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论太子妃的倒掉-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真心不太乐意弟弟跟卫琅走太近。

——王琰太端正了,虽看着不好亲近,也不太亲人。但他一旦认准了道理或者认准了什么人,便真的固守到底。是个最容易被弱小、被知交连累的人。

而卫琅发起疯来,却绝不会顾念到旁人的。他就该是只独狼。

阿狸望着王琰提到司马煜、卫琅、谢涟时与有荣焉的面容,便微微有些忧心。

12少年心事(中)

主母、闺秀们大都有秘不外传的拿手好菜,却只偶尔孝敬舅姑或者家中祭祖时才做。平日里下厨是情趣,不下厨也是理所当然。

就算是他们的丈夫,开口道“你去给我做两道菜”,那也是件很失礼的事——当家主母有当家主母的本份,怎么能让她去做下人的事?

当然,那些家里清贫的又另说了。

因此,谢涟、卫琅他们吃着王琰带来的点心,只觉着美味,却无人想到是王琰他阿姊亲手做的。

王琰又是个最不爱夸耀的,跟朋友一起吃点东西而已,还用特地强调“我可是拿难得的东西招待你们的”吗?自然更不会说。

王琰为人清风朗月,不往险恶里揣摩人心。却也能感觉出,司马煜与谢涟之间有些微妙。

倒不是说他们相处时阴阳怪气,而是说……他们有时过于刻意了。

司马煜在这群人里是年少的,也只比王琰大些罢了。又是当朝太子。因此大家对他都有意无意的相让,谁也不会刻意去压他一头。

他心思敏锐,自然感觉得到,便也懒得与人相争——反正纵然赢了也没意思。

而谢涟,他虽不是最年长的,却最淡泊大度,从不把输赢放在心上。遇上些事事非要压人一头的,他也只一笑置之,随意相让。

然而他资质确实好。譬如下棋,纵然他时常输给沈田子,别人也知道,他其实比沈田子高明许多,只是不争罢了——他可是能跟谢太傅这样的国手论输赢的。

这两个人怎么想,都是最不可能针锋相对起来的。

但事实上司马煜可以无视任何人,却非要和谢涟争高下。而谢涟随意输给任何人,对司马煜却从不相让。

——他们几乎做每件事都要比个高下。读书要比,骑射要比、文采要比、见识要比,连投壶手谈钓鱼爬山都要比……也不是真的互相指着对方鼻子赌誓“输给你我就是孙子”,但总是默不作声的就对上了,然后一路憋着口气,不比出输赢来谁都不肯消停。仿佛退让一步就会被雷劈似的。

他们就像两个选手,带着从容的微笑,保持着优雅的仪态,用追命的速度狂奔而去,撞穿南墙,留下两路滚滚烟尘。

实在令身后一众看客无语凝噎。

久而久之,就有人说,谢家阿胡跟太子不睦,只怕不是件好事——日后这两人总是要有一个得势的,另一个大约就不妙了。

追随太子还是追随谢阿胡……这是个难题。

对此卫琅嗤之以鼻,淡定啃鹌鹑,“两个蠢货。一群白痴。”

王琰还小,有些事不懂,却能透过表象看实质。见司马煜和谢涟冒着雪在外面钓鱼,喷嚏都打七八个了,却死犟着谁都不肯先回来,就问卫琅,“太子和阿胡是不是赌了什么东西?”

卫琅就翻个白眼,“还能有什么?不是赌了女人,就是在抢女人。”

“什么女人?”这个,王琰是真的不懂。

“就是祸水,红颜。让商纣亡了国的,让勾践复了仇的,让董卓吕布反了目的,让这两个蠢货不消停的。”

王琰一听就睁大了眼睛,又眨了眨,有些发懵——女人这么可怕,这还了得,“那该怎么办?”

“好办!”卫琅把鹌鹑架子一丢,油乎乎的手揽过王琰脖子,“抢在他们前边找到那个女人,”他比了个手势,“咔嚓!解决掉。”

王琰:|||

“就没有温和一点的办法?”

