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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战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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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弟的老爹学唱了一辈子的戏,最终没能登上台去唱一句。但他不死心,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位兄弟的身上。

这位兄弟出门学戏时,正是慈禧太后快要死的那几年,是京戏的高峰时期。他爹花钱托人把他弄进了据说是梅兰芳后来学戏的那个戏班子,如果他学好了,成了手,那可是响当当的班科出身了,大概就没有梅兰芳出名的名分了,单单他没学好。

这位兄弟进戏班学戏那年才七岁,班主看了看,听了听他的嗓音,当时就觉着够戗。由于已经拿了人家的钱也不好马上就辞退,那样从面子上过不去,只好先留下来学着看。

这位兄弟的嗓音太差劲,开始学戏时还没看出怎么坏,可随着年龄地增长那嗓音越来越坏,说话时那声道让人听了都觉着难受,真是不敢恭维。这时班主想撵他已经撵不动他了,他大了。在这戏班子里虽没学成戏,但他里里外外干了不少的活。戏班子是唱戏挣钱的,不是包工队,只在里面干点杂务挣饭吃不是常法。他师傅终于忍不住了,在他十九岁那年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弟子,你已经不小了,这京戏我看你是学不成了。我给你几个钱,你想法改行学点别的吧!”

这小子不知从哪来的那股子犟劲,对他师傅道:“师傅,你们这些名角上台演唱时,观众都有喝倒彩的时候,我这个从没上过台的,你就知道我是个熊包?”

他师傅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徒儿,你总得在练戏时,旁观者听了说声你唱得挺好吧?你这十几年来,练了十几年的戏,你好好回想一下,谁说你唱得好来着?比驴叫都难听,你一咧嗓子,你的师兄师弟们都捂着耳朵躲得无影无踪了。这样吧!师傅我成全你学戏的一片苦心、真心、恒心。只要你唱一段戏,假如有人给你喊好,我就跟班主说说,继续把你留在戏班子里跟我学戏。”

这家伙一听心想这还不容易,我唱得不好不要紧,我手里有钱,只要谁说我唱得好,我就给谁钱。这世上难道还有不图钱的?他想到这里对他的师傅道:“我说师傅,你可别反悔噢!不用几天这北京城里的人,愿听京戏的或不愿听京戏的,到那时都会鼓着掌说我唱得好!我呢,也不枉给你做了这么些年的徒弟,只要你听见我出了名,你雇个八抬大轿去抬我,我还是会回来的。我现在离开你离开戏班子是枉尺直寻。”

说完他给师傅、班主磕了头后,径直奔往北京城前门外的老茶馆。这老茶馆在清朝年间可是北京城里的京戏迷们找乐子的地方,地方不是很大,集聚的人倒是不少,戏迷们在茶馆里讴讴啊啊的倒是另有一番景致。

铁叫子后代的这个小子,不是他家当年的老一代人,人们根本就不认得他,也不知道他的出处。他跑到老茶馆后,先自我介绍地说了一番。戏迷们一听是名戏班子出来的,拿不拿他的钱,喊不喊好是另一回事,先听了这名师培养出来的徒弟唱的戏再说。有些戏迷等不及了,催促着他赶快开唱。

他急急忙忙地把师傅给他攒了十几年的大清银币每人一块分了后,心想:我唱得再不好,你们也得对得起你们手中的那块大清银币,喊声好字吧!?他在戏迷们的催促下,咧开嗓子嚎丧了起来,唱到动情处以为找到了感觉,便闭上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喊唱开了。当他嚎丧完了睁开眼时,才发现茶馆里竟座无一人,连开茶馆的老板也都跑到大街上躲难去了。

戏迷们把他的大清银币扔了一地,铁叫子后代的这个伙计看着这个场面只得认输。他捡起扔在地上的大清银币,灰溜溜的逃也似地跑出了老茶馆。他一口气跑回北京城的城墙根,在前门楼子的附近买了两个火烧,圪蹴在城墙的僻静处啃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乞丐凑到了他的面前,伸着手问他要火烧吃。他看着两个乞丐,心想有了,是动物就得吃东西,老虎、狮子为了这口吃的都能被驯服了,何况面前的这两个会说话的乞丐,为了吃的正伸手在等着。只要你肚子饿就好办,肚子饿得滋味不好受。

他见两个乞丐的眼正瞅着他手中的火烧,便招了招手叫两个乞丐坐到了他的面前。两个乞丐很是听话,坐到了他的对面,四只眼睛乃盯着他手中的火烧。

他把手中的火烧在两个乞丐的眼前晃了晃,道:“想吃吗?”

