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日德青岛战争-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爷爷的想象中他似乎认得强子的妹妹,但在哪里见过她一时想不起来了。于是爷爷试探着问道:“你是强嫚吧?”

“是啊,爷爷,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那年我和你爹爹用我的这条破船,轧伙运输货物时到过你家里,你地长相像你的爹爹。”爷爷端相着强嫚,寻思回忆着说。

强嫚“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像丢失了很长时间的孩子,经受了千磨万难和困苦,突然间又见到了家人,回到了亲人身边似的。肚内的那种委屈与怨恨,像溃了堤的洪水随着哭声发泄了出来。

山里妹把强嫚家夜里的遭遇告诉了爷爷,并告诉爷爷她是强子的亲妹子。爷爷听了很是高兴,对强嫚道:“孩子,别哭了,咱们这会对上号了,山里妹和强子结过干兄妹,你就叫她姐姐吧!咱们不用出去找冬生了,他不会死,恐怕和强子一样,都出去避风头去了,过一阵子会回来的。”

祖孙三人生活在海边,住在海滩上的草棚子里。随着潮流赶海,散开鱼网捕捞点小海鲜到菜市场去卖了,以维持生计。一切都在等待中度过。

冬生被桂枝救出来后,总督先生叮嘱过,一定要生哥离开租界,离开这青岛港,等这件事情风平浪静后,人们忘却了再回来。

冬生只得答应,但到哪里去躲避呢?桂枝和冬生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还是鸨母脑瓜子灵,不愧她走南闯北,去过南洋。正当两人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法子来时,鸨母说了:“呦,我的贵小姐,亲闺女,你怎么就把你那督军干爹给忘了?他能养十几万人的兵马,还怕多你冬生哥这张嘴吃饭吗?去了怎么还不弄个师长,旅长得干干。好家伙,到那时带着大队人马来看你,那多风光!老娘我也好跟着沾点光。”

鸨母说的不无道理,她主要为自己的切身利益着想。冬生去了,张宗昌看美妙小姐的情面,多少的得给个官干干。是个官就强其卖水烟,凡是官就得管事。妓院是个惹是生非的地方,万一东海楼出了麻烦,有了事端,他也好来照顾照顾。当下鸨母拿来毛笔砚台,桂枝修了封书信,并把她临走时张宗昌给她的名刺一并带上,冬生直奔济南府而去。

张宗昌很高兴,战乱年代添丁增兵是喜事,张宗昌为此还设宴款待冬生。他把冬生安排在军官训练团训练,等培训结束后另有重用。

哪想冬生不是块做官的料,训练受苦倒无所谓,军队上那铁的纪律让他忍受不了。他出身农民,松散惯了。别看他一身的武功,你让他去打打杀杀,躲躲藏藏,进监狱,坐坐监什么的都行。如果你让他把这一套收起来,正儿八经地做官,他受不了这个拘束,那他就犯难了。何况他心里还装着个山里妹、芳芳。训练还不满三个月,他就找张宗昌要求不干了。张宗昌是谁,别看日本人进攻济南府,他领兵南逃,那是他打不过日本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嘛!蒋介石说他不抗日把他处死,那是政治斗争,他的权柄没蒋介石得大,假如倒过来,他也会把将介石找茬口处死。张宗昌是拉绺子出身,他深谙冬生这种人的性格,是扶不起来的井绳,教的曲子唱不得,驴不喝水摁不进河里去。是块什么料,长棵什么草随他去吧!张宗昌批准了冬生离队的请求。临行时张宗昌把冬生叫去,拿出一把崭新的烤蓝得乌黑铮亮的德国造二十响盒子炮,外加二十发子弹。对冬生道:“儿子,你干爹知道你不是干我这一行的,人各有志,你干爹决不留你,临走前干爹送你这家伙用来防身。以后混不下去了,干爹这儿的大门是开着的。”

冬生跪下来给张宗昌磕了个头,然后离开了督军府。

人们常说人与人在一起共事,或做朋友或认识,都是因缘和缘分。两座山不碰头,两个人认识了,时常得冷不丁地就碰上了面。冬生从督军府出来直奔济南火车站。可那时的火车客车车箱少,车头也少,客车每隔一天一趟。冬生奔到济南火车站时,火车刚好发走了,他也只能无奈,只好先到近处找个客栈住下。

他从火车站出来,顺着路旁的商铺慢慢地遛达,看着光景消耗着时间。这时一个坐在洋车上的姑娘迎面而来,只听她对车夫喊道:“快停下,快停下。”车夫还没稳住,她已从车上跳了下来,奔着冬生就过来了。她那动态和桂枝有些相似,冬生早也认出了慧子,也欣喜若狂地叫道:“慧子妹妹!慧子妹妹!”

