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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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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元拔和肃顺并肩走出书房。

9。刑部大牢前这是个人人侧目的凶地,即使行人不得不从此过,也都是脚步匆匆。

大牢对面有一家绸缎庄,此时肃顺带着几个戈什哈坐在绸庄向外张望。

10。 一条小胡同里江元拔对洪宣娇说:“你先在这等着,我到牢里去,没有危险时,我来叫你。”

洪宣娇问:“你不是上上下下都用银子打点好了吗?”

江元拔说:“我怕那肃顺使坏,我偷听过他和端华的谈话,连奕诉他们都不放过,他能有什么真诚可言?”

江元拔说完,提了一个大食盘走到了大牢前面,已经打点好的狱卒们都对他客客气气放行。

11。 关押林风样的死囚牢房林凤祥在狱中来回走动着,他背后的墙上出现了一行用血写的大字:太平王国靖胡侯林凤祥宁可粉身碎骨,绝不降清。

铁门打开了,林凤祥眼睛一亮,没想到又一次见到江元拔。他忙问:“她呢?”

“我怕有危险,先来探探路,一会就带她来看你。”

这时,突然有一大群清兵冲进来,一声呐喊把江元拔按住。

一个九门提督标下的军官接着下令:“把受贿的狱吏、狱卒通通抓起来。”

事到如此,江元拔已知上了肃顺的当,跺脚大骂:“肃顺老狗!”

12。 胡同口洪宣娇见清兵把把门的两个狱卒也锁上了链子,从里面牵出一大串狱吏、狱卒来,她的眼光一下子黯淡了、绝望了。

13。 北京西市的路上行刑的车队和监斩官的车队一路鸣锣,惊动了北京市民,许多人跟着国车后面走,去刑场看热闹。

一路上,在第二个囚车中的江元拔不断地高喊:“父老乡亲看呐,前面的就是太平天国靖胡侯林凤祥!他手下斩过清妖大小官员几十人,他是大英雄!”

人们都拥上前去看林凤祥。林凤祥毫无惧色,甚至面带笑意。

14西市洪宣娇穿一身纯素衣服,站在刑场外面,她身边有三挂马车,每辆马车上放着一具黑漆棺材,行刑的队伍过来了,开路的清兵,执刀的刽子手,囚车,最后是监斩官的轿子。

当监斩官陆续走下轿子上了芦席棚下的监斩台时,江元拔认出了肃顺。江元拔用力朝他吐了一口,大骂:“肃顺,你个老狗!你背信弃义,你不会有好下场,你将来也得到这西市来掉脑袋!”

肃顺装听不见,与几个监斩官谈笑风生。他无意间朝人群一瞥,看见了那三口黑漆棺材。肃顺心里一沉,忙叫几个监斩官看,他们都有几分慌乱,忙命几个清兵去抓人。

由于清兵向白衣白裙的洪宣娇扑去,引得林凤祥侧头一望,他看见了洪宣娇,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望望江元拔,江元拨说:“她这不是来送死吗?”

少顷,清兵把洪宣娇推到了监斩台下。

一个监斩官大声喝问:“大胆民妇,你是何人,胆敢来闹刑场?”

洪宣娇临危不惧,她抗声道:“大清皇上不是教偷小民孝义的吗?”

肃顺道:“你同刑场,与孝义何干?”

洪宣娇说:“你们杀的林凤祥,是我亲夫,我要不要给他来收尸?他是我丈夫,要不要我为他穿孝?这是不是皇上也该推崇的妇道、孝道?”

几个监斩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

此时一身缩素美丽惊人的洪宣娇,以她那义正词严的谈吐吸引了所有的围观者,个个争相观看,喷喷称赞之声四起。

肃顺问:“你不用巧言令色。我问你,你是不是女长毛?”

洪宣娇说:“我知道,你们这些表面讲忠孝仁义的人,背地里都是男盗女娼,你们连一个来收尸的女人都不会放过的。你睁开眼看看,我买了几口棺材来?三口!

有一口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她征服了好些民众,人群中有人说:“真是烈女!”有人说:“杀了这女子,丧尽天良。”

一个监斩官下令:“好,成全了你!把她也绑了,一并斩首!”

人群里立刻起伏着不满的嘘声。

林凤祥深情地望着洪宣娇,洪宣桥大义凛然地走到林凤祥囚车旁,拉住他的手,大声说:“来吧,我和他一起死,让天下人看看,大清的忠孝何在!”

肃顺望一眼骚动的人群,对几个监斩官说:“这女人不能这么杀,这在天子脚下岂不成了丑闻,况且这女人是来求死的,怎么会在乎一刀?我们不可冒此恶名!”

