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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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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士相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视线,他不会杀王士元,哪怕王士元对不起他的父亲,对不起朱家的列祖列宗,但他只是选择逃避现实,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这,罪不致死。
听到周士要说不会杀他,王士元惊喜交加,忙道:“慈焕无脸再认祖归宗,还请齐王能够放慈焕回去,慈焕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敢以永王自居,从此做王家人。”
不想,周士相却摇头道:“我不能放你回去。”
“为什么?”
王士元犹如胸口被人猛的重拳一击般,脸瞬间变成苦色,苦色之中还带着十分惊色。
“齐王,慈焕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敢再有半点奢望,此生只想做个平民百姓,你就放我回去吧。”
王士元苦苦哀求,他不想再留在这里做囚徒,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周士相坐在那里,任由王士元苦苦哀求,不为所动。许久,王士元嗓子都快求哑时,他方缓缓说道:“放你回去也可以,将来也可以让你衣食无忧,做个富家翁。毕竟,你是烈皇唯一的子嗣,本王又如何会让他绝后。不过,你却须帮本王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本王才会放你回去。”
闻言,王士元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激动道:“齐王请说,只要慈焕能做到,便是粉身碎骨,慈焕也在所不惜!”
见他这样,周士相忍不住讥道:“要是永王从前也能像现在这般不怕死,又何至于今天?”
“慈焕惭愧。”
王士元脸色再次一红,将脑袋耷拉了下去,两耳却在凝神倾听,想知道周士相要他做什么。
“也没别的事,只是想让你将来行魏晋之事。”
周士相嘴中轻飘飘的吐出一句,淡淡的,似乎说的不过是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
魏晋之事!
王士元心猛的“咯噔”一下,他自幼受过东宫伴读太监和学士教诲,流落民间又得王乡绅收留,供他读书。结婚后又以教书为业,如何不知道魏晋之事是什么。这事说的好听是禅让,说的难听就是篡位!
这贼秀才是要窃我朱家江山!他是要我当那小皇帝曹奂,他自己当那司马炎!
那么一瞬间,王士元只觉一股说不出来的恨意要从他胸中喷出,险些促使他冲上前去和要篡他朱家江山的贼秀才拼命!
周士相不动声色的看着王士元,瞎子李则是一头糊涂的在想魏晋是干什么的,那家伙做了什么事值得大帅要仿效。思来想去,弄不明白,一边琢磨着等会找徐应元问问,一边则盯着王士元。直觉告诉他,这三太子有点不对。
周士相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等着,他想看看王士元究竟有无血性。发现王士元的呼吸变得喘急起来时,周士相甚至迫不及待的希望对方能冲过来和自己拼命,哪怕握紧拳头在那咒骂自己一番也好。
可是,他失望了,王士元就好像一个刚被打满气,突然又被扎破的轮胎,他没有露出半点痛恨的模样,而是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艰难说道:“慈……慈焕愿襄助殿下登上大宝。”
第1150章 我是去娶媳妇的
现在的江南,包括整个天下,没有任何势力可以阻止周士相称帝,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黄袍加身。
两世为人的周士相对于“枪杆子出政权”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这是一条最浅白、也是最实在的真理,真到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它。
不必在乎什么人心公义,因为人心公义只不过是士绅集团玩弄千年的把戏。
只要太平军始终姓周,只要刀枪永远握在自己手中,那周士相便能圆了麾下将士们的“从龙之心”,而不必担心任何反嗜。
称帝之事,随着太平军的不断胜利,随着周士相个人威权的无限提高,随着江南士绅集团的影响力严重被削弱,已是必然之事。
燕藩失了天下,朱明也失了天下!