慧子窜上来就抱住了冬生。冬生在青岛时见过很多的外国人,早就知道了他认得这个慧子妹妹是个日本人。那时的中国人刚从封建社会挣脱出来没几年,对日本人的这种开放性格还不习惯,尤其是在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还不适应。

慧子那里管得这些,在冬生的两面腮上吧嗒吧嗒得亲了几口,尽了兴才放开手,道:“生哥,咱俩又见面了,我把我遇到坏人的事对我爸妈说了,爸妈说再遇到你就把地址留给你,好让你到我家里去做客。”

冬生顺嘴答应,两人顺着冬生走的方向慢慢向前走着。“生哥,你这次到济南来要做什么买卖?”

“不做买卖,在家混不下去了想到这里来打零工混口饭吃。”冬生没把在青岛的事和在张宗昌军官团受训的事告诉慧子。在青岛港上的你争我斗和在张宗昌军官训练团的培训,使冬生学了不少的本领,增加了不少的见识,长了不少的心眼。他对这个日本妹子不摸底细,便谎称来济南不好混,正想赶火车回家,那想来晚了一步,火车走了,正要去找个客栈,就遇上了妹子。

慧子一听乐了,这回该我帮助你了。她把冬生带到省城里唯一一家日本料理馆。这种日本饭馆在当时中国人没有进去的,它只为省城里的日本商人服务。那时日本还没正式侵略中国,实际是一家日本特别情报接待站。

里面基本没有客人,老板娘非常热情。那日本料理冬生还是第一次享受,他觉着有些奢侈,但又有些心满意足。这更坚定了他要自己闯天下的决心。慧子劝生哥不要走了,就在济南打工,她好有更多的时间和生哥在一起。冬生虽然心里牵挂着山里妹、芳芳、可慧子妹的一片热心也让他难以拒绝,何况总督阁下再三强调,等避过了风头再回青岛港来。冬生想来也是,权当就在这里避些日子的灾难吧!他当即答应了。

老板娘在一旁听得真切,忙对他俩说:“慧子小姐,店里整缺一个采购,多次托人寻找都没合适的。我看这位先生挺合适,如果愿意就留下来吧!”这正合了慧子的心意,她怂恿冬生留在料理馆里。冬生也不推辞,应承了下来。

料理馆里的活不累,每天去菜市场依据老板娘的吩咐把品种购买齐。回来劈劈木柴,打扫打扫卫生,跑跑腿什么的,一天下来倒也闲散。冬生在这里最不愿意过的就是晚上。老板娘三十多岁,丈夫在天津设有总店,一年半年不过来次。有人说: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那家伙,那淫头,对性的渴望,简直就是咸菜缸,多强壮的男人也会被淹蔫。如今她得了个强壮的中国小伙子,她不会轻易放过。中国男人的味道她还没尝过,她要尝试尝试。

冬生可来了烦恼,日本娘们躺在梧桐木的浴盆里,让冬生反复给她搓洗,连私处都不放过。操着半通不通的日式汉语,时时都在挑逗冬声趴到她的身上去。冬生看着她那老模糠渣的黄脸,想起山里妹、芳芳、还有桂枝那白里透红,美白细腻少女式的脸蛋和那挺秀而丰腴的青春式体形,荡起他对她们的眷恋。看着浴盆里的徐老半娘,那体态猪母癞肉,真是令人作呕,心中油然生出厌恶,冬生恨不能把浴盆掀翻了,一走了之。然而他不能,吃人家饭就得受人家管,老板娘叫干啥就得干啥。他只得逢场作戏,等待出走的时机。

慧子功课松散时,晚上时常地过来看望陪伴冬生,有时也在这里过夜。慧子在时老板娘绝对收敛,装出一副正派女人的面孔,并且非常彬彬有礼,弄得冬生哭笑不得。

一个礼拜天的晚上,料理馆的食客走完了,老板娘跟冬生、慧子闲聊。老板娘说她在东京认识一个早稻田大学的中国崂山的留学生,中国名字叫侯七。她在离开东京到济南时,候七托她捎带了一封家信。她到济南才发现,济南距崂山还有一千里的路程。交通不方便使她无法把信送到侯七的家里。所以现在还带在身边,如果冬生愿意帮忙,她可以交给冬生,等冬生有了机会再传给候七的家人。冬生应诺,老板娘去卧室拿出了信件。可能是路途遥远受潮湿,那封信的收信人的地址,虽是用毛笔写的但已褪色,只能看清山东崂山及其姓名,什么村子看不清了。冬生告诉老板娘,崂山大了,方圆一百来里,得慢慢地去打听着寻找,老板娘也表示只能如此。

