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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太子妃的倒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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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清晰。轻蔑的瞟人一眼,问道:“不醉酒,何来误事?”

燕皇终于放心的让慕容诀来了。

慕容诀确实是有不醉传说的——但他此刻尚不知道,在三十年前曾有一个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他不止拐走了司马家一个皇帝,还给江东带来了蒸馏酒。

把二锅头当啤酒来喝,可想而知,慕容诀醉成什么样子了。

但因为他从来都没醉过,便没人知道他发起酒疯来是什么样子,北燕使团毫无准备。

就看到慕容诀神清气明的上前给司马煜祝酒,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殿下神慧圣智,不拘凡俗,奈何天性不靠谱,不能自明本真。日后必求其所不欲,失其所真爱。只怕一生不得畅怀!”

司马煜:……神棍去死!

满座震惊,才要有人出来打圆场,慕容诀却已经对司马煜失去兴趣,端了酒杯兴高采烈的冲着谢太傅去,“太傅雅人深致,神识沉稳,是庙堂之器,足以安镇社稷。可惜太傅人在庙堂,心,大约不在家国之间吧?但你回不去了!可怜,可叹,了此一生!”

谢桓但笑不语。

慕容诀批判完了太傅,又奔桓净去。风卷残云般在席间绕了一圈,明褒暗贬再算命,瞬间将在座诸人得罪了个遍。

连崔琛与卢轩都没有放过。说崔琛“心性不定,必然马失前蹄”,说卢轩“内宠太多,只怕后院不宁”。

简直就是故意砸场。

文人说酸话,听着雅致含蓄,实则刻薄得不能再刻薄,刻薄里还有丝丝缕缕的恶毒。满座人都恨不能拿酒泼死他,只他自己兴奋得满面红光。

一时他在席间绕足了一圈,又回到司马煜跟前。才要总结陈词,就望见了王琰。

王琰泰然处之。

慕容诀盯了王琰老半天,渐渐就露出不忿的表情来,问道:“这位是?”

——他还算有一线神明,没算卦算到皇帝头上来。皇帝看热闹也觉得挺尽兴的,觉得他虽然神棍,倒也真有几分犀利。就很赏脸,道:“这位是王江亭的大公子”又挑眉一笑,道,“——就是你说生不逢时,劳碌终生,替人作嫁的那个。”

慕容诀就“嗤”的笑了一声,“真是个没得挑剔的孩子,命也好,求仁得仁。可惜是王笃的孙子——乱臣贼子之后罢了。”

满座的人都白了脸色,立时噤声——王笃其实是王琰的堂叔爷爷,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笃是南渡之后第一个乱臣贼子。当年造反追着皇帝打,逼得皇帝带了百官反去朝见他。若不是死得早,只怕就要改朝换代。比桓步青还要明目张胆。虽琅琊王氏没有受他的牵连,照旧加官进爵,然而提起这桩公案,还是只能任人评说。

王琰又是个尤其忠直的,立刻面红耳赤,只觉无立身之地。

慕容诀见踩到了王琰,志得意满,总结道:“连乱臣贼子之后,也能立于朝堂。皇帝陛下真是胸怀宽广,用人不拘。江南也当真名士济济。”

——王笃和桓步青是乱臣贼子没错。琅琊王氏与谯国桓氏至今仍是当轴秉权的名门也没错。现实就这么坑皇帝,皇帝都不开口,朝臣敢说什么?是以虽被慕容诀奚落了,却满座鸦雀无声。

只皇帝一人悠然喝酒。

卫琅……卫琅其实觉得,看傻逼骂傻逼也挺好玩的。

但是欺负谁都没关系,欺负到王琰头上,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尤其他提到了王笃,还骂王琰是乱臣贼子之后——卫琅这一辈子最敬重的不是别人,是阿狸四堂叔。不巧,阿狸四叔才是正牌的乱臣贼子之后,是王笃的小儿子,也是王笃唯一活下来的子孙。

