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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一家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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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荒山下简陋的茅屋里,一个健壮勃发的男人抱着一个娇嫩如玉的小女人。

那个女人是他的小娘子,可是他横抱着蜷缩的她,犹如抱着一个婴儿。

他难以克制地亲吻着她的眼睛,她的额角,她的唇畔,甚至她的鼻子。他粗重浑浊的喘息喷在她脸颊上,热烫难当,他贪婪地啃噬着她的肌肤,试探着就那光滑的触感想咬一口,可是又舍不得下口。

他挫败的粗喘,觉得满腹的谷欠望仿佛要爆炸了一般,他迫切需要寻找一个出口,于是他翻身上炕,就要将她扣在炕上。可是半夏这次有了防备,她如八爪鱼一般攀附在他身上就是不放,酥软的她努力弓起身子,让自己丰满的双峰贴紧她,下面的柔软则故意在他那越发膨胀的滚烫上来回磨蹭。

无末真得难以克制了,他既舍不得放开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又想要痛快淋漓地在她身后大干一场,情急之中,仿佛灵光乍现,他的硬物竟然在前面的软糯湿润中找到一个入口。

他迫不及待地试图进入,一进之下方觉那里犹如泥潭一般,牢牢将自己吸住,仿佛再也拔不出来。

其实他也根本不想出来!

那么柔软潮湿温暖之所在,最是他的贪恋。

他亲吻着怀中娇颤的人儿,大力地在泥潭中拔出沉入,次次连根没入,引起声声潮湿的噼啪之声,也引起她的娇喘连连。

这一辈子,拥有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他在疯狂有力的抽动中,俯首望着那因为自己的强力攻势如颤动不能自已的人儿,如是想。

半夏在做好了无末的皮袍后,满心期待地给无末试穿。

无末幼时长在狼窝里,稍大时又独身一人,衣物不过遮体御寒罢了,自己拿兽骨一缝,勉强有个衣服样子就对得起自己了。而半夏精心制作的皮袍内衬是虎皮,外层缀有自家制的粗布,还弄了一个蓬松柔软的黑色狐尾做领子。

无末本就生得高大挺拔,远远望去站如铁塔,坚韧不拔而又狂野不羁,如今穿着半夏亲手做的皮袍,只见原始的粗野中有着隐隐的华丽从容之感,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男儿气概,披肩的黑发竟然有了几分高贵散漫的意味。

半夏一时看得出神,竟然想起那天站在山腰迎风而立的黑狼,威武挺拔,傲然独立,高贵从容,俯首俾睨着世间的一切。

无末见半夏看着自己不言语,只是走神,只以为自己穿着不好,便笑道:“你做得很好,平日穿着去山里倒不大自在,还是好生收起来吧。”

半夏和无末相处了一些时日,也知道他的心思的,忙摇了摇头,笑道:“你穿上是极好的,我刚才忽然想起——想起那只狼。”

无末挑眉疑惑:“哪只?”

半夏歪头笑吟吟地道:“小黑啊!我看你和它不亏是吃着一样的奶长大的,倒是有几分亲兄弟的模样呢。”

无末沉吟半响,眸子里有几分怀念,不过随后他自己也笑了:“它长大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估计见到我这个人类嫌弃得很。”

据说上古山的狼成千上万只,里面也是分大小帮派的,帮派之中又分三六九等。当初养育无末的不过是一只普通的丧子的母狼,这本就注定了小黑在狼群中的地位。可是后来小黑忽然不见了踪迹,没想到再出现时,却也是领袖群狼的头狼了。

只是这其中多少厮杀,又多少血泪,无末不得而知。

半夏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笑问:“我听老人们说,上古山的狼是有灵性的,可以成精的,你说小黑哪天会不会也修成了精怪?”

