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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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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闻听提到李林甫,李复道的脸上顿时涌起一抹浓浓的悲色,低头再呷了一口茶水后,才续又道:“三哥知我,可惜……”,话说到一半,伴随着一声深长的叹息,李复道蓦然道:“说来,我这个五叔真是羡慕别情你呀!”

“羡慕我?”,闻言唐离一愣,待要再说话时却为李复道挥手所阻,“我自幼失亲,依傍三哥长大,跟着他一起吃过苦,挨过饿,直到一步步走到今天。三哥于我,虽名义为兄,其实也就是长兄如父。这许多年来,我已习惯遵从三哥安排行事。从进学到入仕,从各个职司的迁转直到今天的政事堂相公莫不是如此。只是我虽然极力想学着做三哥,却终究还是成不了他,成不了他……”,声音越来越小,终归于沉默。

听李复道所言,唐离也是心下唏嘘,眼前这位妻叔的经历倒也可叹。他如今虽然位极人臣,却始终不曾真正实现过自己的夙愿。其人政治才能本是中平,却不得不坐在政事堂相公这个火山口上饱受煎熬,他既没有李林甫那样的手腕机心能一统朝堂,而上要应付皇帝,中间还要与正逐渐窜起的杨国忠缠斗,于下还需安抚李党中人的利益。这些纠缠在一起的事情对于这个一心想当统兵大将的人来说,必定是为难的很了。

“陛下的手诏下来了,王烘胞弟凌迟处死,倒是王烘本人稍存体面,给药赐自尽!”,低声说完这句话后又沉默了片刻,李复道才抬头看向唐离道:“我知道当日三哥曾有意栽培于你,我也知道你当初拒绝了。别情,五叔羡慕你当初拒绝时的勇气。”

至此唐离才知道李复道今天如此异常的原因,只是他却不好再接王烘这个话头,起身离座端了茶瓯边给李复道续水,边自嘲的一笑道:“我只是知道岳父当初给我安排的那条路注定是走不通,所以才会拒绝。什么勇气不勇气是五叔谬赞了,既然侪身仕宦,又有谁不想更上层楼的?高的不说,只要我能有个六部的职司,想必也能说动杨国舅保下王大人一条命来。”

李复道对唐离的话未置可否,静静将一盏茶喝完,略略发散了心中郁积的他脸色平静了许多。“陇西道的奏章我见了,在凌州守城战中哥舒节度将你的名字列在考功第一,我添笔往后挪了两位。纵然别情功大,但身为京畿官员,倒也不便与那些常年驻守边疆的武将们争功,这样处理,别情以为如何?”

早在薛龙襄来时,唐离已见过这本奏章的副本,但看现在李复道的意思,分明是不相信哥舒翰奏章中为自己奏功的那些内容。感情在这位宰辅的眼中,自己这个状元侄婿能上凌州一战的记功第一,只是缘自于他观风使的身份及恰好在那个特定的时间出现在那个特定的地方。

这事没法解释,唐离也不愿解释,说起来现在的李光弼还是他名义上的干妹婿,经此一战之后,吐蕃近期入寇的机率很小,将经过守城大战磨练的李光弼留在凌州倒真是可惜了。他本已也有意将李光弼调回京中,自然是他的功劳越大越好办事。想到这里,唐离淡淡一笑道:“五叔处理的妥当,说来这些个将领也真是不容易,就说凌州守城时,那军马使李光弼接连六日睡觉不超过十个时辰,身披十余创犹自亲自上阵杀敌,以区区不到六千人拖住吐蕃整一牦牛部军力,如此赫赫战功,凌州守城功臣自然该是以他为第一!”

“别情所言极是,李光弼凌州守城中战法或许稍有不妥处,但此人对朝廷的忠心确是勿庸置疑。更难得他是烈士之后,朝廷更宜体恤奖掖!”,说到战事,李复道明显的高兴了些,说完李光弼,他又面带赞许之色的看向唐离道:“别情少年气盛的年纪能不争功,还能对李光弼做持平之论,这份气度心胸实为难得。”

“五叔过誉了!只是亲身经历那五日凌州守城厮杀,看过尸山血海之后,能保住命已经是最大的奖赏,反倒是将这些功劳看的淡了”,被强自压抑的那些记忆突然间又翻出来,唐离口中的语气虽淡,但眼角处的肌肉却控制不住的跳动不已,那六日的凌州之行是他心中固有的伤,也是再也不愿回忆起的一幕。

