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王阳明大传-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用这段话做《传习录》的提要,是再恰切不过了。

4.良知破大贼

用王琼卖聪明的话说,派阳明去福建勘定兵乱是虚,单为那点事没有必要劳动阳明这样的大才,让他等到宁王朱宸濠造反时一举拿下才是调他出城的原因,他若也在城中,事必被宁王软禁起来,若不从宁王,就得被他加害。更有甚者,说当初派他来南赣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除宁王。这都显得兵部尚书更棋高一着。自然也是后来这么说。

还有人说,阳明故意居江西上流,为防宁王造反而以讨山贼为名请得提督军务的专权。而王琼理解他的心意,便为他争取到了。这也是后人“往好里说”的习惯。其实,他当初请提督军务时费了老劲,而且南赣巡抚是素有“四省三司,听其节制,”可以便宜行事的特权的,如弘治七年出任此职的何乔新。

阳明的确感到宁王有异,也曾假借一般性交往而入府刺探过虚实。宁王爱附庸风雅,罗织名流以显示支持度。阳明派他的学生冀元亨到宁王府去“讲学”。结果这些后来都成了阳明通反的证据。也因为阳明后来只说在兵部尚书的领导下,没有说是在内阁的英明领导下,朝野又有一种呼吁:应该让这样的人才入阁。阁臣自然视王为掘墓人。更有一彪交接宁王的宦官,不能为宁王做别的贡献了,就替王爷报报仇罢,还有他们那种好乱乐祸的天性,不折腾阳明这样的“不长眼的”折腾谁呢?最最根本的原因是正德乃天字第一号大无赖鬼,阳明遂立功而险乎获罪。

那位王尚书跟阳明一样被当朝视为异类,都是因为有才勉强被使用。他可能提防着宁王造反,因为宁王有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作为兵部尚书,他有这个责任。但王室内部的矛盾,外廷臣子是不必也不宜过度关心的。阳明飞檄告宁王谋反,内阁外廷的大臣在左顺门“会议”时,居然半晌无人言语,没人敢给王爷的举动定性质。还就是这个王琼,打破冷场,鲜明的表态:这是一起重大的反叛事件。

因为宁王已经经营数年,已经在朝中发展起了可观的“私党”。在胜负未卜的时刻,率先表态弄不好是要倒霉的。万一宁王成了永乐呢。

正德荒政,怨声载道,国家政权已经相当脆弱,民变此起彼伏,王室内部也有想取而代之者。正德年间,亲王三十位,郡王二百十五位,将军、中尉2700位; 文官20400;武官十万。卫所772;旗军89万6千;廪膳生员3万5千8百;吏5万5千。 当时国家夏季秋税粮的总数是2668万石,几乎不够支付一半的禄俸。所以王府久缺禄米,卫所缺月粮,各边缺军饷,各省缺俸廪。文武官益冗,兵益窜名投占,名数日增,实用日减,冗费更多,天下财物几乎耗竭,百姓日益贫困。刘瑾帮助正德敛财的所谓财政改革,随着刘的灭亡而烟消云散,只是更加混乱罢了。根据历史乃是胜利者的历史“说”:宁王本是交通刘瑾的,给了刘两万金银,刘为其恢复了护卫编制。其实,刘瑾搞改革时是确实需要改革了,但刘那一套不行。宁王造反时是确实应该有人出来重整乾坤了,但宁王不行!

因为宁王是与正德一样荒淫无耻的家伙,一点也不代表社会正义或先进的力量,只是饿狗来夺食而已。还不同于永乐,根本就没有治理国家的基本素质。他无非是觉得正德能坐,我便能坐,就像阿Q说的:和尚摸的我摸不的?他像皇室的诸多成员一样出身“不清楚”,是康王与宫中侍女的合法私生子,藏在优伶家,从小跟戏子一起长大,没有受到正规的贵族教育,看来也不“性本善”,一味地放荡、荒淫,狂妄,只因为就生了他一个,还是让他继承了宁蕃的王位。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背景”--皇家的狗也是龙,平民家的龙也是虫。

从辈份上说他是正德的叔叔,从禀性上说他们是哥儿俩。可能宁王没当上皇帝便更有些政权欲。他交结宦官和大臣,发展自己的军事实力。但这种非法的勾当不可能全面的展开,宁王死力交接的宦官没有给他弄成个万岁爷,他没有巴结到的宦官却把他送上了鬼门关。因为他行贿的财宝是相当令人眼红的,没得到的人的怀恨程度远大于得到者的感恩程度。当然,告发者在“理”,而私交者不在理。理,还是大有作用的。

宁王有几个高参,像刘养正素有文名「与阳明有交谊」,给宁王支臭招儿,竟让人向皇帝上书称赞宁王贤孝。正德纳闷:“保官好升,保宁王贤孝,欲何为耶?”