监斩官说:“将她拉到一边去!”

几个清兵拉开了洪宣娇。

另外几个刽子手将林凤样、江元拔从囚车中解下来,在绑到柱子上之前,江元拔忽然飞起一脚,把一个刽子手踢起一丈高,摔出几丈远,活活摔死了。

监斩官高喝:“寸碟长毛匪首林凤祥、江元拔两名!”

三声炮响,两个手执利刃的刽子手走到林凤祥面前。

刽子手在他臂上割了一刀,割下一块肉来,林凤祥盯着出血的创口,泰然自若。

洪宣娇哭着向前冲:“凤祥——”

林凤祥看了她一眼,大声说:“你要好好活着,天国的人是杀不绝的。”

又一刀下去,却因刽子手的手发抖,没有割下肉来。林凤祥斥责道:“你这么没用?割呀!”

刽子手的汗下来了。

洪宣娇昏倒在地下。

肃顺不等行刑毕,走下监斩台上了绿呢大轿。

15。 西山证果寺柏树林中从柏树林中望过去,西山群体宛如一些杂乱无章的坟堆,一直延伸到天边。发黑的扁柏和树下枯黄的白毛草在风中瑟瑟抖动。

洪宣娇雇了二十几个民工,在柏树林里挖了两个坑,一大一小,小的是江元拔的墓,大的是合葬墓,林凤祥的已经下到穴中,另一口没有盖棺盖。洪宣娇呆滞地坐在墓穴旁,那块写了“林凤祥、洪宣娇之墓”的青石碑还躺在一边。那些挖墓穴的人都显得心情沉重,在他们将三口棺材都在坑中摆正后,都不约而同地停手,凄然地望着洪宣娇。

一个年龄大些的民工打破了沉默,劝说着说:“姑娘。我们都敬重你是个烈女,可是,你这样去了,太可惜了……”

许多人都附和说:“想开一点吧……”

洪宣娇无动于衷,她凄然一笑,对众人说:“谢谢你们的好意,大家也不要劝了,我决意随他去了,我生未能与他同衾,总算死能同穴了,我一点都不悔。”

她抓了一把土,给江元拔的棺材上盖了第一撮土,又抓了一把撒在林凤祥的棺盖上,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大堆银锭,说:“银子,对我什么用处也没有了,各位拿去分了,也算我一点酬谢。等我死后,务请各位把坟填起来,拜托了。”

她的话说得心软的人掉下泪来。

洪宣娇留恋地看了一眼远山近岭和模模糊糊的北京城郭,哺哺地说了一句:

“凤祥,我跟你来了,等等我……”就毅然地跳下了那口为她自己准备的空棺材。

她从怀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民工们不忍心看,全都背过脸去。正当洪宣桥最后看一眼天上的流云,把匕首举起来向颈上抹去时,一个人叫了起来:“看!”

洪宣娇不由自主地停了手。

只见从山底下正有一个大汉拼命地呐喊着向山上跑来。他是江一中,八个被俘太平军将领中推一幸存者。

汪一中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跑近墓穴,跪下去,他一把抓住洪宣娇拿刀的手,死死攥住,说:“不能啊,你不能这样死!靖胡侯在九泉下也不会原谅你的。”他已是声泪俱下地在喊了。

洪宣娇闭上眼,泪如雨下,她说:“你还活着?你不该来拦我。”

汪一中把她从墓穴中拉出来,说:“天朝还等着你出力,靖胡侯等着你为他报仇雪恨呢!”

洪宣娇手里的匕首落地,他二人相抱痛哭失声。

16。 曾国藩金口大营(一八五五年四月三日)金口大营是一所破败的庙,是太平军毁过的,如来佛肢残头断,铜香炉也砸碎了,大雄宝殿的匾当了垫脚板。

曾国藩进殿时,顺手拾起大雄宝殿的匾,放在墙边,环顾四壁,不禁长叹。

胡林翼和曾国筌进来,说:“涤帅,长毛已经攻陷武昌。”

曾国筌说:“陶抚台和武昌知府多山等人都殉难了。”

曾国藩呆了半晌说:“湘潭、岳州的一点本钱,在这里又输得精光了,这奏折怎么写?”

胡林翼说:“不要紧,我们可屯兵金口,倚水师自保,可令王国才去加募湘军新兵入伍,总是要重整旗鼓再战的。”

曾国藩背手踱到大雄宝殿神座前,见如来佛已被砍去了脑袋,莲花座下不知什么人写了一首诗,还画了一个太平军将领的画像,那诗云:仁慈义勇头发长,忠义爱民是翼王,所到之处迎壶浆,耕事不惊民如常。

胡林翼说:“这是老百姓颂扬石达开的。”

“他们真的如此得民心吗?”曾国藩像是在自问自答,“为什么呢?”

