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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长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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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勇也是良莠不齐,标下不也是被遣散的游勇吗?他们实在无路可走,如果大帅不去湖北,如果马统领不强行遣散他们,他们会走这条路吗?”

这话说中苏元春的痛处,他沉吟了一阵道:“起来吧。你跟各股游勇说说,饭还管得起,饷银确实无法保障。叫他们别往绝路上走,反叛朝廷,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标下领命。弟兄们记得大帅的好处,可再也信不过朝廷了,抚了又遣遣了又抚,耍猴子似的,”梁兰泉嗫嚅道,“大帅,王大谣言惑众,虽犯不上死罪,可是活罪难逃,是不是打上几十军棍,让他长长记性也就是了……”

虽然德仔言之凿凿,说抓王大的时候他手里还攥着飞镖,但毕竟抓的不是现行,又拿不出他是会党的真凭实据,确实不好办罪。他看了梁兰泉一眼,对德仔说:“王大的事,叫梁兰泉画个押,担保以后不再生事,让他把人领走吧。”

“谢大帅,谢苏总兵!”梁兰泉见事有转机,赶紧朝苏元春兄弟磕头,随德仔退下。

苏元春转向苏元瑞:“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在贵州买的两百多头耕牛什么时候运到?”

“牛群走得慢,少说也要半个多月吧。”苏元瑞回答。

苏元春拈指算了算:“还赶得上晚造插秧。几个月没下雨了,稻田龟裂,早造颗粒无收,原来才几文钱一斤的米价涨到七块银元一担,肉价也涨到七、八十文一斤。虽说前几天在龙王庙开道场求巫祈雨,现在还是万里无云,看来龙王没有显灵。求神不如求己,还得发动军民挑水抗旱,争取晚造有些收成。耕牛运到以后,你组织几个代耕队帮助百姓犁田。大灾连连,百姓的耕牛死了不少,一些百姓全家拉犁、人工锄田,人力毕竟不如畜力啊。”

“我马上办,”苏元瑞迟疑地说,“我打算向朝廷提出辞呈,办完这件事,就解甲归田,回永安养老。”

苏元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蓝本财病死了,元兆也病死了,毅新军这些老人,死的死走的走。现在你又要离开,只剩下我和马盛治了。”

苏元瑞鼓起勇气说:“我劝你也急流勇退。这次路过桂林我听人说,丁振铎调任云贵总督后,继任的王之春更不是什么好鸟,以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

苏元春喑然无语,他在调任湖北途中又奉旨返回后,因为筹饷和部队指挥权的问题,与总督、巡抚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恶化。董乔经常或明或暗地提醒他注意防范这些肖小之人,看来他是从张勋那里得到的消息,在八国联军侵华事件中,张勋奉袁世凯之命护驾有功,得到慈禧太后的赏识和重用,朝中大臣和宫里太监也买他的帐,经常得到一些来自高层的信息。

见他沉默不语,苏元瑞又说:“嫂子去世两年多了,你身体又不好,身边得有人照顾。既然小荔有这番心意,就……”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苏元春郁郁地说,与赵小荔相比,他有点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年近老迈来日无多,象小荔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应该有更好的归宿才是。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京城三恶少

四川总督岑春煊来到北京不久,便如愿以偿地得到慈禧太后的接见,春风得意之际,一心想找人喝酒。打听到年轻时曾在一起荒唐的瑞澄、劳子乔两位“京城三恶少”成员也在京城,即命下人分头恭请,约定时日在酒楼小酌述旧。

瑞澄是正黄旗人,一等侯爵琦善的孙子,早年也捐了刑部主事,庚子事件时留守北京有功,擢正四品九江道,近日正好回京省亲。劳子乔不愿外放,仍留在京城当个从五品的监察御使,二人均有所成,只是没有岑春煊这位尚书衔总督的从一品顶戴显赫罢了。在“三恶少”中,瑞澄年纪最大,劳子乔次之,最出人头地的却是岑春煊这位年纪最幼的“小三”。

三位多年不见的半老男人酒过三巡,免不了要感叹一番。

“想当年年少无知、放荡不羁,荒废了大好年华,还得了‘京城恶少’的恶名。好在后来幡然悔悟,亡羊补牢,如今终于成了正果,”瑞澄知岑春煊好炫耀,笑道,“云阶兄陛见老佛爷,不知得了什么赏赐,请出来让我等也开开眼界。”