他当即就从手边抄起一个西瓜大的鸡首壶,丢过去,人也要跳出来。还好司马煜有先见之明,已经命侍卫看住他。那壶也被险险的拦下了。

司马煜望一眼他阿爹。他阿爹面容沉稳,不动声色。

望一眼谢太傅。谢太傅垂眸不语,同样不动声色。

司马煜就端了酒杯、酒壶,起身走到慕容诀面前,一边斟酒,一边对他说,“中原人有三句话,第一句叫‘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当国难之时,凡我子孙不论出身贵贱、德才高下,必保家卫国,一致对敌。王笃、桓步青都是我朝名将,当年抵御胡人,铲除叛乱,都立下功勋,为世人信重。是以才能执掌权柄,号令朝野。这一点,毋庸置疑。”他略停了一停,望着慕容诀,眸中流过轻蔑,“第二句叫‘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当王笃、桓步青手握大权时,不思驱除胡虏、光复中原,反而谋其私利,犯上作乱,便已成了乱臣贼子。是以身死名裂,累及身后。这一点,也绝不姑息。”他再停了一停,语调放缓,“第三句,说的是个故事——‘昔文王杀嵇康,而嵇绍为晋忠臣’。生为人子,不是自己能选择的。肯为国为君尽忠者,何必追问出身?吾皇素来胸怀宽广,用人不拘。”再含了笑,将杯中酒递给慕容诀,“想你慕容氏族中,是没有乱臣贼子的。话说回来,慕容氏此次来使,听说是因为慕容隽叛逃?”

慕容诀立刻酒醒了大半。回想起自己说了什么,不由惊慌无措。

他是来议和的啊!这下可真醉酒误事了。

然而望见满座似笑非笑,似恼非恼的不善眼神,就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将酒饮下,忙装得更醉。告了罪,一步三摇的归座。

卫琅早就忍过头了。见慕容诀走到座前,就势往他身上一扑。仿佛被人拽了一把,摔得是仪态万千。手里酒壶就势砸在他脸上。

慕容诀被砸得头昏眼花,好半晌回过神来,已经摔在地上。就见一眸光潋滟的小宫女拢着领口躺在他身下,泫然欲泣。慕容诀剩下的那半酒也惊醒了,忙要解释。那小姑娘已经一拳捣在他鼻子上。

所有人都没料到是这么个发展,等终于有人上前帮忙时,慕容诀鼻血长流。

司马煜早令人七手八脚将卫琅拖走。卫琅被人拖着还“悲愤”的踢了慕容诀一脚,慕容诀当众出丑,偏偏又百口莫辩,只觉得无脸见人。

也不辩解,只推说身体不适,草草告辞,便带人落荒而逃。

卢轩崔琛也跟着起身告退。

崔琛看了一场大戏。此刻望一眼谢涟的坐席——依旧是空的。再望一眼司马煜,见他面容依旧沉静谦逊着,灰眸子便微微的眯了起来。

19王谢堂前(五)

所有这些,阿狸当然都不知道。

她只是满怀心事回到显阳殿里。怕被人瞧出来,便低垂了头,悄悄的归席。

所幸皇后在上位,坐的是床榻。那床榻三面立着折屏,太傅夫人和阿狸娘又正在榻前陪皇后说话,视野受限,便不怎么注意到这边。

此刻歌舞已毕,殿里只几个女乐错落坐着吹笛,乐师手持红牙板在一旁打着拍子。

闺秀们与邻座低声说笑着。只谢清如没凑热闹。小姑娘正歪着头听女乐们吹奏。白葱似的手指弯着搭在嘴唇上,黑瞳子里一片明光,透彻干净。

见阿狸进来,便点头作礼。

阿狸回礼。才想喝口水,却见杯子里的是羊酪。便又放下。谢清如已经看见,低声对阿狸道:“皇后娘娘听说阿姊醉酒,特地命人端来的。又说到这是北边的东西,当年金贵着。如今南边人更爱茶茗,许我们没吃过,便每人赏了一杯——夫人已经代阿姊谢过了。”

阿狸是不冷落人的,听她这么说,便先将羊酪饮尽了。

谢清如:“怎么样?”

阿狸:“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其实新鲜羊酪跟酸奶差不多,只更稠一些。

“我尝着也是。羊奶易得,只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做。阿姊你会不会做?”

阿狸:……

吃货狸很快就被引开了心思,已经开始考虑在这个没有恒温机的情况下,怎么做酸奶。吃货谢也期待的等着,见她点头,立刻开口问方子。

同座的几个闺秀们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到她们身上,心情复杂,却无人露出异样来。

这边宴会也没持续太久,华林园那边的骚动很快便传过来。已经有宫人上前跟皇后耳语。

这一宴太子难得表现得靠谱又出风头。皇后听宫人说完,脸上便已带了笑。

然而也不能太得意了。看天色不早,便叫上庾夫人,道是“去太后那边伺候”。

显阳殿里宴席自然也就散了。

几个小姑娘跟着自家阿娘,三三两两的出宫去。

候在外间的婢女们上前给女公子们穿戴披风。谢清如拨开兜帽上的长绒,跟阿狸讨话,“上元节灯会,阿姊去不去?”

