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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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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采听懂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光转往别处,缓缓扫过自己辉煌宏大的皇宫,扫过夜色中的锦绣太原城,倾国之祸,迫在眉睫,曾经的繁华,难道转眼就成了云烟?这富贵和平凡,却又如何能超然?
赵元采微微一笑,长眉微轩,朗声道:“朕贵为九五之尊,却将祖宗的百年基业拱手送人,愧对列祖列宗!有何脸面存活于天地之间?箫箫,你太小看朕了!”萧谏眼中泪光浮动,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此时,皇宫四周隐隐的兵戈交接之声传来,伴着呼喝惨叫之声,想来是守皇城的三千禁军和东齐兵士开战了,接着声音越来越近,渐渐地往这成华殿左近围拢了过来。
赵元采静静地听着,萧谏却又抬头看看他,接着道:“陛下,你让他们停止抵抗吧,三千兵马不是五万兵马的对手,徒伤无辜。”
赵元采道:“护卫国君是他们应尽的职责,虽死犹荣!”眼看着东齐的兵士突破了一处处的防线,一队队涌了进来,在一个圆脸青衣少年和一个黑衣男子的带领下,团团地围住了成华殿,却也远远地不敢靠前,只是一排排张弓搭箭,箭头遥遥地对着赵元采和阶下的几十名侍卫。几万人围着这几十个人,想突围,那是万万不能。若拿萧谏做人质,依萧谏的脾气,会主动撞死在他的刀下。赵元采迅速地思索了几种可能性,绝望了。
那青衣少年是江南五大堂的绛妖堂主沈欢欢,那黑衣人是钟若塔的副将姚蜘蛛,沈欢欢一见萧谏,便问道:“萧谏,小雪飞呢?”
萧谏侧头看了赵元采一眼,却没有回答他,赵元采冷冷地道:“你是说玲珑吧,被朕杀了!”
沈欢欢脸色一顿,他一向不动声色,只是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慢慢举起了手中淡青色的弯刀来,杀气从身上凛凛地发出,如一头猛虎般蓄势待发,接着作势正欲扑出,却听身后有人道:“且慢。”
兵士让开道路,一干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正是高淮,他身边是林再淳,侯天翔,聂世焕,何眠,五大天王,竟然还有休眉、阿日斯兰和从洛阳赶过来的丁无暇。
萧谏看到自己的妹夫,便对着他一笑,高淮眼光在萧谏脸上梭巡一圈,转到了赵元采脸上,道:“赵国的皇帝陛下,你若能归顺我朝,当以王侯之遇相待。”
赵元采一声冷笑:“屁话!王侯之遇及得上我自己做皇帝吗?让你们给我封个什么违命侯,跟那南蜀皇帝刘子玉一般俯首称臣,苟且偷生,爷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高淮心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眼光看向他身边的萧谏,用眼光示意道:“你过来,快些过来到我身边来!”
萧谏对他的示意恍如不见,赵元采却瞧了个清清楚楚,抓着萧谏的手骤然一紧,笑道:“箫箫,三皇子殿下让你过去呢!你去不去?”
萧谏微微哆嗦起来,片刻后抬头,看着赵元采勉强笑了一笑,却沉默无语。赵元采凝视着他精致秀妍的脸,道:“很好!便是你想去,爷我也不会放手!你跟我过来!”扯得萧谏一路踉踉跄跄进了成华殿中。
高淮脸色大变,低声道:“进殿去!”东齐兵士羽箭齐发,几十名赵国侍卫在这乱箭之下挣扎着抵抗几下,纷纷倒地毙命。
殿中灯烛明亮,富丽堂皇。赵元采扯着萧谏走到了上首居中放置的龙椅前,将萧谏推坐在上面,使力大了,萧谏被摔得全身剧痛,动弹不得。见赵元采竟然从龙椅后靠墙的案几下暗格里拿了一个镶金嵌玉的酒壶出来,接着随手夹起案几上的两个酒杯,斟了两杯酒端过来。
萧谏抬头问道:“陛下,这是干什么?”
赵元采把酒放在身侧的龙案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神怪异非凡,悲喜难辨:“箫箫啊,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这般坚硬如铁!你告诉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也想要一颗这样的心,我真想要,你告诉我!”
萧谏想笑,竟然笑不出来,片刻后道:“陛下,我是东齐人,从小的梦想是保家卫国,为东齐扫荡天下,无奈却背负着一个贰臣之后的名声,为人所不齿,几乎要报国无门。所以我不能再做贰臣,我要洗清我萧家的名声,为我的家人在东齐争得一席之地,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但我的确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都行!今天我全听你的!”
