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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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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关头,什么也顾不上了,苏良忠一狠心,咬牙就说了起来:“不瞒好汉,我在潮阳县城有几家铺子,府城也有一家店面,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银子,若是好汉肯放了我,我愿将这些店面连同家中历年积蓄全部献给好汉……”
  苏良忠所说的这些店面家当,赵自强是一点兴趣也没有,金银倒还罢了,那潮阳县城和潮州城的店铺他怎么取去?也亏这混蛋想得出,老子若是能打潮阳县城还来破你这蓬洲所做甚!那县城不比你这破所子繁华!
  赵自强气不打一处来,随口骂了句:“他妈的,你若把潮阳县城卖我,我倒能饶你性命,可你他妈的拿个老子搬不动的东西搪塞于我,真是他娘的自个找死!”
  说完就要喝令手下把苏良忠拖出去砍了,免得看着来气,不想那苏良忠却是灵机一动,急中生智叫道:“好汉若是想取潮阳县城,我这倒是能帮上忙。”


第433章 狼狈为奸(下)
  潮阳县城原有一千多驻防营兵,吴六奇从惠州逃回来后为增强潮州城的防守能力,硬是从潮阳县城抽走了一半营兵,使得潮阳知县吴公保只能将城中十六岁以上的和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全部征调上城,勉强凑了三千多人布防于城头。各式旗号打出来当真吓得太平军不敢攻城,他却不知太平军根本无意攻取潮阳城。
  潮阳虽说不是大城,但也城墙守备工事齐全,连日来吴公保一直在城头督促着营兵和青壮,唯恐他们稍有懈怠叫太平军给破了城。他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过就算太平军真敢攻城,吴公保相信凭这三千来人和潮阳还算完备的防御工事,怎么也能守上一个月,等到简亲王大军杀到,到那时,强攻不成的太平军肯定要撤退。
  吴公保的判断还是准确的,太平军真的无意付出损失强攻潮阳城,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攻破潮阳城的不是太平军,而是清兵。
  一个为活命,一个为谋财,苏良忠和赵自强一拍即合,竟然忘记双方敌我关系,联手破了潮阳城。
  按照事先约定,苏良忠领着蓬洲所侥幸未死的营兵和两百多南海兵佯作败兵入城,为了戏演得像,赵自强竟让苏良忠带着他几十个死在争夺蓬洲所的士兵脑袋一起入城,宣称这是路上斩获的太平军首级,结果轻而易举蒙骗了潮阳守兵。等到潮阳守兵发现事情不对时已经迟了,苏良忠带进城的手下和南海兵迅速控制了城门,几里外的赵自强领着大队人马攻进了城。
  南海兵大队入城后,城内的绿营兵便失了斗志,被征调上城助守的青壮民夫也都吓掉了魂,面对穷凶极恶的南海兵和那些跟着来发大财的蓬洲所兵,没人敢反抗,扔掉武器跪地投降的有一半,这情景就跟当年潮阳城被清军攻入城,结果城中的明军全部投降一样。
  冲进城的南海兵和蓬洲所兵狼狈为奸,勾结在一起疯狂杀戮潮阳城中的活人。他们根本不想要俘虏,疯狂砍杀他们所能看见的每一个人,不管他兵还是民,又是否是投降。
  蓬洲所的清兵比南海兵砍杀得还凶,他们在南海兵的刀口下吓得不敢反抗,可现在表现得却比南海兵还要英勇,还要凶残。
  混乱中,知县吴公保带着衙役躲进了县衙,他们手忙脚乱的将所有能抵挡的东西都搬到了大门后,面无人色的站在那。衙役的腿抖得厉害,外面传来的救命声与哀叫声让他们只觉这里就是地狱。连同吴公保在内,退入县衙的兵役眼神无一例外都是无比惊恐,牙关的颤抖发出的“咯咯”声。他们太害怕了,他们实在是真的害怕,他们看到了一支可怕的军队。