日本浪人在济南府设擂台比武打擂,比不过中国人,使用暗器伤人,惹怒了市民,掀起一股反日浪潮,抗议当局把日本人驱逐出去。

开始是少数人集会,可人越聚越多,后来发展成暴力冲击,市民砸毁抢空所有日本人的商铺,料理馆也不例外。那晚老板娘又要淴浴,冬生正在伺候,忽听前面有砸门头铺面的声响,冬生知道不好,因为几天来市民为日本浪人闹事他是知道的。打砸抢又是他干过的勾当,他知道事情不妙,忙对老板娘道:“我去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没等老板娘反应过来,他已没了踪影。

他来到他的房间把那把二十响的盒子炮从枕头底下摸出来,掖在腰间,揣了侯七的书信慌忙从后院上了墙,逃出了日本料理馆。他躲过打砸抢的人群,躲过维持治安的士兵,消失在黑夜中。

第九章 山里妹话崂山 爷爷讲述家世

 冬生悄悄地回到了海滩上爷爷的草棚子里。

山里妹、爷爷可高兴了,强嫚也很兴奋,因为在家里时常听哥哥强子讲生哥的事情,说生哥如何如何,让她对生哥蒙上一层神秘感。今日见了,真是名不虚传,那派头,那风度,那气质是不练功夫的人所没有的,整个是一个洒脱的帅哥。强嫚当时就一相情愿爱恋上了,她特别的殷勤,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和冬生沾边的她都抢着干,嘴里总是说着:“我来干吧……”

山里妹在一旁见了又气又好笑,心想:刚见面就爱上了真是一见钟情啊!我看你呀!是自作多情,生哥不是那种人,你啊!就瞎忙吧!

爷爷知道现时的形势对冬生不利,各帮派都在打听冬生得下落。疤根、强子又不知去向,冬生的人又没聚在一起,如果上岸定会招来杀身之祸。爷爷决定他和冬生下海捕鱼,山里妹、强嫚把捕获的海鲜拿到菜市场上去卖了,再换成粮食回来。

一个阴雨天,爷爷和冬生上岸较早,看看天色估摸正是菜市场生意兴隆之时。他俩到岸边的草棚里见山里妹、强嫚到菜市场卖海鲜还没回来,爷爷对冬生说:“冬生,你把网整理收拾好,我把这些鱼送到菜市场去。你千万不要到街里去,惹了事就麻烦了!”爷爷说完背着鱼篓走了。

冬生一个人在海滩上织补鱼网,他在想着山里妹、芳芳、桂枝还有强嫚。强嫚是今天早晨在海上爷爷告诉他的,她是强子的妹妹,并告诉了他强子一家人的遭遇。冬生当时就火冒三丈,他到船尾去摸出盒子炮来,要划船回岸上去找二把头、账先生等人拼命报仇。爷爷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把他劝服了,爷爷说:“报仇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不能盲目地上岸就开枪杀人。等强子回来,咱们和强嫚暗地里认准了,到那时再报仇也不迟。”冬生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也就暂时放了下来。

冬生正在想着,山里妹回来了。她见冬生一个人在织补鱼网,忙问:“生哥!爷爷呢?”

冬生抬起头道:“噢,爷爷刚才送鱼去菜市场了,怎么,没遇见?”

“没啊。”山里妹见冬生的衣袖破了,拿出针线给冬生缝补了起来。一边缝一边说:“别动啊,动了攮着可别怪我。”说着故意用针尖轻轻在冬生的胳膊上扎了一下,还没等冬生反应过来,她先“咯咯”地笑了。

冬生说:“好妹子,你看那边船上的人在看你耍杂技呢!”

“谁耍杂技了,真坏。”山里妹在冬生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拧的那程度和动态,足使冬生心里热乎乎的,像是初春得暖流涌入心田。他动情地问山里妹:“妹子,爷爷为什么叫你山里妹?”