“得老佛爷错爱,兄弟也是受宠若惊呀!”岑春煊朝随侍幕僚张鸣岐点头示意,张鸣岐取出一卷黄缎子包着的画轴轻轻展开。劳子乔见了印章,知是太后所赐,不免又赞叹一番。

瑞澄对宫廷内幕略有所闻,见画工十分细致,知道出自缪太太的手笔。太后宫中养着一位姓缪的女清客,人称“缪太太”,原是江南一名地方小官的夫人,素好摹绘花草鱼鸟之类,丈夫病死后一直寡居。喜欢附庸风雅的慈禧闻后召到宫中,专门请她代笔绘作赐给臣下的字画,虽然不是御笔,却盖了慈禧的印章,不知情的臣子受了赏赐,同样乐得屁癫屁癫的。

“云阶兄当之无愧啊!”瑞澄却不点破,附和劳子乔的口吻脱口赞叹,“谁都知道两广总督是个肥缺,云阶兄深蒙圣恩,何不趁着陶模病故,请求太后把你从四川调到广州。”

岑春煊看看雅间门外,压低了声音说:“让莘儒兄说中了,兄弟进京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瑞澄问:“老佛爷怎么说?”

“老佛爷说:‘知道了’,还问了平息四川会党暴乱的情况。听我禀奏时,她不时微笑点头,看样子比较满意。”

“你在四川镇压暴动毫不手软,一举斩杀了数千暴民,还实行‘保甲连坐’的办法,使百姓不敢参匪,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瑞澄笑着说,“我敢说你这事搞定了。广西是长毛发难之地,现在又是会匪遍地,朝廷正担心着呢。陶模病死任上,广西巡抚王之春初来乍到情况不熟,提督苏元春又失了一员大将,现在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只等你大展身手了。”

劳子乔听得耳热,忍不住插嘴道:“天下的好事尽落到你头上了。说心里话,我真巴不得八国联军再进一次北京。”

瑞澄白他一眼,小声责斥道:“找死呀!”

劳子乔明知说漏了嘴,却嘴硬道:“本来就是嘛!”

岑春煊举起酒杯劝酒:“来来,闲话少提,干了这杯。”

劳子乔的话使他浮想联翩:如果不是八国联军入侵京津,如果西太后不挟持皇帝狼狈“西狩”,如果他没有主动率马步兵二千、携银五万从兰州日夜兼程赴京勤王,又恰好在秩序混乱、缺粮断饷的途中巧遇太后和皇上,亲自通宵站岗随驾护卫,建下了“乱世救主”的功勋,慈禧太后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她对他这个专门同上司闹矛盾的“帝党干将”的不良印象,又怎么会当即任命他为督办粮台的钦差大臣,还在两年内连续提拔,从正三品的甘肃按察使破格擢升为从二品的山西巡抚和从一品的四川总督呢?

谁都会当事后诸葛亮,可世上从没有后悔药,人生的机遇往往是擦肩而过、稍纵即逝,难怪劳子乔发出巴不得八国联军再次侵入北京这样的感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官屠”岑春煊

瑞澄的话又勾起十多年前他和苏元春结下的旧怨,不就是三万两银子吗,也值得同我岑某人结仇!等老岑当了两广总督,不把你整倒整臭,老子不姓岑!想到这里,岑春煊问道:“莘儒兄刚才说苏元春刚失了一员大将,不知是谁?”

瑞澄道:“这事你不知道?马盛治啊!捉蛇不成被蛇咬,前不久追剿会匪中了奸计,被会匪设伏打死了。”

岑春煊恨恨道:“如果死的是苏元春,倒便宜老东西了。”

劳子乔问:“云阶兄何时同苏元春结下这么大的冤仇?”

“说来话长啊!”岑春煊饮了杯酒,把当年苏元春如何带兵平息田阳岑氏家族的暴乱、杀了他的叔父,后来在桂林又如何受他羞辱,添油加醋地告诉二人。

“不是说咱兄弟不成器吗,现在如何当了总督?”劳子乔跳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难道云阶兄大人大量忍了不成?”

