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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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人那样喊我，我是沐语。”女子笑着，“不过，枫哥哥，我才二十七岁，你还是喊我师妹吧。我比较能够习惯一点。”

“沐语师妹。”白枫道，“不过我是二十五岁，年龄确实比你小。”

对于沐语的称呼，白枫感到一阵不适应。

“啊，原来枫哥哥你的年龄比我还小。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跟同龄的人说话呢。”沐语道。

“不知道沐师妹找我所为何事？”白枫道。

“枫哥哥你入住梦阁一个月了，师尊和师娘虽然能够知道你的情况，又不知道你心里适应与否，师娘关心不过，便允许我休息一天，来问问你？”

“师娘？谁是师娘？”白枫心中一震！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有谁会关心他。只可能有一个人了，梦纱！他按捺住心中的波动，问了个看似奇怪的问题。

沐语惊讶道：“原来你不知道么，我的师娘，便是你的师尊梦纱了。

“梦纱？师娘？怎么会？”白枫直接陷入了呆滞状态！那么说，梦纱早在八百年前，不，是千余年前，便心有所属了！

那太正常了，梦纱如此完美的仙子，又怎会没有无尽的追求？

原来她早已有道侣了啊。

“枫哥哥？白枫？你怎么了？”沐语看到白枫的神情，她好似感觉，在白枫的深情中，忽然多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悲痛和绝望。好像在这一刹那，他的世界瞬间毁灭一般。

可这又像是一种错觉，白枫现在只是面无表情而已。

“沐语师妹，你的师尊是？”白枫平静地问道。

沐语道：“便是幻仙宗主剑凝霜了。”

“剑凝霜！”

果然！那一直陪伴了自己十年的死灵环，此刻已经戴在了剑凝霜身上！或许，那样才是合适的吧！以自己这样的实力，又谈何保护死灵环，保护梦纱？

“枫哥哥，你这个月，觉得怎样？”沐语问道。

白枫的思维中早已翻滚不定，可是又好像呈现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这个月都在修炼。”白枫道。

沐语一愣，难道他不知道人造元婴已经无法再修炼提升了么？

眼前的这个男子，拼尽全力，护住死灵环，直到丧命，都没有想过自己，而是只有师尊梦纱的名字。真是命运捉弄，若不是陈树发的攻击余波打到他身上，他也不会暴露死灵环，也不会几乎死去，以至此刻这般，修为定格，终无法修炼。

本来这样修为的人，在幻仙宗内绝对是默默无闻的渺小存在，可他却身为梦纱仅有的四弟子之一，这种身份，定会让他更难堪。

沐语心中一疼。

在白枫耳中，沐语后面的话，他都听不见了。实际上，他此刻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做了什么，白枫坐了下来，再起运起梦纱所创的心法梦诀，神识中过去梦纱亲身指点的画面。她的容颜，她的神情，她的身姿。

他已经没有未来了。

他的心也没有未来了。

“我白枫于此重归师门，师承梦纱，无论何事，宗门为首，永不叛宗！”一个月前的入门誓言忽然回荡在耳边。

白枫，师承梦纱。

梦纱只是他的师尊，甚至很可能，连师尊都不再是了。

白枫捂住胸口，紧紧闭着眼睛，那是原本挂着死灵环的位置。

十一、纠纷

2011…9…123：03：41字数：2910

“我究竟在哪个环节弄错了？梦纱，从前每当我修炼有滞时，你都会指点我，耐心的解释。”半年过去了。白枫的修为没有任何变化。白枫停下真气的运行，站了起来。

“而你现在，在哪里……”

半年来，当初那位少女沐语，给白枫送来了不少秘籍，此中，竟然包括她亲自修炼的心法《幻世天尊》。

白枫没有意识到，私传秘籍是宗门最严重的罪行之一。他拾起地面上的秘籍，心中烦躁，手上用力，把这秘籍撕成了碎片。

这份秘籍并不是真迹，而是由沐语私自抄录到普通纸张之上交给白枫的，若是真迹，《幻世天尊》的仙缈界顶级神典不可能被一个元婴期之人撕碎。

白枫手指带出一道火焰，把地上的碎纸销毁。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可以像一名真正元婴期修仙者一样适应并控制血婴了。元婴期的确比金丹期强大了许多，甚至可以说，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

