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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战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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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哪里?”冬生他们听到有人喊,知道自己有救了,迅速从沮丧,惊恐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们兴奋激动得大声拼命的连续不断地喊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黑暗中,顺着喊声那船靠了过来,几个人慌忙地爬了上去,倒在船舱里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这是胶州湾内的名岛,叫做帽岛,大概是在岸上看上去像顶帽子而得名,相传这个岛自古以来就很神秘。

据说那个年代帽岛是大山的一个顶,这座山称做帽山,自古有言道:帽山高过崂山,崂山高,高不过马山的半中腰。据现代人考证,崂山顶上的石缝中长有海蛎子皮存在,而在即墨县的马山半山腰中的石缝中长有海蛎子皮。这说明帽山的传说不是虚构的,它是经过了几千年的时光,这个传说被人们淡忘了。

话说这帽山顶上有一座道观,道长是个方士,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他为了长生不老,每天炼丹不止。他炼丹用的水都是神水,他在道观前的岩石上凿了一眼井专接神水用,他用的石碾的碾盘和石碾子是女娲补天时凿下来的碎石开凿的。所以至今在帽岛上有一口岩石井,在帽岛的南侧水下有一个石碾盘,每当胶州湾落特大潮时,经过那里的渔船如果留心就能看见。这个道长炼丹有方,在他五百岁的时候得道成仙,他能上知几千年和下知几千年的事情。

有一天他对道童说:“你下山去集市的时候,顺便看看沧州府官衙门前的那个母石狮子的眼红了没有?如果红了,你就大喊大水来了,快逃命吧!让百姓们快逃命。”

那知这个道童木讷,当他看见红了一只眼睛的时候他没说,过了几日老道长问他时,他才说已经红了一只眼睛了。老道长一听糟了,忙派出所有的弟子去沧州地界呼喊百姓们逃命,可是已经晚了,整个沧州地震了,海水淹没了整个沧州。有几个道士跑得快,逃往了崂山。因为他们在逃走时,慌乱中忘了带道经,和炼丹的方术,所以崂山的道士至今不长寿,没有超过五百岁的。

那老道长替天行道,爱民如子,上天怜他已经成仙,因此在地震时留下了帽山的山顶和他的那口接神水的岩井。把他用来碾药的石碾子,藏在了急流中的水下。后来玉皇大帝念他的功绩,把他招到了天上,封了个官衔,就是百姓熟知的太上老君。

现在民间传说的:淹了沧州,立了胶州,只留了个沧口,就是从那时传下来的。这些民间传说像是与本书无关,但是冬生他们已经到了这里不得不交代交几句。这样就知道岛上都有什么了,除了那口岩井,还有半亩地的面积,实际上这半亩地的面积沾了那道观的光,要不早就沉到海底去了。

冬生他们爬上岛后,才看清救他们的是个老者。老者带着他们来到低矮的石屋门前轻声呼唤道:“山里妹,山里妹,点上灯。”

在漆黑的屋里听见有人在用火镰打火,一会儿那烧纸燃了起来,豆油灯引燃了。在暗淡的灯光下看不清人的模样,只能模糊地看个轮廓。地上铺着厚厚的海草,一个姑娘端着灯把灯放在墙壁上的灯窝里,那灯显得更加暗淡,幼小的火头像是呼吸的气流都可以把它呼灭似的。

小石屋没有门,是用高梁秆和海草编成的一个很厚的风档子当门。大家进屋后,老人又把风档子当在门口。这时屋里暖和了些,大家都不吱声,悄悄地坐在了海草上。

老人见没人说话,便从墙角把烟袋荷包拿了出来,按了一袋烟在豆油灯上抽着了,然后递给冬生道:“你像个带头的,他们都在看着你,你先抽两口暖和暖和吧!”

冬生抬手托住老者的手,但没接烟袋,说道:“老人家我不会抽烟。”老者一听“嗡”了一声,道:“不要客气,咱们都是穷人,天下穷人是一家。自古道烟火不分家,再说是穷人没有不抽烟的,来,抽一口。”老者怕烟灭了,在嘴上吸燃了递给冬生,冬生只得接过烟袋抽了两口,还没来得及往肺里咽,就呛得吭吭地咳嗽了起来,眼泪都出来了。他把烟袋双手递给了老者,老者接过来道:“听这呛得咳嗽声就知不是个抽烟的。”大家听了都笑了,疤根的几个兄弟说他们抽,老者把烟袋递了过去。

老者见打开了话匣子,从迹象看这帮人不像些歹人,才试探着问:“我看咱们不像是海上的人,不知兄弟们是哪条道上的?”

