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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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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袭不知道兄长要他取谁人诗作,捧着一堆诗作在那发呆。
  “《浩气吟》。”
  郑森的声音不大,几天昏迷,只以肉汤喂入胃中,自是精神不佳。
  郑袭忙从诗作中翻寻,找出瞿式耜的那首《浩气吟》。
  “念。”郑森的左手食指微微动了一动。
  “是,大兄。”
  郑袭忙轻声诵了起来:
  “藉草为茵枕土眠,更长寂寂夜如年。
  苏卿绛节惟思汉,信国丹心只告天。
  九死如始遑惜苦,三生有石只随缘。
  残灯一宣群魔绕,宁识孤臣梦坦然。”
  诵完之后,郑袭却听兄长在那低声道:“瞿公怎么死的?”
  郑袭一愣,大兄不是知道瞿式耜怎么死的么,怎么还问?但却不敢露出半点疑惑之色,当下道:“永历十年,清兵至桂林,瞿公危坐府中,总兵戚良勋操二骑至,跪而请说:‘公为元老,系国安危,身出危城,尚可号召诸勋,再图恢复。’公却道:‘四年忍死留守,其义谓何?我为大臣,不能御敌,以至于此,更何面目见皇上。遣调诸勋乎?人谁不死,但愿死得明白耳。’家人劝他说二公子正从常熟赶来,一二日便至,让他忍耐暂避一下,这样父子就能见面了。公却说我是留守,我没有守好这个地方,对不起国家,还顾什么子女……”
  郑袭一边说着当年瞿式耜的事迹,一边留心观察大兄脸色,他有着不详的预感,似乎大兄这次醒来后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孔有德杀害张同敞和瞿公后,二人尸不仆,首坠地,跃而前者三。顷刻大雷电,雪花如掌,空中震击者亦三。有德股栗,观者靡不泣下。”
  黄昭进来时,正好听见郑袭在说瞿式耜和张同敞死后之事,心中也有困惑,但发现藩主正躺在那凝神倾听,也不敢上前打扰,轻步走到一边。随后赶到的刘永轩、萧拱辰、甘辉等人也都如此,无人敢惊动藩主。前军后镇将吴豪则是将郎中带到外面,轻声询问藩主这次醒来是否是病情好转的缘故。郎中还没来得及替藩主把脉,一时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说完当年事,郑袭见大兄只盯着他看,又不发一语,一时不知所措。众将也是困惑。
  许久,郑森突然轻叹一声,尔后诵道:“莫笑老夫轻一死,汗青留取姓名香。衣冠不改生前制,名姓空留死后诗。”因为过于虚弱,郑森这首诗诵的断断续续,有些字也是不清,黄昭他们却是听出这诗的前两句是瞿式耜就义前所作,后面两句则是他的学生张同敞的回应。合在一起,便是一首绝命诗。
  藩主为何提起瞿式耜和张同敞,还念他们的绝命诗?
  众将心头不由涌上一层阴影。


第1039章 国姓逝世
  “是甘辉么?”
  郑森看到了站在萧拱辰左侧的甘辉,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他隐约记得,自己上次醒来时并不曾看到过甘辉,却不知他几时回来的。
  “藩主!”
  甘辉上前跪在床侧,他有千言万语要和藩主说,却哽咽着一句也说不出口。此刻甘辉心中更多的是对藩主的愧疚之情,原因是他在脱困之后没有选择回到金厦,而是留在了太平军。不管齐王待他如何恩重,这一做法总是会让人诟病,从前甘辉可以用为南都阵亡将士复仇安慰自己留在太平军没错,但真当他踏进郑军营中,见到久卧病床的旧主时,这心中总难免生出波涛。
  甘辉的到来却让郑森苍白的面目多了一丝笑容,望着这位昔日的得力大将,他吃力的动了动手指,示意甘辉靠得近些。然后轻声说道:“你能回来,很好。”
  “是,藩主,末将回来了。”
  甘辉泪水落下,一年前的藩主领军北上时是何等的英姿勃发,现在的藩主却是个重病将死之人,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郑森的笑容越发明显,但声音却越发微弱。他刚刚苏醒,精力实在不济,彼时早已感到吃力。黄昭见状轻轻扯了扯郑袭,示意袭公子上前劝藩主不要太伤神。郑袭刚要开口,却听大兄突然问道:“父亲可有来信?”