东齐的诸人抢进殿来,却不敢靠前,只得远远地看着,待听到萧谏这番话,均都沉默无语。
丁无暇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赵元采却转头,冷冽的目光掠过宝座下虎视眈眈的一群人,忽然拔刀出鞘,一刀劈出,擦着萧谏的头顶过去,发带断裂,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随着他的刀风微扬,高淮和林再淳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冲上来,却硬生生收住了身形。接着赵元采把刀架在了他的颈项上,冷冷地道:“谁再上前一步,那就血溅当场!”
高淮伸手挡住了丁无暇,低声道:“不要妄动!”全神贯注地看着二人。
赵元采笑起来,笑容无比凄凉,反手把长刀背到身后,伸手端起了那两杯酒:“来吧箫箫,这就是你我二人今生的交杯酒,我们共同饮下吧,我不会饶了你。在我赵元采国破家亡的这一刻,我以我赵氏家族列祖列宗发誓,下一辈子,下下辈子,千生百世,我必定和你纠葛到底,万死不休!”
98
倾城。。。
赵元采咬牙切齿地一字字道来,冰冷刻骨,凝重狠绝,一阵阵回声在殿中来回撞击,嗡嗡作响,一声声砸到了萧谏的心里,萧谏跟着这声音身子轻轻地哆嗦,所有的信念和坚持慢慢慢慢崩溃了,坍塌了,败退了,沦陷了,抬头看着赵元采,喃喃回应道:“好啊,我喝!”缓缓伸手,拿了一杯酒起来,赵元采微笑地看着他,跟着举杯在手,两人果然如夫妻成婚时各自饮下半杯,接着换杯而饮,一饮而尽,动作竟然出奇地一致利索。
赵元采满意了,随手掷杯于地,双眼不离萧谏的脸,柔声道:“箫箫,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对我果然没有半分情分吗?那么在襄垣,是在可怜我了?”
萧谏凝望着他:“不是的,陛下。”他慢慢举起一只手来,手中握了一个羊脂白玉雕成的玉美人香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是陛下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陛下对我的情分,我至死不能忘。今天在破城之际我主动来到陛下的身边,便是以我这条命还偿还我欠您的恩情。因为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赵元采看着他笑起来,低声道:“好,很好,哈哈哈哈……”
他心满意足,轻笑不止,阶下的林再淳低声道:“那酒有毒。”
高淮道:“我知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萧谏,低声道:“你有把握解毒吗?”
林再淳道:“没有。”
高淮道:“你最好有。”
林再淳道:“我也希望我有。”
两人低声交谈,丁无暇在一侧焦急万分,再次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赵元采并不回头,只是手一挥,长刀划过萧谏的右脸颊,顿时鲜血淋漓,接着重新架到了萧谏的颈项上,一根细细的血线慢慢流出,高淮脸色苍白,伸手扯住了丁无暇。丁无暇无奈道:“大舅子,你就这样和人家喝了交杯酒,也不请你妹夫喝一杯?”
萧谏侧头,看看丁无暇,忽然惨然一笑:“老丁!妹夫,你要是真认我这个妻兄,你这一辈子不能娶妾!不能出去逛勾栏!我妹要生的是女孩子,你不能嫌弃!俸银要全交给我家窈窈拿着!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赵元采却忽然出手,狠狠扳回了他的脸,道:“箫箫,这会儿不要再看别人,只能看着我一个人!”手指一寸寸抚过他温润浅淡的双唇,俯身吻了下去,很深情,很辗转,很用力,很恶毒,萧谏“唔”地一声,上不来气,正辗转流离抵死缠绵着,赵元采却忽然身子缓缓下滑,慢慢伏在了他的膝盖上,就此一动不动,后背大穴上钉着长长的一根银针,正是那位岐黄圣手趁他们吻得热烈用袖中针偷袭成功了。
萧谏眼前一阵模糊,顾不到刹那间抢到身前的高淮和林再淳,只看到赵元采长长的黑发散在自己身上,千丝万缕,乱纷纷缠住了他那颗已经彻底塌陷的心,他低声道:“陛下,元采……”伸手想去摸摸赵元采的脸,却被高淮一把握住了手,接着他突然看到高淮另一只手拎起了长剑,萧谏惊道:“不!”