自出凌州之后,唐离对这六天的经历虽然从不曾再提起,但心中却没有时刻或忘。正是如此近距离的经历了血山肉海,生死刀头,他才更加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而这件事情带给他的除了那一次重风寒之外,更有生活态度本身及脾性的变化,譬如对生命易逝,及时行乐的理解。如果没有凌州之行,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在宜芳阁的汤池中与莲儿及榛子那样相处,但现在他做了。同样,如果没有凌州之行,他虽然对安禄山还是会处处防备,却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主动而积极。当然,因为现在距离凌州之行时间尚短,所以因此事带来的改变还不明显。

“别情能想到这些就好”,李复道颔首而赞后,话题一转道:“只是别情既已知道边关将士不易,又何必对安郡王如此苛刻?”

听李复道说到这里,唐离心下一动道:“来了!”

放下手中茶盏,李复道紧紧盯住唐离正色道:“安郡王以一捉生将十余年间升任东平郡王,这其间固然有一部分是因为陛下宠爱及三哥照拂的缘故,但他本人何尝不是凭借累累战功而来,别的不说,单是西北几年间他多次入击奚族,契丹境内,以寡抵众斩杀敌酋,一路杀来人马死亡殆尽,自己单人带伤而回,其中更有三次都是九死一生,如此刀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战功岂能抹杀?自高宗朝起,东北边地哪一年少了战事?但在安郡王出镇范阳之后,延续数十年的袭扰就此绝迹,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功劳,谁能抹杀?别情你适才既然能对初始不久的李光弼持平而论,为何对这样的国之勋将耿耿于怀?”

“五叔误会了……”

见到这个时候唐离犹自不承认,李复道色变之下蓦然而起道:“误会!你在河东道掀起佛儒之争是不是冲安禄山去的?那新任沙苑监正王缙对范阳的战马补给处处压制,如今更要将河北境内的官牧场一起移走,这是不是出自你的授意?还有哥舒翰这本要求范阳调六万精骑的折子,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唐离还真没想到李复道居然会发此雷霆震怒。前面说的倒还罢了,但这最后一条唐离如何能认,当下接口道:“五叔错怪我了,哥舒的折子……”

“与你无关?”李复道真一开始发作,就再也没了宰相涵养。打断唐离的话语冷笑道:“与你无关?那你为何不去河北,而是在河东直接转往陇西,当日陛下遣你出京可是为巡视两河!”

“陛下当日的旨意是巡视北地!”。唐离生性是吃软不吃硬的,此时被李复道逼到这个当口儿,当下也是疾言厉色的一句顶了回去,只是这句语气强硬的话出口,他才想到对面站着的毕竟是李腾蛟的五叔,而且这个长辈历来对自己不错。当下强压住心中的火头尽量放平了语气道:“当日我是从凌州直接被召回京中,哪有时间面见哥舒将军?这本奏章我也的确不知情!”

唐离这句顶撞也让骨子里脾气火爆的李复道一愣,只是唐离随后言辞恳切的解释让他慢慢平下气来,只是好景不长,唐离跟着的一句话又让他心头怒火再起,“不过,这本奏章虽与我无关,但我却是赞成哥舒将军关于调兵的建议,一面是陇西军力吃紧,另一边安禄山在范阳坐拥二十万精锐白吃马料,朝廷岂有如此布置军力的道理?”

“小儿辈知道什么?我朝自建国之日,边患最重就在东北,东北边境之所以能保持目前的平静,一则是安禄山治理有方,更重要的是我大唐在此囤积有重兵使诸蕃族不敢妄动,今日一旦调兵,可谓是后患无穷”,李复道将唐离的话断然驳回后,又紧盯着唐离道:“这是与国而言;与家,难道你忘了三哥当日关于安禄山的告诫教诲不成?‘父死,三年不改其道是为孝’,如今三哥尸骨未寒,你便欲改弦更张,可是要做那不孝之人?”

“出去!”,二人的争吵也不知惊动了谁,“吱呀”声中就欲推门探看,却被正自气恼的唐离看也不看的喝出。

李复道一辈子想当领兵武将,但一辈子也没当成,知道这些话都是他听自安禄山处,也知道无论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入不了李复道之耳,唐离索性懒得再说,就这样坐下身来看着他。

唐离不再说话,自然就没法子再吵,二人无声对视了许久,缓缓坐下身子的李复道开言道:”王缙的事我可以暂时不管,哥舒翰要的六万兵政事堂也必会尽力措置。但自范阳调兵断然不行!陛下处自有我去分说,但别情你需要保证娘娘不致受了杨国忠那弄臣的蛊惑。”

“交卸了观风使的差事,我现在不过一七品太乐臣,如何办得下来这样大事?纵然我得娘娘青睐,又如何敌得过国舅爷兄妹情深?”,讨价还价唐离也不陌生,先吐了苦水后才面带难色道:”不过五叔亲自到府,也由不得我不出力。九个月!纵然陛下答应调兵,我也必将说服娘娘进言将调兵的具体时间退后九个月,这已经是我能力之极限,望五叔谅之!”

