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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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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镇威原为姜襄部将,姜襄反正归明后其却与清军私通,暗中变节领所部600兵叛乱,杀害姜襄及其兄姜琳、弟姜有光,持首级出城投降。清军入城后,摄政王多尔衮下令除杨镇威的官兵家属外,大同城内的官民兵吏尽行诛之,借以泄愤,共杀害大同城中军民百姓30余万。杨振威则凭借卖主之功被多尔衮委以真定总兵官之职。
张胆原为辽东关宁军祖大寿部将张存仁手下的一个千总,张存仁随祖大寿于大凌河城向清军投降后,其随张存仁一起被编入汉军旗,后顺治六年张存仁被清廷授予直隶、山东、河南三省总督,张胆亦被张存仁提拔为通州总兵官。张胆曾率兵砍伐榆园林木,又挖掘黄河大堤引黄河水害山东榆园义军,造成山东军民百姓数十万死伤。
河南绿营所调南下兵为归德总兵刘忠部镇标左右二营2500兵和南阳总兵张超部左右二营2000兵。
刘忠此人原为驻守河南洛阳的大顺军平南伯,顺治二年向清睿亲王多铎投降,致使大顺军在河南的经营毁于一旦。不过刘忠投降后并没有得到清廷任用,而是被闲置,直至多尔衮死后顺治亲政方被任用为河南副将,其后又被提为归德总兵官。张超原是明将,曾参与刘泽清反清,后见机不妙重新降清,被清廷任命为南阳总兵官。
左军统帅纳海是额真喀山之子,崇德二年,曾与弘文院学士席特库一起致书锦州守将祖大寿,后自广宁入边,获明军巡逻兵十二人,斩九人。崇德四年,纳海随武英郡王阿济格攻打锦州,其后随太宗攻打松山,明兵出战,纳海一力击之,斩级五十,获甲四十,得洪太称赞。后明军自杏山走塔山,纳海奉命与鄂莫克图帅师邀击,追至笔架山,斩级四百,俘二十八,获马二百余。叙功,予半个前程,命摄噶布什贤噶喇昂邦。从贝勒阿巴泰伐明,自黄崖口入长城,趋蓟州,败明总兵白腾蛟、白广恩,遂略山东。顺治初,遇恩诏,进三等阿达哈哈番,其父喀山死后,袭二等精奇尼哈番。
汉军两白旗14个牛录独编为右军,计战兵5800人,大小炮385门,另随军夫役4000余人。右军统帅为贝勒杜尔佑。
清军入关后,因剔发易服导致满汉民族矛盾加剧,若使满洲人直接控制新附汉人往往难以达到目的,有时甚至因为指挥不当逼反绿营,因此清廷或委派汉八旗军官统领绿营,或将明军降将编入汉军旗,并令其率领原部参战。以汉军来维系对绿营的统领既达到了控制之效,又可收征战之功,使得绿营的作用得到了充分发挥。此次南下汉军将领便半数尽为明军降将,所率乌真哈超炮营更是以原明军东江镇军官为主。
贝勒杜尔佑是济度一党,其是议政王公大臣会议列名者,故每次议政王公大臣会议都附和济度,与安亲王岳乐十分敌视。
济度亲率前锋营兵1100余并蒙古两红旗4900兵为中军,又有夫役3000余,简亲王府戈什哈亲兵300人。
大军进至黄冈岭后,济度颁令粮草囤于南诏,待大军进至潮州后再随军转运。前锋拉克申部与太平军接战后,济度以为潮州已失,便急召诸将于中军大帐军议,准备攻打潮州事宜。随后却得探马急报,黄冈岭太平军南撤后,探马一路尾随,发现潮州城尚在大清手中,那股太平军骑兵绕城而走已向惠州方向退却。
至傍晚,潮州总兵吴六奇快马来报太平军因简亲王大军到来畏惧不敢战,已于两天前解潮州之围往惠州退去。这两天活动在潮州境内的太平军骑兵也纷纷南撤,显然不敢与大军交战。
济度不疑,命左军绿营立即向潮州进发,中军随后,右军暂且不动,等侯乌真哈超营赶来再往潮州。
自黄冈岭往潮州府城一路,果未见太平军踪迹,只官道两侧村寨皆被焚毁,清军无法就地筹措粮草,十分不便。好在大军携带半月粮草,又于南诏建粮草大营中转输送,只要粮道无危,大军便不虞有断粮之危,况且还有潮州府城可供军粮,因此清军并未对官道两侧村寨被毁感到忧虑。
二月初四,济度大军至潮州城,潮州总兵吴六奇出城迎侯,济度于城外宣读了顺治表彰吴六奇的圣旨,旨意中委吴六奇为广东提督,授太子少保,直喜得吴六奇三呼万岁。
济度入城后,吴六奇将探知的太平军动向一一告知。现时太平军已从潮州撤军,于惠州陆丰聚兵坚守,守城兵力除太平军外,另有叛将胡启立部,兵力当在三万人左右。
济度听后,当即召开作战会议,制定进攻陆丰的战斗事谊,清军诸将都是摩拳擦掌,纷纷请战。在他们看来,太平军连潮州城都打不下,战斗力也是有限。现在满蒙汉大军云集,又有乌真哈超炮营助阵,小小陆丰唾手可破,这会不请战立功更待何时!