饱受苦难的百姓们,只想有吃有住,谁能带给他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让他们生活安定,从而不再妻离子散,颠沛流离,他们就会高呼那个人叫“万岁”。
便如当年在新会,周士相身体的前世,每日想的也不是什么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而是想着战事平定之后,去省城考大清的科举。
大多数百姓如此,大多数读书人如此,这朱明,早已被人抛弃。之所以还存在,不过是因为还有无数仁人志士不愿做异族的奴才,不愿看着祖先传承下来的衣冠被毁灭而矣。
称帝,已然不是周士相自己意志可以决定的了。事实上,他也快压不住蠢蠢欲动要做从龙功臣们的部下了。
江南陆军大学发生的那幕早已如幽灵般飘向四面八方,引出那一一颗颗被强按下去的火热之心。现时现地,各大战区将领们集中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大帅何时做天子。
一直就是太平军拥立急先锋的香山侯、第二战区都督蒋和,甚至在安庆组织了一帮士绅百姓,每日操演,只待江南风动,便要乘船前往镇江劝进。
南海侯、第一战区都督葛义也不甘人后,唯恐蒋和抢了“彩头”,也开始组织人手准备劝进。第一战区专门组织了好几十个“笔杆子”为大帅谱写家世,写各式各样的大帅少时便有“真龙”气象的文章,并使人广为散播,以此制造周士相乃真龙天子的“铁证”。
第五战区都督、德庆侯铁毅倒没有大张旗鼓,因为他的战区没有具体辖区,人也在镇江,没有得到周士相的具体授意之前,他不敢造次。不过却也开始暗中在汉教徒中散播武穆为天子的说法,并且不时前往陆军大学,名为视察陆大训练教程,鼓励师生,实则却是暗中组织陆大军官班学习大帅历次“讲话精神”,为全军劝进做准备。
第三战区邵九公那还忙着晋王归国之事,消息没江南左近迅速,所以倒是安份的很。不过升任广西右布政的原降官、桂林知府苏瑾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派人到金田,将当日周士相在金田破庙所写的那首“反诗”给抄了下来,并且当众诵读,佩服得五体投地。
很快,“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这四句七言诗便迅速在两广流传开,并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遍了江南,传遍了整个中国。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洪秀全”和周士相有什么关系,是他曾经用过的化名,还是另有所指。
第四战区的赵四海向来就是动作慢了一步,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能做的好“彩头”都叫其他几个战区给抢了,一急之下,索性就叫人往洞庭湖里捕了条大鱼,然后里面塞上一块布绢,上书“太平天子”四字。
暗潮涌动,原永历朝廷的大学士扶纲、兵部尚书孙顺、礼部尚书程源等人也纷纷宣说朱明已失天下,天下人当重奉新君。
在这种情形之下,纵然周士相再不愿意重演家天下轮回的悲剧,他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踏出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不想流血,不想因为那张皇帝宝座死太多人,所以他选择仿效魏晋禅让,以减少帝位交接的血腥气。
仿效魏晋禅让,也是周士相为朱明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只不过,周士相不愿意从定武帝手中接过朱明的江山,这会让他很难受,毕竟,定武帝是自己一手拥立出来的,同时也是淑仪的伯父。
虽然郭之奇来镇江没有说,但定武帝身体每况愈下又岂是瞒得住的。军情司在宫里的眼线之多,是皇帝本人都想象不到的。
本着最坏的打算,周士相这才选择王士元这个“朱三太子”,他决定将王士元带回南都。如果定武帝内心真如他当年在文村所言那般,那王士元肯定是定武帝心目中最适合的太子人选。一旦定武帝驾崩,王士元就将承袭朱明江山,然后原封不动的交到周士相手中。
至于永兴王朱淋玮,周士相从来没想过让他做太子。
但是,周士相有一个底线,他可以称帝,因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能够减少不必要杀戮的最好手段。但在国家尚未统一,满州尚未消灭前,他是绝不称帝的。
称帝,是为了更好的集中权力,进行从上至下的改革,让沉沦近二十年的华夏能够再次屹立东方。
“家天下”的悲剧,周士相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要打破这个中国封建王朝的枷索,让中国走上军国道路,走上扩张道路,走上繁荣道路。但想要做到这些,他却必须称帝,因为不称帝,他便无法推行自己的理念,无法避免人死政亡的惨剧。
历史告诉周士相,低估士绅阶层顽强生命力、低估皇权的权臣,从来没有好下场。
能够限制君权的只有皇帝本人,能够用新统治阶层取代旧统治阶层的也只有皇帝本人。
王士元走后,周士相独自想了许多,最后他起身朝正沉浸在大帅马上做天子,自己将是开国功臣美梦中的瞎子李挥了挥手:“瞎子,去准备一下,我们去南都。”
“啊?好!”