老者很懂黑道上的话语,他没用你们而是用了“咱们”,这种用词方式就是告诉对方不需要戒备自己,自己以前也在黑道上走过。

疤根听了道:“你老不是外行,我们今夜干的事好说不好听,但我们决不是土匪也不海盗。”

老人笑了,道:“看你们这架式,船都不会使,还能干海盗?一群旱鸭子!”

大伙笑了。冬生见老人心眼不坏,救了他们又这么和气,便道:“我们落难,您老救了我们大伙,这是缘分。刚才这位兄弟说了,我们今夜干的事好说不好听,不好听也得说。”接下来他把抢鸦片的事如此这般地告诉了老者。

老者听完没做声,他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灯窝中的那盏灯,小石屋内鸦雀无声,只有那幼小的灯光在晃动,仿佛这世界上什么都不存在了。

这时有兄弟把烟袋递给了他,他按上烟沫在油灯上吸燃了,那烟袋锅发出吱吱的响声。沉默了一会,他搕了搕烟袋,咽了口唾沫才说:“干得好!干得好啊!不能叫那些王八羔子安生了。”

经过交谈冬生才知,老者原先住的渔村被德国人修建了码头,他们从此没了立足之地,儿子在反对德国人霸占土地的事件中被德国人开枪打死。他和老伴失去了家园无安身之处只能生活在船上,老伴经不住那风吹雨打死在了船舱中,他也苟延残喘生活及其艰难。往事使他老泪纵横。

老人擦着泪说,只要能搅得那些坏人不得安生,把那些丧尽天良的德国鬼子赶出青岛港去,只要冬生他们不嫌弃,他的这条船可以随便拿去用。

老人沉默了一会,说:“山里妹,还有没有干粮了?”那姑娘提溜起墙角的破篓子摸了摸,回答道:“爷爷,还有几个!”

老人把篓子接了过来从里面拿出几个胡秫面窝头,递给冬生他们,道:“饿了吧?就这些东西了,大家分了垫垫饥吧!”

冬生没去接,他问疤根道:“根弟,还有多少钱?”老者接过话去说:“有钱也没处买,这个荒岛上不住人。岛上也没有水,只有一口石井,井里也不出水,全靠下雨储点水。还有这间小石屋,③üww。сōm是渔夫们自发地盖起来的,是为了遇到大风和大潮急流,上岛来躲灾躲难的。我们爷孙俩陆地上没有家,所以就常住到这岛上。大家先吃了吧!等天亮了我收了流网,就送你们上岸。”

冬生只得依从老者。疤根清点完光洋,告诉冬生只够三四天花销的了。冬生拿过光洋塞到老者手中道:“救命之恩终生不忘,我们现在就这些钱了,您老先收下。等我们发了财一定养您的老。”老人笑了,他捋了捋胡须道:“我这把年纪了,过了今天还不知有没有明天?我不放心的是山里妹,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当哥哥的一定要帮帮她。”

老人把山里妹叫到跟前,道:“孩子,你和这些哥哥们结成干兄妹吧!将来以后也好有个依靠,有了这么多的哥哥护着你,别人谁也不敢欺负你。”

疤根和强子异口同声的对冬生道:“生哥,拜了吧!我们正缺个看家的,山里妹给我们看家做饭,我们出去做事就方便了。”

冬生很高兴,见那几个工友也拥和着,便应允了。老者很兴奋,他以草当香,主持了这个特别的仪式:山里妹和冬生等人结为义兄妹,举行完仪式大家更亲近了,都随着山里妹称呼老者为爷爷。

爷爷走出小石屋看了看天空,见是夜阑时分,便道:“天快亮了,咱们拾掇了我送你们上岸。”

小船在晨曦中迎着朝霞,在平静的海面上慢慢向岸边驶去。微淡的霞光映在山里妹的脸上,美白的皮肤透出红晕的色印,显得更加俊秀漂亮。

第七章 为妓女讨说法 乞丐攻打总督府

9

 一日冬生在店铺口前看女人化妆用品,他看中了一枚头饰,想买了送给山里妹,正在挑选。

丽娜和芳芳各自抱了书本从大学里出来慢慢向家里走来,两人见男人在选看头饰有些好奇,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围在冬生的左右看他手中的头饰。

