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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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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三月,诏察奉行新法不职者,先是知山阴 县陈舜俞不散青苗钱,知长葛县乐京、知湖阳县刘蒙 不奉募役法,皆夺官。至是有是诏,知陈留县姜潜到 官数月,青苗令下,潜即榜于县门三日,无人至,遂 撤榜付吏曰:民不愿矣,即移疾去。

四月,监官告院苏轼上疏极论新法,不听,乞外 任,出为杭州通判。

五月,知开封府韩维以论保甲法不合,力请外郡, 固留不可,出知襄州。

六月,知蔡州欧阳修以老病致仕。

(考异十五)纲目云:修以风节自持,既连被污 蔑,年六十,即乞谢事。及守青州,上疏请止散青苗 钱,帝欲复召执政,王安石力诋之,乃徙蔡州。至是 求归益切,冯京请留之,安石曰:修附丽韩琦,以琦 为社稷臣,如此人,在一郡则坏一郡,在朝廷则坏朝 延,留之安用?乃以太子少师致仕。蔡氏上翔辨之曰:  自宋天圣明道以来,欧阳公以文章风节负天下重望。 庆历四年,曾子固上欧公书曰:王安石虽已得科名, 彼诚自重,不愿知于人,以为非欧公无足以知我。是 时安石年二十四也。至和二年,欧公始见安石,自是 书牍往来与见诸章奏者,爱叹称誉,无有伦比。欧公 全书,可考而知也。熙宁三年,公论青苗法非便,而 又擅止青苗钱不散,要亦只论国家大事,期有益于公 私而止,曷尝斥为奸邪,狠若仇雠,如吕诲诸人已甚 之辞哉!而世乃传安石既相,尝痛诋欧公。考公擅止 青苗钱在熙宁三年夏,至十二月,安石同平章事,明 年春,公有贺王相公拜相启,其言曰:高步儒林,著 一朝甚重之望;晚登文陛,受万乘非常之知。夫以伉直如欧公,使果有大不说于参政之时,而复献谀于为 相之日,是岂欧公之所为哉!逾年欧公薨,而安石为 文祭文,于欧公之为人为文,其立朝大节,其坎轲困 顿,与夫生平知己之感,死后临风想望之情,无不毕 露。夫以安石之得君如彼其专,行新法如彼其决,曾 何所忌于欧公,而必欲挤而去之,乃生则诋其人为天 下大恶,而死则誉其为天下不可几及之人,是又岂安 石之所为哉!考欧公于治平三年,以濮议见攻于吕诲、 彭思永。四年,以飞语见毁于彭思永、蒋之奇。自是 力请外郡,出而知亳州、知青州、知蔡州,以至于薨。 则凡熙宁四年间,公未尝一日立于朝。而累年告病, 尤在安石未执政之前,于安石何与哉?在一国则乱一 国诸语,出于杨中立之神宗日录辨,其为诬显而易见。 后人执此以为安石罪,而此两公全集皆不一寓目何也? 今按蔡氏之文,辨证确鉴,无待更赞。欧公之去,不 缘荆公 ,而叙之于此者 ,凡以辨荆公排斥忠良之诬 也。欧公如此,则凡杂史述荆公诋他人之言,又岂可 尽信耶?荆公祭欧公文,实中国有数文字,今录入第 二十章,可参观。       七月,御史中丞杨绘,监察御史里行刘挚上疏论 免役法之害,出绘知郑州,挚监衡州盐仓。

