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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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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谏故作犹豫道:“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毁了它吧?”
小雪飞娇嗔连连,跺脚道:“怎么会呢?好弟弟,快让我看看!”
萧谏伸手指指那棵大曼陀罗,道:“你看,它开绿花,姐姐,小弟我虽是外行,却也知道开绿花的植物极为罕见。像牡丹品种虽多,绿花却只有豆绿一种,菊花也是如此,各色品种成百上千,绿色的也不过春水碧波、绿鹦哥等几种,所以弥足珍贵了。而且……”他凑到小雪飞耳边,低声道:“我听说他正是托了西域魔教的教主从西边弄的,可不知是不是波斯?”
小雪飞痴迷地盯着那棵大曼陀罗看,这棵曼陀罗花色做深碧,花型做螺旋状,虽美丽却也诡异非凡,她紫色的眼睛瞬间焕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彩,颤颤抖抖地伸出手去,想拧下一朵来,萧谏连忙拦住她的手道:“姐姐,这花数量有限,少一朵二堂主会发现的,先闻闻倒是不要紧。”
小雪飞道:“好,我不摘,我不摘。”凑到花上深深一嗅,做陶醉状:“好怪异的香气。”趁他不注意赶紧扯了一个花瓣,狐狸脸笑成了一朵花:“弟弟,姐姐还有事,这就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干活,抽空我疼你。”言罢扬长而去。萧谏看着她的背影,唇角轻扬,微笑起来,心道:“怪不得人家说,女人为了容貌无所畏惧,果然如此。”
结果晚上众人齐聚堂中吃饭时,小雪飞忽然发作了起来,先是把自己的碟子啪地一声反扣在饭桌上,接着一声大喝:“我就是那武林至尊所向无敌世间无二天下第一的美女小雪飞,你们为何还不拜倒在我这白色的石榴裙下?都快过来,排成队拜倒,不可乱了阵势!”
寿诞
众人齐齐被唬住,见她脸色嫣红,眼神迷乱,口中滔滔不绝地开始胡言乱语,萧雄道:“定是练她那邪功走火入魔了!说了多少次不让她练,就是不听!总堂主若是这会儿在,又要骂她。林子还不上去按住她!”
林再淳慢吞吞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我如何下手按她?”萧雄只好道:“未央,你上!”
未央道:“大堂主,我不是四堂主的对手,未必按得住她!”萧雄无奈,看看何眠和沈欢欢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情形,只得亲自上前去按她。高手出马果然不同凡响,只一把就把正在刑天舞干戚的小雪飞按住了,顺势封了穴道,把她脉门查看内息,却也没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他皱着眉奇道:“这是怎么了?林子过来看看。”
林再淳过来一把脉,立时了然,道:“她中了曼陀罗花的毒,很轻微,无需解药,睡一觉当无大碍。”疑惑的眼光掠过坐在未央身边的萧谏,林再淳下午才对萧谏讲了那棵曼陀罗的功效:“具阴阳两性,食之、嗅之,轻则使人神思恍惚,幻觉幻听,哭笑无常,重则昏睡痉挛、昏迷死亡,所以不要离它太近。”萧谏正在看着小雪飞,也是一脸迷惘之色,不像作假。
林堂主是个老实人,不虞有它。萧雄扛起小雪飞送她回了房,此事似乎就此作罢。结果第二天,萧谏正在摩诃堂中和拼命三何眠过招,这次在萧雄的授意下两人都换了长兵刃,满室刀光矛影正激烈,小雪飞忽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冲向了萧谏,把手中的一把未打开的花伞当做长剑刺了过来,萧谏见她来势汹汹,长刀挡开她的攻势,飞身退到萧雄的椅子后,惊道:“大哥大哥,快救我!”
萧雄喝道:“小雪飞,干什么?昨天的药劲儿没过去是吧?打人也要有个说法!”
小雪飞春葱般的纤纤玉指指着萧谏怒道:“说法?他他他……你倒是让他给我个说法?我这般丢丑卖乖的,我也得要个说法!”
但萧谏躲到了萧雄的身后,小雪飞抢上去要接着打他,被萧雄一把拧住了手腕子道:“不许欺负我弟弟!”
小雪飞跳脚怒道:“是他先害我的!大哥,你松手!你不能这么偏心!”