无末摇头:“精怪之说,我是不信的,我在山中二十多年,却也从未碰到过什么精怪。”

半夏其实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毕竟望族的传说多得一箩筐又一箩筐的,哪里能个个当真呢。

这夫妻二人一边拉着家常,一边又把新做的白狐大衣拿出来。半夏穿在身上觉得格外暖和轻便,忍不住得意地转了一个圈给无末看。

无末只见那雪白的狐皮大衣映衬着她绯红的笑脸,忍不住凑上前去将她搂在怀中,却只见她双眸汪汪如春日里的清泉,两颊绯红犹如山间初初绽放的小花儿,最最可人的是她的笑。她一笑起来,无末便觉得上古山的冰雪全部融化了一般。

半夏自然瞅见无末眸子里几乎可以将人烤化的炙热,她调皮地一伸脚,勾住他的脖子,小声说:“你穿着虎皮大衣,我穿着白狐大衣,咱两一黑一白,配对得很呢。”

无末不说话,他只见那樱红的小嘴在自己眼前一动一动的开合,忍不住俯首就要吻上。

就在屋子里一片璇旎之际,无末忽然放开了半夏。

可怜半夏两颊含春双眸湿润,正等着继续亲呢,却被这样停了下来,她眨着迷惘的眸子,呢喃着不满地问:“又怎么了?”

无末无奈瞧了眼外面,低声道:“有人来了。好像……是个女人。”

半夏一皱眉,会是谁呢?难不成是哪个好姐妹约自己出去?可是也不能这个时候来啊。

不过她还是赶紧擦了擦嘴巴,又把狐皮大衣脱下来赶紧收进柜子里。

这掌灯时分上门的竟然是忍冬。

忍冬是新成亲的嫁娘,看起来成亲后的日子过得不错,她是含着甜蜜的笑走进半夏家的院子的。

半夏走出茅屋,见她穿了新作的羊皮袄,头上还戴着自制的头花,不由得笑道:“忍冬,你这嫁人后真是越来越俊俏了。”

忍冬笑得眉毛都弯了起来:“姐,不许打趣人家!我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的。”说着就往半夏这边走过来。

可是就在她抬脚的功夫,忽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半夏一惊,赶紧过去扶住她,低头看时,却原来是一泡鸡屎,恰好被忍冬踩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随遇而安亲爱的补分,看到你很是亲切嗷,你问我还记得你吗,我怎么会忘记呢,嗷嗷~

谢谢小玫子

谢谢给俺补分的亲爱的们~

昨天和今天的这两章可能都有错别字,回头我会修文,现在没时间啊。

番外明天统一发

22第二十一章

忍冬简直要哭了:“姐,这是我新作的鹿皮鞋呢!”

半夏一看,可不是么,那一看就是上好的鹿皮上好的针线新新作成的,只可惜如今被一泡鸡屎给脏污了去。望族人平日最是珍惜果腹之物和御寒之物了,当下半夏见了忙道:“你快脱下来,我给你擦擦。”

忍冬心疼得真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边委屈一边怨道:“你这院子里是怎么回事,竟然有野鸡屎,弄得这么脏!”

半夏笑着指了指旁边的鸡窝:“看,我是在家养了几只野山鸡。”

忍冬哭丧着脸看那在院子里漫步的山鸡,只见那山鸡神情倨傲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溜达,真个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脚边的一块土疙瘩就狠狠扔过去。山鸡受惊,咕咕咕乱叫,鸡毛飞舞,尘土飞扬……

半夏忙把忍冬拉回屋内,解释着说:“这眼看天就要黑了,我马上把它们轰进窝里去,然后就打扫鸡屎。”

忍冬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腿进屋,一边埋怨道:“你又何苦弄这些,脏死了。”

两个人进屋的时候,恰好无末从屋里出来。忍冬一向见了无末就怕的,此时看到无末,赶紧把那满腹的抱怨憋到肚子里,一声不吭紧紧贴着姐姐进屋去,那样子仿佛生怕无末一把她吃了的样子。

进了屋后,忍冬一边脱靴子换鞋,一边小声问半夏:“奇怪了,他今日穿的这件虎皮裘真是威风,你新做的?”

半夏点头:“嗯,才做的,我想着天还是这么冷,回头轮到他去守神庙,穿这个也不冷。”

忍冬皱眉,不情愿地道:“其实他倒是也不难看呢,就是我看到他总觉得心里发寒。唉,还是我们家木羊看着舒服。”

半夏听到这个忍不住扑哧笑起来,没想到忍冬嫁人了还是这么小孩子家气,不过她还是笑着点头说:“木羊确实长得不错的。”

忍冬换上了半夏的鞋,心情总算好多了,又向半夏说起自己身上的新衣服,说是木羊的母亲亲手为她做的呢。

忍冬小脸上散发着幸福的光芒:“木羊家是个大家庭,每个人都对我很好。”说着她翻开自己羊皮袄的里衬给半夏看:“姐姐你看,木羊的母亲针线功夫多好啊,而且这布料,也是咱们没见过没穿过的。”她又给半夏看那袄领子:“姐,这是木羊捉得白狐尾巴做得领子,没有一根杂毛呢,好不好看?”