五年三月,判汝州富弼上书,言新法臣所不晓, 不可以治郡,愿归洛养疾,许之。授司空武守节度使致仕。

六年四月,枢密使文彦博求去,授司空河东节度 使,判河阳。

七年二月,监安上门郑侠进流民图,言大旱为新 法所致,未几以擅发马递罪付御史鞫治。八年正月, 窜之于英州。

以上所述,皆当时阻挠新政之大概情形也。岩岩 元老,梗之于上;岳岳台谏,哄之于下;而荆公以孑 然一身,挺立于其间,天下之艰危,莫过是矣!公于 熙宁三年有答手诏慰抚札子云 :“窃观天锡陛下聪明 睿智,诚不难兴尧舜之治,故不量才力之分,时事之 宜,敢以不肖之身任天下怨诽,欲以奉承圣志。自与 闻政事以来,遂及期年,未能有所施为,而内外交构, 合为沮议,专欲诬民以惑圣听,流俗波荡,一至如此! 陛下又若不能无惑 ,恐臣区区 ,终不克胜 。”其危 苦之情,百世下读者犹将哀之。非坚忍不拔如公者, 其何一事之能就耶!后世之恶公者,不必道矣,其好 公者,亦不免以任用小人为公惜。夫公所任用者,果 皆为小人与否,吾将别论之,而当时阻挠新政之人, 岂非世所称为君子耶?若程明道,若苏子由,皆公所 最初特拔以为僚佐者也。其余韩富文吕诸元老,与公 共事者,或一年,或二三年,或四五年,公自始何尝 欲排挤之者?而诸贤动以去就争新法,公将以慰留僚友之故而枉所学,隳所志乎?抑以行其学,行其志之 故而得罪于僚友乎?二者不得不出于一,故公于熙宁 三年,尝上疏乞罢政事,亦以所志既不能行,则奉身 以退耳。而神宗既信之愈笃,任之愈专,有君如此, 公何忍负?则鞠躬尽瘁,以求大业之克终。诸贤既不 肯苟同,誓不与并立夫本朝,亦惟有听其去而已。我 辈生今日,为公设身处地以计之,果有何道得以两全 者?夫公当时所立之法,非不善也,其所革之弊,则 皆诸贤所蹙额而言之者也。其后此之成绩,或不能如 初之所期,则亦以奉行者非其人已尔。使诸贤能与公 和衷共济,时复相补助而去其泰甚,安见其成效之不 更著耶?而乃不问是非可否,凡一新更之法,必出死 力以攻之,明知攻之而必不能回上意也,则投劾而去 以自成其名而已。甚或身为方面。而戒州县勿得奉行 朝令,其人既属巨室,为士庶所具瞻,则夫不利于新 法者,皆得所趋附,以簧鼓天下之耳目,使人民疑所 适从。譬之一手画圆,而十手画方,虽有良法美意, 而终不能以推进,有固然矣。然则使新法之利不偿其 弊者,谁之罪也?逼荆公以不得不用小人者,谁之罪 也?虽然,荆公之所以待异己者,抑可谓尽其道矣。其于诸元老,则皆自乞居外,犹 再三慰留,不获已然后许之也。其于诸小臣,亦不过 左迁外补,未尝有一人焉削其官秩,而治罪更无论也。其间惟郑侠一人,下吏远窜,则荆公罢相归江宁一年 间之事也。(公以熙宁七年六月罢相,以八年二月复 相,而郑侠之窜英州 ,则熙宁八年正月间事也。)以 视子产商鞅之待贵族何如?以视张江陵之待台谏何如? 以视孔子之诛少正卯何如 ?吾友南海潘氏( 博)尝 论荆公,谓惜其纯任儒术,而乏法家之精神,可谓笃 论。而世之论者,咸谓荆公行申商之术,以峻法绳百 僚,何其与当时情实,适相反对耶?荆公之待士大夫 也以礼,虽其法缘是不能尽行,然大臣之度,足以模 范千古,而元兴诸贤之所以待熙丰大臣者则何如?吾 论至此而不禁有茫茫之感也!