岑春煊笑而不答。几年前在广东当布政使时,他已经开始着手搜集苏元春的罪状,而且拿蔡希邠试了试刀,只是屁股还没坐暖又被调到甘肃,来不及参他一本罢了。

瑞澄又道:“云阶兄不是官场上有名的‘官屠’吗?这种不识相的东西,等到了广州,得好好修理他。”

岑春煊切齿道:“正是。到了广州,兄弟还要屠他一批。”

劳子乔想了一阵,拍手道:“我想起来了,这两年陶模、丁振铎,还有刚上任的王之春都参过他,好象是对会匪一味收抚,遣勇时又不收回枪械酿成匪乱,养寇贻患之类罪名。”

“我来凑上两条,管保他吃不了兜着走!”瑞澄缓缓地说,“一是三年前他到广州湾勘界,坐的是法国人的兵轮,后来又画押割地,这一条能算得上丧权辱国吧?再就是办了几年铁路,铁轨没铺成一根,白花了三十多万两银子,最后又提出不当铁路督办了,给法国人落下口实,说中国毁约,连新盖好的火车站也白白赔给人家。这不是吃里扒外又是什么?”

劳子乔摇头道:“这两条罪名都整不死人。广州湾是老佛爷亲自定的调,把火车站赔给法国人也是朝廷同意的。”

“对,不整则已,整就要把他整死,”岑春煊思忖道,“二位兄长在监察院和刑部,认识些能说话的人吧?”

劳子乔笑起来:“当了十几年京官,能不认识几个人?这事包我身上了,监察御使周树模同我最好,和王之春交情也不错,只要有些材料,让他出面没问题。刑部那边更不用说了,莘儒兄在那里当过主事,酒肉朋友谅也不少。”

瑞澄也点着头说:“这话说的是,当御使吃的就是这碗饭,还愁没米下锅呢。一个从五品的监察御使,若是办不成一两件有份量的案子,一辈子也别想出头。”

“这件事就拜托两位兄长了,”岑春煊拱手道,“只要能出了这口恶气,花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宴终人散,岑春煊回到驿馆,心里仍想着修理苏元春的事情。张鸣岐迟疑半晌,问道:“大人真想整倒苏元春?”

岑春煊默默看着张鸣岐,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张鸣岐字坚白,山东无棣县人,未满二十岁时就中了举人。几年前来到岑春煊家塾任教,因文笔极佳颇得器重,改充随侍幕僚,不过在文人济济的幕府里,这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幕僚还没有机会展露出什么头角。

算是他遇到了贵人,从这天开始,岑春煊开始对他另眼相看,并一路栽培保荐,几年后当上了广西布政使、广西巡抚和两广总督,这是后话。

张鸣岐斟酌道:“若想整倒苏元春,大人不必亲自出面,也无须到了广州才动手,以避公报私仇之嫌,影响大人官声。可以派个人先到广西搜集几条有份量的罪状,让周树模出头参他,等到朝廷下旨清算他的罪行时,再以两广总督的名义向太后请求亲自核查,便可以坐享其成。刚才听两位大人说,马盛治刚死不久,不知武将之中,有没有信得过的人?”

岑春煊沉思半晌:“人倒是有一个,叫龙济光,字子诚,云南蒙自人,土司出身,比我小十多岁。我同他父亲交往不浅,不过阅历不深,只是补用同知,手下也只有一营土勇。”

“这倒不妨,阅历卑微的人才急于求进。大人从小在云南长大,熟人多,可请云南官场的朋友向朝廷推荐,让他带兵到广西剿匪建立功勋,日后才好提拔;再派人给龙济光送一封密信,告诉他如何行事。只要拿到有份量的人证物证,就是皇亲国戚,也不怕整不倒他,到时候只怕制台大人手软。”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口气我忍了近二十年,岂有手软之理?”岑春煊说完,嘿嘿一笑,连张鸣岐听了,也有点毛骨悚然。

张鸣岐想了想又说:“苏元春督边近二十年,不可能没有过失,更不可能不得罪人,听说马盛治剿匪时部下有不少扰民行为,纵兵殃民的罪名也可以算到他头上。他当提督久了,自以为不受节制,倚老卖老事事专行,又因底饷积欠、增添防营经费等问题发生龌龊,地方督抚早有不满,以至势同水火。新任广西巡抚王之春是王夫之的七世孙,素以名人之后自居,一向自负清高,肯定同苏元春合不来;他同周树模又十分要好,墙倒众人推,多一份力算一份力,如果大人肯为他撑腰,定可坐收渔翁之利——有些话大人不好明说,可由我们当师爷的传话。王之春幕中有位师爷与在下同乡,可以说话。”

“对,当了那么多年提督,如果抓不到他一点把柄,本部院也枉称‘官屠’了,”岑春煊闻言大喜:“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便如此老谋深算,真能搞掂苏元春,你是头功。这样吧,本部院先为你捐个候补道,等到了广州,我另荐胡济生到其他地方当官,你来当总文案。”