卫琅抬手就在他雪白的衣裳上拍了个油乎乎的手印子,眼睛里精光乱闪,杀气凿人,“那就只好我牺牲一下了。”

“呃……”王琰下意识觉得不妙——事实上卫琅出主意,他就没有不倒霉的时候,还是不问的好。就赶紧说,“那就交给你了。”

卫琅抬眼远望,山高水长,天远流阔。想到兄弟即将重归于好,不由踌躇满志。

谢涟和司马煜用光了一整罐子蚯蚓,终于肯回亭子里。

他们俩倒是有个好处——较劲归较劲,却不汲汲营营。比完就比完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会情绪不忿。

坐下喝一口热茶,就着火炉烤烤手。说到江北新招募的兵勇,又跃跃欲试、惺惺相惜起来。

——江南少有丰雪,这个冬天却反常,入了冬月就下了两场大的。

东山积雪成景,崖壁上兰叶凝冰,竹林里翠竹结玉,看着格外的清澈美好。山下湖水却没结冰,潋滟起波,薄烟笼罩,意境曼妙。又赶上梅花开放,正是朋友宴聚玩赏的时候……

四个人在亭子里烤着鹌鹑,望见外面飞絮似的大雪化在湖波里,远处青山却渐渐白了头,一时心旷神怡。

仆人们把新钓上来的鱼腌渍好了,对半剖开,剃掉鱼刺送上来。

王琰见了鱼,终于想起件事来。就唤了小厮把月饼送进来,切开一分,“尝尝看。”

三个人都吃着美味。

卫琅跟谢涟、司马煜都不同,他是个喜形于色的。当即就说:“把你家厨子让给我吧,不给我就自己去绑。绑回家,专门给我做点心吃。”

王琰对卫琅也实在是没招了,“咳……这是我阿姊做的。”

司马煜和谢涟面色微动,都垂着头不说话,护着自己的,盯紧了对方漆盘里那一块。

卫琅却全不在意,一仰头,把剩下的都丢进嘴里,若有所思,“哦,你阿姊啊……”

起身拍掉手上的点心渣,就要走。

“你去哪儿?”

“提亲去。”

“喂!!!”

小小的亭子里瞬间杀气爆棚,司马煜跟谢涟终于同仇敌忾。连王琰都有种想上手掐死卫琅的冲动——那可是他阿姊,卫琅你怎么敢这么随便?!

卫琅一贯说风就下雨的,还是头一回见他们反应这么激烈的。

对上司马煜和谢涟眼睛里烧透了也冷透了的火苗,略一疑惑,随即了然。

就哂笑出声。饶有趣味的坐回去。

“说说罢了。对了,吃了你阿姊这么久点心,还不曾回礼过,实在惭愧。”

司马煜与谢涟又意有所动。

“说到回礼。”卫琅就看了看司马煜和谢涟,刻意撩拨,“还是要收礼的喜欢才成,我这里再费心思也没用。你阿姊喜欢什么来着?”

“不用费心了!”王琰真心怕了卫琅,“阿姊做给我吃的。是我自作主张拿来分,不用谢她。”

——你快别自作多情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嗯,我也是自作主张要谢你阿姊的。”比口舌,王琰也是家传的木讷,轻易就叫卫琅解套了。卫琅正对着王琰,眼角却挑着司马煜和谢涟,笑道,“我会自想办法,不必你来操心。”

王琰后悔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吃个点心,就给阿姊招惹了卫琅那个青头。

王琰毫不怀疑,卫琅说来绑人,就算是王琰阿姊他也未必不敢。这不是桩能大肆宣扬的事,王琰倒也有自己的办法。

去探望祖母时,他就闲扯着说到了江北来的流民,道是:“冬日里天寒,这些人里便有亡命之徒。听说推举了个叫陈恩的头目,连日里打家劫舍,专挑城郊的富户下手。已经有几家吃了亏。”

老太太就捻了捻佛珠,“好孩子,咱们家不比旁人。你不用怕。”

回头便在巷口加了两个铺子施粥。家里虽没什么大动静,却给每个公子身边都加了两个精壮的护卫。

王琰便知道老太太上了心,后闺里的戒备必然更森严了。

他自己也加了布置,专等卫琅自投罗网。

不曾想,卫琅没防备着,先把司马煜给拿住了。

望见司马煜嘴里叼着一把金灿灿的樱草花,利索翻墙进来,上前猛砸他窗子的时候,王琰无语的同时,又觉得很愤怒。

这就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天子……

他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不得不说,王琰虽然年少,三观却十分正直,已经有了良臣诤友的觉悟。

司马煜完全不顾虑王琰的心情,觉察到后边有人,看到是王琰,就松了口气,“赶紧的,帮我去把追兵引开。”

“……”他怎么就能若无其事的把这么丢人的话说出来!