章氏(衮)王临川文集序云:

(前略)熙宁之政,君以尧舜其民之心,坚主于 上,臣以尧舜其君之心,力赞之于下,要皆以为天下 而非私己也。诸臣若能原其心以议其法,因其得以救 其失,推广以究未明之义,损益以矫偏胜之情,务在 协心一德,博求贤才以行新法,宋室未必不尚有利也。 而乃一令方下,一谤随之,今日哄然而攻者安石也, 明日哗然而议者新法也。台谏借此以贾敢言之名,公 卿藉此以徼恤民之誉,远方下吏,随声附和,以自托 于廷臣之党,而政事之堂,几为交恶之地。且当时下 则未有不逞之民,借新法以为倡乱之端,远则未有二 虏之使,因新法而出不逊之语,而缙绅之士,先自交构,横溃汹汹,如狂人挟胜心,牢不可破。祖宗之法 概以为善,其果皆善乎?新创之法,概诋为恶,其果 皆恶乎?抑其为议,有一人之口而自相抵牾者,如苏 颖滨尝言官自借贷之便,而乃力诋青苗钱之非;司马 公在英宗时,尝言农民租税之外,当无所与,衙前无 募民为之,而乃力诋雇役之非;苏东坡尝言不取灵武, 则无以通西域,西域不通,则契丹之强未有艾,而乃 力诋熙河之役之非;又如已非雇役不可行,而他日又 力争雇役不可罢之类是也。有事体相类,自来行之则 以为是,公行之则以为非者,如河北弓箭社,实与保 甲相表裹;苏东坡请增修社约,并加存恤,而独深恶 保甲法之类是也 。(中略)似此之类,既非真知是非 之定论,亦非曲尽利害之讠于谟, 宜公概谓流俗,而 主之益坚, 行之益力也。 一时议论,既如此矣,而 左右记注之官,异时记载之笔,又皆务为巧诋,至或 离析文义,单摭数语而张皇之。然则当时所以攻新法 者,非实攻新法也,攻公而及其法耳。( 中略)彼管 仲子产商鞅之数子者,诸侯之贵臣耳,然皆以其计数 之审,果敢坚忍,大得逞于其国。而公以世不常有之 材,当四海为家之日,君臣相契,有如鱼水,乃顾落 落如彼者,时势异而娼忌众故也。夫国内多故,四竟 多敌,譬彼舟流,不知所届,惟才与智,众必归之, 此管仲之人所以得志也。宋之治体,本涉优柔,真仁而降,此风浸盛。士大夫竞以含糊为宽厚,因循为老 成,又或高谈雅望,不肯破觚解挛以就功名。而其小 人晏然如终岁在闲之马,虽或刍豆不足,一旦圉人剪 拂而烧剔之,必然蹄而断然啮。当此时而欲顿改前辙 以行新法,无惑乎其骇且谤矣。公之所以不理于口者, 此其一也。贾谊年少美才,疏远之臣慨然欲为国家改 制立法,当时绛灌之徒,虽残害之,而未至若是之甚 者,以谊未尝得政,而文帝直以众人待之也,公令闻 广誉倾一世,既已为人所忌,加以南人骤贵,父子兄 弟,蝉联禁近,神宗又动以圣人目之,而寄以心膂, 及横议蜂起,公又悍然以身任天下之怨,力与之抗而 不顾,公之所以不理于口者,此又其一也。( 后略)

章氏此论,言公所以见沮之故,可谓洞见症结。 其言以南人骤贵,娼嫉者众,尤为得问。呜呼!以公 洁白之质,旷远之胸,方如凰皇翔于千仞,岂省有宛 雏腐鼠于其下者耶!而公之失败,竟坐是矣。庄子曰: 中国之人,明于礼义,而昧于知人心。又曰:人心险 于山川,难于知天。荆公惟昧于知人心也。故以遇世 之所谓小人者而失败,以遇世之所谓君子者而亦失败。 论荆公之所短,盖莫此为甚矣!虽然,使公而明于知 人心乎?则且随俗波靡,非之无非,刺之无举,非徒 得徼容悦之一时,而且将有令誉于后世,又安肯以国 家之故,而牺牲一身之安乐闻誉,丛万诟而不悔也!呜呼,吾中国数千年来之士君子,其明于知人心者则 多矣,而昧焉者几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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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新政之阻挠及破坏(下)

元丰八年三月,神宗崩,哲宗立,宣仁太后临朝。 五月,以司马光为门下侍郎,遂尽废新法,且窜逐神 宗朝旧臣,今记其略如下:

元丰八年七月,罢保甲法。

十一月,罢方田法。

十二月,罢市易法。

同月,罢保马法。

元兴元年闰二月,蔡确出知陈州,章X出知汝州。

同月,罢青苗法。

三月,罢免役法。

四月,罢熙河经制财用司。

六月,窜邓绾李定于滁州,窜吕惠卿于建州。

二年正月,禁用王氏经义字说。

四年四月,罢明法科。

五月,窜蔡确于新州。

以上不过举其荦荦大者,其他不复枚述。一言蔽 之,则当时于熙丰所行之事,无一不罢;于熙丰所用 之人,无一不黜而已。范纯仁尝语司马光曰:去其泰 甚者可也,差役一事,尤当熟讲而缓行。不然,滋为 民病,愿公虚心以延众论,不必谋自己出。谋自己出,则谄谀得乘间迎合矣。役议或难回,则可先行诸一路, 以观其究竟。光不从,持之益坚,纯仁曰:是使人不 得言尔!若欲媚公以为容悦,何如少年合安石以速富 贵哉?(见《宋史·纯仁本传 》)昔光尝奏对神宗, 谓安石贤而愎。夫光之贤,吾未知视安石何如,若其 愎则何相肖而又加诸厉也!而新法遂从兹已矣。

新法之当废与否,吾于前数章既详论之,不再赘。 而据俗史所纪,则谓元兴初政,天清地明,全国欢欣, 四夷动色者也。吾不暇与之辨,请引先儒之说一二, 助我张目焉。陈氏(汝锜)司马光论云:

靖康之祸,论者谓始于介甫,吾以为始于君实。 非君实能祸靖康,而激靖康之祸者君实也。夫新法非 漫然而姑尝试之者,每一法立,其君其相,往复商订, 如家人朋友,相辨析积岁弥月,乃始布为令甲。而神宗又非生长深宫,懵于闾里休戚之故者,推利而计害, 原始而究终,法未布于方内,而情伪已胸中如列眉。 故虽以太后之尊,岐王之戚,上自执政,下逮监门, 竞苦口焉,而不为中止。虽其间奉行过当,容有利与 害邻而实与名戾者,要在因其旧以图其新,救其疵以 成其美,使下不厉民,而上不失先帝遗意。斯宵小无 所乘其间,而报复之祸无从起矣。安在悻悻自用,尽 反前辙?前以太后诸人争之而不能得之于神宗者,今以范苏诸人争之而亦不能得之于君实。一有逢己之蔡 京,则喜为奉法,盖先帝肉未冷,而诸法破坏尽矣。 是欲以臣而胜君,而谋之数十年者,可废之一朝也。 是谓己之识虑为能贤于先帝,而昔以为良法,今以为 秕政也。不大横乎!孔子何以称孟庄子之不改父臣与 父政乎?今其言曰:先帝之法,其善者百世不可变, 若王安石所建为天下害者,改之当如救焚拯溺。夫以 神宗之为君,岂政由宁氏,听穿鼻于其臣者,而云安 石所建立乎?安石免相居金陵者八年,新法之行如故 也。安石建之,能使神宗终身守之,而不与手实鬻祠 俱报罢乎?且元兴之戋刂除更张无孓遗,而所云百世不 可变者安在乎?吾恐先帝有灵,目不能一日瞑地下也。 又云:太皇太后以母改子,非以子改父。夫一切因革 所为,告之宗庙颁而播之天下臣民者,吾君之子,不 曰吾君之母也。君母而可废阁先帝行事,是吕后之所 以灭刘,而武后之所以篡唐为周也。人臣而可挟母后 之权弁髦其主,是徐纥郑俨李神轨之共相表裹而势倾 中外也。尚可训乎?况元兴之初,嗣君已十余龄矣, 非遗腹襁褓而君者,朝廷进止,但取决于宣仁,而嗣 君无与焉。虽嗣君有问,而大臣无对,此何礼也?苏 子容危其事,每谓诸老无太纷纭,君长谁任其咎?而 哲宗亦谓惟苏颂知君臣之礼。盖哲宗之藏怒蓄愤,已 不在绍圣亲政之日,而小人之逢君报怨,亦不待章京用事之时矣。何者?人臣而务胜其君以为忠,岂人子 而不务继述其父以为孝?上见其意,下将表异。一表 之于章X,而羁管窜逐无虚日。再表之于蔡京,而为 妖为孽,外假绍述之名而以济其私,而宋事不可为矣。 君实不当少分其咎哉!孔子曰:言必虑其所终,行必 稽其所敝。不虑终,不稽敝,乃举而委之于天,曰天 若祚宋,必无此事。天可幸乎?天而以死先君祚宋乎? 则太甲之颠覆典刑,为天实祚商;而汉惠帝之与曹参 辈,守画一而清静焉,为天不祚汉矣。