元婴期的意念实质化，成为神识。有神识配合的身法，才能真正的发挥神妙之处。然而，白枫却提不起练好身法的兴趣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玄妙的身法，也没有用。幻仙宗里随处可见的近仙期修仙者的实力对于他来说，便足够绝对了。

没有梦纱在身边的半年，白枫心境不再平静，逐渐有些暴躁了。他像失去重心一样，有时候走着路，都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已经半年没有见到梦纱了。

白枫推开屋门，温和的阳光让他心里的阴霾少了一些。

“扑、扑”地声音响起，四只精致的淡黄色小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白枫微笑地托起一只小鸟，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嘴尖，这些梦灵鸟，可是梦纱最喜欢的鸟儿。

走了出梦阁，白枫一个人在陌生的幻仙宗行走，漫无目的。反正，现在的他也不能有什么目标了。从前的白枫，从来都是独自生活，只是这十年，梦纱一直都伴在身边，他早已习惯了。已经适应不了自己一个人了。

走到了一个阔大的广场，一群真气强度与自己相近的人站着，紧紧地盯着台上的老者。白枫也挤了进去。老者正在为一群元婴期的弟子讲解着元婴期修炼的一些要点，听众们昏昏欲睡，显然不是自愿前来的。

“各位，元婴期修炼要注意的事和有效的方法，老夫刚才已经阐述了，下面我有幸地请到了宗主门下的最优秀的元婴期沐语仙女，还有近仙期六层的幻仙宗首席弟子滕越飞，来跟大家讲一下看法。”

台上的老者慈祥地说完这句话后，昏沉的台下顿时爆发开了阵阵沸腾！他们都在庆幸，没有逃过这次讲解。

“沐语？是那位女子？原来她这么优秀！”看到这个场面，白枫也是一讶。他没想过那完美而单纯的女孩，竟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让整个幻仙宗为之震撼。由于一直居在梦阁内，他对于幻仙宗的一切全然不知。

腾越飞是剑凝霜的第十八弟子，天资纵横，一心修道。仅仅六百五十岁的他，修为便已达到了近仙期五层。首席弟子，是指没有其他职位的普通弟子之中的最优秀者。

让在场弟子沸腾欢呼的，更多是因为传说一般的沐语。两个多月前的惊鸿一现，让在场的所有人窒息，看着如此优秀的她，所有弟子，无论男女，无论修为，无论年龄，都会充满热情，充满修炼的动力。

“沐语师妹！沐语师妹！”台下的欢呼渐渐变得整齐，所有人激动地看着台上，等待着仙女的降临。

一声冷哼重重地打在所有人的神识之中，白枫无疑也感受到了此波攻击，他浑身一震，猛然抬头，握住拳头，瞪向这个精神攻击的源头。没有疑问，方才的精神攻击是那位首席弟子滕越飞发出的，他这一阵威慑，让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精神攻击？”白枫的灵魂修复好不久，更是新融入进人造元婴内，这一个精神攻击，对他的作用却是其他人的十倍！他感觉神识一乱，浑身一阵剧烈麻痹。他愤怒地看着那个叫滕越飞的人！

滕越飞和沐语已经上了台。腾越飞身高与剑凝霜差不多，神情气质都说有种不出的相似，他的腰间挂着紫色宝剑，一身白衣显得高贵而飘逸，冷峻的脸俊得有些妖异。

“在下就没有什么看法了，由沐语仙子为大家谈谈吧。沐语师妹，请。”滕越飞露出很阳光的笑容，与发出那道精神攻击时的神情判若两人。他这句话中，特意加重了前面的“沐语仙子”与“后面“沐语师妹”的语气。

场面异常的安静，沐语腼腆地低下头，细声道：“我其实也没什么高见，那就说说我的经验吧，我觉得……”

在滕越飞的威慑和沐语的魅力之下，所有人屏息聆听。沐语轻柔的声线，比任何一首乐曲要动人，只有元婴期的听众们早已沉醉而动容。

白枫与沐语交流相对来说比较多，已习惯她的魅力了。或者是心里早有思绪，无法为那份魅力所震撼。他脸上挂着笑意，玩味地盯着台上的滕越飞。

“我的经验就是这些了，有什么不正确的，不要笑话呀。”沐语从小到大多数时间都用于修炼了，像这样的场合，并不是很适应。

台下一片安静，大家也许还沉浸在她的声音之中。白枫无奈地看着这一群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看到此番情景，滕越飞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开头说话，台下却很不顺他意地响起了掌声，他冷冷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好，语儿，太精彩了。”白枫却突兀地开口了。