高淮一怔,看到了他眼里的哀求,一咬牙,却仍旧一剑劈下,鲜血飞溅出来,激荡在萧谏身上,斑斑点点目不忍睹,接着林再淳手起针落,六根长长的金针刺在了萧谏的心脉周围,把几颗药丸硬塞到他的嘴里去。何眠等跟着冲上来,把赵元采拖到一边,萧谏神智已经涣散,隔着一片血红,他恍惚看到赵元采被拖走,曾经威风八面的一代国君这样毫无尊严地被人拖走,耳中隐约听到似乎有疯狂的呼叫:“陛下,陛下!”有隐隐的兵刃交接之声,乱纷纷响成一片。
萧谏嘴唇动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是头一歪,就此人事不知。
东齐的兵马里应外合,联合草原上以阿日斯兰为首领的蒙古部落共同左右夹攻,开进了赵国的国都太原,迅速控制皇宫。据闻国君不肯归降,被三皇子高淮当场斩杀。各路赵国援军闻听噩耗,群龙无首,张皇失措,没几天功夫就被一股股地镇压收编,唯余几支兵马依旧顽强负隅,远远地流窜到了边境地带去。
几天功夫如此风云变幻,天下震惊,高淮负责处理太原城中一应善后事件,不分昼夜地忙碌。他下令不许高鸿的兵马入城,高鸿大怒,就天天过来和他吵闹争执。高淮不搭理他,要不就借口忙把他甩在一边,高鸿愤怒无比,却拿他无可奈何。
高淮于百忙中却抽空交代沈欢欢赶到洛阳去接丁无暇的夫人萧窈和四皇子高澈过来,又让人去请留在北燕观察局势的江南五大堂肃仙堂主萧雄赶快来太原。
林再淳好不容易抽个空吃饭,看他一脸紧张地交代这交代那,诧异道:“这边忙成这样,兵荒马乱的,你让我大哥来帮忙也就罢了,让丁夫人和四皇子过来干什么?”
高淮已经连着几天寝食难安,听他相询,忽然感觉疲惫无比,慢慢在案边坐了下来,侍从赶紧给他盛了一碗饭过来,却被他伸手推开。林再淳劝道:“不吃饭怎么行?看你这几天成什么样子了?”
高淮伸手抵住额头,叹息道:“我不饿,等饿了再说。唉,我真不是干这个的料子,这几天厌烦得不得了,实在没心思弄下去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
林再淳唔一声,道:“还需要很长时间,你得做好准备。”
高淮抬头看看他,迟疑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看小谏怎么样?还能不能……醒过来了?”
林再淳闻言,也食不下咽起来,叹道:“我尽力吧。”
高淮顿时沉默不语,良久方道:“如果醒不过来,也就算了。若是老天有眼让他醒过来,我接丁夫人和澈儿过来,是为了让他一睁眼,看到最牵挂的人就在眼前,也许……他就能活下去……”
林再淳瞥了他一眼,却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一日他对萧谏施行一番急救,连着折腾三天三夜,单是驱毒用的药草汤就换了十二次。高淮只在房外脸色苍白地等着,却不敢进来看一眼,待听到说状况总算稳定下来,他却步伐蹒跚地走了,以后每天让人过来询问病情,自己却再也没有进过那个院门。
一顿饭没有吃完,侍从来报杨宝桢等着见高淮,他恰好也没有心思用饭,便借机出来,却看到杨宝桢,聂世焕一起在门外相侯,两人脸色怪异,高淮道:“怎么了?”