半夏见了不由得想笑,想着这上古山的白狐今年冬天算是遭了秧,怎么遇到个木羊和无末呢。人家木羊还算好的,只捉了一只做领子,自家那位可是捉了几十只来做大衣啊!

山里男人心里想的是如何养家糊口,一般哪里会去想这些装点门面给女人好看的花俏玩意儿呢,木羊作为未来的族长,他能这样对忍冬,实在也是个体贴的。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忍冬的头发,柔声说:“你嫁人了,木羊是个好男人,以后要学着懂事,不要孩子气。”

忍冬神气地抬起小脸,得意地说:“那是自然,他们都夸我懂事呢。”

姐妹两个人又说了一番话,说着话时便提起了她们的大姐迎春。忍冬小嘴一撅表示对大姐不满:“二姐,你肯定不知道,大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事没事的就往我家跑。这是我嫁给木羊又不是她嫁给木羊,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半夏听了略一沉吟,便问道:“她没说别的?”

忍冬想了想:“倒是没说什么啊,我看她如今这样子,怕是彻底抛了她在外面的野男人野孩子的,是要在咱族里长住了。”

忍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说:“二姐啊,你说大姐是不是该再找个男人呢?”

半夏笑了下,摇头说:“那我怎么知道,得去问大姐才是。”

忍冬叹了口气:“她三不五时跑到神庙前去祈祷,估计是想再在望族嫁一次吧。反正族长都允许她回族了,再嫁一次倒也不错。”

半夏听了这个,也在心底叹了口气,想着爹爹年纪大了,以后恐怕还要为姐姐操心伤心啊。

姐妹两个又说了一会儿子话,忍冬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临走前还心疼地看了看半夏,拉着半夏的手说:“二姐,你以后不要养什么山鸡了,哪天没事就去我这里,我给你找料子做衣服,还给你吃很多好东西。”

半夏自然不会真去妹妹那里拿东西,不过她看着妹妹生活得很幸福,想着爹爹也该放心了,当下不过笑着应了。

她送走了忍冬,正准备回来把鸡轰进鸡舍再把院子打扫一番,却见院子里已经扫得干干净净了。

无末扫过院子,洗了手后,已经把饭菜摆到石桌上。

他见半夏回来,问了句:“走了?”

半夏点头:“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无末想起刚才那个小姨子,皱了皱眉说:“她话真多。”

分明是姐妹,同样是女人,怎么有人说起话就那么动听悦耳,恨不得让人天天听时时听,而有人怎么就那么惹人厌烦呢,无末在心里暗暗地想。

不过他当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这些日子,神庙的剑鸣声是越来越频繁了,街头老人们没事都提起这事,个个担心,觉得望族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一时之间搞得人心惶惶。轮班值守神庙这件事,更是马虎不得了,族长召集了所有的男丁重新说了这事,叮嘱大家一定要万分小心,绝对不能让心存不轨的外人破坏了神庙。

这一日,轮到无末去神庙值守,半夏特意让无末白天不要上山打猎,就在家里歇息。无末原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扛得住,可是见半夏执意如此,也只好听她的了——她的话总是对的,不是么。

无末吃过晚饭走后,半夏一个人看着自家小院,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她先把鸡轰进鸡窝里,又打扫了院子,去鸡窝拾了鸡蛋。最近这群鸡中有两只母山鸡每天都能下一个,还有其他几只,两三天总是有一个的,于是半夏每天能收获三四个鸡蛋。她小心地把这些积攒起来放在一个无末编织的箩筐里。看着白白胖胖的鸡蛋一个挨一个,心里真是满足。

忙完这些,又把屋子收拾一番,做了点针线活,半夏准备睡下了。

前些日子,无末硬是要重新把家里的炕学着望族人重新修正了,这样半夏在晚上就有热乎乎的炕头可以睡了。

可是如今半夏躺在这暖和的火炕上,心里还是觉得不够暖和,总觉得缺了什么似的。翻来覆去好半响依然没有睡意,她叹了口气,将脸贴在无末常用的一件旧毛毡上。

旧毛毡有半夏熟悉的味道,那是那个男人特有的阳刚味。半夏闭上眼睛,默默地感受着他的气息,心里踏实了许多。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成亲没多久,她却已经把他放到心里,拿不走放不下,有他的地方就有温暖就有踏实,便有家。