正德再蠢,对政权问题还是相当敏感的。宁王巴结正德宠幸的优伶,行贿万金还有金丝宝壶,正德惊奇:“这么好的东西,宁叔怎么不献我?”因没得到宁王好处的小宦官说:“爷爷尚思宁王物,宁王不思爷爷物就罢了!不记得荐书了?”

正德皇帝于是抄检了那个优伶家,并想消除护蕃的卫所,并不想一下子就杀了宁王。因为宁王派的密探得不到准确消息,只知将派驸马前来宣旨,而惯例是全伙捉拿时,才派驸马来的。这种“误会”激起了宁王提前举事。本来,宁王是想在八月十五日,全国举行秋试时,大小官僚都忙那个时,举“义旗”行大事。现在,事急,提前举行“起义”。时在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四日。

皇室的地位是高于任何地方官的。宁王要宴请江西官员没有敢不去的。一日,在宁府的宴席上,宁王谈皇上政事缺失,一脸忧国忧民相。一人说:“世岂无汤、武耶?”意思是希望一人像商汤、周武王那样来个内部革命。王阳明说:“汤、武须有伊、吕。”伊尹佐商汤,吕望「姜子牙」佐周武王。宁王说:“有汤、武就有伊、吕。”后来,宁王曾私下里说“王守仁很好。”这也构成他通反的“铁证”。

六月十三日宁王过生日,所有的官员礼应、例应往贺。事实上正经官都去了。恰巧福建有个军官叛乱,王琼让阳明去勘乱。琼对办事员说:“这点小事,不足以烦守仁。但假此便宜,敕书在他手中,以待他变可也。”这是倒是针对宁王说的。因为此时宁王的反形已彰。

幸好阳明刚离开,否则他也得去为王爷贺寿,也得像其他官员一样被宁王当场扣押。因为正在他十三日过生日时,密探飞报京城动向,遂决定提前举事的。宁王胁迫所有官员服从他,有不从的立即处死。他声称是奉太后密旨,让他起兵监国。

阳明十五走到丰城,知县告宁王反。阳明立即脱掉官服,潜入渔船中,躲开宁王派来的追捕他的太监,星夜赶到吉安府。他对当今皇上不是没有“意见”,再说他是奉命去福建的,并没有让他来对付宁王。也许是人们对正德太失望了,也有想依附新君以图腾达的,反正一时间响应宁王的官民纷纷纭纭。他对学生邹守益说:“天下尽反,我辈固当如此做。”他也不是毫不犹豫,他是在“默然良久”后说这句话的。诚如他的另一个学生钱德洪所说:平宸濠不难,难在倡义。

他就是这样,一旦定下来,就动如脱兔。他立即给皇帝上书言宁王反事,并乘机严重地教导皇上:您在位十四年,屡经变难,民心骚动,还巡游不已!当今想夺权的岂止一个宁王?“伏望皇上痛自克责,易辙改弦。罢出奸谀,以回天下豪杰之心;绝迹巡游,以杜天下奸雄之望。”这么好的话都说给狗听了。此时皇上还不知在做何乐子呢。

阳明很有心计的先后上了两道报告,并同时上了一道请假回家的恳求信。大约是为了麻痹宁王,但也有置身事外的姿态。自然从平定了九连山贼之后他就一直在请假,先是因其平三 、九连山匪有功,荫子锦衣卫,世袭副千户。他上疏辞谢,并乞求退休,说疾病已缠,奶奶病危,他方寸已乱,日夜痛苦,只希望“全首领以归”。但此时不是请假的时候,他还要这样做,就连钱德洪也大惑不解。

皇帝后来倒是回答了他这个请假条:“著督兵讨贼,所奏省亲事,待贼平之日来说。”这自然也不能说是因为他家庭观念重于国家观念的缘故。 他对敌人自然就又玩起了虚虚实实的诈术。他对前来响应义举的下僚说:“宸濠若出上策,直趋京师,出其不意,则宗社危矣。若出中策,趋南京,则大江南北亦被其害。但据江西省城,则出下策,勤王易为也。”所以,他必须把宁王“留”在江西。而他的军事实力与叛军相比不及十分之一。他伪造朝廷密旨,让两广、湖广都御史暗伏要害地方,以待宁蕃兵至。又伪造两广机密大牌:“率狼达官兵四十八万江西公干。”还到处张贴兵部公移:准令许泰领边军四万,从风阳陆路进;刘晖领京边官军四万,从徐淮水陆并进,王守仁领兵两王,杨旦领兵八万,陈金领兵六万,分道并进,刻期夹攻南昌。因为他手里没多少兵所以“分”在他名下的最少。其实他当时连两千真正的兵也没有。