第436章 陆丰城
二月初十,济度率满蒙汉大军并广东提督吴六奇部兵出潮州,十二日进至普宁,收复云落径,又遣吴六奇一部收复潮阳县城,按例将城中仅存的七百余人再屠了一遍,最后仅两个稚童得活。
为清军前锋的蒙古正红旗兵拉克申部进至普宁境内北山村时,遭太平军骑兵旅伏击,双方激战一个时辰,拉克申部兵力不及,遗尸两百余具北撤。因清军大队在后,骑兵旅镇将邵成国亦不敢追击,匆匆搜点战利品便全军南撤。
闻听败讯,济度急令蒙古兵接应拉克申部,又颁下严令,各部不得急进。北山村一战后,清军稳步向前,再未有冒进之举,太平军骑兵旅无法捕捉战机,在清军重兵进逼压力之下不得不退回惠州境内。
十四日,直隶绿营杨镇威、张胆部进至碣石卫,城中并无太平军防守,只数百不肯南迁老弱。原明朝平远县令郑之远为活城中百姓携家财出城向清军请降,却被杨镇威部下开肠剖肚而死,其后直隶兵入城屠杀,无有一活口。
济度至碣石卫后,北京发来战报,吴三桂和固山额真李国翰从保宁南下后,南明镇守重庆总兵杜子香弃城而逃,清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占了重庆。不过因川东、川西还驻有不少南明军队,吴三桂为防后路被断,留永宁总兵严自明和新设重庆总兵程廷俊驻守重庆,自己则与李国翰率主力渡过长江向南推进。
湖南战场,宁南靖寇大将军罗托亦已占领沅州、靖州,在此部署的南明军队因受孙可望诱降军心不稳,未经交战便全部崩溃,现罗托已向贵州镇远进军。左路赵布泰也已率部进抵衡州,不日便要南下广西和线国安会合。
三路清军总体进展顺利,预计三四月间便可攻克贵阳,届时三路清军再加从湖南南下的信郡王多尼大军,十数万兵马便可无有险阻一路长驱昆明,彻底消灭南明朱由榔政权。
西南战事的顺利却让济度不痛快,他对贝勒杜尔佑道:“多尼那小子和岳乐走得近,屡番在议政王会议上与本王做对,这一回平白得了灭国之功,回京后不知骄狂什么样子。”
济度颇是不岔多尼运气如此之好,也恨那孙可望早不降晚不降,偏在他率大军南下后再降,他要是早降,这回领军平灭西南的肯定是他济度,而不是毛都没长全的多尼。
“外人不知内情,王爷能不知吗?”杜尔佑笑道:“信郡王不过是挂个名,前线用命的又不是他,就算这灭国大功叫他得了,又有什么好骄狂的,顶天也就是晋为亲王,难不成还能高过王爷不成?”
“话是这么说,不过本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福临小儿视本王如眼中钉,恨本王坏他罢议政,又恨本王搬祖制压他,这才朝令夕改,硬是撵本王出京,本王若胜便罢了,若是受了挫败,只怕那小儿便有借口发难本王了。他抬出多尼来,还不是想多一个人帮他对付本王。”济度恨恨说道,杜尔佑和他关系亲密,不是外人,这些话和他说无妨。
杜尔佑摇了摇头,却不知如何劝济度。济度气了一会,问他道:“汉军的炮到哪了,何时才能运到?”
“已经到了普宁,两三天当能赶到。”
汉军的乌真哈超营火炮全靠骡马拖拽,运输很是不便,速度也慢,杜尔佑估慢着后天应该能赶到,等炮一到便可攻城了。
不想济度起身却道:“等不了那么久,明日就攻城。”
杜尔佑一惊,劝道:“王爷,不妨等大炮运来,耽搁不了几天。”
“本王不能输给多尼,早日平了太平军,本王也好早日班师回京。哼,总要比多尼先回京。明日叫吴六奇的兵和绿营打头阵,探探城内的底细,若是不好打便等炮过来。这陆丰城不过是座小城,要是这都要耽搁本王几天功夫,何时才能拿下广州?”