“放肆！你是什么人？称呼沐语师妹什么？”滕越飞左手向前一抓，直接把白枫吸了上台前，白枫那一句“语儿”，让滕越飞心中大怒。这样的称呼，他自己都没叫过，台下这元婴期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了？

白枫胸前的衣领被滕越飞抓起，他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被生生举起，但他的眼神毫无惧意，平静地与滕越飞对视着。

台下的人清醒过来，一片骚动。滕越飞再次一个冷哼，大家又静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台上，眼里出现各种神情，惊讶、疑惑、幸灾乐祸等等。

“啊……滕师兄，快放手，不要这样，他是梦纱师娘的弟子白枫。”沐语连忙上前阻止，面露不快。

“哦？原来你就是白枫啊。常听说起你呢。”滕越飞笑得更灿烂了，他的手猛然用力，很快又毫无征兆地松开，白枫直接摔下，屁股重重地砸在地面。

白枫闭上眼睛。十岁入青景宗以来，受过的欺负，受过的委屈，统统在眼前回放了一遍。他张开眼睛，挣扎着站起来，微笑着，盯住滕越飞。

沐语连忙上前扶起白枫，关心地道：“枫……，你没事吧。”

她称呼白枫时卡住了，由于这半年来，白枫一直都是喊她“沐语师妹”的，为什么今天突然喊自己“语儿”了。这个称呼由剑凝霜、梦纱喊出来，她没有感觉任何异样，而听见白枫的声音，却感觉有些尴尬。她平时喊的“枫哥哥”，又怎好在此情此景说出。

站在一侧的老者满头大汗，本来设想是给弟子们惊喜与动力的他，怎么也料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可如何收场啊。

“哈，哈，哈哈。”

白枫笑了，在他的一生之中，第一次发出这种说不清意义的笑声。他看到滕越飞眼里的蔑视与敌意。

沐语耳中，白枫的笑声带有一阵凄凉，她满怀歉意地道：“白枫，不要生气……滕师兄，快道歉。”

滕越飞夸张地咧开嘴：“真的对不起了，白枫，师娘的弟子。”

最后几个字，特意地加重了语气。他是想表示白枫只能够靠师尊，而自己没有半点本事。

但白枫听起来就不是这样了，师娘。弟子，这两个词是他心底最痛的两根刺！他挣脱沐语扶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台下走去。

“师兄，你都六百多岁了，竟然欺负二十多岁的同门？而且还是梦纱师娘的弟子，你到底怎么了？”沐语鼓着气，低声道。

对沐语陪着笑，滕越飞连连对沐语道歉，可他神色里又怎有半分歉意？

白枫没有回头，也没有用神识去看后面发生的事情，用力地挤出人群，人群议论纷纷，滕越飞也没有阻止人群的议论，白枫如若无闻，平静地此处，往原路返回。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没想到白枫第一次走出梦阁，就发生这样的事。

十二、决定

2011…9…20：16：46字数：2778

回到了梦阁，白枫走进自己的房子，盘坐下来，闭上眼睛，心里是翻滚不定。“我……我变了？我以前不会这样的！我为何变了……”

心里的恨意让白枫很不安，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变成当年的洪业一样？

“怎么会呢，没事的，我怎么可以把自己跟洪业相提并论？”白枫对自己说，他运起《梦决》，熟悉的真气运转方式，让他的心平静了很多。

在青景宗的时候，表哥洪业为人阴暗，处处针对白枫，直至让他几乎丧命，也是因此，他才机缘之下启动了死灵环，遇到梦纱。

这一静坐运功，就坐到了夜晚。真气缓缓地流动在全身，虽然没有半点效果，但白枫很喜欢这种感觉，很沉迷这种感觉。

敲门声打断了白枫的静心，水若兰师姐的声音传来：“白枫师弟，宗主的第十八弟子滕越飞有事找你。”