“这个呀……”一句话戳到了山里妹的心灵上,她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在痛苦的回忆中,她对冬生讲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

沉思了一会,她才说:“我家住在崂山南头的一个山峦上。”一提到家乡她又高兴了起来,问冬生道:“生哥,你去过崂山吗?那里可美了。我家门前有条小溪,还有深深的山涧,那山啊,挺拔秀丽。北九水潮音瀑的水啊!流淌了一万年。我爷爷告诉我说,原来的崂山是一片荒山,寸草不长。东海老龙王修建龙宫,把从海底挖出来的大石头扔在了崂山上,崂山从此又变成了石山。女娲补天时,昆仑山上的石头不够用的,便到崂山上来选石材。女娲饿了想摘个水果吃,见是荒山,便命女童撒下桃、杏等种子。女娲渴了想喝水,见是旱山,便拔下头上的金簪子在山上扎了一个泉眼,那水啊!一直流淌到今天。我爷爷的爷爷告诉我爷爷说,每隔六十年,还甲子年的大年三十的三更子时中的那个时刻,喝到泉眼里流出来的水能活五百年。女娲选好石材临走时,怕东海老龙王再来倾倒碎石填埋了那眼泉水和花果树,便派石老人站在海边看管,那可怜的石老人啊!在海水里站了一万年。我呀!常到海边去为他老人家祈祷,因为他呀!太像我爷爷了。饱经风霜,风雨沧桑。我爷爷作古了,随着古人走了。那年大旱,颗粒无收,花果树无叶。我爹爹出海捕鱼从此再也没回来,我娘把我姐姐卖给了人贩子,后来听说被贩卖到了青岛港租界。我娘想姐姐,就带着我讨饭来到了这里,茫茫人海哪里有我姐姐的影子。几天下来,饥寒交迫,我娘支持不住,便拉着我从那木栈桥上跳了下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爷爷的这条船舱里了。爷爷救了我,我也没了去处,就跟爷爷住在船上。我是山里来的,爷爷就喊我山里妹。生哥!这名字好听吧!等你闯富了,有了钱,咱们就到山里去住,那里有我的家——三间石房子。你说好吗?”她抬脸看着冬生,不知啥时她已趴在冬生的怀里了。冬生用手给她擦了把泪水,可那泪水越擦越多,原来已下起了雨来。他俩忙回到了草棚子里去。

“生哥,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答应我呢!”山里妹是在用心说话,进了草棚子她还没忘。冬生捋了捋她那粗黑的长辫子道:“好妹了,哥答应你,你好生地伺候爷爷,等我闯富了,发了财,咱们就到你家那三间石房子里去住。”

山里妹处在幸福的爱恋中,在她的心灵中,在这世界上,她象是又见到了某种希望,一种她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希望,这种希望存在于明天,存在于将来,存在于她的期待中。这种希望她谁也不能告诉,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希望来临了,她才能对别人诉说。

爷爷背着鱼篓急匆匆地回来了。他见山里妹在草棚子里,心里安生了些。问山里妹道:“山里妹,强嫚呢?”

“在菜市场呀!她见天阴得暗了,怕下雨,让我赶回家来拾掇拾掇。听生哥说你去了菜市场,所以我就没回去。”山里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不安地答道。

“多亏你没回去,我去了后没找着你俩。邻摊的小贩告诉我说,方才有两个人来跟强嫚说,她哥哥强子在什么地方等着她,她就跟着去了,具体到什么地方小贩没听清。我又在菜市场附近转了一会,也没见着强嫚。听小贩说那两个叫了强嫚走的人地穿戴,我猜大概是阿毛的人?我看强嫚其必是被阿毛的人骗走绑架了?”

冬生急了,急地出了一身的汗。听爷爷说完他一声也不吭,悄悄地把盒子炮揣在怀里,起身就出了草棚子。这时雨已经下大了,那雨水霎时淋透了他的全身。爷爷和山里妹急忙跟出草棚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说服劝回了草棚子。爷爷生气地说道:“天快黑了,你要到街市里……”

“去把强嫚找回来,你看强子不在,他的家人被坏人杀了,妹妹又被人绑架了,强子回来我怎么去跟他交代。我这当大哥的愧对了他,以后怎么再给人家当大哥?”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爷爷让冬生坐在铺草上,把他怀里的盒子炮抽了去道:“这东西太壮胆了,我先给你收藏着,等用的时候我再给你。”爷爷把盒子炮藏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大,在风雨飘摇中,祖孙三人度过了一个难以度过的雨夜。

第二天早上冬生就开始发烧,他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山里妹摇了他两把见他不吱声,用手试他的前额,觉得烫手,她欲喊爷爷,见爷爷已到海边鱼船上去了。急的她走里走外,没了办法,只得到船上来找爷爷。

昨夜雨大、风大、加上浪大,那船舱早已灌满了水,爷爷正在从船舱内往外泼水。山里妹还没到近前就喊上了:“爷爷,快上来啊,生哥烧得烫手!”她连喊了两遍爷爷才听到。爷爷上岸来,道;“唉,爷爷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山里妹不愿听到有人说爷爷老了,她见爷爷自己说自己老了,加上生哥生病了,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似乎用哭腔道:“不是爷爷老了,是呛着风呢,你看这风有多大呀!”