杜尔佑想了想没有反对,广东这路论功劳肯定是比不上平灭西南了,但却能比西南那边快点收复广东,如此回师之后面上总能好看些。当下他就领命出去部署明日攻城事宜。
次日卯时三刻,战鼓三通,济度亲率中军押阵,令广东提督吴六奇所部和纳海的左军一块攻城,命杜尔佑领右军监视,若发现城中守军冲出便行阻拦。
陆丰城头上,太平军第二镇镇将铁毅不屑的望着正在调兵列阵的清军,边上的胡启立部将韩朝宗等人却是面有惧色。
“清妖不等炮来便要攻城,看样子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他道咱们太平军是那些杂牌子兵马,想捏就捏的吗?”
铁毅冷笑一声,他的第二镇全部在陆丰城内,又有炮营的一营炮在,清军想啃下陆丰城得先磕掉颗大门牙。
“清妖上来了!”
城门楼上的旗手摇旗发出警告,早就有备的太平军各部立即进入战斗岗位。
为了在简亲王面前表现自己的实力,吴六奇命副将张先勇领着他的镇标二营兵打头阵,结果未到城门,便遭到城中太平军炮火的轰击。
太平军居高临下,清军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火炮轰鸣声和火铳的射击声自开始时就停不下来。张先勇领着镇标兵连城门都没摸到,便死了几百人,但却得不到退兵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往城墙下冲。
直隶绿营兵和河南绿营兵也死伤不小,不过却是骄狂,前赴后继的冲到陆丰城下,快速架起云梯开始攀城。城门那处,张胆的河南兵顶着盾牌推着撞车冲进了城门洞子里开始撞击城门。
济度随时观察着战场动向,他将蒙古兵撒了出去,防的就是太平军的那支骑兵突然冲杀,导致攻城失败。
铁毅的陷阵营原先就是装配火铳的部队,扩编为第二镇后,他将甲字营全员配备火铳,又大力制造震天雷,这会却是发挥了作用。一颗颗震天雷扔下,直炸得城墙下的清军鬼哭狼嚎,直以为上面的太平军将炮口朝下对准了他们。
陆丰城头上扔下的震天雷让清军目瞪口呆,不知这是什么武器竟然如此厉害,济度甚至以为那就是从前明军在辽东使用的“万人敌”,可看起来却不像。
第437章 攻城受挫
见城上太平军有不知名武器逞凶,绿营损失惨重有不稳迹象,济度忙命右军调2个牛录汉军压上去,不使城上太平军火铳逞威。
济度并未寄希望只此一战就可拿下陆丰城,而是希望尽可能的打击城内太平军的兵力,摸透他们的底细,以确定总攻的兵力部署。接到济度帅令后,右军统帅杜尔佑立即调了两牛录汉军压上去。
城头上的太平军极其狡猾,他们每发射一铳便立即蹲下,使得清军的箭枝根本无法直射他们,只一些箭枝坠射下来伤了一些铳手。太平军以火铳手居高临下射击,又以长矛手去剌攀墙的清兵,以刀盾手伏在垛口两侧,城门处又不时有热油浇下,使得清军即便在某一区域攀城兵力超过太平军,却仍无法改变被动挨打的局面。若发现下面清兵聚集得多,震天雷就不断抛下,碎裂飞射的铁钉和石子虽不能让清兵当场身亡,可却人人带伤,要是叫铁钉射在命门,那却是神仙也救不了。太平军的火炮依旧不间断发射着,令得后续增援的清军不能轻易接应上来。
陆丰城头上的太平军炮营有大小火炮四十六门,大杆子铳30几支,虽没有红夷炮那般射程远,但最远的也能打到六百米,余下多在三四百米,杆子铳的射击距离则在一百五十米左右,只要炮口位置调整到位,杀伤力远比射程更远的红夷炮要强。清军除非能有压制太平军的炮火,否则在这段距离内只能拿人命来趟。
奉命增援的正白旗2牛录汉军在付出百余条人命后,终于开到城下火铳射击距离里,800多名手持火铳的汉军在协领蔡元丰的指挥下,迅速朝城头打响手中的火铳。
蔡家是汉军八大家之一,家主是随祖大寿在锦州一块降清的蔡士英,现为加兵部尚书衔的漕运总督。蔡士英膝下无子,便对几个侄儿厚待有加,蔡元丰年纪轻轻便能为正白旗协领,自然是得益于这位做漕运总督的伯父。
蔡元丰率部冒死突到城下后立即下令发射,几百杆火铳同时打响,光是射击的声音就压过了战场上的一切,但是黑烟过后,城头上的太平军却只是短暂的停止射击,很快就再次反击起来。见此情形,蔡元丰不由脸色一暗,后方观战的济度也是眉头大皱。
铁毅以太平军第二镇镇将的身份全权接管了陆丰防务,韩朝宗等人手下只有两千余兵,自然不敢和铁毅争夺指挥权。铁毅迅速判断局势,看出城下的清兵是不可能攻破城门的,他们竖得到处都是的梯子也不可能让他们成功登上城头,而现在对己方最具威胁的则是那些几十步外正在忙碌装药的火铳兵。因此他果断命令调了一卫火铳兵组织对清军火铳兵的压制。
“预备!射击!”