阿狸望一眼她阿娘,她阿娘慈祥微笑。便咽了咽唾沫,凑过去,小声道:“……等我求过阿婆。”

司马煜正忙着给卫琅善后。

而皇帝也有他烦心的事——慕容诀又提到王笃,王家人心不自安。他还得想办法安抚。虽儿子在宴席上说过一番话,也还是得他亲自表态才算数。

皇后也没闲着,正让亲信宫女帮她参详着,看今日来的闺秀哪个最好。

“奴婢看着,王家的女公子最好,柔顺亲人。”皇后身边大宫女就低声回话。又将流玉亭前的事对皇后讲了,道是,“奴婢当时真怕她端起架子来,把小事说大了。若损了太子殿下的脸面,传扬出去岂不又是一段闲话?不想她竟能放□段来,悄无声息就将这事揭过了。又不邀宠献媚。”

皇后一面微笑点头,一面又道:“阿尨做事也太孟浪了些,别吓着人家姑娘才好。”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儿子做事一向都不按规矩。作出这种事她毫不意外。要真说让她惊讶的,反而是华林园里儿子义正言辞的表现。

——当父母的就是这样。儿子不靠谱的时候真恨不能一巴掌拍回去重新生,但突然间他竟肯按自己期待的长了,又要吓一跳——孩子别是病了吧。

恰太子身边也有人来回话,皇后就转而问道:“华林园里太子说的那番话,是谁教的?”

太子身边常侍忙道:“满座人都吓蒙了,哪里能教话?是太子殿下急智。

皇后很欣慰。但还是疑惑:“那他给陛下写信认错,又是谁教的?”

——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了,阿尨他确实有那个聪明劲说这一番话,但正因为聪明,他反而不会老老实实跟皇帝认错。

果然,常侍也说:“小人也只在外边听了两句——是王长史家公子劝谏说,太子殿下该光明正大赴宴。随即殿下便命人起草奏表——其余的,小人便不知道了。”

皇后便沉默了片刻,“……王琳与王琰两个,似乎是姐弟?”

下人们回“是”。皇后便笑着点了点头,“皇上说的不错,王坦家果然好家教——各家的赏赐发下去了没?”宫女回正要送,皇后便道,“给王琳加一份七宝珠串,一对凤尾罗香囊。”

王家,阿狸娘也在跟阿狸爹说话,“皇后问了阿狸的八字。”

阿狸爹正喝茶呢,猝不及防就给呛了——掀桌啊!男人给你们劳力尽忠、战战兢兢还不够吗!!怎么连闺女也要赔进去!!!

见阿狸娘殷切望着,就敛了神色,一本正经道,“没说别的吗?”

“只问了八字。旁的一句都没提,我也不好多问。”

“那就不要紧。”阿狸爹道,“太子还小呢,皇后也只是问一问——何况,太后那边不发话,谁问都不算。你就当没这么回事。”

阿狸娘一向都信他的,便松口气。

结果一口气还没松完呢,宫里边人胜节的赏赐便颁下来。竟是皇后身边大长秋亲自来的。阿狸娘听着除了人胜节例行的赏赐,竟还有七宝珠串与凤尾香囊,心里就有些疑惑。大长秋既然来了,自然不怕多送一份人情,也特地笑着说:“这两样是皇后特别赏给女公子的。”

阿狸娘再看一眼阿狸爹。

阿狸爹:……她说的真不算!

皇后话不明说,姿态却做到了。

哪怕阿狸爹说的有理,阿狸娘也明白,太子正式指婚前,她闺女是不能嫁出去了。

是以阿狸第二日来请安时,阿狸娘的心情就很复杂。

——她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说。

难道要说:闺女,你日后可能要当太子妃,心里得有点准备?

这万一闺女心里就此认定了太子,结果太子妃却指定了别人,让她情何以堪?就算真的没跑,到聘问也还得三五年呢。闺女小小年纪,就存了这么大的心事,可不得压抑坏了?