胡林翼说:“这可能是凶悍不法之徒所题,并不一定代表老百姓。”

“不。”曾国藩说,“他们弄了一个天朝田亩制度,虽没来得及实行耕者有其田,这是穷人祖祖辈辈之梦想,他们在这上头得了人心。有这些人不断拥入长毛队伍中,这是我们剿不胜剿的原因啊。”

胡林翼问:“你把这些写到奏章里过吗?”

曾国藩笑道:“那岂不犯了大忌?那岂不冒了为长毛张目的罪名?”

胡林翼叹道:“皇上坐在紫禁城中,永远也不会明白长毛为什么造反,为什么越剿越多。”

17。 芜湖江面上(一八五五年十月一日)曾国藩在他的新座船前甲板上瞩望芜湖城。彭玉麟站在他身旁。曾国藩说:

“向荣已从下面突破截江防线,已令吴全美、邓绍良水陆并进来围芜湖,他们进展神速。”

彭玉麟说:“我们协助他们打吗?”

曾国藩说:“先不忙插手。向荣打得差不多了,我们上手,那时我湘军冲决三山营防线,直取江宁镇,做个榜样给向荣看看,他眼皮底下的长毛也需我湘军来剿。”

彭玉麟笑了起来:“老师高明。”

18。 安庆罗大纲驻地罗大纲正与苏三娘在房中吃饭,部将郭浚进来报告,说:

“东王紧急浩谕。”

罗大纲放下饭碗,拆开浩谕看了,递给苏三娘:“东王让我们去支援芜湖。”

苏三娘看过,放在一边,仍旧不紧不慢地吃饭。

罗大纲对郭波说:“点三千兵马,准备去援芜湖。明天五更出发。”

郭浚答应一声出去。

“你可是马不停蹄呀,昨天才从武昌回来,今天又要走。”苏三娘说。

“我还以为是给我封候的诰谕呢。”罗大纲推开剩下的半碗饭,半开玩笑地说。

“想得怪美。”苏三娘用筷子敲敲碗,说,“吃呀,吃饱了再说,不至于连饭都不吃完吧?和你一样的,秦日纲、胡以晃都封了王,林凤祥、李开芳也封了侯,你还是个丞相,又是排在后边的。”

罗大纲说:“你是怎么了?我发牢骚时,你晓以大义,今天我不发了,你却没完没了。我这丞相还是借你光了呢。”

苏三娘乐了,她说:“物不平则鸣,我替你抱不平。”

罗大纲说:“到处救急,这事都想着我了。以前我一直怨恨天王,以为是天王压制我,是因为争夺你,最近韦俊告诉我才知道真相。”

苏三娘说:“什么真相?”

罗大纲说:“你还记得那个改名叫洪大全的宝贝吗?他曾经对杨秀清说过,说我有二心,随时准备拉出去单干。”

苏三娘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你这么多年冲锋陷阵,还不足以证明你的忠贞不贰吗?”

罗大纲叹口气说:“后来我才明白了,杨秀清最信任的是烧炭工出身的人,咱们是江湖上的人,后入伍的,他一直把咱当后娘养的。”

苏三娘说:“等下次回天京,我去见天王,我当面问他,让他说说公平不公平。”

罗大纲笑道:“那不是驱羊赶虎吗?你好不容易从天王府逃出来了。”

苏三娘说:“其实天王没有那么坏,否则我也不可能白玉无瑕。”

罗大纲在她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说:“那天你把衣服脱光,真把我吓坏了……”

“去!”苏三娘说,“占了便宜又卖乖!我那也是实在没办法表白了。”

罗大纲说:“就冲你为了我这片心,我这一辈子要对得起你。”

“怎么对得起?”苏三娘问。

罗大纲说:“我能为你而死潜你而死,随你而死。”

“别说没正经的了。”苏三娘说,“昨天天京来人说,林凤祥败了,叫清军押到北京西市凌迟了。”

罗大纲说:“天朝失去了一员虎将。林凤祥够得上一个完人。”

苏三娘说:“最烈的是洪宣娇,她赶到北京,敢带着三口棺材大闹刑场,她把自己的墓碑都打好了,后来让江一中救了回来。”

罗大纲感叹地说:“有洪宣娇这样的人如此痴心,林凤祥这辈子没有白活。”

“这么说你白活了?”苏三娘问。

“我比林凤祥更没白活,”他把苏三娘抱在怀中说,“我得到苏三娘了,他至死也没有得到洪宣娇。”

苏三娘挣脱起来,要收拾桌子,罗大纲说:“扔下,不管了,早点睡吧。”

苏三娘说:“才几更啊!你就要睡了?”