冬生正在细看,觉得氛围有些改变,他用余光发现自己的后侧两边有两个女学生。马上警惕得意识到是否阿毛或二把头派出辩认他的眼线?他想立刻离开这里,便把头饰还给了店主,低着头急匆匆地离去。

芳芳心想这人好生奇怪,像是在躲着什么?但她马上意识到这是生哥,正欲追赶。丽娜比她枪先了一步,只见丽娜快步超过冬生,大着声音道:“喂!这位先生,我认得你。”

冬生心里一惊,一阵紧张,抬头回顾,没见打手出现。只听着丽娜又道:“你救了我们,还躲着我们,小气鬼。不让我们感谢感谢你呀!”

冬生想起圣功女子中学门前的事,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当时他没看清;也没有时间注意她俩的相貌,他想这时看个清楚,仔细认识一下。“你是恩人,得我们看仔细你才是,你倒看起我们来了?”丽娜的刀子嘴不让人,但说出的话让人听了觉得舒服。冬生笑了笑,道:“事情过去了,咱们不提了。我还有事,再见!”说着就要离开。

“先生不急嘛,咱们还没认识哪!”芳芳这时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她把手伸向冬生道:“咱们今天就算认识了!”冬生不得不伸出手来,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丽娜也急忙用右手抓住他俩握在一起的手道:“还有我呢!”一时只想去握手,夹着的书本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拾起来。

三人顺着人行道无目标地走了一会,冬生怕遇到阿毛的人或二把头的人遭到袭击,连累芳芳和丽娜。便声称确实有事,兄弟们在等着自己,要再见分手。芳芳见三人在一起,自己的情感没机会表达,只有作罢。分手时芳芳请冬生吃饭,他们约好礼拜天做完礼拜,到“春和楼”去。冬生答应了。

礼拜天冬生特意洗了澡、理了发,换了一套行装。他朝气蓬勃,精神昂藏。他不告诉任何兄弟,悄悄地出了门。看看时间尚早,便到前海沿遛达,正在逍遥自在,心里想着芳芳请他吃饭的事。强子带着几个兄弟急匆匆地敢来找他,道:“生哥,前天阿毛的人绑了咱们的一个兄弟,不知藏在哪儿,我找了两天没有找到。才刚听兄弟说阿毛去‘天河水浴池’泡澡了。我去了一看好家伙十几个人把门封了,不放进出。你看咱们怎么办?”冬生不加思索地说:“走,先把人弄出来。”

天河水浴池冬生去洗过几次澡,他早就观察到了那天窗的高矮。强子一说他心中已有了数,路过土产店铺时他买了一条绳子。

他俩从天河水浴池的后墙上了房,他和强子来到天窗处,强子把住绳子冬生悄悄地溜了下去。阿毛正闭着眼躺在按摩床上,一个爪哇国按摩女郎正在给他按摩着私处。冬生把按摩女郎轻轻推开,那按摩女郎一见冬生手中的刀子,吓得没只吱声就瘫在了地上。

冬生用刀子顶在了阿毛的心口处轻声道:“哥们,从这里下刀可以吧?”那阿毛正在舒服得迷迷糊糊得似睡非睡,一个冰凉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正在纳闷,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心里知道不好,正欲喊人。冬生把左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轻声:“嘘”了一声,意思是告诉阿毛不要出声音,然后那刀子又威胁性地用了用力,同时说道,“今天只能我说话,你得装哑吧。听着,把人给我送回去,外加五千大洋。”说完推门出来,对站在外面的保镖们说道:“老大请你们进去。”说着径直走了。

那帮子保镖见冬生突然从池子里出来,一时不知所措,没听到老大的指令绝对不敢贸然动手。只得一窝蜂地涌了进去看个究竟。阿毛这时来了本事,暴跳如雷,抡开巴掌扇了几个喽罗的嘴巴,怒吼道:“他妈的!这恶棍是怎么进来的?谁把他放进来的?”那些保镖面面相觑。又听他喝道:“饭桶,给我滚出去。”

当冬生做完这件事后来到春和楼时,已经很晚了,其实他知道两个女学生不会等他到现在,但他还是不甘心地走了进去。伙计迎上前来,冬生问道:“小二,有两个女学生来过没有?”

“是德华大学的吧?来过了,走了不多时。先生,您楼上请!”伙计答道。

“她们叫菜了?”