阿狸娘思索再三,觉得还是不要让阿狸知道的好。只能自己更加严厉的教导,为最糟的事态做好打算。

还在正月里,阿狸娘也不想太约束阿狸。上元节那天,还是架不住她撒娇恳求,准她出去看灯。

这个时代,灯节其实也算不上灯节。在南边,正月十五的正事还是祭祀——这一天当家主母要祭蚕神。只是富贵人家的主母虽偶尔也捻针,农桑一类事却不必过问,便不怎么当一回事。反而是礼佛崇道的人家,常在这一天点灯祈福,赏月游玩。

点灯也是要花钱的。普通人家不过点三两盏,也弄不出什么花哨来。真正可以玩赏的上元灯,还在乌衣巷里。正是王谢两家家门口。

阿狸娘也确实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拘着阿狸。

江南富庶安定,百姓也有闲暇游乐。每逢节庆必倾巢而出,连大姑娘小媳妇也悉心打扮了,结伴游玩。热闹的街道、水滨常常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摩肩接踵。

江北却连保命都艰难。胡人与汉人攻伐多年,彼此都积攒了仇恨。夜里若敢衣裳鲜亮的出行,保不齐就被当成胡人,拖到草木丛里掐死了。汉人若聚堆,胡人也必然纵马扬鞭驱散,生怕汉人密谋反抗。

青齐一代在慕容鲜卑治下。慕容氏汉化很深。深到什么程度呢?北秦曾有贵族叛逃到北燕,谈及故国,该人涕泣连连,说自从皇帝任用汉人为相,在朝上都不准说氐语了!实在欺人太甚。又说,慕容氏立国半百,还是在汉人的孔孟之乡立国,也没见下令不准说鲜卑语的。这才是英雄所为啊。而燕皇则面色尴尬的告诉他——慕容氏之所以没下这么个政令,实在是因为,慕容氏的官话从一开始就是汉语啊!虽然慕容鲜卑黄头发白皮肤高鼻子,怎么装都装不像汉人,但大家都在努力自觉的说汉语、穿汉服、读汉人的书啊!

但就算在慕容鲜卑治下,胡汉之间依旧不能不心存芥蒂。其他地方自然更是苦不堪言。

这样的盛景绝难见到。

是以江北来的少年们看外面欢腾,也忍不住心痒。纷纷乔装出行,跟着凑热闹去。

崔琛先是跟卢轩一道。卢轩看尽江南的富庶安乐,心中一时怅然,就随口对崔琛道:“中原沦为胡地,此处反而像是中原了。不知青州徐州南渡的侨民,在这里住着,是否还会思念故土。若他们回去,见到故乡如今的样子,是否还会念念不忘。”

崔琛才没他那么纤细的性子,张口就道:“胡人也罢,汉人也罢,草民都跟牛羊一样。天下安定时,耕织奉养,繁衍生息,谁管皇帝是谁来当?天下大乱时,仓皇四逃,能安居处便能寄身,谁问是胡地还是汉地?开口问的,都是执鞭放牧的人。这些人就更简单了——英雄逐鹿,成王败寇。不是胡人一统了汉人,就是汉人一统了胡人。到那个时候,要么成为一家,要么死光一家,就更没什么好分彼此的了。”

卢轩笑着摇摇头,知道他素来如此,也不以为忤,也不试图教导。看秦淮河岸酒旗招展,浓酒笙歌,美人如玉,已将惆怅抛开,道:“我去喝酒,你呢?”

“逛街。”

两个人就在朱雀桥边分道,各自寻欢去。

没了卢轩在一旁败兴,崔琛也难得少年心性了一回。左手挥着小摊上买来的山寨版麈尾,右手攥着冰糖葫芦,脑袋右边还扣着个饕餮面具,优哉游哉的在街上晃荡。

看谁不顺眼,就把塵尾往胳膊上一搭,叼着冰糖葫芦,拉弹弓射人脊梁。射完了面具一拉,换个地方继续玩。

热闹凑得很是尽兴。

不知不觉便到了秦淮河南畔。看到前面小摊上有萱草麦秸编织的精巧小玩意,又凑过去挑选。

挑来挑去,就选了一只草蝉。挂在衣扣上,左右一瞧。草蝉精巧生动,寓意也好,可堪把玩。就随手丢下几枚铜板。

小贩目瞪口呆,还是没忍住,叫住他,“这位小哥……”

崔琛挑着眼睛瞪回去——别惹我。

小贩擦擦额上的汗,倍觉尴尬,“小哥看着不像本地人……这东西大约小哥没见过。它……它是用萱草编的,萱草又叫宜男,因此这蝉——也叫宜男蝉。”

小贩:该明白了吧少年!

崔琛眯眼点头:宜男。不错,不错,讲头也很好。

小贩见他越发得意,实在无奈了,“这宜男蝉……是孕妇才带的。”

——是给孕妇求子用的啊少年!

崔琛:…皿…!!!

崔琛砸完了摊子,心情还是不爽快。留一个私兵善后,便扬长而去。

走到灯火阑珊处,便见前面墙下一棵歪脖子柳树。月上柳梢,清风徐来。树下站着个小姑娘,穿戴白狐绒披风,锦衣绣鞋。手里捉一枝梅花玩,像是在等什么人。

小姑娘面色粉嫩,眉目柔婉,娇憨可亲。正是王家阿狸。

崔琛就勾唇一笑。先前被煞到的兴致立刻再度鼓满。

谢涟的未婚妻?在骗我试试!