700多名太平军铳手在清军的火铳兵还没有装完药的时候一阵排枪射了过去,顿时打倒一百多人,吓得蔡元丰忙大声发令组织部下向城头还击。
“砰!砰!砰!”
一阵密集而散乱的火铳声过后,城头上看不到一个太平军的人头。汉军一阵兴奋,以为那些太平军已经被打下去,可是还没等他们的笑容裉去,城头上突然伸出百十个人头。
“射击!”
太平军利用分段射击的火力优势,很快打出了第二轮,在这轮射击下,汉军顿时又倒下七八十人。
“开火,开火!”
蔡元丰见太平军的火铳厉害,射击得也快,忙急令部下还击。可是,命令下去之后,却没有听到火铳射击的声音。
“怎么回事!”蔡元丰大怒,“都他娘的聋了吗?没听见本官在下令开火吗!
“大人,小的们药子还没装好!”一个离得最近的汉军一脸哭丧。
“妈的!”
蔡元丰急得一跺脚,见直隶营兵正被太平军压着死死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急得大吼起来:“陈全!陈全!”
陈全是蔡元丰手下的汉军旗佐领,听到协领大人叫自己,忙从后面快步跑了过来:“卑职在!”
蔡元丰急道:“你马上带你的人冲到城下去,一定要把城头上的太平寇给压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保证绿营兵能够破城,只要城一破,大军尽数涌入,太平寇的火器再厉害,也无济于事了。陈全应了一声,挥手朝自己的部下挥手叫道:“都跟我来!”
没等陈全和他那队佐领的火器兵跑出十几步,城头上就传来大杆子铳发射的声音。连续十数声,大杆子铳发射的密集铳子不偏不倚的打中陈全那队兵中,顿时哀号一片,当场就倒下五六十人。
陈全险些叫铳子击中,吓得只往后退。蔡元丰也唯恐叫太平军的大杆子铳射中,也慌忙朝后退去。他们这一退,城上一门火炮的正炮手见了,立即要副炮手和辅炮手帮忙将炮位调整过来,稍稍压了压炮口就是一炮轰过去。铁弹落在蔡元丰后方呼啸而扫,瞬时间就带走四五条人命。见所处之地根本不安全,蔡元丰也顾不得没有退兵命令,领着残余的四百汉军急切往后退去。
攻城的绿营兵如置地狱之中,城上太平军的铳子不断的击中他们,攀梯子的还没探头,就被长矛挑翻下来。云梯下面聚集的人稍多,上面的太平军就将那会炸的竹筒扔下来,到处飞射的铁钉吓得人眼睛都不敢睁。
绿营的弓箭手不但没法压制城上的火铳,自己已被火铳打得散成一片,再也不能如先前一样密集发射,只能东一堆,西一堆的,看到城头上有太平军露面就搭弓一射,效果却是可怜得很。
济度又看了一会,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便传令收兵,等乌真哈超炮营赶到再行攻城,若不然损失太大。
听到中军传来的收兵命令后,真定总兵杨镇威和通州总兵张胆都是松了口气,这仗他们算是见识了,太平寇还真他娘的难打,难怪靖南将军哈哈木和平南王尚可喜他们都败了。
吴六奇也是吐了口气,他知道太平军不好打,要不然也不会被太平军从陆丰赶回潮州了。他急令鸣金,盼着自己的镇标千万别损失太多,要不然他这广东提督就成光杆将军了。
听到收兵令后,攻城的清军也顾不得哪个留下来掩护了,一窝蜂的往后退去,结果被城头上的太平军的火炮又给放倒百十人。
清军退兵后,太平军立即清点伤亡,整理器械。脸色一直难看的韩朝宗等人这会也都是喜笑颜开,纷纷过来拍铁毅的马屁。
此次攻城,吴六奇部损失了四百多人,直隶绿营损失了五百多,河南绿营伤亡三百多,汉军折了四百多,加一块有一千五百人之多。这还是试探性的一仗,伤亡却如此之大,不由让济度重新审视起太平军的战斗力来,对于自己不等乌真哈超炮营到来就轻率攻城感到后悔。
第438章 乌真哈超