两个乞丐齐点头应声道:“哥哥,想吃!”

“这好办。”他道:“我唱一块戏,只要你俩说好听,我就送给你俩火烧吃,说不好就不给了。”

其中的一个乞丐道:“来好事了,听戏还给火烧吃,听完,吃完说句好就行了,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铁叫子的后代道。

“那,我们现在就说好,先吃着。我一边吃,你一边唱,你唱完了我大不了再说声好就是了。”

“不行,得我先唱完了,你俩说好才能吃,还有银子赏给你俩。”说着把那大清银币在两个乞丐的面前晃了晃。

两个乞丐见有银子可拿,等不及了,催着他快唱,唱完了他们好吃,好拿银子。

铁叫子的后代这个伙计,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一切按科班训练的步骤进行,两个乞丐看得津津有味,只等他嗓子一开,他们大声喊好,就可以吃火烧,拿银子了。

谁知他走完场子,拉开架式咧开嗓子,只嚎了一声,眼见得面前的两个乞丐爬起来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看看空荡荡的原野,再看看繁华的北京城,心想:这里的人不听我唱的戏,天底下总有听我唱戏的地方。

他无目标地走着,走到哪里自己也不知道。一天他突然心生一计,去买来一把宰牛刀别在腰里,他来到乡间的一条小路上,在那里等待拦截剪径。不多时来了一位老妇人带着她十六七岁的女儿,铁叫子的后代见了心中暗喜,他大喊一声跳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把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吓了个半死,只差断了那口气。一老一小跪在地上哀求他道:“英雄好汉,只要不伤害我娘俩的性命,任凭你干什么都行!”

他叫两个跪在地上的女人都起来,道:“你娘俩别怕,只要依我一件事我就不杀你俩。”

老妇人道:“只要不杀,甭说一件,一万件也依。”

这家伙道:“那好,我唱一块戏,只要你俩说好,我就放了你俩,并且还给你俩银子。”说着把身上那包大清银币拿出来放在了她俩的面前。又道:“如果敢说不好就杀了你俩。”说完把那把宰牛刀抽出来插在了她俩面前的地上。老妇人一听这条件不苛刻,无非是耗费点时间听块戏,听完了还有银子可拿,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得好事,几千年来找不着得好事叫她一个庄户老婆子撞上了,这真是老天有眼,老天开恩,让她发这笔小财。不过,她有些不相信,战战兢兢地问:“壮士此话当真?”

“怎么?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在北京城里学过戏,天子脚下闯事业的人,怎能欺骗一个目不识丁的老村妇?如果不信,你先把银子收了。”

“不,不,你先唱,壮士在天子脚下学过戏,这戏一定唱得好!我与我闺女迫不及待,洗耳恭听了。”好么,老婆子见有钱拿,有戏听,而且是北京城里出来的,催着这个伙计开锣呢。

这家伙心想:老虎、狮子不识萝卜,天底下总有识萝卜的。不管他皇上还是村妇,看起来我今天是遇到知己了,他心里一高兴,立马来了感觉,扯开嗓子就唱上了。唱了没有几句只见那老婆子和她的闺女双双跪在地上直摆手,然后合掌给他磕头,道:“壮士,求求你,别唱了,你快杀了俺吧!”

这家伙呆呆地立在那里愣了半晌,寻思道:怪不得我师傅叫我改行呢,我这戏学得也真够味,人家宁愿死,也不愿意听我唱的戏。

就这样他稀里糊涂,悠悠忽忽地来到了青岛港。

青岛港不是养爷之地,谁来了都能吃好的喝好的吃上海鲜。你得有钱,有真本事。

这个铁叫子后代的家伙来了也是白给,打不出食来。

青岛港刚开埠时只有戏院子,没有戏班子。戏班子什么时候到青岛港上来唱戏,谁也说不准,都是来了后才贴广告,发海报。民众看了广告后,到戏院子里来现买票,现进去看戏。铁叫子后代的这个家伙学的是唱戏,他总想在这方面发展自己。来到青岛港后便在戏院子附近转悠,一日他见戏院子的老板在门外看光景,便凑上去套近乎,想让戏院子的老板介绍他跟戏班子的班主认识,以得到进戏班子唱戏的机会。