瞎子李眼中射出万道光芒,兴奋的直搓手:“这下好了,大帅终于做天子了,俺瞎子也是开国功臣了,等回乡之后,可就真正的光宗耀祖了……大帅你放心,南都哪个不开眼的敢挡着你做天子,俺瞎子一锤子将他砸稀巴烂!”
“你兴奋个什么劲?”周士相没好气的从李瞎子身边走边,“我是去娶媳妇的,不是去杀人的。”
“喔?”
瞎子一张满是胡须的大嘴顿时成了“O”形。
第1151章 伯父对不住她
南都,紫禁城,乾清宫。
视力严重下降的定武帝摸着手里的眼镜,犹豫着是不是要戴起来。
这幅眼镜是周士相专门请匠人用水晶为定武帝打制的,原本他还以为这个时代没有眼镜,不想此物早在宣德年间就有了,不过却不叫眼镜,而叫“叆叇”。
“叆叇”造价高昂,镜片大多以水晶磨制,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所以并未在民间流传开来,只在高官显贵中有人使用。
不过虽有了眼镜,但这个时代的人却不知道“近视”是缘何产生,大多数人将视力下降当成一种病症对待,结果就使得许多近视患者一辈子都想不到可以通过外物改善自己的视力。
定武帝自幼随父兄受难,成年之后又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常年营养不良和担惊受怕使他身体早早就垮掉,视力也下降的厉害,故而即便在这两年身体得到了医治和调养,可却再也无法恢复。所谓根已损,治标不治本了。
外界有流言说,当今天子之所以至今无后,恐怕和当年宋高宗赵构一样,都是因为被追杀导致身体发生变故所致。
这个流言被一些人哧之以鼻,不过却也被一些人刻意宣扬,因为如果当今天子是赵构,那谁又是岳飞呢。如果当世这位岳飞不想落个风波亭的下场,百姓们又是否会同情支持他呢。
……
周士相无意探寻定武帝为何无后的原因,在知道定武帝视物困难后,他想到了近视眼镜,所以特地让匠人用黄金做了镜架,用水晶磨制镜片,派人专程送进了宫。
齐王殿下送来的东西,宫中自是不敢怠慢,司礼监潘应龙特意将这幅眼镜呈给了定武帝。
“你们说这东西真能让朕看得清?”
定武帝有些怀疑,甚至还隐隐觉得这东西会不会藏着什么毒药毒针,但他研究来研究去,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反而从镜片中看去,眼前的影像是那么的清晰。这让他很是震骇,也很是好奇。
潘应龙恭声道:“皇爷,老奴特地找人问了,宫里以前也有过眼镜,不过却叫叆叇,据说戴上之后,真的能看得清外物。可惜当年老奴从宫里没带出这东西,要不然,皇爷也能早些看得清了。”潘应龙说的宫中肯定不是指南京皇城,而是北京皇宫。
“噢,这东西以前就有了啊。”
定武帝点了点头,拿着眼镜反复看来看去,终于还是大着胆子戴上了。抬头再看眼前的一切,那瞬间就如一间黑漆漆的屋子突然点了一根蜡烛,明亮清晰无比。
“陛下,可真看清了?”
陈皇后、潘公公站在边上,微笑中带有一丝紧张的看着定武帝。
定武帝怔怔的看着二人,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多少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能够在如此远的距离,将人看得如此清楚。
他清晰的看到潘公公头上的白发,额头的皱纹,也清楚看到陈皇后那一双无法再恢复如初,长满老茧的手。
唉,真是苦了皇后了。
定武帝想到这些年陈皇后陪着自己吃苦受难的日子,有一点点吃的就紧着自己的时光,不由眼眶一红,鼻尖发酸。
陈皇后见状,以为这镜子有什么不妥,忙上前紧张询问道:“皇上,这镜子可是有什么不适?要不行的话,就别戴了。”
“朕看是看得清楚了,不过却觉得头有些晕。”
定武帝平定心绪,实话实说,眼睛是看得清楚了,可感觉脑袋有些不适应,晕乎乎的。
潘应龙知道怎么回事,忙道:“皇爷,不妨事,这是刚戴眼镜后的正常反应,时候久了就无事了。”
“嗯,朕知道了。”
定武帝将眼镜摘下,看着镜子喃喃道:“这是个好东西,可他不是好东西。”
闻言,陈皇后和潘应龙一怔,皇帝口中的“他”是谁,二人如何不知。
“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哼,他还是露出了贼子真面目,亏当初朕真的相信他不是第二个孙可望,想着和他君臣同心,北伐恢复故都,留下一段君臣的千古佳话呢。”
一想到周士相早年写的这首反诗,定武帝心中就愈发憋闷,一气之下将眼镜扔在了御案一角,险些掉落在地。
“朕不用贼子的东西,你们给朕退回去!”