“九个月!”。

“是,经此一战,明年秋季之前陇西不会再有战事。我必尽力说服娘娘向陛下进言,把中间这九月缓冲时间争取过来”,唐离扳着手指道:“有这九月时间做缓冲,五叔尽可以再募军六万,届时即便陛下执意调兵,也可将这六万人补充范阳。再或者陛下变了主意,哥舒将军同意不要范阳精骑而接收这六万人也说不定?”

亲自将小李相公送上马车,并目送其车驾远去不见,回到书房中的唐离推门就见到黑着脸的蝈蝈正端坐在那里。

知道这一切都是刚才那句吼叫惹得祸,唐离当下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蝈蝈哄得高兴起来。

“少爷,自从你从凌州回来,脾气就愈发的大了”,看着唐离走向书案,蝈蝈略带一丝愁怨的声音继续道:“对家人也没了以前的那些关心。”

原本回书房之后,唐离意在给王缙去一封急信,着他不必再明着将河北道的官牧全部撤完,只需暗度陈仓将那些上好战马换往陇西即可,如果范阳逼得紧,也大可给他们一些劣马支应一下,总之要把这九个月的时间支撑过去就好。

谁知刚刚在书几后坐下就听到这些话,正研墨的唐离闻言手微微一顿,抬头向蝈蝈看去。

“就不说腾蛟姐姐正自守丧,怜卿姐姐忙的昏天黑地少爷也不多加关心,就是老夫人,少爷这次回京也有三天了,可曾去见过老夫人?”,蝈蝈的话一句句敲在唐离的心上,“少爷以前在金州的时候哪次出去回来不先陪着老夫人说说话?就是离京前,少爷可会这样待两位姐姐?”

蝈蝈的话只让唐离一时无言以对,恰在此时,偏就听见一个还在变音期的少年声音在书房外高声道:”唐离呢?谁是唐离?还不赶紧出来!”

“滚,休要在此聒噪!”,心下正烦的唐离顺着大开的书房门随口呵斥了一句后,才猛然反应过来,“我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暴了!”

只是不等唐离反思完,就听门外一个公鸭嗓的太监高声呵斥了回来:“放肆,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对凉王不敬!”第二百零一章…凉王(一)

随口骂了一句,居然就骂出个王爷来,能有如此的“运气”,还真让唐离摇头叹息不已,起身离座走到书房外,他才见前面的那株梅树下此时正站着个身裹黑裘的少年,这少年约为小胖球年龄相若,只是身子略瘦些,但也虎头虎脑的壮实的很,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太监,刚才那声公鸭嗓的呵斥想必就是出自于他,而在二人身旁不远处,则是梅蕊居门子上的那几个下人。

看这样子就知道,必是这少年王爷来时没让门子通知就直接闯了进来,而他如此身份,那些门子也不敢阻拦,如此才有了这么个意外。

先自向正绷着一张孩儿脸的凉王拱了拱手,唐离才道:“未知小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了!”见自己这番话说完,那小王爷挑着眼皮侧扬着头的样子煞是可爱,原本心情还有些郁闷的唐离倒忍不住一笑道:“适才我刚罚过两个在书房外吵闹的下人,那些个门子失职,王爷来前也不曾通报,是以一听到声音我本以为又是那两个受罚下人前来扰嚷,误会了!凉王天家度量,想必自能谅我,这就请屋内奉茶,蝈蝈,你去关关处取些江南来的梅楂糕以奉凉王。”

“京都不是人人都说唐离对下人最好,怎么也有责罚?”凉王先听唐离解释了缘由,又夸他度量大,已是有几分高兴,但随之听到后面那句拿梅楂糕的话,却又黑了脸色道:“什么梅楂糕,你当本王是小孩儿嘛!父皇召见,这就快走吧!”

越是这样的半个小孩儿偏就越不愿意被人当小孩儿,只看凉王这样的反应,唐离就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犯了这样的忌讳,他倒不至于真怕了这样的小屁孩王爷,只是觉得他可爱罢了,闻言之下,遂笑着向外走去。

那凉王边向前走,边频频侧着眼睛看向唐离,待三人走出梅蕊居门口,他终究是忍不住了,脚下边走,边虎着脸故意压粗了声音道:“唐离,你刚才骂我了!辱骂王子等同藐视圣君,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待会儿只要我一告诉父皇,你必定就会人头落地,你可怕吗?”