杨宝桢道:“殿下,事情不太妙。大殿下兵马折道太原,魏明臻却借机发兵,直奔金陵而去。如今长驱直入,已经行到徐州左近了。”
高淮一怔,拧眉沉思,缓缓地道:“谢将军在金陵主持大局,应该是无恙的。不过如果让大皇兄的兵马从广昌道上退回去,从后面追击,是再好不过,但他一心牵挂着太原城中赵国的国库,想来不会听我的。不如这样,让钟若塔将军带他的部下,依旧走广昌道围攻幽州,逼那魏明臻回兵自救。你们二位就还留在这赵国,等各处局势稳定下来再说。”
他如今处理起事情已经颇为老练,不过天生不喜这种政事,未免脸上有些勉强之色,显得很不耐烦。杨宝桢等视而不见,口中答应着,自去处理。
但众人显然低估了那位北燕皇帝的能力,没有几天功夫,魏明臻的兵马竟然突破东齐的层层防守,一路所向披靡,杀到了金陵城长江北岸,隔江驻营,与谢昭然两军对峙起来。
高淮听到这消息,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龙骧将军谢昭然一直沉疴在身,强撑着带兵打仗,不知会不会累坏了他。
他这边忧心如焚,那边高鸿却给远在金陵的高帜上了折子,狠狠地告了他一状。说高淮仗着是嫡出皇子,目无兄长,公然欺负他,不许他进太原。又串通了赵国的大商人姚远控制粮草军饷处处刁难他。还在奏折中言道这赵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无人主持大局。高淮又坚持不许处置赵元采后宫中的皇后妃子及各位小皇子,分明是在养虎为患,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高帜思念太原许多年,早已经是相思入骨。看着奏折担心起来,怕到手的鸭子再被高淮弄飞了,于是日日焦灼不安。谢昭然看在眼里,在这大军压境的状况下,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导致民心惶惶,便劝他干脆不如去太原一趟,恰好也避开北燕的大军,省得有什么闪失。
于是高帜带了几个大臣,在御林军的守护下便下襄阳向洛阳,一路往太原来了。
高淮听到这个消息,伸手挠挠额角,瞥了他身边的聂世焕一眼,叹道:“真是……添乱。不过来就来吧,魏明臻发兵金陵,父皇避出来也好,他毕竟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只是皇上走掉,金陵城中的百姓看来又要恐慌一阵子。”
高帜这次微服前来,丞相云瑞,兵部尚书丁蕴,小御医桃夭,及其他一些官员随行,大内侍卫统领蒙昕带一队御林军护驾。高淮到太原城南迎接圣驾的时候,高鸿和梁飞早已等在那里,一看高帜到来,高鸿一脸委屈之色,抢先就迎了上去跪倒,叩头不止,道:“儿臣见过父皇!”
高淮也不和他争先恐后,跟在后面给父皇见礼,高帜脸带病容,淡淡地扫了他二人一眼,道:“进城再说。”
东齐的老皇帝进了太原城,见到鳞次栉比的房舍,宽阔平坦的青石大道,以及华丽宏大的皇宫,比自己的皇宫足足大了两三倍,不由得由衷地赞叹道:“锦绣太原城,果然名不虚传!”胸中瞬间升起了俾睨天下之豪情壮志和几分得意来,有几个这么能干的儿子真好!
高淮请父皇暂且进了秉德殿,云瑞等几个臣子跟在后面,便对他微笑示意。待见高帜落座,高鸿连忙凑了上去,禀报道:“父皇,儿臣的兵马驻营在太原城的北边,衣食不周,三餐不继,备受冷落。父皇要为儿臣做主!”
99
立储。。。
高帜看看高鸿,道:“鸿儿,朕是让你去攻打北燕,你为何跑到这太原来了?结果魏明臻那无耻小儿竟然借机进攻金陵,你却作何解释?”
高鸿哑然,总不能说听了世外高人的鬼话,这太原城有天子之气在噗噗地往外冒,已经直冲碧霄,所以自己打算过来分一杯羹。他思忖片刻后方道:“儿臣见久攻幽州不下,便想着不如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恰逢儿臣在太原城放得有内应,于是便带兵过来了,为了拿下这太原城,儿臣折损兵力五万,心痛无比。好容易城破了,结果却给阻隔在城外不许进城!父皇,儿臣虽然鲁莽,但这一片忠心一番努力,为的可都是咱东齐皇朝!父皇最是明察秋毫,请父皇做主!”
高帜斜眼看着他,这个儿子一向能干,如今不过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但却也不想太给他难堪,便淡淡地道:“你且过一边去坐着。淮儿,过来。”
高淮依言走近些,躬身道:“父皇有何吩咐?”
高帜上上下下打量他片刻,神色慢慢变得慈和起来,微笑道:“朕听说你把赵元采给杀了,但是却下令不许兵士伤害他后宫中的所有人,连几个小皇子也留下了,这是为何?你须知道,斩草不除根,终有一日会养虎为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还是非要等着父皇来了,替你操劳一番?”