“叫了,在楼上雅间里,叫了一大桌子呢。”

“我可否到那个雅间里坐一会?”冬生说着递给伙计一块光洋,做为小费。

伙计见钱眼开,忙应承道:“先生,您请上楼。”把手已经指向了楼梯口处。

伙计带冬生来到了雅间,并上了一壶好茶。冬生的心情复杂,根本喝不出茶的味道。他的心中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有时恍惚,有时心跳加速,有时心情舒畅,有时有种东西像将要离去似的。总之他的脑海里时刻呈现出芳芳的声音和倩影,芳芳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这个人啊不讲信用!口是心非,欺骗咱俩。”丽娜撅着嘴生气地道;“点了那么多的菜到后来都扔了,白白的浪费了那么多的钱,真丧气!”她的话还没完,只听“哎呦”一声,芳芳低头一看,丽娜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手中的书扔在了地上。只顾生气说话,没留神脚下,脚在马路牙子上崴了,动弹不得了,痛得流出了眼泪。芳芳急忙招了洋车把丽娜拉回德康诊所。

芳芳回家后,二把头见女儿心事重重的样子,非常关心地问:“怎么,今天不高兴了?大礼拜天的应该高兴才是。嗯,来,陪爹下盘棋。”

爷俩坐在了围棋桌前,边对弈边说着话:“爹爹,你们男人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怎么,你是遇上说话不算数的了?”芳芳正要继续说下去二把头插话道:“你也不能一概而论,即使有个别的,你也不能仅凭一次失约就给人家定了性,应多了解些……”

“是啊!第一次说话不算数,失约……以后怎么了解……”

“你是说那个冬生?”二把头敏感地问。

“女儿的事情,逃不过爹爹的眼睛。”芳芳似乎有些羞,她把如何遇到冬生,怎么约他吃饭,她没等到冬生,诉了自己的爹爹。

二把头笑了,道:“他不认得你,也不了解你,这样做是正常现象,说明这人正派,不贪嘴。”

“就这么简单的解释?”

“你想他想闯事业,闯事业必定树敌多,免不了打打杀杀,或遭暗算。假如他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就不会和你接触。”

“为什么?”

“他的身上有股子侠气,正气,做事不像有些人那么狭隘小气,像是有些疾恶如仇。”自从冬生救了芳芳,二把头对冬生有了一个很好的看法。

“他会伤害我吗?”

“这——我说不清,你要小心提防……”

芳芳在低头看棋盘,不知她是在思棋,还是在想冬生。

有机会一定把他收到帐下来。二把头在想……

……

数日后冬生又想起那天给山里妹要买的那个头饰,便又到了那家化妆品店铺去。还没走到铺摊,就见芳芳迎面走来。两人目光相对,似乎都有些激动,像是久离的老朋友又见了面。芳芳抓住冬生的袖臂,怕他丢失了似的,道:“那天我请你吃饭,你怎么没去?叫我好等你!”

“去了,晚了,跑堂的说你们走了。我只得在你等我的雅间坐了很长的时间,以表示我失约的歉意。”

“咱俩认识是缘分,偌大个世界,人海中咱俩相遇是上帝的安排。你看咱俩又在这里见面了,你能说这是偶然吗?”芳芳笑着温柔地说道。

冬生在芳芳面前显得有些嘴拙,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芳芳说话时,他只是嗯嗯地答应着。

“你还没告诉我那天怎么去晚了?”

冬生把阿毛绑了他的兄弟,他怎么制伏了阿毛说给芳芳听了。

“太惊险了,够刺激的,我都替你担心害怕。”芳芳始终相信,冬生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有勇气。

他俩漫步来到了前海的沙滩上,海风迎面吹拂着。波浪扑打沙滩荡起的沙纹印上了他俩弯曲的脚印,像是画家萧洒的杰作。举目远眺漫漫无际的大海,勾起了冬生遐思千万。

……

“你俩为什么不说话?”一个德国小姑娘用半通不通的中国话在问。

“我们在看海,看海时是不需要说话的。”

“不对呀,我爸爸妈妈看海时总是大声说话。”说完小姑娘指着沙滩远处的一对德国夫妇,又道:“我妈妈说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大海的那边,你们也是吗?”