陈皇后暗叹一声,将眼镜小心翼翼的收在手中,朝潘应龙打了个眼色。
后者忙上前劝道:“皇爷,那反诗未必就是齐王所作,据老奴所知,诗下落款的是个叫洪秀全的人。”
定武帝摇了摇头:“潘公公,你不必为他说好话,朕在广州时,王兴将军曾与朕说过,周士相曾去过广西一个叫金田的村子。”
闻言,潘应龙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他清楚,那首反诗的确是周士相所书。再结合最近外面的风声,周士相此次进京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迎娶公主殿下那么简单。
定武帝有些烦燥的强撑起自己的病体,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后,忽的转身看着沉默的潘应龙,迟疑片刻,低声道:“晋王已经归国,你说,朕是不是可以派人和他联络?……还有顺王那边,总念着皇兄的情份吧?……郭阁老说的那个宪令改制,朕虽说答应了,可周士相真就愿意做到这一步?他若还想要更多,朕总不能真的就将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拱手相让吧。不管如何,朕总要试一试,这样,便是死了,朕总能安心去见太祖皇帝。”
“这!……”
潘应龙暗自心惊,但终是微一点头:“皇爷放心,这事老奴会安排。”
“皇上,这件事做不得啊!……”
陈皇后已是花容失色,若是让周士相知道皇帝暗中派人联络晋王和顺王,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晋王和顺王又真的愿意提兵扶保大明,和太平军反目吗?
陈皇后不想自己的丈夫犯险,如果事情能由她说了算,她宁可丈夫不当这个皇帝。
定武帝却不听陈皇后的劝,他铁青着脸,道:“你去长乐那里,她马上就要成婚了,有些事情我这做伯父的不方便出面,也不便和她说,都要劳你这做伯母的替她张罗。唉,你替我告诉长乐,我这伯父对不住她。”
第1152章 公主,自己领悟
齐王和公主的婚事是首辅郭之奇一手在操办,婚期定的是五月初五,也就是三天后。
自古以来,各朝各代的太子或亲王,在成婚前,皇室都要派专人教以人伦,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胜任“上以事宗庙,下以续后世”的重担。
负责教授人伦之道的通常是礼部的左侍郎,不过这次成婚的并非太子,也不是亲王,而是公主,因此自然不能由外朝的官员来教授人伦。
公主没有嫡母,也没有亲娘,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定武这这个伯父以及那个堂兄永兴王。所以教授人伦这等难以启口之事便只能由陈皇后这个伯母来做了。
其实,按制倒也不必皇后亲自教授公主人伦,大可由宫中的宫人代为传授,或者是勋贵外戚家的诰命夫人来做这件事。只是定武还都以来,各项礼制都是草设,宫人要么无这方面经验,要么就是年老孤苦,不宜担此重任。
勋戚那边,全被抄了家,又上哪找人来教公主人伦之道。外朝官员倒是有夫人的不少,但这件事是皇帝家事,按制也不能找他们。
加上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都希望这场婚事简办,不要惊动太多人,搞太大的排场出来。毕竟国家尚未统一,民生又凋零残破,实是不宜大肆操办。并且无论是定武帝还是陈皇后,都从未受过正统皇室礼仪教育,因此在公主出嫁这件事上,帝后也想不到太多。
陈皇后受丈夫所托,加之自己没有子女,对公主也是疼爱,视为嫡女,便本能的和民间人家一样,由她这个伯母来亲自传授公主人伦之道了。
虽说陈皇后是过来人,可人伦之道毕竟是夫妻间的隐私,说出来怎么也是羞人的事。所以陈皇后特意让宫人将人伦之道写在一张细绢上,再由她转交给公主。到时,她只需象征性的说几句便可,这样既可完成使命,让公主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和怎么做,又避免太过尴尬,两全其美。
陈皇后到公主寝殿时,几个宫人和礼部的一个主事正在给公主讲成亲需要注意的各项事项。
虽说简办,可怎么也是公主出嫁,嫁的还是亲王,大明朝的实际掌控者,各种规矩还是很多的。好在,齐王那边父母高堂不在,又无兄弟姐妹,省却许多麻烦,但饶是如此,该要告知公主知晓的事项还是不少,只讲得公主听得脑袋发胀。
……
见皇后娘娘到来,朱淑仪如开笼小鸟般迎了过来,那些人教的东西可让她听得头都大了,就跟冒学士讲课一样,枯燥无味的很。
“见过皇后娘娘!”
