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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很坏[综民间故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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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尸都能化蝶了,狐狸变成美女算什么!
    两人紧着往前走,又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一处偏门。偏门外打盹的小厮一见这俩人过来,连忙笑着弓背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大公子,问您好,您回来了,小的给您开门。”
    这种下层人民,马文才有不理他们的必要性,鼻子都没哼一声,拉着大师父往里走。
    大师父觉得不合适,还回头冲那小厮一笑。
    小厮摸了摸脑袋,这是要干嘛?大公子平素最恨和尚老道,别说是往家里迎了,就是出家人在马府外街道上走,被他瞧见了都要狠揍一顿。正想着,就听得大公子吩咐关门。门关上了,大公子喊了二十几个家丁,自己远远离了那和尚,恶狠狠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妖僧,为民除害!”
    大家伙儿一听,大公子要干好事了?纷纷举棒支持。棒点子雨点儿似的打下来,大师父吓了一跳,一跃而上爬上了院子中一大树,牟足劲儿往上爬。家丁都好表现,十几二十几个也往树上爬。树就那么高,这十几个人全挂树上了,下面还有挤不上的,急得直跳脚。
    大师父站在最高处,向下喊:“别上来了!再上来老衲就踹了。”
    多么真诚的语气,偏有人不信,继续往上爬。大师父一个两个往下踹,这些人全挂树枝上,一个个鬼哭狼嚎。热闹声传遍了马府的大街小巷。
    马文才的娘耿氏是马家这一届的内宅总理,听说大公子在家里打人了,闹得还很大,连忙带着人赶过来。此时讲究女子小步摇曳才是美,很多女孩子从小就是被家人用绳子把两脚绑起来,中间留半尺①的距离,走起来含蓄静美。耿氏心再急,待她赶来,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仰头看到一个和尚仙姿缥缈,站在树端,树上挂了十几个家丁,她的心肝大宝贝站在树下生气。
    马文才没有眉毛倒立双眼突出,也没有破口大骂,但是耿氏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这孩子,越生气越冷静,你看,他还跑来若无其事地问好:“娘,你来了,今天不忙吗?”
    耿氏头疼,这孩子越长大越不好教,固执得很,别人怎么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文才,你不能这样啊,大师是侍奉佛祖的人,你要以礼相待。来人呐,把大师请下来吧。”耿氏叹了口气,院子里的家丁却都低着头,没人敢动。
    耿氏拿胳膊肘怼了怼儿子,马文才平静道:“都不听夫人的话了?先不打了,把这和尚请下来。”耿氏松了一口气,上至皇族甲胄、世家大族,下至黎明百姓,整个南梁都是尊佛重佛的氛围,今上梁武帝更是多次请众高僧入宫,放下娇妻美妾,彻夜长谈佛理,愿意放下荣华富贵出家为僧,大家都那么爱佛,我儿子怎么就不迷信呢?
    心知儿子是因为厌恶和尚,才会大动干戈,耿氏还是问了一句:“儿呀,这位大师可是与你有什么误会啊?”
    马文才瞥了一眼掸灰整衣的大师父,道:“前些日子在外面办个宅子,送了两个丫鬟进去打扫,这和尚也不知道把人弄死了还是卖了,留了两根骨头,一只狐狸,说被狐妖吃了。娘,你说该打不该?”
    耿氏到底比他多活了十八年,点点头道:“不无可能。”
    “可笑!”马文才嗤笑一声,转头对大师父道:“和尚,你那么能耐,你看看本公子何时成婚,女方何人?”
    耿氏脸色微变。
    大师父走上前来,仔细看马文才的面相。前两次,一次得道高僧,一次高级神仙,都有有功力在身,如今这身躯,只有堪堪十八年的修为,打个小妖精还行,掐指一算不能。大师父结合前世今生所有的本事,先看面相又问了生辰,最后问了他平时喜欢干些什么,有什么样的职业规划,将来是怎么打算的。
    耿氏一一帮儿子回答了。
    大师父哈哈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大公子的婚事老衲已经算出来了,恭喜恭喜。”
    马文才握紧了拳头,问:“喜从何来?”
    “公子,您的新妇是个死人!”