萧雄侧着头想了一想,忽然笑道:“明白了,你昨晚发疯,是萧谏害得?”小雪飞脸色涨红,说不出话,萧雄想起昨晚那般情形,却忽然间乐不可支地笑弯了腰,道:“小雪飞,昨晚那一下子你艳惊四座啊!我们都已经拜倒在你白色的石榴裙下了,就是不知道你这双挑剔的紫眼睛能看得上谁,你挑吧,你随便挑吧,不管挑上谁,我都做主让他娶了你。”
小雪飞气得眼泪汪汪,狠命甩开萧雄的手,眼见今日得不了好,只得转身拂袖而去。
紫眼狐狸本打算在总堂主的寿诞上艳惊四座的,这一下子先被萧谏搞得灰头土脸,直到了寿诞这一天,四方英雄云集,齐聚于荔汀别业的饮波堂中,她却兀自垂头丧气地跟在萧雄身后,打不起精神来。
荔汀别业中有一处大大的湖泊名如意湖,饮波堂临空建于湖中央的水面上,长宽均为六丈,四面临水,全木建成,只有一道木质曲桥能通过,被五大堂属下层层把守着。堂中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两侧一排排低矮条案,案上金樽玉酒,珍肴罗列,人们均都席地而坐,而萧雄陪着总堂主及几个武林前辈坐在大堂尽头的一处台子上。
萧雄今日竟然收起了懒洋洋的模样,那件从来懒得换的睡袍也脱了下来,着一袭淡蓝色长衣,青绦束腰,看起来风流俊俏的很,首先敬献上了自己的贺礼,乃是一架焦尾古琴,名曰:“雏凤”。方千玺好抚琴,便笑吟吟地收下。
接着是林再淳敬献的一只长白山千年老人参,接着是何眠和小雪飞,轮番依次序给总堂主贺寿,热闹无比。方千玺不耐这许多繁文俗礼,道:“萧雄,罢了,大家随意就成。”
萧雄道:“好,谨遵总堂主旨意,大家随意,各位前辈,各位朋友,弟弟妹妹们,请!”自己先干了一杯酒,正待带着弟妹们给诸人依次敬酒,却有一个属下几步跑了过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萧雄拧起眉毛,挥手令他下去,回身行到总堂主身边,低声道:“总堂主,东齐皇朝的三皇子舞阳王高淮带着人过来给您贺寿,您……要不要见?”
方千玺长眉微微一轩,站起身来道:“那是故人之子,快快有请,萧雄,你亲自出去迎接!”
萧雄道:“好。”果然亲自出去迎接,过得片刻,带着高淮一干人进来。
高淮身着月白色锦衣,腰束玉带,长身玉立,清俊温雅,手中托着一只黄色的锦缎盒子,身后是侯天翔、桃夭等人。
萧谏一看,出溜一下就躲到了未央的身后去。
高淮见到方千玺,便微笑着深施一礼,道:“晚辈高淮见过方前辈,恭祝前辈吉祥长寿,福泽绵长。”姚蜘蛛等人跟着行礼。方千玺快步行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殿下不必多礼,这边请。”亲自把他带到了自己身边落座,道:“殿下,自从你师父王指儿逝去,老朽就再也没有见过殿下。听说你三年前回了金陵,这一向可好?”
高淮微笑道:“承蒙前辈多年照拂,晚辈很好。这是晚辈的一点贺礼,不成敬意,前辈请笑纳。”将手中的锦匣恭恭敬敬奉上。
方千玺接过,道:“殿下客气了。”缓缓打开看来,竟是一卷黄色的绸布,他奇道:“这是何物?”
高淮道:“江南五大堂盛名久传天下,晚辈想来平常的礼物不成敬意,闻得前辈的家乡是江西抚州,多有长江水患肆虐,民众贫困,前辈又对家乡父老多存怜悯之心,便和父皇讨了这一道圣旨,从今年起,免去抚州及邻近九处郡县三年的赋税。这也是当朝广施仁德之处,被晚辈拿来做了顺水人情。”
方千玺却是大喜过望,半晌方道:“殿下,这顺水人情深得我心,老朽替家乡的父老乡亲拜谢殿下。”起身便要行礼,高淮连忙拦住,道:“前辈折杀晚辈,晚辈当不起。”
方千玺拉着他的手不放,一时间却是感慨万千,道:“令堂当年作为南楚公主,却入我五大堂做了肃仙堂主,颇多回护之处,老朽铭记在心,至今思之,犹不能忘。却是人生苦短,流年偷换,连这几个堂主都换了一茬,想起当年我们几个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竟如做梦一般。你如今却也长这么大了。”动情处竟是泪光浮动。
高淮道:“晚辈亦是感念前辈的恩德到如今。”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沉吟了一下,决定直话直说:“晚辈还有要事和总堂主商量,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千玺道:“好,备船。”带着高淮出了饮波堂,上了属下备好的一条小船上,方千玺伸手搭上了船帮,暗运内力,船徐徐向着水面中间行去,高淮赞道:“方前辈好功夫。“
方千玺道:“老了,那比得你们年轻人。”
说话间船已行到了湖水中央无人处,方千玺道:“此处说话,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吧,有什么事?”