潮州惠来县境官道西塘河畔,鲜血将河水染得通红,因为人马的尸体太多,以致于这一段河水竟然不再流淌,成了一条死河,散发出难闻的腥臭味。
官道上、河塘畔到处都是丢弃的武器盔甲,地上到处都是烂了的旗帜,受伤的战马挣扎着发出嘶鸣声,一根根炮管从炮车上被掀翻,东一根西一根的滚落在地。
战斗还未结束,统领乌真超哈的汉军正白旗固山额真、续顺公沈永兴已经将手头上最后的力量全部押了上去,他已经孤注一掷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不能击退太平军的进攻,他和他的乌真哈超营将见不到明天的日出。
沈永兴是大清的第三任续顺公,第一任续顺公沈志祥是他的叔父,死于顺治五年,因膝下无子便由其兄之子沈永忠袭爵,顺治十二年因事被革,改以沈永兴袭续顺公爵。这一次随简亲王济度南下广东,沈永兴是被安亲王岳乐亲点为乌真超哈营统领,盼其能与第一任续顺公沈志祥一样为大清卖命。尔今,沈永兴真是在卖命了。
“公爷,打不得了,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副统领卢光祖满脸是血,皮铠都被划破,勉强挂在身上,左胳膊处的伤口还在涔涔的渗血,不顾伤口还在流血,他哭叫着跪在沈永兴的面前,苦苦哀求沈永兴把这最后的一点人马撤下去,赶紧逃回普宁,不然就全完了。
卢光祖是辽东海州人,曾从肃亲王豪格下四川破张献忠,以功授世职一等阿达哈哈番。顺治九年孙可望破叙州,固山额真李国翰率师赴援,卢光祖奉命殿后被孙可望军战败,剥去其一等阿达哈哈番爵位,顺治十一年命其乌真超哈营中立功赎罪。
卢光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当年在随豪格破张献忠,随李国翰打孙可望时,他都是勇于冲锋,哪怕是殿后打必败之仗也从不畏惧,可是今日他却害怕了。这仗打的实在是太惨,卢光祖手下三个佐领步军打到现在就剩两百多了,一想到那些手下儿郎临死前不甘心、不敢相信的眼神,卢光祖就心如刀绞。战前要荡平广东太平寇的豪情壮志早已荡然无存,这会只想赶紧撤,再不撤的话恐怕真就全军覆没了。
卢光祖的哀求让沈永兴勃然大怒,因为受伤的缘故,他已经提不起鞭子去抽打这个想要逃跑的副统领,只能怒目瞪着这个胆小鬼,吼叫着:“谁再敢言撤,本公砍了他脑袋!”
仗打到这个份上,对于沈永兴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乌真哈超营已经折损大半,太平军的骑兵不要命的进攻令得那些从北京带来的大炮根本无法发挥作用。面对兵力超过自己数倍的太平军,沈永兴毫无赢的希望,但明知是输,明知再冲的话就会全军覆没,沈永兴还是毅无反顾的决定冲锋,因为他输不得更撤不得,他只能坚守等待援军的到来。
沈永兴身后的协领左元也负了伤,此人是前明大将左良玉的孙子,其父便是领几十万大军不战而降的左梦庚。顺治六年清廷叙左梦庚率兵来降功,授其一等精奇尼哈番。后左梦庚从英亲王阿济格讨大同叛将姜瓖,攻左卫克之,擢镶白旗固山额真。顺治十一年左梦庚病死,年仅12岁的左元袭其一等精奇尼哈番爵位,在汉军镶白旗任协领。此次南下本无抽调才16岁,毫无战阵经验的左元,却是其自己到简亲王府请的命,此举令左元在京师大出名头,便是宫中的太后也知道左梦庚的儿子是个少年英雄。
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左元到现在也没有对太平军有什么恐惧,故而对于说撤的卢光祖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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