    耿氏震惊地看着大师父,倒退三步,继而一挥手,让众下人都下去,拿眼色示意身边大丫鬟,给他们敲打敲打,别出去乱说。那丫鬟微微一点头,带着众人往侧院走。
    马文才似是没有力气,整个人都有些垮了。耿氏拉着他的手,又招呼大师父,一行三人进了一间厢房。
    见大师父真有些本事,耿氏像是倾诉也像是求救,跟大师父说了实话。南梁尊佛,山寺众多,和尚也多,也有几个得道高僧。文才小时候,有一位大师曾经为他看相,当时就说他长大后克父克母,就是成亲,也是一桩鬼婚,新娘是个死人。
    当时还小,马文才也不在乎成亲是什么,但那句克父克母,绝不是一句好话。哪怕他爹他娘连连安慰他,说必定无事,可他心里就扎了一根刺了,从此恨上了和尚。这事儿只有马家夫妻与他知道,别人一概不知,连老夫人都没告诉。这老和尚却一眼看了出来,难道……
    难道他马文才就注定是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儿的一个孤家寡人吗?
    大师父见他们不说话,还补上一句:“新妇死半道上的。”
    耿氏泪水滚滚而下,问:“大师,你可有破解之法?不管多少钱也好,只要大师有法子破了这困局,马家都愿意花。”
    大师父摆摆手:“善哉善哉,大姐这不是钱的事,若是钱能解决,那老衲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了,早与妙——咳,话说回来,小马,你现在可相信我。”
    马文才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大师父又道:“你以为老衲打不过你吗,请你看看老衲的腱子肉。只不过今日见你第一面,便看到你印堂发黑,衣襟之间有浊气,却还没深入骨髓,可见是沾上妖精了。老衲跟着你进了那巷子,先你一步进去,就看到那狐妖正抱着人手指头,嚼得脆响。你以为她是落魄小姐?你想想。你虽然叫文才,却喜好棍棒,这些年杀了多少野狐野兔?因果轮回,这妖狐别的不缠,正缠上你,难道不是报应?
    “不过你年轻气壮血气旺,若真与那妖怪动起手来,纯打斗或许那狐狸也没法真把你怎样。它的目的可能不在你……你家老马身体怎么样?”
    耿氏犹豫了一下,猜这“老马”可能是指她相公,道:“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哪怕是抹了胭脂,也感觉没什么血色。倒是他自己高兴,不用上粉,脸色就很白。”
    大师父很耿直:“小马,你伤人狐子狐孙,人来杀了你爹,无可厚非。若是你被这狐妖蛊惑,把她引入家中,老马体质差,等不了那妖狐三两下妖风一吹,你爹就命不久矣。”
    马文才一拍桌案,抬头看着大师父,两只眼睛亮得可怕:“和尚,我现在就出去把狐狸全杀了!她杀我一个丫鬟,我杀她百个狐孙!看谁心狠。”
    耿氏气急了,小碎步迈上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责道:“瞎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要闹得我跟你爹都死了吗?”
    这话就诛心了,正戳在马文才心窝上。
    大师父又道:“你别急,这仇要报不迟。知道你不信老衲,你看吧,不是今晚就是明晚,这狐狸还得来。”
    “敢来本公子就敢杀,那么多狐狸都杀过,还怕这一只?我马府家丁并护卫一百多人,布下天罗地网,必定让它有来无回!”
    “行行,你们有准备就好。老衲有要事在身,走了,回见。”说罢大师父起身就走。
    耿氏连忙追上,伸着手在后面喊大师。
    出家人不能嗔怒,可也没哪条戒律说要腆着脸活受气,大师父才不要留在这里。
    耿氏追得急,步子又小,“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大师父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连忙走过去帮忙扶起来。耿氏借力站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大师父的胳膊,哭道:“大师,你不能走,你要走了,若是家中出了事,我儿得内疚一辈子。”
    你们看,这就是母亲,肚子里孩子掉出来的那一刻,就好像灵魂也跟着走了,现在这个躯体成了只会为对方着想的工具,这时候想着的还是马文才。
    大师父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心下一软,道:“成吧。”
    马文才有些别扭,却没再排斥,走出院子,找见一个家丁,让他去云来客栈把大师父的包袱取来,顺便给中午那小伙计一套新衣服。家丁点头领命而去。
    再说回十里外山上书院中,祝英台有些奇怪,这些天她的好兄弟梁山伯怎么有些怪怪的,晚上倍儿精神,能读一晚上的书不停歇,白天却总昏昏欲睡,被夫子逮着了好几次。她坐在第一排,梁山伯家里穷,坐在最后一排,她趁着夫子不注意,扭头往后看。
    梁山伯正趴着睡觉。
    夫子停下了朗诵,一双眼睛眯着也看梁山伯。
    祝英台急得恨不得跺脚,拿眼睛示意等在外面的书童,让他悄悄进去提醒。还没等祝家书童进去,夫子已经大步拿着戒尺走过去,甩起戒尺,狠狠打了下去。
    梁山伯没有抬头,还是睡着,左手却抬起来稳稳抓住了戒尺,抢过来,一板子甩到老师脸上。
    “啪!”