  潮阳驻防绿营游击蒋泰在看到城门失守后,知道不妙,却不思组织人夺回城门,而是立即丢下城头的手下和青壮,只带着几十个亲兵骑马想从另外的城门逃跑。可是南海兵和蓬洲所兵进城的速度太快,城头的营兵和青壮又因蒋泰的逃跑失去指挥,群龙无首,哪怕人比进城的南海兵要多,却无力阻挡蜂涌而进的南海兵,最后也四散而逃。
  逃兵和被南海兵、蓬洲所兵吓坏的潮阳百姓堵住了青石大街,堵住了蒋泰一行逃跑的路。蒋泰仓皇之下砍杀了几个百姓,可却无法从乱民中抽身。涌进来的南海兵和蓬洲所兵这会都是红了眼,他们如同恶狼一样,只管把惊慌的人群像羊群一样被驱赶着、屠杀着。
  知县吴公保死得很不甘心,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下场,倒地后的挣扎和抽搐中,吴公保看到那些脑袋上还留着辫子的蓬洲所兵狞笑的扑向他的身子,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了个一干二净。
  控制城门后,赵自强下令封锁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跟条哈巴狗似的苏良忠建议屠城,以便将城中的金银财富全部搜刮一空。赵自强毫不犹豫的接纳了这一提议,约定和苏良忠以三七分的形式瓜分潮阳的财富。大喜过望的苏良忠当下就领着他的人在城内大肆屠杀起来。
  潮阳城内到处都是尖叫和凄厉的声音。惨叫声从南海兵入城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街道上到处都能看到赤裸身子女人在疯子似的乱跑,她们的身后无一例外都跟着狂笑的南海兵或是蓬洲所兵。
  男人杀光了,该抢的东西也都抢到手了,剩下的就是原始兽性的发泄。
  原本就是清军的南海兵和没有变过身份的蓬洲所兵在潮阳又一次上演了清军干过无数次的事情,他们被疯狂吞噬,他们到处追赶那些被扒光衣服的女人,直到将她们逼到死胡同里然后扑上去。
  两支本是同源,却阴差阳错成了敌我双方的军队在金钱和兽欲、财货的剌激下红了眼——杀人杀红了眼,想女人想红了眼、想银子更想红了眼!
  一队南海兵攻破了城中两家大户的院子,发现里面有女人的尖叫声后,这队南海兵兴奋的咧开嘴笑,他们合力撞破了大门冲了进去。另一边一帮蓬洲所兵甚至连门都懒得撞,直接翻墙进去。
  南海兵也好,蓬洲所兵也好,他们都曾参加过屠城,杀人放火的事情干得多了,手底下毫不生疏,干起事来轻车熟路。他们清楚,大房子里住的肯定是有钱人,有钱人家家里肯定有貌美如花的女眷,哪怕是丫鬟都比苦哈哈家的婆娘要美。
  南海兵和蓬洲所兵可谓是执行了一道鸡犬不留的命令,所经之处只见伏尸片片,城内居民的屋子全被野蛮的踢开,他们冲进屋内杀死他们所看到的每一个男人,然后将女人野蛮的拖出来。
  潮阳城的疯狂杀戮和兽行持续了一天一夜,半座潮阳城都被大火吞没,火光令得远处一队正在奔驰的太平军骑兵目瞪口呆,他们打马靠近潮阳城,却发现往日城头上的守兵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城内的尖叫和哭泣声。
  潮阳血案被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太平军统帅周士相耳中,听到南海兵竟然在潮阳屠城后,周士相暴怒了。


第434章 滥杀放血
  周士相暴怒了,南海兵的屠城行为令人发指,是他绝不能容忍的。他可以容忍对满城的血洗,可以容忍对清军的血洗,可以容忍对那些抵抗激烈的寨子血洗,但无法容忍对已经被攻破,手无寸铁百姓的血洗——潮阳城里有两万条鲜活生命!那些是汉人,不是满人,不是异族,也不是敌人!
  周士相决意拿屠城元凶赵自强开刀以明军纪,警告那些改编兵不要打着太平军旗号在潮州做清军干的事,哪怕他们原本就是清军,也绝不允许这么干,因为他们现在是太平军!
