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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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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郭子仪那儿,居然连个痛快话都换不来。算来从通报消息到如今也有一个月了,可此人居然愣是没吐口儿。如此情势之下,唐离如何不恼?”如今朝中情势复杂,尤其是近来相爷大规模调整官员,郭将军谨慎从事也是有的。我看他的心思未必就肯如此轻易受了少爷的笼络。毕竟咱们与东宫的关系早已天下皆知。虽然东宫一系早已势微,但只要‘太子’的招牌不倒,任谁也得仔细掂量掂量。“接手情报事务已经月余,这些明面上的事宝珠倒是看的一丝不差。
我是敬他的将才,何曾想笼络过他?他做河东道都护将军也是为陛下,为朝廷镇守河东,难不成还是为我而做不成?”此时的唐离被郭子仪气的说话都有些不讲道理了。
见状,正捧着酒瓯的宝珠微微一笑道:“少爷这说的是气话,只要他接受了你的荐举,无论他为不为你做事,别人的看法也就定型了。像这种要定‘身份’的时候他能不慎重?这次身份一定,以后的荣辱祸福也就定了七成,再想变可就难了!要不,咱们再催着探问一下?”
“这才几天,你这妮子倒是知道的多!“唐离不能不承认宝珠说的实在有道理,沉吟了片刻后,他才摇摇头道:”这事儿还是我亲自修书一封来的妥当,我倒不信拿着猪头还能找不到庙门!“说到最后,唐离也忍不住露出个苦笑来。
正在唐离寻思给郭子仪的这份书信该怎么措辞时,就见门子处一个小厮急急跑了进来道:”少爷,杨大人来访。“
作为这次政事堂大规模调整人事的受益者之一,杨芋钊火箭般又高升了一品,由原来的六品员外郎升任为五品户部度支司郎中,而那身官服也由原本的青色换为了如今的绯红。“老杨,这几天皇城可是热闹的紧,你不在那儿盯着,还有心往我这儿跑?”唐离见了他连手都懒得拱,笑着随意的指了张胡凳说道。
“你这是什么金窝银窝,藏着什么宝贝见不得人!”笑着回了一句,坐下身子的杨芋钊变了正色道:”不是我要来,贵妃娘娘的吩咐我不能不来。“
听到这话,唐离原本准备调笑的话语随即收了回去。”哦?“
”娘娘说:‘唐卿家如今真就忙到连个本宫请个安的时间都没有了?’”因是传贵妃娘娘的口诏,杨芋钊面上的神情恭谨的很,事后也没敢说什么玩笑话。传完这句,也不等唐离答话,他已是续道:“近来人事变动甚烈,剑南节度章仇兼琼年纪老大,也有心借此机会回京。他倒也没有想进政事堂的心思,就是想给陛下管管帐,别情,娘娘的意思是想让你给令岳父吹吹风,了了他这个心愿。”
刚听杨芋钊说完,唐离沉吟片刻后,就如同害了牙疼病一般倒吸了一口气道:“他想去户部!”
第一百五十九章…交易
自然不是没有来由,皇城六部之中,吏部第一自不待言,但接下来就该数到户部了,因为自十镇节度确立以来,兵部已渐渐丧失了直接掌握兵权的权力,如今的它倒更像是十镇的后勤保障及十镇与朝廷的联系人。在如此形式下,掌握着财权的户部就益发的水涨船高。谁做到了户部尚书就等于掌握了朝廷的钱袋子,那可真是只有人求我,没有我求人。这样的官儿谁不想当?所以历来户部尚书一职就被人盯的死紧。
天宝初年,李林甫自兼吏部尚书,而由政事堂另一位相公陈希烈兼了户部尚书,而陈希烈是有名的任事不管的老翁翁,李林甫也就是通过这个方式打掉了众人的觊觎之心,又将户部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
这些个背景不说,现在户部本身的情况也是尴尬。近来,替首辅大人掌管着御史台多年的李系干将王烘有意进身户部,而李林甫心下也确有此意,所以王烘人虽然还在御史台,但借着清查杨慎矜一案,其实已将半个脚插进了户部之中。按他如今的想法,户部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在如此情况下,章仇兼琼这个要求提出的时机,此人久镇剑南,早不回京,晚不回京,偏偏要在现在这个时候开口,而一张嘴要的就是财权,这其中时机的把我实在是耐人寻味。
揭开了外边的巧合向里看,唐离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老岳父的病情已经再也瞒不住有心人。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权力真空,寂静了许久的外戚一系终于出手,而且一出手要的就是钱袋子。
其实无论心下怎么思量,唐离知道自己都没有拒绝的余地。且不说他与杨芋钊的交情,单单是贵妃亲自开口本身,就让他不仅不能说出半个“不”字儿,甚至连稍稍拖延的借口都不能找。论说,这种事儿由不得他做主,也不过就是做个传话人的作用,但让唐离感到为难的是,只要这种话一说,就意味着他不可避免的将王烘给彻底得罪了。
这些想法如电闪一般在脑海中划过,唐离看了看身侧坐着的杨芋钊后,轻轻摇头苦笑道:“老杨,你这可真是让我坐蜡呀!”