    祝英台一下捂住了脸。
    。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一尺为33。3厘米,半尺为15厘米。来来来,以左侧为基准整齐队伍,小碎步迈起来!
    ②写完了耿氏,回头查错字,忽然想到了一句歌词“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又囿于厨房与爱。

  ☆、第25章 梁祝化蝶传奇3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夫子气得直哆嗦,“梁山伯,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红罗山书院留不住你这样欺师灭祖的劣徒!滚!”
    梁山伯被夫子的怒吼吵醒,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问道:“夫子,你脸被谁打了?”
    夫子气得拿手指着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祝英台从座位爬起来跑过去,一把抓住了夫子的手,编瞎话道:“夫子莫要生气,山伯兄有梦游的毛病,我与他同住一屋,早晨喊他起床还被打过几次,鼻青脸肿,您这比弟子好太多了。”
    夫子喘着粗气,怒道:“照你说,上课睡觉还不能喊他了?梁山伯,就算我不计较你打我,你课上睡觉,上对不住圣人先贤,下对不住师尊教导。我必得告知院里管事,将你逐出师门,否则,我这夫子也不必当了,何必留在这里受人侮辱!”说罢一甩衣袖,愤而出门,众弟子乱作一团。
    梁山伯上前抓住夫子的胳膊,他每日除了学习之外,还在书院里忍着有些同学的轻蔑干杂活,为的就是能留在书院读书学习,以后能在科考中抓住机会,再次振兴梁家,若是此刻被逐出师门,那他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抬头了。
    “夫子!弟子错了,弟子以后上课再也不睡觉了,您绕过我这次吧,绕弟子一回吧。”
    祝英台心急如焚,也在一边劝:“夫子,山伯兄是晚上太用功了,彻夜读书,上课才会这样的。他真的非常认真,不信您考,他什么都懂。都能背出来的。”
    夫子被两人拽得没法往外走,冷下脸道:“好大的口气,什么都能背,那我考考你!”
    “夫子请说。”梁山伯松了一口气,给了祝英台一个感激的眼神。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语出三国曹植《洛神赋》。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夫子打断他,背得这么流利,真的假的。接连出了几个题目,梁山伯均对答如流。夫子有所动,可脸上的印子还有些疼,他略略沉吟,又道:“过蒙拔擢,宠命优渥。”此句出自西晋李密《陈情表》,这文章用词不够华丽,讲得也不是才子佳人,在当今骈文界算不得一篇好文,许多文人不屑将其列为所学,只不过其中讲的是孝道,才不至于泯于众文。但是,这位夫子私下里却十分喜欢这篇《陈情表》,其中流露而出的祖孙亲情,真挚感人,远胜于辞藻堆砌。在课上,因着众生均来自世家士族,考虑到学生的需求,夫子才不曾讲授过这篇文章。
    有意为难。
    “过蒙拔擢,宠命优渥,岂敢盘桓,有所希冀!但以刘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梁山伯答得流利,只到后面,声音哽咽起来。
    夫子正陶醉呢,一看梁山伯眼眶盈泪,问:“你哭什么?”
    梁山伯悲道:“一则文章感人,二则弟子思及家中老母,独自将弟子抚养长大,吃了无数苦头,只盼着弟子能衣锦还乡,再耀门楣。今弟子若被扫地出门,家母不知该如何伤心欲绝。”
    夫子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听到此处亦动容。但就这么放过了梁山伯,以后师威何在,如何压得住学生?他看向祝英台,道:“你说你与梁山伯同屋,他彻夜读书,此话当真?”