“滕越飞！他来找我做什么！”白枫一凌，浑身绷紧。以他现在的实力，无论如何也是敌不过这个风光无限的大弟子滕越飞。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拥有立足于世的力量！我一定会打败滕越飞！”

不过现在……

“谢谢师姐。我去开门。”白枫收功，站了起来。同时，他随手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张在黑夜中闪烁着金光的符纸。

“好的，那我先走啦。”水若兰说完，便回自己的住处了。

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走向屋门。门打开了，白枫看见滕越飞脸上挂着笑容。

这个笑容，让白枫想起了表哥洪业，当时，青景宗里，那个山底洞之上，青景宗的少宗主挂着相近的笑容，教唆洪业把自己杀死。白枫觉得自己至少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白枫，这是一些法术符纸，可以释放强度各异的法术。这块金色的符纸，威力是最强大的，除非是生命攸关的时候，不要使用它。它足以让近仙期中期的修仙者重伤昏迷。”想起剑凝霜赠法术符纸给自己时说的话，白枫微微一笑。

“这块符，是你师尊剑凝霜给你的。”白枫心中冷冷地道。

“白枫师弟。”滕越飞踏进了一步。

腾越飞，众所周知，六百五十岁的他，修为便已达到了近仙期六层。六层，正是中期呀。

二话不说，白枫那放在后背的手快速探出，一阵毁灭性的法力直接涌向滕越飞，滕越飞根本措手不及，他没想到，白枫这只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子手段竟然如此决然！

“轰！”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梦阁。

光芒闪了一瞬，便很快变暗了些，能够看清楚倒在地上并陷入了昏迷的滕越飞，尚未散去的金光印在白枫的脸上，他此时的脸色显得有些吓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三名师姐都赶了过来，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黎露神色凝重，语气第一次带着严肃和责问：“白枫，你在干什么，宗主不是警告过你，此符未到生命受威胁的时候不能使用么？你竟然肆意对同门师兄……”

“是呀。我从来没有忘记这一点。”白枫的脸上很茫然，诚恳地道：“但是方才，我确实感到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才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啊。像白枫这样的修为，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际，在哪里可以不受到严重的生命威胁呢。没有实力，就只能被弱肉强食，呗强者踩在脚下。

寒风吹拂的午夜，星辰都被迷雾遮蔽，白枫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漆黑无尽的天，这些天，他经常这个样子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用符击伤滕越飞的事不了了之，剑凝霜了解到那天下午的事情，也猜到大概。况且滕越飞只是小伤，过个半个月便会恢复如初。只是，白枫一出手就最绝的行为，让他在人心中的形象差了很多。

“还好此子无法修炼，不然以他这么小的年纪，便有如此狠厉的性格，定会使不少人身受其害，并且让我宗抹黑。”一些长老都这样想道，并且他们坚决不允许宗门再对他提供法术符纸。

如今白枫剩下的只是一些元婴期法术力量的符纸，用处不大，他也懒得修炼，懒得把身体的强度提上正常元婴修真者的水平。他的身体与没修炼过的凡人差别不大。如果他勉强能算上元婴期修仙者的话，定是战斗能力最弱的那个。

每在这样的夜晚，看着夜空，白枫都会想着，茫茫整个宗门，自己只是一个人。从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无法找到过去的任何痕迹。没有任何事情可做的日子，实在是空虚透顶。

白枫经常独自坐在屋子的地上沉思。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每天行尸走肉一般，心中再也没有信念，时间不知道怎样过去的，过去了的时间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这样活着意义何在。

“梦纱，我应该怎么办？”白枫喃着，眼神迷离，“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我好难过。”

“为什么要离开我！”

这个问题，真是可笑至极。他闭上眼睛，几滴泪珠滑出，从那个山洞里第一次见到梦纱，直到在人造元婴中醒来时看到梦纱，这段时间的一点一滴，是如此的深刻。

其实早已明白，对梦纱的，并不仅仅是感激和尊敬。

而是一种……

他并不敢承认的感觉。那种感觉，产生的缘由根本说不清，可是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我要找到过去的痕迹，告诉自己，我并不属于这与我格格不入的世界。”