当然,王琰悲愤归悲愤,却也不可能真让司马煜把脸丢光,只能出去吩咐家丁们散开。

吩咐完了回来,就再控制不住,义正言辞,“殿下翻墙造访,是有什么要事?”

“我来送礼……能不能让你阿姊出来一见?”司马煜好歹还知道这要求过分了些,就踯躅了一阵,“——她喜欢花吧?”

“……”

王琰当然不可能真把阿狸叫出来。也不能真咬司马煜一口。

他怕司马煜发疯,再翻墙闯阿狸的闺房。只能答应把樱草花留下,替他转交。

总算把司马煜打发回去,眼见着他出门上了车,回去台城,王琰才松了口气。

王琰是个君子,答应了,自然就做到。回头就去找阿狸,将樱草花送过去。

已是隆冬。不知谁送了一枝红梅来,枝条细密如林,花开繁盛,一室馥郁。

阿狸正陪她阿娘说话,坐在下手。她身旁放着针线,手里还捏着一张帖子。信封就搁在针线笸箩里。

王琰低头一瞧,见信上字迹挥洒里又不乏秀丽,该是女孩子的手笔,左下落款是一个“谢”字。信封上搁着一枝红梅,花苞错落,只两三朵晶莹开放,十分的简洁风雅。相比之下,他手里那一大捧樱草花固然喜人,却未免俗艳。

两个人见王琰进来,就停了话头。

阿狸娘就笑道:“哟,阿琰也知道送花来了。”

王琰汗颜——他还真没想过,就含糊道,“是……朋友送的,觉得阿姊可能喜欢。”

阿狸弯了眼睛点头,上前把花接到手里。早有丫鬟送进注了清水的花瓶来,阿狸亲手插好了。

“这花能捧到手上,看着就喜人。”阿狸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太雅了,让她过得很有压力。

这捧樱草花多可亲,送这花的人,肯定也是个跟她一样的简单俗人。俗人多一点,世界才有滋味嘛。

王琰草木皆兵的等着卫琅发招,结果卫琅好像根本就忘了有这么回事似的,十分无辜并安分着。

王琰:……你玩儿我呢!

转眼就到了腊月。

过了腊日,家里就开始制备年货,几处庄子也送来供奉。阿狸娘就有些忙。

这一天阿狸正在给绣荷包,忽然又后院的老妈妈来报说:“外边有一对母女求见,说是……大姑娘的妹子。”

阿狸没开口,就已经有牙尖嘴利的丫头笑骂:“胡乱攀亲的多了。管他什么人,从外边进来的只管报给管家。找大姑娘算什么事?”

那老妈妈就有些羞臊的,一面应着告退,一面嘀咕,“我瞧着是有几分像的……”

阿狸心中一动,沉思了片刻,便道:“领进来吧。”

13少年心事(下)