  从厦门回来的徐应元却劝阻了周士相,他道潮阳已经被南海兵屠掉,眼下南海兵实际占据着潮阳城,若是追究屠城责任,恐怕那些南海兵反而会铤而走险据潮阳作乱。
  潮阳在第一镇的后方,若南海兵据潮州反叛,势必会对正在包围潮州的第一镇造成威胁,眼下济度大军已至福州,最快不过几日就会到达南诏,若这时候太平军内部生乱,恐怕会对战局产生不妙影响。哪怕这个影响并不大,可产生的后果却是难以估计的。
  随太平军主力东征的改编兵有好几支,赵自强的南海兵、王兆兴的佛山兵、胡明义的新安兵、黄四成的花县兵、李国安的丛化兵等,这些原绿营兵加起来有五六千人之多,名义上属太平军,却都各行其事,并没有接受太平军的整编,属于独立于太平军体系的“太平军”,这就是滚雪球的坏处。
  滚雪球的发展固然可以令得太平军急速壮大,可是带来的却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消化和吸收那些望风而降的兵马,也没法对他们进行整顿,约束军纪,太平军主力一直胜利便没有问题,可一旦太平军主力失败,这些降军便立时就会掉头反噬。
  唇亡齿寒,若是拿赵自强开刀,这帮家伙难免会被惊动,毕竟他们的手底下也不干净,只不过做的没有赵自强这么过份而矣。可再怎么说,这些家伙因为出身缘故在太平军体制内也天然属于抱团派,不管动哪一个都会引起另外几个的疑虑,若非战时,太平军有足够时间对付他们,杀他们也如杀鸡,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动他们比动的好。
  太平军禁不起失败,哪怕小小的挫败都不能,徐应元为周士相演示了这个时代的多米诺骨牌道理,他将不知从哪找来的骨牌(麻将)堆给周士相看,不过不是一块连着一块,而是一块压着一块。
  在徐应元这个麻将牌堆起的金字塔上,所有降兵都是这座塔的一部分,不管抽取哪一个,都会造成这块塔的不稳。道理不须徐应元多说,周士相也看得懂。他叹了口气,听了徐应元的劝,决定先将赵自强的脑袋在他脖子上放着,日后再与他算帐不迟。同时也下了决心,迎战济度大军之后,一定要彻底解决依附太平军的那些杂牌军,要么将他们消灭掉,要么将他们完全吃掉融入太平军之内,从而令得军纪和指挥体系能够明确,不再出现这种无法无天的屠城惨案。
  郑成功不肯出兵合击济度让周士相有些失望,但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毕竟当年李定国若干书信相约郑成功合兵广东,对方都没有理会,如今又哪里会理会他这个新人兴平伯。
  徐应元在厦门的几天时间也没闲着,通过眼见加侧击及使了些银子,终于弄到郑氏大军似乎要在六七月间有大动,但往哪个方向动,又是什么样的规模,他却是没有弄清楚,毕竟这个情报属于郑军的绝密,哪怕他是友军使者,郑军的人也不敢告诉他。
  “卑职打探到延平王正在加强陆师训练,好几万人习步战,又好几万人习骑射,延平王身边的亲军都是人人铁甲,每日两岛上水师都要出海习战,动静很大,怕是要有大动作,但具体什么动作,卑职却是无法打听出。”
  徐应元有些不安,说起来周士相给了他两桩差事,可两桩差事他都办砸了。唐王那边不仅没有答应到广州来,还将那幅有他哥哥绍武帝题跋的书画原封不动退了回来,尽管自始至终唐王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表明他实际态度的话,可这举动却是再清楚不过。
  唐王的事没办成,延平王的事也没办成,这让徐应元很是忐忑,生怕周士相因此而轻视于他,使他在太平军这个体系内无法出头。好在周士相并没有怪他什么,对唐王不肯来广州也没有生气,更没有牵怒徐应元办事不利,郑成功这边又早有心理准备,更加不会责怪徐应元。
  周士相诧异的是若徐应元所说属实,那便意味着郑成功今年就要北伐,否则他不会不同意约兵合击济度大军的,毕竟消灭济度大军对他也有好处,固然可以减轻太平军的压力,可同样也能减轻他金厦的压力,甚至还可以从太平军这里获得潮州地盘,令得他金厦的数十万军民有一处可以真正扎根的休养之地,趁势夺取福建也不是不能为之。
  郑成国不肯出兵的唯一解释就是他今年真的有大动作,一个比消灭济度大军,夺取潮州还要吸引他的动作,这个动作除了北伐夺取南京,周士相想不到其他。