  郑袭摇了摇头:“父亲并无来信。”
  郑森有些失落,又问:“二弟呢?”
  郑袭依旧摇头,父亲和二兄都被鞑子软禁在北京,若是来信,自是一起来,哪会单独来。
  郑森叹了一口气,视线环顾众将,道:“永华何在?”
  “永华在!”
  和刘国轩等人一起赶来的陈永华当即上前答应一声。
  郑森问他:“郑泰到底有没有执行我的军令?”
  陈永华迟疑在那,郑森见状,脸色不由冷了下来:“他还是不肯听令,看来,他是不将我这藩主放在眼里了。”
  “藩主息怒!建平侯也是有苦衷的。”
  身为世子的老师,陈永华出于师生之情及维护金厦军政角度出发,其实是不同意藩主杀子的。他想为世子,为建平侯郑泰解释,可郑森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愤声道:“他有什么苦衷,他不过是想自己做主而矣!还有董娴,要不是她教子无方,怎会让逆子做出这等丑事来!”
  藩主此言很是严重,又是刚刚苏醒,陈永华不敢争辨。甘辉却突然为世子求情道:“藩主,世子年轻无知,不谙世事,未曾经历闯荡磨炼,自然难拒诱惑难辨是非;夫人孤身经营后方,终日操劳,虽然事无巨细,也难免有疏漏。世子有悖人伦不假,但藩主以此要杀世子却是太过苛刻,末将以为还是给世子一个机会。”
  甘辉所言自是得到了陈永华附和,郑森绷着脸在那,并不理会甘辉,只对陈永华道:“你是世子的老师,有师生情谊在,自是不愿我杀世子,这也是人伦所在,倒也怪不得你。”
  “永华只想为世子向藩主求一个机会,若藩主能允,永华自会请教徒无方之罪。”
  陈永华也是铁了心要保世子,他是世子老师,军中现在都主张拥戴袭公子,这自然与他主张不符。他不敢告诉藩主的是,数天前,他秘密给世子送去了一封信,信中要世子先发制人。陈永华也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若是藩主不流遗言要袭公子继位,他自是还能等待。可遗书一留,这件事就没有任何挽回余地了。黄昭等人这些日子来可是连袭公子护理军政事务,讨伐世子的檄文都弄出来了,他再不有所动作,也枉为人师了。
  陈永华的求情没有让郑森的心软,郑森变色道:“这么说你要违抗军令了?”
  “永华不敢!”
  陈永华将佩剑解下举过头顶,泣声道:“永华追随藩主已经十二年,从未有过这等想法和胆量,更不敢对藩主有丝毫不忠。永华只是想以自己的脑袋换取夫人和世子的性命,还望藩主成全!”
  郑森一怔,摇了摇头道:“我对经儿寄予厚望,叫你做他的老师,指望你教导经儿好好做人,将他培养成我郑家的可造之材。可经儿所为实在太让我失望,原本,我是准备原谅他的,可这逆子却断我军粮,致我兵败,数千将士惨死,更使我大军在此忍饥挨饿!若不杀这逆子,我郑森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向死去的将士交待!”
  “藩主,世子毕竟年少。”陈永华将佩剑举得高高的。
  “永华,你太让我失望了!”
  郑森用力咳嗽起来,郑袭赶紧上前为大兄轻捶背后。黄昭等人则冷冷看着陈永华。甘辉只将头低在那,内心甚是纠结。
  陈永华仍不放弃,他以头击地,大声道:“藩主,世子是你的长子,他已追悔莫及,藩主就给他一个机会吧!……藩主,你的千秋大业今后也需要世子来继承啊!”
  此言令得正在为大兄捶背的郑袭动作为之一缓,黄昭等人也是眉头紧皱。
  郑森却是斩钉截铁道:“血若脏了我宁愿断脉放血,后继无人我正好把金厦还给朝廷!”
  “若真那样,还请藩主杀了永华吧!”
  陈永华又是一记重磕,郑森大怒:“你这是要以死逼我!你道本藩不能杀你吗!来人!”
  陈永华的举动激怒了郑森,竟是唤来亲兵,要将陈永华带出去砍了。众将都是吓了一跳,纷纷跪下为陈永华求情。
  郑森只铁青着脸,也不看陈永华和诸将。帐内气氛很是紧张,众人谁也不敢说话,正这时,外面却有人来报:“禀藩主,齐王信使到!”