白枫心里作了个决定，马上，他想到了清影剑。陪着他穿过灰色海域，度过无数危险的清影剑，青景宗前辈炼制的清影剑。白枫清楚记得，遇到魔人之前，清影剑还在自己的附近，而醒来后就没见过它了。心里一阵惭愧，自己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它。他马上用灵识一探，还好，他的灵魂印记仍然与清影剑相连。也就是说，他可以凭着感应，找回清影剑！

拿出地图，找到感应的大致方位。它已不在某个海域上了，而是到了一片没有修仙者涉足的地域，凡人所生活的世界，维帝国。白枫决定马上行动，明天去跟剑宗主申请出宗。那便很可能会见到梦纱了。他却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在那种场合见到梦纱。

从前需要梦纱的时候，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然而现在，想见梦纱一面，便要找到剑凝霜，死灵环的现任主人！梦纱的道侣！

梦纱和剑凝霜的故事，白枫从沐语的口中知道了。这对仙侣的故事，当之无愧的千年之恋。着实曲折动人。相识相知相爱一千一百年，相伴走过无数生死关头，到后来八百年的苦苦等待，可以见得他们的感情是多么深刻。因为白枫，这对千年仙侣终能重聚。他们的故事越动人，白枫的心里便越难受。

作为死灵环曾经的血炼主人，白枫从来没有答应过转让它给任何人，剑凝霜的行为是否算强盗行径？他从来没问过白枫，是否肯转让死灵环，而是强行破掉灵魂印记，植入自己的印记。

白枫被毁去金丹后，死灵环内的灵魂印记就消弱了很多，其实几乎消失掉，只是白枫并不知道，以为是剑凝霜强行占有死灵环而已。

不甘。然而没有任何办法。也不能表达出丝毫心里的想法。抢回死灵环么？他自己都耻笑这个设想，怎么可能？身不由己，意念不畅，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白枫修为虽然已经达到元婴期的强度，但他的身体是未经修炼的，即便精神上完全不用休息，身体各个机体却是很容易疲倦的。尤其是白枫基本没有睡眠，积聚的劳累早就无法想象了。

流出眼泪，白枫觉得舒服了很多，一直绷紧的身体也松垮了下来，他在自己不察觉之中睡着了，神情平静安然。

次日午时，倚着墙壁入眠的白枫睁开朦胧的睡眼。

自从修仙以来，他就没有睡过一次正常的觉了，舒展着腰，白枫想起了了小时候在那僵硬冰冷却无比亲切的木床上睡觉的时分。

他坐下床上，喃着：“我一定会。我一定会夺回死灵环。”

会有那天吗？

十三、退避

2011…9…20：19：08字数：3075

走出梦阁。白枫独自走在路上。一些弟子看到他，开始了各种议论。自从那天白枫“大出风头”之后，基本没人不认识白枫了。大家都会拿他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柄。在大家的心中，白枫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废人。

没有理会他们的耻笑和嘲讽，白枫脸色冰冷。他们的话一句句冲击着他的承受能力，从前的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言论，可是现在却做不到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无视掉。

“我到底怎么了。”白枫苦笑着，低头自语。这种改变，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绝非好事。还沉于杂乱的思绪，白枫已走到了目的地。

豪华之极的中央阁内，历届幻仙宗的宗主住处，宗主府。宗主府外并没有弟子站岗，来人自行通报等待。白枫左手捏了下大腿，顶着发麻的头皮，让语气显得平静些：“剑宗主，弟子白枫求见。”

“不必多礼，进来吧。”剑凝霜此时并无公务。屋门自行打开了。里面一切跟外面的壮阔辉煌对比起来倒是朴素很多。不出白枫所料，梦纱的影像站在剑凝霜的身旁。正微笑地看着白枫。

白枫走了进去，行了个礼：“师尊，宗主。”

“你的脸色很差。”梦纱关心地道。从前的她，可是很少有这种关心语气的。

咽了口唾液，白枫道：“也许是还没习惯这里吧。师尊，我要到维帝国，找回清影剑。”

“清影剑？你需要兵器的话，可以让凝霜挑一把给你呀。”

梦纱有些不解。

是啊，清影剑对于你们来说，当然什么都不是。在铸造清影剑的低级修仙界里出生的我，也什么都不是吧。一阵烦躁感袭来，白枫理了理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