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指-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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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睡着了，且许久未曾睡得这么踏实。今天，她把那片相思花的连枝叶葬了，葬在那个人最喜欢引她去的花间小径。
　　只不过是一片叶子而已，葬了就应该能放下了吧，还是说，会反而握得更紧呢？
　　这一夜，整个柳墨府上下都很安详，安详的如同这个江湖表面，可惜，这种机会，不会再有。
　　犹如枕边的那只玉珏，珏有双一，一碎、一随……
　　

　　第320章

　　　　　　第三百二十章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没有人来领莫娜出来，也没有到血狱自主开门的时间，莫娜隐隐感觉到家族内可能出了什么大事，可究竟是出来什么大事，居然会把她一个大活人忘记。
　　好在血狱内不乏血液，虽然难熬了点，但总不至于渴死或饿死，多待的这几天，莫娜就当做是对自己的历练了。
　　正在她希望再次暗淡，摇摇头准备再进血狱待几天时，熟悉的开门声终于响了起来。
　　“没事吧，莫娜！对不起，这么晚才来放你出来。”一下子将莫娜抱住的，正是莫莉娅。
　　“哦，你终于来了，快，让我出去先洗个澡，我快要容忍不了自己的存在了！”莫娜一把推开莫莉娅，夸张的叫道，“还有，你也离我远一点儿，女孩子不能接触这么脏的东西，特别是你，我可爱的小莫莉娅。”
　　“好啦，莫娜，你又拿我取笑了。”莫莉娅无奈的摇了摇头，“莫娜，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在出去之前，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这也是之所以之前不放你出来的原因。”
　　莫娜恢复了正色：“到底出了什么事。”
　　“教会，突然发动了进攻……”莫莉娅道，“本来是并没有什么太过危急的事情发生的，毕竟我们与教会总是斗个旗鼓相当，加上还有其他异族的帮忙和骚扰……”
　　“可是出现了意外对吧。”莫娜出乎意料的冷静。
　　“是的……在关键时刻，出现了一批东方人，他们拥有火焰，一定程度上对我们的血气有压制的作用，再加上他们又都很强……”莫莉娅吞吞吐吐的道，“所以，一个照面下来，我方……损失惨重。”
　　“还有呢？”莫娜深吸一口气，“只因为这个，还不至于不让我出来。”
　　“布朗德叔叔他……”莫莉娅似乎鼓不起勇气。
　　“说吧，没事，我挺得住。”莫娜勉强的一笑。
　　“为了掩护大军的撤退，刚到战场的布朗德杀了上去，结果……”莫莉娅又停下了，并且许久不再开口。
　　“死了，对吗？”莫娜的语气平静的骇人。
　　“不，比死了要强，他被教会的人抓了起来，生死未卜。”莫莉娅狠了狠心，终于说了出来。
　　莫娜险些仰回去……被敌人抓住，生死未卜……这真的比死了要强吗？下次见面，如果是见到尸体应该会痛的更重吧！
　　“你……”莫莉娅小心的问，“你没事吧，莫娜，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听到这个消息后接受不了，再做出什么傻事，我们都知道布朗德叔叔对你而言是不一样的……可瞒着你又太过残忍……我是私自放你出来并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莫娜，我……”
　　“放心，我没事。”莫娜笑道，可在血狱中待过几天，浑身浴血，衣衫不整的她笑的如此狰狞而可怕，“我知道该做什么，不会做傻事的。”
　　她眯起眼：“若他活着，我得用这具身体救他出来；若他死了，我亦得用这具身体为他报仇。”
　　双手的指甲变得惨白修长，血液顺指而落：“在此之前，我得倍加爱护这具身体才行啊。”
　　“莫娜……”莫莉娅心一软，又要冲上去抱住她。
　　却被莫娜猛地闪开。
　　“不过，小莫莉娅。”莫娜道，“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意思？”莫莉娅身体微微颤抖。
　　“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先静一下。”莫娜指甲收回，笑容变得柔和起来，“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吗？”