  齐王信使?
  郑袭、黄昭、陈永华等诸将都是一愣,一双双目光都是看向甘辉。甘辉也是困惑,齐王已派自己前来,怎的还要另派使者?
  “请使者进来。”
  郑森挣扎着起身,郑袭忙扶他坐起。
  齐王使者是个千户军官,一进来就向床上的郑森行了大礼,然后毕恭毕敬的将一份信递了上去。郑袭上前接过,撕开封口,摊开信纸也不敢自己看就递给了大兄。
  郑森看后,身子顿时为这一颤,整个人就好像石化般在那一动不动。郑袭吓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往那信纸上一扫,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太上皇叫吴三桂杀了?!”
  “什么?!”
  诸将均被这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再见藩主,却是将那信纸紧紧攥在手中,但鼻子和嘴角却渗出了一缕血丝,尔后整个人向后仰去。
  ……
  永历朱由榔的死讯让郑森再次昏迷。
  这一次,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来到了福州城,在那里,他再一次见到了隆武帝;梦中,他来到了日本九州的平户藩,在那里,他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母亲;梦中,他来到了北京城,在那里,他见到了当初怎么也不肯听自己劝的父亲。
  最后,郑森来到了一座白雾弥漫的山峰。在半山腰上,他见到一个大和尚正在面壁诵经。郑森犹豫片刻,徘徊不前,正要退出去时,那大和尚喊住了他。
  “国姓爷,你来了。”
  大和尚依旧背对着郑森,但却一语道明了郑森的身份,这让郑森很是吃惊,不知道这大和尚何以识得他。
  心中的好奇让郑森上前问道:“不知大师是?”
  大和尚却不回答,只指着天尽头问郑森:“国姓爷,告诉我,你看见天尽头有什么?”
  郑森朝天尽头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不由摇摇头:“大师,我什么都没看见。”
  大和尚笑了起来,道:“你什么都没看见,可老衲却看见了人间沧桑,斗转星移,看见了草木枯荣,万象变迁。”
  郑森肃然起敬:“大师世外高人,见我所不见,实让郑森敬佩。”
  大和尚摇了摇头,道:“你知你为何来到此地?”
  “我实不知,还望大师赐教。”
  “因为你要解脱了。”
  “解脱?”郑森茫然不解。
  “国姓是个英雄,老衲记得,十八年前,你虽还是个学生,可那时意气风发,可也盲目稚嫩。但你懂得磨去锋芒,积敛内力,懂得博采众长,为己所用,更为可贵的是无论遭受怎样的挫折,你一直保持着坚定的意志,咬定青山,毫不放松。”
  “大师谬赞了,郑森有愧。”
  “国姓何必谦虚。”大和尚又笑了起来,笑声那么豪迈,令得郑森敬仰之情更重。
  “金陵城下,也许是你英雄气盛,也许是心慈手软,致使兵败南京。那时军心浮动,岌岌可危,众人都以为山穷水尽,可你却说回去整兵,来年再来,这是何等的英雄?老衲当年若像你这般,这天下岂会落在鞑子手中。”话语间,大和尚似有神伤。
  “时也命也,今日你我一见,也是上天的安排。国姓且随我老衲一同解脱,这尘世间的事便由他尘世间的人去做吧。”
  大和尚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尔后忽的身形一晃,瞬间就从郑森面前消失,再看,已是远在天尽头。
  “老衲先行一步,国姓随后跟上便是。”
  见那大和尚如此了得,郑森真是看得呆了,眼见那大和尚又要远去,忙喊道:“还不知大师尊姓大名!”
  “俗家姓名,过往之事,俱如尘烟,不提也罢。”大和尚面露微笑,转身欲走,却忽的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了声:“老衲俗家姓李,国姓还不赶紧跟来?”说完,便从郑森眼前彻底消失。
  “大师且等等我!”