  国姓爷率师入长江打南京,周士相是知道的,可是时间点好像不对,国姓爷似乎是在李定国败亡后才挥师入的长江,然而现在才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郑成国不应该今年北上,应是明年啊,难道自己的到来引起蝴蝶反应,让国姓爷北伐的时间提前了一年不成。
  周士相大感头疼,若郑成功今年就北伐,那便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去南京捡漏,就算他能独力歼灭济度大军,也不可能在大战之后连休整也没有,就飞越福建、浙江一路赶到南京城下去捡漏,不走闽浙,从江西北上更不可能。
  罢了,若历史真的因我到来改变,那就改变好了,不论郑成功是否拿下南京,我只做好我自己的事。
  反复思索之下,周士相断了去南京捡漏的任何可能性,抛去不现实的杂念,将所有心思应用到迎战济度大军。
  二十八日,周士相下令各部开始结束打粮行动,准备后撤至惠州境内。
  ……
  潮阳血案发生时,太平军除第一镇外,大部都在落实打粮和迁移潮州百姓的任务,被攻破的寨子和清军据点有数十个之外,收纳整编了寨丁营兵四千余人。另有几个寨子在太平军到来后主动投诚,接受太平军改编。
  潮州至福建南诏及通往惠州的主要官道完全被太平军占据,沿官道两侧数十里之内的堡寨、村镇全部被荡平破坏,形成一条三四百里地的赤地。至潮阳血案发生时,除潮阳县城外,仍被清军控制的除潮州府城外,便是普宁、揭阳、饶平等县城。另平远、惠来、大埔、澄海等县不在太平军攻击范围内,境内得已保全,但和潮州府城的道路却被太平军破坏,短期间无法修复,更不可能通过这条官道向潮州输送粮草。
  太平军破坏道路的主要工具就是广州府紧急打制出的几千柄铁锹,破坏道路的方式就是将这些道路每隔几里就开挖壕沟,另外便是驱使俘虏的寨丁搬运石头进行堵塞,使得潮州各县之间的联络道路全部被切断。而潮州至福建南诏和惠州的官道却被保留着没有截断,这意味着济度大军从福建南诏进入潮州境内后沿官道南下是一路顺畅的,然而就是不能从潮州获取粮草供应,因为潮州府辖十一县之间的粮草根本无法通过道路向济度大军输送。济度大军越是往南突进,他的粮道就越是漫长,一切都只能依靠从浙闽转运来的江南粮草及潮州府城内有可能供给的部分粮草。
  哈哈木的惨败是因为兵分三路合击香山,从而被太平军专取一路诱入绝地致败,济度不可能不吸取哈哈木的教训,且潮州至广州只有一条经惠州的官道,这条官道是南宋时期修建,元、明时又拓修而成,是北方和福建、广东的唯一交通要道,济度若是不走这条官道,而是取小道,那根本不必太平军打,他们自己也会因为粮草运输困难自行崩溃,所以济度唯一的行军方式就是沿着这条官道步步扎营,步步缓进,不给太平军任何可趁之机,最终一路平推至广州城下和太平军决战。
  这个行军方式是最有利于济度大军的,随济度来的不仅有前锋营满州兵,更有蒙古兵和汉军,其中汉军有乌真哈超营,而乌真哈超营是一支比太平军的炮兵营还要强大的炮兵部队,是清军专门负责火炮的部队,装备了满清早在关外时就由孔有德等人帮助制造的天佑助威大将军炮。
  天佑助威大将军炮是满清仿制红夷炮的重炮,比明军传统火器碗口炮、盏口炮等要强大得多。其属于架退式前装滑膛火炮,每次发射后,都会偏离原有射击位,需要重新经历复位、再装填,再次设定方向角和仰角的步骤。汉八旗的乌真哈超营除了装配这种天佑助威大将军炮外,还装备了各式大小铜炮、铁炮,火炮数量在三四百门左右,而太平军的炮兵营大小火炮只有一百余门,双方火炮数量相差在三倍左右,这意味着一旦济度大军成功进展至广州城下,那城内的太平军就要面临清军数倍于己的炮火打击。
  唯一有利于太平军的便是这些官道都是紧邻海边,而清军没有水师,太平军却有水师。漫长的海岸线上任何一点都是太平军可以登陆作战的地点。
  放济度进来打,是周士相在军议时给此次会战定的基调,怎么放进来,又怎么打,则要看各部的配合了。
  第二镇铁毅部在普宁的云落径设立了中转站,现已陆续向广州迁移一万多人,向惠州迁移三万多人,另有两万多人正在云落径等侯南迁。每日从云落径往惠州转运的粮食以数千石计,这些粮食都是被太平军打破的寨子囤粮,打粮行动极其残酷,除少数寨子外,大部分寨子都有死伤。但是整寨整寨的屠杀却没有多少,太平军主力部队严格执行了军纪,只对抵抗激烈寨子里的首领和寨丁进行血洗外,余者并无牵连,只要不反抗肯南迁便不会有性命之优。死伤比较严重且有屠寨行为的都是那些改编兵所为,如潮阳屠城就是南海兵所为,另外苏纳领一个营骑兵在向福建南诏运动时也屠过两个寨子,却是因为这两个寨子趁他们夜间安营时偷袭,导致苏纳的部下有了死伤,这才报复性屠寨。