爷爷在冬生额头上试了试,又把了把脉,他断定是昨晚冬生听了强嫚被人骗走,心中急躁出了汗,被雨水淋湿冰着了。

爷爷找来生姜、红糖,山里妹熬好了。这时再看冬生,他已烧得神志不清,说起了糊话。一会嘴里叫芳芳,一会嘴里说对不起慧子,就这么走了?一会叫山里妹拿了他的盒子炮来。就这么一直折腾到晚上,他才呼吸均匀了。山里妹急得直流泪,坐卧不安。爷爷坐在冬生的身边,在昏暗的豆油灯下,他抽的烟锅吱吱地响着。末了,他在鞋底上搕了搕烟锅,道;“孩子别哭,人生在这世上,吃五谷杂粮,谁能没个头痛脑热?一辈子不生病?没病没灾的人少找?”

山里妹擦了擦眼泪,道;“可也不能病成这样啊!叫他都不应,这该怎么办呀?”

爷爷看着呼吸均匀了的冬生,道:“他这会是真的睡着了,你试试吧!他得烧多少地应该退了些。”

山里妹把手轻轻放在冬生的额头上,啊了一声,道:“退了些,真地退了些,爷爷你来试试!”她的声音有些激动。“爷爷你真神,你是个神爷爷!”

“不是爷爷神啊!这些都是爷爷小时候跟老人们学的,可惜没学透啊!”爷爷提起往事脸上显得有些遗憾。他点燃了一袋烟,抽了一口,道:“那年月,咱的祖上是崂山附近有名的郎中。同治七年,慈禧二十岁,娘娘不孕,宫里的太医们都没了咒念。皇上便下令在全国招募民间名医,咱的祖上理所当燃地被召进了宫,祖上的医术确实令太医们佩服,三个月后娘娘怀了孕,咱的祖上也风光了一把,皇上赏他红顶子和一眼花翎。时隔不久皇上病了,慈禧太后暗中跟皇上抢政权把子。同治十三年同治驾崩,慈禧当了太后。因光绪帝不是慈禧太后所生,所以戊戌变法后,慈禧太后把光绪帝软禁在了中南海瀛台涵元殿,这是后事。慈禧太后对咱的祖上恨之入骨,同治死后,慈禧太后把握了皇权。她诬陷同治帝的死与服了咱们祖上的药有关,把同治帝的死嫁祸于咱的祖上。说他是庸医,冒充欺骗皇上,犯有欺君弑君之罪,理当抄灭九族。慈禧太后自己做事自己心理明白,她也不愿无辜杀戮太多,只是拿咱的祖上当屈死鬼,挡臣子百姓们的眼罢了。她判咱祖上年老不中用收斩监候,抄没全部家产,永世不得行医。那年我八岁,对于医术我从蒙昧到朦胧启迪了心灵的启蒙,由于没进过学堂,文化束缚了我探索的灵感。我虽懵懂但基本基础的东西我还能悟出个一二,这也来自……我一生的生活经验,也是我告诉你我没学透的原因。你生哥发热,不是怪病,我心里有数,他的主要病因是出汗受凉,发病机理是劳累过度,身体虚弱,邪气太盛,体内正邪相争而引起发热。你刚才试了,热退了些,这说明邪不压正,过个一两天就会好的。”

“爷爷,祖上不行医了,你才八岁,你在干什么?”

“苦日子从那时就开始了,跟着我的爹种地,打鱼,什么都干,凡能填饱肚子的营生都得干。”

“这可恶的慈禧太后,爷爷,你真的不容易,吃尽了苦头。我若不是你……”山里妹的眼圈有些潮湿。“孩子。”爷爷点燃了烟袋锅,吱吱地吸了两口,道:“人出娘胎,来到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来受罪的,都在为了这口吃的而奔忙。奔忙中难免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你争我夺,恩恩怨怨,打打杀杀,这便产生了罪恶。我被德国人害的家破人亡,你被乱世害的在生死线上挣扎,强子一家,你生哥,那强嫚……这是逼上梁山啊!走投无路就得死挨!这世道……”

山里妹对爷爷说的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