这时传来德国夫妇招唤女儿的声音,小姑娘像鸭子似的跑走了。

冬生不理解在这祖辈繁衍生长的土地上怎么会有外国人?且中国人都得听他们的,还都怕他们?外国人有吃有喝的,都比中国人富,而中国人只能给他们当奴隶。

冬生迷惘地问芳芳:“你是大学生,你说德国人在咱们的土地上还要他们说了算,这是为什么?”

芳芳有些愕然,她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她上的是德国人的官学,德国老师或德国人聘用的中国老师,这些人都是些洋奴。他们为了挣钱吃饭,从不涉及民族利益。这使芳芳很难明确地解释清楚,有一点她是明白的,科学不发达手里没有枪炮就得受人欺负。她看着身边的恋人觉得更加崇敬,她看着冬生笼统地道:“德国人强大,德国人手里有枪炮兵舰啊!”

枪,冬生踏上青岛这块土地就认得了这东西,这动西比他练了多年的武功顶用,也深知它的威力。得到一枝枪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他知道德国人控制得很严,就连阿毛、大把头、二把头这些早于他的人,手里到现在还没有那家伙,可见要想得到它的难处。

他正在想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先生,小姐,帮帮吧!”一只破碗从侧面伸到了他的面前,冬生有些不知所措。芳芳从手包里拿出一块光洋递到了那只破碗里。

乞丐深深地鞠了个躬,道:“谢谢小姐,谢谢先生。”然后满意地离去。

冬生这时才发现他是一只独臂,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冬生怜悯地摇了摇头道:“可怜的人哪!”

“是够可怜的,还有他的那帮气丐们。”

“他是帮主?”

“是的,据说他手里的那只破碗就是指挥棒,只要他举起了那只破碗,气丐们就会聚集在他的身边。租界里的气丐都属于他管,包括夜里出来拉客的野鸡。我听男同学说阿毛都敬着他,不去惹他。”

“和你在一起我学到了很多的知识,你是个女学生,我是个流浪汉……”

“不,不,生哥你不是流浪汉,你是在闯事业闯天下,等你闯好了还能容纳我吗?”

“哪里话,我能闯好了吗?我不会忘记你的……”

起海风了天色有些暗,两人从海滩上回到岸上来,冬生叫了辆黄包车,目送着芳芳去了。两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初恋之中,竟然忘了约定下次约会的时间。

失恋是痛苦的,然而没有失恋却丢失了恋爱将会更加痛苦。芳芳回家后才想起没有与生哥约定下次约见的时间,她有些心烦和失意,时常产生幻觉,一有声响就以为是生哥在敲她家的门。她常常到和生哥散过步的地方去等待生哥,然而天公不作美,总是把他俩人的时间叉开来。

一日芳芳刚从海滩上离去,冬生就来了。他静静地坐在沙滩上,回想着上次和芳芳在这里的情景,他轻声地唱道:

美丽的青岛,

我的恋人。

红缨绿纱,

波涛卷浪花。

你是个女学生,

我是个流浪汉。

咱俩哪会在一起?

像那远离的白帆,

像这海鸥远去……

……

他在反复轻声唱着,完全进入了回想之中。

“帮帮吧!先生。”这句熟悉的声音把他从回想的思路中拉了回来。他看了看这位帮主,从兜里掏出一块光洋放进他伸到面前的破碗里。

“谢谢先生,你的心肠真好!和刚才与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心善而美丽的姑娘一样,老天爷会保佑你们俩人幸福,永远没有灾难。”帮主鞠着躬向后退去。

“她刚才来过这里?”冬生惊喜的问道。

“先生来了,小姐走了。看,她还给我一块银洋呢!”帮主高兴地从破钱褡裢里摸出那块银洋给冬生看。

“我怎么称呼你?”

“称呼嘛,这么说吧,这租界里的下九流都敬着我,下三烂都归我管,我就是丐帮的头,你也叫我帮主好了。”

“帮主。”冬生恭敬地叫了一声:“我想托你件事。”

“我知道,等见了那位善良而高贵的姑娘,让她告诉你在这里等待的时间。”聪明的帮主善解人意,没等冬生说出,他已经解释清楚了。

冬生甚是高兴,把身上仅有的三块光洋又掏了出来,递给帮主道:“我今天没多带,就这么多了,你先收下,下次一并感谢!”

这回帮主没有伸出他的破碗,他严肃地对冬生道:“你和那位姑娘施舍得不少了,我已都替你们俩人分散给我的那些因饥饿而骨瘦如柴的饥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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