  郑森也不知身子为何不受控制,竟也腾空而起,追向那天尽头。
  大明定武二年九月二十六日,闽亲王郑森薨于福建长乐,享年39岁。


第1040章 汉人香
  福州,城墙上尽是绝望的清军。
  城外的太平军到底有多少,没有人知道,他们能知道的是在太平军的重围下,福州城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了。
  东面的鼓山、西面的旗山、南面的五虎山、北面的斗顶山都飘荡着太平军的旗帜。
  四面合围之下,福州已成绝地。
  城头,隐隐飘散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那是死人香——汉人的香。
  疯狂了十七天的清军在城中的于山、乌山、屏三修建了巨大的炮台,外城、满城、三炮台互相依撑,构成了一道道令人望而生畏的防线。只是这防线背后,却是绝望,是垂死,是木然,是恐惧。
  降亦死,不降亦死,不如拼命。
  广州、南京、杭州发生的一切,告诉福州的驻防八旗,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他们只能战斗到死。
  没有人相信太平军会招降,也没有人相信太平军会真的招降他们,会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一切更像是报应——汉人的报复。
  是甲申以来亿万惨死在满州刀下的汉人在阴间的报复,他们想让刽子手们不得好死。
  这一天,亡魂们等了很久,城外的太平军也等了很久。
  满州人绝望,汉军和营兵们也绝望,只是后者在绝望之中看向满州人的目光却是无比怨毒。
  疯狂的满州驻防八旗在失控之后,为了挟持城中的汉军和营兵,竟勒逼他们一起参与屠杀。起初,这些汉军和营兵并不情愿,因为他们知道满州大势已去,若是跟随他们屠城,日后肯定会被明军清算。只是,他们尚无敢反抗之心,满州大兵的积威让他们被迫挥动手中刀剑,参与了暴行。人一沾血,就变得疯狂,很快,城中的汉军和营兵也集体失控了,他们和满州人一样疯狂砍杀男人,摧残他们看见的每一个女人,杀死年迈老人,剌死稚嫩小儿。
  当太平军兵临城下,满州人恶毒的笑了起来,汉军和营兵们则是清醒了,也后悔了,只是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他们已经和满州人牢牢捆绑在了一起,这城中的十数万居民之死,他们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绝望使人疯狂,垂死也会让人疯狂,恐惧更会让人疯狂。
  疯狂过后,则是木然,集体的木然。
  城墙依旧在脚下,炮台也依旧在脚下。于其说福州城的清军在集体选择和太平军拼命,倒不如说他们是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意志,现在一个个都如行尸走肉般,只是机械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脑中浑无任何思想可言。
  “看什么看,太平寇一样杀了你!”
  满州兵们已经懒得理会那些汉人兵丁的怨毒目光,因为对方已经没了退路。他们想要多活些时日,能做的只能是满兵们协手并战,而不是临阵反戈。那样的话,他们会死得更快。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福州城内是什么样的光景吗!
  偌大的福州城俨然一座空城,除了满城,外城几乎是空无一人。有的,也只是大街上那任由雨水冲洗也洗不掉的血迹;有的只是任人怎么驱赶也赶不走的苍蝇。一些地方更是清军眼中的禁区,那里就是最凶残的满州人都不愿意去,也不敢去,因为那里是蛆虫的海洋,是密集得让人毛骨耸然的蛆虫。一堆堆蠕动着,然后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走在空荡荡的街上,脚下会不断发出“叭嗒”声,从街的这头走到街的尽头,“叭嗒”声永远伴随脚步。那是靴子踩在蛆虫上的声音。
  街上,都是让人作呕的蛆虫,有的甚至爬上了墙壁,爬上了屋梁。
  瘟疫,清军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
  如果有选择的话,恐怕清军宁可选择死于瘟疫,那样总比被长刀砍死的要好。
  事实上,是尸体太多,清军根本无法掩埋。福州城中的汉人百姓都被他们杀光了,连收尸的都给杀光了,庙里的和尚们也被扒光衣服扔在臭水沟里。
  如果没有城中的三山,如果不是内外满城的护城河,如果不是满城中那些惊恐等死的妇孺,恐怕这福州城真就是座鬼城。
  清军不想呆在鬼城中,他们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所以,臭就臭一点,呕心就呕心一点吧。
  邵武府已经降了,如今,只剩福州。
  每日只缩在将军府里饮酒消愁,等待末日来临的达素终于披挂上了城头。他静静的望着城外的红色海洋,什么也骂不出来,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国祚是怎么死的?佟国器又是怎么死的?
  似乎是叫人给煮了?