　　莫莉娅点了点头。
　　“谢谢。”莫娜道，然后，一阵血风掠过，莫娜便生生的从莫莉娅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快！”莫莉娅惊道，“她明明没有开启血狱的力量，为什么会这么快！一直都知道莫娜很强，可她竟然是如此之强吗？这感觉，超出了自己不止一倍，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然而没有任何人回答……
　　清晨的阳光把柳墨府的人从永恒中唤醒，柳墨府的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告诉自己，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告诉自己，那件事情已经发生，离算得的结局，不远了……
　　柳墨若顺、柳墨十雷、迎仙蝶蕴与叶晨生一大早就被叫到了柳墨九雷的房间。
　　房间内清淡素雅，却又充斥着神秘之感。
　　“血蝠族出事了……教会的人与徽羽府的人联手，令血蝠族吃了一个大亏，连二把手布朗德先生也被抓走了。”柳墨九雷道，“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去考虑，我们都有去帮助他们的必要。”
　　柳墨若顺点了点头：“那依母亲之见，让何人去才合适？”
　　“徽羽府这次出动了不少精英，我们亦不能在人数上出问题，而我又脱不开身，所以，由你来带队最为合适，迎仙蝶蕴也应一同前往，她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远比处理家务的作用要大，至于萋萋……你，便由你自己决定吧。”柳墨九雷道。
　　“去。”一个字回答的直截了当。
　　“……好，那么晨生公子呢？”柳墨九雷最后将视线移向了叶晨生，“你是客，按理说不用让你插手这些事情，可毕竟你也是流纹的一员，应当有所决定。”
　　“我会去。”叶晨生亦道，“即使不为流纹。”
　　他看了一眼柳墨十雷：“也为了我答应过，在最终的结局到来之前，我会陪在她的身边。”
　　便迎上了柳墨十雷错愕的目光。
　　“好，那边如此决定吧，，要去的人我已派人前去通知，等吃完早饭，便由若顺带队出发吧。”柳墨九雷道。
　　“是，母亲。”柳墨若顺道。
　　“晨生，你过来。”柳墨九雷唤了一句。
　　“娘！”柳墨十雷惊呼。
　　“叫母亲！”柳墨九雷喝了一声，才对叶晨生道，“晨生，我在你体内种了一道急速闪电，如何运用，便看你自己了……还有，武功的事情还得靠你自己，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毕竟，你们要去的，也是一个以速度闻名的家族。”
　　“血狱血蝠。”

　　第321章

　　　　　　第十七篇血狱血蝠
　　第三百二十一章
　　雷城，四月的春风不暖。
　　莫娜今天已经七岁了，可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准确的说，从五岁开始，莫娜便没有再高兴起来过——也没有人会替莫娜高兴，她是个孤儿，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的父母是谁。
　　父母对莫娜而言是一个抽象的名词，即使偶尔梦过，也没有明确的定义，就像是……朋友吗？
　　那朋友又是什么？
　　血蝠族是个大族，有大族的体系与严格，所以，当五岁的莫娜被发现晕血时，下人、奴隶便似乎成了她这一生抹不去的代名词。晕血，血蝠族的人啊，以血为生，与血为伍，晕血的人怎么算得上血蝠族的人。
　　在代代的流传中，血蝠族嗜血的天性已经深入骨血，晕血早已成为一种上古传说，可莫娜就是晕血，她真的是血蝠族的人吗？不知道，至少她自己不知道，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所以她不知道。
　　可生日还是要庆祝的，莫娜虽然没有父母，可有着自己的生日，这个生日是族长达克告诉他的，达克与父母一样，都是莫娜的一个梦，与传说没有什么不同，她已经没有父母了，她不能失去生日这个和父母唯一的羁绊。
　　从五岁开始，血蝠族人每次过生日都必须饮一杯鲜血，不仅是一种锻炼，更是一种证明。
　　可莫娜不行，她晕血，不敢喝……她也就觉得庆幸，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根本没有人会给她准备新鲜的血液。