“我有几斤几两敢安排一部尚书?这是娘娘的意思。你可不能赖我头上!”理解唐离的处境,杨芋钊带着笑说完这句后又续道:“这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事儿,你话传到就是了,结果如何自然由相爷决断。”
杨妃如今虽然受宠,但就其本性而言,倒并不好干预朝政,其他那些个外戚如都阳侯之辈又是专心享乐而不插手朝政的,这次章仇兼琼突然要求回京入主户部。虽然话是由杨妃口中说出,但唐离心下明白,这个主意八成就是出自眼前的杨芋钊。
“老杨你如今已是度支司郎中,章仇大人若真个回京接掌了户部,他是久在外统兵的人,初入京师未必就能理顺户部这本大帐,即便真有这个能力,依章仇大人的年纪只怕也没了这个心思,如此一来,杨兄说不得又要水涨船高。”两人交情好是一回事儿,但唐离却并不愿让人当了傻子,用玩笑的口吻说完这句后,他才一拍身边案几道:“不说娘娘有吩咐,就为了老杨你的前程,别说坐蜡,就是坐火坑我也咬牙去了。”
被唐离说中了心思,饶是杨芋钊久经历练也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底层出身的他虽然名利心极重,但曾经身为地痞的经历却也使他极看重义气二字,唐离身为一榜状元,但自相交以来始终对他的市井出身没有半点歧视,反倒是帮钱帮物倾心相交,杨芋钊又岂能无感。更何况,他心里无比清楚唐离在杨妃心中的分量,甚至二人之间那种朦胧的暧昧也一清二楚,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蹉跎半生的杨芋钊比谁都明白独木不成林的道理,综合种种因素,杨芋钊现在都不愿与唐离之间产生半点芥蒂。
沉吟了片刻后,站起身的杨芋钊一把拉住正欲往外行的唐离,正肃着脸色道:“若没有当日别情慷慨相助,老杨焉能有今日?别看我如今交游广阔,那是因为占了位子,别看现在走到哪儿别人都是一片笑脸,其实我比谁都清楚,偌大一个皇城,从心底里看得起我的人不多。若真有一朝你别情倒了霉,纵然什么官儿都不是,凭着状元的出身别人依然从心里敬着你,反过来换了我老杨试试,立马儿就成了街上行脚驴拉下的粪球儿,踩上一脚还要喊自己倒霉,天大地大,还真就是出身最大,谁让咱的出身不光彩。”话到此处,杨芋钊眉宇间的神情也有几分落寞,“这皇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它小好歹也有几万人,但要说他大,这么大个地方,除了你别情,我老杨再难找到一个真正可托腹心的真朋友。”说着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杨芋钊竟是难得的伤感起来,“今天愚兄给你交个底儿,章仇兼琼进京的事儿的确是我在娘娘面前进的言,但我可真没想这要让你别情坐蜡,让你传话是娘娘自己的主意,别情你要对愚兄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就是,可别在心里对愚兄有了芥蒂,要是连你这个唯一的真朋友都没了,这官儿再做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回剑南大块儿吃肉、大块儿喝酒来的爽快。”
唐离还真没想到自己那句话竟然惹得杨芋钊如此动情,听他说了这许多,除了那句不做官儿的话听不得以外,其他的倒也能感觉到的确是出自真诚。
微笑着叹息一声,唐离道:“老杨你这样一说到显得我心胸太小了。其实我若心中真有芥蒂,刚才那番话也就根本不会出口了,”说话间拍了拍杨芋钊的肩膀,“初相识时,我不过是进京赴考的贫寒士子,你老杨也是寄人篱下,说来,咱们可是正经的贫贱之交。这份交情难道说忘就忘了不成?”