他俩正在聊着,阿毛闲来无事,带着手下的那帮喽罗,晃晃悠悠来到了戏院子门口,打听戏院子老板,戏班子什么时候来?戏院子的老板心想:这阿毛整天家跑到我这里来吃孙喝猴,听了戏还再拿我的钱,今天你来了我正好耍弄耍弄你。

戏院子的老板经常的与班主、戏子们打交道,时间久了听戏子们的说话声,就能猜测出这个戏子的嗓音和唱腔如何?今日他跟这个铁叫子后代的家伙一聊,就听得出他那嗓音不是个唱戏的。再者,真会唱戏,真有一套,还用自己跑来跑去地找戏班子?早被戏班子收留了。

戏院子的老板见了阿毛寒暄几句后,指着铁叫子后代的这个家伙,道:“爷,大戏班子不知什么时候来,这位先生可是北京城里天子脚下有名的科班出来的,在北京城里是有名气的,你是否先听他唱上几嗓子消遣消遣?”

阿毛正闲着无事,无聊得很,刚才听戏院子的老板说大戏班子不知什么时候来,他觉着有些扫兴,正想打道回府,又听戏院子的老板说这里有位会唱的,且是京城里的科班出来的,立刻上了精神,来了兴致。他顾及不了许多,忙着过戏瘾,也不管有没有锣鼓家把什,急着跑进戏院子的前当央一坐,令这位伙计赶快上台去唱。

这倒好,这位伙计道具行头一概的没有,在戏院子老板的催促下,也来了个急急忙忙地登台演出。他上了台来,问阿毛想听什么?阿毛年轻力壮,有一股子英雄气,便点了“罗成叫关”这一出戏。罗成在叫关前是打马行走的一个场面,并无唱腔。这小子在戏班子里练了那么多年,那走法,那动作,那架式,阿毛一看就知道是个唱家。

当罗成来到城门准备叫关时,阿毛闭上了眼睛,他要好好得品尝一下台上的这位“罗爷”的唱腔。

台上的罗爷一叫关,阿毛的心象是有些打颤,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闷闷的,整个心脏象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坐在那里的人什么也不想,只想离开。当台上的罗爷从叫到唱时,阿毛确实待不住了,他睁开眼来看时,发现身边的喽罗早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溜出了戏院子,整个戏院子里只剩了他一个人。他意识到再听台上的这个家伙嚎下去,就是死亡。当务之急,顾不了许多,先逃命要紧,他用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胸脯,哆哆嗦嗦地跑出戏院子。

出了戏院子门来才发现,戏院子的老板和他的那帮子喽罗,都站在戏院子对个的大街上往这边看着呢。阿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了静,休息了片刻才对戏院子的老板说:“掌柜的,你这是从哪里捣弄来这么个瘟神?那是唱戏?简直是在杀人!”

铁叫子的后代眼看着听戏地都跑了,自己也悻悻地走出了戏院子来。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登台唱戏,他很重视,但却落得个如此的结局又使他很伤心很悲观。诸葛亮唱空城计时还有司马懿在细听,司马懿跑了是被诸葛亮的计策吓跑的。我唱戏给你们听你们跑了不知是为了哪般?他百思不解,但他想起了他师傅的话,他仰面看看天,对天发誓永远不再唱戏。再后来他流落到了码头……

第三十六章 窥视窟宅 凶魔惊恐

 暗杀这东西自古以来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谋害,谋害人命从什么时候说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同是杀人——战争期间将士们杀的敌人越多越光彩,杀的敌人多了最后就杀成了英雄,杀成了将军。

――一将成名万古枯。

个人英雄主义多半是使用武力抵挡武力而产生的。有的人为了当英雄而殒命是常有的事,然而对方决不能因致伤或致死人命而背上黑锅,这个道理很明显,因为他们敌对双方一般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公平竞争的,至于损失那是他们自己的谋略和武功问题了。

谋杀就不存在公平竞争问题,它是单方面的行为,趁人不备,偷下黑手,致人死地。所以暗害人者往往身上背上黑锅,背上黑锅的原因很明显,就是谋害人命都是有原因的。

在老百姓看来谋害人命多与图财害命勾连在一起,或其他的杂乱原因,如政治上的,色情上的等数不胜数。其案情古怪荒唐,怪诞不经,不合常理,使探案者想象不到。因此,历史上有多少人为了侦探弄清谋杀案的内情费尽了心机。