他还伪造了宁王部下的投降书,“诬陷”宁王手下的主要谋士正在给他当内应等等。分别用戏子、给他当“内应”的家属等传给宁王。

有人问:这样管用否?阳明说:不论管用不管用,且说他怀疑不怀疑?答:难免不疑。阳明说:只要他一怀疑,就成了。

宁王果然疑惧,以为朝廷早就知道了消息,这样严阵以待,出击不利,遂留兵南昌以观变化。等到七月三日,才看出都是假的。这才开始出兵,有六万,号称十万大军,想一路打到南京去。留下一些人守南昌。这个呆王已失去了宝贵的战机。而阳明却赢得了充分的应战时间。朝廷也在王琼的主持下,下了许多诏书,先消除宁王的合法地位,后调兵勤王,王琼宣言:“有王伯安在,何患!不久当有捷报。” 但仗怎么打,意见不一。有人主张在江上与宁王会战,以为宁王经营十余日始出,南昌必难攻打。阳明认为江上会战必败,应该打南昌。因为宁王攻安庆久不下,精锐已出,南昌必虚。我攻南昌,宁王必回兵来救,那时我已克南昌,敌闻之气夺,无家可归,成擒必矣。

阳明的决策是相当英明的,真得了兵法上说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心诀真谛。显示出其心学大师高不可攀的智度,也是心学追求“当下此即”恰到好处的

的思维方式的“用处”。当时,叛军已占据南康、九江,正在攻打安庆。他若越南康、九江直趋安庆,便是呆子用兵,貌似堂堂正正,然而只是有正无奇,自蹈死地,因为敌人必然回军死斗,他就腹背受敌,而且是与敌精锐作战,凶多吉少。而直接攻打南昌,在军事上是避实就虚,在政治上是先夺其大,对叛军的心理破坏作用极大,对稳定局面的作用却很大。

阳明还有一个漂亮的围点打援方案。宁王几乎是完全按阳明的安排行动,他得知南昌吃紧,立即抽兵两万回救。宁王不听谋士放弃南昌直攻南京的建议。他若先取南京,尽管不会推翻正德,但阳明就不会那么轻松地成功了。

5.鄱阳湖上破皇贼

阳明十九日发兵,二十日凌晨到达南昌城外围。他下令:“一鼓附城,二鼓登,三鼓不登诛,四鼓不登斩其队将。”此前,他早已派人潜入城中,告谕百姓,勿助乱,勿恐畏逃匿,无论有罪无罪只要弃恶从善,皆我良民。

攻城容易的有点让人扫兴,上面基本上是闻风而降,有的城门不闭,官军几乎是长驱直入。阳明第一的举动就是抚慰安民。但攻城的主力多是赣州“新民”,即当年的土匪,他们骁勇善战,但杀人成性,这回可以合法的过一把杀人瘾,也是抢劫的好时机。他们不遵守纪律,民被杀伤者甚重。阳明将几个嚣张的立即斩首,才将这股邪风遏止住。

阳明打开粮仓,救济城中军民。安慰宗室人员。所有协从人员只要自首,一律不问。受宁王伪官的只要投降,也一律不追究。城中安定下来。

阳明现在能用的兵都是江西的知府、知州、知县领着三百二百的前来参战的。能打的是当年的强盗,听话的是没有作战经验的衙役。还多亏前些时剿匪受了些锻练,又补充了有战斗力的兵源。否则还真难对付这么大规模的叛乱。

二十二日,宁王本来正在督兵填安庆城前的壕堑,但转而亲自领兵到了沅子巷。阳明问部下,计将安出?多数人主张贼势强盛,宜坚守不出,徐图缓进。阳明独以为不然,“贼势虽盛,但只是劫众以威,只是用事成之后封官许愿来刺激他们玩命。现在进不得逞,退无所归,众已消沮。若出奇击惰,不战自溃:所谓先人有夺人之气也。”

但具体打起来,在战术上,他又是相当谨慎的。因为手底下没有正规的京军或边军,只是些偏俾小校,他只有到处设疑,显得官军广大无数,那些知县一级的官员正好领着百儿八十人去“张疑设伏”。知府一级的领着五百便是“大军”了。