凉王一个小人儿偏又极力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还使出这样的手段来威胁人,他愈是做的一本正经,就越惹得唐离发噱,顽心忽起之下,索性做出一副惊骇的样子道:“小臣当然怕,还请凉王殿下恕罪,替小臣隐瞒则个!”

凉王见唐离如此,咧嘴而笑间露出两颗明显的虎牙,“不妨事,王公公是自小随着本王的,只要我不说他不说就没人知道,”先大包大揽的安抚了唐离一下后,凉王才摇着狐狸尾巴,身子凑前一步道:“只要唐离你答应我一件事儿,今天你辱骂本王的事就一笔勾销,本王永不反悔!”

“这样啊!”边走边抬头做出一副沉思状,沉吟片刻后,唐离才满脸正色转向凉王道:“辱骂王爷就等于藐视圣君,对不对?”

“对!这可是要杀头的!”凉王连连点头的同时,为了加强自己说话的语气,还特意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个下切的姿势。

“噢!藐视圣君是杀头的罪名。我既然已犯下如此重罪,若还想欺瞒陛下,这岂非又犯了欺君大罪?我是外臣,犯下欺君大罪之后若再与王爷私下交易,这就又犯了交通宫室之罪……”满脸严肃的唐离一边儿走,一边儿扳着指头算,环环相生,一条条罪名列下来,若非将要到玄宗所在,只怕唐离要把【大唐律】上所有的罪名一一罗列一遍,此时的凉王简直都听傻了,他没想到唐离居然能由一个“滚”字儿上引申到这么远,欲待反驳,但唐离这种引申方式又分明是按他刚才的逻辑而来,是以心下虽觉得不对,但口中就不知道该如何驳斥才好,一时间脸上就挂满了迷糊茫然的神色。

“由此可见,与小王爷私下交易实在是后患无穷。”缓缓收起一根根计数的手指,站在长生殿门口的唐离无比严肃的瞅着凉王,微微俯下身子道:“所以,只能辜负小王爷的一番美意了,臣还是主动向陛下承藐视圣君之罪才好,无论如何,杀头总要比凌迟来的舒服。”

看了看唐离的手,再看看唐离说这话时忍不住翘起的嘴角,被唐离绕了一大圈儿的凉王终于醒了过来,恨恨瞪了唐离一眼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向长生殿跑去。

经过凉王这么一逗,唐离刚跟李复道争吵的气闷算是彻底发作了出来,轻笑了几声后,他才晃着步子向长生殿内走去。

进去之后才知玄宗并不在殿中,按着内宦的指引,唐离施施然穿过侧门向不远处的暖阁走去。

“臣唐离参见陛下及贵妃娘娘!”唐离口中唱奏的同时,已顺手挑开了暖阁厚厚的帘幕。

伴随着扑面而来的暖意,帘幕里面的气氛却是冰寒的紧,只见暖阁之中斜卧在锦榻上的玄宗固然是满脸冰寒,一边坐着的贵妃脸上也是满带严霜,显然是二人正在生气,只是他二人如此,其他人自然更是噤若寒蝉,而适才那个先跑进来的凉王正站在锦榻的一侧,也不敢说话的他正用乌溜溜的眼睛在玄宗及杨妃脸上回转个不停。

唐离再次行陛见之礼后,玄宗只是略挥挥手示意他平身,却依然沉着脸色不说话。

“今天这喜鹊叫得真没道理,”场面这样僵持着总不是个事儿,唐离起身之后先向凉王一笑之后,才开言说道:“适才凉王殿下传话陛下要召见臣,臣正好听见喜鹊叫得厉害,当时还心中窃喜今天要搏个彩头,谁知……”

大抵老夫少妻闹了别扭,原先让步的总是丈夫,眼前的情况正是如此。唐离既然架起了梯子,玄宗自然顺势而下道:“这时节华清宫中还有喜鹊?唐卿还真是好机缘!”