没有了他,心里便缺了一块,家便不再是家。

闻着熟悉的味道,半夏大脑渐渐迷糊起来,慢慢沉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因为一声悠远的狼嗥声从梦中醒来。

揉着惺忪的睡眼,她望了望窗外,天还没亮呢,无末也没回来。

起身披上衣服下炕,来到窗前,只见上古山如同一块巨大的阴云一样笼罩在窗前。就在这阴云中,有孤冷的狼嗥声传来。

半夏皱了下眉头,上古山的狼成千上万,它们夜里自然也会对月嗥叫,可是倒从未听得这么真切过。看来眼前这只狼应该就在这附近,距离望族村并不远。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会有狼夜半时分来到望族村外面?

半夏想起无末在神庙守夜,顿时担忧不已。最近望族村异况频出,该不会今晚有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她赶紧穿戴起来,推开门顶着寒风出门了。

很快她便来到神庙前,远远的便看到庙门前站着几个人,她忙过去,却是守夜的几个,其中最高大最惹人注意的自然是她的无末。

其他几个族人见她过来,都很是诧异,无末更是大皱其眉,赶紧握了握她的手,幸好,还不算凉——他是知道她怕冷的。

就在这时,神庙里又传来一阵剑鸣之声,声音沉厚,低低地传出,却让人惊心。

几个族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轻族人,就是那个叫厚炎的道:“又开始了……”

随着剑鸣之声,不远的山上,又忽然起了一声狼嗥,那嗥叫孤冷而寂寞,远远传来,却奇异地和剑鸣之声遥相呼应。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这种情景是他们没见过的。

无末却仿佛若有所思,望着那狼嗥传来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夏看他有心事的样子,可是当着众人又不好问什么,便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这时候厚炎向大家提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狼叫,竟然和我们的剑鸣呼应。不如我们几个上山去看看?”

无末听到这个,忙沉声阻止道:“不可!”

众人没想到他这个平日一言不发的人竟忽然说出这话,都看向他。

无末向大家解释说:“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是守候神庙,如果贸然上山去查探,一则夜晚山路难行,我们很难找到狼的踪迹,二则就怕有不轨之人趁虚而入。”

无末这一说,其他人都纷纷醒悟过来:“对啊,那狼叫之声虽然奇怪,但明天我们禀告族长便是,可万万不能耽误了守候神庙的大事。”

厚炎颇感意外地看了眼无末,又扫了眼无末身旁紧紧相靠的半夏,点头说:“你说得对,我倒是莽撞了。”

当下半夏陪着众人一起守夜,一直等到天亮了,大家才各自散去,而半夏和无末也牵着手回家了。

回到家里,关上屋门,半夏再也忍不住地问无末:“那只狼到底在叫什么,你听出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有亲指出这么落后闭塞的地方男女情事看上去很开放说很违和。这件事我是这么理解的:越是落后的民族,家具也就越低矮,讲究也就越少。吃不饱饭就要灭种绝代,这时候还管什么廉耻,原始社会还看到喜欢的就上呢(我瞎猜的,鬼知道原始社会啥样)总之这是小说而已,不是社会学著作,写着玩的,喜欢就看,不喜欢就撤,好文多得是,何必跟自己过不起呢,您说是吧。。。。

我今天实现了双更,还修改了上一章的两个错别字,伟大的我啊!难道这么伟大的我不该得个花花吗?

23第二十二章

无末皱了下眉头,摇头说:“它没说什么,只是在夜晚感到躁动,所以起来嗥叫几声。”

他停顿了下,才慢慢地说:“它是小黑。”

半夏一听,吃了一惊:“你没听错?”

无末点头:“没错。虽然分开了许多年,但小黑的嗥叫我是认得出来的。”

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皱眉沉思片刻,才说道:“我听着那神庙的剑鸣,仿佛在呼唤什么……”

半夏听着这个,也觉得奇怪了:“神庙在呼唤什么?总不至于在呼唤小黑吧?”