崔琛将脸上面具一拉,便绕到阿狸身后,跳出来。

阿狸一回头就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具,吓得手里梅花立时便敲过去。

崔琛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含着笑,将面具缓缓的推上去。少年生得好相貌,英俊风流,五官深邃。那双灰眼睛天生带了七分邪气,正好勾人。嘴里说的也是调戏的话,“小娘子在等谁?”

阿狸:……世上怎么有这种熊孩子!

实在忍无可忍了。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阿狸问。

崔琛诚实摇头。已经做了手势,招呼随从准备马车麻袋,过来绑人。

阿狸不紧不慢的给他普及,“这里是秦淮河。当年东吴大帝孙权将秣陵改名建业,迁都至此地。军队就驻扎在这里。彼时孙权手下劲旅穿黑衣,因此这里也被称为乌衣营。后来这条巷子,就被叫做乌衣巷。”

崔琛点头,“嗯。这又怎么样?”

阿狸:“——就没人告诉你,乌衣巷是我家家门口吗?!”

她话音未落,四面八方就都有人冲出来。来的却不是崔琛的人。

他们每人手里一根护院棒,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的照着崔琛就砸下来。崔琛没带刀兵,再勇猛也双拳难敌四手,不过片刻就已经被人拿下了。

阿狸早已经趁着崔琛躲闪时挣脱开,见崔琛被人反扭着胳膊压制住了,才不紧不慢的踱回来。

其实拿住了崔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他。

——丫头从小到大就没欺负过人。

但是崔琛实在太恶劣了,若无人管教,长大后必然欺良霸善,无法无天。像是左佳思哥哥那样的受害者,还不知道有多少。

偏偏他又生在世家,不比一般的市井流氓。日后必然手握重权,掌控生杀。是非教导好了不可的。

阿狸回想了半天电视剧和小说,脑子里终于一闪:对了,掌嘴打脸,这个最欺负人了。

她抬手就要扇崔琛一巴掌。结果抬了半天没扇下去。

……T__T打人实在太难了!

崔琛还是头一回吃这种亏,眸光如火,死瞪着阿狸。恨不能咬她一口。

明明自己才是居高临下的,阿狸竟被他瞪得心虚,好像自己真仗势欺人了一般。

她确实不擅长说道理,但她更不擅长动手,干脆也不勉强了。就开始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现在可以扇你巴掌,也可以随便踩你的脸。我之所以不踩,不是因为我怕了你。”

气势啊丫头,气势!

“是因为我没有你那么……那么混蛋!让我欺负一个不能反抗的人,我下不去手。但是你必须知道,杀人者任恒杀之,欺人者人恒欺之。你再这么混蛋下去,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比你还混蛋,比你还有权势的人,来扇你巴掌,踩你的脸,把你曾经对人做过的事悉数对你做一遍!”

——她在说什么?!

崔琛从怒火中清醒过来,正一心三用——一面琢磨怎么脱身,一面决心一脱身就十倍报复回去,一面狠瞪着阿狸听她说话。

但阿狸话里毫无重点,以至于他根本就寻不出破绽。这丫头究竟想告诉他什么?是说如果他像她一样不够混蛋,那么就算再有权势,也只能被人欺负?还是他必须比所有人都更混蛋、更有权势,才不会被人欺负?

阿狸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跟崔琛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还在义正言辞的给他上课,“仗势欺人谁都会,算不上本事。扶助弱小,保护自己治下百姓,平治乱世,才是真正有本事、有担当的作为。你以为你的权势是谁给的?恰恰是你欺负的那些弱民。如果没有他们的奉养,你以为自己还算什么人物?你的所作所为,恰恰是在败坏家族的声誉和根基。”

而崔琛也在腹诽:如果没有崔家在乱世里给他们庇护,所谓“弱民”怎么可能争相依附?崔家跟“弱民”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真正使崔家立于江北,给他们权势的,是他们城外坚壁,营中猛士。百姓给他们的是粮食,而不是权势。只要他们有兵有城,就不缺百姓。

“你自以为英豪,欺负的却全都是无法反抗你的人。若江北尽是些能任你欺凌的也就罢了。偏偏还真的有人能夺你的故土,杀你的父祖,凌虐你治下的子民。你敢换个对象欺负下吗?”

崔琛还真没有不敢。青齐豪族从来没有真心怕过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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