高淮心中一凛,忙道:“父皇,儿臣出征前和父皇在咱金陵的石头城上有一番对话,父皇想必也还记得。父皇当时答应儿臣,只要儿臣能拿下不管是北燕还是赵国,这战俘,由儿臣自己处置。所以儿臣就自作主张了。况且赵国的皇后魏明镜是北燕皇帝魏明臻的胞妹,如今北燕与我东齐正交兵,更是轻易杀不得,如此凡事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高帜微微一笑,轻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朕以为,还是把他们都处置了好,便是留着那个皇后,几个小皇子却不可再留了。”
高淮抬头看着他,坚决地道:“父皇答应过儿臣,由儿臣自己处置所有战俘!”高帜伸手在座椅的扶手上砰地一拍,怒道:“荒谬!”高淮见他发怒,连忙跪了下来,却依旧一脸执拗之色。高帜勉强平息了一下怒火,缓缓地道:“你不要以为父皇离得远,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在洛阳杀王婴,在行军路上处理史蓬莱等叛军,也没见你如此优柔寡断拖拖拉拉,你不过是不愿违背那萧谏的话罢了!你如此坚决地跟朕对峙,难道父皇在你心中的分量,还及不上他一个贰臣之后?!”
高淮脸色苍白,沉声道:“既然父皇已经知道,儿臣也就不再隐瞒。这次若非萧谏之力,赵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拿下,如今他昏迷不醒,命悬一线,儿臣如何忍心违背他的话?便是父皇要处罚,也由得父皇,只是这战俘,却无论如何动不得!”
高帜伸手指着他,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旁边的云丞相连忙抢前几步,劝解道:“陛下,三殿下拿下了赵国,这是天大的功劳和喜事,便是稍有些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回头慢慢商议解决便是,陛下千万息怒。”
云瑞跟着高帜年头多了,这般哄劝了几句,高帜慢慢地平息了怒火,待看到高淮那样子,却依旧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耳光,但老皇帝思前想后,终究还是不敢。这个儿子的执拗,他不是没有见识过,若是这两耳光上去,他一怒之下再跑出去个十年八年的不回来,自己也毫无办法。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放缓了语气,道:“淮儿,你拿到赵元采的玉玺了没有?”
高淮道:“拿到了。”他身后的侯天翔闻言,用托盘托了赵国的玉玺上来,云瑞接住,送到高帜的面前,高帜看了看,终于满意起来,道:“很好,如此朕也就可以兑现诺言,册封舞阳王高淮为东齐当朝太子,等咱们回了金陵,再行加冕大礼。云瑞,你这就去拟旨。”
高鸿在一边看着,心中妒恨交加,却只能选择沉默不语。那两位世外高人倒是送给他一枚魏明臻的玉玺,说是顺应天意偷过来的。天下传闻北燕的玉玺对着日光照射,里面隐隐能显出一条火龙。高淮和梁飞看了半天,见里面果然有一条火龙在张牙舞爪,于是信以为真,给那两人十万两纹银打发了。待行到太原城外,高鸿又一次拿出来看,却发现火龙已经不见,他警觉自己上了当,一怒之下,当场将假玉玺摔得粉碎,着人回头去捉拿那两个骗子,却始终无有音信传来。
如今高淮被册封,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听高淮道:“父皇且慢。”
高帜不耐烦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淮道:“父皇抬爱,儿臣感激。但儿臣自认为无经天纬地之才,因此这太子儿臣做不得。儿臣推荐四皇子高澈为当朝太子,望父皇成全!”
高帜一怔:“高澈?那是谁?”
众大臣也都跟着愣住,高鸿却“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就是那个下药下出来的孽种。”
高淮狠狠瞪了高鸿一眼,转头道:“高澈为萧贵妃所出,是父皇的第四个皇子,身份尊贵,毋庸置疑。如今已经快两周岁了。”
高帜怔了半晌,伸手抖抖地指着他,却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颤声道:“淮儿,你是心智乱了吗?你没有经天纬地之才,难道他一个不到两岁的奶娃子,他就有经天纬地之才了?”
高淮道:“若从小悉心教导,也未尝没有。”
高帜一声断喝:“来人!传朕的御医过来,给三皇子好好看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高淮道:“父皇,儿臣没病!”
高帜道:“你有病,病得还不轻!”
高淮道:“儿臣没有病!”
高帜颤巍巍地起身,妄图过来揍他,高淮跪着不动,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眼看着两人又要闹起来,云瑞只得和丁蕴一起上前扶住老皇帝,连声劝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据闻三殿下打下这太原城后,日夜操劳,想必是累得有些糊涂了,容微臣等慢慢开导与他。”
高帜冷笑一声:“是得好好开导开导,仗着朕宠你,无法无天了!鸿儿,你带着你的亲兵入城,谁再敢克扣你的粮草军饷,你直接过来告诉朕!”便也借机下台,被拥簇着去后面歇息了。于是高鸿梁飞等跟着一拥而去。桃夭悄悄向高淮做个鬼脸,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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