    “真的真的!弟子可以作证山伯兄真的是在彻夜读书。”祝英台恨不得比划出梁山伯读书的样子,担心一句说错了,好兄弟被赶出书院。
    “那好,既然你知他彻夜读书,可见你也不是早睡晚起的厌学之人,夫子问你,‘观跃鱼于南沼’?”语出曹植《幽思赋》,全文极短,流传甚广,内容浅显,朗朗上口,是书院的必背文章之一,这基本就是在给梁山伯台阶下了。
    “观、观跃鱼于南沼……南沼,嗯……观跃鱼……”祝英台支支吾吾,背不出来。她看夫子脸色越来越僵硬生气,心中更慌,求助似的看着梁山伯。
    梁山伯心里知道答案,可老师就站在眼前,怎么都没法像以前那样帮英台了。
    祝英台两眼一闭,一跺脚,编吧!
    还没等编出口,夫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竟然有这样榆木脑袋的学生!又迁怒梁山伯不能先进带动后进,怒道:“明日此时,你若还背不会《幽思赋》、《洛神赋》,梁山伯就滚出去!”说罢推开二人,走远了。
    祝英台可怜巴巴看着梁山伯,自责道:“山伯兄,都怪我!”
    梁山伯叹了一口气,道:“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上课睡觉不对。走吧,回去我监督你把书背完。”说罢拉着祝英台的手回了学堂,心中还想,英台他来得晚,很多课程必定跟不上,我以前怎么就顾着自己读书呢,应该拉着英台一起读的,暗自自责不已。
    下午课后,回到书库寝室之中,祝英台打开《洛神赋》一看,心道死了(liao),命不久矣,呜呼哀哉!
    梁山伯不以为意,这就算长了?放心,兄弟我有秘密武器。他拿出一段绳子,道:“古有悬梁刺股,英台你细皮嫩肉的,刺股就不必了,悬梁吧。”一抖手中的绳子。
    祝英台惊恐道:“山伯兄,你要勒死我?不可不可,不就是读书吗?我读我读!”
    梁山伯哈哈一笑,解释道:“不会勒死你,你是我结拜的兄弟。”说着,安排两人背对着坐在书柜两侧,头顶上以绳子系着两人头发,只要祝英台一打瞌睡,梁山伯就会感觉到,一拉绳子,把祝英台拽醒。
    系头发的时候,梁山伯还问,你头发怎么这么长,跟个女人似的,不过乱七八糟扎在一起,女人比你讲究多了。
    祝英台后背吓出冷汗,眼睛一转,心虚道:“我只是蓄发明志,只要一天不能学有所成,就一天不剪发。”
    梁山伯若有所思:“那你估计得留到成亲,与你新妇比一比长短了。”
    祝英台咬牙切齿背她的书:“倚高台之曲隅!处幽僻之闲深!!……”
    月亮渐渐西沉,祝英台越来越困,梁山伯的绳子越拉越频繁,最后祝英台困得实在不行,眼皮子有黏糯米粘住了一样看不清睁不开,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梁山伯把她脑袋拉着,也醒不过来。
    梁山伯转到书柜另一边,看到这情景,心不已。于是捧着书,在祝英台耳边念念叨叨地一遍遍重复着《洛神赋》,希望她能够在梦里记住了,明天出口成章。只是大热天的,他靠的那么近,又聒噪,祝英台被热醒吵醒了。人睡得半梦半醒之间,常常会忘了自己在那儿,祝英台以为在还家中,丫鬟小灵子又念书催她起床呢,一伸手推了过去。
    梁山伯不防备被推了个大趔趄,“咚”地坐到了地上。
    祝英台低头一看,吓得一个激灵,醒了,双手抱住书本挡在身前,警惕地问道:“你要干嘛?”