胡济生是岑春煊的早期幕僚,也是极力建议岑春煊千里勤王,并在勤王期间出谋划策,使他得到太后宠信的主要助手,因而擢为总文案。张鸣岐见岑春煊如此器重,磕谢道:“为主子出谋献策是幕下的本份,不想大人如此错爱。在下一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幼卿匆匆走进大连城提督衙门,看见德仔劈头便问:“姐夫,苏宫保在吗?”自从阿娇这位从小照料他长大的“姐姐”嫁给德仔,他一直称德仔为姐夫,至今仍未改口。

“哟,是李官。宫保正在办公,进去吧。”德仔已经听说因有人告发李幼卿对朝廷不满,被改土归流、撤消李家世袭土司名份的事,同情地看他一眼,把他引入书房。

“宫保大人,我……”

李幼卿正要说话,苏元春扬手止住:“我都知道了。”

王之春当了广西巡抚后,为了安插自己的亲信,搜集各种罪名弹劾各州县土官流官,李家世袭了几百年土司,自然得罪了不少土绅,纷纷落井下石,改土归流在所难免。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李幼卿苦笑道,“凭祥呆不下去了,我想带些人去云南修铁路,避一避风头。听说方苏雅在那边管铁路的事,想请宫保大人帮忙引见。”

“这事没问题,他不会不给本帅面子,”苏元春提笔写了几行字,交给李幼卿。

“在下先谢过宫保大人了。”

见李幼卿收好字条,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苏元春问:“龙州火车站交割清楚了?”

“清楚了,法国领事馆已经搬进车站楼房办公,”李幼卿愤愤地说,“番鬼欺人太甚,明明是他们停工毁约,连招呼也不打就撤走了公司的人,却一口咬定是我们毁约。”

“朝廷同意的,这事别说了。你太年青,小心祸从口出啊!”苏元春从边境安全的角度着眼,一开始就不同意修建镇龙铁路,还提出过毁约赔款的方案,现在这个结局,可以说是如愿以偿了。只是法方提出铁路是由于中国方面的原因流产,要求赔偿,朝廷为了息事宁人,只得答应将建好的火车站两层洋楼作价赔给法方用作领事馆。

朝廷敲定的事,苏元春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为了铁路的事,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李幼卿迟疑半晌,吞吞吐吐地说:“宫保大人多保重……百姓们都说,苏宫保是好人,天旱插不了田还亲自帮百姓挑水抗旱。就怕奸臣当道,好人没有好报……”

苏元春觉得他还有话,问:“你都听说了什么?”

“苏宫保声望日威,只怕为肖小者所不容。前段时间巡抚院的人来查看灾情时,到处打探大人的不是。有些话传到在下耳中——都是无中生有,胡说八道,大人听了别生气……”

“听到什么话就直说嘛,本帅不会生气。”

李幼卿鼓足勇气道:“他们见人就问,苏宫保征地是不是转卖给法国人?百姓说没有,那是朝廷修铁路的地,苏宫保为了保住边境上的土地,连自家的祖坟都迁来了,哪里会卖地给法国人?又问苏宫保是不是吃空额吞兵饷,百姓们说从来没见过苏宫保这样的官,别人是饷多兵少吃空额,他却是兵多饷少赔大本,朝廷只给二十营饷,他却养了三十营兵,连自己家里的田地都卖了,用来养兵。他们还问苏宫保养那么多兵干什么,是不是想造……”他看了看苏元春,没敢再说下去。

“卑鄙!”苏元春面色铁青,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他终于明白了,王之春提出从二十营边军中拨出一部交给他的心腹黄呈祥指挥,是想削弱自己的兵权,自己不同意,他就千方百计卡粮扣饷,逼得自己不得不裁减兵员,然后栽赃陷害自己吃空额。

李幼卿又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会党的事,宫保大人也要小心。听说孙文在越南设了同盟分会,大肆网罗会党游勇参加,听说王和顺、梁植堂,还有梁兰泉、陈荣廷和好多游勇都参加了。上次抓到的王大,其实就是王和顺,同盟会让梁兰泉出面,把他保了出去。在下就要走了,不敢再瞒着宫保大人。”

苏元春暗暗吃惊,梁兰泉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旧部,如果王之春知道这些情况,事情就大了。他竭力装出平静的表情,淡淡地说:“本帅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你也要保重,去云南的事别让太多人知道,免得他们找你的麻烦。家里的事你放心,我会让德仔出面照看的,他们不敢太过分。”

“谢谢宫保大人,在下告辞了。”

目送李幼卿磕辞离去,苏元春又陷入了沉思。王之春与自己无冤无仇,居然敢如此肆意妄为,难道是朝廷的意思?