  达素在红色海洋中寻找,他想从中一窥那个赵国祚所说从前的满州佐领,如今的太平寇大将苏纳。
  只是,他失望了,他没能发现对方的身影。他的视线中只有一面面迎风飘扬的旗帜,只有一列列整队完毕的士兵。
  祖大寿、李自成、张献忠、姜瓖、李定国、郑森……
  一个个昔日对手的名字从达素脑海中浮现出,如今又要增加一个人名,也是他章佳达素此生的最后一个对手——周士相。
  虽然,达素从来没有真正和周士相交过手,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哪怕如今他被太平军包围,他的对手也仅仅是周士相手下的一个将领,可这并不影响达素将周士相视为自己的对手。
  我的对手都是汉人的大人物!
  达素下意识的将苏纳这个满州叛将剔除出他的对手名单,他认为苏纳不配。
  苏纳配不配做达素的对手,显然不是由达素决定,而是由苏纳决定。达素认为苏纳是满州人的叛将,是背弃祖宗的小人,苏纳却认为达素不过是条等死的老狗。
  包围圈合拢后,苏纳在准备发起进攻,一举解决达素时,却收到了大帅周士相的手书。
  “达素昔年残害我汉人,行军所到,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福州以围为主,不使城中出一人,也不使粒米入城中。”
  周士相的手令要求苏纳不必强攻福州,因为达素必然负隅顽抗到底,福州城中工事炮台又多,强攻难免损伤太大。只要苏纳合围福州,军中做好防疫工作,等城内人尽相食便可。换言之,周士相要福州城中的清军和当年的新会城一样,只不过这次,是满州人自己吃自己而矣。当然,不许苏纳强攻的另一个目的,则是周士相需要马上解决金厦,故而苏纳部必须保存实力,否则,难以用兵金厦。
  苏纳自是执行大帅令,福州的清军惊讶的发现,城外的太平军开始在营前一道道的挖掘壕沟,只数天功夫,福州城就如汪洋中的一座孤岛般。
  在那些壕沟的结合处,一座座清军从来没有见过的碉堡岗楼也树了起来。一眼望去,就好像福州城外现在突然成了座乱坟岗一样。
  太平军没有进攻福州,城内的清军却更加绝望。等死和马上就死,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突围,在太平军的奇怪工事群和一条条长蛇般的壕沟面前,失去了任何可能。


第1042章 朕也要死了么?
  松江,周士相上书朝廷,请太上皇朱由榔谥号为“应天推道敏毅恭俭经文纬武礼仁克孝匡皇帝”,悲痛欲绝的定武帝钦定朱由榔庙号为昭宗皇帝,又要南京城家家户户挂起白帏。
  因太上皇尸骨无寻,葬礼如何安排实是愁死了内阁众人,不得已,首辅郭之奇最后上奏拟为太上皇建衣冠陵,其他一切典制仍依祖制。定武帝准,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定武帝并没有颁布任何征讨吴三桂的旨意,而松江的周士相也没有回南都主持朱由榔葬礼的意思,反而带人去了杭州。
  南方,朱由榔新丧;北方,愁云亦笼罩在北京城。
  九月初,顺治突然颁旨各省,要地方速征名医来京城为贵妃董鄂诊治。除此以外,顺治又于宫中设坛并大赦天下,以此为爱妃祈福。然而,顺治的所有努力都没能让他的爱妃病情好转,反而日渐沉重。心伤之下的顺治丢下了军国大事,再次去了西山。在寺院和尚的陪同下,顺治点燃了佛像前的长明灯,虔诚地擎着线香,仰头望定了慈眉善目、法相庄严的巨大的如来全身。顺治在佛前许下了宏愿,可是佛祖却没有回应他,宫中传来了皇贵妃病危的消息。
  董鄂病危的消息让顺治脸色大变,手中线香失手掉在地上,陪同的和尚们都是吓了一跳,再看皇帝已经一言不发,转身往殿外奔去了。为了早点赶回宫中,顺治回宫这一路乃是狂奔,把侍卫们看得心都提了起来。道边行人吓得东逃西散,一路上鸡飞狗跳,不知道撞倒踩伤了多少人。进城之后,顺治又纵马直奔大内。自从二百多年前大明永乐皇帝兴建起这所举世无双的辉煌宫殿群以来,在重重金殿的黄瓦红墙之间,还从来没有人敢冒死牵马从这里过一过,而今暴烈的马蹄声却在高高的宫墙间震响!
  爱妃,你等等朕,等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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