　　“妈、妈……”她念道，“莫娜今天过生日，今天是莫娜过的第七个生日，和以前的生日一样……虽然莫娜能记得的生日只有两个，今天以后，就会变成三个吧。”
　　“妈妈，知道吗？莫娜好羡慕过生日的小孩，因为每次过生日，他们就会一家人坐在一起，他们说，生日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所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和爸爸一定会来吧，一定会像其他父母一样，在过生日那天抱我，亲我，对不对？”
　　“所以啊，我早早问好了日子，五岁生日那天，我就到处追着人问，我过生日呀，我的妈妈呢，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呢？他们在哪里，我想见他们呀！”
　　“可是……妈妈，你没来，爸爸也没来，来的，只有大人递上的……血，妈妈，莫娜好怕，那不是人痛的时候才会流出的东西吗？见到血，莫娜就觉得好痛，所以，莫娜就晕了过去。”
　　“那种感觉好难受，好难受。”
　　“妈妈，他们都说，要爱，爱妈妈，爱爸爸，可是，妈妈，什么是爱？你们爱我吗？”
　　“我爱你们，莫娜，爱你们。”　
　　莫娜仔细认真的说完一切，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蛋糕，这是有人几天前给她的，她一直没有舍得吃，把它留到了今天，因为，生日要吃好一点的东西啊。
　　她小心的咬下第一口，蛋糕已经有些硬了，可她吃的很开心，有点干，可她并不奢望有水，有蛋糕就已经很不错了，像她这种人，过个生日而已，还要有什么呢？
　　所以，她不在乎食物，不在乎自己是在园子的角落。像她，一个人过个“生日”而已，也只能选在角落里吧。
　　可偏偏还是有人打扰。
　　“莫娜，在躲起来吃蛋糕吗？”是血蝠族的一个青年，虽然只是外围成员却小有实力，因此，在应当物竞天择的外围，青年混的很好，至少，青年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小莫娜，放心，这种已经发硬的蛋糕是不会有人跟你抢的，要不要哥哥给你找个小盘，蛋糕屑可不要浪费掉。”另一个青年说道，他站在第一个青年身后，满脸轻蔑。趋炎附会、欺弱怕硬，是作为“外围人”的本能与天性。
　　“哦，我明白了，小莫娜今天过生日对不对？”第一个青年说到，“呐，过生日只有一块蛋糕可不行哦，还应该有……”
　　顿了一下，青年才继续道：“还应该有一杯浓浓的献血啊！”
　　莫娜一声不吭，只有更小心的缩好，小心的啃着自己的蛋糕。她也怕，可五岁那年，她变已经哭够了，所以……
　　弱者间不存在可怜与同情，因为他们是弱者，因为强者不想看到弱者开始可怜与同情对方。
　　“可不巧，我们今天没有带。”青年说着，便伸出右手向自己左手拇指一划，“可是，也不能打破血蝠族的传统啊。”
　　莫娜的动作一下子停住，身子一下子绷得僵直。
　　“来，来啊，喝一口吧，小莫娜，这可是我们血蝠族人最喜欢的鲜血啊！”青年不断的把手指向莫娜眼前送了又送。
　　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与晕眩感席卷而来，莫娜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好难受，为什么会有这种人，欺负别人，他们会感觉很高兴吗？划破手指不痛吗？宁肯痛一点，也要看到有人比自己更痛苦吗？”
　　“谁……那是谁？那个身影，好高大，好温暖啊，是……是妈妈吗他们叫他布朗、德……这种感觉是什么，我是在某个人的怀抱中吗？”
　　“这种温暖的感觉就叫□□好了，我爱……”
　　血黑色的披风在月光下抖了又抖，如一只巨大的血黑色羽翼，月亮是这只羽翼惨败的目光。
　　“好冷哦。”四月，夜凉，莫娜又只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
　　巨大的“羽翼”怔了一会儿，将自己的羽翼脱下，披在了莫娜的身上。
　　“记住，不要让任何一个欺负过你的人毫发无损，”那个人说。
　　莫娜似懂非懂。
　　“过几天，我会回来取我的披风，在此期间，保护好自己。”他说，“你是在血狱中诞生的婴童，没理由被任何人欺负。”
　　那身影向月一跃。
　　莫娜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这是在屋顶，她可怎么下去？
　　可是突然就有一种冲动，血黑色的披风一展！
　　血蝠第一次飞上了天空，在夜色下宣布末日来临……