高淮微微一笑,道:“晚辈要说的话,想必您已经猜到了。晚辈想在东齐皇朝做几件事情,却因在朝时间太短,无人相助,请求方前辈援手。”
饮波堂中的萧雄一看总堂主身边没了自己的位置,早已乖乖地自去和林再淳坐在一起,堂上余人自行饮酒作乐,气氛热烈融洽。
两人见总堂主和高淮迟迟不归,萧雄低声道:“林子,你觉得他俩会说啥?我听说当年咱老堂主可是很喜欢那个三皇子的娘,只是最后长安公主去东齐和亲了,才没有终成眷属。瞧老堂主刚才眼泪汪汪的,似乎看见了亲儿子一般,咱们这些后娘养的,都要靠边站了。”
林再淳道:“大哥,你不要说长道短的,给总堂主知道了不好。”萧雄接着胡说:“说不定就是亲儿子,不好说咧!”
林再淳再一次叹道:“大哥!别乱说!”恰在此时,萧谏凑了过来,两只活泼灵动的眼睛闪得几闪,扁了扁嘴,委屈无比地道:“大哥,刚才那位三殿下一来此地,可把我吓破了胆,他出手教训小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小弟如今尚有内伤在身,全是拜那位三殿下所赐。都怪我自己不争气,不是他的对手啊!”
萧雄挑眉道:“哦?他欺负过你?”
萧谏道:“是啊,他武功高强,我看江湖上已是罕有对手了,不过老是拿着小弟我来操练功夫,也着实不算什么本事!我想他说不定是要从小弟身上来试试咱的萧家刀如何破解吧?”
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却见方千玺挽着高淮的手又折了回来,他忙给萧雄做个噤声的手势,待见那两人重新落了座,方千玺眼光缓缓扫过堂中五大堂诸人,道:“今日三殿下送老朽这一份重礼,老朽替家乡的百姓感恩戴德。自然也要回赠殿下一份薄利。殿下请收好。”
萧雄在台下低声道:“老头子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把咱们卖了?”却见方千玺伸手从袖中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是红色的丝绦,穿了三枚小小的黑玉令箭,当着诸多人的面,便要递到高淮的手中,萧雄和林再淳却同时悚然动容,萧雄终于出声道:“总堂主,且慢!”
过招
方千玺侧头看看萧雄,微微一笑,伸手把那三枚黑玉令箭又收了回去,道:“萧雄有什么话说?”
林再淳低声阻止道:“大哥,总堂主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萧谏却道:“大哥,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萧雄冷哼一声,那三枚黑玉箭成了他心头的三根刺,扎得他难受无比,淡淡地道:“我也想好看一点,可惜天不遂人愿。”当下缓缓站起身来,抱拳道:“总堂主,属下等久闻这位舞阳王殿下剑法高超,在东齐皇朝所向无敌。我等久闻大名未曾得见,咱们江湖中人,讲究以武会友。趁着今日总堂主的寿诞,想和三殿下讨教一下武功,顺带让总堂主及各位前辈指正点评一番,不知总堂主意下如何?”
方千玺微微沉吟,这个大堂主虽然懒得要命,看来道三不着俩,实则性子桀骜不驯,处理起堂中的事情更是杀伐决断,干脆利索,深得他的喜爱。平日里也是被他娇纵坏了的,就这么让人白使唤了他必定不情愿。同时方千玺却也想看看高淮的武功,便道:“对殿下动刀动枪的,这不太妥当。”萧雄道:“这个总堂主无需多虑,我等用木刀木剑即可。”方千玺凝目看着高淮,道:“殿下意下如何?”
高淮慢慢抬头,看了萧雄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终于轻轻一笑,道:“好!”起身从台上走了下来,伫立于堂中空地上,道:“哪位先请?”