岑春煊!他蓦地一惊:肯定是即将就任两广总督的岑春煊。这小子仗着太后恩宠,正在得势,肯定会挟嫌报复。唉,防番鬼累,防游勇会党累,提防官场里的明枪暗箭更累。他觉得心灰意冷,渐渐生出了退隐田园的心思。

他突然想起刚率领四营兵勇进入广西“帮助剿匪”的龙济光。龙济光是云南人,莫不是岑春煊派来监视自己的心腹?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明月与天分一半

此时此刻,龙济光正由陆荣廷、莫荣新陪着,饶有兴趣地参观龙元洞的景致。

“龙元洞又称保元宫,苏宫保在龙州时,只在山下的提督衙门办公,晚上常住在保元宫里,这里算是他老人家的行宫吧。”莫荣新如数家珍地向龙济光介绍。

龙济光站在门坊前,轻声念诵门楼刻在两侧的楹联:“‘江城如画,俯瞰交州,岩岫有灵严锁钥;楼阁环云,上通帝阙,神仙应喜此蓬莱。’这也是苏宫保写的?”

“龙大人,你知道荣廷是个睁眼瞎,哪知道是谁写的?”陆荣廷笑道。他出身游勇,生性多疑,从第一眼见到龙济光的时候开始,就存有几分戒心。

莫荣新笑着解释:“反正不是苏宫保就是赵先生。龙大人请进,里面好看的地方多着呢。”

“两位大人先请!”龙济光谦让道,忍不住又朝楹联上“上通帝阙”四个字看了一眼,心想岑春煊在密信中说得不错,这位苏宫保不但纵兵殃民,还有谋反称帝的嫌疑哩!管他是谁写的,刻在你苏元春行宫的门楼上,就是你一条罪状。到广西以后,他偷偷找到傅建勋、黄朝清等对苏元春心怀不满的部将,搜罗到不少对苏元春不利的“罪状”,虽然有些明显属于挟嫌报复、有意栽赃,但三人成虎啊,报到岑春煊那里,够苏元春喝一壶的了。

进到洞中,头一眼看到的是一幅摩崖石刻:“遥通帝座”。龙济光又是一震,不禁朝四壁上东张西望,心里暗暗吃惊:莫荣新所言不虚,洞里“好看”的地方简直不胜枚举:洞中几道门楼上分别镌着“玉阙”、“金阶”、“中阶”、“上阶”、“随驾处”等字样,门楼里面虽然不算宽敞,正中地上却凝聚着一块天然形成的钟乳“宝座”,活像皇帝的“龙椅”,洞顶对应处也有一团状如伞盖的钟乳石和几株石笋,宛若皇帝出行时的仪仗。

一道阳光从斜上方近十丈高处的洞口射下,照得“天阙”一片通明。龙济光眯缝眼睛,朝“天窗”似的洞口望去。

“龙大人进过紫禁城吗?”莫荣新兴致勃勃地问。

“没进过,如果不是这次来广西,连云南还没出过呢。”

“紫禁城里有一面九龙壁,”莫荣新遥指“天窗”洞口上的照壁道,“上面的照壁就是仿照九龙壁的图案画的,也画着九条龙。走,在上面看得清楚。”

出了洞口,攀了几十级石阶到达“天窗”洞口,又看到一座牌楼,正中镌着“天阙”二字,两边侧门上方刻有“左禁门”、“右禁门”,洞口石壁上则刻着“通天洞”三个大字。沿着地面雕龙图案的石板进到洞口正中,就是那面宽六丈,高约一丈五尺的“九龙壁”:中间的巨龙正在祥云旭日中腾云驾雾,旁边环绕着八条形态各异的大龙小龙。见到照壁下方画有鲤鱼跳龙门的图案。

龙济光在心里偷笑,这龙元洞简直就是一座小小的皇宫!那些五花八门的门楼题字,加上这幅九龙壁画,不正是苏元春妄图谋反篡夺帝位的确凿证据吗?

“画得真好,简直是栩栩如生!”龙济光假意赞了一句,望望山顶上的炮台,“莫大人,那座炮台叫什么名字?”

莫荣新随口回答:“叫镇龙炮台,镇守龙州的意思。”

龙州是“龙”,皇帝不也是“龙”吗?镇龙镇龙,用心险恶啊!龙济光又问:“听说大连城的白玉洞冬暖夏凉,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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