家里忙年,跟公子们自然不相干。莫不如说,大人们应酬更多,拘着孩子的时候就少,王琰他们反而更闲了些。

这一日天色晴好,难得的是没有风。

王琰种的水仙花也开了,莹白花瓣,鹅黄蕊盏,甜香四溢。十分悦目。

更重要的是——王琰想过个安稳年。卫琅总没动静,他心里挂着,不上不下的很难受。

所以他就借了个由头,给三个人下了帖子,说是上回谢涟请他们赏雪烤肉,也该他还宴了。就选了这么个小日子,请他们来看水仙,吃点心。点心自然还是他阿姊精心烤制的。

——王琰已经想明白了,与其这么遍地撒网的等着卫琅不知从何而来的阴谋,还不如引狼入室,关门放狗。

至少这样一来,作案时间和地点是他能掌握的,剩下的就是跟卫琅见招拆招了。

谢涟他们很赏脸,一大早便齐聚一堂。司马煜最积极。他跟卫琅谢涟不一样,没有“世交”的便利,不是王家坐上常客。

太子的身份在,他光明正大来势必兴师动众。偷偷摸摸来——王家家丁又不认识他!上一次他还是翻墙进来的。进来就被家丁发现,做贼似的被追赶喊打。太艰难了。

所以这次能拿着帖子进来,司马煜做了万全的准备。将太子宫上下搜刮了一统,所有女孩子可能喜欢的东西,都打包带了进来。

他想着,都是在一个院子里,总归有机会见阿狸一眼的。

可惜他打错算盘了。

王琰根本就没让他们进内院,只将他们请进自己的书房。

——王家是三进三出的庭院。自南入门,最前面一进是外厅。王家势盛,王坦又是将军府长史,庶务最忙,便是在家里也常有公务往来,外厅便用于接待这些人。

中间一进便是正堂,正堂正北六间房是正厅,王坦夫妻住这边。东边隔出一个院子,院子里多种青竹,青竹环伺着洗墨池,环境清幽,是少年郎们读书习字的地方。西边也隔出一处院子,多种红枫槭树,是客房。

再往里一进便是内闺,住着老太太、家中女公子们,并几个年少的公子。

因此司马煜进了东厢院子,望着后面一道锁得紧紧的角门,心情一面低落着,一面雀跃着——这回可只隔了一道墙啊。

他望了谢涟一眼,谢涟正在看王琰屋子里挂着的字,模样十分的淡泊寡欲。

——他当然“寡欲”。反正他想见阿狸容易得很。不管是来拜见王家的姑婆,还是让七妹帮忙请阿狸去做客,都不过是兴之所至。

谁让他们是世交呢?谁让他近水楼台呢?谁让王谢是官配呢?

他才用不着走歪门邪道。

谢涟知道司马煜在暗恨。虽然这么想不厚道,但不可否认,谢涟此刻心情很好。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要夺你衣服时,虽不至于真砍他一刀,但心里总归是有这种冲动的。

谢涟一面观摩着王琰墙上的画,一面就想到阿狸送去的书帖那笔很拿得出手的字。

人说字如其人。阿狸为人娇憨可亲,那笔字却锦绣风流。想心里也有一段高山流水,也有一笔回风流雪。这样的姑娘是不俗的。做女儿时是闺秀,出了嫁便是嘉妇,该能与他情投意合,举案齐眉。

谢涟父亲早逝,一直跟在叔父身旁长大。虽叔父待他就如亲生,因他资质过人,有时比亲生还要看重,但谢涟心里却分得清。叔父是叔父,父亲是父亲。

他阿爹只留下一子一女。日后光耀门楣,传承香火,只能靠他一人。男子必要成家、立业,而后才可独立于世。

他第一次见阿狸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些。他也知道,他阿姊对阿狸说“留下给我家当媳妇儿”时,固然调侃,却也不是一句笑话。

只是——

谢涟眼角余光瞄道司马煜,也略略有些心烦。

这个年纪、这般性情的少年,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不论什么东西,不论什么人,有人争抢时,都必得光明正大的赢取了,才是自己的。

王琰没开窍,当然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他一腔心思都用来盯着卫琅了。

卫琅摸摸砚台,他就想——难道他要直接写信喊我阿姊出来?

卫琅翻翻书,他又想——不会在书里夹了什么了吧?

卫琅拨弄水仙花,他又想——喂!太子虽然不靠谱,好歹他那把樱草花是亲自带来的!

卫琅终于露出了百无聊赖的姿态,王琰才想他不会想麻痹我的戒心吧,就听卫琅抱怨,“不是请我们吃点心吗?”

王琰扑地。

仆人们端上点心来。十六盘,盘盘不同,各自摆成精巧的花样。大的只有四块,小的密密叠满盘。热的暄软甜香,凉的酥皮薄脆。白如玉,金黄如麦,浅碧如叶……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又有些不忍心吃。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世家饮食上一贯穷工极巧,日费万钱仍觉得无处下箸的都有。这么多样点心却是头一回见。

卫琅都忍不住说:“我怎么就没这么个阿姊。”

这话说得很辛酸——小时候被阿姊们抢着梳妆抹胭脂的遭遇,实在太惨烈了。耳濡目染,直到如今,他穿戴女装、涂脂抹粉依旧手到擒来,毫无生疏。

对着这三个人惊叹的模样,王琰很想保持淡定谦虚,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从盘子里夹起一样给卫琅,“尝尝看,这个是我阿姊拿手的。”

正说着,便见司马煜和谢涟同时抬起了头。目光追远。

王琰下意识跟着望出去,便见他阿姊带着个清秀水灵的小丫头,从角门那边过来。正说笑着往主院儿里去。

司马煜迅速起身。

谢涟拨弄着筷子,看似无意,却恰到好处的问道:“下棋吗?”