萧雄扫过各位堂主,那眼光分明在说:“谁先上?”何眠道:“自然在下先来!”抢出来站好。接着沈欢欢亲自去捧了一托盘的木刀木剑过来送到两人的身边,高淮随便捡了一把木剑,何眠也跟着捡了一把剑。
何眠举剑,剑尖向下,抱拳行礼,接着木剑在空中缓缓划出一道弧形,忽然旋身逼近,手中的木剑一剑刺出,来势凌厉怪异,高淮长剑跟着刺出,跟着他的剑脊轻轻一划,身形随剑势急旋,接着手中剑忽然化成千千万万道剑影,转瞬间就把何眠裹在了其中,何眠一惊,手中剑忽然剑光暴涨,奋起反击,与他缠斗在一起。
两人虽然用的都是剑,风格却迥然不同。何眠剑法凌厉怪异,凶狠毒辣,高淮出剑却是清俊洒脱,翩然若飞,纵横来去处不过几十个回合,何眠已是缚手缚脚落了下风,全靠憋着一口气在硬撑。萧雄看出不对,忽然朗声道:“三殿下,我这位三弟实则平日不论和谁对敌,都是和四妹、五弟联手出击,很少单独和人过招的。因此这般打斗,未免有些不太习惯,所以我们按老规矩如何?”
不等高淮回答,便喝道:“欢欢,小雪飞,上!”
沈欢欢小雪飞应声而出,沈欢欢手中一把弯弯的刀化作一道淡黄色的流光,义无反顾地斩向了高淮,刀上杀气四溢。小雪飞手中一把式样美丽的花伞,可开可合,可攻可守,跟着抢上前去开始夹攻。何眠接着一剑刺出,四面八方封住了高淮的后路,果然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般群殴夹杂着车轮战,花样百出。方千玺由得他们胡闹,拈须微笑不语,情知高淮若不以武力打得这群人心服口服,以后也未必能使唤他们顺手。
高淮见他们公然耍无赖,只是微微一笑,在刀光剑影中拔身而起,长剑凌空下刺,如万花纷落,将三人的凌厉攻势消弭于无形中。
四人在堂中过招,两道剑光一条刀影,一把花伞,旋风般急旋不止。高淮一人对付三人,虽然依旧身姿翩然,但剑势却明显涩滞沉重起来。萧雄皱眉观战,却见对面那个高淮带来的少年桃夭小嘴微撇,一脸鄙夷之色,显见对自己这般以多打少的行径很是瞧不起,他唇角微翘,忽感衣袖一紧,被人轻轻扯了两下。萧雄低头去看,却是坐在林在淳身边的萧谏,满脸羡慕之色。萧雄皱眉道:“怎么?”
萧谏道:“大哥,那……是什么剑法?”
萧雄顺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道:“百愁千伤剑,无为门江华音首创。据说练剑过程中有一关极其难过,因此能练成的可没有几个人,却不知道这位天潢贵胄的三皇子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练成了这绝世剑法。萧谏,你无须难过,你的武功,败在这样的剑法下也很正常。”
萧谏喃喃地道:“我没有难过,我和他交过两回手,被他打得很狼狈,可是……我还是很佩服啊!什么时候我也能练成这样的武功,就不用受他的气了!”看着高淮纵横来去,迅捷灵动的身影,飘飘然似有出尘之态,他的羡艳和崇敬之心一寸寸滋生蔓延,一寸寸沦落沉陷,两只灵动晶亮的眼睛失神地盯着高淮看,心道:“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百愁千伤?代价?究竟要怎样的代价呢?”
高淮手中虽是木剑,那剑势却淋漓纵横,那剑气恣意汪洋,那剑风弥漫萧瑟,在堂中一寸寸挥散开来,侵润开来,竟是无处不在。
仿佛万斛霜风、百年寂寞……
萧谏在怔怔地看着高淮发呆,场中情形忽变,高淮剑法变幻,身随剑动,剑气如水银泻地般在三人中间纵横来去,无孔不入,堂中观战的人喝彩之声不断。混战中沈欢欢一个失手,被高淮一剑点在肘弯,半身酸麻。虽是木剑伤不了人,手中的刀却脱手飞出,他一惊之下飞身后退,高淮剑势顺手推来,小雪飞也是显然抵挡不住,被何眠抢上来夹攻,却仍是屡次遇险,忍不住“诶呀”“啊呀”娇呼连连,高淮听在耳中,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笑容,很显然对他们的胡闹觉得有趣。他相貌清俊温雅,不过很少有笑容,这一笑开却如初升的朝阳般和煦温暖,堂中人看在眼里,竟是瞬间如沐春风。
对面的桃夭却着实看不下去,冷冷地道:“萧大堂主,干脆你和林二堂主也一起上吧,让我们殿下一并解决了算了,省得待会儿麻烦。”
萧雄斜睨他一眼,笑道:“咦,不是听说你是个哑巴吗?怎么开口说话了?”
桃夭脸一红,道:“从前是作假的,怎么着?”