  各部收纳的清军俘虏和寨丁除了挑选一些精壮就地补充外,其余也全部送到了云落径,同那些寨民百姓一样送往广州和惠州,尔后再交由第三镇训练为备兵经实战后再充为选兵使用。
  陆丰的炮兵营没有收编降卒,这使大炮技术性太强,要再多人也没有什么用,只是择了一百多会使炮的营兵和寨丁,其它全送往广州交第三镇。
  苏纳在向福建南诏运动时相继攻破五个寨子,两个清军据点,一处军驿,俘虏百姓寨丁三千余人。因太平军骑兵在潮州境内大肆打粮,一些寨子的首领见敌不过太平军,又不肯交出粮食南迁,便大量往北面的福建迁移,有的更是见潮州的清军救不了他们便向福建的清军求援。在得知这一情况后,周士相令骑兵旅对北迁寨子无差别追杀,绝不能让一个人逃脱,也绝不让一粒粮食落到清军手中。
  一时间,潮州大地上到处上演太平军骑兵三五成群追杀北迁人群的情景,更多的是几个骑兵带领几十个俘虏的寨丁追杀那些北迁寨子。有一定数量的寨子和小股清兵负隅顽抗,可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们的抵抗也微乎其微,改变不了什么,即使能够杀死一两队的太平军,可是随着更多的太平军赶到,他们终是免不了被杀的下场。
  官道主要关卡全落入太平军之手,骑兵旅除控制大道关卡外,还在那些投诚的寨丁和营兵带领下,将每一条可能过人的小路都给守住,又使投诚的寨丁藏在山岭的树林边,一旦发现北逃的就冲出来追杀。
  偌大的潮州,不论是平原还是山岭,到处都是人杀人,尸体随处可见。太平军将能找到的粮食都找出来,将能烧毁的房屋全部烧毁,将能填上的水井全部填上,将能运走的物资全部运走。富饶的潮州在周士相的放血政策下变成一片废墟,济度别想在潮州得到能够支撑他八旗大军战事的粮食和物资。
  潮南最先被太平军占领,也最先开始打粮和迁移行动,同时对那些投靠清军的汉奸头目进行清算,一颗颗人头不断落地,在这过程中,军官们本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原则进行清洗,有很多人其实没有替清兵做过太多坏事,只不过向清军提供了些粮草就人头落地。
  第二镇在惠来一带竟然杀了一千多人,其中有很多只是百姓,只因为他们不愿听从太平军的命令南迁。接到报告后,周士相眉头大皱,准备下令制止这种滥杀行为。
  徐应元再次劝阻,他道眼下是战时,太平军在潮州根本无法建立官府,也无法做到一一甄别。倘若真那样做了,一来时间赶不上,二来也没有这么多的识字断文的官吏,三来也容易给奸小可趁之机,所谓乱世当用重典,既然太平军东征潮州是为了放干潮州的鲜血,让潮州成为赤地,就不必循规倒矩,有什么妇人之仁,先行杀光彻底控制住局势再说。总之,不管是冤还是不冤,已经杀了的就没法把人救活,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将活着的百姓完好无损,不挨饿不挨冻的迁到惠州,然后送到广州去。


第435章 大战在即
  大明永历十二年二月初五日,济度大军进至福建南诏,其前锋蒙古正红旗拉克申部与太平军骑兵旅苏纳部激战于南诏所黄冈岭一带。此役,双方互有胜负。天黑之后,苏纳部从黄冈岭撤出,拉克申部遂占据黄冈岭,因夜色已黑不敢追击。
  次日,清简亲王济度领大军至,亲设中军大帐于黄冈岭,设左军于黄冈岭东二里处,设右军于正南三里处,三军遥相呼应。营帐相连十数里之地,声势显赫。左军为直隶绿营兵、河南绿营兵组成,计有兵8000余,夫役2000人,左军统帅为满州正黄旗都统纳海。
  直隶绿营为顺治元年所定,设巡抚,置抚标左右二营,并设宣府、真定、蓟州、通州、天津及山海关六镇总兵官,并镇标以下各协、营、汛。此次抽调南下广东直隶营兵为真定总兵杨镇威、通州总兵张胆所领镇标左右二营,其中杨镇威部2200兵,张胆部2000兵。
  杨镇威原为姜襄部将,姜襄反正归明后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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