王氏(夫之)宋论云:

哲宗在位十有五年,政出自太后者,凡八年,哲 宗亲政以还,凡六年。绍圣改元以后,其进小人,复 苛政,为天下病者,勿论矣。元兴之政,抑有难于覆 理者焉。绍圣之所为,反元兴而实效之也,则元兴之 所为,矫熙丰而抑未尝不效之,且启绍圣而使可效者 也。呜呼,宋之不乱以危亡者几何哉!天子进士以图 吾国,君子出身以图吾君,岂借朝廷为定流品分清浊 之场哉?必将有其事矣。事者,国事也,其本君德也, 其大用治教政刑也,其急图边疆也。其施于民者,视 其所勤而休养之,视其所废而修明之,拯其天灾,惩 其吏虐,以实措之安也。其登进夫士者,养其恬静之心,用其方新之气,拔之衡茅,而相劝以君子之实也。 岂徒绍圣哉?元兴诸公之能此者几何邪?所能卓然出其独至之忱,超出于纷纭争论之外,而以入告者,刘 器之谏觅乳媪,而以伊川请就崇政延和讲读,勿以暑 废而已,范淳夫劝帝以好学而已。自是而外,皆与王 安石已死之灰争是非寥寥焉无一实政之见于设施,其 进用者,洵非不肖者矣。乃一惟熙丰所贬斥之人,皇 皇然力为起用,若将不及,岂新进之士,遂无一人可 推毂以大任之,树百年之屏翰者,而徒为岭海迁客, 伸久郁之气,遂可无旷天工乎?其恤民也,安石之新 法,在所必革矣。频年岂无水旱,而拯救不行;四海 岂无冤民,而清问不及;督行新法之外,岂无渔民之 墨吏,而按劾不施;触忤安石之余,岂无行惠之循良, 而拔尤不速。西陲之覆败孔棘,不闻择一将以捍其侵 陵;契丹之岁币屡增,不闻建一谋以杜其欺侮。夫如 是则宋安得有天下哉?一元兴诸公扬眉舒愤之区宇而 已矣。马吕两公,非无忧国之诚也,而刚大之气,一 泄而无余。一时蠖屈求伸之放臣,拂拭于蛮烟瘴雨之 中,暗暗自得,出不知有志未定之冲人,内不知有不 可恃之女主,朝不知有不修明之法守,野不知有难仰 诉之疾苦,外不知有睥睨不逞之疆敌,一举而委之梦 想不至之域,群起以奉二公为宗主,而日进改图之说。 二公且目眩耳荧,以为惟罢此政,黜此党,召还此人, 复行此法,则社稷生民,巩固无疆之术,不越乎此。 呜呼!是岂足以酬天子心膂之托,对皇天,质先祖,慰四海之孤茕,折西北之狡寇,而允称大臣之职者哉! 吾诚养君德于正 ,则邪自不得而窥 ;吾诚修政事以 实,则妄自无从而进;吾诚慎简干城之将,以固吾圉, 则徼功生事之说自息;吾诚厘剔中饱之弊,以裕吾用, 则掊克毒民之计自消;吾诚育士以醇静之风,拔贤于 难进之侣,为国家储才于百年,则奸佞之觊觎自戢, 而善类之濯磨自宏。曾不出此,而夜以继日,如追亡 子。进一人,则曰此熙丰之所退也;退一人,则曰此 熙丰之所进也;兴一法,则曰此熙丰之所革也;革一 法,则曰此熙丰之所兴也。然则使元兴诸公,处仁英 之世,遂将一无所言,一无所行,优游而聊以卒岁乎? 未见其有所谓理也,气而已矣。气一动而不可止,于 是吕范不协于黄扉 ,雒蜀朔党不协于群署 ,一人茕 立于上,百尹类从于下,尚恶得谓元兴之犹有君,宋 之犹有国也?而绍圣诸奸,驾驷马,骋康庄以进,莫 之能御矣。反其所为者,固师其所为也。是故通哲宗 在位十四年中,无一日而不为乱媒,无一日而不为危 亡地,不徒绍圣无然矣。当其时,耶律之臣主,亦昏 淫而不自保;元昊之子孙,亦偷安而不足逞,藉其不 然,靖康之祸,不能待之他日也。而契丹衰,夏人弱, 正汉宣北折匈奴之时会,乃恣通国之精神,敝之于一 役一此之短长,而弗能自振。呜呼!岂徒宋之存亡哉? 无穷之祸,自此贻之矣 !立乎今日 ,以覆考哲宗之代之所为,其言洋溢于名册,以实求之,无一是当人 心者。苟明于得失之理,安能与登屋遮道之愚民,同 称庆快邪?        案船山此文有‘为岭海迁客伸久郁之气’及‘拂 拭于峦烟瘴雨之中’二语,此失考也。荆公当国时, 未尝窜逐一人,据前表所列,已较然甚明。即荆公罢 政后,八年间,亦未闻有谪廷臣于岭海之事。故元兴 时窜蔡确于新州,而范淳夫言此路荆棘近七十年,此 可证也。