老儒腐是深知这些事情的,这回轮到他来干这种事情,应该说他是十分小心的,考虑周密的,深思熟虑的。

暗杀行动在大街上或在公共场所或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比起到人家的家里去刺杀要容易得多。在家以外的地方暗杀都是伏击性的容易掌握,占主动,好下手时就下手,不好下手时装做若无其事地溜之乎也,对方很难知道你的图谋的。你到人家家里去干这种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家里来了生人,人家是有提防的,是慎而又慎的事情,弄不好不是去刺杀人家,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在人家的手里了。

二把头这种人物在青岛港上算是上层人物了,他出门前呼后拥按说不是件难事,手下的保镖有十几个。可这家伙就象只家兔子,没有什么大事从来不出门,时间一长那些保镖也就麻痹了,除了在他的公馆门前放两个站岗的,就不再多设别的岗哨了。楼内静悄悄的,显得森严壁垒。多少人以为这小楼内藏着世人想知道的秘密?又有多少人在猜测其中的秘密?其实不然,里面简单得很,除了一些多余的房间和做饭的女佣,就是二把头和他的女儿芳芳了。

冬生在进这座公馆刺杀二把头之前,老儒腐首先前来打探情况那是必然的了,他举着他的幡幌,远远的在马路的对面的边沿上招揽着生意。这里比较僻静,住着些管理码头的德国职员,这些德国人的汉语水平,大概还弄不懂老儒腐手中那面幡幌上的问题?他们还以为老儒腐在出卖哪个家族的,写画在旗子上的图腾?远远地露出怪异的目光,一扫而过。

他们并不希奇,他们本来就对中国古老的文化感到丰富多彩,象他们想象中的宝藏一样,要什么有什么!老儒腐冲着他们的背影唾了一口,虽末骂出,但显出对侵略者的厌恶。

他静静地在那里观察着,远远地看着二把头的公馆。这里象是原野中无主的坟墓,不见有人出入,也不见有人去拜访,只有那两个守门的喽罗,有时门里门外地走走,但活动得不是太频繁,象是坟圹中的狗獾从巢穴中探出头来张望似的,然后又缩了回去。令人对那里面产生了一种(炫)畏(书)惧(网)感!

第一天老儒腐什么也没探到,可以说是无功而返,白白地在那里挨靠了一整天,更令他懊丧的是他一天一文钱也没挣到。那地方不是繁华路段,老儒腐跑到这里来摆摊,路过的路人还以为老儒腐知半年犯了神经了呢?德国鬼子又不懂那玩意,老儒腐早晨临出门时腰里没带一文钱,按照以往的规律他到大街上后多少能骗个块八毛的,买根油条、馅饼什么的用不了。这是往小里说,如果往大里说碰上那些心诚的,让他见风施舵地蒙对了,说的买卦得心服口服时,心里一高兴,掏钱时冷不丁地抓出一把来递给他,幸运时十几块,不幸运时也得七八块。不过,这种情况少找,一般遇不着,运气好时是能遇着的。

今天老儒腐的运气不好,不幸运,天擦黑时老儒腐把幡幌收了,饿着肚子回到了家。进门见冬生、疤根、强子都在等着他吃饭。冬生把他手中的那套算卦的家把什接下来,问道:“先生,今日打探的怎样了?”

老儒腐刚要把今天的事说一遍,他老婆从后院过来叫他过去吃饭。老儒腐这才想起前天老婆就告诉他没米没柴了,他眨巴着两只昏花的老眼,不讲理地对老婆说道:“不是没米了吗?你上哪去拿的米做的饭?”看样子他倒觉着挺奇怪,好象老婆的米来路不正似的。

冬生接话道:“先生,你早上一出门师娘就过来找你,说家里没柴米了。疤根和强子到集市上去搬弄了些,月半载得够了……”

老儒腐一天没吃没喝早饿了,他顾不得冬生往下说的是什么?也顾不得别人吃没吃,抓起桌子上的火烧就大口地嚼了起来。

疤根、强子忙给他端水搬凳子,四个人围着桌子吃起饭来。吃了几口,胃里有饭垫了底,心里不再饿得慌。老儒腐才把今天蹲点的事说了一遍,今天的事不复杂,没有什么离奇古怪的,几句话就说完了。但那话只说到二把头的小样楼的外表和二把头大院的门口,往里说就说不进去了。老儒腐没进去过,没见过里面的场景,没法说了。

疤根、强子还不知道冬生、老儒腐谋划刺杀二把头的真正原因,只当是和清除阿毛一样,为了争夺青岛港上的头把黑交椅而清除障碍。强子见老儒腐费了一天的工夫也没淘出点信息来,心里一急,又动开了粗,他对老儒腐道:“先生,你明个儿在家里歇着吧!对二把头这种人还讲那二十四孝?我拿上两颗手雷从窗口给他扔进去,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省得你去那里跑达怪累的!”