吉安知府伍文定正面迎敌,采取调虎离群之计,二十四日,敌兵鼓噪乘风进逼黄家渡,伍文定等装作败逃,敌争趋利,因为宁王的奖赏是相当诱人的。结果他们的船队前后脱节,有了可乘之机。伏兵横击,伍文定反攻。敌船溃乱,退到八字脑。宁王恐惧,厚赏勇者,又调集守九江、南康的兵过来助战。

不拘一格的阳明,又“现场发挥”,乘九江、南康空虚,分兵取之。进可以使宁王孤立,退可以与宁王相持打持久战。

二十五日,宁王并力挑战,官军败死者数百人,文定见兵稍退,立斩先却者,他立在火炮之间,胡子被炮火烧着,不动半步,士兵才转而死战。士气复振,战况转变。终于一炮打中宁王的副舟,宁王兵乱,跳水溺死者无数,官军反击,杀、拿叛军两千多。这就是差不多是决定胜负的大胜利了。

当伍文定等人鏖战时,王坐在都察院中,开中门,令可见前后,与学生、朋友只管讲论心阿性阿的,如何既顺性又合大道之类。每有报至,当堂发落。然后再接着讲。忽有人报“伍文定的胡子打着了,队伍在退却。”众皆惊恐,阳明平静地说:“对敌小却,此兵家常事,不足介意。”

宁王退到八字脑,问停舟何地?部下对“黄石矶”。南方人的“黄”读作“王”。宁王恶恨其音为“王失机”,杀了对话的人。他在名叫“樵舍”的地方,将所有的船连成方阵,把所有的金银拿出来大事赏赐将士。当先者,千金;受伤者,百金。但有人还是逃跑了。

王阳明准备了火攻的应需之物,令队伍从两翼放火,然后火起兵合,围而歼之。

二十六日早晨,宁王接受群臣朝拜。把那些不肯尽力的拉出去斩首。臣下还争论该怎么办。阳明的大军已经四面围定,火、炮齐发,宁王的方阵七凌八落,溃不成军。又是一炮打中宁王的副舟。宁王与诸嫔妃抱头痛哭,根据中国的不成文法,女人不能被活捉,她们与宁王洒泪而别,然后头朝下,跳入水中。宁王和他的世子、宰相、元帅数百人被活活捉住。

《明史纪事本末.宸濠之叛》载:“斩擒贼党三千余级,溺水死者约三万。弃其衣甲器仗财物,与浮尸积聚,横亘若洲。”

此时,阳明还在都察院讲学,讲《大学》的主脑就是“诚意”。忽有人来报:宸濠已被擒。众皆惊喜。阳明颜色无稍变,还是那么平静地说:“此信可靠,但死伤太众。”说完,又接着讲他的《大学》。旁观者无不叹服:真是心学大师,其心不动如山。

知县王冕押着前宁王一干人回到南昌。军民聚观,欢呼之声震动天地。前宁王一说骑在马上,一说押在囚车里,后者近实。但依然不改王爷的脾气,望见远近街

道行伍整肃,笑着说:“此我家事,何劳费心如此!”这话说得让人不禁废书而叹!虽显得有些无赖,但真是对王阳明的致命的嘲弄,一句说尽了家天下的特色:你王先生真是狗拿耗子。这个人肯定有其过人之处,应当并不像胜利者的历史所形容的那么不堪。

他见到阳明后说:“王先生,我欲尽削护卫,请降为庶民可乎?”

王说:“有国法在。”

前宁王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似自言自语:“纣用妇人言而亡天下,我不用妇人言而亡国。悔恨何及。”然后抬头对阳明说:“娄妃,贤妃也,投水死,请安葬她。” 阳明立即派人去找,周身用绳子捆了个密匝匝,怕乱中蒙辱,自我保全。这位大儒娄一谅--曾告诉阳明圣人可以学而至者--之女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阳明将查获的宁王交贿大小臣僚的各类证据都一把火烧了。这种胜利者的大度并没有给他转换出什么宽广的道路,反而让他失去了与奸党较量的优势。他这一着,傻了。

在《鄱阳战捷》一诗中,他有些踌躇满志,以平定了安史之乱的郭子仪自比,还坚信群犬不足以吠日,大明朝还是一条飞龙。

这次成功,朝廷给他提了一格,升为副都御史。

6.权奸永远有心中贼

这么多人卖命保江山,江山之主,却视江山如戏院。这回可有了南巡的大由头:这不叫巡游,这叫亲征!他在豹房之中,与受他宠爱的边将江彬、许泰,宦官张忠、张永拟定好了亲征方案。正德自命“奉天征讨威武大将军镇国公”,许多人为谏止这位大将军南巡而被打了屁股。这支比宁王合法但让百姓遭殃的皇军,浩浩荡荡出了北京城。刚到良乡,不长眼的王阳明报上奏凯的捷报。朱大将军,再三禁止发表捷报。因为已经奏凯,他师出便无名了。多么好玩的事情,半途而废了,憋气死了。真是宁叔玩的,我就玩不得!