    梁山伯哭笑不得,揉着腰正要说话,却感觉到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口,他一把捂住了嘴。
    祝英台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惨白如纸,冷汗滚滚而下,也吓了一跳,蹲在他旁边,给他抚背擦汗,着急地问:“哪里疼?是不是肚子疼,晚上吃坏了肚子了?千万别是肠痈,那就、那就……”祝英台急得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手忙脚乱去背梁山伯,准备下山寻医。
    祝英台比一般女子高,从小调皮爱攀爬,力气也比一般女子大。她顾不得男女之别了,只想着人命要紧,好一番努力,竟然真的把身高八尺的梁山伯给背住了,自己却站不起身,扶着案桌往上使劲儿。
    梁山伯被这么一颠簸,胃里翻腾得更厉害,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喉咙里的东西刺溜钻了出来。
    这东西落地见风而长,变成一个三寸小人,有模有样拱手向二人施礼:“父亲、母亲!”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呆住了,瞠目结舌。
    梁山伯第一个回过神来,急忙道:“你认错了,这一位也是父亲。”
    祝英台还谦虚呢,“客气客气,叫叔叔就行,叫叔叔。”
    这俩人深更半夜遇一荧光小人,这小人儿是谁,从哪里来,是善是恶,又为什么被梁山伯吐出来,我们先按下不提,只说同样这天晚上,在马府也发生了一件稀罕事儿,凶险万分。
    马府之中,时至三更天的时候,来了一阵风。风停了,一身穿绛纱复裙的妙龄女子从屋顶上走下来,袅袅婷婷,十分的好看。只不过这好看的少女有个缺陷,她走路没影子。
    走到正院书房门外,少女叠指弹窗。
    里面的人竟也还没睡,轻轻把门开了,拿手一招,“你进来。”
    少女闪身没入。
    屋里太黑,看不清影子,也不知道那让她进去的人不知道还是不在乎。
    屋里听得嘎吱嘎吱木制物摇晃之声,想来这姑娘是半夜来修床榻的,是个木匠。
    半晌,许是忙累了,听得女人喘着气问道:“哎,我问你,上次答应我要多做好事,莫要杀戮,毁了咱马家的功德,你怎么不听呢?佛家都说了六道轮回,你由着他这一趟趟往林子跑,残害生灵,下辈子就不怕沦落到畜生道,恶鬼道去?”
    男人的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想来是身体不太好,不紧不慢解释道:“我大房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接管马家的也是他。他向来脾气倔强,屡劝不听,我就怕我说多了,以后连我都不看一眼。”
    “就想着你自己,哼。他既然顽劣不堪,你就没想着再生一个?”
    “嘿嘿,整夜被你占着,哪还有力气和他人戏耍。婉娘,你为老爷生一个胖娃娃可好?”
    “妾……妾不过是个妓。女,仰慕老爷您的才华,才夜夜偷偷与您私会,过着这种不见过的生活,又怎么能去给你生个孩子呢?”
    “我不管。”男人的声音像是埋到了肉里,瓮声瓮气的,又说,“若能与婉娘生一个孩子,那孩子必定肤白唇红,貌美聪慧,若能与婉娘一样,天生异香,那她就是正宫娘娘都做得。不像我与那耿氏生的孽障,耿氏性情蛮横果决,把文才教成那个样子。”
    在老马公子心里,耿氏未必如他所说那般,只是为了讨好眼前佳人,他嘴上就顾不得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马文才再也听不下去,怪不得和尚偷偷跟我说,今晚父亲书房要闹妖精,我原来还不信。父亲这样温文尔雅的公子模范都能被哄得说出这种话来,不是妖精是什么!
    一踹门,马文才手持利剑站在房门口,大喝一声:“妖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边说边扔了剑鞘,冲到了床榻之前,一把刺过去。
    那少女云髻散乱,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躲到了老马公子身后,左闪右躲。
    老马差点被亲儿子给刺死,脸色血色尽褪,勉强冷静道:“文才,冷静,冷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马文才收了剑,冷笑一声,问:“那是什么样?这是什么人?非妻非妾,为何半夜赤。身裸。体出现在此处?我的好父亲,您平日亲自教儿子礼义廉耻,今日倒也教教儿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马满头大汗,困境出急智,他避重就轻,脱口而出:“为父可能教得不太好,看来还是有必要进书院读读书,你看红罗山书院怎么样?”
    马文才把眼睛眯了眯,盯着那个攀着父亲肩膀的陌生女人,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①肠痈:急性阑尾炎,搁古代,一般就没治了。
    ②半夜三更写这个,我都怕!
    ③本文全正文部分无CP,其一,大师父专情,说好了的未婚妻(楔子中爱吃话梅的清慧师太苏妙真,没娶到),怎么能半路娶别人,其二,做一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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