就此揭过这小小的不快,两人结伴向屋外走去,只是将到门口时,唐离才蓦然想起一事,顿住步子对杨芋钊笑道:“老杨,我倒是有一件事儿也要求着你,这事儿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我就说嘛!别情你就是个不吃亏的,说吧,什么事儿?”
“李谪仙要回京了,他的事你定然也知道,娘娘处自有我去走动,但那位冠军大将军高公公处少不得还要靠你老杨。”言至此处,唐离压低了声音笑道:“老杨你用的什么手段让高公公这么稀罕你?我可是听说了,要不是碍着你跟娘娘沾亲带故的,老高可是收你做义子的心都有了。”
“别情你可是一榜状元,怎么也跟着传这子虚乌有之事。”笑着拽了下文儿,杨芋钊却是没有推辞道:“这事儿既然是你别情张口,任它多难,我自然是有办法要办,没办法想办法也得办。”
听到这句话,唐离蓦然想起当日跟玉真公主的对话来,忍不住边笑边说道:“这事儿可不是仅仅化解过节,我要的是改日李谪仙授官时高公公不会在陛下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是要紧事儿,你可别忘了。”
“那疯子给了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帮他张罗?“杨芋钊刚说了一句,见唐离要说话,忙又道:“好,好,好!此事我一定办好,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见他应下这事儿,二人又说笑了几句,唐离与杨芋钊辞别后上车往相府而去。
下的车来,唐离向内走去时却见相府联排的阔大门房内此时密密坐满了人,这一情景跟他昨天来时所见毫无区别。
眼睛一瞥之间,唐离脚下却没有半点耽搁,径直向内府李林甫静养的小院走去,此时,这个小院自然是被重重守护,但于他而言却是不禁的。“噢!阿离来了!”正房内正仰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李林甫见是唐离到了,便坐起身子便指着榻边的胡凳道:”来这儿坐。“
疾步抢上扶着李林甫坐起,唐离虽然心下难过,但面上却做出一片灿烂神色道:”看来太医署还真有些手段,岳父大人的气色比昨天好的多了!“
闻言,李林甫淡淡一笑却是没有说话,自上次晕倒至今不过月余,他的身子已明显的垮了。原本清癯的脸上现在看来愈发的瘦削,双颊凹陷、皱纹叠起,眼神也黯淡了许多,最明显的是他眼角原本浅色的红晕如今深重的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其实李林甫的身子原本不会垮不了这么快。这一切的原因都是累。上次晕倒的次日他便如往日般四更起身赴早朝并处理政事,或许是有感于身体状况,他随后就开始了皇城中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如此一来更是忙的夜以继日,如此既病且累,身子自然就支撑不住的迅速恶化下去。
“听说你在万年县令任上做了撒手掌柜?”虽然坐正了身子,但李林甫依然微闭着双目,许是由于中气不足的缘故,他的声音现在听来有几分飘忽。
“毕竟是天子脚下的帝京,万年县平日也没什么大事,现在这个县丞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再说,小婿现在也实在没心思料理县中公事。”不管别人如何评说李林甫,但他对自己着实不薄,在外边还好些,此时亲见这位强雄了一世的岳丈变成如此模样,唐离也是忍不住心酸。
“一两个月之内我还死不了,莫要做这妇人之态。”双眼开阖之间看了唐离一眼,李林甫续道:”昨天我看了看郭子仪的履历及考课,此人遇事能灵机决断,统兵时也能做到赏罚分明,的确有名将潜质,以他这个年龄,官场及世情也都历练的熟了,正是可堪大用的时候,贤婿好眼力!今个儿一早,迁调他为河东都护将军的排谕已由兵部六百里加急送去,排谕中着他不必到京而是即刻赴任,如此连旧职交割并路上的耽搁,一个月时间也就尽够了。“
言至此处,李林甫住口歇息了片刻,由唐离服侍着啜了一口新罗红参茶,“官职任免变数最多,河东又是富庶之地,时间等不得了,只是这个人阿离少不得要多花些心思。”
见李林甫身子已经如此,犹自念念不忘替自己操心,刚才的心酸加上此时的感动一起涌上,唐离一时竟是湿了眼角,借放回茶盏的功夫揩了揩之后,转过身的他才应声答道:“小婿记住了。”
虽然心下实不愿再给李林甫添堵,但杨妃交代的事情却不能不说,唐离也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将章仇兼琼之事说了一遍。“户部!老夫还真是没料错。”静静听唐离说完,李林甫沉吟了许久后才缓缓道:“地方镇军节度都是镇军统管,章仇兼琼在剑南多年,回京后这个户部尚书倒也尽可做得。”
于为官者而言,财权及人事权最是要紧,见李林甫答应的如此爽快,倒让唐离大吃一惊,“那王大人……”
李林甫轻轻摇了摇枯瘦的手,示意唐离不必再说。“你五叔调任中书侍郎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再等个半月一月他熟悉了三省政务之后,我即会拜表请陛下加他’同平章事‘衔儿,近日贤婿若要觐见娘娘,不妨将此事也顺便说说。”
听李林甫这么一说,唐离心下明悟,随即答应称是。“手头上有什么琐事,这几天就抓紧办了。等我这阵子忙完。你也搬过来住上几日,一则也免得蛟儿来回跑着辛苦,再则我们翁婿俩也好生说说话。”这句话吩咐完,李林甫才轻轻摆摆手道:“我要见人了,没事你就先去吧!”
