个娇娇弱弱的太太居然也会炸毛。

又在树下踱步一圈,他终于见着了徐禹谦的身影,惊喜的跑上前。

只是看清他脸上的伤又愣住,“四…四爷,您的脸。”

“王八蛋,他敢对您动手,老子弄死他!!”秦勇琢磨过来是谁干的,跳脚撸了袖子就要冲进去。

徐禹谦一把抓住他肩膀,“说的什么话,我要躲,他还真能伤我不成。你怎么在这等着。”

秦勇目光复杂的看向他,想问为什么最后嚅嚅的放弃,回道:“太太先前有点儿事,不过现在没有了。”

什么叫现在没有了,惋芷怎么了?

徐禹谦神色一变:“说清楚!”

“还是边走边说吧。”秦勇摸了摸鼻子,刚才太紧张,组织好的话一下子又全乱了。

徐禹谦迈了大步,往槿阑院去。

他见着惋芷的时候,她还坐在罗汉床上握着手中的东西发呆。

一抬眼就看到徐禹谦风一阵的来到跟前,惋芷吓得东西险些脱手,待看到他脸上明显的红肿时是惊得真把东西扔了。

“四爷!您这是怎么了?!”

她只来得急问上一句,人就被紧紧搂到温暖的怀里。

徐禹谦用力抱了她小会,才将她拉开半臂远,低头去打量她。“你可有伤着?以后别再放宋家二房的人进来了。”

惋芷心里有些发酸,他都知道了啊,可他紧张自己却不记得他的伤了吗?怎么出去一趟,就伤着了,还是这个地方。

她心疼得抬起手想去碰他的侧脸,又停在半途:“您怎么伤着了,我这给您打冷水来,哦,最好再用煮好的鸡蛋滚滚。”说着忙挣开,跌跌撞撞要走。

徐禹谦只拉住她,将她按坐回罗汉床上。

“别忙了,秦勇已经去吩咐准备。”说着他就笑了,“你也是大胆,既然吩咐了黄毅那样行事,你还跟在边上做甚,万一你反被伤到怎么办。”

惋芷被他按着,抬头看他眼角的笑,有些紧张和赧然,低声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又怕被她察觉,我也没有想到她会用那件事来威胁。”到底是她犯的过错,她也是真的害怕被闹了出来。

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可是四爷不同,他马上要殿试。殿试过了,就会官袍加身,他怎么可以被染上一丁点的污点,这让他在人前怎么自处。

徐禹谦蹲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放在没有受伤那侧的脸颊摩挲,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你真是行,干得不错,我已经跟秦勇说了,护卫以后你随便差遣。谁敢上来闹事,就都堵了嘴打出去。”

惋芷窘然,那不是泼妇吗?

金钏银钏此时捧着水前来,立在槅扇外禀报。

惋芷想起先前两人一直都在,她处理了宋惋芯却是把她们忘记了,她去拽徐四爷的胳膊,却没能将他拉起只得闷闷道:“您快起来坐下,被人瞧见了多不好。还有…四爷,金钏银钏今儿在跟前听到不少……”

徐禹谦这才坐到她身边,依旧拉着她的手。“槿阑院除了先前的管事和现在不在屋里伺候的,其余的都是被秦勇□□过的,她们会把自己当聋子和哑巴。”不然,他用得也不放心。

有了他确切的话,惋芷也安心许多,准备晚些再敲打敲打两人。

喊了金钏银钏进来,惋芷卷起袖子不顾他阻拦在冷水泡了帕子,帮他敷脸。

看着她白玉般的手指渐渐泛红,徐禹谦抢过帕子自己动手,腾出另一只去把她发凉的手攥在大掌中。金钏银钏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

做过简单的处理,徐禹谦又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闻她身上的幽香。

“娘那里你什么也别说,晚间我会找个理由不到颐鹤院去,明天这伤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惋芷忧心忡忡,“您这究竟是怎么弄的?是大哥对您动手了?”