玄宗既已开口说话,身为玄宗二十九子中年龄最小的凉王胆子顿时大了起来,侧靠着锦榻的他手指着唐离道:“父皇,唐离是骗你的,儿臣刚才去传诏的时候根本就没见着什么喜鹊,另外,唐离还辱骂了儿臣,请父皇将他一并治罪。”

自玄宗登基之后,便于长安宫城东建起十王院,供那些封了王的儿子们居住,绝不将之放往封地。而在华清宫中长生殿旁,也有百孙院这个专供王爷及王孙居住的地方,总而言之就是玄宗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将这些个王子王孙拘在身边。如今随着玄宗年纪渐老,老人心性就不免愈发看重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只是他的子孙太多,若都唤来身边自然不可能,所以就将年纪最小的二十九凉王经常待在身边,父子答对也算享一享天伦之乐。

辱骂王孙,这的确是不小的罪名,见唐离一脸恬然神色。玄宗虽然不信凉王所说是真,但既见杨妃也已转过头来,遂也饶有兴趣的看向唐离道:“唐卿,凉王所说可是属实?”

“儿臣去传诏的时候唐离让儿臣‘滚’,这不是辱骂是什么?这事儿王公公能作证,”不等唐离说话,正自“报仇”的凉王一飞快接过话头兴奋说道:“还有喜鹊,根本就没有喜鹊,唐离分明是在欺哄父皇!笑,父皇你看他犯下如此大罪还敢笑,这可是现行的藐视圣君。”

凉王长的虎头虎脑,他生母早死,如今又经常跟着玄宗,身边无子偏又喜欢孩子的杨妃自然对他不错。此时见凉王迫不及待指责唐离的样子可爱的紧。原本一脸严霜的贵妃娘娘见唐离到来本已心下高兴,此时再吃这一激,顿时忍不住的嗤笑出声,只是正自笑着的她一对上玄宗的眼神儿,顿时又板起了脸色,然而纵然她变脸的快,但与刚才的生闷气毕竟不同,反而有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只看杨妃适才那一笑,玄宗已是高兴了不少,当下紧抓住这个由头,又扭头向唐离道:“辱骂王子,欺瞒君上这都是一等一大罪,唐离,你可知罪?”

唐离先借着下人的由头说了所谓的辱骂之事后,又笑着转向凉王道:“至于喜鹊,臣关在书房中的笼子里,每天想什么时候听它叫就什么时候听它叫!刚才凉王殿下传诏时,臣为搏个好彩头狠狠摇了摇笼子,那喜鹊叫得厉害的紧,凉王殿下想是隔得太远所以没听见罢了。”

“举头闻鹊喜”乃是唐朝三大民俗之一,但这种喜也只是因其偶然而来,正因其偶然所以才有博彩头之说,哪儿有像唐离这般圈着喜鹊博好彩的道理,这也就罢了,暖阁中人见平日里一副循循儒雅模样的唐离此时居然难得露出另一面去逗弄凉王,哪儿还忍得住,玄宗打头,一干侍候的宫人也都掩唇而笑,就连杨妃向唐离飘过一个嗔怪眼神儿的同时,也已是脸绽娇笑。

“唐卿一来就博大家一笑,这倒的确是好彩头,看来卿家那只喜鹊没叫错!”说话间玄宗含笑瞅了旁边的贵妃一眼后,故作叹息道:“可惜,如此好笑却无美酒襄佐,不免少了几分味道。”

“酒,就知道喝酒,刘医正的话说过多少回总不听!这次正好趁着腿伤,无论如何总要止了才好。”听到酒字,刚才还笑颜如花的杨妃顿时色变,连说了这么一长串儿后,犹自不肯放松的转身对唐离道:“唐卿,你书念得多,也该谏谏三郎止了酒,这才是你做臣子最大的忠心!”

目睹眼前这一幕后,唐离才知道刚才二人生气的原因所在,看来一涉及到戒酒这事儿,纵然天子贵妃也跟后世那些普通夫妻没什么两样。

“平生不止酒,止酒情无喜。暮止不安寝,晨止不能起”;耳听唐离口中念诵的这诗句,玄宗顿时向着杨妃得意的哈哈而笑。

唐离向杨妃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后,续又继续诵道:“日日欲止之,营卫止不理”;这两句一出,玄宗更是颔首连连道:“深得朕心,唐卿此诗诚然深得朕心哪!”

只是玄宗的感叹未完,陡然听到下面四句后,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徒知止不乐,未知止利己。始觉止为善,今日真止矣!”

“深得朕心!既然三郎如此赞唐卿所诵之辞,必定是要‘今日真止矣’喽!”;面向玄宗笑颜如花的说完这么句后,杨妃才咯咯轻笑着扭过头来道:“好诗,好诗!不仅深合三郎心意,更合本宫心意!就凭此作,也值千贯之赏。”

“臣不敢贪前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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