忠实奴才王阳明声泪俱下请正德爷爷赶快回銮:当初贼举事时就料到大驾必亲征,早已预伏亡命徒,想再来一回博浪、荆柯刺秦王。正理应该把反贼押到奉天之门前正法,哪有皇上来迎接他的道理?

那些想立功的边将、宦官说:这不正说明余党未尽么。不除后患无穷。

八月小阳春,皇上想我也是机会难得--于是皇军继续浩荡前进。

阳明他奶奶已经死了,没能为奶奶送别是他的“终天之痛”。现在,他父亲也快让他再抱一次“终天之痛”了。他已经前后九次乞求回家看看,贼也平了,皇上也忘了“贼平之日来说”的话头。没有自由连这天经地义的人性也保全不住,还谈何“率性之谓道”!家天下的要义就是只有一个人活得像个人,别人活得都得像条狗。但这个人因过分自由恰恰变成了狗。心学大师碰上这狗逻辑,也只是恨不得肋下生双翼,飞回古越老坟地。

宁王这种贼好平,正德以及包围着他的那些宦官和思想上的宦官--他们的心中贼才难平呢,是用军事方式无法解决的,即使推翻了他们、消灭了他们的肉体,那种型号的心中贼照样生长在下一代皇帝和宦官心中。而皇帝和宦官是踏步 可能接受任何思想改造的,阳明的心学再是灵丹妙药也无法对治他们的心中贼。--任何理论都有他的限度,阳明诚意万能论也只是能诚予人、而不能使人诚。他每次奏疏都在“教”皇帝,然而效果为零。

现在,他上疏求免除今年的江西税收,免除给给另外两位亲王的军饷,把一些重刑的罪犯变成军人。九月十一日,他不管朱大将军的钧旨,从南昌起身向朝廷献俘。张忠、许泰想追回来,把宁王再放回鄱阳湖,等着正德亲自捉拿他,然后奏凯论功。连着派人追赶阳明,追到广信,阳明乘夜过玉山、草萍驿。他在《书草萍驿二首》中说:“一战功成未足奇,亲征消息尚堪危。边烽西北方传警,民力东南已尽疲。”新矛盾压倒了旧问题,他已感无能为力,“自嗟力尽螳螂臂”,真正能够回天的还是“庙堂”,而庙堂又在哪儿呢?他与在杭州等着他的张永接上了头。

王对张说:“江西的百姓,久遭宸濠的毒害,现在又经历这么大的祸乱,又赶上罕见的旱灾,还要供奉京军边军的军饷,困苦已极。再有大军入境,必然承受不住,必逃聚山谷为乱。过去助濠还是协从,现在若为穷迫所激,天下便成土崩之势。那时再兴兵定乱就难了。”

张深以为然,默然良久,然后对王说:“吾这次出来,是因群小在君侧,须调护左右,默默地保卫圣上,不是为掩功而来。但顺着皇上的意儿,还可以挽回一些,若逆其意,只能激发群小的过分行为,无救于天下之大计矣。

阳明看出张是忠心体国的,便把宸濠交给了他。然后,说自己病了,住到西湖旁边的净慈寺,静以观变。

此前,皇上曾以威武大将军的钧牌派锦衣卫找阳明追取宸濠,阳明不肯出迎。他的部下苦劝,他说:“人子对于父母的错乱命令,若可说话就涕泣相劝。我不能做阿谀之人。”部下问为他给锦衣卫多少酬劳,他说:“只给五两银子。”锦衣卫怒而不要。次日辞行,王拉着他的手说:“我曾下锦衣卫狱甚久,未见像您这样轻财重义的。昨天那点薄礼是我的意思,只是个礼节而已。您不要,令我惶愧。我别无长处,只会作文字。他日当表彰,让人知道锦衣卫中还有像您这样的。”弄了那个人一个无话可说。

他就是这样既刻板又灵活。只依照自己认定的“理”来有效的行事。

张永本是刘瑾、谷大用一伙的,后来消除刘瑾立了大功。在明代的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