疤根口里嚼着饭,没等咽下去,就抢着呜呜啦啦含糊不清地说道:“那不行,这事得抓准了。二把头住的是小样楼,你知道他在哪一层?哪个房间里?吃不准乱拽手雷,炸不死二把头不说,那里可是德国人重点警戒的区域,闹不好把咱们自己也搭进去了!”

老儒腐象是吃完了,大概饿过了,不敢吃得太饱。喝了口水漱了漱嘴里的饭渣子又咽了下去,道:“我和生哥怕的就是这个问题,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出半点问题,千万不能把咱们自己搭进去,为了个二把头把咱们自己搭进去划不来。”他停顿了一下,瞅了瞅疤根和强子,又道:“咱们干掉二把头是一举两得!”老儒腐的一举两得在这里是双关语。然而疤根、强子哪里知道生哥、老儒腐谋划杀掉二把头,是以为了给他俩的家人报仇为主。老儒腐说话的同时,把右手伸在桌面上,当他说完了一举两得后又把手向外一推,接着说:“把阿毛逼走,这青岛港……”老儒腐没再说下去,他把手在他们哥三的面前一攥,而后又高高地把拳头举过头顶摇晃了两下,想说:这青岛港就是咱哥们的了。转而又一想还有大把头和一些日本人得暗势力,扳到了这两股势力,才敢把青岛港上的黑交椅挪到自己的屁股底下。然而戳挤大把头和日本人,不是他们四个人现在所能干了的,他们现在的名声和力量远远的触及不到他们。他一时又想不出用一个什么样的完美而合适的词句来形容,所以只把握着拳头的右手举过头顶摇晃了两下,以示可以成为黑老大,或可以跟黑老大们抗衡的那种意思。他见生哥、疤根、强子领会了他的这种意思,才把举着的手放了下来。

疤根见他们三人一时没说话的,就说道:“弄死二把头在青岛港上不是件小事,咱们一定要谨慎,为了慎重起见我们不能出半点差池,‘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是谋事者都知道的道理!”

哟嗨!这个从小就穷的不用说上学连吃饭都困难的粗鲁汉子,平常听老儒府说话,默默地学了几句古典成语,虽然他对这些古典成语似懂非懂,不十分明白,有时说话用起来常张冠李戴,弄得听者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但这次他蒙得差不离,意思大家都能听懂了。不细分析还觉着他用得恰如其分。

冬生投过去羡慕的目光,心想:这小子近几日学本事了,只上了趟济南找了个一事无成的圮戏子,说起话来就带了古典。倘若要是上趟北京城还不知道要怎么着来?真是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冬生这里寻思着,强子觉着疤根这话说的有些学问,他用手搔了搔后脑勺子,支吾着象是在哪里听到谁说过这些话语,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便道:“根哥,什么时候学的能说这么有学问的话了?这话说得漂亮极了,靠墙靠壁的,我挺爱听的!”

疤根见强子捧他,心里美滋滋的,道:“都是平常听先生说话时学的呗!”话语中有些谦虚后的骄而自得的口气。

老儒腐听疤根恭维他,心里越发高兴,他想像在圣功女子中学教课时那样,再给疤根讲几个古典,又觉着已经没了那份兴致。

如若不是那个德国水兵把亚妮把捣弄死,把他这个老当益壮,老不带彩的教书先生牵连进去,圣功女子中学不开除他,他还得夙兴夜寐,起早贪黑的备课教书。

在那个妓女身上,他想尝尝那野花野草的芳香。在那个野女人身上,找回在他老婆身上早已失去了的性泄时得快感,而砸了饭碗不感到自己后悔?反而觉着这种流浪生活挺有意思,每天为了这口吃的东奔西走,而且还要涉嫌杀人,谋划地下政治而感到惬意。

他现在的目的就是先悄无声息地把二把头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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