　　

　　第322章

　　　　　　第三百二十二章
　　青年想要报复，他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下人，他就“莫名其妙”的被族里的二把手达克狠狠地批了一通，这很有可能导致自己进不了内族，甚至可能因此在外院的地位一落千丈，好在这次布朗德只是警告了他一下，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这并不代表青年就想这样让这件事过去。
　　“一个很棒的夜晚。”青年想，“在这样的夜晚中，血的力量、血的诱惑都几近完美。”
　　当然，他也很在意莫娜身上的那件披风是什么，那应该是布朗德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莫娜的身上呢？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青年怕了。
　　“你好呀，莫娜。”青年一个转瞬就到了莫娜的身边，速度一直就是血蝠族引以为傲的东西。
　　莫娜惊了一下，可她很快便平静下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口渴而已。”青年低沉的道。
　　莫娜猛地抬头，直勾勾的看着青年，那眼神无比妖邪，阴森而可怕。
　　青年似是被死神咬了一口，心头一紧，可他并没有退缩，笑话，目光可怕又能如何，对方仍旧只是一个下人，一个女童罢了。
　　于是，青年便毫不犹豫的一爪挥出。
　　“将你的鲜血奉献给我！”青年露出两只獠牙。
　　血光飞溅，在月光下浮动的邪异而诡魅，莫娜被青年一爪拍飞了出去，鲜血从她的胸口溅出。
　　将一只手指从嘴边捋过，青年无比的享受：“嗯，很不错的血，极品的美味。”
　　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月光惨败的令人发指，连身为血蝠族人的青年在这种月光下也感到了阴冷与恐怖，而莫娜就如一个黑夜中的魔鬼，全身浴血，用一对仿佛来自阴间的目光紧紧盯着青年。
　　“不，不可能，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青年第一次对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产生了恐惧的心理，“而且，你不是晕血吗？怎么还可以站起来！”
　　“你，弄脏了，我的爱。”莫娜道，“这是爱，送给我的披风，你把它弄脏了。”
　　“魔、魔鬼，你是魔鬼吗？”青年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以后……没有人会爱我，所以，我必须保护自己。”莫娜自言自语着，“没有可以伤我，伤我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双目一锐。
　　“快，好快，而且，这种感觉是……”青年叫还没来得及，一只手便穿透了他的胸膛，瞬间鲜血狂喷。
　　怎……怎么可能，这……这是血狱的力量，她没有进过血狱，怎么可能会有……血、血狱的力量。
　　这是充满不甘仰面倒下的青年最后一个疑问。
　　莫娜冷陌的看了青年一会儿，然后，同样栽了下去……
　　“你看……”布朗德在黑幕中显得庄严而神秘，他与另一个同样庄严而神秘的人就在离着莫娜不远的地方。
　　“血狱是一种毒。”另一个人道，“她是喝血狱中的血活下来的，她身上会有这种毒并不奇怪。”
　　“真正奇怪的是，她从来没练过武功，甚至未曾打过架，”那人眼神眯了起来，“她是如何一下就找准心脏的位置的？”
　　“血引？这可能吗？”布朗德道，“可以感受到对手体内血液的流动与聚齐，这可是很多血蝠族高手都做不来的。”
　　“还有她的速度，”那人吐息有些凝重，“如果没有猜错，天生的速度巅峰使用者。”
　　“巅、峰……”布朗德语气中充满了惊讶，“那她的父亲就真的？”
　　“记住，这是一个秘密，对所有人都不许说。”那人语气生硬且严肃，“甚至不可以告诉她自己。”
　　“嗯。”布朗德点了点头，“如果她真的和我们所料的不错；并且真的可以按照我们的想法继续这样下去……我仿佛看到了一幅可怕的前景。”
　　“真是无法预料呢。”布朗德来的莫娜身边抱起了她，“当初让你活下来，究竟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呢？”
　　“血引，血狱，速度巅峰……知道吗？莫娜，你不仅是一个可怕的魔神，更是一个可以主宰一切的、真神。”
　　……