章氏(衮)王临川文集序云:

元丰之末,公既罢相,神宗相继殂落,群议既息, 事体亦安。元兴若能守而不变,循习日久,膏泽自润, 孰谓非继述之善也?乃毅然追怼,必欲尽罢熙丰之法, 公以瞑眩之药攻治之于先,司马公又以瞑眩之药溃乱 之于后,遂使国论屡摇,民心再扰。夷想当时言新法 不可罢者,当不止于范纯仁李清臣数子,特史氏排公 不已,不欲备存其说尔。不然,哲宗非汉献晋惠比也, 何杨畏一言,而章X即相,章X一来,而党人尽逐新 法复行哉?悲夫!始也群臣共为一党为抗君,终也君 子小人各自为党以求胜,纠纷决裂,费时失事,至于 易世,而犹不知止,从古以来,如是而不祸且败者, 有是理哉?公昔言于仁宗,谓晋武帝因循苟且,不为 子孙长远之谋,当时在位,亦皆偷合苟容,弃礼义捐法度,后果海内大扰,中国沦于夷狄者二百余年。又 谓可以有为之时,莫急于今日,过此则恐有无及之悔。 由此观之,则靖康之祸,公已逆知其然,所以苦心戮 力,不畏艰难,不避谤议,而每事必为者,固公旦天 未阴雨绸缪牖户之心也。而古今议者,乃以靖康之祸 归于公,毋亦秦人枭参夷之习未亡乎?        陈氏章氏,固平昔崇拜荆公者也,其言或不免与 余同病,阿其所好。若王氏之诋荆公,盖无以异于俗 儒,而其论元兴之政也若此,彼尧舜宣仁而皋夔马吕 者,其可一省矣。且元兴诸人之可议者,犹不止此。 宋人王氏明清玉照新志云:(原书未见,据蔡氏荆公 年谱引。)

元兴党人,天下后世莫不推尊之。绍圣所定,止 三十二人,至蔡元长当国,凡背己者皆著焉,殆至二 百九人,然而祸根实基于元兴嫉恶太甚焉。吕汲公梁 况之刘器之,定王介甫亲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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