萧雄道:“作假?我却听说有的人因为废话太多,所以被授业恩师用金针封了哑穴,三年前才被解开,原来是自愿作假的吗?看来咱得到的消息有误啊!”桃夭给他气得说不出话,只得愤愤不语。
恰此时,却听场中小雪飞一声惊叫,手中的伞如沈欢欢的刀一般脱手飞出,旋转着向林再淳飞了过来,林再淳伸手接住,缓缓放在身边。与此同时,高淮剑势掠出,何眠的剑被他剑脊贴着剑脊几下旋转,一股大力撞来,木剑同样脱手飞出。
小雪飞一怒之下,喝道:“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
高淮一愣,依言看了看她光华璀璨的双眼,明媚妖娆,紫波潋滟,虽然很美丽,却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当下困惑地道:“姑娘的眼……怎么了?”
小雪飞怔怔地看着他,片刻紫色的大眼睛中竟忽然间泪水盈盈,娇声问道:“你真的没感觉?”
高淮微笑,摇了摇头,却见那紫眼狐狸把衣袖一甩,竟然大哭起来:“我的眼这么美丽,你却没有反应!我的神功竟然没有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了吧!”反身就去抽何眠的佩剑,何眠向来最喜欢看她出丑,不躲不让,任她抽了去,且等着看她如何寻死。小雪飞长剑在手,偏生无人来夺她的剑,正尴尬地下不来台,高淮抢步上前,夹手抢去了她的剑,微笑道:“姑娘是不是在练一门名叫‘眼儿媚’的神功?”
小雪飞道:“是又如何?反正又不管用,还老是被总堂主骂!”
高淮道:“未必不管用,只不过是在我身上不管用而已。姑娘若因此而寻了短见,岂非在下之过?”
小雪飞怒道:“我这就是针对男人练的,你也是个男人,在你身上不管用,在别的男人身上当然也不管用!除非你不是男人!”
方千玺听她越说越不成话,冷下脸道:“放肆!萧雄,扯她过来!”
高淮微笑道:“我当然是男人。姑娘在和我开玩笑,不必介意。”确定小雪飞身上没有脂粉味儿,方敢俯身凑到她耳边说了八个字,小雪飞一愣,忽然间笑容如花般绽开,低声道:“原来如此。”最后一次向着高淮抛了一个媚眼,竟是妖娆妩媚无比,接着转身去和沈欢欢坐在一处。
沈欢欢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满眼疑惑,却也不开口相询,听高淮温柔和缓的声音道:“还有哪一位想和在下过招,请不吝赐教。”
萧雄微笑道:“田田,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萧谏摇头道:“大哥,我这萧家刀不中用,不是对手,错的太远。你……你替我出口气可好?”
萧雄道:“好,那我来。我用萧家刀对付百愁千伤剑,机会难得,你可要看好了!看萧家刀究竟中用不中用。”伸手拎起一把木刀,身形轻晃,忽然就到了高淮身前,微一抱拳,木刀劈出,刹那间就是三十六刀,刀影飒飒,身形忽远忽近,绕着高淮团团乱转。高淮心中赞叹,仗剑相迎,以快打快,如一阵急雨劲风,两人化为两团影子,一团白影,一团蓝影,在堂中纵横来去,而两人手中的刀和剑,却始终离得有一定距离,未曾相接相触。
高淮师出名门,剑法精妙,但对敌经验比起老江湖的萧雄,却相去甚远,一交手间,被他虚虚实实,诱敌深入,不出百招竟渐渐落了下风。众人正眼花缭乱的当口,一声衣袂带风的轻响,两道人影却忽然分开,远远地隔五丈落下,萧雄反手收刀,微笑道:“萧家刀未必就不中用,只是要看用刀的人中用不中用。”
醉酒
这话却是对萧谏说的。
高淮肩上衣服却被萧雄木刀刮起的劲风撕裂了一个三寸长的口子,虽无大碍,但很显然输了半招。他却不以为杵,抱拳道:“萧大堂主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风,佩服。”
萧雄道:“承让。”回头看着萧谏道:“你究竟看清了没有?”
萧谏怔怔地看着高淮,心中却是滋味难辨,既佩服他的武功,想起来自家的惨事和他高家脱不了干系,却又有几分愤恨之心,听萧雄开口相询,叹道:“看清了。我也知道自己不中用,看也是白看,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高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早已看到了萧谏,但有要事在身,却一直没顾上和他打招呼,见萧雄已走到方千玺身前,伸了一只爪子出去,道:“总堂主。”高淮心中一动,紧张起来,眼睛盯着萧雄的一举一动,暂且把萧谏忘到了一边。
方千玺微笑,把那三枚黑玉令箭递到了他的手中。
萧雄伸手接住,回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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