她也只能这样猜,除了承恩侯这府里怕也没有会动手的。

徐禹谦默然,惋芷好大会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得侧身去看他。不想被他揽了腰覆身就压在罗汉床上。

他炙热的唇就那么夺走了她的呼吸,她的思绪。

在全身发软被松开的时候,惋芷缓了好一会发现还压着自己的徐禹谦将她抱得很紧,头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有些乱。

“四爷…”她想动,却动不了,只能是将手轻轻搭在他背后。

惋芷这才察觉,他并不是像往常那样亲密后在平复,他的身子居然在微微颤抖着。

惋芷心顿时慌了,这样的四爷让她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来,比刚才见到他的伤更难受,比猜到他伤的来源心里头更酸疼难忍。

“四爷…”她再轻唤一声,不知道怎么会说出那么一句。“晚上我也给娘告个假,在家里陪您,给您做红烧狮子头好不好。”

徐禹谦身子一僵,下刻抖得更厉害了。

惋芷此时是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她在这种场合怎么就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旋即,屋里响起了徐禹谦的笑声,由低到高,最后是止不住的大笑。惋芷脑子像被笑声震得嗡嗡的,又像是被自己傻懵了,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埋在她颈窝间笑够了,徐禹谦才撑起身来,将懵懵的小姑娘也拉起来。

“惋芷,你怎么那么可爱。”他捧着她的脸,唇角翘得高高的。“你是在家里经常这样哄你的妹妹们?”

上回要给他做杏花糕,这回要给他做红烧狮子头,他成了馋嘴的孩童一样,她的小姑娘怎么连安慰人也这样可爱。让人喜欢得心都要化了似的。

惋芷臊得连眼也不敢睁,小声嘟脓了句:“只有兄长才要我这样哄。”

徐禹谦再次被逗乐,又笑了出声,竟有些羡慕起自己的大舅兄来。

好不容易收了笑,他低头去看紧闭眼的小姑娘,双颊红红的,长长的睫毛在不停颤动着,每扇动一下,仿佛都让他的心跟着颤动一下。

他慢慢将唇凑了前去,如对珍宝般去轻吻她柔嫩的红唇:“惋芷,谢谢你,有你在我一点也不难过。”

***

重新梳过妆的惋芷回到颐鹤院。

戏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贵妃醉酒,徐老夫人与江氏侧身与后方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说话。

惋芷打量了几眼,与两人答话的有康定伯府家的七小姐、永宁侯家的三小姐、还有定国公府的两位小姐。

都是勋贵家族,不过如今也只得定国公府在朝中炙手可热,其它两府受的祖上荫封,情况与侯府长房现在情况差不多。家主老爷都挂个闲职,并无什么势力。

微微思索一番,她大方的笑着上前。

徐老夫人瞥见她,就对着她招手喊到跟前。“可辛苦你还往厨房跑趟,午间多吃些补回力气。”

其它的夫人小姐还有些奇怪惋芷先前来了又去的,听这么一说,都笑着将这事放下了。

她身边的江氏笑容就僵住,手指甲掐在楠木椅的扶手上。她婆婆真是疼宋惋芷疼得不留余力,连这样子的事都要给她打好掩护,卖她一个贤惠。

惋芷内疚又感激,“娘既然说了,一会可不能怪媳妇吃起东西来没有个仪态,然后要笑话媳妇一辈子。”

徐老夫人哈哈就笑了,康定伯老夫人接过话道:“老姐姐,你这小儿媳妇可真真是个妙人儿,怪不得您疼得这样发紧!我可就没有这个福气咯。”

惋芷与徐老夫人可是隔了数十岁,她那句笑话一辈子,不就是在说徐老夫人长寿无疆。可不就是个玲珑的妙人儿。

“你可别说这话,你家最小的小子都要抱孙子了!你马上就要当曾祖奶奶了,我却连个着落都没有!”徐老夫人嗔她一眼,笑眯眯的道:“不行不行,等你那曾孙子出世,我得上你那讨酒喝,不但要讨酒喝,看还能不能也讨个干曾孙回来!”

康定伯老夫人也被逗乐了,被捧得正是到心坎儿去,心思转了转落在江氏身上一会,又笑道:“我说老姐姐,你讨的总归不如亲的好,我记得你们家世子也有十八了,会试还得了一甲。哪日侯府的门槛就得给说媒的踩破,你还给我假着急的。”

话题一带便中了江氏的下怀,惋芷听着她们弯弯绕绕的说话,也支起耳朵。

原来她婆婆今天还醉嗡之意不在酒,是有要给徐光霁说亲的意思。

她想着又扫了眼坐在后边的各家小姐,觉得个个都是极不错的,也不知道婆婆会不会挑花了眼。

那边徐老夫人已经说道:“我可是正为这事发着愁呢,以前说等他考了功名再议亲,如今是考上了,却又是这个岁数了。”她说着,还漫不经心的看向在座的交好,发现除了定国公老夫人面上笑容不变,其它人皆热络几分。她心中当下是明白了,心也跟着沉了沉。

看来大儿媳妇的期盼是要落空。

徐老夫人说了这话,别的老夫人都纷纷道,“说起来也许久没有见过你那乖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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