　　莫娜一个人站在这里，大战在即，外围已经没有多少人活动了，她注视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这里是她与他开始的地方。
　　几只寒蝠在墙洞中倒栖，莫娜如寒蝠般冷而泞。
　　“有客人来了。”她突然轻语，“若顺，萋萋，还有……一道陌生而可口的血宴。”
　　血蝠族外，叶晨生等人停了下来。
　　“这里便是血蝠族了，西土最顶尖的几大异族之一……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被称为西土最强的异族。”柳墨若顺道，“先前在柳墨府与你交手的那一位，便是血蝠族年轻一代的翘楚，也是你所见的莫莉娅的哥哥。”
　　“他叫莫斯特，是一个实力总是出人意料的人。”
　　柳墨十雷抓了一下叶晨生的袖摆，小声的道：“血蝠族主要的领导者有两位，一位叫达克，是现任的血蝠族族长，也就是待会儿要出来迎接我们的人，另一位是布朗德，如今落入了教会与徽羽家族手中，目前生死未卜。”
　　叶晨生点了点头，却反身问迎仙蝶蕴：“嫂子，引魂蝶是否可以用了，我的引魂蝶培养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当然，我早就分给大家了。”迎仙蝶蕴笑道，“引魂蝶不易死，而且会有意识的逃避攻击，它们的安全你不必太在意。”
　　“给你的引魂布上可并没有你的引魂蝶哦，毕竟引魂蝶是用来寻人的，总不会有人要寻自己吧？给你的这一支上面，有萋萋、若顺、我、以及血蝠族几人的引魂蝶，也应该够用了。”迎仙蝶蕴最后道，“其他人的我不管，可萋萋的引魂蝶，不许你让它受到一丝伤害！”
　　叶晨生呆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
　　

　　第323章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又是夜晚，莫娜与布朗德的相遇总是在夜晚，血蝠族的大事好像也总是发生在夜晚，就好像……血蝠族只有夜晚。
　　“醒了？恢复力很强，对血液的吸引能力也很强。”布朗德道。
　　他并没有回头，可身后就像长了眼睛，知道莫娜已经醒来。
　　莫娜身上的披风已经回到了布朗德的身上，上面还有着依稀的血迹，这些血迹证明了刚才发生过什么，也提升着莫娜心中渐渐出现的恐惧。
　　“我、刚才，喝过……是吗？”莫娜小声的问，她别过头去，不敢看那抹邪魅的红，似召唤，又似深渊。
　　“是的。”布朗德答道，“而且，你知道刚才还发生了什么吗？”
　　一股异样在莫娜的脑海中炸开，她摇了摇头。
　　“你杀了他，杀了那个要欺凌你的人。”布朗德低下头去盯着莫娜惊恐的双眼，“而且是一击毙命。”
　　莫娜只是望着布朗德的双眼，不知为何，一语未发。
　　“你会哭吗？”布朗德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遥望着满天星辰，莫娜眨了下眼：‘“会。”
　　“不许哭，即使别人再怎么欺负你，也不许哭。”布朗德道，“哭是一个弱者的象征，而你……”
　　“不，不是的。”莫娜小声打断了他，“我从来不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哭。”
　　“嗯？”布朗德看了莫娜几秒，便又将视线移开。
　　“人们都说，要少哭，要多笑，要笑着面对生活……”莫娜把头低了下来，“被人欺负，就是我的生活，面对欺负要做的表情就是我应做的最多的表情，所以，我为什么要哭？”
　　她抱起双膝，头枕在膝盖上：“虽然面对欺负我笑不出来，可我也绝不会哭……我哭，只有当我感受到爱的时候才会哭，因为这才是对我而言少而又少的东西。”
　　布朗德沉默着，半晌才说出一句话：“爱并不等同于泪水，所以，以后即使感受到爱，也不许哭。”
　　布朗德微微闭了些眼，他感觉这样做对莫娜来说有些残忍，可他又只能这样做。
　　如他所说，眼泪是弱者的象征，而他们需要的莫娜是一个强者。
　　“一次……也不许吗？”莫娜问，抬头望着布朗德。
　　“是的……不，”布朗德突然反悔，“你可以哭一次，未来，你还可以再哭一次。”
　　他都有些诧异于自己的伪善。
　　“那忍不住了怎么办？”莫娜问。
　　“所有止不住的泪水这种说辞都是骗人的。”布朗德在微风中伫立，仿佛与时空很远、很远，“眼泪是最容易控制的东西，因为它们是骗子最喜欢的道具。”
　　莫娜重新低下头，道：“你……可以做我的父亲吗？”
　　还没等布朗德回答，她又问：“人这一生，相陪最久的，便是父母吧？”
　　布朗德道：“不是，陪人一生最久的，是自己……除此之外