罗大纲说:“都一个多月没在一起了……”

“真没出息!”苏三娘笑着说,“我给你弄点水去,你该洗洗澡了。”

19。 芜湖杨辅清中军帐他弟弟杨宜清问:“罗大纲还没有到吗?他会不会故意拖拉呀?”

“怎么会呢!”杨辅清说,“他向来是雷鸣电闪的性子。”

杨宜清说:“有人说他对东王不满,因为没封他侯。”

“这我倒没听说。”杨辅清说,“你倒提醒了我,论他的功劳,他不比胡以晃强吗?人家都封豫王了,他还是个丞相,是有点不公平。”

杨宜清说:“可能东王哥哥怕他是魏延,脑后长反骨。”

“你别跟着胡说,”杨辅清说,“下回回天京,我们可在东王面前进一言。”

正说着,有人来报,说:“罗丞相水陆并进,都到了芜湖外围。”“”怎么样?

“杨辅清说,”我去请他来会商如何破敌。“20。 曾国藩座船中曾国藩对彭玉麟、曾国筌等人说:“我们不能按兵不动了,长毛又来了援兵,罗大纲从安庆水陆并进,石达开引兵占据湖口、九江,另一部长毛进了江西,这对我们很不利。如果我们不能打下芜湖,就不可能与向荣会师,长江江防就不会控在我手。”

彭玉麟说:“那就打吧;”

曾国藩说:“就按我们计议的办,先挫掉罗大纲的锐气。”

21。 芜湖罗大纲水师舟中水师泊定在芜湖城下,对面是曾国藩的大营。罗大纲亲自督促建立水营大楼和滩头炮位。

郭浚跑来说:“湘军的陆师绕到前面去了,有可能从我们背后追上来。”

罗大纲说:“你在这守水营,快把大楼建起来,越快越好,我和苏三娘找一块陆师扎营的地方,防止曾国藩从侧后袭击我们。”

22。 芜湖城外夜色浓黑,但看得见一些活动的人影,他们在一个很大的陷阱里插入许多锋利的竹签子,然后盖上棚木,上面盖了黄土、草皮,伪装得与大地一样。

指挥这支伏兵的正是曾国筌。陷阱弄好后,士兵全部散开,隐伏到附近树林里面,路上空寂无人。

23。 芜湖城外苏三娘带前锋队驰马而来。苏三娘走在最前面。马蹄声叩击大地,在夜空里显得特别响亮。

伏在树后的曾国筌小心翼翼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太平军。

突然“呼隆”一声巨响,随着“啊呀”一声大叫,苏三娘马蹄踏人陷阱,棚盖骤然坍塌,苏三娘连人带马落入陷阱。

后面的骑兵忙后撤,有人大叫:“苏丞相掉陷坑里了。”

这时曾国筌一声号令,伏兵四起,黑暗中太平军看不清敌人在什么地方,只听喊杀连声,火炮在太平军阵前爆炸,火光冲天,太平军开始后撤。

后队受到了前队溃兵的冲击,也跟着掉头向后跑,罗大纲大怒,大声喊:“站住,不准退!”可他也控制不了局面了。一个退下来的军帅说:“苏丞相掉到大陷阱里了!”

“你们为什么不救?”罗大纲吼道。

军帅结结巴巴答不上来。

罗大纲迎着退下来的太平军和攻上来的湘军,单枪匹马地冲上去,他一路啊啊地叫着,那叫声令人胆寒,好多湘军吓晕了,来不及躲避已倒毙在罗大纲的马蹄下,刀下。

他已经看到那个大陷阱了,塌了房子那么大一个窟窿。

当他围着大窟窿大声叫着苏三娘时,猛然间四周火把齐明,湘军的火把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这时罗大纲才发现,他已身陷重围,四周连一个自己人也没有。

他没有胆怯,骑在马上原地兜了个圈子,他看见一个留有小胡子的二品顶戴的官员在曾国筌等营官的簇拥下,站到了旗下,呼呼蹿烟冒火的火把使他的脸上有一层恐怖之光。

“怎么样,罗将军,你现是虎落平阳了吧?”

罗大纲不卑不亢地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这帮清妖的鹰犬。喂,老儿,你大概就是曾国藩吧?”