司马煜强停住了脚步——他不想认输,然而等一盘棋下完,人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就说:“射箭吧,十二支。”

谢涟点头起身。

王琰再一次纠结了——他很想去看司马煜和谢涟彼时,但是没人看着卫琅这货,真的没问题吗?

卫琅对此恍若未觉,正十分感动的吃着点心。见谢涟和司马煜双双出门,王琰身子朝外,眼睛却死盯着他的模样,就了然一笑,“放心,我不乱跑。”他夹了块点心给王琰看,很满足的塞进嘴里——意思是,他忙得很。

王琰放心了。

他放心的太早了!

三个人出了门,卫琅探头出去确认一番,回头就将自己带来的画眉从笼子里掏了出来,拿钓线绑好。

——他是说不出去,可没说不干旁的。

阿狸正带着左佳思一路往正院里去。

——虽然下定决心不与左佳思相见,但当左佳思主动来找她时,阿狸却无法拒绝。

她知道以左佳思的性情,轻易不会求人。她肯主动上门,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她得帮她。

——人都是记吃不记打的,尤其是她死了而你还活着时。尤其是你曾经很喜欢她时。

重生本身就是一件很虐的事。

阿狸心里其实还是希望能改变她和左佳思的结局的。

她总不能忘了当年那个目光殷切,喊她“阿姊”的小姑娘。

那姑娘外无父兄撑腰,内无亲信侍从,偏偏占据了司马煜一整颗心,别人夺都夺不去。就譬如赤子怀珠。整个东宫里,除了司马煜,她唯一亲近、依靠的就是阿狸。阿狸却不闻不问将她丢在一旁。这其实也就是任人宰割了。

而后那姑娘死了。她留下的那句“我是叫人害死的”,未尝不是觉悟之言。

这些道理,阿狸其实一开始就是懂的,毕竟她是晋江来的。但她懂归懂,却直到左佳思死去了,她才真正明白这道理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的开窍,于她,只是晚了一步。于左佳思,却是害了性命。

她曾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小姑娘还喊她“阿姊”的时光。

可是现在她又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一世,阿狸不爱司马煜了。所以她们两个人,该不会再走到那一步吧。

阿狸不想酣畅淋漓报复,她只想扭转那结局。她只希望她们两个,都能姻缘得中,欢喜美满。都能有一个HappyEnding。

总之阿狸就是见了左佳思。

听说北朝来使,左佳思的兄长因为冲撞使者被关押了,便带左佳思去正院见她阿娘,看能否帮上一些忙。

左佳思心里牵挂着她阿兄,凭阿狸怎么宽解她,都笑不出来。

阿狸稍微有些烦闷。

阿狸知道,左佳思其实是个乐天派。她之所以自在不起来,是因为她有求于阿狸,只好礼下于人——她这种性情的姑娘,是不能求人的。

两个姑娘渐渐的就都不做声,各自低垂着头烦恼自己的心事。

冬日里悄寂,连鸟雀都不见。四下无声,反而更尴尬了。

两个姑娘同时开口:“你……”

又同时收声,一时对望着。

才要再说话,就听到鸟扑棱翅膀的声音,伴着婉转鸣叫。随即便见一只画眉拼命的扇动翅膀,飞在她们面前。

却怎么都不往前去。

不但不往前去,怎么还后退了?

两人不由就跟着望过去。

就见那只画眉鸟越是用力飞,就越往后去。越往后去,就越拼命扇翅膀。画眉鸟眼睛上有两道白眉,表情就比其他的鸟更丰富。阿狸就见它憋了劲。眉毛都炸起来了,眼睛都挤起来了。却只是飞不动。这要是个人,只怕都能哭出来。

阿狸就知道,大约是有人恶作剧,跟着望过去,便看到王琰书房窗子里,伸出一节钓竿来。

阿狸:……》__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