无末再次摇头:“应该不是的。狼的嗅觉和感觉一向灵敏,小黑也许是听到了剑鸣之声,感觉到了异常,于是才夜半嗥叫吧。”

半夏想想也是,便也不再问了,可是这半夜异常的响动,到底是让人担忧。

无末明白半夏的担心,可是他内心深处却有更深的担忧。上古山那么多只狼,为什么只有小黑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嗥叫?

整整一个白天,无末做事总有点心不在焉的,一直到了晚上,眼看着身边的半夏睡着了,他依然无法入眠。

闭上眼睛,侧耳倾听,无末忽然心中一动。

他的耳力一向不同寻常,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无末小心地起身,轻手轻脚不惊动身旁熟睡的半夏,披上衣服出门,刚打开茅屋,便只见月光如华地洒在院子里,而就在自家茅屋的篱笆墙外,一只通体黑色的野狼犹如剪影一般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等了自己许久。

无末心中一震,轻轻关上屋门,慢慢来到篱笆墙前,蹲下来,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野狼。

“小黑,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轻声问它。

小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狼眼在月光下发出森森幽光,静静地望着无末。

无末试图伸出手,想摸摸小黑的耳朵,可是手伸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他知道狼类是非常有灵性的一种动物,如果自己摸了小黑,若是其他野狼在小黑身上闻到自己的味道,总是对小黑不好的。

无末关切地问:“小黑,你是不是不舒服?”

今晚的小黑看着和那一日威风凛凛站在半山腰的小黑截然不同,反倒有些像小时候所熟知的那个小黑了。

小黑低下头,不言语,低垂的幽绿色狼眼却流露出让人难以解读的哀伤。

无末轻叹了口气,轻声问:“小黑,你难过了,为什么?”

小黑仰起头,侧脸,看着不远处融在黑暗中的神庙。

无末站起来,今夜的神庙很是安静,没有剑鸣,没有异响。

可是为什么,小黑会来到山下,来到这里呢?

就在这时,茅屋门打开了,半夜醒来的半夏披着虎皮袍出现在门口,当她看到蹲在篱笆旁的野狼时,吃了一惊,心道这不是无末的兄弟小黑狼吗?眼看着一人一狼都转头看过来,她立刻有了惊扰了别人的感觉,忙轻声道:“啊,你们继续——”继续什么?继续聊?——她结巴着小声道:“你们继续聊……”说完赶紧关门进屋。

可是这一人一狼却实在没什么可聊的,小黑俯首片刻,便站起身来,蓬松的尾巴也翘起来了,那姿态是要告别了。

无末不舍地点了点头:“小黑,回去吧,自己保重。”

小黑回过头最后看了无末一眼,便轻轻一跃蹦到了旁边的山石上,然后撒腿飞奔而去,很快不见了踪迹。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无末都没见过小黑,即使偶尔踏入狼族禁地,他也没看到过小黑。

他只是听守候神庙的人说,有时候神庙旁边会有一个狼影一闪而过,但真是一闪而过而已,谁也没有看真切过。

这件事,大家自然报告了族长,可是族长并没有说什么。

上千年来,望族和山上的群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互不干涉。他们已经相安无事一千多年了,他们也相信不会有一只狼胆敢冒犯望族人的神庙。

不过族长却重新调整了轮班的分配,把无末调到了另一个队组,那个队组的队长因为前几日上山摔了腿,只好暂时退下,无末便成了那一小队的头目。

这件事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小事,可是对半夏来说却是极大的事了。她很高兴,因为这个举动代表着无末在族中的地位。

这个男人前半生过着孤冷的生活,她希望后半生她和他在一起能够幸福,可是幸福并不是吃饱穿暖关上门来过日子,这还包括在一个群体中获得一定的认可和尊重。

原本苏老爹对于无末是不太满意的,可是经过这件事,他对这个女婿的看法变了。

如今天也要暖和了,苏老爹最爱的事就是拿着一个小马扎坐到胡同口,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拉家常,每每说起自己的两个女婿,二女婿如今越来越出息,三女婿将来肯定更出息。

这个更出息,自然是当族长了,这个苏老爹没好意思说,其他人也不便说破。毕竟族长的人选是大事,族长是每个人都要俯首尊重的人,这个事可不是街头议论着玩的。千百年来,对于望族人来说,那个鱼头拐杖都是至高无上不可亵渎的。

可是就在苏老爹洋洋得意之时,一旁的牛婶很是不乐,跑过来打趣苏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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