唐离退出房门时,正有一个应招而来的侍女往宰辅大人脸上敷着浅浅的腮红……
第一百六十章…割股
这是李林甫静养小院左侧的一排偏房,近日以来,首辅大人的汤药茶水,饮食起居都是由此供应。只是如今在这排偏房中侍候的却不是府中那些下人,而是那些往日尊贵无比的少爷夫人及小姐姑爷们。
所谓百行孝为先,唐朝定鼎之初,高祖及太宗便接连下诏,确立以孝为治理天下之本。这一国本在玄宗朝更是得到了极大的强化。当今陛下分别于开元十年及天宝二年两次亲自注解【孝经】,颁布天下道州县学及国子监,随后更明发诏书令大唐属民,无论良贱每家必须藏【孝经】一册。而当此之时,不孝也以其“亏损名教,毁裂冠冕”被列为“十恶”重罪。
以孝治国即为国本,又得当今天子亲自推行,遂使行孝之风推行于开元、天宝间。表现在家事上,纵然勋贵之家仆役成百上千,家中长者若有疾患,也必须由晚辈躬身药石而不能假于奴婢之手,否则即使不用纠察官办,也必是自毁声誉,若为官身一旦沾上如此风评,则终身再难有仕进之望。
李腾蛟作为嫁出去的小姐,本来并不用在此轮值,只是她父女情深,是以自李林甫患病以来,除了晚上回家休息,白天几乎是日日在此。做女儿的如此孝顺父母,身为孝子的唐离自然不会反对,所以他每日来探问过岳父大人的病情后,便照例会来看看李腾蛟。
今天轮值的是李腾蛟的二哥,三哥两家,唐离刚进厢房,就见往日好穿黄裙的三嫂正坐着一个小杌子上照看身前的炉火,而二哥那众多的妻妾则在灶头婆子的指点下手忙脚乱的备办饮食,这灶头婆子如同一侧坐镇的那个老医正一样,是只动口不动手的。
见礼时唐离见这些亲眷们都是面色凝重,他以为这是担心李林甫病情的缘故,是以也并不在意,见礼后转了一圈都没见到李腾蛟。才向身边人问道:“蛟儿去哪里了?”
谁知这三嫂闻言只是一声叹息却不答话,甚至连头都低了下去不肯与唐离对视,随后又连问了两个人都是如此,唐离的心一下吊了起来,快步走到二嫂身边急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蛟儿到底在哪儿?”