曾国藩笑吟吟地说:“在下就是。”

罗大纲说:“你想怎么样?把我也绑到北京去献俘?拿我的血再换一根三眼花翎?你现在还只是双眼花翎吧?”

曾国藩说:“不管怎么说,足下今天插翅难逃了,是这样吧。”

“如果不是为救我的夫人,我不可能被你俘获。”罗大纲从容地跳下马来,借着火把的光亮向深深的陷阱里一看,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苏三娘仰面朝天穿在一根尖利的竹签上,竹签贯胸而过,竹签在她身上露出一尺多高,被血染红了。她已经死去。

罗大纲此时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处境,忘记了他在敌人的包围圈中,他耳边轰响着一天前他对妻子发过的誓言:“我能为你而死,替你而死,随你而死。”

他听到曾国藩在向他劝降:“足下不必逞强,你是力尽而降,你对得起你的主子。可据我所知,你的主子对不起你。”

这话似乎勾起了罗大纲心底的酸楚,他茫然地抬起头来了。

曾国藩说:“士为知己者死,这道理是不言而喻的。以足下的功劳,封王封侯当在前列,而你却受主子猜疑,你没有负主之心,主子有负汝之情。”

罗大纲似乎很平静地问:“你能给我多大的官呢?出将入相?封王封侯?”

曾国藩一时语塞,深海刚才说话没有检点。

罗大纲爽朗地大笑起来:“你曾国藩自己这么卖力地杀人,也还没弄个侯呀王的呢!你大概也知道,清妖头从来也没封过一个汉人当王,是吧?那你用什么来答应封我一个王侯呢?你别枉费心机了,留着王侯的梦你自己去做吧。”

曾国藩说:“你也许听说了,你们的林凤祥在北京西市被一刀刀凌迟,我不希望我亲手把你送上绝路。”

“我怎么会用你送呢!”罗大纲忽然举臂呼天,高叫一声,“天王,我是忠于你的!”他猛地向陷阱中的苏三娘扑去,不偏不倚,他也扑到竹签子上,竹签子尖透过他的脊背,他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苏三娘。

看得出曾国藩是极度震惊的,他木然地站在那里好一会才想离开。

曾国筌下令:“把陷阱埋上。”

“不。”曾国藩小声说,“你买两口上好的棺材,啊,不,他们不用棺材,弄几匹黄绢。给他们在山上并骨埋了,造一个像样的坟。”

曾国筌悄声问:“大哥,万一传出去,会惹祸的。”

“我并没有让你大张旗鼓地干。你偷偷雇民夫来干。”

曾国筌问:“你是尊重他的义气吗?”

“不,气节。”曾国藩说,“其实人有各自的气节。洪秀全是对不住罗大纲的,他尚能如此愚忠,可见,我们剿灭他们并非易事。”

24。 杨秀清东王府(一八五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傅善祥在向杨秀清报告:“翼王石达开现已率主力一万余人自湖北通城进人江西,先在壕头堡歼灭曾国藩湘军一千余人,首战告捷。”

杨秀清说:“韦住呢?他不是也自武昌南下了吗?”

陈承瑢拿了另一份战报说:“韦俊连败两仗,在平楼一役,与湘军对阵,损兵三千余人。”

傅善祥说:“翼王的奏报里说,鉴于韦俊之失误,在鄂南与敌决战已丢失必胜把握,臣拟采取避实击虚之法,绕开湘军主力,攻敌之所必救。诱敌驰援,以确保武昌基地。湖南乃湘军老巢,虽下湖南会给曾妖头以致命的打击,但消耗必大那里是湘军防守最严之地;相反,江西最为理想,我已控扼九江、湖口,江西锁钥在我之手,且清妖防卫在彼处最弱,只有曾妖头陆师李元度部三千人、周凤山部四千人,水师彭玉麟部八营四千人,出师江西,可经略一个稳固后方。”

杨秀清说:“头头是道,石达开是帅才,韦俊不行,小聪明而已。”

陈承瑢问:“请天王颁诏旨,准其进人江西吗?”

“多此一举。”杨秀清说,“叫石达开放手干。”

傅善祥说:“不管怎样,还是奏请天王为好。”

“你不怕麻烦就走走形式吧。”杨秀清又看了几个折子,忽然大惊,“怎么,李开芳也……”

傅善祥说:一这是昨天接到的。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李开芳在冯官屯被俘,和部将黄懿端、谢金生等八人槛送北京,临死时,黄懿端还踢死两个清妖。““真是好样的。”杨秀清说。

傅善祥说:“截获过一份清妖的廷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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