宫人和那主事上前给陈皇后行礼,陈皇后让他们先退下。
看得出来,公主心情很好,陈皇后知道这个侄女是真的喜欢周士相,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听到周士相受伤就急得不顾自己身份跑去镇江,在那如妻子般照顾了周士相三个月。若非周士相权倾朝野,公主又是她的未婚妻,还不知外面要说出多少闲话来。
但想到外面流传的周士相要篡位,及自己丈夫吩咐潘公公做的那些事,她就忐忑不安,害怕会出现血染宫庭的一幕。她阻止不了自己的丈夫,现在也只能盼着公主下嫁后,能让周士相将来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公主的心。
“娘娘,您怎么了?”见皇后似乎有心事,淑仪不禁担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
陈皇后打起精神,她不想让公主知道这些事,也不想让即将嫁给自己心爱人的公主因为这些事伤心。所以她强颜欢笑,将公主拉到一边坐下,想了想,对她说道:“淑仪,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娘娘还会讲故事?”朱淑仪很是好奇。
陈皇后笑了笑,缓缓讲道:“从前有个老鼠的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便去问它的母亲,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夫君才会幸福?母老鼠说,你得找个最厉害的作丈夫才会幸福。”
“然后呢?”
“然后啊,老鼠女听了母亲的话,便出外去寻找丈夫,可她不知道这世界上谁最厉害?便去问雨。雨告诉它太阳最厉害,说太阳一出来,自己就得跑。老鼠女便去找太阳。太阳说,我不算最厉害的。比我厉害的是云,云可以挡住我的光辉。”
“那老鼠女找云做夫君了吗?”公主觉得这个故事很奇怪。
“老鼠女听了太阳说的后便去找云,可云却说,我也不算最厉害的,比我厉害的是风,风可以把我吹走。老鼠女便去找风。风说,我也不算最厉害的,比我厉害的是墙,墙可以挡住风。老鼠女便去找墙,墙说,我也不算最厉害的,比我厉害的是老鼠,老鼠可在我身上打洞。老鼠女便去找老鼠。”
“哈,这么说,最后老鼠还是嫁给了老鼠?”朱淑仪很是好笑,绕来绕去,还是老鼠最强。
陈皇后却摇了摇头:“没有,因为那老鼠说,我也不算最厉害的,比我厉害的是猫,猫可以吃老鼠,于是啊,老鼠女就找了猫做丈夫。”说完,笑眯眯的盯着公主。
公主脸一红,嗔道:“娘娘真是的,怎么可以取笑我嫁给了一只猫。”
“你嫁的不是猫是什么,因为他是咱们大明朝最厉害的人啊,要知道,你伯父也怕……”
陈皇后突然惊醒,意识自己现在不应该说这些。好在,这时有几个宫人搬了一只箱子进了殿中,公主被箱子吸引住,倒是没有留心陈皇后的话。
箱子里似是装着十分重的物件,几个宫人抬着颇是吃力,一步步的将箱子抬到了后面的内殿。
淑仪回头问陈皇后:“娘娘,箱子里是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陈皇后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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