二嫂还不曾说话,就见旁边那个坐镇的老医正施施然站起身来拱手一礼道:“唐大人请了,尊夫人现在内房正欲割股疗亲。”这老医正说到这里,满脸庄重的叹道:“昔有闾阎割股疗亲而成千古佳话,今日如此至孝之举再现宰相府邸……”
唐离开始时还没听清楚他的话,及至到第二遍听到“割股”二字才猛地反应过来,当下面色煞白的他一个健步抢到那正摇头晃脑、满脸赞许之色的老医正身前揪住他领口怒喝道:“你说什么!蛟儿若是有一点损伤,老子宰了你抵命。”
这一声喝完。惊怒至极的唐离才想起现在不是跟这老家伙纠缠的时候,一把丢开满脸煞白的老医正,转身就向厢房一侧的小门狂奔而去。
当此之时也顾不得许多,唐离一脚踹开房门,就见背过头去的李腾蛟手中那柄解刀正带起一溜寒芒向下疾挥而去。”住手……“语声未消。唐离已飞身扑了过去。
解刀落下,鲜红的血液流出,满头冷汗的李腾蛟转过身来看着唐离一片血迹模糊的手,”叮“的一声解刀落地的同时,她已带着哭腔道:“唐离,唐离……”
一把推开李腾蛟,唐离左手按上伤口的同时,铁青着脸色道:”愚昧,谁让你这么做的?“
自成亲以来李腾蛟见到的都是唐离的笑脸,何曾见过他如此盛怒!此时边整理着衣衫,边两眼紧紧盯着唐离的伤口低声道:“【孝经】上说,老医正也说……”
”那老庸医的话也能听?“说话之间,唐离刚才挡住刀势的右手依然血流不止。旁边站着侍候的宝珠随手撕了裙衫一角就要上来包扎。
唐离现在是又急又怒,哪容宝珠近身,随手将她一把推开,“夫人做出这等自残之事你还在一边看着,要你有什么用?”
“唐大人一榜状元出身,说话还请稍存体面,庸医,谁是庸医?”里边正闹得厉害,偏外边那老医正也掺和着走了进来,面色惨白的他气的全身哆嗦着走到唐离身边,径直将手中那本书卷递过,“老朽供职太医署已有三十四载,亲拟药方不下万余,每一方必是据药典而成。庸医!这是开元二十七年陈藏器所撰【本草拾遗】,唐大人请看看。”
唐离低头一瞥间就见过摊开的书页上用红笔勾勒出的那几个小字”人肉可治嬴疾”,想必这就是老医正下方时的根据所在。“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个道理都不懂,枉你还敢任职太医署。”一瞥之后唐离再也不看这所谓的【本草拾遗】,迎着老医正愤怒的目光冷笑道:“你做三十四年医正,也不知枉死城下又增了多少冤魂。“
这老医正其实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人,在他看来所有的人都应该跟他一样对药典深信不疑,按照以前的经验来说也的确是如此,只是不巧今天偏就遇上唐离,见祭出法宝无用,耳中又听着如此怨毒的话语,老医正抖颤着指了唐离许久,但口中就是”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僵了片刻后他才猛地一拂宽大的袍袖转身而去的同时撂下一句话道:”你等着老朽的弹劾折子。”
面带冷笑的看着那老医正拂袖而去,唐离扭头间见房屋内外众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心头一阵烦躁的同时也因手上失血而感头部隐隐有些发晕,自知不能久留,他寒着脸看了看李腾蛟后,转向宝珠道:“夫人若再做出这自残之事,你就不用回府了。”一句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径直出房去了。
出了房门,那几个贴身护卫见少爷满手鲜血,忙扶着他上了马车去找郎中。
坐在轻轻晃动的马车里,直到将要到府时,唐离的心火才渐次平静下来,今天这场发火,一则是因为他身为穿越者气恼时人的愚昧。现在想来更重要的还在于李腾蛟对自己说都不说一声儿,居然就要做出这等自残肢体的事情来,当然还有一层气恼来自于李腾蛟的那些家人,纵然割股疗亲真能治好李林甫的病,有那二哥、三哥及诸位嫂子在,怎么轮也轮不到李腾蛟这嫁出去的姑娘动手,这些人自己又不愿意做,李腾蛟要做时他们还不劝,这份心思还真是龌龊。
气渐渐平了下来之后,唐离又开始担心李腾蛟起来,这丫头心思纯真,与李林甫又是父女情深,既然刚才有了第一次,难保不会再整出一次来,毕竟他不能禁止她去行孝道服侍病重的李林甫。
到府下了车,却见宫中教坊司王主事正在门房里坐着等他,唐离随手召过一个婢女吩咐道:“你速去找二夫人,让她即刻遣两个伶俐丫头到相府贴身服侍大夫人。”那婢女应命而去已走了五步距离后,唐离又唤住她道:“话传清楚,贴身就是寸步不离。不管大夫人在干什么,她们都得跟着,这差事办好了我有重赏,若是有了什么差池,就不用再回来了。”
往日在府里唐离一直是一副温文和煦的样子,是以此时他稍一做厉色,就吓得那婢女脸上色变,福身为礼答应之后,她就小跑着向后院儿而去。
领着王主事到了正堂,上茶毕,关于手上的伤口唐离随意编了一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几句寒暄的客套话说完,王主事端起茶盏小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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